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清穿+红楼]林氏皇贵妃 >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说来还是那点家长里短罢了。


    打从林黛玉嫁进崔家三个多月以后,崔家太太就开始催上了,人回了老家还要写信催,初时一个月左右一封家书,话也说得较为委婉些,倒还叫人能够接受,并无甚反感之处。


    可等眼看着大半年过去了还是没个动静,这家书就变成了半个月一封,委婉的话语也渐渐的变了味儿,尤其在得知成亲这么久竟还未曾主动给她儿子纳两房小妾这个消息时,崔家太太的不满就更深了。


    信中言语不免也就带出来了一些,明里暗里教导林黛玉要贤惠要体贴,身为正妻理应懂得体谅关怀夫君、有容人之量,不应善妒……


    对于一个婆婆来说,儿媳妇的容貌、才学这些都是次要的,先是要看家世,但这也仅仅只是要进她家大门的必要前提而已,进门之后若不能生出大胖孙子……仅凭这一条来说,这个儿媳妇就是失职的。


    更何况这个儿媳妇不仅生不出来大胖孙子,眼瞧着性子竟十分霸道善妒,与那娇娇柔柔的外表截然不同,这就叫崔家太太十分不能认同了。


    只是这山高水远的,她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法子,也只能不断写信试图“教导”好儿媳妇,将儿媳妇歪掉的性子掰正过来罢了,当然了,催生也是头等大事。


    林黛玉被折腾得实在是够呛,每每听到“家书”二字就已开始条件反射性的脑仁儿疼了,可婆婆指名道姓的来信她不仅不能拒绝,还得仔细认真看完而后才好回信。


    后来实在没法子了,纳妾一事她便只好打马虎眼儿敷衍应付过去,总归婆婆只是隐晦教导她要贤惠,并未直接开口叫纳妾,但孩子……思来想去,她也就索性直说了,前两年喝了不少药的缘故才要晚两年再生,以防万一药物残留影响到孩子罢了。


    但事实证明,她先前的顾虑还真就变成现实了,她那婆婆就仿佛是认定了她的身子有毛病,百般解释仍是满腹狐疑,最后大冷天的硬是千里迢迢亲自赶到京城来,前前后后找了六七个大夫来看过之后才总算是稍稍安心了些。


    可孩子的问题虽是暂且解决了,但随着这位婆婆的到来,纳妾一事也就实在绕不过去了,婆媳二人面对面,这事儿就被摆在了台面上。


    “我知晓你们年轻小夫妻才成亲没几年必定正是感情好的时候,可你要知道,妒乃七出之一啊,可见是从不为世人所容忍的。为妇者理应贤良淑德,对待夫君更应柔顺体贴,为夫君聘娶良妾、教养庶出子女皆是一个女人的本分,切不可心胸狭隘善妒成性……”


    接着又开始给儿媳妇讲《列女传》《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从清早就开始讲,一直讲到天都黑了才意犹未尽地收住,连午饭都未曾用过。


    她这喉咙说得疼不疼是无人知晓,林黛玉只知道自己的脑仁儿已经嗡嗡的胀痛不已,整个人都麻木了。


    “儿媳妇,你可曾听明白了?”


    林黛玉愣了一愣,迟疑着点点头。


    婆婆都将七出之条拎出来了,她还能说什么呢?更何况婆婆给她讲“规矩”讲了一天,她真怕自个儿一摇头得将婆婆气出个好歹来。


    果然,见她一点头崔夫人严肃的脸色就缓和了下来,满意地点点头,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


    “这就好,你年纪轻不懂事我也不怪你,肯听话就是好孩子,待日后我再慢慢教你就是了。”又指了指旁边站立的两个约莫十七八岁的丫头,说道:“她们两个是从前在修能跟前伺候大的,对修能的习惯很是了解,这回我就将她们给带来了,一会儿你就带回院儿里去罢。”


    林黛玉下意识皱起了眉头,看向那两个低眉顺眼的丫头。


    容貌皆不十分出色,可以说是较为平凡的了,瞧着也并不像是不安分的人……


    看她这一皱眉,崔夫人的笑容也就微微顿了顿,略一思索,就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担心侍妾先生下孩子?也难怪,这京城里的高门大户……”


    崔夫人皱了皱眉,隐约透出一股鄙夷的神色来,说道:“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咱们家是懂规矩的人家,嫡长子未曾出世前是绝不会允许侍妾生出孩子来的,日后就是庶子再如何得宠再如何优秀,这家里也轮不着他们,无论如何都绝不会有人能够动摇你们母子的地位,你只安心就是。”


