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着玩笑的话,但今天的陆朗清,还真的“不是真的快乐。”


    说起来他这人吧,没有不良嗜好。


    他不抽烟——未成年中二病时期也追过“时髦”,接过胡同里的大金链子小金表、画着左青龙右白虎的大哥手里的华子,但还没点上,就被外祖母和片区民警陈叔叔发现了,让小陆朗清体验了一回别样的男女混合双打。


    他不喝酒——虽是能一直喝的量,但他不大喜欢酒的味道,因此除了交际周旋,他压根儿不碰。


    他不爱打游戏——原因简单到离谱:先是没钱,再是没时间。网吧遍地时他没钱,有钱时他又因沉迷演戏而没有时间。当然,他不是不玩,比如他那世的电脑里还存着诸如需求人生、满城刁民、养殖场之星等打发时间的游戏。


    但总体而言,陆朗清在爱好方面,格外的老派并无趣。


    他最大的兴趣,是围绕着演戏建立自己的兴趣。


    专注而执着,高调又张扬,这是他令人又爱又恨的原因。


    前世娱乐圈中,蝇营狗苟之徒他并非没见过,可像书中世界这般单纯针对他的阴谋,却是第一次经历。


    这不禁让他怀疑,自己是踩了老天爷猫尾巴吗?让他受这罪?


    况且若只是针对他自己,陆朗清自信哪怕对方有钱有权,他的街头智慧也够用了。


    偏人生在世,到底都不是独夫孤子,就算没了外祖母,但先是安尧,再是唐小唐。


    他,没法不顾及身边的人。


    陆朗清烦恼,陆朗清郁闷,于是抠门儿兮兮的陆影帝决定通过花钱,排遣心中的情绪。


    他算得可准了,按照刘制片的性格,落地钟虽然是投资人的赠送,但既然是古董,损坏了必定要通知投资人。


    投资人来需要时间,来之后鉴定损坏程度需要时间,鉴定后发现钻石被掉包,依旧需要时间。


    尤其是最后一项,陆朗清寻思能不能发现也是两说。


    不过当然,薛璐既然想栽赃,他就一定会让别人发现钻石被掉包了。


    如此算来,时间很够用呢。


    因此他带着唐小唐,直接来到燕城西边最大的商业街,进入了极大的购物中心。


    只是在他们进门的瞬间,恰好有一群年轻人结伴往外走


    陆朗清前世自在惯了,深知越躲越会被人认出的道理,只径自往里走。


    却不料身侧的唐小唐,因为与突如起来的陌生人群而开始呼吸急促,后退半步,又慌又怕地拽着陆朗清的衣襟儿,像是个怕被人群冲散的小尾巴。


    陆朗清有些意外,便带着他走到角落,待他情绪稳定后才问:“你还好吗?要不,你的眼镜在哪里配的?我们去你熟悉的地方?”


    唐小唐摇摇头。


    一则他戴的是平光镜,无需验光,二则他配眼镜,向来都是请人直接到家里来。


    “没事儿的,就是刚才……人太多了。”他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陆哥,我……总是这样。”


    “这有什么可道歉的,”陆朗清笑了,见门口冷清了,才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但你刚才好像和之前的怕生不太一样,反而像是……害怕?”


    唐小唐不意被他发现了,张张嘴,犹豫片刻才说:“我小时候,被人拐走过。”


    “啊!”陆朗清明白了,“在这样的地方?”


