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休拉在成功忽悠完妖魔骑士后,神清气爽。
“如果他们真相信参与这次伦敦之战,会把希神的军队引出来,就不算是违背本性,毕竟追逐希神可是他们深刻在空中妖魔的本性中,是为恶的一面还高一级的本能。”
“所以我不太喜欢和妖精打交道,不管善恶,大多数妖精只相信自己相信的,哪怕是谎言,只要他们相信,那就是真实。”厄休拉将右手缩了回来,胳膊肘支在了腿上,用一只手托着脸。
“这和人类有什么区别吗?”艾瑞克问。
“……似乎没有。”厄休拉坐直起来:“好吧,我只是感慨一下,希望维金森那边一切顺利。”
“肯定会顺利的。”艾瑞克十分肯定地说,惹得厄休拉看了他一眼。
“因为你说的是事实。”年轻的侦探用一种非常淡然的口气说着惊人之语:“所以一定会顺利的。”
“什么事实?”厄休拉的警报雷达滴滴滴地响了起来,艾瑞克这句话非常不对劲,她说了什么就是事实了?
“关于希神会插手这件事或说我们最终的敌人可能会是希神,我认为你这两个想法都没问题。”艾瑞克笑眯眯道:“虽然你只是单纯出于让整件事变得合理化,而编造了一个理由给维金森,可拥有丰富的想象力也是推理过程不不可少的要素,你从来不缺少作为一个侦探的天赋。”
啧,真会说话。厄休拉想,但是不得不说她被取悦了,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回了话题。
“你知道些什么?”她想起刚刚忽悠那个妖魔的时候,艾瑞克的补充,前面她以为是为了打配合,增加话的可信度。
“你应该不会忘记我的魔力属性。“半精灵含笑道。
“风元素,你总不会想说,你的魔力和希有关系。“厄休拉不由用一种崭新的眼光打量小福尔摩斯,如果这是真的,那全大不列颠的风元素的魔法师都要嫉妒死他了。
“你可以在大胆一点去想。”艾瑞克看出厄休拉的感叹之意,笑意渐浓。
“你和希神签订了平等契约?”厄休拉试探得问。
“再大胆一点。”他鼓励道,给了个提示:“夏洛克总说他的艺术天赋来自我的曾祖母,她是法国画家吉尔内的妹妹(引用自原著《希腊译员》),在你告知我女性的眼睛可以看见更多的颜色这点后,我不由地思考过,如果当时那个时代允许女性的画作登上殿堂,她肯定也会有着不俗的成就。证据就是我们这些传承了她的血脉之人,对任何乐器都学得很快,而且在图像的记忆与观察上及其的敏锐,这可为我们在推理案件时候节省了不少力气。”
“你有希的血统!”厄休拉反应了过来:“福尔摩斯夫人是一位希?所以你才会是风属性!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等一下,还是不对,我记得你说过你母亲的名字是芙洛拉·阿瓦隆,希怎么可能叫这个名字。”
“因为她是自然诞生在阿瓦隆的希,阿瓦隆的奇迹,是这个时代开始后唯一诞生的高等希族。之所以以花为名,是因为她诞生那一天是阿瓦隆全岛的苹果花开放的日子。因为这个原因,顺便说一下,她也是唯一一个居住在阿瓦隆而不是青春之乡的高等希神。”
大人物或者女主角的出生方式。厄休拉内心点评道,同时有些意外,她是真没想到身为一个完全的精灵的大福尔摩斯夫人如此得“年轻”。
“当然,她也没有长期呆在希神的游巡的队伍里,只有风向改变的时候会偶尔去凑个热闹,更多得就如你所听说过的一样,比起去跟随其他希的队伍去追逐季节,她更喜欢拉满云端的常春藤号的帆,在星海冒险。”艾瑞克补充道:“而且由于她是这个时代出生的希,即使是精灵依然被法则所眷顾着,可以自由地来往现世与彼世。”
“也就是说。”女巫小姐意识到了情况似乎有些不对:“阿瓦隆的情报收集评估人是她!难怪执法者会是你,寻找异星的人也是你。其他的有着“神”的名号的精灵们并不是不想出现,而是不能!法则不允许在旧时代活跃的他们去影响现在,对吗?”
