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潇潇看着开心得像条狗子的瞳,一颗老母亲的心都操碎了。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虽然纳伽是好人,但其他兽人可不一定。小崽子今天给人类送猎物,搞不好明天就被套麻绳系在门上看家了。


    关于小狼的教育问题真是让狼头大……


    就在白潇潇打算飞向那相处愉快的一狼一人时,一个软糯糯的小孩子声音突然响起,甜甜的,像是温热的糖浆一样让人感到愉快。


    【那条狼难道是爸爸的朋友?】


    白潇潇下意识地抖了抖,只感觉自己尾巴根麻酥酥的。如果她现在是狼的形态可能已经仰天嚎叫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感觉很开心。


    抖了抖羽毛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白潇潇轻轻偏头,准确地定位到了声音的来源——奥瑞卡。


    她疑惑地打量着自己捡到的小宝宝,小爪子暗搓搓地抬起放下,看起来有些拘谨。


    是奥瑞卡在说话?她难道也是穿越者吗?倒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如果是这样,她又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一瞬间,白潇潇的脑海里冒出了太多的疑问,然而她等了许久,再也没有像刚刚那样听到那个软糯的孩童声音了。


    奥瑞卡乖乖地被露娜抱在怀里,一双祖母绿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栅栏外面正在向纳伽撒欢的白狼。


    看着那头白狼傻乎乎的样子,奥瑞卡拍着手笑了起来,心情难得地轻松了很多。


    一直在观察着白潇潇的系统看着宿主这放松的模样,虽然不想打扰她,但还是很及时地提醒道:


    [宿主,狼神从刚刚开始一直在看你。]


    奥瑞卡听完之后,神色毫无波动,继续弯着眼睛笑,然而整个人已经下意识地戒备了起来。


    【什么时候。】


    [在您开始笑之前,大概是刚刚看到白狼的时候。]


    白狼?


    奥瑞卡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移开,装作困倦地样子惺忪地眨了眨眼睛。在她闭上眼睛装睡了一段时间之后,翅膀扇动的声音响起,又过了一会儿,奥瑞卡听到了系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宿主,狼神走了。]


    一人一系统双双叹气,差点就被发现了,今天也是抱紧马甲担惊受怕的一天。


    【狼神是不是已经怀疑我们了。】


    [这个不好说,不过……]系统顿了顿,[我感觉就算被发现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在01的记忆里,那位神明虽然冷漠,但并不嗜杀,也不会像黑夜女神那样愚弄世人。总的来说,在一众脾性各异的神明里,【乌洛迪亚】大人算是难得的“好脾气”了。


    【可我不是祂的造物,我甚至算的上是一个入侵者……】


    [咳咳……那个……]


    系统可疑地沉默了一会儿,它的沉默让奥瑞卡心里一跳。


    【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奥瑞卡严肃的语气让系统抖了两抖,它故作镇定地咳了两声。


    [呃,其实……创造您的神明和狼神有着密切的关系,我相信狼神不会驱逐您的。]


    系统相信,就算【乌洛迪亚】不记得奥瑞卡,也不会狠心驱逐她。


    奥瑞卡撇了撇嘴,感觉系统有点乐观过头了。


    “二叔,这狼是……”


    瞳把猎物送了出去,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向长老炫耀,他仰头嚎了一声,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纳伽看着瞳离开的背影目送他离开,直到听见露娜喊他的声音,这才从栅栏钻了回来。


    “那是小白,我们也是偶然间认识……哎呦,你小子手劲轻点,拿你二叔当什么了!”


    纳伽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疼得龇牙咧嘴。修手上帮他揉着,嘴里却顾不上道歉。


    “好帅!二叔你好帅!嗬!那么大一头狼呢!”


    “修你这么大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露娜抱着奥瑞卡先一步走了,自己的丈夫有时候真是幼稚得没眼看。


    纳伽被修缠了一道,等到两个人回到耶卡家时,奥瑞卡正在和希尔怀里的兔子大眼瞪小眼。


    “这是怎么了。”


    纳伽看着眼睛睁得圆滚滚的奥瑞卡,好笑地抓了抓头发。


    希尔嘴角的笑容还没有褪去,听到纳伽这么问“噗嗤”一声又笑了起来。


    “奥瑞卡被这个小家伙赖上了。”


    说着,希尔抱着怀里的兔子靠近了奥瑞卡,兔子的鼻子一嗅一嗅的很是可爱。它凑到奥瑞卡旁边,对着那粉嫩嫩的小脸轻轻地“嘬”了两口。要不是希尔抱开了它,这小家伙大有要继续“嘬”下去的趋势。


    但,说是“小家伙”,其实这只兔子的身形比奥瑞卡还大上一圈。


    [麻了麻了,这个狼神一点节操也没有,居然对妈妈装可爱,宿主你要保护好自己啊呜呜呜,祂一定是馋你身子。]


    【……】


    被亲了一下的奥瑞卡看着外形可爱的兔子,用小肉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颊上似乎还残留着兔兔柔然的触感。


    “没想到奥瑞卡这么招小动物喜欢。”


    “是啊,之前还有山雀留下了一朵小花。”


    希尔晃了晃手里的花朵,仍然爱不释手地抱着柔软可爱的兔子。


    奥瑞卡窝在露娜怀里不吱声,一双大眼睛看着兔兔,兔兔也在看着她。


    一兔一人心里想的都是:


    考验我演技的时候到了!


