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女人皱了皱眉头后,神色又很快的恢复正常。
九川神奈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感受到了马甲的情绪,无量空处并不喜欢“无下限”这个称呼——在她开启十种影法术的时候就问过系统,为什么分明是无下限,却要用无量空处这个名字。
系统：“她不喜欢。”
九川神奈：“？？？”
有能力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可还行。
无量空处的原名叫无下限,由于能力意识的不喜，连带着系统都对它改了称呼,叫做无量空处。九川神奈也想象了一下有人叫着她无下限的名字。
九川神奈：“……”算了。
原本女人伸手打破的无下限又在不知不觉中运作起来——不应该说是打破。她就是无下限,只能说自己允许了自己打开了一扇小门。
五条悟感觉脸上的触感依旧还在。
他看了无量空处一会儿,最后意味不明地发出一声哇哦的感叹,九川神奈想五条悟大概在感慨为什么能力也能成精。
不远处，点着火光的灯笼在靠近,五条悟的注意力转移到光源处,发现是是一位黑发的巫女小姐。
“大人。”黑发巫女快步走到无量空处的身边,她脸上的笑容温和，眉眼弯弯，似乎高兴极了，“您回来了。”
“神奈。”
五条悟发现无量空处冷冰的态度似乎收敛了一点,最后目光落在巫女身上的时候，眼睛里浮现了几丝柔和，最后叫出了巫女的名字。
九川神奈看见五条悟的表情有些惊讶,她迟疑的看了无量空处一眼,发现后者没有什么反应后，一边朝着五条悟微微点头：“您好，五条先生。”
五条悟挑眉：“看来巫女小姐和无下限……”
“是无量空处,五条先生。”九川神奈温声提示，她怕无量空处又不开心。
“……好吧，无量空处。”五条悟很快的接上了这句话，“你们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
至少比无量空处看到他时出的反应要大的多。
九川神奈沉默了一会儿：“我们确实是认识的，有些事情还是去神社里面说吧。”
说完，黑发巫女微微屈膝，那双眼睛在黑夜里发亮。
“欢迎来到暗鸦神社，我是神社的巫女，九川神奈。”
.
九川神奈带着五条悟回到神社后，就端着准备好的茶水上来了。
五条悟发现边上还贴心的准备着甜品。
甜品的种类不多，到哪都是五条悟爱吃的种类，这让五条悟有些好奇。九川神奈看出了五条悟想法开口：“这些都是为无量大人准备的甜品，有些能力的喜好总会和它的使用人一样。”
这句话暗示了很多东西。
显然是明晃晃的直接撕破了表面，把一切铺开在五条悟的面前看。神社巫女一副我知道她是无量空处，甚至知道还有很多和无量空处一样，拥有自身意识甚至是身体的能力行走在这个世界上。
九川神奈表面上很稳，实际上控制着两个身体的她时不时的在调整马甲的状态，算算她现在是几开。
——加上本体，四开。
九川神奈露出痛苦面具。
这些情绪当然不能在五条悟的面前显露，九川神奈当然知道，她没有什么动作，最多是将身子往后倾斜了一点，想要放松一下。
五条悟像是没听懂点头：“我听悠仁说，当初在少年院救下他的，应该是你吧。”
无量空处微微额首。
“果然。”五条悟摸了摸下巴说，“一模一样的咒力残秽，还有悠仁说的那双眼睛，果然，最强还是我。”
九川神奈：“……”
九川神奈差点被五条悟噎的说不上话，她只是自在浅薄的资料里了解了一点关于五条悟的信息，这次是他们俩第一次见面。
“能力都有自己的意识，还有自己的身体？”五条悟惊叹的看着无量空处发出一阵以为不明的感叹，“无量空处？”
无量空处没有说话。
她的目光从五条悟的身上划过，看不见的咒力在空气中欢快的融合，反反复复的黏在一起。
他沉默了一会儿：“这确实是无量空处。”
九川神奈想，一般的咒术师谁会去幻想过自己的术式成精呢。
“如你所见。”九川神奈说，“这个世界上的能力都有自己的意识，例如你眼前的无量空处。十种影法术带着四个孩子上山，他还帮助孩子们处理了那些奇怪的诅咒师。”
“看来我还要谢谢你们。”想起虎杖悠仁发来的照片，五条悟顿了顿才开口说话，“假如这么说……出现在京都的那个人是十种影法术？”
九川神奈点头。
气氛一时间安静。
五条悟没有说话，九川神奈也没有，她知道自己现在确实应该心虚一下，毕竟那些救人的马甲都是自己。
谁知道五条悟忽然笑了起来：“有趣。”
紧接着九川神奈听着五条悟的语气犹如音浪般起起伏伏：“那么原因呢，能力的化身？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见过听说过，书上页没有记载，我怎么能确认你话里的真实性。世界上能力体系可不只有咒力，比如说异能……”
九川神奈淡定回答：“他们也有自己的意识。”
五条悟：“……”哇哦。
这个世界上的能力体系有很多种，比如他现在掌握的咒力，占据了横滨的异能，暗处的王权者还有里世界的火焰……
要是都有意识不就乱套了？
九川神奈说：“有关于能力意识的真实性，无量空处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当然不会质疑无量空处。”五条悟十分自然的接上话，他的视线落在无量空处身上的时候收敛了一些，就好像他和无量空处原本就认识一样。
