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云峰。
云汐阁。
叶寒汐跟蓝凌皇师徒二人,分坐在案桌两侧,正在吃饭。
他的目光淡淡地扫向蓝凌皇。
蓝凌皇正在专心吃饭,她眼里始终只有包子,没有师父。
叶寒汐手撑的额头,他在心里叹气,他有些后悔,他当初收下这个徒弟也是看她敢给自已择师,他觉着她性子有趣才收的。
结果这个徒弟人狠话不多,从昨天上山到现在,这个徒弟总共就跟他说了两句话——
我住哪?
别吵我。
竟然是个闷葫芦,叶寒汐在心里频频摇头。
“……包子好吃吗?”
“不知道,应该好吃。”
蓝凌皇的声音冷淡,叶寒汐:“……吃完把碗刷了。”
蓝凌皇看他一眼:“我不会,你刷吧。”
叶寒汐扬了扬眉毛,他徐徐吸了口气:“你不是有名的温柔贤淑,弹的一手好琴,做的一手好汤,怎么不会洗碗?”
蓝凌皇咬了口包子:“都是谣言。”
叶寒汐:“……”
吃完饭,蓝凌皇把筷子一放,她起身往外走,叶寒汐唤住她:“你去哪?”
蓝凌皇连头也不回:“有事。”
白茶三个人约在章尾仙聚合。
曾梨梨昨晚就听说了白大壮拜了木星寒为师,她激动了一晚,一早就等不及要见白大壮,她挽着白茶激动地大吼:“大壮,你竟然真的拜木天仙为师了!”
“是啊,以后你们该叫我师叔了,我师父还给我改名了,我现在叫白茶了,乖,以后别叫大壮了。”
曾梨梨忽然抱住她一下哽咽了:“那我以后叫你茶茶,太好了,我一直怕你入不了门,我昨晚还求师父收你为徒呢。”
“好啥啊。”
穿成个不得好死的恶毒女配。
白茶想起自己的人设就心情沉重,不过她的性子一向洒脱,她一甩头发讲:“算了,即来之则安之,我们别干聊了,走吧,逛逛这仙山边走边说。”
蓝凌皇讲:“去仙食山吧,还是食堂逛着比较有意思。”
曾梨梨眼睛一亮急忙点头附和:“对啊对啊,仙食山上全是好吃的!”
白茶囧,心想两个吃货。
蓝凌皇直到近傍晚时分才提着一篮吃的回到了雾云峰。
雾云峰碧草清溪,山上一向人少清静,今天山上却热闹多了些人还堆了些东西,蓝凌皇看到四五个人正在搬东西,她无心过问,她拎着篮子径直回了自己的水云斋。
蓝凌皇走到了门口,她忽然看到自己的包袱被丢在门边,而且她的包袱被打开来了。她的眼中添了一丝凛冽的寒意,飞手放下篮子快步走进屋里。
孟灵珠正坐在窗前,她手上拿着吊坠爱不释手地抚摸把玩着,这雪花吊坠真漂亮,她喜欢。
蓝凌皇瞬间移过去抄手夺回了吊坠,她眼神冰寒:“谁让你翻我的东西?”
孟灵珠恼了,她本来看她是青灵山的少主,想着对她客气一些,不想蓝凌皇竟先不客气起来了,孟灵珠倨傲地昂着头冷哼:“谁翻你的东西了?它自己从包袱里掉出来的!”
蓝凌皇一甩衣袖将她摔出门去。
孟灵珠尖叫着飞出门外狠狠摔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侍女小玉急忙上前扶她起来:“小姐你没事吧?”
“你滚开!”孟灵珠气急败坏地将小玉推倒,她羞窘的脸通红!闪身冲进屋咬牙尖叫:“你敢打我!我们浮玉山比你们青灵山强你敢打我!”
她从小到大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孟灵珠祭出朱灵剑就朝蓝凌皇刺去,她要杀了她!
