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与十一分手,但是没想到半路上遇见八皇子。咦,也真是奇怪,这一天莫名其妙的在身边各种路过,傻子都看的出来他想说什么,但是每次就是“哼”一声就走过去。
打架还带傲娇属性,这状况真想不透。自己并不是一个擅长摸别人心思的人,偏偏这里还都是千变性格的。若是磁场相近的再怎么打架都会越好,若是反之,一顿吵吵就散伙了。
可是赵非林还真对八皇子生不起恶感,若是再把捉弄人的小乐趣改改就更好了。
不过这也没坏心,只是吓唬的成分多些。
走过去见他又是哼一声转过身,这操作真是让人忍不下去:“那啥,你到底要干什么,痛快点行不行?”
八皇子下巴放下放了放,眼神左右飘:“今,咳,你有什么想让我帮的?”
赵非林肩膀一塌,抓抓头发恳切道:“我真是败给你了,你不说我走了啊。”
看着真要抬脚转身,八皇子一急大声问:“你那招可不可以教我?”
这还是第一次没有先帮人把事办了再讨要好处,实在有损面子。
赵非林瞅着神情,顿时乐不可支的捂住肚子。下一瞬他直起腰,严肃的把手拍在其肩膀上讲:“记住了,人活在世上,总归有求人帮助的一天。人啊,是群居不能孤独的生物,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总归是有限的。”
说到这,把手收回插在腰间,“所以,向别人求取帮助,是一点都不可耻的!”
没错,这就是他的道。
赵非炎不知为何鼻子一酸,眼前模糊,本能的手在脸上一摸,原来自己流泪了。
赵非林惊讶的说道:“你怎么哭了?”就是刚才疼的那个样都没喊一句疼,可见多么硬气。
就喜欢这种性格的人,其实明白也有自己实力倒退的原因,就这细胳膊细腿的也就是对付花花架子的老八。
稍碰上个实战经验丰富的都得露馅,取胜是一定的,但是过程多么狼狈则不再考虑之内。
看其这模样赵非林笑了,直接掏出怀里的手帕给擦擦,然后一个勾肩就成了哥俩好。
“实话对你说,今个用的是擒拿手,这可是居家闯外必备的招数。”
赵非炎被动的跟着往前走,左边的肩膀紧靠,右边的肩膀沉甸甸的放着一只手,边说着边还被拍了拍。
可是这种感觉并不坏,反而自己很喜欢。
他搞不懂,明明众兄弟谁都不信任,最忌讳被人碰,哪怕是亲近之人。
赵非林说完,瞅瞅他求知的大眼睛后知后觉的想得找个什么靠谱点的理由。
但是不妨老八来了一句,“六哥,我知道,是不是某一天晚上,有个长胡子的绝世高人教你的。我就知道。”
拍着巴掌心里想,谁说那些话本是骗人的,天底下就是有这样的老神仙。
赵非林一呆,好吧,这脑袋瓜子里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于是顺势严肃的点点头:“我发誓不能说的。所以,咱们拉钩,你这自己猜的啊,不能说给第二人,不,所有人听。”
八皇子验证了心中的猜想,跟攒满了小鱼干似的猫咪一样只咧嘴笑着点头。
到了目的地,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宫里居然还有这么偏僻荒凉的地方,宫殿看着年久失修下一瞬就倒塌。
两边还一点花草都没有,那一垄一垄的长条是嘛玩意,零星的有点点绿,一只老母鸡在那里低头吃石子?
