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徐副官的意思是梁小姐和舞会的那场暗杀有关?”
他只是点了点麦丁咖啡厅, 离忧就能想到其中的关联,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梁冰跟他根本没有可比性。林丘点点头, 说:“在咖啡厅的时候, 我问过服务生,梁冰是咖啡厅的常客, 经常会带朋友去那儿喝咖啡。”
离忧挑了挑眉,如果不是看过林丘和梁冰在一起喝咖啡的全过程, 说不定他就信了他的话。离忧佯装疑惑地问:“之前徐副官不是说那个服务生不记得么?如果是熟客的话, 他首先会记得的应该是梁小姐才是,怎么会只记得许毅,不记得梁小姐呢?”
林丘一噎, 掩饰性地移开视线,他只想着能缓和和离忧的关系, 没曾想自己的话前后矛盾,他现在就好似之前的梁冰, 被情感冲昏了头脑,智商告急。
“之前我查问的服务生是新来的, 不认识梁冰,只是对许毅有些印象。今天我问的是咖啡厅的老人, 对梁冰很熟悉。他说梁冰每次来喝咖啡,都会坐在同一个位置,正好是靠窗的位置。”
看着林丘窘迫的模样,离忧心里一阵好笑,心里琢磨着到底和哪个网友比较相似。
“原来是这样。”离忧决定不再难为他, 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疑惑地问:“我哥与梁小姐素不相识, 她为什么要暗杀我哥?”
那场暗杀明面上是冲着褚良去的,实质上是有人要他们兄弟俩的命,林丘对他有所隐瞒,离忧也索性装疯卖傻。
听离忧和他装傻,林丘一阵无奈,说:“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只是这次梁冰找我说了少爷许多不好的事,大概是对少爷有些误会吧。”
“许多不好的事?”离忧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苦笑着说:“就我这身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一年有多半年卧床养病,甚至连门都很少出,想做坏事,那也得有这条件吧。不过我倒是想听听,梁小姐说我做了什么坏事。”
林丘听离忧这么说,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他的肩膀,说:“少爷肩上的伤怎么样了?”
离忧愣了愣,随即笑着说:“伤口结痂了,再养上一段时间就差不多了。”
“少爷为什么要救我?”
离忧微微皱眉,这个问题徐泽问过,如今却又问了一遍,他只是困惑了一瞬,便想明白了,之前问的那个是真的徐泽,而现在问的是闯入者。
“徐副官,你这几天有些奇怪,这个问题你之前不是问过一次吗?”
“有些问题每问一次,说不定会有不同的答案。”林丘知道徐泽曾经问过这个问题,只是想到他舍身去救别人,心里多少有些泛酸。
“我想救的从头到尾只有哥,之所以替徐副官挡枪,是不想徐副官受无妄之灾,也不想哥因此对你心怀愧疚。”离忧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接着说:“徐副官,我和你之所以能坐在这儿聊天,全是因为我哥,你我之间其实没什么关系,之前的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离忧这话已经说的很直白,就是不想和林丘有过多的关系。
林丘心里不是滋味,却暗自告诫自己不能死缠烂打,一定要慢慢来,潜移默化地进入离忧的生活,这样既不会遭他排斥,还能达到目的。
“之前是我不对,对少爷多有冒犯,以后我会注意,不会再让少爷困扰。”
林丘的态度让离忧有些诧异,没想到他转变的这么快,说:“徐副官能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既然你怀疑梁冰参与了这场暗杀,那你打算怎么做?”
无论他是不是闯入者,他现在的身份都是男主,有剧本世界的气运加持,也就他能对付女主。
“虽然我们已经明确梁冰和许毅有来往,却没有证据证明梁冰跟那场暗杀有关。”林丘停顿了停顿,接着说:“明天惠源商行的那批货就要到南岸码头,先收了这批货,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对许家父子下手,审问许毅幕后主使是不是梁冰。”
在医院的时候,徐泽曾和褚良说过这件事,离忧没有过多询问,这次又听林丘提起,他不禁好奇地问:“徐副官,惠源商行的货到底是什么?”
“烟/土,一船的烟/土。”
“一船浴忾?”离忧惊愕地看着林丘,随即眉头皱紧,说:“这个惠源商行不会是打着卖洋货的名头,私底下贩卖大/烟吧。”
“是。惠源商行背后有D国的支持,一项有恃无恐,只是华城被大帅占领,大帅发布严令,严禁城内私卖烟/土,他们才缩了起来,却依旧在暗处交易。”
“那你们是怎么确定那船上的货就是烟/土?”
“惠源商行的存在挡了不少人的财路,自然有人想除掉他们,这些消息都是有人匿名送到大帅手上的。”无论在何时,商场如战场的说法都说得通,林丘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太了解里面的内幕。
离忧有些担忧地说:“如果消息并不准确,那你们不就打草惊蛇了?”
“自那场舞会后,大帅便派人在港口巡查,大都收了钱,走个过场就完事,目的就是给他们一个错觉,让他们掉以轻心。到时我们分两批人上船,明着的一如往常走个过场,主要看伪装成装卸工的兄弟,如果消息准确,我们就抓人,如果不准确就撤,不会打草惊蛇。”
离忧点点头,笑着说:“哥不愧是大帅,深谋远虑,做事就是周到。”
听离忧夸赞褚良,林丘心里不是滋味,不过他现在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明白现在必须顺着离忧才行,于是违心地说:“大帅的智谋确实无人能比。听说,大帅最近和凌小姐走的很近。”
虽然不能和离忧对着干,林丘却还是忍不住给褚良上眼药。
“凌灵?”离忧眼睛亮了亮,脸上的笑意更浓,说:“那感情好,说不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多个嫂子了。”
林丘见离忧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心里不由长出一口气,看来他真的不是褚杰,如果是褚杰决计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是褚杰,那就肯定是闯入者,再加上那道熟悉味道的番茄牛腩,林丘可以肯定面前的人,就是他苦苦追寻的人。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林丘便主动离开了,离忧挑挑眉,总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变了,不过这样的距离刚刚好,至少他不会打心眼里排斥。
第二天一大早,林奇就出了门,褚良也是一天没回家。离忧知道他们正在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虽然很好奇,但他没打算不知死活的跟着,他这身体去了就只能是拖累,他是智商在线的过客,不是傻不拉几的炮灰。
傍晚时分,离忧正坐在院子里看着夕阳,大门处传来一阵门铃声。他好奇地看过去,只见守卫看了看门外的人,便朝着他走了过来。
“少爷,梁小姐说要见徐副官,我说徐副官不在,她又说要见您,您看?”
离忧有些惊讶地说:“见我?”
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吗?这个黄鼠狼是梁冰,鸡……
离忧果断的摒弃了这个想法,说:“让她进来吧。”
到底谁是黄鼠狼,还真不好说。
守卫应声,说:“是,少爷。”
守卫打开小门,放梁冰进来,却让她顿住脚步,看看她身上的旗袍和大衣,说:“梁小姐,请把随身物品留下,等您离开时,我们会如数归还。”
梁冰微微皱眉,说:“我去谁家做客,也没这等无礼的要求,这就是帅府的待客之道?”
“大帅有命令,任何人进府,都要搜身,而我只是请梁小姐交出随身物品,已是酌情处理。如果梁小姐不肯配合,那就请梁小姐离开。”
梁冰站在原地,转头看向离忧,示意他开口让她进来,只可惜离忧正仰着头看夕阳,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梁冰心中气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将手里的包递给了守卫,面露不悦地说:“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守卫侧身让开,说:“梁小姐请。”
梁冰瞪了他一眼,这才转身走向离忧。
刚才的一切都被离忧听在耳里,别说她刚刚收买人暗杀他,就是他们之间毫无恩怨,他对梁冰也喜欢不起来。看似亲和,骨子里却是高傲的;看似善良,骨子里却是自私的;明明接受了新思想,却只顾着儿女情长。
听到脚步声,离忧这才转头看了过去。梁冰见他依旧坐在长椅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眉头紧皱,说:“客人站着,你坐着,这就是帅府的待客之道?”
离忧挑挑眉,轻笑着说:“梁小姐,如果你觉得我们的待客之道有问题,那你完全可以离开。更何况是梁小姐登门拜访,不是经我邀请,与我来说梁小姐就是不速之客,我并未将梁小姐拒之门外,已是给了梁小姐面子,如今梁小姐说话如此咄咄逼人是为何?”
这里就他们两个,离忧可不想委屈自己,直接怼过去。
没占到便宜的梁冰脸色更加难看,可想到这次过来的目的,又强忍下心中的怒气,径直坐到了离忧的身边,说:“上次我和阿泽去咖啡厅,听说了些你的事,后来我也去查了查,确实是我对你有些误会。褚杰,我为我之前的无知,郑重地向你道歉。”
离忧转头看看梁冰,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两人的距离,说:“梁小姐,你这歉道的我莫名其妙,如果我没记错,我们这应该是第二次见面吧,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梁冰的神色一滞,随即说:“上次舞会我对你的态度有些不好,主要是因为听信了谣言,对你有些误会,所以这次来是想向你道歉。”
“听信了谣言?什么谣言?谁传到梁小姐耳朵里的?”
“谣言就是谣言,很多人都在传,我无意间听到的。”梁冰现在已经没了刚才过来时的气势汹汹。
“那梁小姐这无意间听到的,是在哪儿听到的,谁传的?我要找他来,好好问问都传了什么。”离忧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个时间段,褚杰根本没做过坏事,这谣言纯属梁冰随口胡诌,她上哪儿去找这么一个人出来,说:“我忘了。褚杰,你好歹是个男人,我都向你道歉了,你怎么还揪着不放?”
“有人污蔑我的声誉,我当然要追问到底。梁小姐,试问如果有人说你水性杨花,到处勾搭男人,你会追根究底吗?”离忧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笑。
“这怎么能一样!”梁冰的眉头皱得死紧。
“有何不同?难道梁小姐的声誉就重要,而我就可以任人污蔑?”
“我没那个意思。我不记得是在哪儿听到的,也不记得是谁说的,你如果想查,就自己去查。”
梁冰完全没有察觉,自她一进来,就被离忧牵着鼻子走。
“在哪儿听说的,听谁说的,梁小姐都不记得,却清晰地记得谣言的内容。梁小姐美其名曰今天是来道歉,却对在咖啡厅污蔑我,挑拨我和徐副官关系一事只字不提,你这道歉有一点诚意吗?”离忧淡淡地看着梁冰。
“你……”梁冰眼底的惊讶转瞬而逝,随即浮现受伤的神色,说:“咖啡厅的事,是阿泽告诉你的?”
离忧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了笑。
咖啡厅的对话,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如今离忧却一清二楚,谁说的根本就是不言而喻。
梁冰沉默了一会儿,整理情绪,说:“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如果梁小姐是来道歉的,现在可以回去了。”
梁冰无视离忧的话,说:“听闻大帅正在为一件事发愁。”
“大哥的事我向来不过问,如果你有事找他,可以去军部。”
梁冰怔了怔,离忧的态度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深刻了解褚杰对褚良的占有欲,原以为拿住了褚良,就拿住了褚杰,没想到离忧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褚杰,大帅辛苦抚养你长大,他现在遇到困难,难道你就熟视无睹?”
梁冰这么明显的激将法,离忧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说:“我一个病秧子,自身都难保,能为他做的就是不添乱,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你连问都不问,就断定自己帮不上,我看你对大帅根本不上心。”
离忧微笑地看向梁冰,说:“梁小姐,太阳马上下山了,我没时间陪你在这儿逗闷子,你今天过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看着离忧脸上的笑,梁冰心里就一阵气闷,明明她握有褚良想要的东西,应该更占据主动权,可如今在离忧面前,她就只能被牵着鼻子走。未免压制不住心底的怒气,她决定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目的,说:“我来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这马上就要入冬,大帅现在却没有足够的棉衣供给,你应该知道这华城的冬天有多冷,如果战士们没有棉衣,冻死的概率有多少,到时候军心浮动,难免会被人有机可趁……”
离忧打断梁冰的话,直接问:“所以你们手里有足够的棉衣?”
“你应该知道我家是开纺织厂的,仓库里储备了不少棉花,想要制作棉衣轻而易举。”梁冰抛出诱饵。
军队缺少棉衣这事,剧本上有,离忧当然知道,也知道最后褚良花了两倍的价钱从梁家买了棉衣,算是解决了这次危机,却也让褚良对梁家有几分记恨。再加上后来褚杰得知徐泽爱上梁冰,所以他才会对梁家动手。
“梁小姐,打算和我做什么交易?”
梁冰沉默了一会儿,不由自主的红了脸,说:“我可以让我爹制作棉衣,按照市场价卖给大帅,但我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什么条件,你说。”
“我……我喜欢徐泽,可他因为上次的事,对我有些误解,我希望你能帮我?”
梁冰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只能转换思路,先让徐泽慢慢爱上他,再让他对褚杰有所防备。昨天她恰巧听到梁世杰和许征的对话,得知褚良现在正为手下将士过冬的棉衣发愁,便想到了这个主意。其实她来帅府真正目的不是来找徐泽,就是来找褚杰的,先问徐泽,也是想确定他在不在。只可惜褚杰和徐泽的身体里面换了芯子,她注定达不到目的。
离忧挑了挑眉,说:“我年纪还小,对男女感情的事,还不是很懂,你让我怎么帮你?”
“我会时常约你出来,你只要每次都带着徐泽就行。还有平日里,你在徐泽面前时不时地提提我,说说我的好话,让他对我的印象慢慢改变。”
上辈子是徐泽追的她,她一直都是公主的待遇,也不知道该怎么讨好一个男人,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梁小姐,你怎么能保证梁先生会听你的?如果我答应了你的条件,棉衣的事却毫无着落,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梁冰自信地说:“我爹向来宠我,我要什么,他给什么,这件事也不会例外。”
“那这么说,梁小姐还没和梁先生说过这件事。”
梁冰怔了怔,随即说:“暂时还没有,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现在就回去和他说,明天就可以开始制作棉衣。”
“梁小姐,我看你还是回去问一问梁先生比较好。”
梁冰皱起眉头,说:“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梁先生宠爱梁小姐,但这不是小事,我觉得你还是回去问问,得到准信儿后,我们再坐下来好好商谈。”
梁冰想了想,说:“好,那我现在就回去,得到准信儿后给你打电话。”
“可以。”
梁冰没再多说,直接起身离开了帅府。
离忧转头看向球球,说:“你说梁世杰会答应梁冰吗?”
“根据剧本中的描写,梁世杰为人事故,利益为上,要不然他也不会将梁冰送到褚杰手里,我想他应该不会答应。”
“你说梁冰好歹已经活过了一世,为什么还这么天真?”
“只能说梁世杰的演技太好,梁冰都被他卖了,她还在帮他找理由。”
离忧拎起球球,站起身走向房门,说:“球球,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
球球得意地说:“那当然,我的智商可是随着自身的成长而增长的。”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离忧不禁一阵好笑,好好□□了它一番。
不出所料,离忧直到晚饭后,也没接到梁冰的电话。这个他倒不担心,他担心的是褚良和林丘,都晚上十点了,还没回来。
“球球,咱们现在有多少演技值?”
球球歪了歪脑袋,说:“主人,我们有五十个演技值。”
“五十?”离忧不禁一阵惊讶,说:“怎么这么多?”
“主人忘了舞会前褚振华来闹事了吗?那次主人就加了十演技值,后来主人替男主挡枪住院,又加了十个演技值。加上我们之前的三十个,一共五十。”球球掰着小爪子数着。
离忧点点头,说:“那你用两个演技值帮我看看他们在哪儿,出了什么事,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好嘞。”
球球的肚子一鼓,吐出一个泡泡,泡泡慢慢升空变成大屏幕,离忧毫不犹豫点击了确定,随即画面变幻,褚良出现在屏幕上。他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一间仓库里,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许征身旁站着的是一名D国人,他神色嚣张地说:“你说的烟/土呢?嗯?烟/土呢?你倒是找出来啊,如果找不出来,就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褚良看看身后的一脸有恃无恐的许征,在看看对他指指点点的D国人,抽出身上的军刀,二话不说挥刀就砍了过去。
“啊!”刚刚还嚣张的D国人惨叫出声,惊恐地看着掉在地上的手掌,刚刚褚良那一刀,直接将他的手掌削了下来。
“我的手,我的手……”
褚良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轻轻擦拭军刀上的血迹,面无表情地说:“褚某性子烈,最受不了旁人指指点点,没想到在华城地界上,还有人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如果我不做点什么,手底下的人该如何看我?”
许征脸上的得意消失,脸色变了又变,说:“大帅息怒,庞德先生也是无心冒犯,现在也受到了教训,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庞德死死地捂着伤口,愤怒地骂道:“你个混蛋,该死的侏儒,敢这么对我,你将会面对D国人的怒火!”
闪着寒光的军刀下一秒架在了庞德的脖子上,褚良冷冷地说:“想死?我不管你是哪个国家的洋鬼子,在华城的地界上,你是龙就给我盘着,是虎就给我卧着!”
庞德被吓得变了脸色,刚才的怒气消失不见,惊惧地说:“我可是D国人,你如果杀了我,会被审判,会被绞死!”
“想在华城的地界上审判我?笑话!”
眼看着褚良当真动了杀意,许征连忙出声阻拦,说:“大帅,我知道您不怕事,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庞德先生也受了教训,您就网开一面,算了吧。这里的东西,但凡大帅看上的随便拿,拿多少都成。”
褚良看向许征,淡淡地说:“我只要烟/土。”
许征神色一滞,苦着脸说:“您也看到了,我们这儿都是些洋货,哪里有什么烟/土,您一定是弄错了。”
褚良无视许征,冷声说:“仔细搜,有什么事我担着。”
作者有话要说:
离忧:咦,人呢?
林丘:养肥呢。
作者:呜呜,不要啊!
第52章
“搜, 有什么事,我担着。”
“大帅,您有权有势, 我们小商小贩惹不起, 您搜我也不敢拦着,但若是什么都搜不到, 那又该如何?”虽然被褚良的狠辣吓到,但为了以后的出路, 许征不得不硬撑着。
褚良冷笑道:“你也说我有权有势, 搜不到便搜不到,你还能把我如何?许征,在我面前不要耍心眼, 别以为身后有洋鬼子撑着,我就不敢动你, 若你惹到我,任你身后有谁, 我也能把你灭了!”
许征脸上的表情一滞,说:“大帅, 我惠源商行在华城也是有些影响,您就不怕……”
“威胁我?”褚良轻蔑地看着许征, 说:“我就算杀了你,他们不过是叫嚣两句,你不会以为那些洋鬼子,当真会因为你,和我大动干戈吧?如果你这么想, 那就是真的蠢!”
许征的脸色变了又变, 看看旁边的庞德, 此时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虚弱地瘫坐在地上。他不得不承认,褚良说的没错,在这些洋鬼子面前,他就是个能为他们赚取利益的工具,没了工具他们便再扶植一个,绝对不会因为工具而大动干戈。他面色难看地说:“来人,送庞德先生去医院。”
褚良轻蔑地笑了笑,挥挥手道:“搜!”
一直站在褚良身后的林丘得到命令,带着人在仓库里四下搜索。
离忧收回目光,说:“之前徐泽说过,他们派人伪装成装卸工,确认有烟/土后,才会进行抓捕,现在人已经到了仓库,那就说明确定了烟/土的存在,可看刚才的情形,他们似乎没有找到。”
球球点点头,说:“看那些人有恃无恐的模样,应该是藏东西的地方很隐蔽。”
“球球,你帮我查查那些东西在哪里?”
球球点点头,再次使用演技值,查找烟/土所在的位置。
林丘带着人将整间仓库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他们卸下的烟/土。他不由皱紧了眉,在心里问道:“眼看着他们将东西送进来,却怎么都找不到,你说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他们能把东西藏到哪儿?”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应该是有密室或者暗道,东西被他们转移了。”
“暗道?”
林丘弯下腰,仔仔细细地又搜了一遍,刚想让人将仓库里的东西全部搬出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车鸣声。林丘直起身,看向仓库的大门,众人的视线也纷纷看了过去。
门外走进来一名士兵,来到褚良的面前,禀报道:“大帅,少爷来了。”
褚良眉头皱紧,转身走向大门,正巧碰到进门的离忧。
褚良严肃地看着他,说:“胡闹!你怎么来了?”
离忧被吓得缩了缩身子,伸手扯了扯褚良的衣袖,委屈巴巴地说:“哥,你们那么晚不回来,我有点担心,所以才过来看看,你别生气,好不好?”
褚良见状顿时有些后悔,以为自己身上的煞气吓到了他,看看他身上单薄的衣服,解开身上的披风为他披上,缓声说道:“这么晚还出来,你就不怕又染上风寒,也不多穿点衣服。”
“谢谢哥!”离忧听褚良语气软了下来,顿时扬起笑脸,说:“哥,东西找到了吗?”
“没有。”褚良无奈地看着离忧,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说不定哥收到的是假消息,天这么晚了,又这么冷,要不我们回去吧。”
褚良的眉头皱起,虽然有些不清楚离忧的打算,却也配合地说:“也好,那我们就回去吧。”
众人有些傻眼,兴师动众地过来一趟,还废了一个洋鬼子的手,结果就因为离忧的一句话,就这么虎头蛇尾的走了。众人对离忧在褚良心里的分量,不得不重新估量。
褚良和离忧刚走到大门口,突然有一道光闪过,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咦,什么东西?”离忧转头看了看,径直走向立在墙边的高大座钟。
一旁的许征刚松了口气,又紧张起来,也跟着走了过去,笑着说:“刚才可能是这钟摆反射的光,照舆汐到大帅和小少爷,真是过意不去。”
离忧天真地笑着说:“既然你过意不去,那不如把这个座钟送给我吧,我家的客厅正好缺一个。哥,你说这个摆在咱们家客厅是不是正好?”
