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破回去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观光车也停止营业,他不得不自己走回去,走了很久才走了不到五分之一的路程。


    “要不你自己开车得了。”系统都看不过去了,“这得走到什么时候?”


    麻破当然也想开车,但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停车位太难找了。”


    “要不重新租个房子?”


    “房东那里还有押金呢,浪费钱。”麻破才不干这种傻事。


    “大哥,你还差这点钱吗?”


    麻破当然不差这点钱,但他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为什么要浪费?


    走到一半的时候,麻破来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路段,似乎听到了后面有一个脚步声。


    他突然往后面看了一眼,路上空无一人,两旁的绿化带遮掩了大部分的视线,看起来也没什么异样。


    一直在吵着无聊的系统安静下来,疑惑地问:“怎么了?你看什......啊小心!”


    旁边的绿化带冲出来一个蒙着脸的大汉,手上拿着一根长棍打向麻破,目标明确,就是他的手。


    麻破下意识举起相机保护自己的手,镜头砰的一声破碎,镜片摔在地上,小巷子里突然又冲出几个人。


    “院长快跑!他们要打你的手!”系统大声喊。


    麻破当然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他的手,手上的相机太重,他直接扔向朝他打来的蒙脸大汉,一脚把人踹飞夺走木棍。


    小巷子那边冲过来的几个蒙面大汉也到了,拿着木棍毫无章法地挥舞起来,麻破身手敏捷地敲打他们的关节,不到两分钟地上就躺了一圈的人,呻/吟不止。


    麻破的气息一点没乱,弯腰把自己的相机捡起来,顺便报警:“您好,公安局吗?我受到了袭击,地点是首都影视基地......”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麻破就去了两次公安局,出来已经是深夜。


    “院长,这到底是谁做的?”系统百思不得其解。


    他和系统一开始怀疑是那几个嚣张站哥站姐的叫的人,后来警察查了监控发现双方并没有任何接触,那几个混混还咬死了是认错人。


    但麻破知道不是,如果是认错人,怎么会盯着他的手打?


    整件事情充满了诡异,似乎有一个恨毒了他的人在背后搞鬼。


    麻破回到家,洗了个澡,出来一脸可惜的检查自己的相机。


    机身都凹进去了一点,可想而知当时那个大汉的力气有多大。


    相机虽然还能勉强拍东西,但最多只能拿来玩玩当玩具,镜头也全都坏了,只能重新换。


    好在,他有备用。


    “周叔,是我,蒸蒸。”麻破盘腿坐在床上打电话,顺便打开了电脑上网课。


    “院长,你就不害怕吗?”系统早就想问了。


    他当时都害怕死了,结果就围观了院长大发神威,刷刷几下就把人全打趴了,完事一脸淡定的报警。


    关键他回来还有心思去上网课!


    这心态,稳得一批,果然是他看中的男人!


    “害怕也没用,迟早要解决的。”麻破拿着手机回了一句,然后朝那边的周叔问,“周叔,上次我让您查的那个余树,有什么线索吗?”


    “正想打电话给你呢,那个余树的确和你有些瓜葛。七年前,你在银川军医院值班的时候,余树的父亲余一植上门求医,你没有接手,而是推荐了同医院的张医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麻破恍然大悟:“记得。当时因为病情复杂,我不擅长医治朱氏软骨病,也做不了这个手术就推荐了张医生。”


    “那就对上了。”周叔在那边点头,“我去找张医生打听过了,当初余一植只做了一次手术,术后恢复良好,后来第二疗程病情恶化,很快就去世了。”


    所以就恨上了他?


    麻破很难理解,沉思片刻:“余树要进监狱蹲几年,他母亲是什么反应?”


    “请了律师做辩护,两母子的关系好像一般,余母近些年有了新的家庭,对这件事情并不尽心。“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麻破险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但今晚的事情太诡异,诡异到他都无法欺骗自己。


    既然对方的目的是他的手,那针对的应该是他医生的身份,很有可能是战争结束后得罪的人。


    银川军医院是银川堡垒军医院的附属医院,战争结束后,银川堡垒的医生都会轮流到银川军医院值班,身为院长的麻破也不例外。


    如果是医患关系没处理好,那就只能是在那三年期间了。


    麻破让周叔查一查这三年内的事情,看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


    第二天早上起来,麻破刚洗好脸就听到门铃响,正好他买了早餐,还以为是送餐到了。


    “奶奶?”麻破一脸震惊,扶着外面的老太太走进来,接过她手里的汤盅。


    “奶奶,您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麻破过去关门,“来也不带个人,家里该担心了。”


    老太太看着他晒得黑一块白一块的脸直抹眼泪:“我听你妈妈说你回来了却不想回家,奶奶知道你觉得家里烦,好不容易才从你周叔那里打听到你住在哪里......”


