课后,老师询问陆博对于课堂讲解内容是否能够适应,陆博点了点头,没把与李路的矛盾放在心上。


    但他勇敢挑战权威的行为,并没有获得班级内其他同学的认同,上了两天课之后,在课间休息的时间,愿意和他来说话的只有那一位被李路称之为另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学生。


    不是艺术生也不是复读生的另一位高三生叫陈童,同为高三生的他是因为学校老师和他产生了摩擦,他的父母担心儿子的成绩会因为老师不重视而下降,和学校约定好在校外上学,和陆博一样是挂靠学籍。


    陈童与老师之间产生的摩擦,陆博没刻意去问,奈何有人就是喜欢指桑骂槐,以为这样就让别人听不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有一天李路趾高气昂的路过陈童的身边,忽然大声的质问陈童,“你最近不会又偷偷玩游戏了吧。”


    陈童摇头没有多说话,但李路不肯罢休,“我是为你好才说的,你也别老跟那个不知道是哪个野鸡学校出来的在一起,他天天玩游戏没人在乎,你可是你们家里光宗耀祖的期望啊。”


    陈童从李路叉腰的胳膊缝隙中偷看一眼陆博,轻微摇了摇头,陈童的父母把他送到这个培训机构来的时候,在门口的确说过光宗耀祖这种话,所以李路在找陈童麻烦的时候,总是会加上这么一嘴,就好像他在替陈童的父母教训陈童。


    陈童不喜欢和别人产生矛盾,在陆博的黑脸前陈童还是摇了摇头,他和李路是一个学校的,一点小问题再让他成为学校的风暴中心,陈童承受不了。


    不过,陈童对于陆博玩的游戏很有兴趣,他答应父母不玩游戏了,但是看别人玩游戏一样能解瘾。


    “你在玩什么游戏?”陈童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陆博的手机屏幕,“可别说没玩,李路很精的,没掌握好确切证据,他可不会这样说话。”


    陆博往后靠着椅子,直接把屏幕放到陈童面前,他手机上的app少的可怜,原机内能删掉的软件都删了,就只剩最基本的几个程序和一个明晃晃的雀凤,日麻游戏。


    “日麻啊?”陈童有些诧异,他喜欢的游戏可不是这种竞技,而是另一种竞技。


    “日麻游戏好玩吗?”


    “自己喜欢才会好玩吧。”陆博回答道,他当初发现自己有麻将的才能,是因为把麻将当成安抚自己坐冷板凳的杀时间游戏,上了瘾一路打上了游戏内的竞技赛冠军。


    “哦。”陈童呆呆的应了一声,眼看上课的时间就要到了,转身坐回自己的座位,下一节课间又走了过来,邀请陆博中午一起去附近的商场吃午饭。


    陆博这才明白,陈童大概是担心他没和李路吵架,心里憋住火,想各种办法要他忘了这件事呢。


    “好吧。”陆博答应下来,不过他得提前给陈童打个防疫针,“我中午固定时间打竞技场,不是一个好的饭搭子,你不要抱太大期望。”


    “没事的。”陈童脸上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来,“要不是陆博你来了,我每天都只能一个人吃饭呢。”


    其实陆博来了,陈童被孤立的问题也没有得到解决,陆博并不是每天都在这个机构上课,他只补习两门,和全天制的陈童其实没有多少时间相处。


    “对了,你喜欢吃什么?”陈童站在商场一楼的指引牌前开始查找店面位置,想要找一家他们两个都喜欢的店铺。


    陆博站在一旁,摆弄着手机,已经到了十二点,他开始在麻将竞技场中劳作,自然对外界的反应慢了一些,想了想才迟钝地回复,“吃什么都行,不吃烤鱼就好。”他自那一回之后对烤鱼的印象就只剩下了油腻腻的自信男人发言。


    “好。”两个都是男孩子,陈童下午又有课,他就选了商场内有名的自制汉堡店铺,不是节假日,不需要排队,和m家一样的出餐速度不会耽误下午的上课时间。


    一边吃饭一边打竞技场,陆博难得的点开了外放,陈童听着一声声胡,碰,吃,又一次对日麻产生了想要了解的兴趣,他贴过去看了一会儿,没忍住问陆博,“你怎么点了跳过。”


    陈童也和家里的老人打过麻将,知道三张一样的牌和四张一样的牌在麻将中一个叫顺子,一个叫杠子,杠子在胡牌时也可以当顺子来用,按照一般老家的玩牌方式,大明杠是谁给打出来的谁给钱,暗杠和自摸一样,其他三个人都给钱,他实在摸不清为什么刚才陆博手牌中有三个九万,上家打了九万,系统自动询问是否开杠时点了跳过。