蓝凌皇先闪身躲了二招,她见孟灵珠缠着不放她两指一捏夹住她的长剑,指下一凝竟将她的仙剑朱灵剑震碎了,然后她一挥袖又将人甩出门外。
叶玄道带着弟子们正在清和大殿里喝茶开会,主题是如何劝木星寒回头是岸把白茶处理掉。
“师叔你要是真想要个徒弟,那我把白英给你,省得你浪费时间给一根烂木头浇水痴心妄想它能发芽结果。”容竹喝着清茶败火,一面啪啪转动自己的小心思。
木星寒坐了半晌不管谁管始终不松口:“不要,除了我徒弟,我谁也不要,我们是有名分的师徒。”别人的徒弟与他有何关系,白茶可是与他登记过的名正言顺的徒弟。
“山主,不好了不好了!”
正胶着,雾云峰的仙使鹤灵匆忙跑进来,他惊惶失措地喊:“山主,山上打起来了。”
叶寒汐端着茶杯一愣:“……打起来了?”
雾云峰上打起来了!
山上一片狼籍!
叶寒汐匆匆地赶到山上。
他到的时候看到孟灵珠被定在半空,周身被灵力锁缚,她面色涨红,痛苦地抽搐着。
“住手!”
叶寒汐一挥手断了孟灵珠的灵缚闪身接过人。
容竹随着一同来的,他站在一旁心里激动无比,他与修灵低声讲:“你看到了吗?这青灵山小姑娘的灵力好清纯,是雪灵之力!”
“好苗子,这样的至清的灵力世间罕有,这么多年也只有师叔是雪灵之力。”修灵握紧拳头连连点头。
孟灵珠披头散发,她发簪都掉没了,耳坠也被拽掉一只,她一身狼狈,她在叶寒汐怀里委屈的崩溃,哇哇地大哭。
叶寒汐沉下脸:“她是你师妹,你竟打她!”
蓝凌皇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打她,罢了,打了就打了。”
孟灵珠哭得一抽一抽的,她拽着叶寒汐的袖子哭:“师父,是我不好,水云斋是我早就跟您提的要住的,我不知道师姐住在里面,我以为没人住,我就让人把东西搬进去了,我见里面只有一个包袱,也没多想就把包袱拿出去,结果师姐的吊坠掉出来,师姐回来不听我解释就说我偷她的东西,就把我打了出去,师父~~”
容竹急忙过来圆场:“七师弟,这就是一场误会,确实是孟师侄的不是,凌皇师侄已经把包袱放进屋,说明这房间就是有人住的啊,那什么吊坠一定是凌皇师侄的心爱之物,也难怪她紧张,误会一场。”
容竹偏心偏的毫不加遮掩。
孟灵珠的灵根远不如蓝凌皇,而且孟灵珠是独女,将来学的再好也是要离开章尾仙门回老家的,疼也白疼,而蓝凌皇就不同了,不仅是好苗子,天下极为罕见的天下至纯的雪灵之力,而青灵山已有继承人,蓝凌皇将来嫁在章尾仙门那就是自家人,自然是要好好护的。
修灵耿直还脾气爆,他心向好苗子于是训斥孟灵珠:“孟师侄不是我说你,人家包袱都放屋里了,肯定是住在这里,你问都不问就人家的东西丢出去,做事如此粗心也难怪你师姐误会,以后做事前先动动脑子。”
孟灵珠气得几乎要吐血,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就这样公然偏袒蓝凌皇!
叶寒汐想要息事宁人,毕竟都是有靠山的人,他讲道:“水云斋就给灵珠住,凌皇,你再挑一间。”
孟灵珠见叶寒汐护着自己,她心头的气消了大半,她得意地咬着嘴唇,忍不住朝蓝凌皇挑衅地看了一眼示威。
蓝凌皇回头看一眼,她忽然抬手五指一张一抓灵力如剑飞出轰的一声巨响将水云斋炸塌了……
容竹:……
修灵:…………
蓝凌皇收回手,她冷冷地讲:“这里的房子没有一间合我的心意,我要一间新房,要四面有落地的窗户,要四面通风,要四面有风景。”
她走到一旁提起带上山的小竹篮子,忽然回过头,眼眸深处透出一点亘古的威压:“没有合我心意的,我就拆了这里所有的房子。”
她说完清啸一声召出雪欧上了背离开。
叶寒汐深呼吸:他要冷静,冷静!!
容竹急忙上前打圆场:“七师弟,好苗子哪有不狂的,凌皇师侄肯定是平时一心一意专注修行顾不上品德学习,所以难免不懂尊师重道一点,脾气暴躁一点,我们要包容,我们要理解,对吧,小孩子嘛,我们要好好教她。”
叶寒汐发怒:“大师兄你有谱没谱,有你这样护短的吗?”
