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露水的夜 > chapter64(期待否【第二更】...)
    64


    南笳一下明白过来。


    她端着爆米花桶和可乐走过去,在周濂月身旁坐下。


    大家进来,周濂月身体稍稍坐正些,笼统地同他们打了招呼。


    或许是有意,陈田田他们不约而同选择坐到了他俩前面一排。


    南笳今天穿的这一身方便活动,吊带背心和宽松的运动长裤,外面罩一件轻薄的运动式外套。


    将爆米花和可乐放置在扶手的圆形储物格里,坐下以后,南笳摘下头上的棒球帽,放到一旁。


    她转头,凑到周濂月耳旁,笑说:“我要是选择直接回家,你要怎么办?”


    周濂月微微挑眉,“骗你过来有一百种方法。”


    “周总花样好多。”南笳顿了一下,心口有种突跳一下的感觉,“是不是,还有后招?”


    周濂月看她,“什么后招?”


    “没……”南笳笑了一声,坐正,又问,“浠浠他们没来吗?”


    “跟苏星予在家。这电影偏视效,她不喜欢。”


    南笳点点头。


    “不过她看过你的上一部。”


    南笳闻言转头,“她喜欢吗?”


    “嗯。”周濂月捏捏她的手指。


    影厅灯灭,开始播放贴片广告。


    周濂月觉察到有手指悄无声息攀上自己的腿,顿了顿,一把攥住,低声问:“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放映室里什么都看得见?”


    “……你在想什么。”南笳难得脸热。


    “别动。”她说。


    手指摸到西裤口袋的边缘,探进去。


    她的动作显然是在找什么东西,周濂月却不由地放缓呼吸。


    左侧口袋摸过了,她再以极别扭的姿势,歪着身体,手臂探过去再摸右侧的口袋。


    周濂月箍住她的手腕,“到底找什么?”


    “……别管。”


    她挣一下,他松了手。


    她手指探进口袋的时候,周濂月头往后仰,缓慢而无声地呼了一口气。


    片刻,南笳收回了手。


    什么也没找着,她却好似松了一口气。


    电影已闪过龙标,切入第一幕。


    周濂月偏头,借黯淡光线去看,盯着她瞧了片刻,一霎,他反应过来了她在找什么。


    南笳听见周濂月轻笑了一声,偏头凑近,低声问:“你笑什么?”


    “你以为会找到什么?”


    “……”


    “嗯?”周濂月呼吸沉沉。


    “……没想找到什么。”


    “这才几天,这么着急?”周濂月声音里含几分戏谑的笑意。


    “谁着急……”南笳控制音量,往前面看,大家都在认真看电影,“拜托,你搞这种阵仗谁不误会?”


    “求婚请情敌?”周濂月仿佛觉得她这想法匪夷所思。


    “谁知道。说不准你故意想炫耀。”


    周濂月不置可否,轻声笑说:“万一真是,你上来直接刨了包袱?”


    “因为太俗。好尴尬,我才不要。而且我也不信你会喜欢这种大庭广众的场合。”


    “不信你还找什么。”


    “就怕万一。”


    他们嘀咕间,电影已进入第一个场景。


    南笳抓一粒爆米花递到周濂月嘴边,他嫌弃偏头躲过。


    南笳轻笑,手指揪他的衣领,拽他低下头来,轻声问,“想我吗?”


    略过爆米花带着蜂蜜味的甜香,周濂月轻易捕捉到她身上的气息。


    呼吸拂过鼻尖,南笳没有等到回答。


    只有他按着她后脑勺落下的一个重重辗转的吻。


    总算可以正常看电影。


    过去一周多南笳在跑路演,今天自己也是第一次完整而不受打扰地看到成片。


    视效与故事皆属上乘,激发肾上腺素的商业片,称不上有什么内涵,但足够过瘾。


    南笳偶尔吃上几粒爆米花,多数时候认真观影。


    电影开场二十分钟,忽觉肩膀一沉。


    转头看,周濂月身体已往下滑了几分,阖着眼睛睡着了。


    南笳身体坐高一些,让他枕得舒服。


    最近,周濂月的失眠症已经缓解许多。


    医生说是心因性的,心事沉重会影响睡眠,反之心理无负担睡眠也容易变好。


    但凡周濂月睡得着的任何时候,南笳都不想打搅。


    他的前半生太缺乏真正休息。


    到第四十分钟左右,南笳出场了。


    几乎齐声,坐在前面的陈田田他们转过头来发出起哄声。


    南笳哭笑不得,“……你们好无聊!”