    陆博没想到陈童也懂一点麻将,十七八岁的高中生玩麻将的人陆博不认识几个,所以哪怕陈童这个问题没什么水准,陆博也难得好脾气的解释了几句。


    日麻中将碰、吃之后展现在桌面上的牌称之为副露,没有副露的状态叫做门前清,是番种的一种,杠则只是一种可能增加里宝牌的手段,副露出现之后,对手会很容易判断你的手牌中有什么牌,而且失去门前清,很多役种无法成立,也没办法立直,更重要的一点是,日麻有一条规定,桌面上出现四个杠即流局。


    陆博现在的运气能杠的局,肯定不是什么好牌局,他是庄家,场面上已经出现了两个杠,一旦陆博开杠,牌面上出现三个杠子,担心自己无法胡牌的其他玩家肯定会把顺子变成杠子流局。


    不输也不赢,对于拥有庄家优势的陆博来说就算输了。


    “哦,哦哦。”没想过打牌还有这么多讲究的陈童就像水族馆的小海豹一样,就只会把手举到胸前,呱唧呱唧的拍掌。


    陈童见陆博不习惯解读牌局,也不好再打扰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刷了一会微博,一点多的时候他定的闹钟响了,陈童一看时间把手机收起来,两口吃掉剩下的薯条,又看了陆博一眼。


    “怎么了。”已经打完今天的竞技场,积分涨势达到预期的陆博翻看着自己今天的牌谱,询问陈童。


    “快到点了,我要回去上课了。”陈童跟陆博说了再见,走出去两步又回来对陆博说:“我们学校要摸底测试了,我和李路都得回学校一段时间,可能五一前不一定能见到。”


    陈童:“五一的时候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要去漫展。”陆博摸了摸自己的眉头,觉得自己也许应该谦虚点,“如果一切都如我所料的话。”


    “是在国际中心会场的那场漫展吗?”


    见陆博点头认同,陈童本就有意要去,这下知道陆博也要去,更是增加他一定要抢到票的决心。


    “那我们一起去吧,去之前我联系你好吗?”陈童笑着把手机递过来的时候陆博还不明白,见陈童已经把电话簿都点出来才反应过来。


    陆博都没发现原来他和陈童还没有交换过电话号码,怪不得今天一天陈童都有些奇怪,害他还以为李路跟陈童说的那些话,让陈童一直难过到现在。


    陆博目送陈童离开,他摸了摸手上的棋茧,想起自己原来一起学习围棋的好朋友,他的同门没大半年的师兄。


    上一世的时候他说要放弃围棋去电竞,导致对方和他断了联系,这一世,又是不明不白结束了围棋生活,他也没什么能和对方解释的,电竞好歹还有正轨的训练队,竞技麻将完全是陆博的一意孤行,他说服不了对方,也不愿意再去承受一次对方的批评。


    目前,还是把心专注在麻将上吧,毕竟排行榜前三名,直到最后一刻都没办法确定能落在谁手中。


    陆博又点进官网看了一遍五月漫展的活动,上面显示的规则是对排行榜从第一名开始邀约,确定三名与相田美沙进行日麻竞技线下比拼,毕竟日麻游戏团队也要考虑有些玩家不愿意在线下露面,要是把名次卡死在前三位,后面的人补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原来的陆博不会那么焦急的想要依靠积分成为前三名,但现在,陆博的坏运气告诉他一个道理,如果想出席,就要靠自己挣到前三名的位置,否则一旦落到排行榜第四,陆博十分相信自己的坏运气能让前三名通通愿意来到线下和相田美沙对战。


    捡便宜,天上掉馅饼?


    对陆博来说就像海底捞月,是摸不着的。


    为什么不是井底也不是河底,是因为日麻麻将最后的那几堵牌就叫做海底,在最后的时候摸到能赢的牌而不让牌局流产,就叫做海底捞月,日本麻将有一个动画片中的萝莉人物最擅长的就是海底捞月。


    同义词还有岭上开花,在开杠之后,暗杠和明杠都要去摸在牌山上的最后一张,如果这一张刚好能让摸牌的玩家自摸胡牌,在山顶上开放的鲜花是玩家的胜利果实,就是对这种牌役种的最佳描述。


    不过,放到坏运气的陆博身上,哪怕他开了杠,也不会存在岭上开花的可能,在牌局数量少的时候,手牌、运气能决定一切。


    陆博并不害怕,他知道随着自己的努力,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他的可怕,认识到他在竞技麻将上的才能,到时候别人的恐惧会转换为对他的认同,他的运气只会随着他的努力越变越好。


    他已经获得了最好的重生,将自己的时间往前拨了几年,没理由还会输给过去的自己。


    陆博确信,自己无时无刻都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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