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耳熟能详的侦探们有两种基本的推理形式,人性推理和物证推理,前者可以坐在安乐椅上在嫌疑人本身上找寻蛛丝马迹,后者则需要充沛的精力。


    不用说,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显然是精力旺盛的物证派,测量,变装,穿越伦敦的大街小巷。而艾瑞克·福尔摩斯,这个选择与叔叔一个行当年轻的侦探先生,显然也是属于活跃派的实干型。


    这导致如果你决定全程参与围观他们的推理过程,那必定来回奔走,有着极好的耐力和体力,很不幸这两点厄休拉都没有,她只是一个输出全点在爆击上的的体力废。


    就今天,厄休拉掰着手指算,他们从早上起从受害者家到尼罗河畔再到船上,之后又要回尼罗河畔。


    不到8个小时,除开艾瑞克思考的那段时间,让她喘息了一下,一直在奔波。


    “我觉得……”他们两个在告别常春藤号上的各位,向今晚本土祭祀活动的地点走去的时候,厄休拉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如果我们两人组合的侦探事务所想长长久久开下去,我得向你父亲学习,而不是夏洛克。”


    “我可是女巫!一个完全的法系。”她振振有词道:“这种职业难道不是一般隐藏在幕后,在玩弄人心和给你提供道具上出力吗?”


    “我记得你在鼓动我去和圣骑士家的布鲁诺兄妹抢苹果的时候,我貌似也声明过我也是法系的。”艾瑞克瞥了一眼因为快步走而面色红润的少女。


    “那不一样,你同时还点了精灵的敏捷技能和福尔摩斯固有属性中的格斗。”


    艾瑞克一如往常地无视了厄休拉这段话里不自然的词语,直接使用捕捉关键词来理解她的意思:“可少了一位华生,我的乐趣会减少很多。”


    “可乐趣,不代表我们两个法系却只能用脚走吧,这已经是别人的乐趣了。”厄休拉不赞成道:“而且很毁形象,我不想穿着这种沾满土的鞋去参加会有很多半个同行的活动。”


    她示意艾瑞克看自己已经看不清本色的皮鞋面:“你也一样,看看你的裤腿上的泥点,我们这才沿岸边走了五分钟而已。”


    “好吧,不逗你了,其实我准备了交通工具。”小福尔摩斯转头估测了一下他们距离常春藤号的距离说:“但是我们得再离船远一点。”


    “你在顾及什么?”厄休拉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


    “顾及塞壬那家伙,他们对除了鱼以外的鱼尾的生物有些过敏。”艾瑞克说。


    厄休拉困惑地又跟着他走了大概几百米,直到常春藤号的桅杆开始模糊起来,小福尔摩斯才拉着她蹲在河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袋,撕开,倾倒出一些颗粒物在掌心。


    “这是什么?”


    厄休拉屈膝看着他。


    “我觉得这个有点像……鱼食?”她有些不确定地说,那些颗粒物圆滚滚,五颜六色的,凑近它,隐隐约约还可以闻见海腥味,感觉和后世的鱼食特别像。


    “你猜对了。”艾瑞克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这个是经过炼金压制的鱼饵,干燥的时候很小,但是泡到水里就会膨胀。”


    还真是鱼食,厄休拉联系了一下刚刚对方提到了交通工具和鱼尾:“我们要骑水里的生物吗?”


    “没错,只需要一句简单的咒语和这些特制的,以水藻为原料的鱼食。”侦探先生笑道,他将捧着鱼食的右手浸泡在河水里,左手却。


    “爱珀娜,向您献上槲寄生的果实,请浪花停留。”


    爱珀娜,凯尔特神系里的马之女神,而寄生在精灵世界中具有神圣意义的橡树上的槲寄生的白色果实,一贯被看做月亮的象征,是最好的祭品。


    “鱼尾的马?是海马吗?”厄休拉安静地盯着艾瑞克的左手,直到那些小月亮化作粉末才小声开口。


    哗啦!


    一个有着银色长鬃毛的马脑袋从尼罗河湍急的水流中钻了出来,虽然它一出现就扑向了艾瑞克放在水里的右手,一门心思地吃东西,完全没有继续上浮让鱼尾晒晒太阳的意思,厄休拉还是确认了它的身份。


    就是海马,这种水怪和水栖马是完全不一样的妖精,它们隐藏在水花中,那些奔腾的浪花是它们同位面的里世界奔跑的时候,给表世界留下的痕迹,最重要的是它们吃素。


    虽然食谱温和,但是不能因为这个就小看它们,单独出现的它们非常好欺负,可一旦被有心人集结,成群结队地带着奔腾浪花奔向陆地,那就是一场自然灾害。


    “来吧,要侧坐吗?”艾瑞克将这匹召唤自红海的海马顺毛地十分乖巧,他催生了几颗种子,用藤蔓临时做了一个足够宽的马鞍和简单的缰绳,然后极为轻巧地跃上了那有着如蛇一般长的尾巴的海马背上,向岸上的厄休拉伸手。


    “你等一下,穿着裙子没办法正常骑马。”厄休拉提起裙摆到大腿处打了个结。


    见到女巫小姐如此豪放出格的行为,艾瑞克欲言又止。


    “嗯哼?”