褚良点点头,说:“嗯,大小刚合适,许老板应该不会吝啬吧。”
许征的脸色一僵,随即赔笑着说:“这座钟是别人退的残次品,时间走的不准,如果大帅想要个座钟,店里正好有个新的,明儿一早就给您送到府上。”
“不准吗?”离忧掏出怀表看了看,说:“和我怀表的时间一样啊,哪里不准了?哥,咱们就要这个吧,现在就搬走,省得再让许老板跑一趟。”
听离忧这么说,许征心里那个恨啊,却陪着笑脸说:“大帅,您在华城那是什么身份,怎么能用别人退的货。明儿一早,我保准送个新的到府上,也算我为刚才庞德先生冒犯大帅赔个不是,还请大帅给我这么个机会。”
离忧挑挑眉,不得不说这个许征真的很会说话,只可惜他来就是冲着这个座钟来的,胡搅蛮缠地说:“哥,那个叫什么德的是什么人,在华城的地界上,他竟敢冒犯你,不能就这么算了。不止这个座钟,我还要那边的琉璃灯,还有最新款的收音机。”
褚良挑挑眉,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挥手说道:“听少爷的,搬东西。”
自离忧进来,林丘的目光就一直锁定在他身上,他心里清楚离忧肯定不会无的放矢,也跟着看向那个座钟。座钟的体积很大,足足有50*80*200,前面是玻璃,其他三面是红木制成。如果有暗道,这个座钟是个很好的掩饰物。
林丘应声,说:“是,大帅。”
眼看着林丘带着人就要搬东西,许征也不敢上前阻拦,悄悄往人群后面退去。
离忧哪能放他离开,说:“许老板,你去哪儿?你放心,我只要这几样东西,多一样我都不要。”
褚良看看身后的士兵,顿时有两个人走了过来,端着枪一左一右地站在许征的身边。
两个人合力将座钟抬了起来,果真发现了不对劲,就在座钟的正下方,有个稍微小一些的石板,石板上有个把手,林丘上前想要掀开,却被离忧制止。
“等等,这下面有什么还不知道,万一底下有人,扔出一颗手榴弹,那我们不全完了。”离忧这么说可不是瞎编,这里面确实有人,而且还不少,个个手里都有枪。
林丘一怔,直起腰看向离忧,说:“少爷,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觉得就把仓库腾空,然后浇上桐油,把这里烧了。”
“他们在暗道里,不怕火烧。”
“那就直接用炸药,把这个石板炸开,然后再放火,如果下面真有人,肯定憋不住。”离忧见众人看向他的眼神不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褚良宠溺地揉了揉离忧的头发,说:“没有,阿杰的主意很好,就按照你的意思做。”
“嘿嘿,我终于也能为哥做点事了。”
离忧高兴地扬起笑脸,那干净的模样与他说出来的话形成鲜明对比,让人有些恍惚,想着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褚良下了命令,让手底下的人按照离忧说的做。许征本想阻止,却被身边的士兵用枪抵住了脑袋,无奈之下只能放弃,跟着褚良等人,被押出了仓库。
仓库很快被腾空,林丘又命令手下人将车里的汽油放了出来,正打算让人倒在仓库里,却被离忧拦了下来。他指了指仓库的四个角,说:“就在这四个角里倒上一点,其他地方不需要。”
士兵照做,在四个角里倒上了汽油。
离忧又让人从外面捡来了些落叶,用水打湿,盖在汽油上,炸药被引燃,一声巨响后,仓库的四个角都着了起来,可因为树叶被水打湿,火又着的不是很旺,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股浓烟,很快便将整个仓库占据,从被震碎的窗子冒了出来。
“咳咳,咳咳……”
石板被炸开,浓烟进入暗道,里面的人不自觉地咳了起来,就算在仓库外面,众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离忧得意地说:“哥,待会儿他们肯定得跑出来,里面的东西也不会被烧毁,到时候咱们人赃并获,不怕他们不承认。”
褚良拍拍离忧的肩膀,欣慰地说:“我们家阿杰长大了,比我还能干。”
离忧被夸得脸色微红,脸上的笑越发灿烂,说:“这些年都靠着哥,我才能活下来,现在我长大了,也能帮哥做点事了,我很开心。”
褚良将离忧揽进怀里,两人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林丘站在身后看着,心里不是滋味,却也没有说什么。
“咳咳,咳咳……”
咳嗦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终于有人忍不住跑出了仓库,连滚带爬地倒在地上。
褚良见状出声说道:“缴枪不杀!否则格杀勿论!”
那人连忙把手里的枪扔在地上,用力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之后又陆陆续续地跑出来十几个人,无一例外地满身狼狈,眼泪鼻涕哗哗往外流。
本身汽油倒的就不多,再加上又被水打湿的树叶,很快明火就没了,烟却还在一股股往外冒。
林丘见半晌没人再出来,向跑出来的人询问情况,确定没人后,吩咐人救火。
人多力量大,没一会儿的功夫火就灭了,只是里面的浓烟还得散一会儿,又等了半个小时,林丘这才带人走了进去。指挥手下将暗道里的东西抬出来,打开后是满满一箱子烟/土。
褚良看向一旁的许征,淡淡地说:“许老板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许征一脸颓色,再不似之前的嚣张。
褚良冷笑,说:“报社的记者呢?”
“大帅,这儿呢,这儿呢。”一个拿着相机戴着眼睛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
褚良看了看他,缓声说:“接下来就麻烦孙记者了。”
孙尧兴奋地看了看箱子,说:“应该的,应该的,大帅能将这个新闻交给我们报社,是我们的荣幸。”
“开始吧。”
孙尧点点头,拿着相继‘咔嚓咔嚓’的拍了起来。
褚良转头看向离忧,柔声说:“很晚了,剩下的事交给我,阿杰先回去吧。”
离忧打了个哈欠,说:“哥不说还好,这一说我还真觉得困了,那我先回去,哥处理完也赶紧回家休息。”
褚良转头看向林丘,说:“徐泽,你护送阿杰回去,确保他的安全。”
林丘当然求之不得,说:“好,大帅放心,我一定安全送少爷回府。”
离忧看看林丘,说:“哥,要不让徐副官留下,你和我一起回去吧,你是大帅,不能事事亲力亲为,总要给手下人表现的机会吧。”
“此事事关重大,还是我亲自坐镇为好,等这件事了结,我好好休息几天,陪阿杰练枪。”
离忧见褚良坚持,不情不愿地说:“那哥说话算话,不许反悔!”
“放心,哥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反悔过。你们快回去吧,回去让张姨给你熬一碗姜茶喝,驱驱身上的寒气。”
“好,那我先走了,哥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离忧没在多说,和林丘一起朝着汽车走去。林丘三两步走到前头,拉开了车门,离忧看了看他,弯腰坐了进去。林丘也想坐进去,可离忧紧靠着车门的位置,他关上车门,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却被离忧阻止。
“徐副官,你坐前面吧,我不习惯和人太过靠近。”
明明刚刚和褚良靠的那么近,现在却又这么说,林丘心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酸的厉害,嘴上却说:“是,少爷。”
林丘关上车门,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司机启动汽车,缓缓朝着帅府开去。
林丘抬头看向后视镜,发现离忧正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刚刚还精神饱满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睡,这副模样不过是不想和他交谈罢了。有了这样的认知,林丘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心里说:“系统,你说他为什么这么排斥我,明明和褚良那么亲近。”
系统:“还能为什么?你之前的死缠烂打,让他有了戒心,想和你保持距离。”
“那褚良呢,动不动就搂搂抱抱,怎么就不见他排斥褚良?”
“褚良对他的感情只是兄弟情,纯粹干净,他是闯入者,熟知剧本,所以对褚良的亲近毫无芥蒂。”
“你这话说的,难道我对他的感情就不纯粹干净了?”
“我所说的干净纯粹,是指褚良对他的感情,只有付出,没有索取。而你对他的感情,掺杂着欲望。”
林丘刚想反驳,就听系统说:“别告诉我,你不肖想他的身子,我不信。”
林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离忧,讪讪地闭了嘴。
车子开得很稳,一开始只是假寐的离忧,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少爷,少爷,我们到了。”
林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离忧茫然地睁开眼睛,愣了一分钟的神后,终于醒了神。他坐直身子,扭了扭脖子,说:“这么快就到了。”
林丘见他真的睡了过去,以为他是真的累了,心里的郁闷消散了许多,说:“少爷先上楼洗漱,我去让张姨熬一碗姜茶,你喝完了再睡。”
离忧掏出怀表看了看,说:“这都十一点多了,算了吧,别再折腾张姨了。”
“那我去熬,少爷身子弱,还是喝完姜茶再睡比较好。”
离忧犹豫了一瞬,点点头,说:“那就麻烦徐副官了。”
离忧下车后,直接上了楼,刚刚洗漱完回到房间,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林丘端着一碗姜茶走了进来。
离忧伸手接了过来,随口问道:“徐副官喝了吗?”
林丘愣了愣,笑着说:“我身子壮,用不着喝这个,谢谢少爷关心。”
离忧转头看看桌上的座钟,说:“那谢谢徐副官了,晚安。”
好心情只有一瞬,就被人下了逐客令,林丘脸上的笑来不及转换,讪讪地说:“晚安。”
离忧送林丘到门口,紧接着关门落锁,虽然离忧没谈过恋爱,但他确定林丘看他的眼神非常不妥,就像上个世界跟他表白过的季南辰。□□裸的眼神,连掩饰都没有,还真当他是小白啊。
“球球,今天用了几个演技值?”
“用了两个。一个用来确定褚良和徐泽的位置,一个用来确定烟/土的位置。”
“那我们还剩四十八个演技值,看来我们得快点攒演技值才行,否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球球懵懂地看着苦恼的离忧,说:“主人,怎么了,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吗?”
“你没看到徐泽看我的眼神吗?”
“眼神?有什么不对吗?”球球的小脸上一片茫然。
“算了,跟你一个未开化的小屁精灵解释不清。总之一句话,赶紧攒满演技值,赶紧跑路。以后再换剧本世界,一定离男主远远的,不能有丝毫瓜葛。”
“主人,这恐怕有点难,你接的可是头号反派的剧本,头号反派之所以成为头号反派,那就是因为和男女主对着干,就算你不找他们,剧本世界的力量也会让他们来找你。”
‘哗’一盆凉水劈头盖脸的泼了过来,把离忧直接泼无语了。他气恼地将球球拎了起来,丢到了桌子上,说:“今天晚上不许睡被窝。”
球球一脸无辜地看着离忧,随后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伸出小爪子给自己了一巴掌,小声嘀咕道:“让你多嘴,不能睡被窝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脱掉鞋直接钻了被窝,很快就睡了过去。
球球看看床上的离忧,又看看同样被遗忘的姜茶,期期艾艾地走了过去,可怜巴巴地说:“同病相怜啊,今天晚上咱们一起睡吧。”
第二天清早,离忧醒来就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有点不对劲,让球球拿了体温计试了试,居然发起了烧。他懊恼地看了看桌上冷掉的姜茶,唉声叹气地说:“果然自作孽不可活啊!”
离忧撑起身子拿了退烧药,就着水吃了下去,又疲惫的躺上床,四肢无力,头昏脑涨,他现在就只想睡觉。
过了早餐的时间,离忧却还没下楼,张姨有些担忧,来到门前敲了敲,叫道:“少爷,你起身了吗?”
离忧恍然间听到有人叫门,应声道:“张姨,我再睡会儿。”
张姨关切地说:“少爷,您要是想睡,就吃了早饭再睡。”
离忧没再回话,翻了个身接着睡。
张姨见里面没了动静,虽有些担心,却也没再叫,径直下了楼。直到中午时分,出去一整夜的褚良回来,离忧依旧没有下楼。
“大帅,您可算回来了,少爷到现在还没起床,我有点担心,您赶紧上去看看吧。”
褚良眉头皱紧,说:“一直没起吗?”
“没有,我上去叫过一次,少爷说还想再睡一会儿,这都中午了,还没起呢。”
褚良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去熬点粥,做点清淡的饭菜。”
“好,我这就去。”
褚良上了楼,来到离忧的房门前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离忧应声。
“谁啊?”声音闷闷的,显得有气无力。
褚良心里一紧,说:“是我,阿杰,开一下门。”
离忧缓了会儿神,混沌的脑子才反应过来,说:“哥,我这就来,你等等。”
离忧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说:“球球,给我缓解一下,实在难受的厉害。”
球球点点头,吐出一个泡泡,缓解了一下离忧的病情,至少让他精神了点。
离忧下床穿鞋,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看着褚良一身军装,关心地问:“哥,你刚从外面回来吗?”
褚良看着离忧,面色潮红,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人蔫蔫的,没有精神。他伸手摸了摸离忧的额头,担忧地说:“你在发烧,吃药了吗?”
离忧点点头,说:“吃了,早上吃的,好像不顶用,还在烧。”
褚良把他拉到床边,说:“你躺着,我去打电话,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离忧乖乖地躺上床,撒娇似的说:“哥,我想喝豆花。”
褚良宠溺地揉了揉离忧的头发,说:“好好躺着,哥让人去给你买。”
“多放点醋和酱豆,我爱吃。”
“好,等着吧。”
看着褚良出门,离忧不禁感慨地说:“如果我也有个这样的哥哥多好。”
球球随口说道:“主人不是有个弟弟嘛,你们的感情不好吗?”
离忧怔了怔,离乐的脸出现在他脑海里,说:“我们的感情也谈不上好坏,也就比陌生人稍微熟悉一点。从我离开家,我们差不多十几年没见了。”
球球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讪讪地闭了嘴。
离忧回神,说:“我怎么发现我在现实中无法得到的东西,在剧本世界都拥有了。上个剧本世界让我体会到了母爱,这个剧本世界又让我体会到了手足情。现在想想有过这样一段奇妙的经历,我的人生也算是完满了。”
“主人,母爱和兄弟情都是亲情,你这连爱情还没有呢,怎么能算圆满?”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球球好奇地看着离忧。
“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必需品,而是奢侈品,华而不实的东西,不要也罢。”
“我知道了,主人是想做一辈子单身狗。”
“……”
第53章
褚良叫来了医生, 给离忧看了看,就是普通伤寒感冒,只是他的身子太弱, 所以普通人吃药就能好的病, 对他来说只能输液,什么时候能康复还真不好说。
冰凉的液体通过针管进入身体, 让离忧直接凉了半个身子,他不禁再次感叹这具身子的病弱属性, 连带着对写这个剧本的作者也产生了怨念。
“哥, 我的豆花呢?”
褚良帮他掖了掖被角,说:“已经让人去买了,耐心等会儿。昨晚的姜茶怎么没喝?”
离忧心虚地看了看桌上的姜茶, 心里懊恼没有及时清理,说:“昨天回来太困了, 茶又太烫,我本来打算凉一点再喝, 谁知道等的时候就睡着了。”
褚良严肃地说:“姜茶就要趁热喝,凉了还有什么用?一点都不听话, 难受也是活该。”
“哥,我知道错了, 保证没有下次,您就别说我了。”
见离忧一副可怜巴巴地模样,褚良硬起的心肠又软了,无奈地说:“阿杰,你的身子和旁人不同, 一定要多注意, 否则难受的不止是你, 哥看了也心疼。”
离忧的眼神暗淡了下来,苦笑着说:“哥,你说我这样的身子能活多久?”
“说什么傻话!哥现在要什么有什么,还能治不好你的病?只要你乖乖听话,多注意身体,哥保证你一定能长命百岁。”
离忧深吸一口气,驱散心里的负面情绪,扬起笑脸,说:“嗯嗯,我相信哥。”
褚良见状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哥都不会再让你出事。”
离忧点点头,转移话题道:“哥,我听徐副官说你和凌小姐最近走得很近,是不是我要有嫂子了?”
“凌小姐?”褚良怔了怔,说:“你说的是舞会上和我跳舞的那个姑娘?”
“对对对,就是她。哥,你是不是喜欢凌小姐啊?”
褚良眉头微皱,说:“徐泽说我和她走得近?”
“聊天时提了那么一句,有什么不对吗?”褚良的反应让离忧有些奇怪。
“凌小姐最近是找过我两次,只是我很忙,没见她。徐泽怎么会说我和她走得很近?”褚良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似是有些不悦。
离忧怔了怔,连忙替林丘找补,说:“可能是因为我和他聊天时,聊到哥的婚事,所以他就想到了凌小姐吧。哥,我觉得凌小姐挺不错的,你如果不讨厌她,可以试着相处一下。”
“怎么,就那么想我成婚啊?”
“倒也不是。我不是身体不好嘛,也不能照顾哥,我就想着如果有个嫂子,就能替我好好照顾哥了。”
“你就不怕有了嫂子,我对你的宠爱就会减少吗?”
离忧眼巴巴地看着褚良,反问道:“那哥会吗?”
褚良宠溺地摸了摸离忧的头发,笑着说:“当然不会。在哥心里,没人比得过阿杰。”
离忧握住褚良的手,撒娇似的说:“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褚良应声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张姨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来到床边说:“大帅,少爷要的豆花买回来了。”
“给我吧。”褚良伸手接过了豆花,说:“你下去忙吧。”
“是,大帅。”张姨转身离开了房间,并随手带上了房门。
褚良舀了一勺豆花,喂到离忧嘴边。
便是离忧脸皮再厚,也不禁老脸一红,说:“哥,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还用你喂,我自己吃就成。”
褚良叹了口气,说:“小时候阿杰和我最亲,吃饭喝粥都是我亲手喂,现在人大了,就不需要我了。”
“我这不是长大了嘛,如果再让哥喂,让别人知道,还不笑话我。”离忧顿了顿,说:“不过房间里没人,也无所谓,哥想喂,那我就吃。”
褚良闻言眉眼更加柔和,笑着说:“这还差不多。”
一个喂一个吃,一开始离忧还有些不自在,但看褚良的眼神干净又纯粹,也就释然了,不禁在心里感慨,有个这样的哥哥,谁能不爱。
一碗豆花吃完,褚良将碗放在桌上。
离忧看着褚良眼底的青黑,有些心疼,说:“哥,我自己能行,你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赶紧洗洗睡吧。”
褚良笑了笑,说:“这才一天一夜而已,哥在战场上熬过三天三夜,我没事,精神着呢,你要是累了,就躺下睡会儿,这里有我看着呢。”
“哥,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也心疼你,看你这么累,还要照顾我,我心里难受,让张姨过来看着,哥去休息吧。”
见离忧坚持,褚良点点头,说:“好,那我去叫张姨过来。”
褚良起身出门,没一会儿的功夫,张姨就来了,离忧和她闲聊了几句,就觉得有些困,和张姨说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等离忧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床边坐着的不是张姨,而是林丘。
离忧看着林丘愣了会儿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说:“徐副官,你怎么在这儿,张姨呢?”
看着离忧的反应,林丘心里不是滋味,质问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临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解释说:“张姨要准备晚饭,大帅还在休息,所以我就替张姨在这儿守着。”
离忧摸摸额头,说:“我没事了,徐副官也去休息吧。”
林丘没理会离忧的话,平静地说:“少爷,昨晚你是不是没喝姜茶?”
离忧下意识地看向桌面,这才想起那碗姜茶早就被张姨收走,说:“我觉得烫,就放在一边晾着,谁知竟然睡着了。”
林丘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少爷觉得是我熬的姜茶,所以才不喝的。”
离忧心虚地看了林丘一眼,讪讪地笑着说:“徐副官说笑了。”
“少爷,听说昨天傍晚梁小姐来了。”林丘看着离忧,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虽然林丘说话不温不火,离忧总觉得今天的他有些反常,说:“梁小姐昨天确实来过,本来说是找你,守卫说你不在,又说要见我,我就让她进来了。徐副官,这事有何不妥吗?”
“少爷,昨晚我们顺利抓到了许征,却没有抓到许毅,等我们去许家的宅子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你是怀疑有人给他送了信儿?”
“昨晚的行动很隐秘,现场除了我们的人,就只有许征的人,当时都已经被控制住,根本不可能有人去通风报信。昨天少爷和梁冰交谈时,可曾无意间透露过这件事?”
离忧回想了一下,说:“没有。梁冰来找我,是想和我达成一笔交易,从头到尾我们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徐副官,你确定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控制了?包括那个受伤的洋鬼子?”
林丘怔了怔,这才意识到哪里出了纰漏。虽然庞德被送进医院时,他命令人跟着,也及时控制了送他去医院的人,却忘了庞德本身也可以传递消息。
不过较于这件事,林丘显然更在意梁冰找离忧的目的,问:“交易?梁冰找少爷谈什么交易?”
“她说哥正在为将士们过冬的棉衣发愁,而她能解决问题,但前提是我必须答应她一个条件。”
离忧没有要隐瞒的打算。
“什么条件,少爷答应了吗?”林丘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只是不太确定。
离忧如实地说:“梁小姐说她对徐副官一见钟情,却因为她对我的误会,让你们闹僵了。她提出的交易就是,我帮她追求你,她帮我哥度过难关。”
离忧的话印证了林丘的猜测,他紧紧地盯着离忧,再次问道:“那少爷答应了吗?”
虽然林丘的语气,离忧不大喜欢,却还是回答道:“商人最重利益,既然梁小姐知道我哥现在的窘状,那她父亲一定也知道,这可是一笔大买卖,我不相信梁小姐的父亲能答应她,所以并没有给她答复。”
“那如果梁世杰真的答应了梁冰呢,少爷会答应她吗?”林丘对这样的回答很不满意,几乎不加思考的再次追问。
离忧的眉头皱起,脸色也沉了下来,说:“徐副官是在质问我?”