    “公园,我只记得也是这样一群人走过来,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唐小唐说,“只知道我妈妈说,如果不是查得快,我现在可能都被卖到东南亚去了。”


    至于期间夹杂的家中丑闻,他不好意思说,也没必要告诉陆朗清。


    陆朗清听得直皱眉头。


    以前他住的地方也闹过人贩子,他见过失去孩子的家庭是怎样崩塌的,给他小小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该死的人贩子……”他说着,仗着比唐小唐高一点点,拍了拍他的头顶,柔声安抚说,“放心吧,有哥在呢,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唐小唐被他拍了头,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躲,不由羞赧又感动地笑了:


    “哦。”


    “而且都这么大个子,没人拐地动你了。”陆朗清照实说。


    “……哦……”


    陆朗清,破坏温情是一流的。


    *


    唐小唐的选择依旧是巨大的金丝框镜,瞧着都和没变化似的,但显然,他的瑟缩在戴上眼镜的瞬间,消褪了许多。


    眼镜钱是陆朗清豪气的付款,还顺便也给自己挑了个墨镜。


    唐小唐特别不好意思,坚持要请陆朗清吃饭。


    挑挑拣拣了半天,还是陆朗清拍板选了购物中心顶层的一座小面馆——就那种虽然装修很干净,但没人相信会在里面遇见明星的普通面馆,还得到前台点餐的那种。


    “我得控制体重啊。”他对着总想请他吃贵点儿的唐小唐笑说。


    可是吃面,不是更容易发胖吗?


    但陆朗清很坚持。


    吃饭的时候,唐小唐一直在看手机,本来神色还好,等他们吃完饭时,唐小唐不知道在屏幕里看见了什么,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


    “怎么了?”陆朗清问,“真的发生了?”


    “……嗯。”唐小唐收敛神色,点点头,“还来了,很多人……”


    陆朗清了然,拿起张面巾纸擦了擦嘴,起身说:“走吧。”


    只是在回片场的路上,唐小唐更加沉默,也不再看窗外风景,而是低头看手发呆。


    直到将车停好,陆朗清摘下安全带的时候没有立刻下车,而是看着唐小唐忽然问:“想进去吗?如果不想,就在这儿待会儿吧。”


    唐小唐迟钝片刻反应过来,扶了一下新买的眼镜偷偷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喃喃说:“……里面,现在很多人……”


    他的声音和抓着手机的手一样,微微发颤,


    陆朗清笑从他手中拿过手机:“你做得已经很多了,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去就行。”


    “陆哥……”唐小唐叫了他一声,可是在迎上他那双赤诚的眼睛时,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最终只能喃喃说,“当心啊……”


    “放心吧。”


    看着陆朗清轻松的背影,唐小唐垂下了眼睛,内心只剩愧疚。


    他又拿出了一个手机,看着里面的信息。


    “二老爷在。”


    后边,还跟了很大的感叹号。


    他出现,是希望调查出真相的,可似乎……就是今天,他给陆清朗,惹了很大的麻烦啊。


    *


    陆朗清攥着唐小唐的手机回到别墅大厅时,其中已经站了很多人。


    除了剧组的人之外,还有一个高大、健壮的年轻光头肌肉男,后脑还有个特拉风的老鹰纹身;一个挺着精瘦到颧骨突出,嘴角往下耷拉,看人阴冷的中年男子;一个拎着个皮箱,须发皆白的老先生;以及几名警察。


    大部分人都围着那个损坏的落地钟,拍照的拍照,低语的低语,只有那个阴冷的中年人在环顾大厅,并在陆朗清进门时,打量了他一眼。


    带着上位者的俯视与鄙夷,而且特像是面对一个物件,衡量其价格的一眼。


    陆朗清本能地不舒服起来,就听见那人转头去问刘制片:


    “怎么又来了个人?你们这里是片场还是菜市场?”


    所以才有了你挑菜的眼神吗?


    陆朗清呵呵一笑,并没有理会中年男人,而是环视屋中,目光从站在角落的薛璐身上扫过,站在人群之外对众人说:


    “不少人啊,都是来修钟的?”


    而刘制片见是他,顿时长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中年男人的尖刻态度,忙走过来说:“可算回来了,小唐呢?我刚要给你电话……”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薛璐忽然指着陆朗清,大声说:“问他!我见过他和他的经纪人,经常围着钟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


    因为他这声过于响亮,在场众人先是一愣,而后目光齐刷刷地从薛璐身上,移到了陆朗清身上。


    陆朗清半点儿没有被看的慌张,神色极是轻松地揉着耳朵,佯装不懂问他: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钟怎么了?不是被你撞坏了吗?”


