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很新奇的体验。
但才适应，接着便被风灵昭拉到大街上，这时一看遍地的异种，才知为什么风灵昭要给自己，给她都整上点动物外形。
#因为别人都有#
并且非常野——浑身长了奇怪毛发，衣服兜都兜不住的；鳞片包裹了整个脑袋，没有鼻子没有眼睛的；屁股后面还拖了一条长长的尾巴，分辨不清楚是狗还是狼的；那张脸非常有想法，除了正经眼珠子之外还在额头颧骨上各开了一双眼睛的。
在这帮人之中溜达，确实要弄出一副他们也不是纯种人族的造型，风灵昭和宁经霜甚至还有点保守了。
不过宁经霜确实也看出了两分异样——在街道上能看到的大部分人，狂野归狂野，看他们的话确实也让宁经霜略有眼晕，又觉得脑海里嗡嗡嗡的，但本身并没有太多让宁经霜觉得头皮发麻的恐惧。
至少比起那只眼珠子来说，差太多了。
这么想着，加上这也不是什么无法问出口的话题，宁经霜就很自然地转头看风灵昭，问了出来。
风灵昭听了就笑了：“你以为那个眼球是什么？”还给了一连串选项，“不入流的异化生物？没人的林子里随便走两步都能遇到的小玩意儿？我随便一个小指头都能弄死的异种？”
“……”宁经霜默了默，“不……不是吗？”
风灵昭笑叹：“那是玄城少城主。”
宁经霜心头直接就是一个“艹”，沉默了许久：“是我理解的那个……玄城少城主？三大贵族之一？异种里战力也能排得非常靠前的存在？”
“嗯。”
于是，宁经霜心头那个“艹”直接变成了“我屮艸芔茻”的粪叉子开会，但等缓过来之后再一琢磨，其实也很欣喜——异种里面战力排名那么靠前的存在，不也是被风灵昭一箭解决？可见人类还是很有希望的嘛！
“想什么呢。”大概揣测到了宁经霜的想法，风灵昭又笑了，“是少城主没错，不过就是几千分之一的实力，虽然……如果他愿意的话那几千分之一可以立刻变成十分之一甚至变成本体，但只要在足够短的时间之内解决它，还不算太大麻烦。倘若我连那几千分之一都解决不了，哪里来的胆子叛出公孙家。”
宁经霜秒郁闷：“哦……这样啊。”
也许看女孩子吃瘪真就是直男的爱好，风灵昭笑得只有那么宠溺了：“不过你一定要问的话，那天晚上，并不是没有异种的本体在。”
“啊？”
“你记不记得，那天晚上你的步伐一直很稳定，但出了城之后却停了下来，还回头看了一眼。”风灵昭道，“现在我问你，当时你为什么要回头？”
宁经霜：“额……”
说来惭愧，从人类城市里面出来到如今其实也就三天不到，但于宁经霜而言比过了三年费的心思还多，这会儿再想起大着胆子从那破败的城市走出来的晚上那种种细节……
“我……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她说。
“不是觉得，是真的。”风灵昭道，“那天晚上公孙睿确实就在钟楼上盯着你，似乎还点评了一句，说你长得还蛮正点，在这个年代的野生人类里算非常难得的了。”
宁经霜那一瞬间头皮都麻了。
她木然良久，才道：“所以，那天晚上其实我听到了咻咻两声，你应该是发了两箭，一箭是中了那个眼球，还有一箭是……是朝他去的？”
“不错。”风灵昭道，“并且是第一箭就朝他去了，还用了我大多数力量，造出了一个有非常强大的异种也看上了你的声势，这才把他吓走。若不如此，让他看到了我杀死那只眼球的确切手段，从而推断出了我的真实实力甚至我的真实身份，别说你跑不了，哪怕是我……即便我的实力再增强十倍，多半都只能死于非命。”
宁经霜微微皱眉：“公孙睿这么强？”
“倘若不是根本没有赢的希望。”风灵昭苦笑，“谁愿意一见面就跑呢？”
宁经霜默然许久，小声道：“以你的强大都不行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目前为止，我们是没有任何办法能彻底杀死一个异种的——我指大贵族那种级别的异种，对么？”
“至少我没有。”风灵昭回答得十分笃定，当然也有了十二万分的无奈。
宁经霜慢慢沮丧了下来。