林丘见状恍然回神,暗骂自己又急躁了,想要解释却被离忧打断。
“徐副官,如果我想答应梁冰的交易,就不会跟你提起。我虽然很想帮哥度过难关,却也没有卑劣到不择手段的地步。”
离忧之所以没有拒绝梁冰,就是笃定梁世杰不会答应梁冰的要求。他可以装可怜博同情,但从未伤害过对他好的人,更不屑用玩弄旁人感情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林丘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明明已经想好了要慢慢来,却每次一遇到离忧的事就沉不住气。他暗骂自己蠢,连忙挽回道:“少爷,对不起,我只是有些惶恐,所以说话有些没分寸,您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
“我想休息,你先出去吧。”
口口声声喊着少爷,实际上却霸道得很,连他跟谁有过接触都要管,还真把自己当成他什么人了。离忧在心里暗自腹诽。
如果不是猜测林丘有可能是自己的朋友,离忧真的不想再搭理他。
“那我先出去了,少爷好好休息。”林丘没敢多说,起身离开,他怕再说下去,离忧只会对他更加反感。
离忧房门关上,一把拎起了被窝里的球球,说:“他什么时候进来的,都干了什么?”
球球一看离忧的脸色不对,连忙说:“他进来也就半个小时,什么都没干,就摸了摸你的额头,试了试体温。”
离忧长出一口气,说:“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球球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主人,我叫了啊,如果不是我叫,主人一时半会醒不了。”
离忧神情一滞,悻悻地将球球放到了床上,说:“以后如果我睡着了,而他又进了我的房间,你要马上叫醒我,听到了没?”
球球忙不迭地点头,又有些疑惑地问:“主人,徐泽对你没有恶意,为什么你对他这么排斥?”
“你不懂,我也跟你解释不清。”
如果他不知道林丘对他的心思,他也可以像和褚良一样,和林丘相处。可他明白林丘对他的感情,就不能再装疯卖傻,既然不能接受,就应当保持距离。
“好吧,我听主人的。”
“唉,还是赶紧攒演技值,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吧。”
“对了主人,昨天又涨了十个演技值,现在我们已经有五十八演技值了。”
“那还差四十二个,也快了。”
“少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您是在房间吃,还是到餐厅吃?”门外传来张姨的问话。
“哥起了吗?”
“大帅刚刚起身,正在洗漱。”
“那我到楼下吃吧。”
“好的,少爷。”
离忧穿鞋下床,找了身衣服换上,又梳了梳头发,这才下楼去洗手间洗漱。
饭桌上,褚良已经入座,见离忧走了过来,朝他招了招手,离忧温顺地走了过去。
褚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说:“烧退了,现在好受点了吗?”
离忧扬起笑脸,说:“好多了,哥呢,休息的好吗?”
“挺好的,快坐下吃饭吧。”
离忧坐到了褚良的下首,看了看对面的位置,随口问道:“哥,徐副官呢,他不下来吃饭吗?”
“他说要去办点事,在外面吃。”
离忧点点头,拿起筷子夹了块清蒸鱼挑着鱼刺,说:“哥,听徐副官说昨晚只抓到了许征,许毅跑了?”
“嗯,去抓人的时候宅子里只有仆人,许毅没了踪影,仆人说他在二十分钟前开车离开,应该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褚良也夹了一块鱼肉仔细地挑着。
离忧夹起鱼肉尝了尝,边吃边说:“哥,前段时间抓到的杀手被人救走,现在许毅又逃之夭夭,我怎么觉着咱们的人里有内奸啊。”
“我正在查。”褚良说着,将挑好刺的鱼肉夹到离忧碗里。
“谢谢哥。”离忧笑眯眯地夹起鱼肉放进嘴里,说:“那哥查到什么线索了吗?或者说有没有怀疑对象?”
褚良夹了个丸子尝了尝,说:“有那么两个,只是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
离忧好奇地问:“都是谁?”
褚良又夹了个丸子放在离忧碗里,说:“说了你也不认识,这件事交给我,你就安心在家养病。”
离忧把碗里的丸子吃了,说:“哥,昨天梁冰过来找我,说你正为将士们过冬的棉衣发愁,有这事吗?”
褚良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离忧,说:“昨天梁冰都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您正在为棉衣发愁,而她正好能解决这件事,就想拿这个和我做笔交易,让我撮合她和徐副官。”这事离忧都能对林丘说,自然也不会瞒着褚良。
“所以她昨天来的目的并不是来找徐泽,而是来找你。”褚良的眉头皱起,说:“阿杰,以后她再找你,还是别见了。”
“哥是担心她对我动手?”离忧夹了块青笋放进褚良碗里,说:“哥,这个挺好吃的,你尝尝。”
褚良点点头,吃下了碗里的青笋,说:“舞会上的那场暗杀,她也参与其中,无论她有什么理由,都是对你不怀好意,还是防备着点的好。”
“哥放心,我心里有数。倒是那棉衣的事,眼看着就要入冬了,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我正在想办法。”
“哥,我觉得这件事还得落到梁冰身上。只要抓到许毅,就能牵扯上梁冰,咱们就有筹码和梁世杰谈条件,棉衣的事就迎刃而解了。”
褚良微笑地看着离忧,夸赞道:“阿杰真是聪明,难了我这么多天的事,你一下子就解决了。”
离忧一看褚良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配合地扬起嘴角,得意地笑着说:“有这么能干的哥哥,我当然也得加油了,嘿嘿。”
褚良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说:“我们家阿杰以后一定比我有出息。”
“那等我有出息了,换我来养哥,哥什么都不用干,每天就吃喝玩乐。”
“好,我等着那天的到来。”
这边两兄弟其乐融融地吃着晚饭,那边林丘和梁冰相对而坐,气氛就没有那么融洽了。
“梁小姐,听说昨天你去帅府找我了?”
离忧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入口的苦味让他微微皱眉,也不知是不是心情的原因,以往喝惯了咖啡,今天竟觉得难以下咽。
梁冰昨天回家就和梁世杰提了这件事,却被他训斥了一顿,无论她怎么说,梁世杰都不答应。一想到自己在离忧面前说出去的话,梁冰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赌气地将自己关起来,用绝食来威胁梁世杰。直到林丘打来电话,梁冰已经一天没吃东西,原本饿得头昏眼花的人,一听到林丘约她,马上精神焕发,一番精心打扮后,来了他们的约定地点——麦丁咖啡厅。
“嗯,我昨天去找你,你没在帅府。”梁冰期待地看着林丘,说:“阿泽,你今天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
林丘也抬眼看向梁冰,说:“门口的守卫说,梁小姐在听到我不在后,又找了少爷?”
梁冰愣了愣,说:“阿泽,是不是褚杰和你说了什么?”
“那梁小姐找少爷都说了什么?”
梁冰避重就轻地说:“自从上次和你不欢而散,我就找人去查了褚杰的过往,知道之前是我误会他了。昨天我找你,你不在,就索性找了褚杰,向他道了歉。”
“只是道歉?”林丘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只是道歉,怎么了,褚杰和你说了什么吗?”
林丘沉默地看了梁冰一会儿,说:“梁小姐,我不管你找少爷存了什么心思,但有一点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那个人不是你,希望梁小姐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梁冰闻言顿时红了眼眶,说:“阿泽,我才是你命定的另一半,你怎么能喜欢上别人?”
“命定?什么是命定?”在林丘的认知里,梁冰和他一样是闯入者,现在的楚楚可怜、伤心难过都是演的。
眼泪脱眶而出,梁冰抓住林丘的手,急切地说:“阿泽,我才是你命中注定的妻子,不会是其他人!”
林丘挣开梁冰的手,冷漠地说:“梁小姐,我们只是陌生人,还请梁小姐矜持一些,不要叫的那么亲密,我怕会被人误会。”
梁冰泪眼朦胧地说:“她是谁?你喜欢的人是谁?”
“她是谁,我没有告诉你的必要,梁小姐只需知道,我喜欢的人不是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林丘站起身,说:“还有,如果让我知道梁小姐再把主意打到少爷身上,就别怪我不客气。”
“阿泽!”梁冰抓住林丘的衣角,她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如果真的放他离开,那她就真的没机会了。
林丘掰开梁冰的手,不耐烦地说:“梁小姐请自重!”
“阿泽,你要相信我,我们真的是命定的夫妻!是不是……是不是褚杰从中作梗?你不要相信他,他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要信!”
梁冰有些恍惚,她不明白到底是那里出了错,明明前世将她捧在手心爱着的男人,如今对她却如此冷漠,还说喜欢上了别人。她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褚杰这个前世处处和他们作对的人从中作梗。
“你不要事事都怪在他身上,是我不喜欢你,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没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甚至连认识都不认识你,你却处处诋毁。梁冰,我看你是疯了,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
林丘一开始对梁冰无感,就是觉得她和他一样,是来完成任务的闯入者,甚至还有点同类的亲切感。只是昨天梁冰背着他去找离忧,彻底惹恼了他。离忧原本对他就是排斥的心理,两人的关系一直处于僵硬的状态,他千方百计地去缓和,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梁冰又来拖后腿,致使他们的关系再次回到冰点,他怎么可能不恼。
听着林丘的话,梁冰的心犹如刀绞,她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挽留林丘,说:“徐泽,我有话要和你说,很重要的话,如果你听完了,还是决定要走,那我以后就再也不纠缠你。”
林丘微微皱眉,心中隐隐有些猜测,犹豫了一瞬,他重新坐了下来,说:“你还有什么话就一次说完。”
梁冰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徐泽,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说我们是命定的夫妻吗?”
林丘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梁冰的心脏一揪一揪地疼,却强忍着眼泪,说:“徐泽,我是重生的,我拥有前世的记忆,前世我们是对恩爱的夫妻,我们相爱了一辈子。我活到了78岁,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刻,你依旧深爱着我,所以你不可能喜欢别人。”
林丘眼底闪过惊讶,他一直以为梁冰和他一样是闯入者,没想到梁冰是个地地道道的剧本人物,她之所以了解剧情,是因为前世她经历过一次。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我没疯,真的,你要相信我。”梁冰焦急地解释道:“这里……这里就是我们定情的地方,所以我才会约你来这儿。我知道未来要发生的事,也清楚所有人的未来。不信你问我,我一定能答出来。”
林丘看着梁冰,心里有些犹豫,说:“既然你说你知道所有事,那舞会上的那场刺杀,你应该也清楚前因后果了?”
梁冰的神情怔了怔,没想到林丘会问这个问题。她下意识地移开视线,说:“我……”
“我也是有病,竟然会相信你的话。”林丘再次站起身。
梁冰见状连忙说:“我知道,杀手是许毅。”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褚良,做我哥哥吧。
褚良:后面排队去。
作者:……
第54章
“凶手是许毅!”见林丘要走, 梁冰顾不得其他,直接将许毅给卖了。
林丘没想到梁冰真的能出卖许毅,他眉头皱紧, 佯装疑惑地说:“许毅?少爷跟他连见都没见过, 许毅为什么要暗杀他?”
梁冰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低垂着头说:“许毅暗杀褚杰是因为褚大帅。”
似乎想到了合理的理由, 梁冰抬起头看向林丘,接着说:“阿泽, 明面上惠源商行是许家的, 其实许家也不过是个管事,惠源商行背后的主子是D国人,他们暗地里做的买卖都是见不得光的。原来华城是由华城商会管, 褚大帅一来,便强硬的接手了华城的掌控权, 这就触及了华城商会的利益,尤其是惠源商行的利益, 所以除掉褚大帅和褚杰就是迫在眉睫的事。”
许征被抓的事,还没见报, 知道的人很少,梁冰又和梁世杰闹脾气, 一天一夜没出门,所以对昨晚发生的事完全不知情。
“你说惠源商行的买卖都是见不得光的,那他们都是做的什么买卖?”
事到如今,梁冰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靠近林丘, 小声说:“烟/土, 他们暗地里贩卖烟/土, 这可是褚大帅明令禁止的。”
林丘眉头紧皱,说:“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梁冰愣了愣,随即说道:“我拥有前世的记忆,当然知道这些事。阿泽,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暗中调查,他们的交易地点就在惠源商行。如果想买烟/土,就要对上暗号,不然那些伙计不会搭理你。”
林丘紧接着问:“暗号是什么?”
梁冰摇摇头,说:“不知道。前世我只知道惠源商行贩卖烟/土,具体是什么暗号,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知道?”林丘的眉头再次皱起,说:“听说梁老板和许老板走得很近,梁老板又对你十分宠爱,你知道这些也很正常,怎么能确定你就是重生的?梁小姐,我的时间有限,没时间陪你在这儿天马行空。”
梁冰急切地说:“阿泽,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
“既然你说许毅是杀手,那他事后会躲在哪里,你也应该清楚吧。”
原剧本中的杀手不是许毅,他根本就是被梁冰利用,能让一个男人为她去杀人,林丘不信许毅和梁冰之间什么都没有,既然两个人关系亲密,那梁冰肯定知道他的藏身之所。
梁冰的眼神一闪,再一次的移开视线,说:“前世因为这次刺杀,我被吓坏了,只是事后听说凶手是许毅,并不清楚他会躲在哪里。不过我有一个朋友和许毅来往亲密,我可以帮你去探探口风。”
林丘审视地看着梁冰,好似在思考要不要相信她,沉默了半晌后,说:“那我等梁小姐的消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阿泽!”见林丘起身,梁冰再次叫住他,说:“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才是你命中注定的妻子。”
林丘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柜台,结账后离开了咖啡厅。他走向汽车,打开门坐了进去,随后便启动汽车离开,在附近转了一圈,开到了麦丁咖啡厅的对面,正巧看到梁冰从咖啡厅出来,坐上了停在门口的汽车。
汽车缓缓启动,林丘不远不近地跟着,没开多久,汽车便停了下来,梁冰下车,走进一旁的成衣店。
林丘拉低帽檐,佯装路过,朝里面看了一眼,梁冰正在与一个中年男人交谈。林丘走向门口卖香烟的小童,指了指其中一包,说:“这个多少钱?”
小童见有生意,连忙笑着说:“这个两块,洋火一毛。”
林丘从钱包里掏出三块钱递了过去,说:“给我来一包,再拿盒洋火,不用找了。”
小童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将东西递给林丘,连连道谢:“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林丘将香烟放进口袋,状似无意的又朝里看了一眼,发现梁冰正在打电话,刚才跟她说话的中年男人已经不在了。未免引人怀疑,林丘没再逗留,重新回到车上。
没一会儿的功夫,梁冰从成衣铺走了出来,径直上了车。车子再次启动,林丘依旧不远不近的跟着。过了闹市区,车子开向城西,来到一处旅馆前停堉洗了下来。
林丘下了车,拦住一名路人,跟他换了件外套,也跟着走了进去。来到柜台前,林丘询问道:“请问许先生在哪个房间?”
服务生笑着说:“不好意思,先生,请问您说的是哪位许先生?”
“许毅许先生,刚才有一位小姐就是来找他的,我和她是一起的,刚才去停车了。”
服务生微微皱眉,说:“刚才那位小姐找的不叫许毅。”
“不是?不可能啊,难道他登记的名字不是许毅?”林丘顿了顿,接着说:“刚才进去的那位小姐带着一顶灰色的帽子,帽子上有粉色的玫瑰装饰,身上穿着一件卡其色的呢子大衣,拿了个红色的手提包。请问她去的是哪个房间?”
服务生一听林丘的描述,以为他真的是和梁冰一起来的,便笑着说:“那位小姐去了503号房。”
林丘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纸币,塞到服务生的手里,说:“谢谢你啊,如果我上去迟了,她又要骂我了。”
服务生见状脸上的笑容真挚了几分,说:“明白,明白。”
林丘刚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佯装好奇地问:“哦,对了,他登记的名字不是许毅,那是什么?”
服务生看了一眼登记簿,说:“登记的许强。”
林丘点点头,和服务生道谢后,转身上了楼。
“我果然没猜错,梁冰这是要对许毅下手了。”
系统不禁感慨道:“原剧本里的梁冰算得上是傻白甜,被徐泽宠成了公主,没想到重生一世,不仅会利用别人为自己杀人,还做得出杀人灭口的事。爱情真的这么有魔力么?”
“这要看人的品性,如果真的纯善,即便再爱一个人,也会紧守自己做人的底线。看剧本中梁冰的处事,就能看出她的品性并不好,只是平顺的生活压制了她黑暗的一面。重生一世,她必定会对生活的要求更高,而就在她满怀期待的时候,现实狠狠地浇了她一盆凉水。这一世和前世的反差太大,尤其是我对她的态度,让她无法接受,从而激发了她内心的黑暗面。在她毫不犹豫出卖许毅的时候,我就笃定她能做出这种事,这才跟了过来。”
系统忍不住吐槽道:“听你分析的头头是道,怎么看也是个聪明人,怎么一遇到他的事,就像个傻子一样。”
“……”系统一语中的,林丘竟然无法反驳。
林丘闭麦,径直上了五楼,来到503的房门口,抬手敲了敲房门。
里面很快传来应门声,说:“谁啊?”
林丘刻意压低了声音,说:“先生,您点的餐送来了。”
“我没点餐,你送错房间了。”声音很近,应该是许毅来到了门口。
林丘佯装奇怪地说:“送错房间?不可能啊,您不是许强先生吗?”
刚才在服务生查看登记簿的时候,林丘扫了一眼,上面写了订餐,所以林丘才会这么说。
林丘话音落下,房门被打开,许毅出现在门口,当他看到林丘时,不禁怔了怔,随即推开林丘,撒丫子就跑。可还没跑几步,就突然摔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停的抽搐着。
林丘连忙上前,想要实施急救,可惜等到过来时,许毅已经停止了抽搐。
林丘抬头看向503门口,只见梁冰脸色煞白地看着林丘。林丘站起身,与她四目相对,说:“梁小姐,这就是你说的不知道他的藏身之所?”
梁冰慌张地说:“我……我是从朋友那里知道的,我过来就是确定是不是他,你要相信我,他跟我没有关系。”
林丘冷漠地说:“这话你留着去警察局说吧。”
“不,阿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的死跟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哪怕一个字!”
林丘下楼给帅府打了电话,褚良得知情况后,通知了华城警察局局长。很快就来了几名警员,将梁冰带去了警局,林丘也跟着去了。
警察局现在形同虚设,完全听从褚良的命令,梁冰被押进警察局,也不过是有个过场,真正审讯的,还是褚良的人。
林丘故意把许征和梁冰关在了相邻的监牢内,还将许毅被梁□□杀的消息告诉了许征。
许毅是许征的独子,也是他的命根子,没想到竟然死在了梁冰手里。许征看梁冰的眼神,恨不能把她抽筋扒皮,剁碎了吃下肚。
梁冰虽然黑化,胆子却不大,看着许征的眼神,也是一阵心惊胆战,只是梨花带雨地喊着冤枉。
因为许毅的死,许征彻底恨上了梁冰,连带着整个梁家。不用林丘审问,吴征直接将这些年来,他和梁世杰勾结做的坏事,全部交代了一遍。
第二天清早,离忧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真是一脸的懵逼,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这男主的气运也太强了吧,那可是女主,说办就办了?那之前他给男主甩脸子,岂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离忧看向饭桌上的褚良,问:“哥,你打算怎么处置梁冰?”
“公事公办,反正以现在的证据,梁世杰也只有蹲大牢的份,到时候直接接手梁氏的纺织厂,将士们的棉衣就有了着落。”褚良赞赏地看向林丘,说:“这件事还多亏了徐泽,如果不是他出面,恐怕没这么顺利。”
离忧也看向林丘,脸上带笑,心里却一个劲的唉声叹气,如果不是林丘对他有了别样的心思,林丘能帮他那真的是再好不过。只是现在……离忧有些后悔,没了女主这个挡箭牌,林丘对他还不更加虎视眈眈,这要来个霸王硬上弓,以他目前的小身板,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林丘谦逊地笑了笑,说:“大帅,这都是我分内的事,况且之前少爷还救了我的命,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离忧没留意林丘在说什么,而是在想要不要跟林丘摊牌,或许两人坦诚之后,林丘就断了那个念头。可转念一想,如果他不死心呢,剧本里纠缠,到现实里也纠缠呢?
“阿杰,阿杰?”褚良见离忧有些神思不属,出声叫道。
离忧回神,茫然地看向褚良,说:“哥,你叫我?”
褚良关心地问:“在想什么,怎么走神了?”
离忧半真半假地说:“可能是病的吧,总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有时候还出现一阵蝉鸣,根本听不清别人说话。”
“这种症状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昨天。哥,我没事,只是偶尔会有一阵。”
一旦牵涉到离忧的身体,褚良就变得强硬,说:“不行,待会儿我给医生打电话,让他过来再给你检查一下。”
离忧温顺地点点头,说:“好,听哥的。”
离忧本以为解决了梁冰,林丘会再次对他死缠烂打,可接连三天过去,也没出现这种状况,林丘虽然时常出现在他眼前,却始终和他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就比如,离忧坐在长椅上看书晒太阳,他就坐在另一张长椅上,不声不响。如果不是他偶尔会投来关注的目光,离忧都要忽略了他的存在。
吃饭的时候,两人对面而坐,说话虽然只是寥寥几句,可林丘总会学着照顾他,虽然不如褚良照顾的无微不至,还显得有些笨拙。
每天午睡过后,林丘都会给他泡杯清茶提神,虽然那茶不是太苦,就是没味。
可就是这样的不完美,却让离忧有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
离忧半靠在床上,将球球拎了起来,说:“球球,你说如果男主没有那种心思该多好,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可偏偏他就像着了魔似的。”
球球十分不解地问:“主人,你们两个现在相处的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好像你更苦恼了?”
“说实话,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肯定他对我的心思,也就越担心,一旦他失去耐心,来个霸王硬上弓,那我敢怎么办?”
“主人,霸王硬上弓是什么意思?”球球的大眼睛眨啊眨,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离忧脸色一僵,说:“意思就是他万一强迫我和他在一起,该怎么办?他现在的身份可是男主,气运之强大,连女主都那么轻易的栽在他手里,我这个病弱属性的反派,有反抗的余地吗?”