    厄休拉高高兴兴地坐到了他后面。


    “侦探先生飞快地看了一眼厄休拉裙子下的颇有乔治时代早期男士紧身裤风格的,很奇特裤装,忍不住提出了建议。


    “既然要在裙子下穿裤子的话,不如明天开始直接穿男装怎么样?难得在没有熟人的埃及。”


    “其实我就是这样打算的。要不是今天想着可能要和我父母同事见面,我是打算直接穿男装,不过我这种奇怪的打扮的源头还是你。”


    自从和小福尔摩斯认识以后,与他外出的时候就抛弃了正流行的,但是行动绊腿的霍布尔裙,开始选择可以遮掩裤装的大裙摆的厄休拉吐槽道:“因为害怕再和什么家伙搞个全武行,或者攀个岩,下个洞穴,我时刻做好了抛弃裙子的准备了。”


    “辛苦你了。”其实有所察觉的艾瑞克哭笑不得。


    一路上,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些日常话题,逆流晃到了一块空地上。


    他们将魔力注入啤酒小贩给的绘制着魔纹的纸片,然后对着月亮照了一下,在一阵柔和的银色光下,空间发生了转换。


    空荡荡的河畔聚满了人。


    “还真是可以围观的啊。”厄休拉看着场内熙熙攘攘的人群说。


    除开那些明显带着当地人特征的祭祀们,这个祭祀活动大部分的人看起来都是外国同行。一个个不是斗篷就是长袍,反而是厄休拉和艾瑞克这种正常服装的比较特殊。


    正是因为他们都很敬业的穿了职业装,所以厄休拉可以从他们身上带的道具和打扮来辨认身份,她已经发现了好几个的巫,还看到了几个萨满、猎魔人和灵媒类的人物。


    “那几个是炼金术师。”艾瑞克很快观察完全场,低声向厄休拉说。“也许还是我的校友。”


    “你是怎么辨认校友的?”


    厄休拉装作不经意地扫过那三个人,为了避免引起他们的警觉,她没有敢停留仔细观察他们:“我记得你的学校是剑桥?牛顿的剑桥,剑桥毕业炼金术师有什么特征?喜欢吃苹果?”


    她轻飘飘地瞄了一眼,炼金术师中看起来年纪最轻的一个,他就在吃苹果,还吃得非常专心,他的两个同伴在看着他,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倒不是,不过确实和牛顿有些关系,他们带的徽章,是拿古金币做的。”小福尔摩斯笑了笑说。“是为了纪念牛顿这个造币厂厂长,上面刻了太阳,月亮,六芒星,三角和圆。”


    “你看起来对他们不是特别感兴趣。”厄休拉盯着艾瑞克看了一会说:“我以为你那么喜欢跟着夏洛克做化学实验什么的,也会喜欢和炼金师打交道。”


    “如果是在几个月前,我碰到他们会很开心,可能会主动上前打招呼,毕竟聪明有求知欲的人很有趣。但是,现在……”


    “我只觉得他们是我需要加入计划中的变数与防范的危险分子。”艾瑞克耸耸肩。“不懂得控制自己过盛好奇心的人类比肆意妄为的妖精更麻烦。”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亲爱的华生小姐。”


    “我会躲着他们走的。”厄休拉了然,这个莫名其妙的异星身份真的很麻烦。


    当月亮升上中天的时候,穿着简单的亚麻长袍的当地祭祀站了一个圆,他们手捧着满装祭品的金色大盘子,在主祭的领导下唱起了祭词。


    厄休拉听不懂古埃及语,但是却可以看到几近圆满的月亮下开始聚集的自然元素,其中尼罗河地域特有的金色的水元素的浓度在其中特别显眼。


    艾瑞克没有看那些元素,而是牢牢盯着场内那些穿着斗篷的家伙。


    “游戏开始。”他握了一把少女的手,轻声笑了。


    “我亲爱的女巫小姐,那些过于骄傲自满的猎人可是即将变成被围猎的猎物了。”


    厄休拉回握了一下,然后果决的松开了侦探先生的手,向聚集着穿着同款式黑斗篷的人群那边走去。


    接下来就得靠她自己了。


    特殊的金色水元素越聚越多,主祭停下了祷告,带着年轻的后辈打算沐浴来自尼罗河的神圣之力。而附近参观的人群也可以享受到被祭祀聚集后,散落后溢散的元素力量,


    因为地域元素限定,今天过后,染上本土祝福的参观者们除了会在埃及也感觉神清气爽以外,并不能从这些带着残留神力的水元素里面获取什么太大好处。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预定的祭祀流程进行,那片金色的水元素一下子脱离了主祭司的控制,向人群头顶挪去。


    在主祭司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哗啦浇在了一堆穿着黑斗篷的人的头顶,在他们脚下形成一个个小水洼。


    在场的人都呆住了,不少属性不合的人吓得还退了一步。


    “怎么会这样?!”主祭喃喃道。


    他举起权杖打算再次聚集落到地上的那些金色水,让它们重新变成元素分子,可被罪恶之人乱入的这场祭祀注定不会顺利,金色的水不仅仅没有重新变成元素,反而起了别的反应。


    在场的人这才注意到,从意外发生的头到尾,那些黑斗篷都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改变过姿态。


    咕嘟~


    站在水洼上的人掉进了突然变成无底深潭的小水洼,消失不见了。


    在祭祀吸引其他人注意力的时候,抢了其中一个人斗篷的厄休拉捂住兜帽,在水里吐了一个泡泡。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下午正常更新。


    --设定科普


    海马


    上半身为马,下半身为鱼,即便在有些形象中前胸和前蹄有了鱼的形变,但头和脖子也保持着马的形态。它的鱼尾往往很长,而且可以像蛇那样蜷曲,但长有海鱼一般的斑纹、斑点和鱼鳍。这种形象早期出现在小亚细亚、希腊、伊特鲁里亚、罗马的装饰图画和器物中。


    其中因为波塞冬身兼海神和马神,所以西方常常将海浪比喻奔腾的马群。感谢在2021-07-2121:50:272021-07-2401:50: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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