    “别装了!我们之中,可是只有你出去过。”薛璐眼中闪耀着得逞的恶毒光芒。


    刘制片心中烦死了插嘴的薛璐,但因为兹事体大,只能急切地对陆朗清:“小陆啊,刚发现表盘上的钻石被人掉包了,所以才报了警。小唐呢?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


    “找他做什么?又不会是他拿的。”陆朗清摆摆手,不屑地说,“不过钻石啊……原来这表是金贵在这儿,那是应该报警。”


    薛璐听他袒护唐小唐,更加兴奋了,大声说:“是他的经纪人,一定是,今天就是他的经纪人故意挑衅我,让我去撞那个钟的。我虽然冲动了,但我也是受害者!”


    他话音落时,那个中年男子打量陆朗清的眼神,更森然了,开口缓缓说:“既然如此,那是该叫你的经纪人来问问。”


    他们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别人还可,几个勘查现场,正低声说话的警察,面有不虞之色。


    这里是失窃现场,怎么他们还没说话,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和把贼定了似的呢?


    陆朗清打量了一下中年男子身上的西装,嗤笑一声,再次没有接他这话,而是对着一旁站着的警察笑了:


    “警察大哥,我的经纪人与此事没关系,而且,我很想知道……”他的目光再次转到了薛璐身上,“这个钟在这里摆了快两周,今天才发现东西被掉包,可是为什么你的话,仿佛认定了,东西就是今天丢的呢?”


    敏锐的警察刚才也恰是因为觉察出此事不对,因此才在低语。


    薛璐被问得一噎,心中暗想糟糕。他知道今天之后,他已经不可能再留在剧组了,所以只想着赶紧栽赃在他身上。


    却没想到正因为急于求成,反而露出了最大的破绽。


    陆朗清这才取出唐小唐的手机,摆弄了一下后,递给面前的公安,笑说:


    “警察大哥,钻石呢,的确就在我的休息室里……”


    话没说完,在场所有人眼睛都瞪大了。


    紧接着就听他说:“不但钻石在我的休息室,还有一段特别精彩的视频,给警察大哥当证据的。”


    连胡导那样稳重的人都没忍住,凑过来看了一眼手机中的内容。


    是一段视频。


    内容,赫然是薛璐溜进陆朗清的休息室,将钻石放在了他转在背包中的水杯里。


    看见视频的人都呆住了,通通看向薛璐。


    而其他没看见视频的人,只看别人的眼神,也意识到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地看向薛璐。


    多大仇多大怨啊?虽然他进组那天起,就表现出了对陆清朗的敌意,但没人想到他会做到这一步。


    图什么呢?


    而薛璐僵硬地站在角落里,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想了那么久的主意,怎么一瞬间就被破了?


    哪儿来的视频啊?!


    警察对八卦没兴趣,已经让人看好薛璐,又对陆朗清说:“谢谢这位同志提供线索,手机我们需要留下提取视频,还有我们现在需要去搜查你的休息室。”


    热心好市民陆朗清顺手将那看似遗落在大厅的dv机收下后,引着警察往二楼去喋喋不休地说:“需要我配合作口供的话,我也随时可以配合哦。”


    众人看着一群人上楼去的背影,再看看霜打的薛璐,老觉得今天的种种,和做梦似的。


    “陆清朗的休息室里,怎么会有监控?”贺晟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皱着眉头问,“我们都有吗?”


