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
他四肢缩短，修长的手指变得小小嫩嫩，回到了五岁时的模样。楚珏努力蜷缩起双腿，才能适应这个狭窄黑暗的环境。
“妈妈……”他嗓音稚嫩，小手拍着衣柜柜门，哀求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偷懒了，你放我出来吧。”
外面没有一点动静。
他加重了力气，捶打柜门，“妈妈，我怕黑，你别走……”
哀求变成了抽噎，他腮帮两侧挂满了泪水，“我现在就去背唐诗，你别不要我。”
不论他怎么捶打柜门，外面那把老式大铁锁将他困得死死的。
……
“怎么了？”江陆巽听到了楚珏梦里的呓语，他坐到床边。
“放我出去。”
“我怕黑。”
“再也不会了……”
江陆巽俯下身，发现楚珏的身体蜷缩得厉害，身上被汗水打湿，他轻轻拍着楚珏的肩膀，“那是噩梦，楚珏。”
楚珏深陷梦魇之中，开始挣扎起来。
“楚珏你醒醒。”
江陆巽用身体制住楚珏，防止楚珏受到伤害。
不知是气氛太旖ni，还是楚珏太诱人，江陆巽终于忍不住吻了下去。
楚珏的下颌精巧细滑，江陆巽一只手就能完全托住，那一排贝齿雪白平整，还残留着薄荷的味道。
他含住楚珏的舌尖轻吻，不轻不重的啃咬楚珏水红的唇瓣。
在黑暗的衣柜中，一双温暖的大手抱住楚珏，把他拉了出来。
楚珏是被吻醒的。
他一醒，江陆巽便结束了这个吻。
楚珏水润的桃花眼只失神了一瞬，他攀上江陆巽的肩头，“来吗？”
答案显而易见。
江陆巽向来意志坚定，不会轻易被诱惑，但这些天被楚珏撩得快疯了。
……
壁灯昏黄暧昧，没有缠绵悱恻的拥吻，没有如火如荼的耕耘。楚珏仰躺着，看着花纹繁复的天花板。
他像即将溺水的人找到一块浮木，本能的抓住那块浮木不愿松手。
江陆巽起身，温声道：“我去拿东西。”
楚珏泛白的手指缓缓松开。
江陆巽捡起地上的一管透明物，虽然没成功，但他的笑意直达眼底，浓稠的怎样都化不开。
他们尺寸不太合适，楚珏实在太小了。
他是楚珏的第一个男人。
楚珏起身，屈起一条腿，他靠在膝盖上，有些不解，“为什么会失败？明明准备得那么充分了。”
床面下陷，江陆巽坐到了他边上，江陆巽说，“不着急，我们慢慢再来。”
楚珏的睫毛湿润浓密，此刻正垂着天鹅般修长的脖颈，看起来有些委屈，又有些让人想笑。
江陆巽抬起楚珏的下巴，再一次吻了上去。
接吻间隙，楚珏去拿装着透明液体的管状物，刚握在手里，他就被江陆巽扣住了手腕。
江陆巽说，“休息一下。”
楚珏问，“你累了？是不是不行？”
江陆巽有些无奈，从头到尾憋着是他，忍得满头是汗的也是他。
但他也懂，强来只会伤了楚珏，首先要安抚楚珏的心情，他换了个话题，“你刚才梦到了什么？”
楚珏咬了咬下唇，垂下浓密的睫毛，这是一个拒绝交流的姿势。
江陆巽说，“还记得我们的合约吗？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不许隐瞒。”
楚珏意味不明的唔了一声。
江陆巽不由地想，楚珏身上的矛盾点实在太多了，有人说他是花瓶，可楚珏又不仅仅是花瓶。
既狡猾，又动人。
两年前对他说出残酷的话，现在又香软乖顺的躺在他怀里。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楚珏？
他看不懂楚珏。
但又压抑不住对楚珏的喜欢。
江陆巽细密的吻着楚珏的额角，胸膛抵在楚珏的后背，心脏鼓动，掩饰不住他的炙热。
这一瞬间，江陆巽产生了原谅楚珏的念头。
原谅他，一切重新开始。
楚珏说：“休息好了，再来。”
江陆巽宽厚的手落在楚珏的后颈，捏了一下，“不怕痛了？”
楚珏回答：“不怕。”
“好。”江陆巽拿过枕头垫在楚珏腰下，欺身压到了楚珏身上。
……
窗外突然劲风吹过，下起暴雪，寒风横扫大地，势如破竹，一阵强降雪之后，世界归于沉寂。
外面天寒地冻，房间内温暖情浓。
楚珏下床往浴室走，满腹疑虑，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问题了？
拧开花洒，热水兜头淋下，楚珏抬起腿，不死心的想再试，被走进浴室的江陆巽握住手腕。
江陆巽想，楚珏对这件事太执着，执着到有些偏执的地步。
但这样的楚珏太可爱了。
尤其是那副不甘心，又有点小疑惑的神情。
