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检测到行为逻辑偏差，已计入总数值。”
系统的电子音突然在意识海中响起。
段依白一怔，不由看向青翊。
这就......偏差了？
也是，换做以前的师尊哪会问这种问题。弟子喜不喜欢对他来说并不太重要，他只需要尽到教导的职责就行了。
“师尊对弟子这么好，弟子自然是喜欢师尊的。”段依白挑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回答。
青翊微微蹙了蹙眉，有点不太喜欢这个回答，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喜欢。
“那小白觉得为师好不好看？”
“嘀，检测到行为逻辑偏差，已计入总数值。”系统的电子音再次在意识海中响起。
“......好看，师尊最好看。”段依白听着系统的汇报，略带敷衍但神情努力真挚道。
不是，师尊以前有这么自恋吗？居然问别人自己长得好不好看，他这么厚的脸皮都很少干这种事。
段依白一边暗自吐槽着一边关闭了系统的提示音，不然太吵了，老打断他的思路。他只要隔一段时间去看一下数值积累进度就可以。
青翊看向桌子上最后一幅画，画上是他坐在院中的凉亭里，手里拿着一卷书，长发随意松松挽起，神情略带松散。
正好就是那天他在小白房里看见的那一幅未画完的画。
指尖抚了抚画卷，青翊淡淡道：“这幅为师要了，多少钱？”
一听来生意了，段依白立刻打起精神。
“既然是师尊您要，那弟子也不好多收您的钱。”段依白伸出一根指头道：“师尊您便宜一两，四千九百九十九两就可以了。”
“......”青翊一愣，他原以为小白会说不收钱了。
有点被对方这贪财的小模样逗到，青翊拿出了一张银票递给段依白，温声道：“既然是小白你辛苦画的，师尊怎么好要你少收钱，照价给就是了。”
段依白低头一看，那分明是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系统，这算不算我的劳动收入？”
“宿主稍等，我查查。”系统在数据库一顿乱翻，随后道：“算的，剩下的五千两可以算作合理打赏，也算在劳动所得当中。”
系统又补充道：“但是最多也就这样了，要是数额再高一点就无法计入经验点当中。”
这话一出，段依白看青翊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两眼当中都泛着看见霸道总裁的激动光芒。
果然有个有钱的老板就是好，出手那叫一个阔绰。
他都想卖/身了。
见小弟子笑得见牙不见眼，青翊心情也好了不少，抬手抚了抚段依白的脑袋道：“忙完了吧，跟师尊回去。”
他并不介意段依白卖他的画像，总归也没什么影响，小白高兴就好。
段依白点点头，反正画卖完了他也没打算留在这里。他还要跟着师尊，这样才方便监测。
“青翊仙君，请，请等一等！”
眼见两人要走，之前那个男生突然出声。
青翊回过头，疑惑对方有什么事。
段依白一下子就猜到了，对方不是要拜师就是要告白。
立刻窜出五米远，然后竖起大拇指，朝青翊喊道：“师尊您不用管弟子，随心即可。”
青翊越发不解了。
男生深吸一口气，脸上涨得通红，但还是在周围考生们起哄的眼神中结结巴巴道：“我，我爱慕青翊仙君许久了......”
“不要将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青翊打断了男生未说完的告白，神情淡漠清冷，全然不似之前跟段依白说话时那般温和。
男生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口的告白，在心底藏了许久的情愫，在青翊仙君眼里就只是无谓的事情吗？
场面一时间寂静下来。
陆陆续续的，考生们将视线投向了段依白。
要知道段依白对青翊仙君的执着追求那是整个修仙界都知道的。
所以段依白每次得到的也是这样的答复吗？
接收到各方视线，段依白耸耸肩，然后一摊手道：“我早就提醒过你们不要抱有任何幻想了。”
满脸的无所谓，一看就是习以为常了。
那些视线逐渐转变成同情，就连刚刚才被拒绝的男生看向段依白的视线都不免带上了一种钦佩与可惜。
仅仅是被这样毫不留情的拒绝一次，他就已经没有勇气再坚持下去了。
可段依白足足坚持了十几年啊。
该有多喜欢，才能在一次又一次冰冷的拒绝后继续笑着追求，抱着一个渺茫到极致的希望跌跌撞撞往前走。
怪不得传言说段依白疯了。
搁谁身上都得疯吧。
“......系统，我猜他们在心里骂我疯了。”
“宿主，我也这么觉得。”
段依白甚至想仰天长叹一句“我冤枉啊！”
“其实我已经看开了，我现在一心只有修炼......你们，信吗？”段依白问这话的时候简直是小心翼翼。期待中带着试探，小心中抱着诚恳。
系统看不下去了，“宿主您别问了，相信率为零。”
“别投影出来，我不想看！”段依白在意识海里一巴掌糊远了系统。