    那毕竟是休息、更衣的地方,一旦被拍了什么流出去,就遭了。


    以屈梅为首的一众女演员,脸色更糟了,纷纷看向刘制片,想要个解释。


    本就焦头烂额的刘制片,此刻更是有口难辩。


    就在刘制片难以解释的时候,陆朗清再次出现在楼梯口,笑嘻嘻地说:“是我让小唐安的监控。来这儿的第一天,就有人趁我们不在的时候,进过我的休息室。”


    其他的演员都松了一口气,都没怀疑他的话,只认为都是薛璐引起,心中更厌恶他了。


    只就在这时,中年男子再次开口找存在感了:


    “钻石虽然找了回来,但是钟损坏成这样,还是要说清楚赔偿的问题。”


    钻石只要没丢,钟表就有修复的可能,所以刘制片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连声说:“是是是,”她指着那位老先生说,“周老师很厉害的钟表修复师,一定能修好的。”


    “是吗?”中年男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周老先生,神色还是那样估价般的令人厌恶,“家里的不肖子孙随意处置东西,大人总要管的。只是有合同在,我们也不想那样小气,但现在被你们弄坏了,得修,也得追责。刚才那小子不是说,还有个经纪人小崽子吗?也应该一起追责。”


    他就是要搅和地他们拍不下去才好。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光头肌肉男听见,立刻开口说:“二老爷,这个钟是……”


    中年男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管不到你们少爷的钱怎么花的,但是那个房子如今还在老爷子的名下,就算是那房子里的垃圾,也是老爷子的垃圾,那个小兔崽子有什么资格处置?现在是老爷子让我来管,用你插嘴?”


    光头肌肉男哑然,刘制片没想到这之间还牵扯上了豪门恩怨,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片场其他人,偷偷地往后退了一步,但还都竖着耳朵偷听。


    别说,这个组来得还真值,什么古怪的事情都能遇见!


    中年男子一副得胜了的样子,抬着眼睛看陆朗清,喝道:“他嘴里的那个经纪人呢?还是说你的经纪人惹的祸,你来赔?”


    台阶上的陆朗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心中只觉得可笑。


    啊,这就是有钱人吗?


    他缓步往下走,边走边说:


    “这个落地钟,是赫姆勒座钟的外壳,但下半部分的玻璃罩是后安装的。而钟内体就很有趣了,是个三锤布谷鸟钟嵌套进去的。而钻石则是后来镶嵌的。布谷鸟钟的整点报时器是损坏的,因为从送来的那天起我就没听它报时过。里面的机芯缺乏保养,所以时间很不准确,需要道具组的师傅每天手动调试。”


    他说到这儿,换口气继续说:“如此混搭风格的钟,哪怕镶嵌钻石,也是主人家不要的吧?这位先生说是垃圾,也不算错,所以咱们剧组摆着那玩意儿,叫废物回收利用,节能环保,很绿色。但是现在让我的人赔你的垃圾钱?”


    陆朗清敛住笑容,走到中年男子面前,仗着身高优势目光向下瞪他,缓缓说:


    “不是看在你有年纪的份儿上,老子当敬老了,今儿就让你支付垃圾分类处理的钱,你信吗?”


    和他耍无赖?


    他土匪是白叫的吗?


    你们家里纷争,和剧组何干?白纸黑字的合同签着呐!


    耽误他演戏的,一个字:滚!


    中年男子脸色更沉,一旁的肌肉男则意外地看着陆朗清。


    他说的还真是……对的。


    这个钟表本就是老爷夫人在世时,无聊逗小老板的东西,因此很早之前就被扔在储物仓库里了。


    一切都与自己身边这个小老板的二叔没关系,结果因为些很复杂的关系,看小老板不爽的老爷子知道了事情,就撺掇这位二叔跟了来。


    幸亏小老板没进来,不然叫破了身份,坏了小老板的计划,他也不用混了。


    可是小老板不在,小老板可以无视自己的祖父和叔父,但他毕竟还要给这二位个薄面,所以还挺愁今天的事情如何收场的。


    想着,他很感激地看了陆朗清一眼。


    其他人被他镇住了,齐齐看向他,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陆清朗脾气不好人人皆知,但他懂钟?


    谁不知道陆清朗的身世呢?要说他对影史、演戏侃侃而谈也就罢了,但是对古董?