他觉得自己眼花了,可是揉一揉还是一个样。
不过送了三四天,殿下就不用自己送了,小贤子今个着急的想着主子怎么晚回了。
看着人影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这不是一霸----八皇子吗。
瞅着太过震惊的小贤子,赵非林坏心的先把书箱放回屋子,出来两人还保持进去的样子。
于是走到中间左手一张“这是小贤子”,右手一抬“这是八弟。”
八皇子瞅着面前这个不起眼的奴才,哪哪拿不出手,脸上还有几处小黑点,真是看了就倒胃口。
于是毫不在意的对六哥说:“哥,你这奴才不行啊,赶明,不,等会我就给你重新弄几个来。”
小贤子蒙的还没行礼呢,就被这一句话吓的命都没了。
直接抱着殿下的大腿,哭嚎:“主子,奴婢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什么玩意,再说眼看就要一头撞树上的鸣死志,这不是威胁吗?这个狗奴才。
赵非炎何曾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别说他了,就连在暗处保护他的奴才们也是大开眼界。
本以为就是被六皇子一脚踢过去的下场,结果六皇子非但没有那么做,反倒还带着安抚的语气哄着不会的。
暗卫们也真是大开眼界。
一刻钟后,赵非林可算是把八弟给拽进了屋里,赵非炎看着破破烂烂的内里更是紧咬嘴唇,心里暗骂狗东西。
“站在那里干甚,过来。”上手给掰开然后放进毛笔,“来,写上自己的名。”
八皇子一看顿时皱眉,上面清楚的写着欠下3件事,连年月日都标记的清楚。
赵非林一笑打消他的顾虑说道:“不是什么难事或是伤天害理的,只是我也不能白教你啊,所以这三个忙我还没想好。”
赵非炎一听立刻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不过这写完了,一对比才发现这字真是天差地别的悬殊。
回头自己好好练下字,这样想着若是再签一回好好惊六哥一惊。
赵非林直接拿过来一看就咬咬牙,“你这字真不是用脚写的?比划都歪歪扭扭的。”
赵非炎脸一红,恼羞成怒的咆哮:“等下一回一定让你开开眼界,刚才根本不是我的正常水平。”
赵非林有些怀疑,但是这都是次要的,于是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声道:“好吧,我等着。”
小心的折叠好放在枕头底下,拉着他出去教他。
“要想熟练的运用技能,得先把身体锻炼好,这基础打不好,房子建了也得塌。”
大开大合的一阵拳法打出来,觉得自己浑身跟断了似的,这身体不行啊。
赵非炎眼神锃亮,只成了个点头机器,“六哥,学好了能飞天遁地不?”
他直接一敲脑门,“飞啥天,净想些不着调的,只是把身体锻炼的敏捷强壮罢了。”
·······
两人一个认真学,一个认真教,不知不觉到了黄昏后。
于是赵非林说道:“先到这里,明天下课再继续”,赵非炎依依不舍的不同意想练到天黑。
那哪行,他是有唯一的目标的,跟老八搞好关系也只是为了更好的实现目标,他可不是做赔本买卖的。
想也知道,明明对武这么痴迷却只是个花架子的原因,一个母亲的怒气值他还别招惹了,某些方面他非常识时务。
小贤子在厨房露出头来,就看着那个八皇子笑嘻嘻的一步三回头的挥手,直到主子进来赶紧给奉上水,紧张道:“殿下,这八皇子······”
赵非林一瞅他这脸就知道要说什么,摆摆手:“我呀有求于他,所以呢得给个交换的东西。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也给不起,只能另辟蹊径了。”
小贤子不懂殿下有求于什么,但此刻还是觉得自己真是太没用了,只想填饱肚子在这宫里活下去的心,在这一刻却开了一条缝。
只一天没来上书房,四皇子敏锐的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是他还是如往常一般的动作,明明膝盖疼痛难忍,表面上仍是云淡风轻。
稀奇的是八弟没坐在书桌上而是去了外面,等到熟络的热切换来一个陌生的回应,两个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的进来。
四皇子没有抬头,身边的伴读却看了个彻底,但也想不起来是何人,一时间也觉得纳闷。
还没到上书房就看着在门口等着的八弟,赵非林回了个早上好就听着他密语似的说早上流汗特意换了衣服来的。
这傻小子,你以为伺候你的下人不会给禀报上去,可是笑着点点头:“坚持,努力。”
八皇子顿时眉飞色舞跟着说:“当然。”
赵非林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赵非炎站在他前面,两人说笑的声音传到了四皇子的耳中,若是平常定会制止,但是思绪都飘到了别的地方。
太子就是太子,明明官员是他自己安排的,但是为了夏季刚修的河堤竟然被春雨给冲毁了,也真是想不到的可笑。
越想越攥紧拳头,收尾的官员其中有自己侍妾的父亲,这就成了祸因。
父皇真不知道,并不是,朝堂诸公也是心里明清,可是没有一个人帮自己,只有贤妃啼哭求情。