    好话歹话都叫她给说完了,一时之间林黛玉仿佛也没了什么好法子,除非硬生生顶撞婆婆挡回去。


    倒并非不能,她也并不怕传出去名声怎么不好听,只是……这到底是夫君的亲娘,不能太过放肆不给脸面,况且,她也很想看看夫君的态度。


    倘若夫君自个儿心里头也有意,那她费劲上蹿下跳跟婆婆斗法反倒成了个小丑似的,倒不如就随他去好了,大不了她嫁妆一抬直接回娘家去,还折腾个什么劲儿呢。


    思及此,林黛玉就顺势将两个丫头带回院儿里去了,当然了,只是丫头身份罢了,婆婆又不曾点明叫开脸收房。


    等夜里崔修能回到家里,一瞧自家媳妇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再一瞧屋里平白多出来的两个熟悉的脸庞,顿时心里头就懂了。


    挥挥手叫屋里的丫头婆子都退了下去,这才一屁股坐到她的身边,先是小心试探着拉了拉她的小手,见她不曾甩开,当即就放下心来,暗道事情应当还不算太糟糕。


    面上故意夸大地做出一副狠狠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问道:“母亲叫你领回来的?”


    “可不,母亲生怕我亏待了夫君,特意千里迢迢带来的人呢,对了,听说还是夫君的老熟人……这要怎么安排妾身一时之间还实在是拿不定主意,夫君以为当如何呢?”


    话里话外阴阳怪气的一股酸味儿,还有这“老熟人”三个字怎么听着都有股“老相好”的暧昧意味。


    崔修能这眼皮子都开始跳了,又是夫君又是妾身的,瘆得慌啊。


    “这可真真是冤枉了,不过是打小端茶送水的罢了,可没有其他什么!”那模样只恨不得要指天发誓似的,“不过是两个普通的丫头罢了,哪里还值当叫夫人为之费心啊,为夫很乐意替夫人分忧。”说着就叫了管事的婆子进来,将那两个丫头打发到针线房当差去了。


    见状,林黛玉微一挑眉,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仿佛也有所缓和,收敛起来正了正脸色,说道:“母亲的意思你也知晓了,今儿咱们夫妻两个关起房门来好生聊聊,互相也交个底儿……”


    “我的傻玉儿……”崔修能一脸的哭笑不得,说道:“咱们两个的婚事定下来之前岳父就试探过我好几回了,大婚前那段日子岳父、小舅子更是明里暗里连敲代打重重警告,连那位琏表兄都变着花儿地折腾试探了我几回,那是一个坑接着一个坑的……”


    想起来都还是一把辛酸泪,“但凡我流露出了一丁点儿花花肠子,你以为咱们两个还能有今日吗?”


    林黛玉一脸愕然,显然从不知自己的婚事竟然还经历了这么多,更不知家中亲人恨不得为她操碎了心……鼻子一酸,眼前忽而一片迷蒙。


    崔修能用指腹轻轻擦掉了她眼中落下来的泪珠,无奈道:“母亲那边我会亲自与她好生谈谈,只是……母亲自幼所受教导早已深入骨髓,有些想法怕是根深蒂固难以改变,一时半会儿是不能指望她想得明白了,日后再与你说什么你只听听就罢,不必放在心上,若是再塞人你只往我身上推就是。”


    “你先沐浴更衣准备歇着罢,我去找母亲谈谈。”


    这一谈就愣是谈到半夜才回来,可见过程并不很愉快顺利。


    不出所料,翌日再见着面时就发现婆婆的脸已是一片阴沉严厉,看着她的眼神由里到外透露出浓浓的不满,甚至隐隐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不过既是知晓了夫君的意思,林黛玉自然也就不会再是先前那种颇有些消极的态度应对了,再次面对婆婆时虽仍是恭恭敬敬,但再想塞人?那就想想罢,点头是不可能点头的。


    几次交锋下来,崔夫人愈发被气得不行,见天儿就拉着她讲那些《女四书》,对她灌输了一大堆妇德之说,一副铆足了劲儿想要将她“掰正”的架势。


    就算是托病卧床,这位都能搬张椅子坐到床边给她叨叨个没完,弄得林黛玉是真真一个头两个大,整日脑袋瓜子都是昏昏沉沉的。


    这倒也罢了,真正叫林黛玉不能忍受的是,如此这般较劲一段时日之后,也不知是不是她那婆婆没了耐心,竟是直截了当地塞了两个妾到眼前来了……是正经点明开了脸的妾,而非先前的丫头!