“是的,那些对其他旧日神明的法则对希也一样,对妖精也一样,这也就是他们为什么会对异星如此地关注,有一部分的老家伙同这次事件里的挑事方一样,他们渴望回到过去,那个人类凡事都要依靠向他们祈祷的旧世界。“
“说起来,厄休拉,你最近有看报纸吗?”艾瑞克突然问道。
“《夜钟塔报》还是《每日占星》。”厄休拉坏笑道:“那些关于你的报道,我可是一篇都没落。”
“咳咳,我是说普通的报纸,稍微严肃一些的,《泰晤士报》《曼彻斯特卫报》这类的。”
”那边只订了《每日邮报》和《每日电讯报》。“
“这两份报纸上对最近的事件的报道,你看过以后有什么感受。”
“就很故事性,不乏各种猜测,但是对于这两份报纸平日的风格来说,很正常。”厄休拉回答:“你突然这么问是?”
她好奇地看向艾瑞克。
“因为《泰晤士报》与《曼彻斯特卫报》的报道也非常的传奇,《观察家报》的文章甚至如同一篇奇幻小说,如果你读了这几天的报纸,可能会认为这些报社终于因为《每日邮报》的冲击,试图转型了。”年轻的侦探说:“厄休拉,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
“人类都是八卦的?”厄休拉不确定地说:“哪怕是那些一本正经的成熟绅士们?”
在十九世纪的英国有着两大报纸体系,内容长,定价高,专供社会精英与有钱有闲人士的严肃类报纸和内容精炼丰富和众多“只卖半便士的便士报”,《每日邮报》就属于后者,即使它也是一份注重新闻的正规报纸,不比那些可以对社会案件危言耸听,胡编乱造来吸引眼球的小报,可内容毕竟宽泛很多,为了销量偶尔戏剧化一些也是正常,但是对于严肃类报纸来说,这就很离谱了。
“最近夏洛克总是在重复一个概念,那就是界限被打破了,这个问题在《观察家报》这种面向大学教授与学生的报纸,抛弃了学术的论证,开始探讨神话的时候,显得尤为明显。“
“那些炼金术师!”听到大学这个词后,厄休拉恍然道:“是他们开始行动了,第一步是影响舆论?”
“没错。”艾瑞克点点头:“你知道的,对于大部分魔法测的神明来说,相信即真实的重要性,不少炼金术师的社会身份在学术界与教育界都很显赫,有很大一部分还活跃在课堂上,这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如果他们在教学过程夹带私货,会严重影响学生在学术上的思想立场。”厄休拉想了想有些惊悚:“不,也许他们已经这么做了,而且做了很多年。”
“可为什么是现在,就算几方都“忍辱负重”多年,只为恢复旧日神光,可他们真的那么有默契吗?”厄休拉掰了下手指:“这几方的目的明显不一样,如果说亚度尼斯那个疯子那边打得可能是征服世界的由头……就当是征服世界吧。”她一时没办法判断那个家伙到底最终目的是什么,毕竟对方和搅屎棍一样,什么糟心事都插一脚,可要问对方得到了什么好处,厄休拉真没看见,这种情况要不是那个吃了人鱼的家伙终于疯了,就是所谋更大。
“炼金术师那边还打着追求真理,探索世界本质的招牌,显然比起成为信徒,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对破解他们的力量体系更感兴趣。我们暂且将他们归为缺少实验素材而疯狂科学家的队伍。”厄休拉分析道:“可人鱼那边又为什么要合作呢?他们难道是想在伦敦建新城,可里伦敦本来就是开放自由的,没有限制妖精往来啊。”
“并没有开放自由。”艾瑞克眨了眨眼:“厄休拉,看来你不知道啊。是我的错,我应该给你说的。”
“不知道什么?”
