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霖赶到郑家的时候,只看到郑岚留父母的封信。
信中说,她要出国散个月,行程和住的地方她自己安排妥当,不告诉任人,让父亲母亲不要担,每周末她会打通电话回来报平安。
郑岚在国内的手机已经关机不用了,到现在为止,没有人知怎么样可以联系上她。
今天周二,距离周末还有好几天。
郑岚父母和鄢霖样着急,他们都等不及周末,立刻找关系联系上了海关工作人员,查到了郑岚的海关出入境记录。
前天中午的飞机,目的地是新西兰惠灵顿。
郑岚所有要好的朋友,鄢霖问了圈过去,拿到了好几份或长或短的新西兰旅行攻略。
她的攻略做十分详尽,每天去哪里玩,吃什么东西,住在哪家酒店或民宿,还有各种各样写自己的旅行小tips。
她的朋友们说,这份攻略是在去秋末完成的,她问了身边所有好友,可惜没有人有时间陪她出国旅行,所以计划直搁置着。
当天下午,鄢霖回司开了个紧急会议重新安排工作,自己挤出大约五天的假。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在新西兰惠灵顿着陆。
彼时,南半球岛国正处在温暖的夏季。
温带海洋性气候的新西兰,季十分温和,鄢霖只穿件衬衫步行在风城惠灵顿的街头,直觉认为,这里的确是郑岚会喜欢的地方。
在个全然陌生的国度搜寻个人的踪迹,无异于大海捞针。
郑岚的攻略中,每到个地方,她都写上了几家推荐的酒店或民宿。但她做攻略的时候并没有正式开始订房,所以那些酒店民宿只能当做参考。
鄢霖就凭着这些参考,家店家店找过去,问店家最近有没有轻漂亮的中国女孩入住,说自己是她的丈夫,为了自证身份,他还随身携带了结婚证。
在惠灵顿的整天搜寻无果,鄢霖猜测,她会不会没有按照攻略中的动线走,于是第二天,他留了下属在惠灵顿继续寻找,自己启程换了个城市,除了郑岚在攻略中写的那些酒店,还查到另外些国内游客常去的,挨家挨户问过去。
转眼三天过去了,鄢霖天没找到郑岚,就加派批人手来新西兰搜寻。
可惜他和郑老的势力覆盖不到这个遥远的国家,也就无权通过上层的力量查找郑岚在新西兰的行踪和出入境记录。
鄢霖自己放的几天假转眼就用完了。
他仍然留在新西兰,白天辛苦寻妻,晚上跟随东八区的时间工作,整天下来睡不了几个小时。
新西兰时间周六下午,北京时间周六上午,他接到岳父打来的国际长途。
“郑岚她您打电话了?”鄢霖焦急地问。
郑丛山:“还没有。但是和她母亲实在着急,又找岚岚的朋友们问了遍。其中和她最要好的那个大学舍友,名叫庄歆芸,她有郑岚在国外的电话,也知她去了哪里。她说岚岚嘱咐过她不能告诉任人,但是她怕和岚岚妈太担,还是告诉们了。”
郑丛山:“岚岚她现在在冰岛,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她到了新西兰惠灵顿,然后转机去了雷克雅未克。”
冰岛?
鄢霖感到阵深深的无奈。
他早就知,郑岚所以要出国散,多半是为了躲自己。
而她猜到他会查她的海关记录,所以特地出这招整他。
鄢霖以为自己会暴怒,但是最多的只是无奈。
他已经成功和她缔结了婚姻关系。
但是从此后,他也彻底拿她没办法了-
全世界最北的首都,冰岛最大的港口城市雷克雅未克。
鄢霖下飞机的时候,当地时间下午两点十分,天色已经宛如傍晚,瑰丽的红霞铺满天幕,夕阳垂在地平线上,落未落的样,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秘书早已打点好了雷克雅未克的接机人员,鄢霖从机场出来,立刻坐上舒适的轿车,路向北,往临海的环岛路开去。
冰岛的海水颜色很深,某些地方甚至呈现瑰丽的蓝紫色。
在片空旷荒凉的海岸边,鄢霖找到了郑岚。
她坐在张简易的圆形金属凳上,面前摆了架蓄电式的电琴。
因为怕冷,她全身上下裹严严实实,就连弹琴的双手也戴着手套,拨按琴键的动作显有些笨拙。
听到身后的脚步,郑岚站起身,动不动地等他走过来,像看见个认识的陌生人,并没有向前迎接。
接到鄢霖的电话,听说他要来冰岛找她,郑岚非常惊讶。
她猜测他可能会派人把她抓回来,但没到他竟然亲自来了。
关于前在新西兰找她的故事,鄢霖只字未提。
“鄢老板,您可真闲。”
郑岚和他待在起,嘴里吐不出好话,
“您大驾光临个小小岛国,是不是打算把分司开到冰岛来?”
鄢霖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
“为什么大冷天坐在海边弹琴?”
郑岚回头望了望广袤无疑的海面。此时已经近点,夕阳的余晖隐入层层叠叠的云嶂,天已经黑差不多了。
“这里经常下雨,白天很短,夜晚很长。所有天亮的时间,都要出来感受日照。”
鄢霖垂眸看她:
“不是去南半球过夏天吗?为什么来这里?”
