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院,是四衣市非常有名的青楼,之一,放眼京城、全国,亦有一争之力。盖因它独特的经营理念以及企业文化——兽型服务。
事实上在很早以前,兽型才是特殊服务行业的主流,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已无法化为原型,或者只能维持原型很短的时间、乃至奇奇怪怪的半原型后,人型便大行其道,悄然占据了广阔的市场。
但性-癖这种东西千奇百怪,往往是越稀少,才越刺激。
在人型主导的现在,兽型反倒成了一种独特的小众爱好,掌握了财富密码。当然,在自认为正常人的眼中,这种兽型还是蛮变态的,客流有很大的类型限制。
这也就是白玉院白天也开门做生意的原因,它们需要通过拓展营业时间和服务范畴,来维持进项。
不过白天还是很少有人来。
当寒江雪带着侍从三台出现在门口时,不仅他自己惊讶,负责迎客的虎斑长毛猫惜蒲也同样很震惊。当然了,多年的习惯早已成了条件反射,再怎么诧异,也不影响他立刻躺倒碰瓷。
眼前这位金尊玉贵,让人一时间都有点分不清到底谁女票谁的小少爷,还真就因这种简单的手段上钩了。
双睛期待,语气客气:“请问,我可以摸摸它吗?”
摸的自然是猫。
问的则是负责捧着软垫的老鸨。
老鸨经验老道,眼光毒辣,一看就知道这小少爷是个好骗的,咳,是没什么经验的新手。她作为风月场上的引路人,自觉责任重大,很有义务给这位小公子上一课。一边往前大胆递猫,一边用眼神示意惜蒲配合点,别说话,放着她来!
惜蒲其实也说不出来话,因为他还在震惊,震惊于寒江雪的问题。接客这么多年,他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过会先问“我可以吗”的客人了,更不用说他还用了“请”。
要么对面在装纯情,要么就是个真傻子。
惜蒲一时间竟没能分辨出这位衣着不菲的小公子,到底属于哪种。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来这种地方的,能有几个好人?可对方一片澄明的双眼,又让不由想要相信,这位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懂。
探过猫头,主动朝着寒江雪手指的方向顶了顶,蹭了蹭。
寒江雪:“!!!”是温热柔软的!
寒江雪上辈子就很喜欢小动物,尤其是那种毛茸茸、软乎乎的,如果能再加上一身奶味,就更完美了。他根本抵抗不住。可惜,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他去多少猫咖狗咖宠物店,往往都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小动物好像都很怕他,根本不给机会亲近的。
寒江雪自然也不好像个大反派,去强迫瑟瑟发抖的小动物,对吧?这样就导致寒江雪至今还只是个rua毛的理论家。
只见过,不曾真正感受过。
直至今天。
歪头,卖萌,一气呵成。
这一整套亲人动作下来,就像它油光水滑的毛发一样丝滑,彻底征服了没什么经验的寒江雪。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好像天空之云的绒毛时,满脑子就只剩下了,这么好摸的触感真的是人间能够拥有的吗?是他可以rua的吗?
呜呜,妈妈,他不想回家了。
“哎哟哎哟,贵客要是喜欢,就进里边坐啊。”老鸨打蛇上棍,开始想把人往楼里带,“咱们家酒水小吃什么都有,不是我自夸,来体验过的客人就没有不说好的。保证您啊,来了一回想两回,来了两回想三回。”
老鸨生怕寒江雪这个大肥羊跑了,一边拉人进店,一边直接就把虎斑猫塞到了寒江雪的怀里,准备强买强卖。
一猫一人完全没有准备。
寒江雪抱着宛如一个小火炉的小猫时,整个人都僵硬了,不是不喜欢,而是太喜欢了,反而有点手足无措,生怕自己力道过大,一个不小心伤害到手中的小可爱。作为曾经只有云吸猫经验的爱猫人士,他真的很努力想要伺候好猫主子,可大概就是因为小心得过了头,才显得更别扭了。他就像是怀抱着一个□□,带着莫名的惶恐。
老鸨差点笑出声。
本来惜蒲也挺怕的,他的兽型实在是太小了,生怕来个不知轻重的客人。但是,在感受到眼前的小公子比他还要紧张后,他不自觉地就放松了下来。主动抬头去再次蹭了蹭小公子的手指,很好的安抚住了对方的情绪。
寒江雪真的要感动哭了,这猫竟然这么乖,这么好,主动配合他抱着它!!!
