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汐唤鹤灵喊来孟灵珠,孟灵珠脸色苍白,她早已经听到风声了。
“灵珠,你与凌皇不合,住在一起怕是相互有损。”
叶寒汐叹了一声气,温和地说:“师父怕凌皇伤到你,所以要将你送到暮星峰上,由你师叔祖亲自教你。”
“师父!”
孟灵珠急得满脸都是泪,她扑腾跪在地上哀求:“灵珠知道错了,灵珠以后一定顺着师姐,救师父不要把我送走,师父。”
叶寒汐只笑一笑,宽慰她讲:“以后师父会经常去看你的,你还是我的徒弟。”
孟灵珠瘫坐在地上,闭上眼睛绝望地哭出来。
晚上,下了小雨。
山上一片清寒,孟灵珠坐在窗口,她再次擦了把眼泪,小玉站在她身后不住劝她:“小姐,仙主就希望你能拜入木天仙门下,这是好事,你何必伤心呢。”
“你懂什么!”
孟灵珠冲她吼了一句,她趴在床前咬紧了嘴唇。
她来章尾仙门就是为了叶寒汐,什么修炼她根本不在乎!什么木天仙,她根本不稀罕!!
孟灵珠擦了眼泪,忽然起身讲:“你把我最喜欢的玫瑰红玉钗找出来。”
小玉去找了出来,孟灵珠捧着盒子,她心里痛心舍不得,这是她最宝贝的首饰,她咬紧嘴唇狠了狠心捧着盒子离开。
蓝凌皇正在树上看星星,她喜欢在树上,晚上经常夜不归宿睡在树上。
孟灵珠从凌皇阁找到桃花林,蓝凌皇倚在树上转头看她一眼没有理会,孟灵珠心里头羞愤,她恨不得掉头就走,却硬是忍下来,她捧着盒子讲:“师姐,我来跟你道歉,之前是我不懂事得罪了你。”
“有事就说。”蓝凌皇声音轻淡。
“我不想去暮星峰,我以后再也不会找师姐的麻烦了,求师姐帮我向师父求求情让我留下吧,这是我最喜欢的玉钗,极品珊瑚玉做的,送给师姐。”
“不行。”
“师姐!”
蓝凌皇不想听她废话,一闪身换了棵树躺着。
回到灵云斋,孟灵珠捧着盒子双手死死抓紧。
小玉关上门,她站在后面怯怯地问:“小姐,她不同意吗?”
孟灵珠从盒中拿出那只泛着柔光的红玉钗,她忽然发怒尖叫一声举手将玉钗摔在地上,玉钗摔得粉碎!溅了一地!她还不解恨又照着地上的碎渣踩了两脚!
小玉吓得跪在地上:“小姐你别生气,凌姑娘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
孟灵珠眼睛憋得血红,心里那份屈辱灼烧着她,她恨得几乎要将牙咬碎,“蓝凌皇,你这样羞辱我,将来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第二天,叶寒汐起的时候,孟灵珠已经让下人打包好的东西,她过来跟他辞别,她眼睛有些红肿,神情却很平静。
“师父,灵珠来跟您辞别。”
“嗯,你师叔祖很好相处,到那要好好听他的话。”
“是。”
孟灵珠带着人,带了东西,便去了暮星峰。
白茶也打包好了东西,她本来就穷得叮当响,就几件衣服,收了个小包就能浪迹天涯周游世界了。
木星寒给她备了很多东西,刚做好的几套衣服,大白也随她去了,大白很不高兴离开家,一早上没理白茶。
吃的喝的玩的用的,木星寒给白茶准备了八担子。白茶看着,她连一星点要奔向自由的喜悦都没有了,感觉自己像个白眼狼。
孟灵珠带人到了山上,她先过来行礼,她面色温柔可亲,恭敬地跟木星寒行礼:“弟子拜见师叔祖。”
小玉捧着一个盒子,孟灵珠接过递上前:“听说师叔祖喜欢看话本,弟子特意看好了些送给师叔祖,还有的,正在送来的路上。”
木星寒接过打开,里面果然有一摞话本,他一下笑了,很是满意这见面礼。
“嗯,我收了,你赶紧去收拾东西吧。”
“我不急,白师叔要去雾云峰,我帮她打点一下,师叔。”
孟灵珠恭敬地向白茶行礼,完全看不出一点不甘娇纵的样子,端庄又恭谨。
白茶看到木星寒傻白甜的样子,她忽然觉着不妙,靠!孟灵珠能屈能伸明显道行很深,她这天仙师父落到这种资深白莲花手里还不得变成不良少年啊!