“里伦敦是表伦敦的镜像,是影子,复刻了一切。”
“这个我知道啊!”厄休拉莫名其妙地看向艾瑞克。
“不,你没有理解所谓一切的意思,它也包括了统治体系,表伦敦有一位女王,所以……”
“里伦敦也有吗?”厄休拉惊奇地问:“为什么没有人提起过,是不能提吗?难道因为是里伦敦,所以有不可提名的忌讳。”类似伏地魔那种?提了就会被女王感知到,所以为了表示尊敬大家干脆都不提这件事?
“因为王座是空的,这完全是因为伦敦这个城市在人类社会的特殊意义”艾瑞克回答:“这个城市的女王将是统治者,可里伦敦的世界不足以孕育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王,即使它是表伦敦这个首都的镜像,可妖精之乡的首都并不是这里,而是阿瓦隆,岛上的妖精女王也没有迁都来呼吸工业废气的意思。”
“所以王座是空的,即使这个城市有着大大小小的领主,甚至能自称王与后,可法则不允许它这个整体诞生一个女王。”
“这样说的话……”厄休拉扒拉一下案件中的女性角色:“我们所知的争夺海伦中的海伦,就非常可疑了。”
“是这样的,其实夏洛克还提到过一件事。”
“嗯?”
“那就是,罗斯小姐极为可能是在求救。”艾瑞克把假镜子盒晃了一下:“你知道这把假镜子的来源吗?海伦的镜子特质明显,很容易看出来是假的,又为什么会有人造假呢?妖精界可不兴收假古董。”
“呃……”厄休拉确实有些疑惑。
“通过和你一起分析完几方的目的,我有了一个不沉熟的猜测,厄休拉,你刚刚看到的那个人影可能是一个灵魂。”
“灵魂?”
“没错,准确来说,是一半的灵魂。”艾瑞克敲了敲盒子:“虽然我们总叫它假镜子,可它和真的其实没有什么区别,黑天鹅杂货铺的老板判断这把镜子是假的原因,只是因为它的能量非常负面。”
“负面?哦,海伦的镜子据说是正面影响的。”厄休拉喃喃道:“照了它的忠贞的年迈之人会变会年轻的样子。”
“所以它代表停止的时间和过去的年华”艾瑞克摸着下巴:“而假的那把,它有着时间的刻度,来自未来的。”
“所以它不是假的!它是真镜子的反面!一如表里伦敦!”厄休拉拍了下手:“是未来和前进。”
“如果是这样,罗斯小姐在求救什么?艾瑞克看向厄休拉。
“那个镜子里的人……难道是罗斯小姐?”
厄休拉有了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设想:“艾瑞克,表伦敦的人可能做上里伦敦的王座吗?”
“你说的人是泛指还是特指?”
“特指,人类的意思。”
“那不可能。”
“那里伦敦的人呢?”厄休拉指出:“其实拿到镜子和委托的时候,是我第一次见罗斯小姐表现出柔弱的样子,她原本是一个很一本正经的,而且坚强的姑娘。”
“里伦敦没有人……哦,亲爱的厄休拉。”艾瑞克反应了过来:“我们想复杂了,如果海伦就是指拿镜子主人本身的话,那结合我们知道的一切,事情就很明白了。”
“海伦就是罗斯小姐。里伦敦的罗斯小姐,她的求救是想让我们救她出局。”
“虽然人类是不可能转化为里伦敦的居民的,但是罗斯教授他说过,他出生是被妖精掉包过的孩子。”
“所以表伦敦和里伦敦,他都可以生活,可他不是女性,看起来知道内情的小罗斯先生也因为性别无法登上王座,那就只可以让女儿来坐。为了加强里的那一面,他们甚至还放任自己的女儿和姐妹在埃及被带走。”
“原来是这点奇怪。”厄休拉听完艾瑞克的分析,若有所思:“我当时知道罗斯教授和小罗斯先生都和魔法测有关,可他们的家人却被那么容易迷惑了,就有些奇怪,但是如果他们是故意的,就可以说得通了。”