    “纳伽,我们养这只兔子吧,奥瑞卡看起来也很喜欢它。”


    奥瑞卡: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可以啊,”纳伽摸了摸兔子的毛,爽朗地笑了笑,“就叫它大白吧。”


    露娜有些汗颜地看着纳伽,心里对二叔的起名水平有了新的认知,明明奥瑞卡的名字起的那么好,怎么现在就只有“小白”“大白”了呢。


    “害,大白这个名字也不错了,”修一眼就看出来自己媳妇在想什么,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小声道,“当时给布鲁起名的时候二叔也掺和了一脚,要不是咱老爹拳头硬,布鲁就改名叫‘大黄’了。”


    布鲁小时候胎毛偏黄,纳伽只看了一眼就嘴瓢说“不如就叫大黄吧”。修不好拒绝自己二叔的“好意”,只好找了自家老爹耶卡救场。


    兄弟俩进行了“友好亲密”的交流,纳伽虽然想解释一下自己起名的美好寓意,但最终还是在耶卡那沙包大的拳头面前乖乖闭嘴了。


    [看来爸爸真的很爱宿主,当时起名绝对是超水平发挥,要不然宿主现在就是“小黄”了。]


    奥瑞卡:……


    大白·潇潇还不知自己有了新名字,正缩在希尔的怀里装乖。


    带我回家吧,求求了,我就是想照顾奥瑞卡,绝对不是为了肉干!


    白潇潇吸溜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与向往。


    因为奥瑞卡要吃奶,希尔和纳伽没有留在耶卡家里吃晚饭,抱着孩子和兔子就回家了。


    希尔给奥瑞卡喂好了奶,又给“大白”喂了点草料,最后将那朵小花插进了院子里,这一天就在忙碌中结束了。


    白潇潇望着墙上挂着的肉干,在院子的寒风里麻木地啃着草叶。


    看到吃不到,好像更痛苦了呜。


    这天夜里,白潇潇做了一个梦。


    梦里白雪皑皑,月光和星光隐匿于夜色中,黑沉沉的天空像是要沉下来一般令人感到不安。在这片空旷的平原里,除了冰雪之外再无其他。


    白潇潇躺在雪地里,看着漆黑的天空,缓缓地阖上了眼睛。


    这个地方让她感觉很矛盾,明明应该是最让她有安全感的地方,却伴随着压抑、沉重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将锁链系到了她的脖子上,维持着一种窒息却不至死的程度。


    “有人吗!有——人——吗——!”


    远处的呼喊声像是惊雷一样响彻了整个寂静的空间,白潇潇猛地睁开眼睛,她犹豫了一瞬,起身向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系统,你在吗?”


    奥瑞卡向四周张望了一圈,这空旷的地方一个活物都没有,她完全不知道这里是哪,更糟糕的是,她现在联系不上系统了。


    “这里是梦吗,好真实的感觉。”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单薄的衣物,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冻得通红。寒冷带来的不只是刺骨的疼痛,还有一种足以泯灭自我的孤寂感。


    “有没有人……呼……”


    奥瑞卡呼出一口气,热流在遇冷的瞬间变成了白雾,朦胧了视线。恍惚之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高挑的人影。


    “你是……”


    银灰色的长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色彩,额间金纹闪动,在对视的一瞬间,奥瑞卡就被溺毙在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久久没能回神。


    站在对面的女性与周围的冰雪浑然一体,很难说是因为她冷漠的神态还是孤冷的气质。


    【你是谁。】


    对方那略显低沉的声音让奥瑞卡从惊艳的一瞥中回过神来,这时她才发现,哪怕是在这样极端的低温里,对方只穿着轻便的白裙白裘,却不像自己这般狼狈。


    “我是,奥瑞卡,我……迷路了。”


    白潇潇皱了皱眉,她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实上,从进入这个空间之后,她就一直在遗忘。


    “你都不冷吗?”奥瑞卡对着手心哈出了一口暖气,“我都快要冻死了。”


    【冷?】


    白潇潇垂眸看了一眼飘落在自己长发上的白雪,对这个问题似乎不是很能理解。


    “是啊,你不冷吗。”


    奥瑞卡仔细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对方好像确实不冷,明明穿的差不多,对方却像是没有温觉一般平静。


    可能是冻太久脑袋木掉的原因,奥瑞卡在思考了一阵无果之后,直接上手抱住了对方,将自己完全包在了对方的白裘里,试图用这样的方法汲取热量。


    “难道说这里是北极吗,不知道出太阳之后会不会暖和一点。”


    【太阳?】


    “对啊,你怎么老重复我的话,”奥瑞卡感觉不那么冷了,抬头看着这个长相冷艳却又缺乏表情的女人,“太阳,暖暖的太阳,出太阳就是晴天了。”


    白潇潇被抱着也没有排斥,她看了看黯淡的天空,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里是永夜,不会有太阳。】


    “那我可能要被冻死在这里了,”奥瑞卡无所谓地缩了缩脖子,“或者等到我从梦中醒来,我就能离开了。”


    【梦……】


    白潇潇喃喃地说道,意识逐渐模糊,在她完全脱离之前,隐约能听到对方在说些什么,只是她听不清了。


    睡在院子里的大白兔子一个蹬腿惊醒了自己,白潇潇茫然地站起了身,然后又茫然地趴回了自己的窝里。


    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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