“主人,剧本世界的力量不会让女主这么轻易就完了,你放心吧。”球球说的信誓旦旦。
离忧怔了怔,很快就反应过来,说:“你说的有道理,这可是一部言情剧,男主把女主送进监狱,这算怎么回事。只是现在剧本世界被病毒入侵,也不知道剧本世界的力量是否自顾不暇。”
球球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说:“主人,你不用担心,有我在,就算是男主,也不能硬来。”
离忧揉了揉球球的小脑袋,说:“唉,现在也就只能靠你了,以后但凡男主靠近,你都给我机灵着点。”
“嗯嗯,保证完成任务。”
球球抬起小爪子,似模似样地学着敬礼,看得离忧一乐,说:“只要你关键时刻不掉链子,我保证少不了你的奖励。”
“嗯嗯,那我们一言为定。”
果然不出球球所料,在梁冰被抓一周后,华城来了几个人,声称是梁冰的亲戚,其中就包括一名留过洋的律师。
当时许毅虽然死在林丘的面前,林丘却没有亲眼目睹梁冰下毒,再加上当时没从梁冰身上搜到毒药,那名律师便以此为由,以证据不足为借口,将梁冰保了出去。
“什么?梁冰被保释了?到底怎么回事?”离忧听到这个消息,心情是无比复杂,看来这剧本世界的力量还是存在的。
“前天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律师,说是要为梁冰辩护,还找来了许多记者,碍于社会舆论,大帅不得不妥协,将梁冰放了出去。”
说起这个,林丘就觉得憋气,这好不容易没了捣乱的,他和离忧的关系也得到了缓和,结果还没几天,就给放出去了。
听林丘满是愤懑地语气,离忧不禁挑了挑眉,心说:这人是不打算掩藏闯入者的身份了,就算剧情偏离轨道,也不能偏离到男主想把女主弄死的地步吧。
“这个律师是什么来头?”
“是从北边来的,家里有权有势,听说他祖上还是皇亲国戚,正儿八经的贵族。”林丘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轻蔑地笑。
“北边来的?那可是大有来头啊。不过他是怎么和梁冰搭上关系的?”他们所说的北边,那可是国都,那里有权有势的人,可不是华城这种小城能比的。只是剧本中并未提到梁冰和北边有什么关系啊。
不止离忧纳闷,林丘也百思不得其解,说:“据说这人的母亲是梁冰的亲小姨,只是因为遭遇战乱,她们姐妹失去了联系,过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音讯,所以人家就找来了,还好巧不巧地在这个时候找来的。”
离忧听得一阵无语,这剧本世界的力量也是狗血爱好者,这俗烂的剧情也能硬编出来。
“那这人叫什么?多大年纪?”
“叫高严,二十多岁吧。”
离忧不禁一阵苦笑,说:“梁冰现在有了靠山,以后如果再对付我,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林丘见状安慰道:“你放心,就算高严再有能耐,这也是在华城,有大帅在,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就像现在,他也只是把梁冰弄了出去,梁世杰还在监牢里关着。那高严能利用舆论,我们照样能,大帅直接将梁世杰这些年干过的缺德事,利用报社全登了出去,就算高家再有权有势,他们也不能不顾及社会舆论。”
“那许征呢?得知梁冰被放出去后,有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当然是恨得咬牙切齿。对了,我忘了告诉少爷,昨晚监牢发生□□,那许征趁乱越狱了。”林丘说话的时候嘴角含笑,脸上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离忧恍然,这应该是他们故意制造混乱放走的许征,目的就是让他们狗咬狗。他意味深长地笑着说:“这监牢可得好好整顿整顿了,这牢犯动不动就越狱,可不是小事啊。”
见离忧笑,林丘也忍不住扬起嘴角,说:“少爷说得对。”
“对了,棉衣的事会不会因为这个又发生变故?”
“不会,现在梁世杰自顾不暇,梁冰虽然被保释,声誉却也受损,梁氏纺织已经停工一周,不开工,工人就没工钱,也就没饭吃,很多人都要求复工,大帅已经体恤工人的不易,已经让他们复工,正在制造棉衣。”
“那高严会不会从中作梗?”离忧依旧有些担忧。
“现在工厂里外都有士兵把手,就算高严再有能耐也没用。”
“还是哥思虑周全。”
两人少见的坐在一起平静的聊了会儿天,林丘自然是再高兴不过,离忧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总觉得有事将要发生。
晚上,褚良刚回来,门口的守卫就过来禀告,说:“大帅,门口有个姓高的先生要见您。”
“姓高?”褚良眉头微皱,说:“可有说叫什么名字?”
“回大帅,那人说他叫高严。”
“高严?哥,他不就是为梁冰辩护的律师嘛,这时候过来,怕是来者不善吧。”
“来者不善?哼,那就看看他到底怎么个不善法。”褚良看向守卫,说:“让他进来。”
“是,大帅。”
“哥,这个高严,你见过他吗?”
“在警察局见过一面,不过我很忙,没空搭理他。”褚良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那今天咱得好好会会这个大律师,说不准以后还会常来常往呢。”有林丘这个男主在身边,就一定少不了梁冰这个女主,而高严又是剧本世界的力量派来帮助女主的,那他们的交手就在所难免,所以常来常往是一定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守卫便带着一名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西装革履,梳着油头,眼角眉梢间给人一种轻浮的感觉。
高严走进客厅,放眼看去,客厅中坐在三个人,两个穿着军装,一个穿着便服,正坐在沙发前喝茶,好似没人留意到有人进来。高严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不过很快恢复正常,笑着说:“褚大帅,百忙之中能见小弟一面,小弟分外荣幸啊。”
和他的外表一样,高严说话也透着一股油腻,看得离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高大律师,既然知道本帅事忙,就不该过来叨扰。”
褚良这话说的丝毫不留情面,明显就是在说高严不请自来,是不速之客。
高严脸上的笑几乎挂不住,眼底有很明显的不悦,不过还是忍了下来,依旧笑着说:“褚大帅见谅,小弟不请自来,确实有些冒昧,不过这也是迫于无奈。小弟也曾约见多次,可大帅贵人事忙,小弟只能上门求见。”
下马威给了,再刁难的话,就显得褚良太过小家子气。他指了指空着的位置,说:“坐吧。”
高严道谢坐了下来,看向离忧,笑着说:“这位小公子,应该就是大帅的弟弟吧。”
离忧礼貌地笑了笑,说:“高先生好。”
高严恭维地说:“果然是一表人才,不愧是大帅的弟弟!”
离忧赧然一笑,说:“比不过高先生。”
林丘见高严盯着离忧看,心中很是不悦,说:“高先生的发胶哪买的?”
第55章
“高先生, 你的发胶从哪儿买的?”
林丘突如其来的问话,问得高严一愣,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 说:“这是我留学时从Y国带回来的, 如果徐副官喜欢的话,我那还有一瓶没开封的, 赶明儿给徐副官送来。”
“洋货啊,果然跟咱们国内的不一样, 这抹到头上就跟倒了半斤油一样, 怎么都觉得有股油星子味,腻得很。”
离忧闻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连忙低下头佯装喝茶。
高严的脸色变了变, 脸上的笑意终于是挂不住。
褚良眼底也闪过笑意,却也知道适可而止, 出声说:“徐泽,你这话说的就太没见识了, 你如果不喜欢,那我就捡个便宜, 高先生不如将那瓶发胶送与我,如何?”
有了台阶下, 高严的脸色缓和了几分,说:“大帅不嫌弃,小弟当然双手奉上。”
离忧扬声喊道:“张姨,给客人上茶。”
“是,少爷。”张姨应声, 转身去了厨房。
高严觉得三个人里面, 也就离忧顺眼些, 最碍眼的莫过于林丘,一个小小的副官,竟然敢给他没脸,向来心胸狭隘的高严,狠狠地给林丘记了一笔。
见客厅里无人说话,离忧不得不出声化解尴尬,笑着说:“听说高先生是律师?”
“是,这Y国留学学的法律专业,今年刚刚回国。”
“那高先生可是货真价实的高材生啊,真是令人羡慕。”
离忧嘴上恭维,心里却在吐槽,去国外学法律,在国内做律师,也不知道是用的哪国的法律。
“高先生应该是Z国人吧,为什么要去Y国学法律,咱们国家的律法,高先生读懂了吗?”林丘这话说的,一股子火药味,纯属是找茬。如果让现代的键盘侠看到,一定又是一顿黑。
高严脸上得意的表情一滞,随即说道:“我们闭关锁国上百年,早已落后别的国家,身为有志青年,自然要放开眼界,汲取他国的发展经验,回国后才能更好的为国家发展做贡献。”
“高先生所谓的为国家发展做贡献,就是为杀人凶手辩护?”林丘就是看高严不顺眼,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徐副官这话说的有些欠妥,警局那边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梁冰就是杀人凶手,我当然可以为她辩护。如果哪天徐副官犯了事,也欢迎你来委托我作为你的辩护律师。”高严也不是善茬,直接怼了回去。
林丘的脸色也变得难看,刚想说话就被褚良打断。虽然褚良不怕高严,但也没必要将两方的关系弄到剑拔弩张,毕竟华城是块肥肉,周边的军阀也都盯着,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高先生,你今天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高严得意地看了林丘一眼,随即笑着说:“大帅,听说您不仅接管了梁家的纺织厂,还让工人们重新开工了。”
褚良点点头,说:“梁世杰和梁冰不同,他做的那些事都是有凭有据,没收其名下财产,也是名正言顺。可工厂一直停工,工人们就没工钱,没工钱就没饭吃,我深知他们的苦楚,也就下令工厂重新开工。怎么,高先生觉得不妥?”
“事主犯了错,财产被没收也是应该,只是财产也该充公才是。华城政府那边可……”
“华城政府是个什么东西?你说的可是一寸一寸出卖国家领土,以保住自己荣华富贵的那个所谓的政府?”褚良冷笑着看着高严,说:“高严,你好歹也是留过洋的学生,我以为你会有点眼界,没想到连现在什么形势都看不清楚。”
林丘应声道:“大帅,人家祖上可是皇亲国戚,权势滔天的存在,习惯了高高在上……不对,是习惯了在我们国人面前高高在上,在洋鬼子面前那叫一个卑躬屈膝,恨不能跪在地上添人家鞋底子。”
离忧诧异地看向林丘,往常他从未这般言语激烈过,几天似乎有些反常,这明显是跟高严杠上了。
高严的脸色变了又变,阴沉地看了林丘一眼,转头看向褚良,义正词严地说:“现在国内一盘散沙,到处混战,误国误民,大帅能有今天的地位,也应煜凞该明白只有国人万众一心,才能抵御别国的侵犯。以前的掌权人确实软弱无能,但现在不同,我们打算推举靖亲王……”
褚良打断高严的话,说:“你们推举谁做皇帝,跟我没关系,在华城我才是政府。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如果想在华城呆着,就给我老实点,但凡让我发现你在暗地里做小动作,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大帅,你……”
褚良再次打断高严的话,脸上的神色沉了下来,说:“来人,送客!”
高严之前的话,明显有夺权的意思,这就相当于虎口夺食,如果褚良是个性子火爆的,把高严拉出去毙了,离忧都不奇怪,这人居然还叭叭叭叭叭叭,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没想到竟是个傻的。
门外走进来两名卫兵,径直来到高严身前,说:“高先生,请。”
高严面色难看地站起身,说:“大帅,自古谋反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为了您的家人,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高严说着还不忘看了离忧一眼,也就是这一眼彻底惹毛了在场的两个男人,那当真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啊。
褚良冷笑,并没有多说,而是挥了挥手,卫兵见状一左一右,架起高严就往外拖。
“放手!放肆!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高严挣扎着,想要甩开守卫的束缚,可下一秒就被一把枪顶住了眉心,刚刚还叫嚣的高严顿时老实了下来,任凭守卫拖着赶出了帅府。
“哥,他的身份不简单,咱们这样对他是不是有点过了?”
虽然各地□□,政府自顾不暇,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真的发兵围剿的话,褚良这点兵力还真顶不住。
“现在那些所谓的皇室首先要应对的,是国都里想要榨干他们利益的洋鬼子,无暇顾及我们。更何况他们想重新建立政权,也要问问这些手底下有兵的人肯不肯干。”
离忧忍不住提醒道:“哥,我觉得你还是跟周边的大帅通个气,这样咱们的压力就相对小点。还有那个高严,哥也得防着点,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褚良拍拍离忧的手,说:“放心吧,我会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他。”
离忧点点头,说:“哥,时间不早了,我就先上楼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好,你去吧。”
两人看着离忧上楼,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才收回视线。
林丘看向褚良,说:“大帅,这个人留不得。”
梁冰对离忧的敌意有多深,林丘再清楚不过,只要她还活着,就一定会对离忧下手,所以林丘才会决心将梁冰送进监狱。哪曾想刚送进去没几天,就被迫放她出来。但没有了梁世杰的梁冰,就好比被拔了牙的老虎,想要对付也不难。现在可好,又冒出来个高严,那就好比给梁冰直接装了一口钢牙,比之前的还要锋利,那梁冰还不蹦跶的更欢。
高严刚才的话,已经彻底惹怒了褚良,原本还想着息事宁人,现在……
“你想想办法,把他调出华城,如果人死在这儿,太麻烦。”
林丘点点头,说:“好,大帅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
华锦路的一处宅子内,梁冰正心不在焉地喝着茶,眼睛时不时地看向门口的方向。她已经在这儿等了两个小时了,高严却还没有回来。
自她被抓进警局,每天都生活在惊恐中,她恳求林丘救他出去,可林丘不仅无动于衷,甚至还抓了她父亲。在看到梁世杰被送进牢房,她觉得她这一世真的完了,而就在她心如死灰的时候,事情突然有了转机,一个自称是他表哥的男人顺利的将她救出了牢房,在得知男人的身份后,梁冰再次燃起希望,她觉得命运之神还是眷顾她的,林丘注定只能是她的。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梁冰的思绪,她抬头看了过去,只见高严从门外走了进来。梁冰连忙起身,迎着走了过去,迫不及待地问:“表哥,你见到徐泽了吗?”
刚刚在帅府受了一肚子气的高严,一听到‘徐泽’这两个字,就是一阵火大,说:“梁冰,你能不能有点脑子,徐泽想着怎么弄死你,你却还对他念念不忘。”
被高严阴沉的脸色吓到,梁冰的身子不禁瑟缩了一下,说:“表哥,徐泽变成现在这样,一定是受了别人的蛊惑,他原本不是这样的。”
梁冰说的原本是前世,而高严并不清楚,他以为梁冰在骗他,心中更加恼怒,说:“原本?你真以为我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人家压根就对你没意思,自始至终都是你自己在一厢情愿,还跟我说原本?梁冰,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为了个男人,你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梁冰焦急地解释道:“不是,表哥,徐泽以前对我真的很好,他爱我宠我了一辈子……”
“爱你宠你?还一辈子?”高严气极反笑,说:“你是关监狱关傻了吧,你今年才多大,你跟我说一辈子?是他亲手抓你进监狱,如果不是我及时回来,你这辈子就完了,还爱你宠你。”
“表哥,我说的不是这辈子,我说的是上辈子……”
“行了!”高严不耐烦地打断梁冰的话,说:“我没空陪你在这儿发疯,滚回你的房间,不要再来烦我。”
梁冰委屈地红了眼眶,说:“表哥,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梁冰,我警告你,以后离那个徐泽远一点!”见梁冰梨花带雨,高严压下心底的烦躁,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她,缓声说:“表妹,我们是亲人,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我对你的用心毋庸置疑,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一定好好待你。”
“表哥……”梁冰看着高严,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说:“好,我听表哥的。”
高严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时间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梁冰低下头擦擦眼泪,敛起眼底的情绪,说:“表哥,你什么时候能救我爹出来?”
“梁世杰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会拿钱疏通一下,争取让他在牢里过得舒服点。”
对梁世杰,高严丝毫尊敬都没有,直接连名带姓的称呼。不过倒也可以理解,毕竟高严的身份地位在那儿放着,再加上两家人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没有感情也正常。对高严来说,如果不是他母亲顾念亲情,让他来认亲,他也不会帮梁冰。
“表哥,真的没办法了吗?我爹那么大年纪了,怎么能受得了监牢里的生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能救,我能袖手旁观吗?”
见高严不耐烦,梁冰连忙说:“表哥,对不起,是我说话没主意分寸,你别生气,我只是担心我爹的身体,没别的意思。”
“行了行了,赶紧上楼休息吧,我累了。”
如果是平常,高严不会这么没有耐性,只是今天在帅府吃了瘪,让他心里憋着气,再加上梁冰张口‘徐泽’,闭口‘徐泽’,惹恼了他,这才彻底没了耐性。
梁冰不敢再说,转身上了楼。之前燃起的希望又被现实浇了盆冷水,经历了刚才的事,让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她现在不再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大小姐,而是寄人篱下的小可怜,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
梁冰逃也似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冲到床边,拿起床上的鹅毛枕头狠狠地在床上砸着。
疯狂地发泄过后,她狼狈地坐倒在床边,小声地哭了起来。她现在甚至连发泄都不敢,只能可笑地拿着最柔软的枕头,无声无息地在床上发泄……
“为什么变成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两世的差别太大,现在发生的剧情,在她的记忆里根本没发生过,她没有牢狱之灾,以徐泽对她的宠爱,怎么可能舍得送她进监狱。更没有这个所谓的表哥出现,她也不会寄人篱下。
“难道前世的一切,都是我做得一场梦吗?”在经历这么多事后,梁冰的心里不自觉的开始自我怀疑。
与梁冰的凄惨不同,离忧的日子那是过得相当滋润,在球球的帮助下,离忧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洗完澡换上睡衣,慵懒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球球,一开始我觉得这个高严不是个善茬,可看他今天的表现,让我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可转念一想,他可是剧本世界选出来的人物,应该不至于这么菜。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主人,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就算高严不是善茬,挡在你前面的不是还有男主和褚良嘛。你没看刚才男主和高严那斗鸡似的表情,相对于主人和褚良,高严更不待见男主,他要想对付,男主绝对首当其冲。”
“斗鸡似的表情……”离忧听得一阵好笑,拎起球球捏了又捏,说:“你这小家伙,分析地头头是道,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嘿嘿,这还不是主人教得好。”球球讨好地蹭了蹭离忧的掌心。
“哟,这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说吧,又想要什么?”
“主人,我这几件衣服都穿了一遍了,想再换几套。”球球大眼睛眨啊眨,期待地看着离忧。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我就知道你嘴巴这么甜,肯定是有事求我。”
“主人,我想做一身齐天大圣的衣服,穿起来一定特别神气!”
自从离忧来到这个世界,一共就出过两次门,平时不是躺着,就是在花园里看书晒太阳。而褚良怕离忧无聊,就四处搜罗书籍,其中就包括一本《西游记》,还是线装版。
当离忧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心里是微妙的,他没想到在剧本世界里能看到这本书,竟然还感觉十分亲切。虽然已经看过,但他还是忍不住又拿起来重读了一遍,而球球也在一边凑热闹,非要离忧给它讲书里的故事。离忧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答应了它,从此球球就彻底迷上了孙悟空,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离忧想象了一下,说:“那件衣服不适合你,要不还是换一个吧。”
球球小眉头一皱,说:“怎么就不合适了?我穿上一定非常帅!主人,你答应过我,要给我奖励的,不能反悔哦。”
“行行行,给你做,给你做。不过我还是觉得可爱风比较适合你。”
球球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笑着说:“主人,要不我们这次做两套?一套齐天大圣的,另一套做可爱风,这样对比一下,就知道我更适合哪一款。你说怎么样?”
看着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的球球,离忧不禁觉得一阵好笑,伸手捏了捏球球的小脸蛋儿,说:“刚才还说只要齐天大圣的,现在又多要一套,你倒是精的很。”
“嘿嘿,被主人发现了。”球球嘿嘿傻笑着。
“好吧,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就给你做上两套。”
“Yeah,主人万岁!主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
看着球球这么兴奋,离忧也跟着扬起了嘴角,将球球塞进被窝,他也跟着躺了下来,说:“今天早点睡,明儿出门去给你做衣服。”
“嗯嗯,主人晚安。”
离忧伸手关掉床头的台灯,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离忧罕见的出了门,林丘不在,为了安全起见,离忧多带了两名卫兵。
汽车开到建设路的王氏成衣铺,离忧在卫兵的保护下下了车,径直走了进去。如果林丘在的话,一定能认出这家成衣铺,就是梁冰之前来过的那家。
老板王侃见离忧进来,连忙迎了过去,笑着说:“我说怎么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听到喜鹊叫,原来是小少爷要过来。”
离忧礼貌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递给王侃说:“王老板,你再按照那个尺寸重新做两套衣服,这里有花样。”
王侃双手接过,打开图纸看了看,说:“哟,这不是齐天大圣穿的那一身么?小少爷这画功真是了得,画的传神得很。”
“王老板过奖了,你就按照图纸上的花样做就成,尺寸还是那个尺寸。”离忧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说:“这是定钱,等衣服做好,我再一次付清。”
王侃接过钱,笑着说:“少爷,您放心,我保证给您做好喽,到时直接送到帅府,也不用您跟着再跑一趟。”
离忧点点头,说:“那就这么着吧。还有一点,我做衣服的花样,你可不能随便用,我只要这头一份,如果发现市面上还有其他一样的衣服出现,你这店也就不用开了。”
“少爷放心,我保证只做一件,做完就把图纸烧掉。当然,如果有人看到少爷的宠物穿过,也学着做了个一样的,那我也是没辙,到时候还请少爷您明察秋毫,不要怪罪,我这一家老小,还得靠这家店活命呢。”
“我这边不会有人看到,只要外面有,那肯定是你这里出了纰漏,所以为了你们赖以生存的铺子,还是谨慎点的好。”
“您就这么肯定不会被旁人看到。”
“我确定。”
除了他和剧本世界的执法者,没人看得到球球,这个离忧非常确定。
王侃的脸上浮现为难的神色,沉吟了一会儿,说:“成,为了糊口,我也豁出去了。”
离忧满意地笑了笑,刚准备离开,房门突然就被人推开,随即便是一阵冷风吹来。他抬头看了看,不禁挑了挑眉,心道:“这也真是无巧不成书哈,这剧情安排的也是够刻意的,我八辈子不出一次门,这刚出门就碰到了冤家对头。”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梁冰和高严。高严初来华城,带的行李不多,今天正好没事,就想着出来置办几身行头。梁冰自告奋勇,两人吃过早饭就出了门,没曾想竟然碰到了离忧。
高严率先开口打招呼,说:“褚少爷,这么巧,你也来做衣服?”
