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顾锦棠就醒了,她睁开眼睛就看到趴在她怀里睡得正香的洛屿,小脸红扑扑的,唇瓣未启,隐隐还能看到藏再里面那粉嫩的舌尖,顾锦棠眼神幽暗,只是却也不忍吵醒怀中人儿的清梦,只能克制的捏了捏洛屿露在外面的小手。
洛屿的手很小,手指却纤细修长,只是常年习剑,指腹上有一层后茧,顾锦棠轻轻地在上面挠了挠,痒酥酥的,挠得洛屿眉头微蹙,小脸往顾锦棠的肩窝处又蹭了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糯糯的叫了一声“殿下。”
那微微上扬的声音简直是像钩子一般,勾得顾锦棠恨不得将这惑人的洛小猫压在床上,只可惜今日还有旁的事情,顾锦棠眼底的火星子淡了许多,不过想是这么想,但搂在洛屿腰肢上的手却是有些不老实,手指轻轻地在那软肉上捏了捏,捏得本有些迷糊的洛屿顿时清醒过来,他挣扎着想要从那魔抓手中挣脱出来,只是刚睡醒的他整个人软成了洛小猫,如何能逃离顾灰狼的手。
洛屿身上的寝衣也在他挣扎的时候乱了,原本白皙的玉颈上染了些粉色,顾锦棠手微微用力,抱着洛屿翻了一个身,她仰躺在穿上,而洛小猫则是趴在她的身上,两人的这个姿势让洛屿身子微微绷直,心跳如鼓,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就是不敢与顾锦棠的视线对上。
不过顾锦棠又如何会放过这个显然已经对她有些上心的洛小猫,修长泛凉从洛屿的眉心处慢悠悠的往下划,最后停留在那顾锦棠都还未尝过的红唇之上,心中竟还有些嫉妒她的手指,她都没有触碰过的地方,她的手指竟然先于她一步触碰到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而且她的洛小猫身上还带着一股幽香,顾锦棠忍不住凑过去,额头抵在脸颊上,凑到美人的玉颈处嗅了嗅,嗅得怀中的猫儿羞得手指紧紧的抓住顾锦棠的肩膀。
一双美目泛着雾气,洛屿忍着颤栗低语道“殿,殿下,还要进宫呢!”
顾锦棠一噎,但又舍不得这好不容易乖顺的洛小猫,可今日进宫是必然的。
她与阿屿大婚这是第三日了,原本大婚后的第一日就应该进宫谢恩的,但她大婚当日并未拜堂,而且还递了病贴进宫,这次将入宫的时辰延缓了两日。
毕竟那个时候的阿屿情况危险,她又如何舍得让他那般进宫,只是……
“殿下,咱们迟早都是要走上这么一遭的,而且我常年习武,能撑得住的。”
洛屿又何尝不知顾锦棠的顾忌,趁着顾锦棠微愣,他翻身从她身上滚下来,躺在顾锦棠的身边,只是他的手却被牢牢抓着,暖洋洋的,洛屿心里也有些舍不得挣脱。
“只是,这一遭那些人怕是要对你出言不逊。”
顾锦棠的脸色有些沉闷,若不是时候还未到,她现在不能轻易动手,不然她定要将那些人千刀万剐了,可……
“殿下,阿屿不怕的!”
略微敞开心扉的洛屿就如同那暖心的小太阳一般,他冲着顾锦棠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两颊的梨涡清晰可见,顾锦棠的面色不由得柔和下来,她率先起身然后将洛屿小心翼翼的扶起来。
顺手提洛屿更衣,嘴里还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今日进宫,你我是分开的,我要去养心殿,而你则是要去延和宫内,不过你放心,你虽是我的正君,但你也是洛家的小将军,只要洛家一日还在,那些人就不敢与你如何,只是你万要当心。”
“殿下当阿屿是稚子不成,阿屿可是上过战场的。”
洛屿点了点头,不过到底是小将军,也不想让顾锦棠把他当成孩子。
顾锦棠好笑的看着眼前的洛屿,明明是上过战场,本该一身杀戮,可他偏生干干净净的,就连眉宇间那一丝戾气也没了,除却他手上的老茧,和那后院养大的小郎君有何区别。
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她的阿屿很能打。
“我让卫元进来为你梳妆。”
“好。”
洛屿被顾锦棠抱起来放在轮椅上后,顾锦棠就出去了,不过卫元很快就进来了,显然是一早就候在外面。
*
顾锦棠并未离远,负手站在长廊下面,听到身后动静,顾锦棠转过身去,就看到洛屿坐在轮椅上被卫元推出来,她眉眼含笑,当即走到洛屿身后,卫元十分懂事的松开扶手往旁边站去,顾锦棠慢悠悠的推着洛屿往外走去。
干柳早已把马车备好了,顾锦棠长臂一捞直接将人抱在怀中坐上了马车,马车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毯,洛屿以为顾锦棠要将自己放在旁边,结果没想到这人就这么抱着自己坐下了。
洛屿“!!!”
