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又是冯珂找的网红餐厅，装修精致、人均昂贵。一入座，冯珂又开始咔咔拍照。
这次苏妩不在,没有苏妩帮她修图,也没有苏妩和她斗嘴,冯珂又感觉少了点什么,不太得劲。
“诶，”冯珂状似不经意地问姜云夏,“昨天……苏妩是哪里不舒服啊？”
姜云夏没发现她的小心思，直接道：“她好像分手受了什么打击。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活力一样,精神不太好的样子，显得老了很多……然后可能站在花园里过敏了吧，脸上还长痘了。”
“长痘？”
冯珂瞬间兴奋起来。
她蠢蠢欲动，看着苏迟：“怎么说我们也是好姐妹，一起去探望一下她吧！”
苏迟：“……”
真不愧是塑料姐妹花。
姜云夏毫不留情地吐槽她：“专门挑人家长痘的时候去看人,你也有够缺德的。我当时满脸爆痘的时候,连我姐都不想见，只想找个小黑屋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冯珂被拆穿，给自己找补：“我又不是要拉着她拍照留下黑历史。关心关心姐妹,哪里有错啦！”
冯珂咂摸一下，又道：“其实让她拍照也不是不可以，等她脸上的痘好了之后可以在她账号上po个对比图嘛。然后写一下那种焦虑又坚持不懈的抗痘经历，最好录个vlog,在镜头面前强忍眼泪,多么励志感人又向上啊，绝对吸引一大批关注。最后再利用粉丝的忠诚度带个货，齐活了。”
姜云夏对冯珂刮目相看：“……你可真懂,那你怎么不自己去做？”
冯珂臭美又骄傲地一甩头发：“我又没长痘。”
姜云夏：“……”
苏迟若有所思：“你在营销方面还挺厉害的。”
苏迟一直知道冯珂和苏妩在做网红，但不知道她们的账号是什么。
她心念一动，问到了两人的账号，翻看了一下热度高的几条。
“很不错。”
苏迟公允道：“很有特色，夺人眼球。”
就算是她这个对护肤美妆不感兴趣的人，也会被吸引阅读。
冯珂被苏迟一夸，更是尾巴翘到天上：“那是！一开始我和苏妩一起做博主的时候，我涨粉比她快多了。要不是后来我懒了，才不会让苏妩比过去。苏妩很多条热度高的爆款博文，还是我给她想的文案和策划呢！”
苏迟问她：“你为什么懒了？”
冯珂撇撇嘴：“老有人怼我，整天和人掐架，太烦了。我又不像苏妩，那么能装温柔，别人骂到我头上，我可忍不了。”
“这也不一定是个缺点。”
苏迟认真地想了想：“你有创意，去做策划，指挥别人去发博就行了，不沾你的手，眼不见心不烦。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试一下？”
姜云夏：“……姐，你被娇姐传染了！”
把冯珂挖进公司，认真的吗？？？
姜云夏匪夷所思道：“她做护肤美妆和穿搭领域，和咱们这个游戏公司有什么关系？我们公司要转行搞美妆？”
姜云夏是自己人，苏迟也不瞒着她：“秦娇在和一个国产老牌子谈合作联名。”
之前公司有个小火的游戏，至今还在运营，死忠粉众多。
对方想用联名产品增加销量，打入年轻人市场。秦娇想用联名产品增加知名度，扩大圈层。
老牌子守旧，这些年也逐渐没落，步子不敢迈得太大，才选中了她们这个小体量的公司。当然……其中有个原因也是，对方来洽谈合作的人，正好是她们游戏的粉丝。
苏迟看着冯珂：“试一下也没损失，还能给你开工资。嗯……要是不行，说不定还能给你量身定制一个角色。”
公司最早有个产品，是陪伴型的学习app。
用户可以选择不同的角色，建立专注任务，陪伴自己学习，完成一定的学习时长，可以给角色买东西、买衣服，培养亲密值，角色还会给你赠送礼物。如果长时间没有专注时长，角色就会离你而去。
这个产品让公司捞到了第一桶金，公司为了维护用户新鲜感，也一直在给产品的人物库增加人设。
然后她们就收到了不少用户反馈，说出的角色都太温柔，想要一个毒舌又阴阳怪气的，才能鞭策人上进。
这个人设她们一直都有在尝试，做出来都不尽如人意，找不到既让用户觉得被鞭策，又不会让用户觉得自己被冒犯的那个平衡点。
现在看来……
冯珂好像正好合适呢。
“切，谁缺那点工资。”
冯珂白她一眼，又目露期盼：“真能量身定制角色？什么样的？”
“咳咳！”
姜云夏看这话题像是脱缰的野马，立马重重咳嗽一声以表存在感。
“扯远了扯远了，收回来，”姜云夏咳嗽一声，满脸严肃地看着她，“我们今天聚在这里，是为了审判苏迟同志的感情问题！”
“对！”
冯珂立马和姜云夏站在了同一个战线，目光炯炯地盯着她：“老实交代，你和陆归远到底是怎么回事！”
“唔……”
苏迟斟酌了一下，挑选了一个合适的用词：“他想和我谈一个合作。”
冯珂和姜云夏一脸“你骗傻子呢”的表情。
