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瞧见谢繁星从背后偷袭成功,他的两个好兄弟立刻前仆后继,把那人按倒在地……
谢家的男人各个成熟稳重,斯文谦卑,不知怎么养出谢繁星这个狗脾气。谢微雨急的大喊:
“谢繁星,我让你住手!”
谢繁星有备而来,挥出去的拳头又快又狠,眼看着就要落在对方脸上,那人却不知何时挣脱了被束缚的双手,只见他反手落过去一个干净利落的拳头,左脚踢开谢繁星,爬起来后使出一个上勾拳,将另一个男生打倒在地……
不过短短三个会和,那人已经把人全部撂倒,他揪着谢繁星的连帽衫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抡起一个拳头挥过去,说道:
“你们还不准备放过我?”
那拳头穿过寒风,眼看着就要落到脸上,一双纤弱的手却在这时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停下来,转过脸去,女生站在他左前方,咬着下嘴唇,想要稳住自己脸上故作镇定的表情。
那双黑色纯粹的眸子里泛着微微水光,被他的眼神吓到顷刻间红了眼眶:“别打,别打……误会一场,我弟弟他认错人了。”
看到他揪着男人脖颈处的手腕没有放松,女人又说:“我是和你换行李箱那个,这是我弟弟,他脖子上有伤,你先放开他,有我在他不会动手的。”
谢繁星这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今晚姐姐接电话那会儿,他借口去洗手间听了些墙角,隐约听到什么西门大树下见之类的词,他想肯定是渣男打来求和,到底是年轻气盛,想为姐姐出口气,一时冲动才闯了祸。
短暂的错愕之后,他道了歉:“对不起,是我看错了。”
谢繁星的粗矿嗓音让男人愣了一下,随后他注意到了他脖颈上有两道明显的疤痕,他的声带好像有问题,大概率脖子上的疤痕是手术留下来的。
松开手时,他揉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骨,问道:“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见他放人,谢微雨赶紧从吓到懵圈的二琴手里接过行李箱:“这是你的行李箱,对不起,我弟弟会对这件事情负责。”
说话间,她已经把两个人的行李箱交换过来,又把两个铁子兄弟叫过来:“你们也给我过来,给这位先……这位大哥道歉!”
大哥……?
这称呼让他想起一段不太愉快的回忆。
两位铁子兄弟她都认识,谢繁星身体不好,请病假的时候他们会来帮他补课,算是发小了。两个男生听姐姐的,鞠躬道了歉,忍着疼痛说:“大哥,对不起,这附近有个医院,我们送你去看看,医疗费我们出。”
谢微雨怕错过门禁,拉着满脸是伤的谢繁星走到男人面前,交待:“自己闯的祸自己承担,快点的,把这事儿解决了。”
她推着行李箱准备离开,那人却微微侧身,挡住了她的路。
她颌首,撞见男人眼里露出一丝狡猾,那人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用拇指斜斜在嘴上划了一下,血迹染在唇角上,画出一道浅色印记,他微微倾身,露出一丝痞气:
“你准备就这么走了,嗯?”
在下着初雪的寂静夜晚,男人略带慵懒的声线配合着这刻意拖长的尾音,有些挠耳朵,谢微雨往后退了半步,问道:“你,想怎么解决?”
毕竟是他们这方有错在先,谢繁星还是个高中生,这要是被抓住把柄上报学校,赔了夫人又折兵。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赔偿要求,她可以答应。
那人松了松自己的大衣领子,脱下外套,丢在她的行李箱拉杆上:
“弟债姐偿。”
-
回宿舍的路上,二琴挽着她的胳膊,念叨了一路:
“吓死我了,我以为他脱衣服是想打你一顿。”二琴很怕冷,说话时牙齿打了颤,“没想到是让你把这衣服洗干净。”
他打起架来虽然狠厉,倒也不是小心眼的,洗衣服这个借口大概也算是姐姐对弟弟管教不严的连带责任。
他大概是想让她长记性。
她看了一眼手上的大衣,这种全羊毛,水洗必废,得拿去干洗店解决。
“话说回来,那个人长的好帅啊,难得见到那么贵气精致的长相。”
刚刚乱成一团,她哪里有心思去看人长得好不好看,她就只记住他打人的凶狠模样了,二琴又换了个话题:
“当然,你弟弟长得也很帅,和你长得好像,嗓音也比较有辨识度。”
高情商叫有辨识度,低情商就是姥姥魔鬼音现实版,沙哑就算了,生气急了还有撕裂音。姐弟多年,谢微雨早已习惯身边人的另类夸奖:
“是声带肥大增厚症,医生说后期可能会变成哑巴。”
谢繁星出生时体弱多病,半岁前育儿箱就是他的家,随着年岁增长,他的声带也发生了病变,就是选择保守治疗,也没把握他能拥有正常少年的声音。
二琴听完一阵叹息,暗自在心里想:四雨太惨了,平日里经常去做兼职不说,还有个快要变成哑巴的弟弟。
四雨好可怜,她要多照顾她一点。
祈求世界和平的二琴怎么也没想到,她和谢微雨回到宿舍时,会在里面撞见一个令人不悦的老熟人。苏曼文正在宿舍收拾衣柜,三个人在门口撞见,皆是一阵沉默。
早已躺下的大欢明显不想参与这场无声的硝烟,翻了个身就睡着了。二琴还想维护这细如蚕丝的友情,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嗨,三文,你也在啊。”
苏曼文勉强回应了一个微笑,问道:“二琴,你看到我经常戴的那块围巾没,就是cucci那块?”
