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福尔摩斯家的华生小姐 > 155、滴答滴答
    面对艾瑞克这离谱的猜测,詹姆斯·布鲁诺一时无语了起来。


    “你是不是有些累了?”他尽可能婉转地问:“我虽然没有见过华生小姐的父母,但是按照常理而言,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极低。如果我没记错她有东方血统吧,是来自母亲的。”


    “你刚刚还说两个人背影一样,这么明显的异常特征,又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呢?”


    “……我不是说她和华生夫人不是亲母女,我的意思是她……唉算了,也许真的是有些累了,脑子里开始变得乱七八糟起来。”艾瑞克揉了揉太阳穴:“我昨天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见了一只拿着表的兔子。”


    “你睡前看了童话?”詹姆斯站定,看着表情有些奇怪的艾瑞克,这位年轻侦探显然陷入了某种纠结中,这还是第一次他在对方脸上看到如此不确定的神情。


    要知道,艾瑞克对于一切事情的发展的自信,就和他对自己一场牌局中出牌一样,绝对不会迷茫。


    魔法是一种唯心的存在,詹姆斯·布鲁诺的魔法表现形式寄托于他的爱好“桥牌”,所以他是绝对不能对自己不自信的。


    一个福尔摩斯也是,家族遗传的对于推理的天赋,使得他们的思想从来都是理性而坚定的。哪怕是做梦,他们的梦也是一个精密的数据世界,一切运转符合世界的法则与规律,绝对不会“异想天开”。


    而当这点在一个有着精灵血统的福尔摩斯身上发生的时候,意义就格外不同了。那个理性的梦,即是他的精神世界,那些在习惯于使用魔法的精灵与巫师们看起来是理所当然存在的法术,在他的世界是被解构的元素术式,


    因此艾瑞克才会对昨晚那个不找边际的梦产生困惑,尤其是那个梦里的兔子形象绝对不符合他看过的那些关于那本知名童话中关于那位“白兔先生”的描述。


    “那可是一只黑色的垂耳兔……”


    “詹姆斯!”一声尖叫打断了小福尔摩斯先生难得童趣的发言,是布鲁诺夫人。


    “你把你妹妹藏到哪里去了?”她提着裙摆追了出来,嘴唇在微微颤抖。


    “您在说什么?”詹姆斯诧异地看着情绪激动的母亲,他才刚刚和苏菲分开不到十分钟:“苏菲不是回房间了吗?”


    “没有!她在走廊里消失了!”布鲁诺夫人哽咽道:“就当着我的面,詹姆斯,你告诉妈妈好吗?是你把妹妹带走的吗?是吧,对不对。”


    “不,不过我可以把她找回来。”詹姆斯·布鲁诺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冲一直没吭声的艾瑞克发出请求。


    “我需要帮助,福尔摩斯。”


    另一边,在被夏洛克极其绅士风度地送回女巫驻地的厄休拉,完全不知道她就和艾瑞克分开半天时间,就对方硬是背上了一个不是自己母上大人亲生崽的锅。


    此时已然是黄昏,但是为了避免麻烦,他们并没有让马车停在驻地门口,而是在这条街的尽头。


    “去吧,我看着你进门再走。”福尔摩斯先生这样说。


    厄休拉被夏洛克这句老父亲味十足的话逗乐了,她笑着跳下马车,连背影带着一种极其愉悦的氛围。


    福尔摩斯先生笑着摇了摇头,敏锐的他在厄休拉噗嗤笑出声的时候,就猜到了她在腹诽自己什么。


    不过对于女士们向来绅士的他,并没有介意小姑娘内心对他的小调侃。这位严谨理性的侦探先生虽然嘴上说着感情是理性的末日,对于身边的亲朋好友自有一番深藏着的柔情,对社会里的弱者更是怀着一颗满满的狭义之心。


    这位才为公众的利益远游了好几年,返回伦敦短短一年的大侦探先生,靠在马车的座位上,含笑看着华生家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在光线逐渐暗下来的街道上向前。


    点灯的工人扛着梯子走上街道,路过了厄休拉,点燃了街边的一盏路灯。


    远远地看到这一幕的福尔摩斯先生愣了一下,先是有些不敢确信地用力眨了下眼睛,然后猛地站起,直接跳下马车。


    他都顾不上对马车夫打招呼,就以一种可以说是狂奔的姿态冲向了厄休拉所在的方向,背后还伴随着马车夫惊诧的喊声:


    “您去哪啊!先生!”