“段公子啊”，一个女生柔声道：“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们都知道你对青翊仙君的情意。”
她现在是真的心疼段依白，这孩子太惨了。
“是啊是啊，你也不用急，放宽心态最重要。”周围的考生们你一句我一句劝慰起来。
他们愿称段依白为史上追爱最惨第一人。
“我......”段依白深吸一口气，咽回了自己还想要反驳的话，“算了，我不说话了。”
青翊看着段依白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下无奈。
这段日子下来，小白的症状好像并没有好转多少，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但至少小白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说什么看开了的胡话了。今天可能是被那个人的话给刺激到，症状才又复发。
“小白，跟师尊回去。”
“是。”段依白在心里叹了一大口气，一想到那个大大的“零”就闹心。
他感觉就算他现在找个人结婚，其他人都会觉得他是心灰意冷，自暴自弃。
看着两人离开，考生们终于又热闹起来。
“我刚开始见青翊仙君对段公子这么温柔，还以为传言说段公子被伤到是夸张了呢。”
“估计青翊仙君只是把段公子当成小孩子在照顾吧，我娘每次哄我就是跟青翊仙君差不多的语气。”一个姑娘点出了精髓。
一个考生摇摇头，感叹道：“那这也太惨了，喜欢的人把自己当小孩子。”
“陈泺，你还好吧？”一个男生戳了戳刚才告白失败的那个男生。
陈泺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半晌后长叹一口气道：“我现在已经不为我破碎的爱情伤心了，我万幸我陷得不深，不然就要沦落到跟段公子一样了。”
“段公子好惨啊。”
“是啊，惨得我都不敢喜欢青翊仙君了，生怕自己陷进去。”
考生们看了眼段依白跟青翊离开的方向，然后齐齐为段依白的惨剧默哀。
怪不得说美色害人，段公子劝他们不要抱有幻想都是为了他们，多好的人啊。
看着手里的画卷，考生们暗下决心，就拿这幅画当做警醒，绝对不能再沦陷于美色了。
另一头，大殿。
“小白你这是去哪了，怎么才回来？”沈夜奇怪地问道。
“我去......”段依白看了眼青翊，道：“我去将师尊的光芒挥洒大地了。”
“啊，什么东西？”吴鸿轩完全没听懂。
“就是我去替师尊发展下线了，今天又有一批后辈们为师尊的气度所倾倒。”
段依白朝青翊讨好一笑，夸道：“不愧是师尊，走到哪里都有爱慕者，真真是我辈楷模！”
“......”青翊沉思，小白是不是被刚才那一幕刺激狠了。
回忆起来，自己以前也的确是用同样的语气跟话拒绝小白的。甚至因为不赞同自己的弟子浪费时间在情爱上，语气还要更为严厉。
小白还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去冰室关了整整一年。
叹了口气，拍拍段依白的脑袋道：“小白你不用这样，师尊以后不会再凶你了。”
“......那就谢谢师尊了。”
“系统，我好难过，我好需要安慰。”段依白意识海中的精神体小人抱住系统就开始哭诉。
“师尊明明就是在嘲讽我，他非要让我回忆起曾经的舔狗经历......”
系统幻化出一只小爪子摸了摸段依白的脸，“宿主您冷静点，想点好事情，比如我们今天赚了好多经验点。”
“这倒也是。”段依白瞬间收回脸上浮夸的表情，美滋滋看着今天的进账。
“这种可持续发展的赚钱方法，我以后一定要贯彻下去。”段依白甚至开始盘算着奇货可居，以后搞拍卖式卖画。
反正除了自己，估计也没人有这个胆子画师尊的画像。就算真有胆大包天的，大概率也不会有自己这技术。
“小白？”青翊见段依白突然变得有些空白的表情，有点奇怪，“你在想什么？”
从意识海里抽回神来，段依白看了眼青翊，随后道：“弟子只是突然想念丘丘了。”
“......”青翊一顿，又想起了那震耳欲聋的雷声跟莫名其妙的光束。
“你若是真的很喜欢灵兽，为师可以替你去寻一只乖顺的。”
“不用了，师尊您不懂。”段依白摇摇头，用一种过来人的沧桑道：“有些人有些物是无法替代的。”
“就像丘丘，虽然我们之间只认识了没几天，但弟子已经认定它了，不会另寻他兽。”
“我们之间的山盟海誓，点点滴滴，弟子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你可真是痴情啊。
段依白扫了眼师尊跟三位师兄无语的样子，心里嘿嘿一笑。
好吧，其实他就是看那个大大的零很不爽，想要靠怼别人来发泄一下。
不过这一对话也提醒了他，什么时候让系统重新变成皮卡丘的样子出来。就说丘丘也舍不得他，所以回来看望自己了。
毕竟抱起来真的太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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