“这不是在你抽屉里吗。”二琴拉开她的抽屉,只见围巾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里面。
苏曼文把收纳围巾的盒子也一起拿出来,说道:“害我找好久。”
谢微雨本不想搭理她,直到她余光一撇,看到了装围巾的礼物盒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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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从庆城寄给陈君彦的水杯外包装,因为私人订制,她在包装盒上纹了简拼。
想必是陈君彦拆了水杯,或者直接把水杯转增给了她。
见谢微雨没有她期待中的反应,苏曼文自顾自的说了句:“四雨,你也觉得这个盒子好看吧,里面还有一只杯子,是陈君彦送我的,我觉得用来装我的guccl围巾挺合适。”
想必这人已经知道她和陈君彦分手了,她是特意跑来宿舍炫耀的。就像她平日里炫耀guccl,lv,普拉达,不过是无意间说出一句话的日常言谈。
谢微雨似笑非笑:“这盒子的确很漂亮,挺适合你,也适合他。”
姐妹三年,几个人从未发生过争执,谢微雨更是连生气都不会,所以听到这声夸赞苏曼文很满意,她愉快的将围巾戴到脖子上,少顷又听得身后传来一句解释:
“这杯子是我在庆城亲手挑的,杯子配狗,□□配盒,你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祝福你们。”
这一句话,成功把心高气傲的苏曼文激怒,她气势汹汹的扭过头去,又听到她说:“你早说你喜欢他就好了,我会让给你的。”
“让给我?”这话戳到了苏曼文的痛处,想当初,陈君彦当着众人的面走到她们姐妹面前时,所有人都以为陈君彦是想追她。
她家境优渥,自小受尽宠爱,所有人都顺着她,捧着她。就算在这宿舍排行老三,她也被姐妹们捧着,哄着,众星捧月。
直到,她眼睁睁看着天之骄子停在谢微雨面前,问她:“我能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谢微雨长相平平,家境普通,全身都透着一股子穷酸味,论家世背景,论颜值美貌,她比她光彩夺目几十倍。那一刻,她听到身后有女生小声的议论:
“靠,竟然不是苏曼文。”
“你懂什么,苏曼文不是那种过日子的。”
她的自尊心仿佛受到奇耻大辱,人工智能系大才子陈君彦,竟然看上了那么一个普通又平凡的女孩。她不甘心,又不死心,更有嫉妒和争强好胜。
那时候,谢微雨根本没有给他电话号码,红着脸跑的比兔子还快。
是她,是她厚着脸皮的说:“没关系,我拉你进我们四人群,我们帮你追她。”
说起这件事情,苏曼文的脸上还有羞怒,她说:“你看,我的能力不输给你,只是因为他先看到了你,但是现在,他已经开始喜欢我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苏曼文也不想在维护表面上的和平,她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放到谢微雨面前。
那应该是那晚陈君彦在她家包扎伤口的照片,他手上缠着绷带,任由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二琴瞥了一眼:“苏曼文,他说他和你没什么,是你p的!”
她笑二琴傻,撩拨了一下刚刚烫的波浪卷发:“我说就是穿着衣服睡了一夜,你信吗?你以为我和谢微雨一样喜欢谈高中生过家家那种恋爱,别搞笑了,男人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我比你们有经验。”
见谢微雨因为这张照片愣在原地,她又翻出聊天记录,摆到她面前:“你自己看,他还说喜欢我的胸。”
二琴终于生气了:“苏曼文,你别欺人太甚,她都和陈君彦分手了,你杀人诛什么心!”
苏曼文偏要把手机凑到谢微雨面前:“这些聊天记录你随便翻,爱不爱我你自己分析!”
谢微雨只呆愣的站在原地,并未回应她,苏曼文火烧眉毛:“谢微雨,你说话,承认你比我弱有那么难吗?”
她举着手机贴到谢微雨脸上,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逼着她看:“你冷着个脸给谁看,装什么大小姐脾气,连头都不会低了……”
二琴扯住发疯似的苏曼文:“苏曼文,你别动手,你放开……”
“啪——”
这不大不小的一声,让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下来。
苏曼文看着打落在地上的手机,不等反应过来就被谢微雨推了一把,她的背脊撞在身后的床杆上,不等她回击,谢微雨又揪住了她脖子上的围巾:
“一只鸡想靠胸卖个好价钱?”
“你,你骂我!”
谁也没有见过谢微雨发火的样子,这是第一次,苏曼文瞧见她的目光里透着一股凶狠的戾气,话到了嗓子眼,竟硬生生被那个眼神逼了回去。
谢微雨松开手,目不斜视的盯着她:“你玩什么诛心,怕我会捡垃圾?还是对自己的手段不自信?胸大无脑的野鸡一文不值,掉了脸的树皮只配当柴火棍。”
“你不过是从我这里撬走了一包垃圾,得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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