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小狼狗又逼我喜欢他 > 6、第 6 章
    豪门复杂,光是兄弟姊妹这一块儿就有着扯不清的破事要处理,还不说那些活在封建社会的长辈了。老不死的顽固们总能想方设法给后辈添麻烦,被他们逮到犯错的细枝末节,他们就会不厌其烦地召开家庭会议,让犯错的人在全家族的面前跪地忏悔。


    和沈家接触多的人都知道,沈家最受宠的后辈肯定是沈淮书。在那个书香世家里,作为一个三岁就能背几百首唐诗宋词,写得一手好字的孩子,是最受长辈宠爱的。


    只是这个长辈并非是他的父亲,而是他的父亲的兄长,他应该叫那个人伯伯。


    姓沈的没分家,伯伯作为大家长,是一家之主,沈淮书虽说是叫他一声伯伯,但其实与父亲无异。相反,对于他真正的父亲,两人倒是没什么交流。父亲是普通人嘴里的纨绔子弟,早年玩得花,结婚之后也不收敛,在家族的安排下进了大学当老师,如今五十来岁了,居然还只是个副教授,连文学院的一官半职都没混上。


    最可笑的是,就那副教授的职称,还是因为沈淮书在伯伯身边受宠,这才找了关系给他评的。


    沈淮书从小就知道,父亲靠不住,想要在家里争取到更多的资源,站稳脚跟,只能靠自己。


    洗完澡,他穿着藏蓝色的丝绸睡衣,曲腿坐在阳台上。纤细的两指间明明灭灭,眼底眸光深沉。


    侧边的电脑屏幕上,股市行情一路高涨,这支股票的名字姓宋。宋家算是新豪门,没那么多规矩,不过想要在业内混,再大的家业也要和老旧豪门打好关系。沈淮书和宋易晟的同居,其实就算得上是其中一环,两家说是世交,但关系不上不下,如今宋家把儿子送来,算是表明交好的态度了。


    宋易晟是小孩子,没心没肺,神经大条,自然是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不知道,不管今天再怎么折腾,沈家这个门,他是必须要进的。


    沈淮书捏捏眉心,他这个人稳重端庄,绝不是什么去搞一夜情的人。那天晚上,是他这么些年来做的最不稳重的一件事,他冲动了一回。


    冲动是魔鬼。


    任何事情一旦牵扯上感情,就会变得极不稳定,这场两家豪门之间做的一场叔侄戏码,如今渐渐变了味道。


    他关掉股市界面,顺手打开一条多年前的新闻。


    【经调查,沈家二夫人属于意外身亡,相关遗物已全数移交沈氏。】


    而这个标题下方还有一个副标题。


    [造谣者‘白鸦’已删除账号。]


    股市论坛,右上角的账号id显示为:‘鸦’。


    “有多的浴巾吗?”


    沈淮书啪地一声合上电脑,神色慌张地回过头去,只见宋易晟半裸着上身,发梢还往下滴着水,顺着脖颈一直流到小腹。


    他赶忙埋下头,目光里却还是有宋易晟的影子,他闭上眼睛,咬牙说:“让开,我去给你拿。”


    急匆匆去了房间,关上房门,这时候他的脸后知后觉地红了。沈淮书静坐了好一会儿,心想,果然感情这东西误事,若不是因为那一晚,他也不至于有这么大反应。


    转念又想,这日子才刚开头,宋易晟这么一年轻结实的男人整日在他这个gay的面前晃来晃去,怎么能保证绝对不产生任何妄念呢?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才好。


    某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再发生第二次的概率就很大了。


    沈淮书拿了浴巾回去,正要劈头盖脸给宋易晟扔过去,不成想,他却发现宋易晟正拿着他遗落在阳台的手机把玩。


    “你在做什么!”沈淮书一个箭步冲过去,猛地将手机夺过。


    “我看到……”宋易晟想解释。


    沈淮书气急败坏,他生平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乱翻他的东西了,一旦发现,绝对会那个人断绝任何联系。可惜的是,宋易晟是断不掉的关系,想到这里,他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厌恶,比白天更胜百倍,“你家没教过你什么叫礼貌吗?谁让你乱动别人东西的?”


    “一般人做不出这种事,宋易晟,你到底是有多没教养?!”


    “姑姑给你打电话,我想着给你送过来。”


    听了这话,沈淮书立刻哑然,抬手看了看,果真手机上写着姐姐的名字,显示未接来电。


    “沈家的家教就是可以随便诬陷人吗?”宋易晟眉毛一挑,倒没看出他有多生气,反而是拿了浴巾,吊儿郎当地搭脖子上,静静等沈淮书的答复。


    沈淮书有些无措,想到自己刚刚的确反应过激,不过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他掩唇轻咳了两声,将手机揣好。


    “既然已经住在一起了,有些规矩还是要讲的,除了我的房间不许进,其他地方都属于公共区域,你可以自由使用。我基本上是十二点睡觉,所以宵禁是十一点,希望你能准时。”


    他顿了顿,“不出意外的话,你出国读研之前,我们都会住在一起,鉴于我的性取向,建议你平时在家,不要穿成这样。”


    宋易晟往自己身上看了看,撇嘴轻笑一声,不知从哪抓起一瓶罐装可乐,拉环一拉,仰头灌了一口。


    沈淮书看得呆了,忍不住道:“什么时候……”


    宋易晟拿着易拉罐晃了晃,笑眯眯道:“你说的,冰箱可是属于我们的公共区域。”


    “可是我分明是刚刚才说的……”


    “噢,对了,这是最后一罐。我想小叔叔年纪大,碳酸饮料对牙口不好,我就勉为其难替你解决了。”


    宋易晟几乎是在挑衅,拿了浴巾,却还是不肯把身上给遮一遮,大喇喇岔开腿,像个土匪头子,叛逆得到释放,让他此时颇为得意。


    沈淮书自问,从小到大他没遇见过比这还厚颜无耻的人。宋易晟要是生在沈家,那绝对是一年四季的家庭会议,从早开到晚,全家人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全用来细数宋易晟犯过的浑。


    如果真有八字这一说,那他和宋易晟一定八字不合,要不然怎么能这么犯冲?事事不顺?