    “打扰你们了,两位先生,请问你们刚刚看见路过你们身边的那位穿着墨绿色大衣的年轻小姐了吗?”他平复着呼吸问被他这突然冲过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的伦敦城点灯人。


    “刚刚那位年轻小姐?”扶着梯子的点灯人有些困惑地看着这个衣冠楚楚,但问话怎么也有些可疑的男子,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对方透露一个女士的行踪。


    “一个克朗。”福尔摩斯先生看了他一眼,就判断出这位工人性格有着极为正直的一面,于是他直接掏出一枚金币,转向另一位下了梯子的点灯人。


    “就在前面!我刚刚看到她路过我们往街尽头的那栋房子去了。”负责点灯的工人盯着福尔摩斯先生手上的金币。


    “这枚是你的。”福尔摩斯先生接连着将两枚硬币分别抛向两个点灯人。


    “……可我并没有回……”那个前面犹豫的点灯人结结巴巴道,他手忙脚乱地接住了金币,觉得异常烫手。


    “为了你的正直,请保持下去,先生。”大侦探先生说,然后不顾另一个拿了金币的工人的难看脸色,大步流星地向街的尽头跑去。


    果然,前方什么也没有,厄休拉就这样在他的注视下,凭空消失在了这条沿途没有任何遮挡物,极其宽阔的住宅街上。


    他沉默了一会,并没有回到马车上,而是继续向前走去,沿着厄休拉原本要去的路线径直走到了女巫驻地的门口,狠狠按下了门铃。


    “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大概五分钟后,门打开了,露娜夫人摇着一把毛茸茸的大羽毛扇走了出来。


    “稀客啊,大名鼎鼎伦敦第一,哦,不,是英国第一的侦探先生,您来是做什么?”


    她用扇子半遮住脸,笑起来:“难道是有人在我们门口被谋杀了?”


    “差不多的糟糕,夫人。是有人失踪了,而这个人您也认识。”福尔摩斯先生言简意赅地回答,没有寒暄的意思,直截了当地表明了他来访的重点。


    “是厄休拉,厄休拉·华生,她就在这条街上,我的注视里消失了。”


    福尔摩斯垂下眼帘,他想起自己总是批评华生对案件的描写过于浪漫主义和奇幻,但是这次,他也要使用这种不理性的修辞手法了


    “我看见了,她是被黑暗所吞噬的,露娜夫人。”


    滴答,滴答,滴答……


    厄休拉抱起了那只自己碰瓷上来,抱着她的靴子就不放爪的黑色的垂耳兔,然后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好像突然掉进了里伦敦。


    姑且算是里伦敦吧?


    她看了看远处巨大的钟塔虚影,代替了月亮,高悬在夜幕之上的的钟表盘,有点想堵耳朵。


    那个发光的巨型圆盘,在替了月亮的班的同时还不忘本职,秒针滴答滴答地在运转着。


    真的太吵了。厄休拉想,如果有可以,她真的想轰了那个表盘,作为一个精神敏感,连晚上睡觉都听不得闹钟的走针声的人来说,这种和心跳有着相似节奏的钟表声,真的是一个折磨。


    等一下,心跳?


    厄休拉下意识地薅了一把那只黑得油光水滑的垂耳兔的毛,然后把手极其流氓地塞到了它的软肚皮上,这只兔子的心跳……如果她没感觉错的话……


    是零!


    果然有问题!厄休拉举起这只外表极其软萌的兔子,眯起了眼,语气凶狠了起来。


    “老实交代,你绑架我是干什么!”


    兔子动了动三瓣嘴,然后……


    ……非常惊天动地的打了个喷嚏。


    这里的惊天动地是形容环境的,厄休拉下意识想把这只惹麻烦的兔子扔出去,结果对方却极其灵巧地从她手里挣脱了出来,跳到了她的肩膀上。


    “你这家伙……”厄休拉无语地瞪着那只表情无辜的小垂耳兔,然后在它亮晶晶的豆豆眼里叹了一口气。


    “算了,至少你这个可疑的家伙会在我的视线里。”或者说她从这个兔子外表的不明生物的身上没有感觉到恶意。


    “啾咪~”


    见女巫小姐妥协,不再试图将它从自己肩膀上拨下去,黑色的小垂耳兔发出了小小的一声,蹭了一下厄休拉的脖子。


    “啾咪?”厄休拉感受到那温暖的,软乎乎的小东西的触感,有了新困惑:“兔子是这么叫的吗?算了,不准卖萌,老实点!”