前天夜里跪了一夜,太医说膝盖须得养上一周以上,可是自己不过一天就来了上书房,他就是要给所有人看看,自己是打不垮的。
想到这里他放开了手掌心,心里又痛又不甘,父皇到底什么时候才知道其实自己的才能比太子强,还有贤妃到底更偏疼蠢老八。
若是老八被父皇罚,贤妃还能那么理智的打扮好再来求情吗,定是不顾仪态的跑来,真是惯会装样子。
想起小时候母妃就是为了自己殚精竭虑的跟其他妃子斗才逝去,更坚定了挑选后宅人选的品行。
这些通通不过在一瞬间思虑好,于是翻了个页。
见老三和老五来,他站起身浅笑招呼:“三哥,五弟。”
五皇子立刻两步并一步,关切的小声道:“四哥,你的腿没事吧?昨天一天我心神不宁的总是惦记你,这里是上好的化瘀活血的药,本来昨天就想去给你的,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不敢惹眼。”
说道最后,脸上是后怕为难愧疚的表情。
望着手里的瓷瓶,四皇子的心一暖。而三皇子直接慢悠悠走过时,点了一下头。
四皇子也没不快,老三总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样子,不管谁都入不了他的眼,连太子都仅仅面上礼数周到,更别说他了。
他此刻满心都放在老五身上,知道是碍于贤妃和德妃众所皆知的不和,所以从来都是偷摸的,但是两人早已私交甚好。
三皇子略过老四后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是直接行至六弟处。
赵非林正笑着的脸也收了变正经脸,眼神疑惑。
三皇子赵非瑞直言:“六弟,感谢昨日因你而得的灵感,新作了一幅画为兄很满意。等装裱好邀你一观,可否?”
一旁的赵非炎牙疼,“三哥,你这语调能不能。”话还没说完,得来一记平静的目光,顿时闭上嘴。
不是,真的是兄弟俩吗,老五作怪时恨不得一句话八百个变化唱腔,而三哥呢,哪怕是问句也是平坦的跟直句一样。
清凌凌的眼眸,里面澄澈的仿佛一弯清泉,若是四皇子是浓墨险峰,而三皇子就是名副其实的淡湖雪山,仙人恐怕也就如此模样吧。
赵非林一时间真沉浸在美色里了,没有一时间作答。
美好的事物总是能引起人的共鸣和感叹。
四皇子望着那边眼神一闪,嘴上跟五皇子有来有往。心里纳闷这少年谁啊,连老三的面子都不给,更奇怪的是老三竟然没有丝毫不快。
三皇子没有觉得任何不舒服,因为面前六弟的眼神就像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张遗失在历史中的乐谱或名画,干净的赞叹和惊艳。
他由心底的发自内心的感到愉悦。
赵非林被老八一晃才回神,立刻站起身双手抱拳,斩钉截铁道:“却之不恭,欣喜倍之。”
三皇子嘴角一翘的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赵非炎不由吐出一口气,凑近了告密:“六哥呀你可千万别去,简直是受苦。”
比如下雨了非要去江边弹琴,弄的浑身湿透还乐的不行;为了做诗大冬天的非要钓鱼,说什么有灵感;再比如为了作画非得大半夜的爬山,自己受凉发热不说,还把太监宫女吓的只喊鬼·······听着巴巴的诸多示例,赵非林使劲捂住嘴,可还是泄了鼻音。
瞅着说起来没完了,赶紧指着前面打断道:“这沙漏快要流没了,到点了,你快点回去吧。”
赵非炎最后挣扎一句:“不是,六哥,我是为你好。你可千万别被传染了。”
“行行行,我看情况。”硬是推走了不由坐下擦擦额头,望着前方没有小胖子的空座位,忧虑一闪而过。
全神贯注的听完早课,被检查完昨天留下的作业,太师不由屡屡胡子,真想当众夸一句“六皇子简直是一日千里,见解独特”但还是只稍作满意之色的点点头走向下一位。
一一认真的看过,心里却想着以往六皇子的功课明明也是没有缺过一回的,但是整体看下来总是不好也不差,平庸的很,而且人还一点没有存在感,比老头子还死气沉沉,偶尔走过骤然一惊才意识到是有人的,同僚们不是没有私底下吐槽过还不如不来呢。
反正会被指定随意往千里之外就藩,学了有什么用。
可是现在却完全不一样,那双眼眸坚定有神,望之便记忆深刻,绝不可同日而语。
就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才发现那双眉眼竟然也能满是狠绝的意味。
心下忽的一笑,定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怎么可能呢,只是才发现眉眼竟然跟皇上那么想像,以前为何没发现呢。
以前,往脑海里搜索一番但并没有得到答案,果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休息时间到,文太师罕见的走出去多花费了两步路,耳朵里传来八皇子喊六哥的亲近。
他一怔,回过神来已经在走廊上。
今日怎么不光眼睛出问题,耳朵也出问题了吗?回去一定多打两遍五禽戏。
文太师想到如今的大梁看似固若金汤,真实情况则是危机四伏。
外有匈奴的虎视眈眈,无尽欲望;内有皇位的更迭动荡,寒门与士族的势同水火,若是一个弄不好,恐怕社稷尽毁!