从身后环住楚珏，江陆巽心软了，“怪我。”
楚珏微怔，回头道：“是怪你。”
他挤了一些沐浴液出来，“还有另一个方法。”
江陆巽问，“什么？”
楚珏侧身吻上江陆巽，“再试试。”
……
房间里的壁灯亮了一宿，直到窗外洒落几缕金色的阳光，江陆巽才抱起楚珏，把他带到床上。
床单潮湿一片，睡着很不舒服，江陆巽拉过被子，垫在楚珏身下。
虽然最终没成，但江陆巽非常满足。
由内而外的感到舒爽。
他拿洁白的被单裹住楚珏，怀里的人像酒店里精心香薰过的被褥，雪白无瑕，没被任何人染指过。
江陆巽心里又酸又涨得满满的，以前对楚珏的误解，这一刻不攻自破。
想到这，江陆巽掀开被子一角，楚珏的皮肤破了。
他轻轻放下那香软的身体，穿上衣服出门。
在酒店门口，江陆巽与带队下车的龙驹正面遇上。
hs的副队道：“江陆巽这么早出门？”
一个队员说：“传言江陆巽有晨跑的习惯，这个点出门刚好。”
龙驹看着江陆巽向大堂经理打听药店的位置，微微蹙眉，心生疑虑。
药？
谁受伤了？
“队长，身份证。”副队小声提醒。
龙驹收回注意力，递出身份证。
江陆巽回来的时候拿着一管药膏，还带了当地特色早餐。
hs副队道：“两份。”
有人乐呵，“难道是给他们的主教练买的？”
hs副队，“谁知道呢。”
“说不定是他女朋友？”
“江陆巽出了名的油盐不进，那些女主持、女网红削尖了脑袋想黏上他，到现在连个vx都没加到。”
“真要是女朋友，我tm第一个向媒体曝光。”
“这不跟我们队长一样？”
“龙队，话说上次lpl的女主持向你表白，你为什么拒绝她？你不是也是单身吗。”
龙驹淡淡道：“没时间。”
这时，江陆巽也向电梯走去，与hs的队员同乘一部电梯。
气氛剑拔弩张。
江陆巽心情好，连平时最看不惯的龙驹，也顺眼了不少。
江陆巽一改往日冷脸，率先打招呼，“没想到hs这么早的航班，早啊龙队。”
龙驹嗯了一声。
江陆巽下电梯之后，抬手挡住准备合拢的电梯门，“哦，想起来了，龙队，小笼包，甑糕，有机会可以尝尝。”
说完，江陆巽撤手，看着电梯门合上。
hs的上单，“卧槽，他这是在向我们示威？”
hs的辅助，“不就是楚副队去看了昨天的比赛吗，有必要这么高兴？”
龙驹双臂环抱，眉峰下压，眸底压抑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
*
天亮时楚珏才睡，但他睡得不好。
睁眼时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空着的地方一片冰凉。
走了？
楚珏想。
这时房门打开，江陆巽带着早餐进了房间，“怎么不睡了？先擦药，再来吃点东西。”
楚珏看着他，“你这么早出门就为了买药和早餐？”
江陆巽摆好东西，“恩，你昨晚累着了，起来应该会饿。”
楚珏长腿落地，刚一准备起身，就觉得非常不舒服。
江陆巽来到他跟前，“我帮你擦药。”
楚珏身体后仰，双手撑着床单，任由江陆巽帮他擦药。
窗外晨光洒落江陆巽宽阔的背脊，楚珏不由地想，这条小狼狗长大了，各种意义上的长大了。
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格外的出色。
这时，江陆巽问：“年前bk还有一场比赛，你想上场吗。”
楚珏一怔，手指微微卷曲，攥紧了床单。
“封野不行了吗。”
“常规赛初期，队伍会练新人、新战术来适应新的版本，这很正常，你作为替补可以打几场比赛。”
楚珏不置可否。
江陆巽立场分明，但是语气温和，“封野实力没有退步，和其他队员配合默契，他是一名合格的首发队员。”
楚珏扬唇，“我考虑一下。”
江陆巽问，“你想当首发？”
棉签稍微有些用力，擦过薄如蝉翼的皮肤，楚珏嘶了一声，他笑道：“听江队安排。”
顿了顿，楚珏又道：“不过，我没跟你们训练过，上场可能会打乱你们的节奏。”
江陆巽朝伤口吹了吹气，“没关系，我会先安排训练赛。”
凉意袭来，风吹过的地方又酥又痒，楚珏抓住江陆巽的肩膀，他笑道：“时间还早，再亲一会吧。”
说完，江陆巽揽住他的腰，吻上了他的唇。
江陆巽合拢双臂，亲吻的间隙，他发现，好像楚珏对“上场”的兴趣还没有对“性”的兴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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