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的冬日下午,阳光正灿烂,两人坐在地台的懒人沙发上,各自干着自己事情。
林霜刷着手机视频,眼尾余光瞟了眼身边男人,周正穿浅灰色针织衫,逆着光,轮廓有点毛绒绒暖乎乎的光感,正低头专心批试卷。
她抬起纤细光裸的小腿,在他身上蹭了蹭,他浑然未觉,左手无意识圈住她的腿,刷刷刷几笔,在卷面上写下分数。
林霜哂笑,继续低头刷手机。
好一会后,周正突然停住红笔,偏首看了她一眼,认真想了想:“想不想回学校念书?”
“嗯?”林霜挑眉,“回学校?去你班上念书?”
这令人心慌慌的场景——林霜浮想联翩,她穿着校服,坐在讲台下,仰头看着台上的清润男老师,身材瘦韧,挽着白衬衫袖子,修长的手指夹着粉笔,温润嗓音微微带哑,教鞭“啪”的一声敲在她桌子上......
这情趣........爱了爱了。
林霜舔舔红唇,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你想干嘛?”
“我是说——”周正似笑非笑,伸研,或者报个进修班,再去学点东西。”
“..........”林霜一脸呆滞,“读博?读研?”
他点头:“对,回学校念书。”
“你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林霜不可思议。
“有余力,则学文,学海无涯不是吗?”周正解释,“上了好几年的班,想提升一下自己。我有个一直联系的导师升了博导,聊过一些,我对他的课题方向很感兴趣,老师也可以帮忙推荐。”
“再者,这几年教书,空闲也发了几篇文章,知识一直没中断,考博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你自己设计服装,如果接受更系统的学习,有更好的环境熏陶,会不会进步得更快?”他问。
这一年林霜分了点心思到工作室上,权当业余爱好,她自己浏览网图资讯,自己埋头捣鼓,做出的衣服送到苗彩那边去寄卖,全当自娱自乐。
周正教了这么多年的书,停下来深造一轮,是个不错的选择,再者,没有孩子要照顾,生活没什么羁绊,人生进度似乎不用着急,可以自由选择一些想做的事情。
“我们两个一起,去临江如何?一线城市,时尚资源好,服装专业和设计学院也不少,对你专业发展应该有帮助。我对临江也熟悉,考母校博士生,一起再念几年书。”周正有规划,“经济方面,博士生有补贴,也有奖学金,还有我每个月兼职收入也不错,再者手上还有一些积蓄,我们俩生活不成问题。”
林霜有点懵:“你读什么,数学博士吗?”
“对,基础数学。”
“这能有意思吗?你读得下去?能毕业吗?”林霜想起他看的那些书,就开始头皮发麻。
周正爽朗笑了。
“读博大概要多久?”
“四五年吧。”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要辞职吗?读完博还回来吗?”
周正看着她:“先考虑你。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出去,那我们再安排后面的事情,如果你不想去,那我也不去........总之,前提条件,是我们要一起生活。”
林霜有那么点心动。
她不是墨守成规的性格,再回校念书,经济完全没问题,出去旅居几年也不错,再者,周正说的话也很实际.......如果她在服装设计这个领域有更好的视野和知识吸收,或许她也能再往前走一步。
“也不是不可以......”林霜犹犹豫豫,“我这水平......还能念书吗?”
“跟我在一起,你怕什么?”周正捏捏她的脸颊,有点意味不明的笑容,“不是想当我的学生吗?眼下机会来了。”
“想学什么?我教你啊。”他放低音量,把她拖进了自己怀里,“除了专业知识,数学、英语,我都没问题。”
“学霸终于要教学渣了吗?”她枕在他膝上,伸手揽他的脖颈,笑道,“这回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周老师了。”
他在她额头亲了亲:“不辱使命。”
既然两人都接受这个选项,周正先去找学校谈后续的去留,他是青年老师中的佼佼者,要脱产读博,学校不肯放人,再三挽留,最后丁严出面谈妥,如果周正执意要读博,可以停薪留职,毕业后回北泉高中,直接提拔副处级,要是不愿回校,提前回来办辞职手续。
周正这学期的课还继续上着,尽心教完整个学年,另外开始准备申请材料和入学考试,联系博导。
林霜看他行动果断,自己犹豫了一下,她要是去读研,英语政治和专业课这些都要重新拾起来,吃不了学习的苦,不如自己先在家补充点基本功,去临江找个设计专业进修,报个打版学校学立裁,再找个工作平台积累经验,决定后续的发展。
至于北泉.......林霜没什么太大的牵挂,家庭方面,父亲出狱后,已经慢慢适应现在的生活,也有再工作的打算,她完全可以把奶茶店交给父亲打理。