    虽说崔修能是很乖觉地瞧都未曾多瞧一眼,可这下还是将林黛玉给气着了,这些日子堆积在胸口的郁气一下子就爆发出来,当天夜里人就开始低烧起来。


    “这也太小性了,为人妇怎能如此善妒?这些日子的规矩道理真真是都白讲了,竟是一丁点儿都不曾听得进去。”崔夫人拧着眉头念念叨叨,言语表情皆显露出了极度的不满。


    崔修能张了张嘴,却也终究只能无力扶额,转头就吩咐交还卖身契将那两个所谓的妾打发了出去。


    “修能?”


    “母亲,儿孙自有儿孙福。”


    “你这话是嫌我管得宽?”崔夫人愕然,随即却委屈道:“我这都是为了谁?你媳妇自幼丧母规矩都不曾仔细学好,如今我不抓紧着好好教导她,她如何能够担得起当家太太的职责?你瞧瞧她这妒性……这性子就歪了,不使劲儿掰一掰日后可怎么好呢?走出去是要叫人耻笑的,我这都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她好啊!”


    “母亲慎言。”崔修能皱起了眉,淡淡道:“您别忘了,玉儿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是当今皇贵妃娘娘,您这话说出来怕是要招祸。”


    说林黛玉自幼丧母没有规矩,那她姐姐又能好到哪儿去?不就等同于是在骂皇贵妃没有规矩?


    崔夫人自知失言,也只得闭上嘴沉默了下来。


    一时气恼带着那股子郁气爆发出来罢了,事后见着崔修能还算是态度坚定维护她,林黛玉这口气也就消了大半,身子实则并无甚大碍,却没想到这当口刚好余嬷嬷就奉命过来了。


    雪雁早已是憋了一肚子的怨气,见着靠山来了,当即小嘴儿噼里啪啦一顿叭叭,将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都如实说了出来。


    听罢之后,余嬷嬷那眉心都能夹死只蚊子了,又心疼又恼怒地嗔怪道:“二姑娘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怎么也不吭声呢?若非皇贵妃娘娘寻思着不对劲打发奴婢来瞧这一眼……”


    林黛玉无奈道:“我原也不是那性子绵软任人欺辱之人,若是我婆婆摆明看我不顺眼想在咱们夫妻中间折腾点是非倒也还好,我必定是容不得她如此作践,可偏偏她却真不是那心思。”


    若是存心想折腾她,作为婆婆手段可多了去了,足以叫人有苦说不出,可这段时日以来她那婆婆真就不曾故意磋磨作践她什么,做得最多的就是逮着她讲那些个《女四书》,就这还都是坐着的,婆婆坐着说,她坐着听听就罢了。


    再有先前那两个丫头也好还是直接塞进来的妾也好,容貌身段儿具是十分平凡的,瞧着面相也都是老老实实的安分之人,甚至就连卖身契都给了她……谁家婆婆故意折磨儿媳妇还能这样的?


    “可见她并非对我有何恶意,那是打心底认为为人妇就应当柔顺贤惠,认为她是在悉心教导我,非要将我拉回正道儿……偏就是如此才反倒叫人更加无奈气闷,真真是冲她发火回怼也不是,讲道理辩驳也不是。”


    要不她能郁结成这样?摊上这样一个婆婆倒不如摊上个恶婆婆呢,好歹真正心存歹意之人她也就无需容忍克制了,如今可好,这么大的靠山摆在身后她愣是不知该如何用,长这么大就从未见过如此……叫人满心无力的人。


    何止她不曾见过,她姐姐活了两辈子都没见过。


    “这人是这里……有点毛病不成?”林诗语指了指脑瓜子,一脸无语的表情。


    余嬷嬷叹道:“他们这样的家族,绝大多数女子都被教傻了,依奴婢看那崔家太太就是个糊涂人,偏就如二姑娘所言那般,这样没有坏心思的糊涂人才反倒是最棘手最难应付的。”


    可不是说。


    林诗语也不禁头痛了,沉思了许久,最终还是一咬牙,道:“明日你再辛苦跑一趟崔府,本宫要见见那位亲家太太。”


    若能讲得通道理那自然是最好,若不然,她也不介意来点硬的,否则还真当她家玉儿的靠山是摆设呢?