离忧微微笑了笑,说:“确实很巧,没想到昨天刚见过高先生,今天又有幸见到。”
这就叫冤家路窄吧。
想起昨天的不愉快,高严的眼神闪了闪,看看对面的离忧,说:“褚少爷打算做什么款式的衣服,我也想参详参详。”
“就普通的棉衣,我身子弱,冬天几乎不出门,衣服只求暖和舒适,款式不重要。”离忧歉意地笑了笑,说:“看来是帮不到高先生了,不好意思。”
“褚少爷客气,本就是我冒昧请求,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为了表示歉意,我想请褚少爷喝杯咖啡,不知道有没有这份荣幸?”
“高先生,不好意思,因为在舞会上曾遭遇暗杀,所以哥一直不让我出府,今天出门也是偷偷跑出来的,如果耽搁久了,让我哥知道,一定又是一顿教训。”
离忧虽然拒绝了高严,却给足了他面子,并不会让其反感。
果然,高严只是有些可惜地说:“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那高先生你先忙,我就先回去了。”离忧边说边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高严绅士地拉开店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褚少爷慢走,有空的话,我们下次再约。”
“谢谢高先生。”离忧道了谢,随即走出铺子。
高严站在玻璃门前,看着上车的离忧,说:“梁冰,这就是你说的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褚杰?这分明就是一只病弱的小白兔,哪是经得起折腾的模样?”
第56章
“表哥, 你别被他骗了,他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
梁冰的目光也看着窗外的离忧,看着他前呼后拥, 车接车送, 不仅被褚良捧在手心,还蛊惑的林丘也对他倍加重视, 与她现在的处境完全相反。梁冰心里的怨恨愈来愈强,如果目光能化成实质, 或许现在离忧已经被捅成了窟窿。
“蛊惑人心?”高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说:“听说褚良对他非常重视,对吗?”
“是,大帅对他百依百顺, 如果表哥想和大帅打好关系,可以从他这里下手。”
昨晚她去洗手间的时候, 路过高严的房间,正巧听到他在打电话, 鬼使神差的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儿,得知了高严来华城的真正目的。他来认亲不过是个幌子, 帮她也只是引起褚良的注意,从而达到接近褚良的目的。他们想要收买周边的军阀, 为拥立新君做准备。只可惜昨日的会面,让高严颜面尽失,心胸狭窄的他直接向国都那边打了电话,说褚良顽固不化,决心谋反, 建议除掉, 以绝后患。
梁冰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复杂, 却又跃跃欲试,如果没了褚良,褚杰就没了依仗,想要弄死他轻而易举。同样的,如果拿捏住褚杰,褚良也就投鼠忌器,所以梁冰才会这么说。
高严转头看向梁冰,笑着说:“表妹,你这衣服都过时了,今天让他们给你做几套时兴的,这样出门才不至于失了颜面。”
“谢谢表哥。”梁冰扬起笑脸,说:“那今天要让表哥破费了。”
“只要表妹以后乖乖听话,这点小钱不算什么。过两天,我带你回国都,让你好好见见世面。国都的青年才俊遍地都是,个个比那个徐泽强。”高严说到这儿停顿了下来,仔细打量着梁冰,意味深长地说:“以表妹的美貌,就算入宫做个皇妃也不是不可。”
“皇妃?”梁冰心里一紧,说:“我就是个小城出来的,要眼界没眼界,要美貌没美貌,怎么做得了皇妃,表哥别说笑了。”
“我说可以就可以,从今天起,表妹就跟着我学学皇家礼仪,到时候回到皇都,皇上召见的话,也不会失了礼仪。”高严似是打定了主意,看着梁冰的眼神满是算计。
“好,那就听表哥的。”梁冰见状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却不敢多说什么,她现在的命运不受自己所控,完全没有话语权,还是先委曲求全,慢慢谋划为好。
离忧坐上车,透过车窗看向玻璃门后的两人,虽然看不清两人的神色,但离忧心里清楚,他们在一起,肯定打不了好主意。
车子缓缓启动,径直开向帅府,刚来到门口,还来不及进门,就听一阵急刹车的声音响起,离忧的身子猛地前栽,脑袋直接撞在了后座上。
司机的脑袋也撞在了方向盘上,直接磕破了皮,可他顾不得自己,转身看向离忧,惶恐地问:“少爷,您没事吧?”
离忧摇摇头,说:“没事。刚才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停车?”
“少爷,刚才有个人突然闯了过来,我怕闹出人命,就紧急刹了车。”
离忧看向车窗外,只见柳茹正和后面车子下来的卫兵纠缠着,看到这一幕,离忧便明白了怎么回事,说:“直接开进去。”
“是,少爷。”
司机按了两声喇叭,大门被卫兵打开,他重新启动汽车,朝着大门开了过去。
柳茹见状想要甩开身边的卫兵,可卫兵死死地拉住她,眼看着车子就要开进大门,她不禁大声喊道:“老爷,您还愣什么呢,再不拦着,咱们连人都见不着。”
柳茹的声音落下,立时从旁边又窜出两个人,不管不顾地冲到汽车前面,司机唯恐闹出人命,连忙刹车,这次因为车速很慢,所以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离忧看着挡在前面的褚振华,眼神闪了闪,刚想命令司机继续往前开,突然后视镜一阵反光,他回头看了看,发现有两个男人在宅子的对面探头探脑,手里还拿着相机。
离忧的眼睛闪了闪,说:“好了,别开了。”
离忧打开车门下了车,看向拉扯着褚振华一家的卫兵,说:“你们这是干什么,没看到是老爷子吗?还不赶紧放手!”
宇习
卫兵们一脸懵逼,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松开了褚振华三人。
“你们都退下,守好自己的岗位,我们一家有话要说。”
司机刚才也看到了后视镜反射的光,自然也就看到了躲在暗处的记者,说:“行了行了,赶紧关门,如果再来了刺客,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卫兵们面面相觑,随即各回各位,将帅府的大门又关了起来。
“哎哎哎,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还想将老爷子关在外面不成。”
柳茹上前想要阻拦,离忧手疾眼快,拉了柳茹一把。柳茹下意识地甩手,离忧顺势倒在了地上。
“少爷,您没事吧?”司机见状连忙上前,护在了离忧身前。
离忧摊开手看了看,又连忙握紧,一副受了委屈我却不说的模样,摇摇头说:“我没事。”
司机却不依不饶地说:“二姨娘,你太过分了,竟然推少爷!”
离忧看向司机的眼神亮了亮,心道:这司机可以啊,是个当演员的好苗子。
离忧在司机的搀扶下起了身,大度地说:“算了,刚才二姨娘也不是故意的。”
看看被关上的大门,再看看一脸愤愤的司机,柳茹心里那个郁闷,指着离忧说:“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怎么就赖上我了?褚杰,你别想冤枉我!”
离忧勉强地笑了笑,说:“二姨娘说的是,是我不小心摔得,跟她没关系。晚上哥回来,你们不要乱说。”
司机不满地说:“少爷,明明就是她推的,我们那么多人看着呢,她还想耍赖,简直太无耻了!”
柳茹一听褚良不在,刚刚的小心翼翼不见,掐着腰就嚷嚷了起来,说:“你们怎么说话呢,哪只眼睛看到我推他了,你们别仗着人多就欺负人!”
见司机还想再说,离忧连忙呵斥道:“行了,别说了,二姨娘说什么就是什么,这里哪有你们说话的份儿,退下!”
司机这才讪讪地退到了离忧身后,不过看那表情,明显是不服气。
离忧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面上却有些畏惧地看向褚振华,说:“爹,您怎么来了?”
“你们这两个逆子,对我这个当爹的不管不顾,如果我不来,哪天就算我饿死了,你们都不知道。”
褚振华是一千个一万个看离忧不顺眼,来之前想的好好的,这次一定不能让离忧牵着鼻子走,可一见到他就来气,尤其是看到刚刚那一幕,心中的火气真是压都压不住。
“爹,不是我们不管您,实在是您以前干了太多缺德事,不将您绳之以法,哥已经觉得对不起良心,如果再帮您,那就是天理不容。我们实在是……”离忧低着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说出的话却能让人气的七窍生烟。
“你个逆子,你竟敢这么跟老子说话,看老子不打死你!”
“爹,今天就算您打死我,我也得实话实说。我娘为什么难产?是您吃喝嫖赌抽,将家底全部败光,娘不得不出去做工,养活您这个男人。她嫁给您之前,也是个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到最后已经身怀六甲了,还得出门做工。”离忧的眼眶泛红,明明对褚振华畏惧,却还是强撑着说了出来。
“呸,让女人出去赚钱,他在家吃软饭,真不是个东西!”门口看热闹的守卫,看向褚振华的眼神满是鄙夷。
“混账东西,你给老子闭嘴!”褚振华扬起手上的拐杖,就想动手。
柳茹连忙拦了拦,朝着他使了个眼色,说:“褚杰,那时候你连出生都没出生,怎么会知道这些,你可不能信口胡说。”
“二姨娘,那时候我虽然没出生,但我哥在,这些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有以前黄柳巷的邻居,他们也一清二楚,随便去问一问,就能知道。”
柳茹一噎,看了一眼褚振华,说:“那时候大少爷还那么小,怎么可能记得清楚,还有那些邻居,各个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长舌妇,他们的话怎么能信。褚杰,你年纪小,很容易轻信人,可你别忘了,老爷才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他才是真正为你好的人。”
“为我好?从他得知我身子孱弱开始,他就对我不管不问,我哥那时候才十岁,不仅要照顾刚出生的我,还得出去做工。而你说的这个为我好的人,他却心安理得地拿一个十岁孩子辛苦赚来的钱,去吃喝玩乐。二姨娘,他花在你身上的钱,都是我哥赚的。”
离忧在为褚良叫屈,虽然褚良现在是大帅,高高在上的存在,可在褚振华面前他依旧是儿子,作为儿子把父亲拒之门外,不明真相的人肯定会觉得褚良不孝,而在这个封建的社会,不孝这个罪名还是相当大的,这就很容易变成别人攻讦的罪名,久而久之就难以服众,这也是位居高位的人爱惜羽毛的原因。
“娘的,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老货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怪不得大帅让兄弟们把他扔出来,换成我,我也这么做。”
卫兵们又开始议论纷纷,对着褚振华三人指指点点。
褚振华被气得脸色涨红,一把推开拦在他身前的柳茹,扬起拐杖就想对离忧动手,站在一旁的卫兵,哪能让他的手,枪口直接对准了他。
褚振华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虽然心里一阵发憷,可他自持是褚良的爹,他们不敢真的开枪,举着拐杖就打了过去。
柳茹连忙给褚兰使了个眼色,褚兰愣了愣,随即上前一把抱住了褚振华的腰,喊道:“爹,您消消气,二哥年纪还小,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柳茹和褚兰的眼神交流,离忧看在眼里,见褚兰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有心机,不禁挑了挑眉,有些可惜褚振华被拦了下来。
“是,我不懂事,明明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还忍不住说了爹的不是。”离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爹,儿子身子孱弱,也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但哥不一样,他苦了这么多年,才有了今天,我求您放过哥吧。”
离忧这一跪,跪的褚振华和柳茹一愣,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围观的卫兵看到离忧为了褚良这么委曲自己,不禁心生同情,也被他们兄弟情所感动。
“今天可真算是开了眼界了,这哪是爹啊,这分明就是一只吸血鬼啊,害死了发妻不说,还想害死两个儿子,真是太恶心了!”
“要我说,这一家子吸血鬼,干脆拿枪毙了得了。”
“你这说的,那可是弑父的罪名,如果大帅真那么做了,有理的也变没理了。我觉得就干脆将他们扔进监狱,让他们在牢里吃几年牢犯,他们就该老实了。”
“行啊,你小子这主意好啊,我看行,就把他们送监狱。”
柳茹一看门口的人越聚越多,舆论也对他们很不利,拉了拉褚振华,说:“褚杰,赶紧起来,别让人看了笑话。你刚才说的话,我可不爱听,老爷可是你们的父亲,哪有父亲不爱子女的,就算你们不想给老爷养老送终,也不能找这种借口。”
柳茹不用离忧说话,站在旁边的卫兵听不下去了,说:“我真是看不下去了,还能这么睁眼说瞎话的,真是没脸没皮!他爱子女,能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出去做工,他在家吃喝玩乐?他爱子女,能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不管不顾?”
“这女的谁啊,穿的妖里妖气,浑身一股子狐狸的骚味。”
“这老爷子的二姨娘,听说以前是楼里的姑娘。”
“那怪不得,咱们大帅挣的钱,估计都被花在她肚皮子上了。”
柳茹的脸色变了又变,但为了能拿到钱,她也豁出去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二少爷,我知道您不待见我,也因为我对老爷多有怨言,四处说老爷的不是。老爷嘴笨,也出于对你们的爱护,对你们多有忍让。可再怎么着,老爷也是你们的父亲,你们不能对他不闻不问,甚至把他绑起来装进麻袋,扔出帅府,这是大不孝啊!”
“二姨娘,您口才好,能颠倒黑白,阿杰真的比不过。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阿杰也不会,但阿杰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定能分辨黑白。”离忧抬头看向褚振华,说:“爹,是阿杰不懂事,这样残破的身子,就不该苟活于世……”
“说什么傻话!”褚良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离忧的话,他快步走到离忧身前,将他扶了起来,说:“阿杰,你给我记住了,以后跪天跪地跪任何人,都不要跪他!”
离忧愧疚地看着褚良,说:“哥,对不起,我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
褚良摸了摸离忧的头发,温柔地说:“没有,阿杰为哥做的够多了,以后不用这么委屈自己,哥这么努力,就是想阿杰一辈子平安喜乐,而不是为我委曲求全。”
“可是……”离忧看了一眼褚振华,红着眼眶说:“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事,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你进去好好歇会儿。”
离忧揪着褚良的衣袖,两眼含泪,却倔强地说:“不要,我要陪着哥。”
“好,那就站在哥身后好好看着。”
“嗯,我听哥的。”
褚良安抚好离忧,转头看向褚振华,冷漠地说:“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上次我没让人把你沉江,已经是最后的容忍,今天你居然还敢来,就真觉得我不敢杀你?”
褚振华虽然畏惧褚良,却依仗着自己的身份有恃无恐,说:“褚良,就算你当再大的官,我也是你爹,你敢杀我,那就是弑父,天理不容,我看你怎么向天下人交代,如何服众!”
“但凡你有点当爹的样儿,我也不会少你那点吃的。”
褚良挥挥手,几名卫兵押着两个人走了过来,手里都拿着相机,一看打扮就知道十有八九是报社的人。
“两位应该是报社的记者吧?”
两人相互看看,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讪讪地笑着说:“是,我们是报社的记者,正好路过,发现这边似乎出了事,就站在一边看看。”
“褚某听说新闻工作者最注重的就是一个‘真’字,要用真诚的态度,报道真实的事,向百姓说真话,两位,这话对吗?”
褚良的一番话,说的两人有些无地自容,脸色涨红地说:“大帅说的对。”
褚良淡淡地笑了笑,扫了一眼四周围观的人,说:“既然大家对褚某的家事这么感兴趣,那褚某今日就当着大家的面说一说,让大家也跟着评评理,到底谁才是那个白眼狼、吸血鬼。”
褚振华一听褚良这么说,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明白褚良这是铁了心的要和他断绝关系了。
褚振华气急败坏地说:“褚良,你这是想让全天下人,都看我们褚家的笑话?”
褚良冷笑着说:“褚振华,你还真是好笑!收买记者,躲在暗处拍照片,再请几个文笔好的,颠倒黑白地写上一通,到时你变成了受害者,我们变成白眼狼,这不正是你今天过来找茬的目的吗?怎么,现在我们配合你了,你倒是不愿意了,心虚了?”
诡计被揭穿,褚振华的脸色涨得通红。
不过这事,他是打死也不能认,说:“什么记者,我不认识,你不想给我养老送终就直说,用得着拿他们来诬陷老子吗?”
褚良看向两名记者,说:“你们呢?也不认,是吗?”
两名记者相互看看,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说:“大帅,我们确实是褚老先生找来的,他说大帅您不孝,他把你们兄弟俩抚养长大,现在你们发达了,却不想给他养老,所以我们才跟着来的,绝对没有做假新闻的打算,您千万别误会。”
记者的话直接打了褚振华的脸,那叫一个响亮,离忧看着褚振华涨成猪肝色的脸,心里那叫一个舒畅。
柳茹见状连忙找补道:“你们一定是收了他们兄弟的好处,所以才来诬赖我们家老爷!”
记者被反咬了一口,也跟着急眼了,说:“你们这谎话还真是张口就来。大帅,就是这个女的,今天一早打电话过来,说有一条有关大帅的重大新闻要爆料,我们这才上门去采访,然后他们就说了许多大帅的不是。还说如果不信,可以跟他们来大帅府看看,他们现在连儿子家的大门都进不去,所以我们才躲在暗处偷看。”
“你们信口胡诌,我们根本就没打过……”
“你闭嘴!”褚良打断柳茹的话,说:“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说一个字,我就让人把你的牙一颗一颗全拔掉!”
柳茹被吓得一激灵,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再说话。
“今天既然有记者在,那就索性把事情摊开了说,我准许你们可以写成文章发表在报纸上。”
记者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说:“谢谢大帅,我们一定据实报道。”
褚良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说:“你们面前这个中年男人叫褚振华,是我父亲,亲生父亲,可在我看来,他根本不配为人父。”
“褚良,你还要不要脸了?”褚振华试图阻拦褚良继续说下去。
褚良只是冷冷一笑,接着说:“褚家原本也是家缠万贯,所以褚振华才娶得起我母亲,苗家的大小姐。只可惜这个男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只知道吃喝玩乐,偌大的家业短短几年的功夫,就被他败光了。不止如此,褚家败了,他还算计苗家,以致于苗家也很快败落,我外祖甚至因此和母亲断绝了关系。这些事黄柳巷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有兴趣的可以去打听打听。”
“做生意有赚有亏,这也只能说我没有经商的天赋。”
“经商?家里的铺子你管过吗?每天除了吃喝,去的最多的就是赌坊和妓院,你连铺子的大门朝哪儿,恐怕都不知道。相反,华城的赌坊和妓院,你应该有不少熟人吧,但凡一说您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褚良说的没错,但凡华城的赌坊和妓院,从上到下就没人不认识褚振华的。
“男人好色是天性,而且我也只是偶尔赌两把……”
褚良挥挥手,身旁的卫兵掏出一沓纸,说:“这些是你二十几年来所有的赌债,一个十万两银子。”
褚良将手里的纸砸在褚振华的身上,说:“这其中的两万两,是我辛苦赚来的血汗钱,你说我是白眼狼?”
“十万两,我的天,那可是一大笔钱啊!”
“这才只是赌债,还有去妓院的钱呢,那岂不是更多?”
“这个褚振华还真是实打实的败家子!”
周围人被震惊到,纷纷议论了起来。
“我五岁那年,原本富足的家就已经揭不开锅了,你也因为没钱只能待在家里。即便如此,你也从来没想过赚钱,是我娘不想我没饭吃,出去给人帮工,赚点辛苦钱。本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长时间被水泡着,干裂冻疮满手都是,而你却不顾我们饥寒交迫,拿着钱又去吃喝玩乐,你配为人夫吗?”
第57章
“阿杰自出生以来, 你可曾喂过一次,可曾抱过一次,可曾为他赚过一分钱?”
褚振华刚想说话, 却被褚良打断, 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说话前摸着自己的良心, 如果有半句假话,就不得好死, 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褚振华被噎得脸色通红,到嘴边的谎话又咽了回去,这个年代的人对鬼神还是很敬畏的。
见褚振华不说话, 褚良冷冷地笑了笑,说:“那年我十岁, 白日要去做工,晚上回来还要照顾阿杰, 懵懂的我时常犯错,阿杰便会哭闹, 你非但不管不顾,还嫌阿杰吵闹, 将我们兄弟俩赶去了杂物房。严冬之下,你们在房间里烤着火炉,我和阿杰就只能围着一床薄被取暖。你们喝着热汤,吃着热菜,却只给我们一个窝窝头, 一碗稀粥。这就是你们说的爱子女?”
“呸, 这样的爹真是猪狗不如, 活该没人养老送终!”
围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看向褚振华的眼神满是鄙夷。
褚振华窘迫的脸色更红,褚兰见状松开褚振华,躲到了柳茹的身后。
“这些我都可以忍,毕竟你是我们的父亲,可你居然趁我出外做工不能回家,将阿杰关在院子里不给吃喝,差点活活把他饿死。褚振华,这是人能干的事吗?”
离忧红着眼眶,紧紧揪着褚良的衣袖,可怜地模样让人心疼。
“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人还真不如个畜生!”
“就是就是,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这么丧良心!”
“这样的人就该被天打雷劈!”