进了白玉院后,老鸨直接把寒江雪带上了二楼雅间。理论上来说,一般的客人只能在大堂,想要上楼,那可是要收上楼费的,但对于非富即贵的新客,第一次总会有些放长线钓大鱼的优惠。
在他们入座后,就有小二来倒水上茶,摆了四样精致的瓜果点心。惜蒲还主动给寒江雪叼来了一个小扇,他总觉得他看起来有点热。
寒江雪哪里是热,就是单纯激动的,他没想到这小猫这么灵性,就好像人一样。
最重要的是,在这只难得亲近他的小猫的配合下,寒江雪很快就对rua毛这事上了手,摸毛的手法是越来越顺畅了。
老鸨一看寒江雪的表情就知道他很满意,虽然她也没想到,一个雏能表现的这么、这么既来之则安之,但这个世界上变态的人她见多了,根本不会奇怪。只是在心下衡量一番后,便转换了说辞,压低声音诱惑道:“看来您也是同道中人,我就给您透个底,我们今天楼里的小主别提多全了,包括头牌,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老鸨用手比了个国际通用手势——钱。
“还可以要更多的?”寒江雪的语调都上扬了一个八度,眼神也更亮了,他已经在脑补被一堆毛茸茸环绕的美梦了。当然啦,他也没忘手里的小猫,他这个人一向是雨露均沾,“钱不是问题。”
老鸨喜笑颜开,她就喜欢这种豪爽的:“您这么敞亮,我自然也不会小气。您想要什么品种的?对花色、味道有没有特殊的偏好?这么跟您说吧,只有您想不到的,就没有我们没有的。”
白玉院的口号一向是,人无我有,人有我优。
“不然这样吧,”老鸨一拍手,也是来了兴致,“我直接把人都叫出来,让您体验一回翻牌子的快乐。谁让我喜欢您呢,这个体验就不收钱了,我们一般可不会给新客如此待遇。”谁不喜欢左拥右抱呢?只是人多,花销自然也大,劳动力总是很值钱的。
寒江雪倒是很质朴,没什么追求:“我就想要几个亲人的。”如果实在可爱,他甚至会想花钱买下,一般来说这种猫咖也是可以买卖的。
老鸨被逗乐了:“瞧您说的,这要是不热情,我们还怎么开门做生意啊?”
哪怕是走才情路线的清倌人,那也不可能一直端着,和气生财嘛,谁也不会没事干把客人往死里得罪。
寒江雪继续鸡同鸭讲:“???这你们也能训练的?”
“怎么不能?”妈妈调-教人可是一把好手,寒江雪要是说这个,那她可就太有的聊了。
寒江雪大开眼界,古人真是深藏不露。只是,狗可以训练,猫怎么训练啊?他不放心,摸着怀里的虎斑,再次确认:“都像它这样?”
在寒江雪眼里,这小猫已经是他见过最聪明的了。
老鸨更加满意寒江雪了,这种啥也没见过的新人很好满足:“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保证比他漂亮,比他温顺,还比他贴心可人。”
寒江雪:“!!!”我不信!除非你都叫来让我看看!
与此同时,没有印任何明显徽记标识的马车上,一个硕大的鱼缸里,闻嘲风正听着车窗外的亲卫长秦覃,汇报着寒江雪今日的动向。从寒江雪一出寺就和护院走丢,再到他和侍从误入四衣市。明明两句话就能交代清楚的事,秦覃愣是说了小一炷香,剧情跌宕起伏,画面感十足。
闻嘲风也罕见的耐心听完了全程,他在心里想着,呵,这小废物离了人还能干什么?一边嫌弃,一边却已经打算再次去出手救人了。
却不想,秦覃的汇报并没有完,他好半天才把寒江雪进了白玉院之后就再没出来的消息,给缓缓透了出来。他也是没想到,这寒家三少的胆子这么大,这边还和他们家王爷不清不楚着呢,那边竟然就敢、敢……
是不知道他们家殿下的性格有多恐怖吗?
“你说什么,”马车里的声音果然不对劲儿了,“他去哪儿了?”
气压瞬间就低了下来,仿佛连刚刚还是放晴的天空,都有了一种黑云压城的威势。
秦覃被吓的一抖,手心里已经都是汗了,但还是得硬着头皮站在车窗边,连跑都不敢跑。自打他接受了自家殿下有可能心悦寒虚衔的洗脑包后,他就觉得寒江雪去白玉院这事要糟。他们王府,不会要因为殿下控制不住嫉妒怒杀情郎,而和寒武侯府斗个你死我活吧?
“说!”
秦覃只能硬着头皮又说了一次:“白玉院。”
说完,他感觉连空气都凝滞了,虽然他很想替寒江雪辩解一句,也许寒虚衔也不知道自己去了什么地方,但想想报告里他连人家小倌的手都摸了,这个辩解便显得苍白又无力。不知道什么地方,就能随随便便去摸人家兽型啦?
好一会儿,车里才传来了无夷王的笑声,很变态、阴冷的那种,一听就知道不好,他要搞事了。
秦覃一个咯噔便跪了下来,麻溜说了三句早就准备好的话。
“您放心,我们已有安排,保证不会放任。”
“属下派人把这次您生病吃药的丹方,给寒武侯送了过去。”
“并告诉他,令公子既然有空走马章台、一掷千金,不如先还了救命恩龙的治病钱。”
逻辑很简单,我家王爷之前救了您儿子,但却又因为下水而生了病,不求你们怎么知恩图报,但至少这十八万两的医药费得出了吧?
真正剑指的却是,您儿子都学会狎妓啦,就现在,就当下!
您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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