“去南半球过夏天”,这句话,郑岚只告诉过要好的朋友们。
她的表情很淡,说话的音很轻:
“不过夏天了。听说这里是离北极圈最近的首都,所以特地过来看看,感受下最长的夜有多长,最冷的阳光有多冷。”
她眼神从海天交界处抽回,轻描淡写地落入鄢霖眼底。
那眼神仿佛在说:
无论多冷,总不会比的更冷。
鄢霖沉默地看着她,良久,突然向前跨出步,张开双臂她拥入怀中。
郑岚动也未动,任由他抱着。
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当然可以拥抱,更亲密的事情都没问题。
天色彻底暗下来,白昼里美丽的大海变枯燥深暗。
郑岚准备打回府了。
她用脚踢了踢凳,问鄢霖:
“鄢老板,会搬东西吗?”
鄢霖面前有电琴、琴架、琴凳,还有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
他忍不住问:
“不在的时候,你个人搬这些?”
“不然?”
郑岚懒和他多话,眼神示意他麻利点,自己身无物,松快地往前飘走了。
郑岚住的地方离海岸线很近,直线距离不到七百米。
她领着鄢霖走入幢层楼高的小洋房,她的房间在三楼,房里没有电梯。
鄢霖左手抱琴,右手挂着琴架和凳,双肩包背在背上,步伐依然轻松稳健。
郑岚,男人这玩意儿,和女人比起来,唯的优势就是适合做苦力。
鄢霖走进郑岚租住的寓,室厅厨卫,虽然干净整洁,装修也很漂亮,但是在他眼里实在过于狭窄了。
“为什么不多花点钱租个大点的房?”
郑岚的答复非常敷衍:“省钱。”
她和鄢霖样,也住惯了大房,但是在冰岛只有她个人生活,来情就很沧桑,住大房只能徒增荒凉罢了。
鄢霖把她的东西找地方放好,口热水下肚,他不再磨磨蹭蹭,直接对她说:
“岚岚,早点和回去吧,你个人在这里,家里人很不放。”
头次听他学她父母喊她“岚岚”,郑岚非常不适应。
她见他口喝完了整杯水,又拿起他的水杯再去厨房他装水。
回来的时候,她把水杯放在鄢霖面前,扁着嘴说:
“待个月就回去。”
鄢霖拿起水杯,再次口喝干净,调冷了几分:
“明天,你明天就和起回国。”
郑岚攥了攥拳头:“绝不。”
她头次见到这么不会哄女生的男人,真的点点都不会。
随便说句就冷脸,他当地球只围着他个人转吗?
鄢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失言。
在工作中,他习惯以压迫的姿态处理切,然而在她面前,他完全不知自己应该怎么说,怎么做,不小被工作中的习惯驱使,她立马就翻脸生气了。
现在,他们两个达成了统共识,至少今晚什么也别说,缓缓。
郑岚赶了他几次,让他去外面找豪华大酒店住,鄢霖赖着不走,她也拿他没办法。
房里只有间浴室,在主卧里面。
简单吃完晚饭后,郑岚去洗澡,洗完澡不过晚上七点,她早早爬上床,点盏床头灯开始看书催眠。
鄢霖忙了会儿工作再去洗澡。
跳过恋爱阶段,直接步入婚姻的感觉非常奇特。
郑岚窝在柔软的床榻上,睡不着,感觉自己的生活中硬生生塞进了个不熟的男人,不仅不熟,性格还特别讨厌,仿佛柔软的被里塞进块坚|硬寒铁,异物感硌她浑身上下不舒坦。
浴室里的水停止了。
几分钟后,身穿宽松家居服的男人缓步走出。
浴室里太窄,还很湿,鄢霖擦头,吹头,整理衣物的动作大部分都在卧室里完成。
郑岚半躺在床头,视线轻飘飘地跟着他走来走去。
虽然是个冷硬的异物,偶尔还很疯批,但是不不说,这家伙的脸蛋和身材瞧着实在可口极了。
鄢霖把自己拾掇清楚后,主动走过来问她在看什么书。
郑岚答非所问:“你出去,睡客厅。”
鄢霖仿佛没听见,径直坐到床边:
“夫人,客厅不是用来睡觉的。”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瞳仁深黑,看郑岚无端口跳。
她从床上爬起来,穿好拖鞋,抱起被愤愤地往外走:
“你可真金贵。”
只要不和他共处室,睡客厅就睡客厅,大小姐也不是没吃过苦,学校停水停电的时候安排大家去体育馆打地铺,她照样睡好好的。
郑岚的被太厚,抱在怀里几乎把她的视线遮挡干二净。
不知鄢霖什么时候溜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然后连人带被股脑儿抱起来丢回床上。
“能不能让人省点?”
郑岚听见他这么说。
她费劲地爬到被外边,凶巴巴地回嘴:
“那你呢,能不能离远点?”