    翌日,崔家太太才一踏进门里林诗语就注意到了她那怪异的走路姿势,眼睛下意识就瞟向了她的脚……被裙摆覆盖着,但不难想象,底下掩着的必定是一双小脚无疑了。


    思及曾见过的小脚图片,林诗语就顿感一阵不适,眉头也随之皱了起来。


    “民妇拜见皇贵妃娘娘。”


    “亲家太太请起,赐座。”


    “谢娘娘。”待入座之后微微抬起头来,崔夫人这才第一次见着了自家儿媳妇的亲姐姐,便是民间也赫赫有名颇有威望的皇贵妃娘娘。


    为了这回见面,向来不大爱华丽装扮的林诗语很是难得的摆足了皇贵妃的架子,一身象征着身份的杏黄色华服显得尤为醒目,愈发彰显出几分高不可攀的气势来,头上是一套精致绝伦的点翠首饰……从头到脚无一处不华贵,偏她这通身的气度却稳稳地压住了这样的华贵,令人不敢直视。


    崔夫人不禁心生感叹,略微垂下眼帘不敢冒犯。


    林诗语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却笑不达眼底,先是拉家常闲聊了几句,接着就话锋一转,叹道:“我家玉儿年纪尚小,又是自幼被父亲和本宫捧在手心里头娇养长大的,性子不免娇了些,着实叫本宫放心不下啊,昨儿听闻嬷嬷回来说她仿佛是跟亲家太太闹矛盾了,本宫急得是一夜都不曾睡得安稳。”


    “矛盾倒并非是什么矛盾,玉儿那孩子其他方面都挺好的,只是……”崔夫人犹豫道:“只是民妇瞧着那孩子的性子仿佛是霸道了些……”


    林诗语被噎着了。


    殿内余嬷嬷涟漪等人也都是一脸惊愕。


    顿了好久,林诗语才重新开口问道:“不知亲家太太此言何意?”


    “那两个孩子成亲也两年有余了,玉儿却至今都未曾给她夫君纳过一房妾室,民妇原还当她是有所顾虑,怕宠妾灭妻这样的荒唐事,故而还特意安抚了她许久,却谁知她仍是固执不肯,竟是一心独占她夫君,这怎么能行呢?为人妇断然不能如此霸道善妒啊!”


    林诗语脸上虚伪的假笑都挂不住了。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不悦,崔夫人忙解释道:“皇贵妃娘娘别误会,民妇没有别的意思,玉儿是个好孩子民妇知晓,只是她这方面却仿佛是钻进了牛角尖里头实在是叫人怪无奈的……民妇每日里给她讲妇德真真是讲得嘴皮子都干了,偏她如何也听不进只言片语……”


    话到此处还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民妇知晓皇贵妃娘娘与玉儿姐妹情深素来关系亲密,她也乐意听皇贵妃娘娘的话,不如皇贵妃娘娘帮着劝劝她?哎……这孩子哪儿哪儿都好,只这一点上实在是令人头痛,民妇担心若不能及时纠正,这孩子钻牛角尖钻得会彻底移了性情啊。”


    此言一出,就连胤小四都忍不住抬眼多瞅了她几眼。


    林诗语是彻底无语了。


    究竟是谁的思想歪了这还当真是心里没点数。


    旁边的余嬷嬷忍无可忍说了句,“亲家太太此言差矣,如何不主动给夫君纳妾就是善妒就是性子歪了?倘若你家儿子有这份心,我们家二姑娘必定是不带多说一个‘不’字的。”顶多扭头一拍两散罢了,皇贵妃的妹妹是嫁不出去了还是怎么着?嫁不出去林家也能娇养一辈子!


    “如今既然你家儿子自己没有那意思,我们家二姑娘又为何非要上赶着给他纳妾才行?哪有这样给自个儿添堵的?那不是脑子有毛病吗?”


    崔夫人当即反驳道:“话怎能这样说?主动为夫君纳妾开枝散叶是身为正妻的职责,是一个好妻子应当做的,若是等着夫君或长辈亲自开口那就是失德妇人。”


    那一脸诧异的表情,仿佛听见了什么荒谬至极的言论似的,却不知旁人听着她的话才是真真感到天大的荒诞滑稽。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态度,摆明了她心里头真真切切就是这样认为的。


    这是裹脚布不仅裹着脚上了,还连带着脑子都一起裹了。


    林诗语终于是体会到妹妹的无奈无力了,更有股说不出来的悲哀。


    这是一个已经被彻底驯化的女人,令人无比悲哀的是,与她一般的女人绝不仅只有一个两个。


    沉默良久,林诗语冷着脸就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亲家太太只放宽心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小两口好好过日子不好吗?非要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才舒坦?本宫今儿就将话撂在这儿,但凡你儿子说一句他想纳妾,本宫绝无二话应允他就是,本宫的妹妹再如何也还总不至于舔着脸巴着个有二心的男人。”


    “若不然……那就还得烦请亲家太太别再指手画脚了,凭你是觉得玉儿霸道也好善妒也罢,你是如何想的并不重要,只要玉儿想,本宫都会毫无底线毫无保留地支持她的一切想法决定,你若再仗着婆婆的身份企图‘教导’玉儿折腾得他们小两口不得安宁,那也就休怪本宫仗着皇贵妃的身份欺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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