白茶背着个小包离开山,她低着头默默地往前走。
木星寒送她到山门口,他心里不舍得,他定定地看着徒弟,心里还有一丝期待。
“……师父,你保重吧。”
白茶低头盯着脚看,她提了提包爬上大白的背,狠心喝了一声,大白振翅清啸,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云山雾海中。
木星寒坐在山门口,风扬起他的头发,他像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衣衫随风飘扬。
伏月忍不住走过来,他叹了口气,暗骂白茶是白眼狼,他讲:“山主,她不会回来了,要回来早回来了。”
“哦。”
“她就算回来,也陪不了你几年的。”
木星寒回头,眼神有些落寂:“就像你一样,伏月,你已经四百多岁了。”
散仙的寿命,最长不过五百岁,很快,伏月也会变老,寿限到来老死而去,就像从前陪着他的那些人。
伏月手按在他的肩上,脸色温柔而又哀伤:“我不在了,还会有新人来陪你,总不会让你一个人。”
木星寒看着浩瀚云海,顿了顿讲:“我只想要一个人陪着,一直陪着。”
伏月:“……将来会有那么一个人的。”
白茶骑着大白到了雾云峰,到了山上,大白瞧不上她这个白眼狼不客气地将她抖落在地上,自己先飞走了。
连鸟看鄙视她了。
白茶吐掉嘴里的草,她拎起包,惆怅地叹气。
曾梨梨冲过来接她的包,开心地大笑,连凌皇都难得露出了开怀的笑容,拉她往凌皇阁去,白茶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来。
鹤灵亲自下厨房,做了一桌席面给三个女孩。
傍晚,白茶三人在凌皇的屋里吃饭,正要动筷,蓝凌皇说等一下,她去屋里抱了一个小坛子过来。
“是什么?”曾梨梨举着筷子好奇又兴奋地问她。
“不知道,应该是好东西,师父藏在树下,他每天晚上都要去树下摸着地面,讲,你再等我一年,一年以后我就把你挖出来。”蓝凌皇摇摇头讲,叶寒汐讲的时候温柔又深情,好像地下埋的是他的恋人。
白茶招手要过来,她弄开封泥,立刻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是酒,这肯定是好酒,你把它挖出来你不怕你师父发疯啊?”
“那我喝完再把坛子装点水埋回去。”
“凌皇,不问自取是为偷,偷东西不好。”
蓝凌皇皱了下眉毛:“那怎么办?现在再埋回去?”
白茶捧着坛子淡定地讲:“这事呢,就涉及一个赔偿的问题。”
说完她掏出钱袋咣当丢到桌上,仰头哈哈大笑:“没事,哥有钱,哥替你赔!来时师父给我一袋金叶子买个酒庄都够了,来!喝!大胆的喝!”
“我也要我也要!”
曾梨梨急忙捧着碗凑过来。
“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啊西边黄河流~~”
酒坛歪倒在桌上,白茶一手搂着曾梨梨一手举着筷子大声唱《爱江山更爱美人》,醉得东倒西歪脸颊红通。蓝凌皇坐在一旁,手托着脸笑着看她,眼眸泛着光也醉了。
“美人,酒,哈哈哈,宝典在手,江山我有!”白茶举着筷子仰天狂笑。
叶寒汐刚从章尾山回来,他走到门口就听到白茶在鬼吼鬼叫,他一面叹气一面摇头,走到凌皇阁门口,他看到大门敞开着,他闻到了一股酒气。
“这是喝了多少。”
叶寒汐摇头,他转身离开,忽然定在原地——
酒!?
他嗖地冲进屋里,用力嗅了嗅!
雪竹青!?他抄起桌上的酒坛子,脸先白后又转青,他朝后踉了一步,他的千年雪竹青,千年雪竹青……
他不死心地抱起来晃了晃,把酒坛子倒过来,酒坛子里慢吞吞地掉出来两酒残液。
“蓝凌皇!”
叶寒汐暴怒!