    这是陆清朗吗?怕不是换了芯子吧?


    只有陆朗清知道,哪怕原身和自己很多地方似是而非,但知识体系却是相同的——他们小时候因为穷,很难得到玩具,而废弃的老钟表,就是他们的玩具之一,而且他们在跑龙套没出名的时候,为了赚钱,都做过钟表修理工。


    所以哪怕真有人问,陆朗清也不怕人查出不妥。


    现实世界,人人都知道陆朗清虽然没文凭,但杂学旁收文化也不低,所以偶尔还能成为劝学案例;但陆清朗恋爱脑过于严重,一切都围着沈温阳转,所以反而世人都不知道,陆清朗虽然偏执、阴郁,但也挺用心的。


    中年男子没想到陆朗清竟然真敢叫嚣,后退两步又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气得说:“你,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的片酬都是我家的钱!”


    “屁!”陆朗清嗤笑一声,继而转过头看向光头肌肉男,而后……笑了。


    特社交,特职业,特懂事的那种笑容,也不算谄媚,就是瞧见个人上一秒还在骂人,下一秒就这样笑,挺瘆人的。


    “这位大哥头顶的纹身很个性嘛,”他嘻嘻哈哈地凑过去,套着近乎说,“我身上也有个纹身,在哪儿就不说了。”


    光头男差点儿闪了腰……谁管你啊?!


    但陆朗清依旧自说自话:“这片场闹贼,是要好好查的,但是既然真相大白了,何必节外生枝?停工一天浪费的是您老板的钱不是?这有专家嘛,一定能把表说好的。”


    说完,他还偷偷对刘制片使了个眼色。


    你都把话当众说完了,我还说什么?刘制片心中虽然吐槽,但也松了一口气,忙也说:“是啊,施先生,贵老板家的私事自然不该我们管,但毕竟合同……”


    光头肌肉男刚才被陆朗清奉承得浑身发麻,但却又意外的舒服。


    他打量了陆朗清一番,不再理会中年男子,而是对刘制片说:“刘姐放心吧,这个钟本就是我们小老板赠予剧组的,之后怎么处理,也按照合同来。我们也不会要求赔偿。”


    “施平!你怎么敢忤逆老爷子的意思!”中年男子很不满地低吼。


    施平缓了一口气:“二老爷,我是小老板雇的人,不是老太爷。自然要按照小老板叮嘱的行事,至于其他的,让老太爷去问小老板吧。”


    说完,他对着刘制片和陆朗清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了。如果还有人想要胡搅蛮缠,刘姐只管报警就好。”


    说完,还真个抬脚就走。


    再不快走,给小老板通报消息,只怕自己真就要失业了。


    那中年男子见状没办法,又因为他最后那句话,心里还是有了点儿害怕,便打量了陆朗清一眼,也转身离开了。


    他,记住这人了。


    陆朗清根本不管他。


    这世上恨他的人多,不差这一个。


    刘制片见麻烦终于走了,松了一口气:“小陆,今天的事情,多亏了你啊。”


    陆朗清很豪气地摆手:“没事儿,只要今天之后能好好拍戏就行。不过刘姐,记得把安监控的钱报给我们小唐,我们小唐第一功臣呢。”


    “……”刚还很感动的刘制片,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一腔感动化成了胆固醇,扭头去和那修表的周老先生说话去了。


    连屈梅、贺晟等一众看戏的演员,都嫌弃地统统走开了。


    行吧,起码这人不但能好好拍戏,还解决了今天的大麻烦不是?


    周老先生看了陆朗清一眼,脸上带着笑容,目光中都是欣赏。


    不过陆朗清疲劳地打了呵欠,没注意到周老先生的目光,更是连眼神都不愿意再给薛璐一个。


    他需要的不是自己的眼神,而是去派出去反省自己的错误。


    累了,不斗了。


    至少从今天开始,这个剧组,可以平平安安拍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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