    有人说,小时候大人越不许你吃零食,长大后经济独立了,就偏钟爱那所谓的垃圾食品。沈淮书便是如此,见那是最后一罐可乐,心里其实气得要命,但不肯表现出来。


    哪有三十岁的很还为了一罐可乐和小孩斗嘴的,只是他时不时往那易拉罐上瞥,将唇都咬出印儿了。


    宋易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到了别人的地盘也完全没有要收敛的意思,沈淮书实在忍不下去,探身过去,准备把电脑拿回房间,远离这是非之人和是非之地。


    不成想,宋易晟拉住他的手臂,忽得凑上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他打了个哆嗦。


    耳边嗓音低沉,充满磁性,“小叔叔——”


    “这是生气了?”唇边勾起戏谑的笑意,宋易晟目光狡黠。


    沈淮书淡淡瞥过去,眉头皱紧了。


    宋易晟丝毫不为所动,懒散地支起侧脸,仍旧是笑眯眯说:“侄儿道歉,明天买一箱可乐给你赔罪。”


    他有意无意地往下看了看。


    沈淮书的领口松松垮垮,那颈窝像是陷阱,宋易晟只是晃了一眼,顿时呼吸收紧,掉进那陷阱里爬不上来了。


    他喉结上下攒动,这次再对上沈淮书的目光,他就心虚了,手在包里摸了摸,拿出个东西。


    “你的,还你。”


    姻缘珠在半空中来回晃,里头血色缠绕,引得人目光交织。


    沈淮书也不走了,就斜倚着藤编椅,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他找了一圈,没找到打火机。


    宋易晟赶紧找了火,一脸殷勤地凑上去,啪地将火点着。火光映照沈淮书的睫毛,每颤动一次,都像是扫在别人心上,痒的慌。


    沈淮书垂眼,眸光闪烁,很快,他懒懒将右手伸出去。


    无声胜有声,宋易晟的心乱了。


    这动作在他眼里与交好并无差别,他以为沈淮书是不会拿的,毕竟这东西一旦拿了,那几乎就是等同于变相承认了和他的那一晚。


    沈淮书肯接受,那就是代表今后还有机会,不必拘泥于什么叔侄身份。


    他心里隐隐躁得慌,颤抖着把姻缘珠递过去,沈淮书的手呈向下倾斜的角度,烟雾让他的表情陷入朦胧,珠子却顺着角度落了下去。


    姻缘珠弹了两下,而后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这是无心之失,宋易晟如此肯定。


    他嗓音干哑,“我来捡。”


    沈淮书:“有劳。”


    宋易晟弯下腰,将珠子握在手中,兴奋又紧张地拿起来。


    刚一抬手,还没看清,忽听破风声传来,他的手立刻火辣辣地疼,那姻缘珠也飞出去了,噼里啪啦落在垃圾桶里。


    钻心的疼痛传来,宋易晟的眼睛顿时红了,冲着沈淮书嘶哑地吼:“沈淮书!逗我很好玩是吗!”


    “别以为我看不懂你那些花花肠子。”沈淮书抬起藤条,用另一头抵住他的心口,轻轻点了点,“不就是想睡我吗?小子,出门右转就是大学街,年轻漂亮的小男孩多得是,找个男朋友不好吗?”


    “难道就不能找你做男朋友吗?”宋易晟哑声。


    沈淮书稍愣,总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男朋友?这个东西他从没想过,以前不会想,现在不会想,未来亦不会想。


    只是,他没想到能从宋易晟嘴里听到这么单纯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易晟蹙眉,“你笑什么?很好笑吗?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能在见到我之后表现地这么冷静,难道那天晚上的事是说忘就忘得掉的吗?沈淮书,你到底有没有心?”


    小孩的思维简直简单到让人心疼,能把上床和感情两个词结合到一起的,除了这个年纪,应该不会再有了,他并不介意让小孩认识到世界的残酷。


    心血来潮,他坐到桌子上,总算是比宋易晟要高半个头了。手里的藤条慢慢,慢慢地从心口往上滑。


    “爽了才会恋恋不舍。”藤条抵住了高凸的喉结。


    宋易晟脸色一变。


    沈淮书没放过他,藤条轻佻地抬起他的下巴,学他先前挑逗自己的模样,凑拢了,用暧昧的气息说:“你见过渔夫在乎他钓的鱼吗?”


    宋易晟的眼神渐渐暗淡下去,苦笑一声。


    “我明白了。”


    眉眼间突然染上一层恶劣的野性气息,他一把抢过那根藤条。


    火药味十足。


    只听啪嗒一声,这根定制藤条在宋易晟手里变成两截。


    他冷冷说:“仔细想想,操了自个儿小叔叔,还是蛮挺恶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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