“是说通了,而且人鱼的目的也就很明确了,他们想要王座,陆地的王座。”厄休拉思考道:“那些涉事的人鱼是亚特兰蒂斯的遗民,结合1962年,在人类活动的表世界被捉到那只,他们是想离开界限。”
亚特兰蒂斯的遗民是曾经消失的大陆上生活的人类,只是,他们是在自己的陆地沉没的那刻,在波塞冬的帮助下从表世界走向里世界的,一如凯尔特神话中的海神玛纳南将帮助过希的战士带入山间,成为名为希德的妖精,也就是希的眷属。
虽然同样是海神带领,可在里世界的希德依然生活在陆地上,哪怕有些选择生活在湖里也无法改变这点。
因为这个历史遗留问题,如果亚特兰蒂斯的那些人鱼想回到表世界,那他们可不仅仅需要跨个界,还需要上个岸才可以让陆地重新接纳他们。
可这是很艰难的,法则下,没有陆地是可以属于他们的。
“如果没有领土,那就去抢夺吗?”厄休拉叹了口气:“里伦敦没有女王,还是人类的首都,这可为他们抢夺阿瓦隆的正统地位,提供了基础,一旦人鱼成功让里伦敦有了女王,那阿瓦隆就危险了,两个首都,哈。”厄休拉想明白以后觉得有些后怕。
别说妖精之乡会重启战争,如果在象征灵魂与精神的里世界有着巨大的争端不和魔力的震荡,那人类这边也免不了麻烦,全英国范围都会受波及。
“这样的话很多人的精神会出问题的。”厄休拉皱眉:“尤其是小孩子,怕是晚上都无法入眠,灵感高的人会在夜晚开始莫名恐惧,而人类美梦也会成为不再被束缚的梦魇的粮食。”
“所以,我们一定要成功啊。”年轻的侦探开玩笑道:“我梦中所能构筑的最美好事物就是你了,厄休拉,如果你不再造访我的梦境,那躲开了严冬的枝条可是会因为我的梦而枯萎的。”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艾瑞克的话引用了叶芝的诗《树枝的枯萎》其中的
没有枝条是由于严冬的寒风而枯萎;
枝条枯萎是因为我讲给了它们我的梦。
因为里面提到心的归属和女巫以沉睡的国度里被金色的链条拴系成双的天鹅。所以算是一种表白。
设定参考了爱尔兰神话和叶芝的诗,希是原生精灵,希德是人类变成的精灵,是希的眷属。
因为明天我还要加班,如果没办法更新,老规矩,我第二天更肥章。
我放下叶芝的原诗
月亮对群鸟喃喃低语的时候我高呼:
“让田凫任意啼唤,让麻鹬随处鸣唱,
我渴望你那欢快、柔和、悲悯的话语,
因为道路无穷尽,
没有我心灵的地位。”
蜜般莹白的月亮低悬在瞌睡的山丘上,
我在寂寞多溪水的埃赫蒂山上入梦。
没有枝条是由于严冬的寒风而枯萎;
枝条枯萎是因为我讲给了它们我的梦。
我知道女巫常走的树叶覆盖的小路,
她们带着珠冠和纺绩羊毛的纺线锤,
以及神秘的微笑,
来自湖底的深处;
我知道朦胧月在何处漂浮,
妲娜之辈
在何处纠缠拆解她们的舞步,
双脚在白浪闪耀处,
月光在岛中草地上变冷。
没有枝条是由于严冬的寒风而枯萎;
枝条枯萎是因为我讲给了它们我的梦。
我知道那沉睡的国度,
那里天鹅盘旋,且飞且歌唱,
被金色的链条拴系成双。
一位国王和王后在那里漫游,
那歌声使他们如此快乐而绝望,
耳聋而目盲,没了智慧,
竟至于漫游到岁月全流逝;
我知道,埃赫蒂的麻鹬田凫也都知情。
没有枝条是由于严冬的寒风而枯萎;
枝条枯萎是因为我讲给了它们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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