大厦将倾,安有完卵。这个时候可不能倒下,文太师的脚步越发有力。
*
装了一早上认真听讲可真是难受死了,赵非炎一下课就直接用手揉着屁|股往六哥位置走去,自然并没有发现四哥合上书本的一瞬间停顿又恢复如常。
以往都是骂上一番太师,找自己诉苦再跟老五吹吹牛,四皇子不用眼神示意,身边久伺候他的伴读就眼神一垂。
没等老八再出声,赵非林立刻揽过来低声道:“正好我也有事找你,算用一个条件。”
赵非炎顿时屁|股也不揉了,什么刺|激的好事。
五皇子看看走出去的俩人,自然没错过老八脸上的兴奋,但是装作没看见的走向四哥。
本来以为是什么绝密,但是居然只是让自己带路去看十一,为了这一件小事浪费一个条件真是有病。
惊诧只余,没有发现心里涌起羡慕来。
“臭脸做什么,我是真对地形迷糊。”想想也是劳累他,于是说:“给你做个弹弓。”
八皇子嗤道:“谁稀罕啊,我表兄曾为了讨我欢喜,连被舅舅揍都给我弄进来个。”
赵非林一看就是想要但嘴硬,眼神完全暴露了喂。
“行行,是我非要给你做。所以,能不能拉着我快跑,我可不想迟到。”
老八一听骄傲的哼了一声,直接拽着往前跑。
一路上的树木都是笔直粗壮,虽没仔细看但是发出了新的绿叶,下边颜色各异的大小花朵都一一略过但根本不知道什么品种。
满脑子只有个词,好看。
到了精美宽阔的宫殿前,仔细看看牌匾才得知小十一的母亲是住在咸福宫。
他就知道皇后、贤良淑德四妃,别的称号还真不知道。
“你来的不是时候,若是再过几个月,容妃娘娘殿后一大片的菊花通通开放可香了,小时候我可经常偷跑来玩。”八皇子快速说完,整理一番衣袍就上前对着门口满脸笑容跑下台阶的太监颔首。
其中一个太监已经再看到他们第一眼时,就已经转进去通传。
赵非林被直接拉着上了台阶,刚到牌匾下方就听到一个温婉的声音,“怪不得今早有喜鹊叫呢,八皇子快请进。”
礼仪赵非林是知道的,跨过高高的门槛,就跟刚才判若两人老八一同行礼,同样矜持的笑容。
明明方才老八路上还夸道脾气是最好的,整个皇宫妃子里出名。
因为是皇上的嫔妃,两人即使直起身子眼神也是瞟着地上的玉石板。
“就是今早没见小十一来上课,所以来看看。”八皇子没有让六弟开口的打算,想着也没有跟容妃娘娘打过交道,所以一切都交给他来。
只是没想到容妃好像已经知道六哥,开口道:“想必这就是昨晚上光挂在小礼嘴边的哥哥,六皇子吧?”
赵非林本在一旁装鹌鹑,只想快见到小胖子,这一下可真有点被吓一跳。
无奈也只能双手四指并拢行礼,嘴上答道是。
同时心里高兴小胖子想着自己,真是没白疼。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