……
柳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在接触到褚良冰冷的眼神后,畏惧地闭了嘴。
褚良接着说道:“父慈子孝,父不慈,你凭什么要求我们孝顺你?我养了你们十五年,已经抵了你的生恩,以后我们再无关系。如果你们再来帅府,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不行!我是你爹,只要你还活着,就休想断了这层关系,你就必须给我养老送终!”褚振华一看到了这种地步,索性破光子破摔,不要脸地喊道。
柳茹也跟着嚎了起来,说:“大少爷,您可不能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啊,再怎么说老爷也是你亲爹啊!”
褚兰也跟着哭着说:“大哥,二哥,你们别跟爹置气了,我们是一家人啊!”
“这一家子可真是不要脸,大帅没对付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居然还狗皮膏药似的,啧啧,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这就是一家子吸血鬼,不把人吸干怎么可能罢休。”
也不知是谁从地上捡了颗石子,朝着褚振华就扔了过去,直接砸到了他脑袋上,疼得他‘嗷嚎’一声。于是,四周围观的人纷纷低头找石子。
褚良见状冷笑一声,护着离忧进了帅府,将褚振华三人拦在了外面。
“哎呦哎呦”的声音不绝于耳,不过没过多久,外面就安静了下来,门口的卫兵过来回报,说褚振华三人被砸的鼻青脸肿,狼狈地跑走了。
褚良卷起离忧的裤腿,看着他膝盖上的青紫,不禁一阵心疼,说:“你傻吗?跪他做什么?”
离忧委屈巴巴地说:“他们来找茬,还带了记者,我不能轰他们走,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么做。”
“你发现了记者?”褚良惊讶地看着离忧。
离忧老老实实地点头,毕竟发现记者的可不止他一个,他如果撒谎的话,很容易被戳穿,索性就实话实说,“哥疼我宠我把我捧在手心里,如果不是发现有记者,我怎么可能对别人低声下气。我这么做,就是不想让他们败坏哥的声誉。”
看着离忧委屈又傲娇的小模样,褚良不禁一阵好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以后不管谁来,都不要再这样委屈自己,你要相信哥一定能处理好。”
离忧听得心里一阵感动,说:“哥,你这么宠我,就不怕把我宠坏吗?”
“不怕,哥相信阿杰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等着,我去宇熹给你拿药油。”
离忧见褚良进了储物间,随手将球球拎了起来,小声问:“刚才的照片拍的怎么样?”
球球点点头,说:“主人放心,该拍的都拍了。”
“可以可以。”离忧揉了揉球球的小脑袋,说:“不亏我这么宠你。”
“主人,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是怎么知道你今天出门了呢?”
离忧怔了怔,说:“你的意思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从成衣铺到帅府开车也就十几分钟,就算高严他们打电话给褚振华,他们立即给报社打电话,时间也赶不及,应该不是他们。”
离忧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高严和梁冰,毕竟和他不对付的,今天好巧不巧的都遇到了。
“那就是帅府有内奸,或者早早就有人埋伏在帅府外监视。”
离忧点点头,说:“确实有这种可能。哥曾经说过,他怀疑我们身边有内鬼,只是还不确定是谁,今天这事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内鬼干的。”
“能进出帅府,又能对关押杀手的监牢了若指掌的人不多,应该很好猜才对。”球球学着离忧似模似样地分析着。
“确实……”
两人正说话,褚良从储物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瓶药酒,离忧连忙闭了嘴。
褚良走到离忧身前,打开药酒倒在手上使劲儿搓热,说:“忍着点。”
离忧点点头,说:“哥,前段时间你说的那个内奸查到了吗?”
褚良的动作一顿,说:“你是怀疑你出门的消息是有人故意透露给他们的?”
“嗯。那两名记者说,柳茹今天早上给他们打的电话,然后他们就来了帅府,哥也知道我平时不出门,他们怎么就那么巧刚好在我回来的时候拦车?”
“没有证据,我也不能断定内奸是谁。”褚良继续给离忧揉着膝盖。
“能进出帅府,又能对关押杀手的监牢了若指掌的人不多,哥也是根据这个猜测的吗?”离忧将球球之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是。内奸的事我会尽快处理,你就别操心了。”
“哥,你为什么不让我过问这件事?”褚良向来对离忧有问必答,可对于这件事褚良一直有意回避着他,这让离忧不禁有些奇怪。
“调查内奸的事太危险,你现在连qiang都不会开,有自保的能力吗?”
离忧一噎,随即说道:“那哥打算什么时候教我用qiang?”
“等你肩上的伤彻底恢复好,我再教你,这学射击也是个体力活,尤其是需要手臂的力量,你现在不行。”
离忧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的肩上还有伤,悻悻地说:“那好吧。哥,我今天出去,碰到高严和梁冰了。”
高严的动作不停,说:“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那倒没有。不过,看两人的状态,梁冰似乎很怕高严。”
当时在成衣铺,离忧专门留意了梁冰,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她一直低垂着头,站在高严的身后,之前的梁冰可不会这样,更何况她还是个重生者,由内而外的优越感不见了,整个人的气场也变了,这明显不正常。
“这很正常。”褚良笑了笑,说:“现在梁世杰被抓,梁冰虽然被保释,却还是杀人案的嫌疑人,她已经不再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小可怜,心生惶恐再正常不过。不过这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倒也是。哥,我刚才说遇到高严和梁冰,你居然一点都不惊讶,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我不是和你说过么,我会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他,当然知道你们碰见。”
“嘿嘿,我给忘了。”离忧顿了顿,好奇地问:“哥,你能及时赶回来,我不意外,可你那些赌债的欠条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每天都让人随身带着吧?”
“褚振华和柳茹什么德性,我心里一清二楚,想要和他们断绝关系哪有那么简单,我一直在让人搜集这些东西,昨天刚刚整理完,今天听说他们上门闹事,所以我就带着过来了。”
离忧夸赞地说:“还是哥想的周到,嘿嘿,不像我,什么都没准备。”
“今天能这么顺利,也有你的功劳在。阿杰,你为哥做的,哥都记在心里。”
“哥,你别这么说,我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你,而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些。”
“足够了。”褚良停下手上的动作,站起身说:“我去洗洗手,闹腾了一上午了,你先上楼去歇会儿,等会儿张姨做好了饭,我再上楼叫你。”
“好。”离忧放下裤脚,起身上楼。
当林丘回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得知上午发生的事,连忙过来慰问。
“少爷,听说你在成衣铺碰到了高严和梁冰,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就随便寒暄了几句。”
“少爷,如果以后你想出门,提前和我打个招呼,我陪少爷出去。”
“这是在华城,又是青天白日的,除非高严想彻底和哥反目,抱着必死的决心,否则不会明着对我做什么。况且我几乎不怎么出门,徐副官还是多替哥分担分担吧。”
如果有你在,估计今天就不止寒暄那么简单了。离忧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我今天上午去了趟平城,见了平城的李大帅,据说北边也有人去了平城,目的和高严一样,就是想拉拢李大帅,让他归顺政府,拥立新君。”林丘三两句向离忧报告了自己的行程。
离忧眉头皱紧,说:“平城也有人过去?那这么说来周边的城市一个都不会落下。他们给李大帅开的什么条件,李大帅又是什么态度?”
“说是新君登基后,就封李大帅为大将军,不仅享受朝廷的俸禄,还依旧掌控平城的大权,平城的一切全凭李大帅支配。不过,李大帅和大帅一样,早就厌恶透了那个腐朽的政府,态度很坚决地拒绝了。至于周边其他城市的掌事人什么态度,就不太好说了。”
剧本中对背景只是大致的提了几笔,离忧只知道结果是复辟失败,至于过程怎样,他还真不清楚。毕竟这只是一部言情剧,笔墨都用在男女主如何如何海誓山盟,根本就没写其他剧情。
“别的我不担心,我就怕高严会给哥使绊子。”
以梁冰对褚杰的怨恨程度,她肯定会怂恿高严对付褚良,褚良一旦失势,再想对付他,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就算梁冰再蠢也能想到。
“大帅已经在想办法对付他,这件事交给我们,你不用想那么多。”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褚良和林丘是真的把他当成掌中宝来护着了。
见离忧不再说话,林丘从身后拿出一个方形的盒子,递给离忧,说:“少爷,这个送给你。”
“送我的?”离忧看着面前的盒子,犹豫了一瞬,还是接了过去。
“嗯。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把比较精巧的手qiang,少爷留着防身挺好的。”
离忧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是一把小巧的手qiang,比褚良送他的那一把分量轻了不少,也小巧了不好,如果不是他的质地是纯金属,他还以为是一把玩具qiang。
离忧将手qiang放回盒子,又递了回去,说:“徐副官,哥已经给了我一把qiang,实在没必要再多一把,这个你还是收回去吧。”
如果是朋友送的,他也就收了,林丘对他不同,他不能收。
礼物被拒,林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像之前那样冲动的质问。他接过盒子,笑笑说:“还是大帅想的周到,我总是慢一步。”
林丘的反应让离忧有些惊讶,却也松了口气,笑着说:“是我主动向哥要的,只不过我肩上的伤还没恢复,还不能学qiang,所以那把qiang一直没用过。”
离忧的态度让林丘更加确信系统的建议,告诫自己不能操之过急,不能死缠烂打。“怪不得花园里竖了两个靶子,原来是大帅打算教少爷用qiang啊。”
两人说说笑笑,像朋友一样聊了许久,这是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相处的最轻松的一次。
隔天的下午,报纸头版头条,便是那两个记者写的文章,将那天发生的事如实的进行报道,一时间引起了整个华城的轰动,褚振华一家三口一夜爆红。每天都有愤愤不平的市民,往院子里扔臭鸡蛋烂菜叶子,褚振华三人彻底不敢出门,唯恐又被人扔石头,上次被砸的鼻青脸肿,养了两天都没见好,这下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他们那天突然接到一通电话,说是离忧罕见的出了门,如果想要褚良给他们养老的话,就按照他说的做。褚振华和柳茹仅仅想了一会儿,就按照那人说了做了,只因为褚振华又犯了赌瘾,将家里仅剩的几百块都输了进去,还欠了赌坊一千块。赌坊的人发了话,如果十天内还不上钱,就把褚振华沉江。所以就算没有这通电话,走投无路的褚振华也会去找褚良,只不过这通电话来的恰到好处。
柳茹给报社打了电话,骗来两个记者,让他们跟着去了大帅府,去拦离忧的车。只可惜褚振华是个没用的,柳茹也是外强中干,最后不仅没能达到目的,还变成了街头巷尾的笑话。
柳茹推了推褚振华,说:“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啊,明天可就是赌坊来讨债的日子,如果还不上,那些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褚振华甩开柳茹,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如果不是你整天嚼舌根,褚良他们怎么可能搬出去,我们现在又怎么会变成这样,要想办法也是你想办法!”
柳茹一听顿时觉得委屈,说:“老爷,您怎么能这么说?我顶多也就说上两句,您可是实打实的下死手,褚杰怨恨,也是怨恨您,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他爹,打他又怎么了?你不过是个妾,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奴才,有什么资格说褚杰?”
褚振华越说越觉得气恼,说:“柳茹,我警告你,最好在明天之前把钱给我弄来,否则我就把你们娘俩抵押给赌坊。这么多年,你们娘俩吃我的喝我的,也该为我做点事了。”
“老爷,我跟了您十几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么能这么做?况且褚兰可是您的亲闺女。”
“亲闺女又怎么样,还不是赔钱货,反正早晚要嫁人,还不如帮我抵了债,等我哪天手气好了,再把她赎回来。”褚振华越说越觉得有道理,眼睛里满是算计。
柳茹就只有褚兰这一个女儿,那就是她的命根子,如果被拉去抵债,那褚兰这辈子就彻底完了,她绝对不允许褚振华这么做。她哀求地说:“老爷,我可就只有褚兰一个女儿,您就行行好,放过她吧。”
褚振华甩开柳茹,恼怒地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养了你们娘俩这么多年,是你们回报我的时候了。”
褚振华说完,就急冲冲地离开了房间,他得给赌坊打个电话,商量好价钱,说不定还能有余钱,再玩几把,运气好的话,连本带利都能赢回来。
半夜,柳茹趁褚振华睡着偷偷起身,走向褚兰的房间,白天她已经把东西收拾好,她要带褚兰离开这儿,平日里她偷偷藏了一些钱和首饰,足够她们娘俩在乡下过上一段时间,之后自己再找个帮工的活计,赚钱养活她们娘俩,总好过在这里被褚振华抵了赌债。
柳茹来到床前将褚兰叫醒,说:“兰兰,快起床穿衣服,娘带你离开这儿。”
褚兰揉了揉眼睛,说:“娘,我们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再不走你爹就要拿你抵赌债了,到时候你这辈子就完了。”柳茹一边解释,一边从衣柜里给褚兰找衣服。
“抵赌债?大哥真的不帮我们了吗?”褚兰彻底清醒了过来。
“褚良和褚杰是铁了心的要跟褚振华断绝关系。”柳茹顿了顿,冷笑着说:“就褚振华这样猪狗不如的畜生,连自己的妻女都要拿去抵债,就活该没人给他养老送终。”
褚兰虽然只有十岁,却非常聪明,尤其有个这样精于算计的妈,那就懂得更多了,所以她的心智很成熟,自然明白褚振华把她抵债会是什么下场。她手脚利落地穿好衣服和鞋袜,任由柳茹拉着走向房门。
房门被打开,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褚振华那张阴沉的脸。柳茹被吓得一激灵,连忙将手里的箱子往身后藏了藏,说:“老爷,您……您怎么过来了?”
褚振华扬起手杖就挥了过去,直直地砸在了柳茹的脑袋上,鲜血瞬间流了下来。褚振华冷冷地看着,说:“我不过来,你们娘俩不就跑了么;我不过来,又怎么知道你竟然这么恨我?”
柳茹被砸的脑袋一阵发蒙,身子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两步,幸好有褚兰扶了一把,否则她肯定会摔在地上。
褚兰害怕地躲到柳茹身后,含着眼泪说:“爹,你别生气,不要打我们,我们听话!”
柳茹身后的箱子滑到了一边,被褚振华看着眼里,他一把推开柳茹,伸手就把箱子拿过来,却被回过神的柳茹死死的抓住,说:“这是我的东西,你不能拿!”
褚振华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柳茹脸上,柳茹保养的不错的脸蛋顿时肿了起来,五个醒目的指印就像印在了脸上似的。他阴沉地说:“臭□□,你吃我的喝我的,这里哪有你的东西,全都是我的!”
柳茹被打倒在地,却还是死死地抓着箱子,这是她和褚兰能不能活下去的依靠,她死也不能给褚振华。
“褚振华,老娘跟了你十几年,侍候了你十几年,还给你生了女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我就算死也不会给你!”
“想死?我成全你!”
褚振华扬手又要给柳茹一巴掌,这次柳茹没有任他打,而是低下头,狠狠地撞向了褚振华的胸口,褚振华的身子一个不稳撞到了一旁的墙上,脑袋也被磕得一蒙,一时间竟没能站起来。
柳茹见状连忙爬了起来,拿起箱子,拉着褚兰就冲出了门口。娘俩急急忙忙地跑下了楼,来到门口去拉房门,却发现房门竟被铁链锁上了。
就算心智再成熟,见到这种场面也难免害怕,褚兰哭着说:“娘,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去后门!”
柳茹拉着褚兰就朝着后门走去,可后门也同样被铁链锁着。柳茹四下看看,拿起一旁的凳子,狠狠地砸了上去,可是铁链上的锁纹丝不动。
“窗户,爬窗户!”
柳茹拎着凳子,就来到窗边,狠狠朝着窗上的玻璃砸了过去。玻璃被砸碎,柳茹像是看到了希望,刚刚扬起笑脸,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褚振华。柳茹被吓得一哆嗦,连忙拉起褚兰就跑,却被褚振华一拐杖砸在了身上。她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拉着褚兰左躲右闪,被打得急了,她也抄起一旁的花瓶朝着褚振华砸了过去。
“砰”,花瓶摔在地上,被碎得粉碎,溅起的碎片直接划伤了褚振华的脸,他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伤口,手上的猩红刺激了他心里的凶性,再无顾忌的挥舞着手杖,一下又一下。
即便柳茹拉着褚兰尽力躲闪,也难免被打到,眼看着褚兰被一拐杖打倒在地,柳茹慌忙上前查看,只见褚兰的背上淤青一片,柳茹抬头看向褚振华,眼底满是狠意,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与褚振华扭打在一处。
两人打得不开开交,完全没留意原本倒在地上的褚兰,此时拿着一把尖刀,正站在褚振华身后。
第58章
离忧和褚良正吃早饭, 警局那边突然打来电话,说是褚振华死了,听得两人均是一愣, 褚良随即站起身, 打算过去看看,离忧也对此事比较好奇, 便也要求一起去,当然也少不了林丘, 于是他们三人便开车前往褚家老宅。
车子径直开进老宅, 停稳后三人相继下了车,警察局局长凌志听到车响,连忙迎了出来, 径直朝着褚良走了过来。
“大帅来了。”
虽然凌志的年纪比褚良要大,但碍于身份, 他不得不对褚良恭恭敬敬。好在褚良为人行事都很正派,凌志对他倒也心服口服。
“凌局长, 到底发生何事?褚振华是怎么死的?”
不待凌志说话,褚兰就从房子里冲了出来, 一把抱住了褚良的腰,哭着说:“大哥, 你终于来了,呜呜,兰兰好怕,呜呜……”
褚良微微皱眉,却没有推开褚兰, 反而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说:“兰兰不怕, 和大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褚兰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只是哭着说‘害怕’。
离忧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正看到柳茹走出来,额角贴着纱布,似是受了伤。
柳茹双眼红肿,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来到褚良身前站定,伤心地说:“大少爷,老爷他……老爷他被人杀了。”
褚良推开褚兰,冷淡地看向柳茹,直截了当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茹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说:“昨晚我起夜,发现房门竟然开着,以为是张叔走时忘记关门,哪知突然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从客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刀,我吓得大叫,慌忙逃跑,惊动了房间里的老爷。那人见我们看到了他的模样,就起了歹心,打算杀人灭口。老爷和他扭打在一处,被那人用刀捅死了。”
“既然那人打算杀人灭口,为什么你们两个没事?”褚良这话问得极其冷漠,可见他对两人确实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当时我见老爷和那人扭打在一处,就从厨房拿了一把刀,捅伤了他,他在杀死老爷后,好像也有些撑不住,就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我……我们也不敢追,只能等到天亮才报了警。”
“那人的长相,你应该记得吧。”
“记得,只是普通的长相,没什么特征,我也不好描述。”
褚良迈步走向房门,褚兰想去牵他的手,被他躲了过去。他回头看看离忧,说:“里面血腥气大,阿杰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哥,我不怕,好歹他也是我们的父亲,总要进去看看。”
褚良点点头,说:“嗯,那你跟紧我。”
离忧紧跟着褚良来到房门前,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楼梯口的褚振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检查尸体。褚良径直走了过去,离忧紧随其后。
凌志连忙介绍道:“大帅,他叫乔明,是我们警局的法医,也就是仵作。”
乔明仅仅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尸体上。
凌志讪讪地笑着说:“大帅见谅,他就是这副臭脾气,不过技术上还是很过硬的,而且还留过洋,很多案件都是有了他的参与,才破获的。”
褚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离忧却蹲下了身子,看着乔明检查尸体,问:“他的致命伤是胸口这一刀吗?”
乔明看了他一眼,说:“这一刀直接插进心脏,不死也难。”
看着尸体腰两侧几乎对称的淤青,离忧继续说:“看他的伤势,应该是凶手跪坐在他身上,举起刀直插他的心脏。”
乔明再次看向离忧,眼底满是惊讶,说:“确实如此。你也学过法医?”
离忧摇摇头,自嘲地笑着说:“没有,因为身体原因,我才刚读书没多久,属于大龄学童。有一点很奇怪,既然是两人扭打在一处,凶手又受了伤,不可能那么容易得手,可这胸口的伤口却很平整,明显是一刀毙命,似乎是……凶手在刺进这一刀时,死者并没有挣扎。”
乔明眼底的惊讶更浓,看向离忧的眼神狱傒变得热情,说:“那是因为死者在胸口中刀之前,后腰处也被刺了一刀,导致他瘫倒在地,完全没了反抗的能力,然后凶手又在胸口的位置补了一刀。”
乔明边说,边翻过尸体,给离忧看身后的伤口。
“原来如此。”离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不过这伤口的位置有点奇怪。”
“你说的没错,这伤口确实奇怪,位置太低,再加上伤口的形状,刺入这一刀的人不是孩童,就是侏儒。”乔明说话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褚兰,接着说:“尸体除了这两处刀伤外,脸上有割伤,手腕上有抓伤,指甲内也有皮屑组织。再就是后脑的这处挫伤,推测是摔倒后撞到了什么,头皮有出血现象,应该会在现场留下血迹。”
离忧自然明白乔明的意思,他站起身在四处转了转,又来到窗口的位置,最后停在了门口。
褚良一直在留意离忧的行动,出声问:“阿杰发现了什么?”
离忧神秘地笑了笑,说:“哥,你派人去叫一下张叔,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他。”
褚良点点头,让人去找张叔。离忧则顺着楼梯上了楼。
紧跟在身后的柳茹见离忧伸手去推褚兰的房门,出声阻止道:“那是兰兰的房间,二少爷进去有些不大合适吧。”
离忧奇怪地看向柳茹,说:“兰兰不是在外面么?况且我是她哥,进她的房间有什么不妥?”
“兰兰已经十岁,你一个当哥哥的进她的房间,确实有些不妥。况且还有这么多人跟着。”
“二姨娘,爹死了,死在了自己家里,这整个宅子都是案发现场,必须仔细排查,别说褚兰的房间,就是你的卧房,也不例外。你这样横加阻拦,难道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柳茹的面色一僵,苦笑着说:“我哪有什么事瞒得过两位少爷,只是为了兰兰的清誉,所以才出声阻拦,不过是当母亲的良苦用心罢了。”
离忧淡淡地笑了笑,握住门把手,打开了房门。房间里很整洁,被褥都整整齐齐叠放在床上。
离忧四下看了看,最后将目光落在门口的位置,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桌子的位置原本不是放在这里的。
离忧看向林丘,指了指那张桌子,说:“徐副官,麻烦你把这张桌子搬到一边。”
柳茹的神色变了变,显得有些紧张,却不好阻止。
褚兰见状突然冲了出来,护在桌子前面,大声说:“这是我的东西,二哥不许拿!”