容竹没有闲心理会他,他转过身喊修竹,眉飞色舞地讲:“二师弟,快些找人来给凌皇师侄修房子,一定按她的要求修。”
修竹对造房颇为热衷,他山上独具一格的盘龙状的阁楼就是他的杰作,他沉吟着说:“大师兄,凌皇师侄要求要四面有落地的窗户,要四面通风,要四面有风景,我想了想,她可能想要个亭子。”
月朗星稀。
萤火虫漫天乱飞。
这些,白茶都没看到。
她吃饱喝足了,洗了一盆仙果端过来,然后拉着木星寒坐在窗边开始跟他套话。
“师父,你是天仙,你有没有听过神仙有穿越时空之术的?就是穿越到过去到未来的某一天。”
“没有。”
“……”
木星寒见她失落,他便讲:“不过或许成神便可以,神的本领大,神可以呼风唤雨仙者便不行,仙只是比凡人寿命长些,在既定的岁月里不老,能用一些灵力,体能强健一些。”
白茶一听还有希望,她精神一振。
她左右偷看一眼,捋起袖子伸过去给他:“师父你看看,我是不是隐藏的修仙天才。”她是很有自信的,小说里都这样,主角看似平凡,实际身体封着巨大的小宇宙!
木星寒搭着她的手腕,他忽然眉头一动,然后表情略微有些诧异。
白茶心里狂喜,她两眼放光激动地问:“是吧师父,我是不是与众不同?其实我是神脉吧!”
木星寒惊讶地缩回了手:“嗯,徒弟,你确实与众不同。”
白茶瞪大眼珠子满脸期待,听到他讲:“别的人的身体里起码有一点灵力,你是一点也没有。”
啥意思,意思就是说,她不仅是菜,还是菜中的极品!?
白茶一口气显些没提上来,她不死心地吊着一□□气:“……师父,你要不再看看吧,仔细看看,我身体里是不是有封印啥的。”
木星寒又给她探了一遍脉,耿直地讲:“徒弟,你身上没有封印,只有些微微的魔气,还有一丝——”
他闭上眼睛,然后又摇摇头:“没有了,不过你别怕徒弟,师父会保护你给你养老给你送终的。”
白茶一仰头倒在塌上,她绝望的几乎想要去死:“师父,也就是说我根本就无法修仙是吧?仙都修不了更别提神了,就是说我得老死在这永远回不了家了。”
“为何回不了家?你家在哪里?师父让人接你父母上山与你同住。”
“……没有父母了,他们都死了,我是孤儿。”
白茶坐了起来,她长长吐了口气,算了,反正她在现代21世纪也没亲人,白茶天生洒脱只难过了一小会便释然了,“那师父你知道葬魂岛这个地方吗?”
蓝凌皇刚走到门口,她听到白茶的话,顿时停下了脚步。
木星寒朝外看了一眼,他已经发觉有人来了,他也并不在心歪着头摇了摇:“从未听说过,你跟师父说一下。”
白茶把葬魂岛的情景描述了一下,但是她并没有提及葬魂岛的人和事。
木星寒剥了根香蕉给她,他听了以后若有所思:“你说的倒像是一处魔域。”
白茶也没问出什么,她并不灰心,她也知道葬魂岛是不是真存在,但她一定要查出来,万一是真的她必须得给她的小弟们和黑灭祖报仇。
蓝凌皇在面外喊了一声。
她提着篮子走进屋:“我来你这住一晚。”
木星寒看过来,他朝蓝凌皇笑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蓝凌皇忽然皱紧眉毛紧盯着他看,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木星寒眨了眨眼睛,也看着她,两人相顾无言,气氛诡异,诡异,白茶左看看右看看,她拽了蓝凌皇一下,木星寒笑了笑走了。
“凌皇,你怎么了?”白茶问。
蓝凌皇锁着眉:“你师父,让我很不舒服。”
“啊?”
白茶一头雾水:“你们见过?”
蓝凌皇摇摇头:“我从未见过他,但是他的样子,他的气息,都让我很讨厌。”
白茶扑哧笑,拉她进屋去:“可能你们上辈子有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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