“殿下,我自己可以的!”
“乖,你这样会不舒服的。”
顾锦棠靠在车壁上,将怀中的人儿又搂紧了几分,面上确实一本正经的。
洛屿“……”
要是搭在他腰上的手没有动的话,或许他就真的相信了!
“殿下这掩耳盗铃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今日要进宫,洛屿的穿着要华贵一些,一袭绯色竖领华服,宽大的衣摆上和衣领上都用金线勾出暗纹,腰间的腰带将那精瘦的腰肢勾勒出来,明明是艳丽的颜色穿在洛屿的身上却总有股清冷的感觉,而此时美人两颊鼓鼓的瞪着顾锦棠。
真是只张牙舞爪的猫儿。
顾锦棠嘴角噙着一抹笑容,她将洛屿又搂紧了一些,“听说迎风楼那儿新来了一位从玉关城来的厨子,不过我也没去过,不知有没有这个机会邀请小郎君陪我一同去用膳呢?”
顾锦棠这一席话简直是将洛屿的心思抓得牢牢地,他其实在玉关城的时候就喜欢吃,回到京城嫁到三皇女府后,顾锦棠对他的吃穿用度又十分大方,不过短短三日他的馋虫又被养肥了一圈,而且就算他刚回京城,但也知道那迎风楼可是京城一绝的酒楼,也不知那里面做出来又会是什么味儿。
洛屿目光灼灼的盯着顾锦棠,盯得她心里那股一直不知如何发泄的邪火又开始烧了起来,顾锦棠低咳了一声,伸手就将那双明亮的眼睛捂着,动作与大婚那晚极其相似,不过那个时候这双眸子犹如一汪死水,但现在,这双眸子明亮得很。
长睫轻颤,扫在顾锦棠的手心,只觉得一阵酥痒。
“殿下,永定门到了。”
干柳的声音传进来,打破了马车内的旖旎,顾锦棠依依不舍的将捂住那双明亮眸子的手拿下来。
啧,平日里没这么快的啊,难不成这皇帝还能命人将路给修短了不成?
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殿下为何突然有些不太高兴了,洛屿眨了眨眼睛,不过宫门在前,倒也不好在说什么了。
马车外面,干柳已经将轮椅放好了,顾锦棠将洛屿抱起来弯腰出了马车,踩着小矮踏一步步走下去,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在轮椅上,不过却没进宫,而是又转身进了马车。
在洛屿那疑惑的眼神中,顾锦棠拿了一件玄色的大氅,一看就是顾锦棠的,在洛屿滴溜溜的眼神中,顾锦棠将大氅盖在洛屿的膝盖上。
她背对着后面的禁军,不着痕迹的捏了捏洛屿的脸颊,但声音却平淡的说道“你这膝盖不能受寒,出了事儿,麻烦。”
洛屿抿着嘴无声的笑了笑,他冲着顾锦棠眨了眨眼睛,殿下这是扮上了啊。
顾锦棠后面的禁军眼观鼻,鼻观心的,顾锦棠虽说是不受宠的,但也是皇女,而她们不过是一个下人,自然是不敢再听的,不过一个个的心里却十分好奇,嫁给三皇女的那位小将军到底生得什么样,有些甚至心里还很崇拜。
男儿之身,能上战场,当真厉害啊,只可惜……
顾锦棠负手往永定门内走去,和前来领路的宫侍一并离开,而她离开后,那些禁军也看到了那位可怜的洛家小将军。
绯衣少年,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整个人坐在轮椅里面,好不可怜,而那双眸子宛如死水,仿佛心死一般,任由他后面的小厮推着他走来,而他的腿上还搭着一件大氅。
虽说看不到里面,但她们也都知道,这位小将军在京郊在意外跌落马背,被那马蹄生生踩断了双腿。
那些禁军们目光悲怜同情的看着洛屿。
洛屿搭在大氅上的手猝然紧握,那些目光宛如一盆凉水当头泼来,不过被顾锦棠温柔照顾了两日,他怎么就忘了,他在旁人眼中是一个如何可怜的人,而这些……
洛屿抬眼看着那金砖红墙,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这富丽堂皇宫殿不知掩盖了多少肮脏的罪恶。
“小将军,君后还在等着呢。”
前来迎接的是尚岩的干儿子尚才,他笑眯眯的看着洛屿,只是他的称呼却让洛屿微微有些蹙眉,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含颚让卫元推着他走,只是这轮椅才动起来呢,后面就有了动静。
“哟,这不是洛小将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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