服务员上了前菜，冯珂夹起一片凉拌黄瓜，咬得嘎嘣脆：“找你谈合作，为什么不找秦娇？”
姜云夏脑洞大，一下就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一堆言情小说。
“姐，我之前就觉得陆归远很奇怪，你们总是三番四次地碰上。”姜云夏有理有据，“你说是不是你长得和他那个白月光很像？或者是你的性格和那个白月光很像，他把你当替身了啊！”
苏迟：“……”
她本想和姜云夏说，人生没有这么多狗血。
但她转念一想，她和苏妩被抱错这件事情，本身就有够狗血的……
冯珂也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思路打开了啊！”
“我才不信什么一见钟情呢，一见钟情不就是见色起意吗，要见色起意，陆归远什么美女没见过，怎么没喜欢上宋欢？”冯珂小嘴快得像机关枪，“要说喜欢你的内涵，一个多月能看出什么内涵来啊！”
她一口气说完，一抬头，正好看到宋欢到了，坐在了苏迟的身边，脸色不太好看。
冯珂看着宋欢，咽了咽口水，机智地转了话题：“……不是说陆归远看不上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看不上你是他眼瞎！”
护姐狂魔姜云夏不高兴了：“你意思是一个眼瞎的人看上我姐喽？我姐哪不好了？我还觉得陆归远配不上她呢！”
冯珂：“……”
怎么搞的。
越描越黑。
不过苏迟也不在意这些口角之争：“别吵了，吃饭吧。”
她们点的菜已经上齐，几人也饿了，边吃边聊。冯珂问宋欢：“你怎么迟到了？我记得你从来不迟到的。”
宋欢恹恹地扶着额头：“昨晚喝了酒，早上起来有点头疼。不过糟糕的不是我，是我哥。”
宋欢喝了口酸梅汤：“我哥他昨晚吹了风，一夜没睡。我起来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满脸通红，起了高烧。我把他照顾好了才有时间出门的，以前都是我哥照顾我……”
宋欢苦笑：“轮到我照顾他，我手忙脚乱，好像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废物。”
冯珂八卦道：“你哥和苏妩真分手了？”
宋欢点点头。
“分了也挺好的，”冯珂旁观者清，“他们两不合适。”
“合不合适，还是要等他自己想通，”宋欢冲着苏迟笑了笑，“以前你们不也说我和陆归远不合适，如果不是小迟，我永远也想不明白这一点。”
宋欢举杯，轻轻和苏迟的杯子碰了一下。
瓷盏相撞，“叮当”一声脆响。
宋欢满眼释然地看着她：“苏迟，谢谢你。”
苏迟也回望她：“为什么……这么说？”
宋欢又笑，笑容里不再有那种美人顾影自怜的破碎感，而是燃起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生机——
仿佛冰川消融，解冻之后化开潺潺春水，浸润一株枯木。而这株枯木，也终于挣脱了寒冬，在春日里绽开了它鲜绿的嫩芽。
“你破除了我的执念。让我明白了……我的喜欢不过只是一场幻象而已。”
宋欢的语气轻松了很多：“其实这些道理，我之前也不是不懂。但就是总有一个借口，让自己深陷进去。归根结底，还是我一直在逃避现实里真正的感情。我以为找到一个幻想乡，就能把自己永远地藏在里面……”
她肢体舒展，比起以前愁眉不展，多出许多的从容：“你让我知道，我没办法逃避下去了。”
冯珂看着宋欢和苏迟对视，又酸了。
她还帮宋欢泼了一个女生的裙子呢，宋欢也没这么看着她，更没和她这么掏心掏肺地说话……
“啧，”冯珂幽怨道，“不就是个男人吗，搞这么矫情兮兮的……”
姜云夏见话题再次越拉越远，心累地又扯了回来：“既然都没有芥蒂了，那继续说说我姐和陆归远的事情。”
姜云夏认真发问：“宋欢姐，你觉得陆归远有可能把我姐当做白月光替身吗？”
宋欢居然也认真地想了想，最后道：“不知道。陆归远很少提他的白月光是什么样子，他家一开始在北城，是后来才搬到海城来的。那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也没有人认识，大家也不太敢提他的伤心事。只有陆星锐曾经说过，那个女孩子是个性格很好、但又不爱交际的人，平常经常宅在家里，所以大家都不认识她。”
性格很好……
不爱交际……
经常宅在家里……
瞬时，三双眼睛都落在了苏迟的身上。
好家伙，和苏迟一毛一样啊。
这不是妥妥的替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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