“我不拿,只是想挪一挪位置,我记得这桌子原本不在这儿。”
“我的桌子就是在这儿,你们不许碰。”褚兰转头看向褚良,委屈地说:“大哥,二哥欺负人,他进我的房间,还想搬我的东西。”
看着褚兰过度的反应,褚良也跟着皱了皱眉,说:“照你二哥说的做。”
褚兰一听顿时哭了起来,说:“呜呜,爹死了,大哥二哥就来欺负人,呜呜,你们都欺负人……”
褚兰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怀疑,褚良走上前,想将拦在桌子前面的褚兰拉开,却被柳茹拦住。
柳茹哭着说:“大少爷,二少爷,你们不去找杀害老爷的凶手,却来为难我们娘俩,这是什么道理。凌局长,您来评评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娘俩吗?”
凌志也不是傻子,这娘俩的反应太奇怪,不过是挪个桌子,离忧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她们就好似被要了命一样。
“柳姨娘,二少爷也不过是想挪个桌子,你们这反应似乎太过了些,难不成这桌子后面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茹神情一滞,狡辩道:“凌局长,这哪是挪个桌子那般简单,这分明就是看老爷死了,欺负我们娘俩呢。”
褚良不耐烦地挥挥手,说:“来人,把她们拉出去!”
“是,大帅。”
门口的卫兵听到吩咐,直接进了房间,走向柳茹母女。
柳茹见状刚想撒泼,就听褚良警告道:“如果你不想受罪,最好老实点,今天这个桌子我挪定了。”
柳茹畏惧地看看褚良,到底没敢再说什么。褚兰则是对走过来的卫兵拳打脚踢,可即便如此她们娘俩还是被拉了出去。
林丘见状搬开了桌子,露出了后面的墙面,一块指甲大小的暗红色出现在众人眼前。
凌志连忙吩咐道:“来人,去把乔明叫上来。”
“是,局长。”跟上来的警员应声道。
乔明很快上了楼,离忧指着墙壁上的暗红色,说:“麻烦乔法医看看,这上面的是不是人血。”
乔明点点头,拿出干净的棉棒和证物袋,开始搜集血迹,并进行简单的实验。
“确定是人血。看这个位置,以及血迹的形态,与死者后脑的伤口相吻合,应该是他跌倒后撞到了墙上。”乔明分析道。
褚良指着墙上的血迹,说:“二姨娘,这是怎么回事?”
柳茹辩解道:“这是……是老爷和那个人打斗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撞的。”
“既然是摔倒后撞到留下的痕迹,也就是说之前这里并没有桌子,而是事后搬过来的。”离忧顿了顿,问:“二姨娘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掩藏痕迹吗?”
“兰兰因为这件事受到了惊吓,我这么做是为了安抚她。”
不得不说柳茹这个借口找的倒也说得通。
褚兰像是得到提示,突然大哭了起来,嘴里喊道:“有血,娘,有血,我怕,呜呜……”
柳茹将褚兰揽进怀里,安抚道:“兰兰不怕,娘在呢,不怕。”
离忧离开卧房,看了看外面的张叔,说:“张叔,我记得你一般都会在宅子里住,昨晚怎么不在?”
张叔连忙答道:“二少爷,是这样的,昨天晚饭后,老爷突然说想喝鸡汤,非让我回家抓只老母鸡,一早给他熬汤,所以我才连夜回了家。”
“昨天你走之前房门都锁好了吗?”
“二少爷,这屋门是从里面锁的,只要随手一带就成,走之前我是锁好的,而且还检查了好几遍,绝对锁好才走的。”
离忧点点头,看向柳茹说:“二姨娘,之前你说下楼的时候,房门是开着的对吗?”
柳茹看向离忧,迟疑了一瞬,说:“是啊。”
“张叔说走之前锁好了门,而你说下楼时房门是开着的,这就说明是凶手打开的门。可我刚才试了试门锁,并没有被损坏的痕迹。这就只有三种可能,一是这凶手拿着钥匙开的门;二是有人给他开的门;三是你们两个其中一个在撒谎。”
张叔一听,连忙辩解道:“二少爷,我没撒谎,我走之前确实是锁好了门,千真万确,我发誓!”
“张叔,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大好,平时做饭也经常弄错盐和糖,兴许是忘了锁门,这也是人之常情,谁曾想昨天那么巧,竟然进了贼人,老爷的死,也不能全怪你。”
柳茹这一番话下来,直接将责任推到了张叔身上,还想为自己谋个善解人意的名声。
只可惜张叔也是个认死理的倔脾气,说:“二姨娘,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记性好得很,从来没记混过盐和糖,你不要诬赖好人。”
张叔看向褚良和离忧,接着说:“大少爷,二少爷,昨天下午的时候,我听到老爷和二姨娘在屋里吵架,事后二姨娘出门了一趟,买了个大箱子回来,鬼鬼祟祟地上了楼。说不定老爷出事就是二姨娘干的,见二少爷发现了疑点,又推到我身上。对了,这房间的钥匙,都是二姨娘在保管,不管那凶手是自己开的门,还是有人给他开的门,二姨娘的嫌疑都最大!”
听张叔说完,离忧不禁挑了挑眉,完全没想到张叔竟然还有这种急智,看来危险真的能激发人的潜能。
柳茹一听,顿时变了脸色,说:“张叔,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老爷脾气不好,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我和老爷哪天不吵架。还有那个箱子,我的衣服有些多,衣橱里挂不下,我就买了个箱子放衣服,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鬼鬼祟祟了?年纪大了就要服老,你炒菜多少次把糖当成了盐,我们不说,那是因为体谅你,你却不知好歹,以后我们褚家可用不起你了。”
“二姨娘,你这是含血喷人!明明是你在外面勾三搭四,被老爷发现,你和你那奸夫才不得已灭了口,现在却怪在我头上,真是最毒妇人心!”
“你个老不死的说谁呢?你没锁好门,以致于老爷被杀,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先血口喷人。如果不是看你在褚家服侍了这么多年,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不用你赶,你现在给我结工钱,我现在就走人。别以为我不知道,老爷又去赌钱,还欠了一屁股债,现在恐怕连吃饭的钱都没了。”
看着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离忧只觉得一阵好笑,他靠近褚良,低声耳语了两句。褚良点点头,招来两名卫兵,也低声耳语了两句,随即卫兵转身离开。
离忧出声打断两人的争吵,说:“二姨娘,你脸上是谁打的?”
柳茹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受伤的脸,说 :“是和那个凶手纠缠的时候被打的。”
“二姨娘,你说你看到了那个凶手的模样,那他身上有什么特征吗?长相、衣着,身上的饰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柳茹想了想,说:“他长得很普通,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身上没戴什么东西。”
“你确定脸上的伤是凶手打的?”
柳茹又是一愣,警惕地看着离忧,犹豫了一瞬,说:“是。”
离忧走上前,指着柳茹脸上巴掌印,说:“乔法医,你看一下这个位置,是不是手上带着戒指才能造成的?”
别说乔明,就是普通人仔细看看,也能看出那个位置与别处的不同。
乔明点点头,说:“确实是。楼下的死者的无名指正好戴着戒指,只要仔细测算,就能知道这个巴掌印是不是死者打的。”
柳茹一听慌了神,连忙改口道:“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帮老爷和凶手扭打,老爷不小心打在了我脸上,是我记错了。”
离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二姨娘,爹打的可不止这一巴掌,还有你额头上的伤,以及手臂上的淤青,看淤青的形态就能看出,是爹的那把手杖造成的挫伤。”
柳茹下意识地拉了拉袖子,说:“这些都是误伤,是我们在打斗的时候的误伤。”
“二姨娘,如果说你身上有一处是误伤,那还说得过去,但这么多处,恐怕难以取信于人吧。更何况……”离忧再次上前,抓住了褚兰,迫使她低下头,露出后颈处的淤青,说:“褚兰背后的伤也是误伤吗?”
“放开我,放开我!”
褚兰不停地挣扎着,试图挣脱离忧的控制。柳茹见状伸手去抓,离忧及时松了手,并后退了一步,才免于被柳茹抓伤的下场。
“二少爷,老爷刚被人害死,你不去抓凶手,却在这里为难我们娘俩,就算我们之前得罪过你,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眼看着柳茹又要看似‘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离忧连忙说:“二姨娘,你先等会儿在哭。”
离忧转头看向褚良,说:“哥,咱们去楼下吧。”
褚良虽然有些不解,却也没多问,点点头说:“好。”
一行人在离忧的带领下,来到了门口的位置,离忧指了指门把手上的痕迹,说:“两个门把手相对的位置,均有擦痕,而且擦痕很新,这说明这两扇门曾经用什么东西从里面固定过。”
众人凑近看了看,确实像离忧说的一样。
离忧朝着刚刚回来的卫兵招了招手。
卫兵见状径直走了过来,将手里的铁链递了过来,说:“少爷,这是在院子外的废弃物存放处找到的。”
离忧将铁链重新缠到门把手上,再使劲拉扯,留下的痕迹与之前的痕迹完全相同,说:“昨晚这房子的门锁是从里面锁的没错,却不是防外面的人进来,而是防里面的人出去。被打碎的窗户,也可以证明这一点。玻璃碎片掉落在外面,说明是有人从里面砸烂的玻璃,窗边的矮凳上刚好有嵌着玻璃碎片,说明这个人是拿着矮凳砸烂的玻璃。门被锁打不开,唯一能出去的就只有窗户,现场种种迹象说明,是有人不想让房间里的人出去,而这个人又拼命的想要出去,于是两方发生打斗,以致于一方被杀,这就是整个案发现场呈现出来的景象,做出的合理推测。”
柳茹没想到仅凭这小小的痕迹,就让离忧猜到的关键,不禁有些慌神,说:“这都是你的猜想,根本做不得数。事实就是昨天晚上宅子里进了贼,那个贼杀了老爷,你们不去抓贼,却在这里凭空想象,非要将罪名安在我们娘俩身上,真是没天理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随即进来一名卫兵,在褚良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褚良看了柳茹一眼,说:“让他们进来。”
“是,大帅。”
褚良仅仅一个眼神,便让柳茹心生忐忑,她不自觉地死死捏着褚兰的肩膀。被捏疼的褚兰小声地叫了她一声,柳茹这才回过神来,当即放松了力道。
没一会儿的功夫,门口进来一群人,当柳茹看到他们时,不禁变了脸色。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径直走向褚良,赔笑着说:“小的刘敬,广元赌坊的管事,见过大帅。”
褚良淡淡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大帅有所不知,您……褚振华前几日去我们赌坊赌钱,欠了我们赌坊一千块,今天是还钱的最后期限。昨儿个褚振华给我们赌坊打电话,说是要用他的小妾和女儿抵债,跟我们一通讨价还价,我们定好了今天来接人。”
“欠你们赌债,可有凭据?”
刘敬从口袋里掏出欠条,双手递给褚良,说:“这就是凭据,大帅您过目。”
褚良看了看欠条,又抬头看向柳茹,说:“所以在你知道这件事后,急匆匆地买了箱子,就是想带着褚兰逃跑。没想到被褚振华撞上,你们扭打了起来,他打了你的脸,你将他推倒在地,撞到了墙上。你趁他起不了身的时候,拉着褚兰跑下楼,却发现房门被铁链锁上,于是你拿起矮凳砸烂了玻璃,却没想到褚振华缓过了神,你们又打在一处,于是杀了他。”
“不是,没有!大少爷,你可不能乱说,是家里进了贼,是贼杀了老爷。”柳茹一听,顿时心惊胆战,又开始哭嚎了起来。
“来人,搜,把昨天二姨娘买的箱子搜出来。”
张叔一听来了精神,说:“大少爷,我知道箱子是什么样的,我帮您搜。”
卫兵在张叔的带领下,径直在宅子里搜索,很快就在褚兰的衣柜里找到了箱子,箱子的提手损坏,上面甚至还有没处理干净的血迹。不止如此,就连箱子里面的一件衣服上,也沾染上了血迹。
乔明不管其他,直接蹲下身子取证,确定了箱子和衣服上的都是人血。
褚良面无表情地看着柳茹,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柳茹颓废地坐倒在地上,看看旁边的褚兰,她哭着说:“大少爷,人是我杀的,我认罪,就算以命赔命我也认了。只求您,看在兰兰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份上,救救她吧,她还那么小,爹娘都不在身边,让她一个人可怎么活啊。”
第59章
“大少爷, 求求您,救救兰兰吧,她好歹是您的亲妹妹, 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跳进火坑啊!”
证据确凿, 柳茹已经没了狡辩的可能,她只能求褚良收留褚兰, 否则她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在这战乱的年代,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昨晚柳茹和褚振华扭打在一处, 褚兰从厨房拿了一把尖刀, 趁褚振华不注意,一刀捅在了他的后腰上。虽然褚兰年纪小,却使尽了全力, 这一刀下去直接捅穿了褚振华的肾脏。
褚振华顿时倒地不起,吓得柳茹也跟着瘫倒在地, 看着拿着刀的褚兰,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褚兰站在原地看着手里带血的尖刀, 像是失了神一样。
柳茹回神,将褚兰手里的刀夺了过来, 扔在了地上,说:“兰兰, 我们走,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柳茹说完,就来到褚振华身边摸索着门锁的钥匙,谁知却被褚振华一把抓住了手腕,柳茹被吓得不轻, 慌忙中手指碰到了地上的那把带血的刀。她看看这个宅子, 一狠心把刀拿了起来, 跪坐在褚振华的身上,一下捅穿了他的胸口。
柳茹收拾好房间,佯装是进了贼人,还打电话报了警,本是打算拖延时间,把这宅子卖了,这样她和褚兰就有足够的钱生活。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试试是不是没了褚振华,褚良对她们的态度是否有所改观,毕竟褚兰是他的亲妹妹,年纪也还小,与他们并没有什么冲突。
哪知离忧仅仅是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就推测出了整个案发过程,也没想到褚振华居然提前和赌场那边通了气,说了拿妻女抵债的事。事已至此,她是没什么指望了,就算褚良再不待见褚振华,那也是他亲生父亲,却被她杀了,褚良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她,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褚兰,说什么也要让褚良将褚兰带在身边,这样褚兰才能衣食无忧的长大。
褚兰像是回了神,跑到褚良的身边,拉扯着他的衣服,哭着说:“大哥,你饶了娘吧,是爹他打我们,娘才不小心杀了爹,兰兰求大哥,放了娘吧。”
离忧看着褚兰挑了挑眉,她这话可是将柳茹杀人的事落实了。
褚良不顾褚兰的拉扯,看着柳茹说:“这么说你是承认人是你杀的了?”
柳茹哭着点点头,说:“认,我认,人是我杀的,大少爷想怎么惩罚都成,我毫无怨言,只求大少爷能将兰兰带在身边,赏她一口饭吃。”
褚兰见褚良不搭理她,又跑到离忧身边,哀求地说:“二哥,以前都是我们不对,我跟二哥道歉,求你救救娘吧。”
离忧看着褚兰,明明她泪流满面,说出的话也是极尽哀求,可离忧却莫名有种别扭的感觉,冷淡地说:“杀人偿命,更何况她杀的是我们的父亲,你让我们怎么饶她?”
褚良转头看向凌志,说:“劳烦凌局长公事公办吧。”
凌志点点头,招来两名警员,将柳茹带了下去。
“大少爷,求您救救兰兰,大少爷……”
褚兰哭着追出去,却一个踉跄摔在了院子里,她趴在地上看着远去的柳茹,又看看站在门口的褚良和离忧,脸上是不知所措的表情。
乔明靠近离忧,小声说:“死者后腰上的那一刀,应该就是这个小女孩捅的,力道之大,就算那个二姨娘不补刀,也活不了多久。这个小女孩不简单,如果带在身边的话,还是小心点的好。”
离忧回头看向乔明,笑着说:“谢谢乔法医提醒。”
乔明看着离忧,也跟着扬起嘴角,说:“你真的没学过法医?”
离忧摇摇头,说:“没有。只是平时喜欢看书,各种书籍都看,多少有点认知。”
“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
离忧犹豫了一瞬,说:“可我身体不好,很少能出门,都已经好久没去学校了,恐怕……”
“没关系,只要你想学,我可以去帅府教你。”
离忧能轻而易举将这个案件解决,已经证明他有过人的天赋,尤其他以前还没经过系统学习,年纪又小,乔明觉得他是个学法医的好苗驭栖子,便动了惜才的念头。
无论是电影,还是小说,离忧最喜欢看的就是刑侦和推理,再加上他逻辑思维还不错,心智也成熟,能推出这个案子的过程,其实不难。毕竟慌乱之中,柳茹还是留下了很多破绽的。
“如果乔法医不嫌麻烦,那我当然欢迎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给你两本最基础的法医方面的书,你先看着,等我有空了,就去帅府,你哪里不懂可以问我。”
“那就谢谢乔法医了。”
看着两人低声说笑,身后的林丘心里又开始泛酸,刚才离忧的推理,让他更加确定离忧闯入者的身份,再加上方才他趁机问过张叔番茄牛腩的做法,根本与他之前吃到的完全不同,也更加确定离忧就是之前剧本世界的季北亭,也就是他心心念念喜欢上的人,他的心情是雀跃的,激动的。只是一看到他和别人亲近,再想起如今两人僵持的关系,雀跃激动的心情又会变得急躁和酸涩,让他不禁感叹:感情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林丘解下披风,披在离忧身上,随即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说:“少爷,起风了,您小心着凉。”
离忧一怔,看看身上的披风,再看看林丘的动作,到底没有拒绝,说:“多谢徐副官关心。”
褚兰趴在地上良久,也不见有人来扶她,就自己爬了起来,径直走到褚良的身边,眼眶通红地说:“大哥,娘走了,兰兰怎么办?”
褚良看向张叔,说:“张叔,你的工钱我照付,褚兰就麻烦你来照顾了。”
张叔怔了怔,随即说道:“大帅,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三小姐。”
褚兰闻言也是愣了愣,可怜巴巴地说:“大哥,我不想住在这里,我害怕,我想跟着大哥一起回家。”
“那边不方便,你就留在这里吧,有张叔照顾你。”
褚良的决定让离忧有些惊讶,他以为褚良会顾及褚兰的身份,把她带回帅府,没想到褚良竟想都没想,直接将褚兰留在老宅。
褚兰哭着说:“大哥,我真的怕,求求你带我走吧,呜呜……”
褚良微微皱眉,说:“张叔,三小姐累了,带她上楼休息。”
“是,大帅。”
张叔走到褚兰面前,想要拉着褚兰上楼,却被褚兰躲了过去,她脸上闪过畏惧,说:“你别碰我,我自己走!”
褚良将褚兰的神情看在眼底,却没有多说什么,看着她磨磨蹭蹭地上了楼。
刘敬见状赔笑着说:“大帅,您看这赌债……”
褚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下午我会派人送到赌坊。”
“那就麻烦大帅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不敢耽误大帅的时间。”刘敬见目的达到,带着人就出了老宅。
乔明在凌志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凌志皱了皱眉,犹豫了一瞬,走到褚良的身边,说:“大帅,令尊的尸体,我们还需带回去取证,您看……”
“带吧,一切公事公办。”
褚良对褚振华是半点感情都没有,就算他死了,对褚良来说,也就是少了个麻烦,并不会感到难过。更何况这人是死有余辜,竟想着拿妻女抵债,死后进了阎罗殿,也定会被打进十八层地狱。
凌志闻言松了口气,指挥人将尸体抬上车,运回了警局。
众人纷纷散去,离忧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好奇地问:“哥,你怎么不想着把褚兰带回帅府?”
褚良走上前摸了摸离忧的头发,笑着说:“方才你与乔法医说话时,我就站在一旁,你不会觉得哥耳背到什么都听不清吧。”
“哥,你不觉得褚兰这么小,乔法医的担心有些多余吗?”
“人常说‘三岁看老’,一个人的品性如何,十岁的年纪早已经定下了。更何况……”褚良也跟着看向二楼的方向,说:“就算一个成年人要杀人的话,也会犹豫挣扎,下刀肯定不会那么干净利落,可她却做到了。”
林丘跟着附和地说:“三小姐刚才表现的太好,压根就不像个懵懂的孩童,留在身边就是个祸害,还是养在外面的好。”
褚良就是个弟控,林丘对离忧又是百般上心,两人的目的一致,那就是将一切有可能危害到离忧的人和事,全部隔绝在外。
离忧见两人这样的态度,不禁笑着说:“看来我是白担心了。”
三人很快离开了老宅,坐车回了帅府。
回到房间,离忧躺倒在床上,转头看向球球,说:“球球,我总感觉这个褚兰不对劲,你说她有没有可能也是重生者?”
球球挠了挠小脑袋,说:“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如果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她演的话,那她的演技是真的好,可以与主人相媲美了。”
离忧刚想反驳,却又点点头,说:“确实,如果不是褚振华后腰上的那一刀,让乔明对她产生怀疑,恐怕我也不会对她心存戒备。”
“下手这么干脆,我也觉得她不像个十岁的小女孩。”
“好在哥和徐泽都是明白人,没让褚兰跟过来,不然每天还得提防她,那得多累啊。”
球球应和地点点头,随即兴奋地说:“主人,刚刚我查了一下咱们的演技值,现在已经八十五了。”
离忧惊讶地说:“八十五?涨得这么快!那岂不是说,咱们这个世界的任务快完成了?”