“假如说能力原本就有自己的意识，那么他们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他问。
假如现场又别人在也会怀疑这些能力意识出现的真实性，要是五条悟没有六眼，或许他很难想象面前这个巫女口中说的都是真话。
“因为一场进化。”黑发巫女回答。
进化？
那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并不了解这个名词，可面前的巫女似乎不打算往下说了。于是他不动声色的看向无量空处，希望她能给自己解释一下。
可惜无量空处并没有要补充什么的意思。
无量空处的性格看起来太冷淡了，看起来就像是冰块，她的形象也和虎杖悠仁口中的神明接近了一点。
“不用担心。”无量空处忽然说道。
“我们的存在干扰不了你们，即使我们不愿意你们使用能力，也不会成功。我们只是作为意识存在，你依旧可以继续你们的生活。”她说，“这是属于我们的一场战争。”
我们这个代词已经很明确了。
五条悟看向无量空处，后者依旧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就好像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战争——她又怎么会用战争来形容巫女口中的进化。
“那么你呢。”五条悟问，“作为人类，这些能力中扮演着怎样的身份？”
六眼能看出九川神奈的身体属于人类——好在九川神奈用本体去见五条悟的时候将身体里吸收咒力的装置收回了系统，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是这场进化的裁判。”九川神奈说道，“是见证人。”
还不等五条悟思考，九川神奈的又继续说了下去。
九川神奈无奈的笑了起来：“您知道，能力有了意识，就有了自己的想法，有几位大人借着这次出现的机会，在对于这个世界有了不同的看法的前提下，做出了行动。”
五条悟没有接话，安静的听了下去。
“您或许不知道，能力在未被使用者拥有的时候，是一直在沉睡的。没有被使用人拥有，就会沉睡。”
五条悟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意思就是……假如我死去，能力也会沉睡，直到迎来下一个能力的使用人？”
九川神奈点点头：“是的。”
“所以，你们找顺平开发能力也是为了寻找新的伙伴？”
九川神奈意味不明地说：“大人们都觉得那会是一个很棒的孩子。”
原来是这样。
帮助吉野顺平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吉野顺平体内未开发的术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确实是他们的伙伴。
“在进化开始的时候，有些大人们早就已经计划好了接下来的行动，原本他们应该是待在这个神社里的，可就在这几天，有些大人消失了。”
五条悟：“……叛逆期？”
九川神奈在心底噎了一下，心想不愧是五条悟，一边开口：“那些能力认为，能力的拥有人不配拥有他们这些能力，又或者说，他们希望自己能做自己的主人。”
“……于是？”五条悟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于是激进派诞生了。”
“他们不认同自己的命运与能力的使用者连在一起，无论是苏醒还是沉睡，都要由使用人来决定，在这样的想法下，他们决定成为自己的使用人。”
五条悟揉了揉太阳穴。
那可真是个大问题。
虽然能力意识干扰不了他们使用能力，但同样的，能力意识使用自己的能力去干什么事情，能力的拥有人甚至不会察觉。
——就像他当初发现无量空处的咒力残秽一样。
“那么消失的能力有什么？这些总和人类有关……你应该告诉我。”
“各个能力体系都出现了激进派，其中咒力体系的领头人……”
门忽然被打开。
“五条老师！”
随着一声呼喊，五条悟下意识的转过头，他的学生们朝着他跑了过来，四个孩子的样子看起来很狼狈，身上沾满了杂草，没有一点刚刚洗漱过的样子。
似乎在草堆里滚了一圈。
四个人的身后跟着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他身上的衣服也破开了几道口子，似乎也有些狼狈，五条悟认得出来伏黑惠的咒力构成的家伙——那个男人是十种影法术。
五条悟觉得十种影法术有一种莫名的眼熟感，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学生们的身上带着一种让他更熟悉的无法忘记的，仿佛刻入灵魂，是五条悟这辈子无法忘却的咒力残秽。
他记得和某个人一起度过的夏日，也记得那一整个苦夏，也记得某个晚上的小巷，他和那个人说上了最后一句话，然后亲手取走了他的性命。
有东西炸开了，他的大脑也不清晰了。五条悟想着，他不应该看见这样的咒力残秽，这是为什么，是六眼出现问题了吗？五条悟忽然从心底生出一股荒诞的情绪。
巫女被打断的话的在他的耳边响起。
“咒力的激进派代表您大概听过。”
“叫做咒灵操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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