周正老家那边,周正奶奶倒还支持,村里这么多年没有出过博士生,周正要是能考上,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再者周雪大四毕业,选择回北泉考编就业,也能顶替周正照顾奶奶,也没什么太大的后顾之忧。
既然做了决定,那就踏踏实实做准备,周正每天学习安排滴水不漏,连带着林霜的专业课也安排在一起,所谓一帮一扶,林霜第一回体验了把学习的快乐和痛苦,两人心无旁骛扎根在书房里,每人抱着本厚厚的专业书硬啃。
最后周正学校传来好消息,林霜的学校也确定下来,她笑眯眯抱着他啃了一口:“什么时候走?听说临江有不少很酷的夜店,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周正挑眉,拧拧她的鼻尖:“也有很多文化馆和博物馆。”
“答应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啄了啄她的唇,“不许玩得太过火。”
林霜噘起樱唇。
周边人知道他俩真要去临江念书,多多少少也是被震撼了,格外羡慕两人说走就走的勇气,和家人朋友几轮聚餐后,周正开始处理学校和家里的杂事,林霜一身轻松,兴致勃勃收拾行李去临江。
新房可以托付家人朋友照看一下,林霜打算把家里的车开走,北泉距离临江开车九个小时,后备箱多装点行李,以后在临江出行也方便点。
给家具封防尘罩的时候,林霜有点惆怅:“这个家也没有住很久,还很新呢。”
“节假日和寒暑假能回来住一阵子。”周正摸摸她的头,“准备好了吗?跟我一起去临江。”
“嗯哼。”她跃跃欲试,“精彩的新生活开始了。”
她的风格和个性,其实更适合五光十色的大城市。
“你学校有宿舍,那我住哪儿?”她枕着他的手,“博士生宿舍楼有夫妻宿舍吗?”
“打听过了,没有,谢绝异性留宿。”周正环住她的腰,“一起在外面租房子行吗?”
“不能你住你的,我住我的吗?”林霜挑眉,“我也可以去申请学校宿舍,当个周末夫妻也不错。”
“不能!”他斩钉截铁,在她脖颈处吸了口香气,“每天都要跟我住一起。”
林霜哂笑:“怎么,怕我跑了?”
周正鼻尖蹭蹭她,撒娇似的,刮得她肌肤微痒。
林霜反手宠溺摸摸他的脑袋。
“那我们先找酒店住几天?再去租房子?”
“临江那边有个老同学,先去朋友家借住两天吧,他们夫妻两人都是北泉人,也是高中同学,大家可以一起聊聊。”周正道,“我有麻烦他帮忙看看租房地段,到了临江,他会先招待我们。”
“哪个朋友?我认识吗?”
“见面你就知道了。”周正笑了笑。
到了出发的时间,两人去乡下住了阵子,收拾好家里,最后告别亲友,把家门钥匙送了一把给林海,一把给周雪。
高速上开开停停个小时,到达临江的时候已经接近夜幕,周正导航去了高中同学住址,提前打过电话,楼下已经有有人在等。
四人都是同龄人,女子穿职业裙装,笑容娇俏,身材苗条,牵着丈夫的手踮脚盼望,旁边的男人皮肤很白,五官微冷,沉默寡言站着。
“周正,林霜,你们好。”女子牵着自己丈夫,蹦蹦跳跳到了车前,朝林霜和周正挥手。
周正先下车,两个男人先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也没多说话。
周正打开副驾的门,替林霜介绍身边的男人:“廖敏之,我高三同学,他去年博士刚毕业,现在是高化研究所的研究员。”
“原来都是重点班的学霸啊。”林霜笑盈盈,“你好,我是林霜。”
“你好。”男人的嗓音低沉,音调有点特别,低低沙沙的磁性感。
“这位是贺兰诀,敏之的妻子,也是理科班的同学。”
贺兰诀主动抓住了林霜的手,笑容甜蜜,落落大方:“霜霜,你喊我兰诀就好啦,我也是北泉人,不过我是普通班的,跟他俩从来不是一路人。”
“兰诀,你好。”
林霜还挺喜欢眼前的女生,身上有股天然的亲近感。
贺兰诀拉着林霜,蹭蹭蹭的上楼:“累不累,我们先上楼,行李那些让他们俩慢慢搬就是了,敏之告诉我周正和你都要来临江念书,我可高兴坏了,很久都没有见到北泉的朋友,早盼着你来了........”
清脆的话语不停,两人兴冲冲的进了电梯。
留在楼下的两个男人互相望了眼,彼此笑了笑。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戒烟、结扎、读博,三个小番外,全部结束啦
对于孩子这个问题,他们有很多年的时间可以去考虑,生还是不生,至少在这么年轻的年龄,希望他们两个人活得更潇洒肆意些
说一下文案,心有不甘者这角色发生在读博的这段时间,不过那是之后的故事了,大概会在实体番外出场一下,越来越特别的周老师和越来越艳丽的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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