    “啾咪!”


    过分了,厄休拉内心尖叫,不要表现得这么可爱啊!


    “滴答……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大钟响,


    老鼠……爬到大钟上……”


    在这个空间里面无处不在的钟表滴答声突然变成了有着些模糊的单词从远方顺着风传来,厄休拉集中注意力想去听清那些词。


    “大钟敲一下,


    老鼠吓得往下跑,


    滴答滴答


    大钟响!”


    随着厄休拉的精神集中,那些模糊的声音变成了一首童谣,一首这个国家的小孩都会念的儿歌。


    “大钟响?”厄休拉跟着念了一下,然后……


    当~当!当!


    是钟塔的报时声。


    远方的虚影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厄休拉望了过去,只见那个钟塔表面是倒着的,但是如果反过来看,就会发现恰好厄休拉刚刚在是现实的时间,还差6小时到晚上零点。


    厄休拉在观察了一会钟后,猛地抬起头,仰望着那轮奇怪的“圆月”。


    它的时间倒是正的,不过这个时钟也不比那座镜面的钟塔正常,因为它可不是按照正常的时间来记时的。


    厄休拉的视线在两个钟面之间巡回,对了下规律,算出了现在的情况是“现实”的钟的一小时大概是“圆月”的一天。


    “时间的流速不一样。”厄休拉拍了拍小黑兔:“你还真是把我带到了一个麻烦的地方。”


    她叹了口气,迈开了步子,总之先走起来吧。


    随着她的前进,不远处的雾气散开,露出了一个圆滚滚的黑影子。


    詹姆斯在自家走廊绕了一圈又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一切再正常不过了,他只能寄托希望在专业人士身上。


    “你在有什么头绪吗?福尔摩斯。”


    “毫无头绪。”艾瑞克很诚实地摇头,然后顶着布鲁诺夫人失望的表情,问了她一个问题。


    “您可以具体描述一下布鲁诺小姐消失时候的场景吗?”


    “哦!我可以……”她用手帕掩住脸:“她说要回房间,就顺着走廊往楼梯口走去,我跟在她背后,然后……”


    “然后她就……就被黑暗吞没了。”


    “你们怎么在这!”埃德加·布鲁诺推开走廊尽头的大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罗兰上尉和罗纳德·汤普森,他看见面前这副场景条件反射地皱起了眉。


    不过,很快他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样子,松开了眉头,表情也变得坦然起来。


    “小福尔摩斯先生,你在这正好,省了我跑腿的麻烦,有个事情我要问你。”他尽可能语气平静地说。


    “公事?”艾瑞克挑眉。


    “公事。”布鲁诺家的圣骑士先生面无表情回答。


    “你最近在调查罗斯小姐?那位炼金术师家族的罗斯。”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确切的说,是厄休拉在调查她,她接了对方的委托。”


    “什么委托。”埃德加·布鲁诺急切地问。


    “无可奉告,这是客户的。”


    “但她并不是你的客户不是吗?如果您要说她是您未婚妻的……”


    “那也说不过去,全伦敦都知道你们两个分手了。”埃德加·布鲁诺毫不留情地打击着年轻的侦探。


    “不好意思,这位过于操心别人感情生活的先生。”艾瑞克笑了一下:“抛开一切感情因素,我和厄休拉还是搭档,或者说合伙人,随便你怎么说吧,所以无论是谁接了案件,另一方都有义务协助以及……”


    “保密~”他看向那位明显在幸灾乐祸的圣骑士。


    “埃德加,苏菲失踪了。”詹姆斯·布鲁诺打断了还想说什么的自家大哥。


    “失踪?”


    “就在这条走廊里,在妈妈的眼皮下突然消失。”


    “……”埃德加的表情古怪。


    “看您的表情,布鲁诺先生。”年轻的侦探敏锐的捕捉到了对方的神色变化。


    “罗斯小姐也是失踪了吗?”


