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竟皱了皱眉头，立刻就转身下了楼梯。
打开舞厅和大厅的门后，监控就已经开始播放了。
前面的部分不重要，重要的是——
第一曲突然结束时，那段奇怪的歌声。
在鲛人竞技场时，鲛人的行动也和娃娃鱼的歌声有关。
但不同的是，娃娃鱼的歌声是在阻止鲛人靠近，这里的歌声则更像是引诱。
这歌声和他在竞技场听到的不大一样，姚竟录了下来，打算回去问问娃娃鱼。
攻击客人的是鲛人？还是别的什么？
"三号，把那段时间内别墅其他的部分的监控也放一下。"
如果歌声招来了什么东西，那舞厅外应该能看到什么才对。
三号奇怪地犹豫了一下。
【姚先生，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
姚竟皱了皱眉头。
他一开始就觉得很奇怪，如果系统希望尽快破解这一事件，就应该把全部的监控都公开，而不是这样像挤牙膏一样一点点地逼出来。
除非……
系统有什么不愿公开的理由。
【姚先生，这部分的监控我没有公开权限……】
果然。
【但是我可以帮您偷偷看一下……您想看什么部分的内容？】
姚竟思考了一下，说道："事件发生时，别墅的其他地方，有没有异样？"
半分钟后，三号回来了。
【姚先生，当时除了舞厅，别的地方并没有异常。】
"怎么可能？你确定吗？"
姚竟心里感到了不安。
如果三号说的是真的，就说明造成这些事件的罪魁祸首，是系统无法监测到的。
换句话说，除了下午进他房间的"隐形人"，还有不少对系统监控"隐形"的东西。所以系统迟迟无法做出判断，只能征集玩家解决。
难道说，这些东西对系统隐形，但对玩家来说，是可见的？
"三号，你知道鲛人竞技场的事吗？"
【竞、竞技场……已经炸毁了，里面的数据全部销毁了！】
"竞技场的鲛人全部炸死了，无一外逃，这是真的吗？"
【……】
"三号！"
【对不起，姚先生，这边是二号管理员。】
【我们这边核实过，舞厅之外，确实没有异常。】
【鲛人竞技馆属于黔市9区，目前不归我们管辖。】
三号情绪化的语调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冰冰的机械声音。
姚竟没想到对面突然换了人，只能咬紧了嘴唇。
"我知道了。"
【好的，姚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结束通话了。住民中心热线是用于解答系统日常运行相关问题的。】
【还有，接下来我们会实行轮班制。为了保障服务质量，我们会进行录音。】
【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通话挂断之后，舞厅只剩下姚竟一个人。
他有些恍惚，回过神来，发现面前的录像还在。
系统似乎给了个自助播放功能，让他可以在这段监控的范围内自主暂停、快进。
姚竟默默按下了暂停键。
因为是舞会，所有游客都穿上了正装，女士都是传统的晚礼服长裙，只有男士的西装有口袋。
姚竟的目光落在了本身上。
此时他一边看向了门口，一只手本能地伸进了胸前的内袋里，像是在查看某样东西是否还在。
姚竟盯着他，全程播放了一下录像画面，遗憾地发现本虽然经常确认那东西是否还在原处，却始终没有露出半分。
他只能从西装印出的轮廓判断，那是个巴掌大的方形东西，可能是手册一类的。
但也可能是钱包。
本在那之后就去了鲛人竞技场，但是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除了他，应该还有人会做出反应。
虽然他并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当时在场的人。
姚竟咬紧了嘴唇，慢慢向舞池中间走去。
画面定格在众人听到古怪声音的一瞬间。他们的表情或疑惑，或惊讶，都看向了舞厅入口的方向。
一定是有东西进来了，姚竟心想。
他缓缓地路过一个个游客，试图从他们的穿着、举动看出点什么。
不料，他从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鲍勃！"
*
姚竟沉着脸把所有游客都看了一遍，然而除了本和鲍勃，他没再看见眼熟的人。
他站在舞池中间思考，突然感到背后有一阵风吹来。姚竟睫毛一颤，猛地转过身去。
舞厅里还是监控里的样子。
姚竟按了退出键，画面瞬间消失，舞厅内顿时被黑暗笼罩了。
姚竟警觉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握住了随身携带的刀。
大厅的门发出了吱呀一声，不易察觉地开了道缝。习惯了黑暗后，姚竟才看到门缝那里透出来外面的灯光。
是谁打开了门？
门缝又开得大了一点，但远远不够一个人进来的宽度。转眼间，门又重重地关上，姚竟只来得及看到蓝色的光一闪而过。
"人鱼别墅征集的玩家只有四个人。"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在大厅中回荡，听不出来源的方向。
"什么意思？"
姚竟问着，一边将刀举在面前，小心地后退着。
"四个人，都和鲛人事件有关。"
声音似乎换了个地方，音量发生了一点变化。
姚竟猛地转过头："哪四个人？"
然后再没有人回答他。
黑暗中，姚竟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半分钟后，门缝处突然又照进一道亮光，紧接着，门又关上了。
"当，当，当——"
午夜的钟声敲响了。
姚竟确定的门的位置，凭借记忆跑上了台阶，一把冲过去拉开了门。
仿佛就在一瞬间，刚刚还亮着灯的大厅，在他打开门的时候陷入了黑暗。
大厅通往走廊的门也是关上的，连月光都透不进来。
十二点……
姚竟心里的不安在蔓延。
他只能凭借白天的记忆摸索着往前走。面前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姚竟伸手摸了一下，发觉这是装着人鱼骨的展柜。
他估摸着距离，准备小心地绕过去，只要走到走廊上……
"咔嗒。"
身后的地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姚竟背脊一僵。
脚步声缓缓地靠近。
姚竟小心地不发出声音，手中的刀却悄悄握紧了。他警觉地听着身后的声音，准备摸清位置后向来者刺去。
脚步声又停了。
周围一片死寂，姚竟却愈加不安。
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大厅内的东西逐渐显现出了轮廓。
从面前的展柜玻璃上，他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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