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眼前的虚无就能得到“重生”,顾队长看向主神,浮于穹顶的白色光晕‘回答’:‘只要踏入,登顶之战许下的愿望就能实现。’
第七阶梯的队员看向彼此,相视一笑,没有告别,相继踏入了那片虚空。
他们已经约定,只要他们能成功度过“登顶之战”,第七阶队所有人,都会在平行世界的二十一世纪再相见,此次暂别,后会有期。
环顾空荡荡的空间,只剩下她一人了,现在算是完成了她的任务,背负着第七阶梯队长的身份,带领队员完成了数不尽的任务。
数不清的长夜,曾经的队友,再想起来长相已经模糊,第七阶梯的所有人都想保留彼此的记忆,转世渡过平凡安定的一生,她也想,但是她选择更彻底的安稳。
‘你准备好了。’顾队长,或者说顾曳,不再停留,消失在虚无的尽头。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瞬,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希望那个疯子的愿望,不要和他们一样才好,算了,反正她是不会再有这样的烦恼了。
所以登顶之战都过去了,她现在这情况是在做梦,还是主神给她单开了一局?干涸、饥饿,充斥着整个方圆百里的空间。
这具瘦弱的皮包骨身体,看着不满五岁,束缚住双手的一条麻绳,串连了四个气息微弱的小孩。
顾曳下意识屏息,观察四周,看衣着是华国,不是她熟悉的米国,好在还是现代的衣服,不过看着有些历史感,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千万不要是华国抗战的时候。
获取的信息聊胜于无,除了她还是清醒的,其他人,包括正在烧柴架锅的两个成年人,也是气息微弱。
面相麻木,大脑已经停止思考,饥饿的肚子代替发出信号,看来她是来到了一个正处饥荒的逃难队列,暂时担任队伍里的储备粮。
一会随机抽中一个幸运儿,去当今天的午饭,她要是不再行动,按照她一贯的运气,一会汤滚了,就该她进锅了。
顾曳横靠的树干上早被扒干净了树皮,一点棱角也无,轻拽手里的草绳,身旁的一个孩子就歪倒在一边。
顾曳顺势卧倒,手边攥住了一枚带尖的石子,本就饱经风霜的麻绳没经得住她几下。
几个连续的动作让她这具身体有些吃力,缓缓闭合双眼,等待时机。
在一根木柴被烧的噼啪碎裂,两个身穿旧衫的男人终于等到了食物下锅的一刻,下意识舔了舔干裂刺痒的嘴角,两人转身靠近了身后的“食材”。
此刻两人都没有看到缝隙中一双清明的眼睛睁开,就要伸手扒开挡在顾曳身前的孩子,就感觉灰扑扑一团晃过。
同伙的身体向他压过来,全凭一口气撑着的身体哪接的住,直挺挺倒地,顾曳本想上前补刀,结果发现被压着的那个已经晕死过去了。
将手里带血的石块收好,她现在最欠缺的就是体力,能省则省,剩下的这个要是能醒过来,到时能不能活,就看运气了。
顾曳向两人身上摸索,除了两根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根茎外,只剩两把上锈的小刀,一个掉漆的水壶。
将水壶灌满瓦罐里的热水,温度连烫手都没达到,看着底下那点干柴,周围连能烧火的东西都少,想来这附近的饥荒不是最近才起的,也不是小面积爆发的。
不过有水源总会有食物的,顾曳感知了下干燥的空气,看向右手边的方向,又折回树干下。
将男人身上充当腰带的布条抽下,将几块石子固定缠到腰上,又裁下两块不算太脏的布段,折腾的空档,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睁开了眼。
“叶子。”顾曳顺势答应,“你醒了。”“他们,是死了吗?”“一个死了,一个晕了。”
小孩下意识蜷缩了一下脖子,“没死,你快喊醒他们几个,现在都正午了,再晚些赶路,咱们就赶不上济南的火车了。”
顾曳点头,掐向手边小孩的人中,在人睁眼的霎那,顾曳强忍住没将手下移到他的脖子上。
“叶子?”哼,顾曳冷着张脸,“早醒了就别装傻了。”只见上一秒还懵懂无知的孩童,听了顾曳的话,讨好的朝她一笑,“顾队长,好久不见。”
顾曳现在一点也不想将力气耗在这个疯子的身上,虽然她自睁眼时就在逃避的一件事实,现在也没办法再骗自己。
她之所以没能成功投胎,来到这个鬼地方,还有她脑海里的记忆没有消除,那第七阶梯的其他成员脑海里,有关她的记忆也都还保留着。
这一切大约都归功眼前这个疯子造成的,主神答应了他什么?她现在又被坑到了哪里?第七阶梯的其他人,他有没有在他算计之内?
顾曳深吸了一口气,等她解决了燃眉之急再跟他算账,温风,也就是那个变脸的小孩,顶着一张无辜脸,没有错过顾队长脸色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那群碍眼的东西终于被他从顾曳身边清理干净了,他本来想让主神将他们有关顾曳的记忆都清理干净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留着吧。
让他们自己发现真相更有意思,不能欣赏到那位副队长变脸的那刻,实在是可惜了。
两个人的怪异反应,另外两个小孩看到了,但他们早就没多余的力气思考别的事情。
只求尽快赶到城里,拿到去东三省的火车票,听说那遍地都是吃的,在那没有饿肚子的人,他们就可以活下去。
温风将手递到顾曳面前,一副柔弱无法挣脱的样子,顾曳自然不信他,但是另外两人的绳子还是要解的。
顾曳掏出小刀,帮几人割断麻绳,活动了下麻木的手脚,四人就朝着既定的进城方向前进。
顾曳提议先去找些食物,名叫石头和大丫的两人虽然不知道叶子要去哪找,这附都是黄土荒地,哪有可进嘴的东西,但也没说什么。
再不吃些东西,他们肯定是熬不到进城的,踉跄挪动脚步,等顾曳被额头上的虚汗刺痛了眼睛,终于从空气中感受到了潮湿。
再近些,那两个男人取水的地方就到了,石头看到了水流边稀疏的绿色,两眼瞬间冒光,搀扶着温风的手也松脱开,快步朝着那抹绿色“跑”去。
顾曳留意到温疯子的异状,按理说,保留了部□□体基数,即便现在的身体十分虚弱,但也不至于站立不稳,他又在盘算什么?
顾曳三个到了石头旁边时,伸手能够到的绿叶已经被扯下,被石头一股脑塞到嘴里咽下了。
石头有些心虚,但微微的饱腹感又让他十分欣喜,这一路原本是九人的小队,都是一个地方几个同村落逃出来的。
家里没有他们的口粮,他们只能自求生路,被骗,被拐,被卖掉,家里人给指的生路,那张前往东三省的济南车票,遥遥无期。
最后剩下他们四个,还差点被吃,石头想哭,发现眼泪一滴也掉不下来,他早没有多余的眼泪流了。
主动起身到浅滩的另一边,将沾水的草叶拔下,塞给顾曳三人。
顾曳看着手里连着断掉流白汁的根茎,还沾着泥土的草叶蔫蔫的垂在手里。
做任务时为了活着什么都吃过,但现在这副身体吃下这些,她可不保准还能不能那么活蹦乱跳,顾曳直接将草叶塞给温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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