    “……是的,根据目击者,对方家的女仆所说……”既然被对方猜出来了,埃德加·布鲁诺也就放弃了遮掩,很干脆地开诚布公。


    “她是被一片黑影吞噬的。女仆还信誓旦旦地说那片黑影的形状,像一个……”


    他露出了一个明显是对女仆证词不信任的表情:“一只兔子,还是一只垂耳兔。”


    和伦敦之外发生类似目击者形容的案件,魔法测的人们会第一怀疑影怪类的生物不同,伦敦城的影怪没有人会把它们当做威胁。


    “影子也就罢了,虽然伦敦的影怪不成气候……但是兔子,还是垂耳兔,简直很离谱,不是吗?”他有些无奈道,然后发现在场并没有没有人应和他这句话。


    “你听见了吗?詹姆斯。”艾瑞克意味深长地说。


    “是的,我听见了。”詹姆斯·布鲁诺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看来你的梦可能不仅仅是梦,我亲爱朋友。”


    “所以你是有预言天赋吗?”


    “不,完全没有。”艾瑞克摇头:“所以我们要从另一个角度思考我的那个“梦”。”


    “什么梦?”埃德加·布鲁诺看了看两个人,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那恐怕不是梦,先生。”年轻的侦探先生单手插到了口袋里,抬起了那双银色的眼睛。


    “是我不小心在睡梦中误入的空间。”


    “恐怕罗斯小姐和布鲁诺小姐都是被带到那个空间里去了,介于她们有着共同身份。”


    “什么身份?”詹姆斯不解地问。


    “就是那个女王候选人。”艾瑞克语气淡淡地回答。


    “哦……”詹姆斯的表情更纠结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那个空间吗?可是该怎么去,这里又没有任何空间波动。”


    “有办法的。”艾瑞克想了想回答。


    “你家客房可以借一下吗?算了,在你家睡还是有些危险,去我那里吧。”他看了一眼埃德加·布鲁诺故意提高声音说。


    “客房?睡觉?”詹姆斯有些明白了:“你是说我们通过梦境去那个空间?”


    “是的,如果我没有推测错的话,那个空间是里伦敦。”


    “如果是里伦敦,我们醒着也可以去。”埃德加·布鲁诺打断他。


    “我们在里伦敦活动本来就是我们的日常。”罗兰上尉补充道,他看出自己年轻的上司和这位小福尔摩斯先生似乎有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但是秉承着一个吃瓜群众的良好作风,他选择装傻。


    “我是说真正的里伦敦。”


    “真正的?”罗纳德·汤普森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看向小福尔摩斯。


    “嘘,先生们,不要说您去过这种话,”年轻的侦探压低了嗓音:“那对我们这些妖精之乡的常客来说也是另一个世界。”


    然后吓唬完情敌的半精灵,只招呼了自己的朋友,就向大门走去。


    被突然扔在原地的几个圣骑士对视一眼,选择厚着脸皮跟上,他们边走,罗兰上尉还劝着这位布鲁诺子爵大人。


    “待会您要软和一些,显示我们的心胸开阔的时候了,他不敢住我们这里,可我们敢住他那啊~”


    劝完人后,他掏出手帕,擦了下汗,有些担心那位侦探先生会不会允许他们进门这件事。


    “好家伙,居然在场五个男士的有三个是情敌。”


    “对了,黑猫小姐呢?”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罗纳德在站在贝克街221号a座前的时候,突然问艾瑞克。“她待会……会来吗”


    “什么黑猫小姐?”詹姆斯·布鲁诺警惕起来,对方是在问艾瑞克一位女士的情况,还用了和女巫有关系的黑猫这个词做指代,那就很大概率是他宣誓的对象。


    “你想得没错,所谓黑猫小姐就是厄休拉。”艾瑞克看了詹姆斯一眼,拨火道。


    “哦哦哦!居然是四个吗?只有我一个人纯洁!”罗兰上尉内心发出尖叫。


    “她不会来。”年轻的侦探回答。


    “那是肯定的,毕竟你们分手了。”埃德加·布鲁诺道。


    “不过我们可以去找她。她肯定会很高兴见到我~”艾瑞克没理那位毫无竞争力的子爵,继续说道。


    “去哪里找?”詹姆斯·布鲁诺感到不妙。


    “当然和布鲁诺小姐她们在的地方,毕竟……她应该也失踪了。”年轻的侦探放在口袋里的手,握紧了一枚硬币。


    作者有话要说: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猹同学——罗兰上尉:我好像掉进了瓜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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