    说到这里,老太太看着这简单的两居室,破旧的墙皮甚至都脱落了,更心疼了:“以前你去前线,奶奶看不到你,你辞职了又去拍摄,现在回了首都星你也不愿意回家。你不回家看奶奶就算了,怎么还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住,这屋子都这么老了。”


    “我以后周末都回去看你好不好?您别哭了,哭得我心疼。”麻破深深叹气,半跪下来给老太太抹掉眼泪:“奶奶,我就是暂住,办好事情我就搬走了,你别担心了。”


    “就知道哄奶奶。”老太太拿出手帕按着眼角,一只手摸着麻破的脸:“你自己去外面拍摄也照顾不好自己,你看你这脸,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麻破有些哭笑不得:“奶奶,这是太阳晒的,帽子和口罩又挡不住所有紫外线,露在外面的地方自然会黑很多。”


    他去的很多地方太阳都很毒,所以他都习惯了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也没办法挡住所有紫外线,这才把自己晒得一块白一块黑的。


    首都星的太阳温和,他回来已经白了很多了,肤色对比也没有那么明显。


    “那你最近在做什么?”老太太稍稍止住眼泪,把麻破扶起来,打开汤盅,“奶奶早上起来熬的汤,你快喝一点。”


    “我最近在学人像摄影。”


    “给人拍照的那种?”老太太给他倒了一碗汤,看着麻破和以前一样爱喝,终于笑了,“咱们开个影楼吧,奶奶也活不了几年了,你就当回家陪陪奶奶,别见天地往外跑了,你不在家,奶奶每天都担心。”


    说着说着,老太太忍不住又哭了起来,面对最疼自己的奶奶,麻破实在是心疼,但他很清楚他一回去就会又陷入无边的漩涡之中。


    “奶奶,我不想回去,每天都吵架,大家活得都累。”麻破祈求的看着自己的奶奶,“您能理解我吗?”


    “奶奶可以。”老太太一边哭一边拍着麻破的手,“可是你们一直僵持着,这都多少年了,这也不是个事啊。”


    “我知道,可是我找不到任何一个突破口能让我们静下心谈这件事情,我不想回家,就是不想在争吵中消磨彼此的亲情。”麻破觉得有点累。


    老太太擦干眼泪,直直看着他:“蒸蒸,你相信奶奶吗?”


    “我当然信。”


    “那就别心软,对他们狠一点吧,让他们自己静下心找你谈。”


    “这样可以吗?”


    “人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的生物,试一试吧,左右你也没有别的办法。”


    --


    烈日当空,小陆看窦缚下戏了,跑到后勤组领了两份盒饭过来放到化妆间的台子上。


    “化妆老师帮我补个妆。”窦缚坐到镜子前,顺便指挥小陆,“饭拿去房车那边,放个小桌子还有遮阳伞,记得帮我煮个咖啡。”


    “啊?窦哥,外面太阳太大了,很热的,化妆间有空调舒服。”小陆不太理解他的想法。


    好不容易下戏能吹吹空调,还跑房车外面?


    “快去!”窦缚没时间和他解释了,看到简陋的盒饭,感觉会影响自己的逼格,随即道,“盒饭你自己吃吧,帮我准备沙拉,遮阳伞下面记得放台风扇,免得我脱妆。”


    这,为什么窦哥突然臭美起来了?小陆一头雾水。


    补完妆,窦缚脱下厚重的戏服换上衬衫和牛仔。


    小陆跑回来,身上全都是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窦哥,都弄好了。”


    窦缚在镜子前满意地看着帅气逼人的自己,挺直腰板,如贵族一般走出去。


    小陆连忙跟上去:“窦哥,下午有打戏,你真的要吃沙拉?是剧组要减肥吗?”


    窦缚答非所问:“拿伞了吗?”


    小陆赶紧跑回去拿伞过来,撑起来挡住太阳,窦缚高贵冷艳地走出去。


    “啊啊啊啊啊!老豆!”


    窦缚坐到椅子上,似乎能感觉到一股视线在他身上,心里美滋滋的,慢悠悠地抬起手,优雅地喝着冰咖啡和沙拉,跟拍广告似的。


    拍摄区彻底疯了,大家饭也不吃,直接扛着相机拼命地拍照,窦缚把腰板挺得更直。


    小陆一头问号地看着,似乎感觉到他窦哥支楞了起来。


    吃了几口沙拉,窦缚看小陆还愣在原地,眼底闪过不满,拿起咖啡杯放到唇边要喝,掩住嘴型:“给老子让开,挡我镜头了。”


    哈?


    小陆木木地让开,半边身子出了遮阳伞的范围,灵魂出窍地站到一边。


    没了小陆的遮挡,放下咖啡杯的窦缚不着痕迹地扫了一圈拍摄区,有些怀疑人生的低头轻声问:“你有看到那个站哥吗?”


    “哪个站哥?”


    “就那个高高瘦瘦白白嫩嫩气质很好长得很帅的那个!”


    您有这种站哥吗?


    站哥不都晒得跟碳一样黑吗?


    小陆依旧一脸懵逼,窦缚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裹得严严实实的那个!”


    “那天签名会遛狗图入坑那个?”


    人家哪里白白嫩嫩了?长得也挺黑啊。


    气质倒是挺好的。


    遛狗图!


    窦缚心脏被扎了一箭,忍着吐血的冲动点头。


    “应该去吃饭了吧,我拿盒饭经常能看到他离开片场。”


    what?


    窦缚心怀侥幸:“今天呢?也看到了?”


    “嗯,窦哥你要找他?”


    窦缚表情裂开,人都麻了,草草地把沙拉扒拉到嘴里,仰头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毫不留恋的走人:“走,回去看剧本。”


    人都不在,他孔雀开屏给谁看?浪费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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