鄢霖的眉皱出两浅褶。
他干脆放任自己失控,径自俯身下去,扣住她的手腕,人抵在柔软蓬松的被上亲吻。
他吻很重,每下都像千斤石的碾压,磨郑岚双唇麻,身体在他的掌控下簌簌颤抖。
几分钟后,男人大概是尝到了甜头,从开始惩罚性质的压制变成了撩|拨和勾引,他不太熟练地撬开她的齿关,舌尖伸进去处放火,搅出无数香甜津|液,女孩柔软的唇瓣和勾人的味令他神魂颠倒。
郑岚被他亲哼哼了几,调软烂至极,她自己吓了跳,使了点劲把身上的男人推开。
鄢霖撑起身直视她,眸底满是汹涌的海潮,嗓音低哑至极:
“岚岚,们现在是合法夫妻。”
郑岚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明明超级厌恶他来着。
可是作为只颜狗,被她这辈见过的最帅的男人按在床上亲,还是她的法老郑岚思来去,真的不知自己能吃什么亏。
她没有再拒绝,默许了这场意乱情迷。
鄢霖碰了碰她的身体,突然爬起来,说要出去买点东西。
郑岚扯好自己的衣服,撑起身,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口。
“不需要。”
她眼中水雾迷蒙,嗓音柔柔的,字字却很郑重。
鄢霖很不解:“什么?”
郑岚深深咽了口唾沫,主动他拉近自己,身体靠过去,在他怀里软塌糊涂。
她说:“个孩。”
鄢霖更疑惑了:“为什么?”
他比她大了五岁,尚且不着急传宗接代,她个刚结婚没几天的小姑娘急什么?
郑岚:“在这里住了快周,了很多事情,其中最明白的点,就是需要个孩。”
等婚礼落成后,她就要搬进鄢家那幢冰冷的大宅里。
没有亲人在身边,所有的切都是她不喜欢的,每分每秒,她都逃。
可她逃不了,这场婚姻必然会维系下去,而她唯能找到的阻止自己逃跑的东西,就是孩。
她会有个新的亲人。
ta到来后,她的痛苦和迷茫会减轻很多很多。
这是她在这场婚姻中唯的希望。
鄢霖揣摩不出她的法。
但是她要的切,他都可以她。
男人应了“好”后,重新吻了上来,火热的双唇造访了很多地方,最终又含住那对柔软娇嫩的嘴唇。
郑岚吃痛地咬了他口,语带哭腔:
“你到底会不会?”
鄢霖老实答复:“不会。”
郑岚拿手掐他的肩:
“骗谁呢?难你和大明星在起,每天晚上盖着被纯聊天?”
鄢霖边刻苦地尝试,边回答她:
“连床都没有起躺过。”
“那那你们谈恋爱都干什么?”
“吃饭,聊天,散步。”
鄢霖额角冒出细碎的汗,自己的过去和盘托出,
“可是她们太不知足了。明明已经到了钱,个个还要贴上来。”
郑岚好打他。
还不是因为你这张脸太具有迷惑性,失足少女加个。
她现在总算彻底搞明白了。
敢情鄢大孝真的没有谈过恋爱,前那两段,分明就是“小蝌蚪找妈妈”的儿童故事情节。
她的脏莫名其妙柔软了瞬,但只有瞬,很快又告诫自己:
童悲惨又如?不能构成他长大以后变成疯批伤害他人的理由。
就在郑岚思维疯狂跳跃的时候,鄢霖突然成功闯进来了。
郑岚差点叫出了。
怎么回事?
不许你突然这么会!
她眼角溢出眼泪,同时异常快活地勾住了男人的脖颈。
十几分钟后。
郑岚脑海中冒出无数疑问。
他真的快三十了吗?身体素质也太好了些?
是不是因为以前没开过荤,所以精力直停留在十八岁了?
郑岚无助地被人翻了个身,腰窝陷下去,手肘快要撑不住。
房间里暖气开太足了。
鄢霖和郑岚热快要爆炸,脑海中冒出相同的法。
郑岚继续,下次,要把暖气关掉。
鄢霖也继续,下次,带去外面试试-
翌日早晨,八点,雷克雅未克晨光未至。
鄢霖很早起来处理完部分务,回到卧室躺到床上,郑岚悠悠转醒。
她不被他抱着,转身背对他,双手落在自己肚皮上不断抚摸。
鄢霖忍不住笑话:
“不会那么快有的。”
郑岚头也不回:“孩的名字都好了。”
“叫什么?”
“不告诉你。”
鄢霖无奈,又问:“你要男孩还是女孩?”
郑岚脱口而出:“男孩。”
这个答复出乎鄢霖的意料,他以为她肯要件贴小棉袄来着。
“为什么?”
郑岚淡地解释:“不多生个女孩到这个世界上被你们这些臭男人伤害。”
鄢霖:
郑岚边抚摸自己平坦的腹部,边不无感触地说:
“要生个男孩,教养他成为个温柔、善良、有礼貌、懂尊重女性的好男生。”
鄢霖:
反面教材不敢说话。
郑岚翻了个身,目光沉沉地望向天花板:
“这样,这个世界上就会少个不幸的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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