    这下,周濂月也醒了,缓缓抬起头。


    南笳转头看,难得见他两分茫然的神情,轻声说:“还没结束……”


    “嗯。”周濂月抱着手臂坐正,往银幕上瞥了一眼,笑了笑说,“醒得很及时。”


    影院大银幕的魔力,在于营造一种轻易让人入戏的临场感。


    起初南笳看见自己也觉得少许尴尬,但这种情绪转瞬即逝,好似抽离和升空,自己是以上帝视角客观审视。


    这是去年拍的。


    今年经验和心境又有不同,那时自觉可圈可点的演法,如今再看,又有进步空间。


    电影进入后半程,节奏越发目不暇接,解密、动作、巅峰对决……直至终幕归于沉寂,一气呵成。


    陈田田带头鼓掌。


    南笳只想拿棒球帽盖住脸,笑说:“……求你们了别这样。”


    片尾演职人员出现的一霎,南笳拿出手机,拍下了自己名字出现的那一瞬。


    大家暂且都没离席,或许因为片尾曲足够好听,或许因为都属于从业者或者半个从业者,都静坐着等待片尾列表缓慢滚动。


    等片尾歌曲播完,大家起身,陈田田笑说:“周总,跟笳笳夜宵去吗?”


    周濂月说:“随意。”


    一行人离开放映厅,南笳挽着陈田田先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回到大厅,却见周濂月跟叶冼面对面站着。


    南笳吓一跳。


    走过去时,叶冼转头笑说:“南笳,我暂时得先走了。明天上午有个录音,我回去做点准备工作。”


    “没关系,叶老师你忙你的去,工作要紧。”


    叶冼再跟陈田田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先走了。


    往电梯走去时,南笳特意拉着周濂月落后两步,“你刚跟叶冼说了什么?”


    周濂月瞥她一眼,“打个招呼而已。这么紧张?”


    “……”


    周濂月语气凉凉:“我记着了。”


    “我错了。”


    “晚了。”


    到了楼下,陈田田带路,去了附近一家夜啤。


    店里很是热闹,有种市井气。


    南笳在店门口望了一眼,伸手将周濂月手臂一握,继而对陈田田笑说,“你们先进去,我们等下来。”


    待他们进去了,南笳牵着周濂月到了一旁,“你真要吃吗?”


    “看你。”


    “我不吃,我想回去休息了。”她伸手抱他一下,“你去车上等我,我去跟田田打声招呼。”


    南笳走进店里。


    这店陈田田常来,轻车熟路的,点单很快。


    南笳拿了菜单到前台去,直接买了单。


    返回到那一桌,她俯身对坐在凳子上的陈田田笑说:“单我已经买了,要不够就再添,回头我转账。”


    陈田田心里门儿清,重色轻友的女人,舍不得高岭之花的男朋友下凡尘。


    偏偏故意笑说:“不是说周总请客?”


    “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


    陈田田拖长地“噫”了一声。


    “走啦,你吃得开心。”南笳拍拍她肩膀。


    “这么着急走?”


    “那可不是。”南笳笑,轻声说,“谁过性-生活不积极。”


    陈田田拿起那夹着菜单的板子掼她一下,笑说:“快滚吧,祝你幸福。”


    走到店外,周濂月已将车从停车的地方开了过来,打着临停的双闪灯。


    南笳上了车,系好安全带。


    周遭一下安静下来,嗅到车里熟悉的崖柏的气息,她放松地打了个呵欠。


    “行李呢?”


    “叫小覃帮忙先送回去了。”


    “困了就先睡会儿。”


    “嗯。”


    开回去三四十分钟,南笳真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等她睁眼的时候,车已经开到了地下车库。


    南笳解开安全带,拿上帽子下了车。


    周濂月停好车,下车之前,打开了后备厢,对南笳说:“帮忙把东西拿出来。”


    南笳一下警觉,“……什么东西?”


    “一袋资料。”


    南笳将信将疑地走到后面去一看,果真有只黑色的纸袋。


    她拿出来,合上了后备厢门。


    此时,周濂月已从车上下来了,抱臂看着她,全然洞察的神色,“你又以为是什么后招?”


    “……”


    南笳提着纸袋便往电梯方向走。


    周濂月跟上来,进了电梯。


    他低头看她,镜片后的目光不免有三分戏谑。


    南笳暂时不想搭理他。


    进了屋,南笳蹬掉鞋子换上拖鞋,把装资料的袋子递给周濂月,自己去衣帽间换衣服。


    正脱掉运动裤,周濂月进来。


    他走近,手臂撑着墙壁,带着体温围拢她,低声说:“早知道你这么期待,我就准备准备。但真没有,抱歉。”


    南笳笑出声,“拜托,真的没有期待。”


    “没有?”周濂月轻笑。


    他声音低沉,头也低下来,她只感觉微热呼吸拂落,片刻,他吻在她颈后皮肤上,带起一阵痒。


    “周……”


    周濂月捉她的手指,再去探入他西裤的口袋,让她去感知他。


    南笳一下发不出声。


    他们躺倒在镜前一小片长绒的白色地毯上,被重重的衣物缠绕。互相缠绕的,还有他们本身。


    关键的时候,周濂月哄她,“把字签了。”


    那赠与合同的受赠人。


    “不要……”


    南笳不肯屈服于卑劣的美人计。


    周濂月就吊着她,不肯给个干脆的。


    她行将崩溃,周濂月还要同她算起,今天她紧张叶冼的那笔账。


    南笳气得张口咬在他肩头。


    他闷哼一声,好像是被激发出了暴戾的一面,但也许更是故意的顺势而为。


    镜子不知被谁的后背推了一下,差点倒下。


    一时灯影和人影齐齐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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