穿越至今，看过了风灵昭一箭救她狗命，经历了他在人类基地里来去自如，甚至在异种的追杀下都能如此平静逃跑，对他的强大已经有了非常具体的认知，且对比起自己看过的《人类沦陷》，宁经霜可以十分确认，风灵昭的异能说一句人类从来没有拥有过的高度那是绝不夸张。
可对上异种，还是这样无力。
并且……人类在如今这个脊梁骨都被打断了的时代，在这个男人辛劳而死、女人只知生育、孩童但凡聪明点都能被一场高烧熬干所有智慧的处境之下，能拥有一个风灵昭已经是侥天之幸，可连风灵昭都没有办法真正杀死一个大贵族……
赢？
你拿什么赢！
到底人类是怎样得罪了造化之手，竟要面临如此浩劫，连一线生机都不肯给。
“现在没有。”许久，宁经霜才虚弱地问，“以后可能有么？”
风灵昭沉默了一下，哪怕是对着少女那跪求他撒个谎让她心里稍微好受些的眼神，也没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尽量。”
宁经霜真的是用尽自己所有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才勉强稳住了那将崩未崩的心态。
她深吸一口气：“如果在你变强的道路上，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但说无妨。”
“当然。”风灵昭道。
但，给了这两个字，也没有下文了。
两人走在异种们建造的大街上，哪怕异种的文明程度不高，所谓主城的发达程度也仅仅堪比人类的中世纪，两人都轻松不起来，再看看街角还有异种在售卖被绳子串成一串的奴隶，奴隶那瘦骨嶙峋就不提了，偶尔还能看到奇奇怪怪长相的异种停留在售卖奴隶的摊位前，像掰开牲口一样掰开奴隶的嘴巴看看牙口，也有奴隶对异种努力表现出自己很勤快很能干希望赶紧被买走，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异种还是奴隶，无论是路人还是买卖双方，都是一副自古皆然的模样。
两人不约而同伤眼又头疼地移开了目光，
不过，沉默并没有在两人之间贯彻太久——才离开那贩卖奴隶的摊位没两步，风灵昭就陡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在她惊诧的表情中，百忙之间食指竖在唇边，给了宁经霜一个安静别说话的眼神之后，身形一转，轻飘飘带宁经霜在那本就狭窄的街道上游鱼一般左冲右突，然后悄无声息拐入另一条更小的巷子。
再下一瞬间，一阵疾风骤雨却又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响起，长街那边已有异种战士骑着异兽疾驰而来，带得一路烟尘滚滚，看上去就气势汹汹：“守卫军追捕人族逃奴，所有人让开！”
这对于玄城中的异种们而言仿佛是非常频繁发生的事情，一个个见惯世面地靠到街道两边，由着异种战士骑着威风异常的异兽冲过，这时但凡有动弹的人都会立刻被抓住当做嫌疑犯，整条街飞快被控制了起来，而后有大部队跟着过来，从大街上搜到屋子里，挨个核对目之所及的异种是不是人类冒充。
井然有序，且是非常有力的地毯式排查。
“你不是说。”重重围困中，宁经霜压低了声音问，“公孙家想把整个玄城翻过来找你，并不容易么？”
风灵昭：“所以来的并不是公孙家啊，这不是把持了玄城防务的熊家嘛。”
宁经霜：？？？
“不是……”宁经霜觉得自己根本跟不上风灵昭的思路，血压那叫一个蹭蹭上跳，“你……你不是公孙家的逃奴吗？公孙家和城主府关系好于是顺便把少城主拐去抓你也就算了，你什么时候又和熊家又扯上了关系？”
兄台你特么上辈子是唐僧吗？吃了你的肉是能长生不老吗！异种们对你有没有这么不离不弃啊！
风灵昭没有回答，他眼眸沉沉，宁经霜根本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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