蓝凌皇仰起头看她,白茶肩膀一缩,她竖着手指用力嘘了一声,搂紧曾梨梨小声讲:“不要讲话,被发现了。”
叶寒汐怒不可遏的扑过去就要跟蓝凌皇拼命,鹤灵听到吼声冲过来一把抱住他:“山主息怒息怒!”
“放开我要灭了她,我的千年雪竹灵千年雪竹灵!”
“没到千年,还差一年,是九百九十九年!”鹤灵吼。
叶寒汐沉僵着不动一下,怒吼:“我要灭了她!”
吵死了,蓝凌皇用力拍了下桌子,她走过来一把将叶寒汐推了个趔趄,然后拽着白茶两人往外走,鹤灵使出拉屎的劲使劲抱住叶寒汐往后拖!
外面,一轮圆月卧在云上。
雾云峰上三个人在发疯。
一个踹树指着树破口大骂,骂完一株换一株接着踹接着骂,一个抱着树哭爹喊娘,还有一个伸着手臂坐在地上没完没了的狂笑。
清早。
白茶尖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
她呼哧呼哧喘着气,她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她梦见孟灵珠拐骗木星寒,无耻地勾引他,利用他,还宽衣解带下药□□他!她梦到木星寒最后魂飞魄散死无全尸头在长江头,腿在长江尾,中间部分被妖怪煮了吃,说吃了能长生不老!
白茶擦了把汗,她往后仰躺回床上,痛苦地在床上打滚。
啊啊啊,怎么搞的,她就跟把心落在暮星峰一样,人来了一样患得患失的担心,木星寒白得像一张纸,孟灵珠又心术不正,人恶毒,她一定会利用他,那这样,他身边不照样有个‘白茶’?
蓝凌皇一睁眼睡意从床上翻身下来,她脑子懵了一下,捂着额头起身,她昨晚是喝醉了么?
她洗了把脸,她看到床头放着白茶的钱袋,她想了一下,拿起来出门去找叶寒汐。
叶寒汐正在吃早饭,他看到她,表情变得僵硬,脸色极其的复杂难看,“你醒了。”
“师父。”
蓝凌皇上前一步把钱袋放到桌上,她退回去讲:“我挖了你的酒,这钱是赔你的酒钱。”
“徒弟,答应师父。”
叶寒汐郑重地恳求她:“以后千万别再喝酒了,告诉你的两个朋友,也千万不要喝了。”
昨天晚上,他做了一晚上噩梦,他活了三百多年见到的女孩几乎都是温婉柔和的,喝酒都是小酌即可,从来没有发酒疯的,他昨晚第一次看到。
昨晚,白茶把雾云峰的几十株桃树都踹了一遍,骂了一个轮回,姓曾的小姑娘,把每株树都当成爹娘抱了一回,至于他的好徒弟,把山上的鸟笑死好几只。
经过昨晚的混乱,以至于叶寒汐对这三个女孩有了很深刻的了解,例如白茶是孤儿,二叔是恶霸,堂姐不要脸还抢了她的恋人,恋人更不要脸是个小白脸,曾梨梨想家了,爹叫曾高邪,娘叫沈晶冰。
“知道了。”
蓝凌皇讲,叶寒汐把钱袋还给她,经历了昨晚的震憾他的怒气被转移了,此刻已经消了气:“钱你拿回去,不是什么都能赔的,有些东西你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来。”
“师父你不是地还埋着两坛吗?”
叶寒汐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怒喊:“你想都别想!我已经换地埋了!”
吃饭的时候,白茶心事重重,她还没有从噩梦的惊恐中缓过来。
“你怎么了?”
蓝凌皇放下筷子问,白茶叹了声气,拨着碗里了米饭讲:“我想我师父了,我担心他被孟灵珠教坏了。”
蓝凌皇夹了一块鱼肉给她:“你要是舍不得,就回去,你自己想清楚就行。”
白茶从昨天来了后就一直不开心,她早已看出来,若是留下不开心,便该回去。
“……”
白茶捧着碗,沉默不语。
鹤灵站在门外:“白师叔,暮星峰的伏月师叔有东西让我交给您。”
白茶喊她进来,鹤灵一手拎着个篮子一手拿着个密封的竹桶过来,行了一礼便走了。
白茶打开竹桶,她愣住了。
是酸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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