听离忧的语气有些不对,球球奇怪地问:“主人,你前两天还迫不及待的想离开,怎么现在听到演技值飞涨,却没那么高兴的样子?”
离忧翻了个身,趴在了枕头上,说:“褚良这个哥哥太好了,让我有点舍不得,我怕我走了,他会像剧本中写的那样死于非命。”
上个剧本世界,离忧之所以走的那么干脆,并不是杨海清对他不够好,而是他知道就算他走了,他们一样也会过得很好。可这个剧本世界不同,社会背景是军阀混战时期,褚良的下场又是死于非命,这让离忧有些不忍。
“主人,褚良是剧本世界的人物,他的结局是注定的,剧情改变是因为闯入者的出现,和剧本世界被病毒入侵,就算你留下改变了他的命运,待剧本世界恢复正常,一切剧情被拉回正轨,他的结局也是一样。”
球球说的,离忧都明白,但感情上他接受不了,叹了口气,说:“可是褚良这人真的很好,我现在终于能体会褚杰的感受了,谁拥有这样一个哥哥,都不会想失去。”
“主人,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褚良了吧?”
见球球一脸八卦的模样,离忧屈指弹了它一个脑瓜崩,说:“你精灵不大,想得倒不少。我郑重申明,我是直男,性取向为女,对褚良那是纯正的兄弟情,听清楚了?”
“清楚了,清楚了。”球球一边揉脑袋,一边忙不迭地点头。
看它这副蠢萌的模样,离忧又是一阵手痒,一把将它拎了过来,好好蹂/躏了一番,还不忘吐槽地说:“球球,你说你明明是一副熊猫的模样,却没有柔软的皮毛,简直差评!”
“主人,我觉得你有点得寸进尺,得了便宜还卖乖,蹬鼻子上脸……”
“哟,最近学的词不少啊,我倒要看看你这小脑袋瓜里,还有什么东西。”离忧又是一阵蹂/躏。
球球连忙讨饶,说:“主人,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可这次离忧没停手,非要治治这个学会还嘴的小精灵不可。
“主人,只要给我足够的演技值,我会长出皮毛的,就和你说的熊猫一样。”
离忧的眼睛不禁一亮,说:“这么说你也可以变成毛茸茸?”
“嗯嗯,不过现在是不行,我的五官才刚刚长好。”
见球球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离忧哪能不明白它的心思,说:“这个不急,虽然现在的手感没有毛茸茸摸起来好,倒也能凑合着用。”
球球顿时失望的耷拉下脑袋,感叹自己的主人怎么就这么小气。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却也没有给它演技值的打算,倒不是他小气,只是觉得好东西要用到刀刃上。况且离忧始终认为成长需要过程,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转眼又是七天过去,离忧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看书,张姨突然慌慌张张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说:“少爷,大帅出事了!”
离忧一怔,随即紧张地站起身,问:“哥出了什么事?现在在哪儿?”
“刚才医院来电话,说大帅在纺织厂视察的时候,突然遭遇袭击,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离忧的心里一揪,连忙问道:“在哪个医院?”
“就在泽康医院。”
离忧扬声说道:“来人,备车!”
林丘不在,离忧就带了两名卫兵,连同司机一共四人,开车离开帅府。路越走越偏,离忧终于发现异常,他伸手捏了捏球球,将它放在肩上,小声说:“保护我。”
球球也发现不对,说:“主人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离忧伸手拍了拍司机的座椅,说:“这不是去泽康医院的路,你是不是走错了?”
与离忧坐在同一排的卫兵突然掏出手qiang,对准了离忧的脑袋,说:“少爷,如果不想受罪,最好乖乖听话。”
离忧佯装害怕,却又故作镇定地说:“你们是谁的人?要带我去哪儿?如果让我哥知道这件事,你们知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卫兵有恃无恐地笑了笑,说:“我们当然知道,不过少爷放心,只要你在我们手里,大帅那就是纸做的老虎,我们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坐在前面的司机说:“少爷,您放心,在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之后,我们立马放你回去。”
“那你们想要什么,只要你们肯放我回去,我马上让哥给你们送来。”
“想要什么?”卫兵和司机笑了起来,说:“当然是钱和权了。”
“你们想要多少,说个数,我现在就给哥打电话,让他送来。”
“不着急,少爷委屈一下,跟我们到了地方,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司机在后视镜里给卫兵使了个眼色,卫兵会意,从身上掏出绳子,说:“少爷,如果你不想受罪,最好老实点。”
离忧佯装犹豫了犹豫,磨磨蹭蹭地伸出手去,小声说:“qiang!”
离忧的话音一落,一把手qiang凭空出现在他的手心,他没有犹豫,果断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正中卫兵的胸口。
卫兵脸上得意的笑容,转变成惊恐,转眼间就失去了生机。
前排的卫兵反应过来,刚举起手qiang,又听“砰”的一声,这么近的距离,就算离忧没开过qiang,也绝对能打得中,刹那间两名卫兵被解决,就只剩下正在开车的司机。
司机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拿qiang,朝着后座就开了两qiang,有球球在,他就算是qiang神也甭想打中,离忧就这么大咧咧地拿着qiang,对准了司机的太阳穴。
“停车,否则他们两个就是你的下场。”
司机嘴里说着好,脚下却猛得刹车,在他想来自己系着安全带,而离忧却没有任何防护,只要急刹车他的身子肯定不稳,到时候他就能夺qiang,将离忧制服。
只可惜司机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却不清楚他所面对的不止离忧一个,还有一个看不见摸不着,还拥有灵力的剧本精灵。
“砰”,一声qiang响,紧接着就是司机的惨叫,子弹穿透他的大腿,鲜血瞬间冒了出来,将他军绿色的军装浸湿。
离忧冷漠地说:“如果你再耍花样,下次崩烂的就是你的脑袋!”
司机哀求地说:“少爷饶命!我保证老老实实,求少爷饶我一命!”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撒一次谎,我就给你一qiang,直到你咽下最后一口气,听明白了?”
“明白,明白!我保证不撒谎!”
离忧的表现完全出乎司机的意料,这哪是平日里平易近人的少爷,这分明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神啊。
“你幕后的主子是谁?”
“是……是徐副官。”
离忧二话不说,在他另一条腿上也开了一qiang,一声惨嚎再次响起。离忧却对司机的惨状视而不见,说:“我再问一次,你幕后的主子是谁?”
司机没想到离忧说开qiang就开qiang,丝毫不犹豫,不敢再耍心眼,说:“是高建民高团长。”
“高建民?”在离忧的印象里,就没有这个名字,说:“他在帅府呆过?”
“他很少来帅府,不过我们每天都会向他报告帅府的情况。”
“他都许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背叛大帅?”
“高建民跟我们是老乡,也是我们的大哥,他救过我们的命,他说只要我们按照他说的做,就能取代大帅,统领华城,到时候我们就是人上人。”
“刚才打电话过来的说我哥出事的人就是他?”
“是,这是我们计划中的第一步。”因为失血过多,司机的脸色变得苍白,他哀求地说:“少爷,您大发慈悲,送我去医院吧,到时候您问什么我说什么。”
“他让你们绑了我以后,送到什么地方,接下来又要做什么?”
“少爷,求您送我去医院吧,不然我真的会死。”
“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送你去,否则你就等死吧。”
“他让我们送你去山上的一间木屋内,接下来的具体计划他没说,只说让我们在那儿守着。少爷,我说的都是实话,求您送我去医院吧,我真的撑不住了。”随着血液的流失,司机开始有气无力,就连嘴唇也变得惨白。
离忧缴了司机的qiang,又将他绑在副驾驶座上,这才坐上了驾驶座,径直将车开去泽康医院。离忧必须去确定褚良是不是真的出了事。
汽车开进医院,离忧叫来医生和护士,将已经休克的司机抬进了急救室,又来到前台查问褚良的情况,发现正如司机所说,褚良出事的电话不过是他们计划的一环。确定褚良没事后,离忧给军部褚良的办公室打了电话,电话被接通后,却不是褚良的声音,离忧没有说话,径直挂断。他又接通了帅府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张姨。
离忧给护士使了个眼色,就听护士说:“喂,您好,我是泽康医院的护士,请问褚杰在吗?”
“你找我们家少爷什么事?”
“他在我们医院开的药还没来取,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过来。”
“我们家少爷出门了,等他回来,我会告诉他。”
“谢……”护士道谢的话还没说完,张姨就挂断了电话。
离忧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和护士道了谢,又拿了些钱给她,让她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这才走出医院。
坐在车上,离忧脸色凝重地说:“球球,没想到张姨也是他们的人。”
“是啊,我也没想到,幸好主人够机灵,否则就泄露消息了。”
“你帮我定位一下褚良的位置,我要过去找他。”
“好,主人,你等一下。”
球球没有耽搁,用掉了一个演技值,定位了褚良的位置。原来张姨的话并不全是假的,褚良今天真的去了纺织厂,与他一起的还有林丘,他们站在一台机器前,眉头紧皱,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你在帮我定位一下高建民在哪儿。”
“好,主人稍等。”
画面转换,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青年男人出现在画面上,而他此时的位置,也在纺织厂附近。
作者有话要说:
离忧:为什么人这么少?
作者:或许、可能、大概……
离忧: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第60章
“主人, 那个司机怎么办,万一他给高建民通风报信,那我们逃走的消息不就泄露了?”球球担忧地皱紧小眉头。
“就他那个失血量, 在现代或许还能救, 但现在这个医学并不发达的年代,能活下来就是奇迹。”
见离忧眼底浮现复杂的情绪, 两只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双手,球球愣了愣, 随即接连吐出几个泡泡, 将离忧身上以及车上的血迹清理干净,然后爬到离忧的肩膀上,两只小爪子抱着离忧的脖颈, 在他脸颊上蹭了蹭,安慰道:“主人, 别怕,球球在呢。”
离忧愣了愣, 苦笑着说:“球球,杀人的滋味真的很难受, 我的手上明明已经什么都没有,却感觉它们依旧沾满血腥。”
“主人, 你要时刻记得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同,这个到处是战乱的年代,你只有拿起武器自卫,才能活下去。主人,你没做错, 如果他们把你带走, 褚良得知后, 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就是一场混战,到时候可就不是死几个卫兵这么简单的事了。”
离忧自嘲地笑着说:“说到底我和柳茹又有什么不同?可我们事后所面临的处境,却截然相反,这就是权势所带来的结果。”
球球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急得抓耳挠腮。
离忧沉默了半晌,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说:“放心吧,我没事,你说的没错,我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同,我要努力适应。”
“嗯嗯。”球球忙不迭地点头,说:“主人以后我保护你,这样你就不用动手了。”
离忧心里感动,伸手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说:“我虽然不赞同杀戮,却也不是圣父转世,该动手的时候,我不会犹豫。走吧,去找褚良,今天还会有一场混战等着我们。”
离忧启动汽车,根据定位径直开向纺织厂的方向,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做,要知道篡权这件事可不是说说而已,也不是仅仅几个人就能完成的,这个高建民一定是有十分的把握才会这么做。现在他不清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能做的就是多加小心,尽量将伤害和损失降到最低。
半个小时后,离忧将车开到了纺织厂的附近,说:“球球,你能不能让我也和你一样隐身?”
“可以啊,这就是简单的障眼法,只不过还是要用演技值,不然以我现在的灵力,撑不了多久。”
“之前用了几个演技值?”
“之前一共用了两个,现在我们还有八十三个。”
“那就用吧,我要去看看这个黄建民到底想做什么。”
“好的,主人。”
见球球似乎很高兴,离忧诧异地说:“球球,怎么一提到用演技值,你就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球球愣了愣,随即解释道:“主人,我可没有私吞演技值,我高兴是因为能锻炼自己的能力,你们人类不是常说熟能生巧嘛,这样我以后用起来,也能得心应手。”
离忧好笑地说:“我就是有些奇怪,你这反应过度了吧。”
“主人这么小气,我害怕主人误会啊。”球球小声嘀咕道。
“球球,你不会以为我耳背吧,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
球球连忙认怂,说:“主人,我错了,咱们先干正事,那个高建民万一动了手,褚良就麻烦了。”
离忧也没揪着不放,说:“快点开始吧,等这里的事了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球球讪讪地笑了笑,使用了一个演技值,张嘴吐出一个泡泡,泡泡慢慢变大,直接将离忧罩了进去,说:“主人,好了,现在别人看不见你了。”
离忧打开车门下了车,径直走向高建民所在的位置,离忧一开始还鬼鬼祟祟,发现他们真的看不见他后,不由大起了胆子,在周围晃悠了一圈,再大大咧咧地穿过人群,来到高建民的身边。
“这么多人在这儿埋伏着,看来他们是不怀好意啊。”
球球不解地说:“他们不是绑了主人吗?直接拿主人要挟褚良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在这儿埋伏?”
球球点点头,说:“原来如此。那这么说这个高建民真的很聪明啊,还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不聪明,哥怎么会这么久了,都没发现他有问题。”离忧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说:“幸好我有你这么个作弊器,否则这个局,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破。”
“嘿嘿,主人,既然我立了功,那能不能功过相抵,之前的事主人就忘了吧。”
“瞧把你机灵的。行吧,看你表现不错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嘿嘿,还是主人最好了!”球球顿时眉开眼笑,说:“主人,你打算怎么做?”
“挑拨离间啊,把枪给我。”
球球意念一动,□□便出现在离忧手中,离忧看了看高建民,又看了看四周,找了个和高建民身穿同样军装的男人,随即走了过去,站到男人身边,说:“球球,你让他能听到我说话。”
“好的,主人。”
离忧凑到男人耳边,说:“王八蛋,你敢背叛我!”
男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拔了出来,左右看了看,说:“刚才谁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表示自己没说话,也没听到动静。
短暂的骚动后,众人再次安静下来,男人却挠了挠头,一脸疑惑,他刚才明明听得那么真切,怎么可能没人说话?
离忧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拔枪,要不然一会儿挑拨离间的计划恐怕无法完成。
离忧拿着枪对准高建民的方向,有些紧张地说:“球球,你帮我控制一下子弹的方向,就打他肩膀上,我怕我瞄不准。”
“主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有了球球的保证,离忧放下心来,站到男人身旁,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飞出,径直打在了高建民肩上。
“啊!”一阵剧痛伴随一声惨叫,高建民震惊地看向男人,完全没想到他会朝自己开枪。
离忧在他耳边大声说:“你打伤了高建民,等他回过神来,死的就是你,还不赶紧带着人撤!”
“谁?谁在说话?”男人惊恐地看着四周,说:“不是我,不是我开的枪!”
高建民从剧痛中缓过神来,转身就朝着男人开了一枪,好在球球控制了子弹的方向,男人也只是受了轻伤。
刚才男人还想解释,这眼睁睁地看着高建民朝他开了枪,一下子气血上涌,端起枪“砰砰”就是两枪。
差点就没了命的高建民,对男人恨之入骨,说:“黄山,你竟然反水!来人,把他就地枪决!”
男人一听高建民这么说,也就断了解释的念头,说:“兄弟们,大帅为人正直,待我们不薄,我们不能忘恩负义,趁现在还未铸成大错,跟着我把高建民拿下,将功折罪,大帅定不计前嫌,咱们还能跟随大帅建功立业!”
“砰砰砰”的枪响不断,原本一个阵营的蚂蚱开始自相残杀。
“主人,你这挑拨离间也太成功了吧,有点没想到。”
离忧嘲讽地看着众人,说:“这些人原本就不是一心,对谁都心存防备,别说直接动枪,就是三言两语也能挑拨,只是我没那闲工夫。”
“倒也是,都是一群被利欲熏心的人。”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铁定会惊动纺织厂的褚良,高建民见势不妙,想要逃之夭夭,直接被离忧一枪打在了腿上。而那个黄山,没有了球球的保护,也在刚刚的枪战中被打死。
现在的离忧是指哪儿打哪儿,那叫一个精准,就算枪神也不如他,当然这是建立在他有一个作弊器的基础上。
离忧见目的达到,连忙脱离战场,如果他凭空出现,指不定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他可不想品尝被火烧的滋味。
离忧来到纺织厂门口,看看院墙外面的那棵大槐树,赶紧走了过去,随即现身,等待着褚良出现。
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褚良便带着人出现在纺织厂门口,离忧连忙出声叫道:“哥,这边!”
褚良一愣,转头看向离忧,随即走了过去,上下打量离忧,见他身上有血迹,紧张地说:“阿杰,你受伤了?”
这身血是他刚刚故意抹上的,之前身上的血被球球用灵力清理干净了。
离忧眼眶通红地抱上了褚良的腰,哽咽地说:“哥,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褚良被抱得一愣,自从离忧穿过来,他还从未这般亲近过褚良,现在的行为在褚良看来是他被吓坏了,不由一阵心疼,说:“阿杰不怕,哥在呢,跟哥说,有没有伤到哪儿?”
“哥,我杀人了,呜呜,我杀了人。”
说实在的,一开始离忧是演的,可演着演着就成真了,虽然他努力融入这样的时代背景,可他骨子里到底是和平年代的三好青年,别说杀人,打人都没打过,这一下子杀了两个,重伤了两个,即便他表现的再若无其事,也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杀谁了?别哭,跟哥说,到底怎么回事?”褚良还没见过这样的离忧,哭得他有些手足无措。
林丘看着这样的离忧也是一阵心疼,两人也相处了两个世界了,他还从未见过离忧像个孩子一样,哭得稀里哗啦,再联想他说的话,大概能明白是为什么。
“哥,你快去抓人,那个高……高建民,他派人绑……绑架我,还在那边埋伏哥,可不知怎么的,那些……些人起了内讧,就打起来了。”离忧哭得太狠,竟然打起了嗝。
“高建民?”褚良眉头紧皱,看向林丘,说:“徐泽,你带人去把人抓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林丘看看依旧在掉眼泪的离忧,虽然想陪在他身边,却也知道不能违抗褚良的命令,一咬牙带着人就朝着火拼现场赶去。
褚良安抚地拍了拍离忧的肩膀,柔声说:“阿杰,跟我进去慢慢说。”
离忧点点头,说“好……好。”
从门口开始,褚良就一直将离忧揽在怀里,用自己的身子挡着他的身子,一路护着他来到办公室,这才松开了他。
经过刚才的发泄,离忧心里好受了不少,有些赧然地说:“哥,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褚良温柔地拍拍他的肩膀,说:“以后别说这种客套话。快跟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身上有没有伤着?”
“没有,哥,我没受伤。”
在再三确定离忧没有受伤后,褚良才继续问道:“那你详细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看书,张姨突然急匆匆地跑出来,说哥遭遇袭击被重伤,正在泽康医院抢救,让我赶紧过去看看。我担心哥的伤势,也没多想,就叫了车出门。可走了一会儿,我发现了不对劲,那路根本不是去往泽康医院的路,然后车上的卫兵和司机就露出了真面目,原来他们是假借哥重伤的名义,骗我出帅府,然后再用我要挟哥。”离忧心有余悸地说着。
“那后来呢,你怎么脱困的?”
“自从哥送我枪防身,我就时刻带在身上,他们是帅府的守卫,知道我身体弱,身上还有伤,对我没有防备,我就……我就趁他们不注意开了枪……”
离忧半真半假地说着,随着他说的话,变换着该有的表情,将褚良带入了进去,听到最后,他惊讶地说:“你……你杀了两名卫兵,还重伤了司机?”
离忧眼眶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摊开手掌,说:“哥,我……我杀人了,你看我手上还有血呢……”
褚良看向离忧的手,脱掉手上的白手套,用水打湿,一点一点地擦掉离忧手上的血迹,说:“阿杰,他们是背叛者,在军中背叛者的下场就只有死,你没做错,你是代哥执行了对他们的惩罚。你看,你的手是干净的,这血在哥手上。”
离忧看着褚良,被他的举动深深感动,他真的很爱很爱褚杰,不止是兄长,还像个父亲一样,将他守护的很好很好。
“哥……”离忧忍不住抱住褚良,心里不禁感叹: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哥哥该多好。
褚良回抱着离忧,温柔地说:“阿杰,你今天做得很好,以后如果还有人试图伤害你,你就拿起枪,拿起一切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打倒他们,保护自己,这样就算哥不在你身边,也能放心些了。”
“哥,有你真好!”离忧再次发出感叹,他现在真的有些嫉妒褚杰了,有这样一个爱他宠他的哥哥。
“阿杰可是哥的命根子,一定得好好的才行。”
两人相拥许久,离忧才松开褚良,说:“哥,我送那个司机去医院的时候,给家里打过电话,我怀疑张姨跟他们也是一伙的。”
离忧将在医院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张姨?”褚良眉头皱起,说:“没想到张姨竟也背叛了我。”
“哥,我想不通,明明张姨是娘的丫鬟,照顾我们那么多年,怎么就背叛了我们。”
张姨是褚良的母亲苗盈盈的陪嫁丫鬟,从苗盈盈嫁入褚家,到现在在帅府照顾褚良兄弟,跟了他们近三十年,褚良待她很好,褚杰也对她非常依赖,两兄弟一直像待亲人一样待她,没想到张姨竟然也背叛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论她出于什么理由,背叛了就是背叛了,你放心,我会妥善处理的。”
两人正说话,房门突然被敲响,门外传来林丘的声音,“大帅,我回来了。”
“进来。”褚良起身,坐到了离忧的对面。
林丘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眼睛不自觉地看向离忧,见他眼眶通红,似是又哭过,心里一揪,忍了又忍,才忍住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看向褚良,说:“大帅,高建民已经抓到,黄山死在了混战中,除他之外,火拼还导致三十名士兵死亡,其他人均已控制住。”
“好,将他们全部关进军部的地牢,我要亲自审问。”
“是,大帅。”林丘立定行礼,终究还是没忍住看向离忧,问:“少爷,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多谢徐副官关心。”
林丘松了口气,说:“那少爷好好休息,我先去忙了。”
林丘走出办公室,回头看了看房门的方向。
系统忍不住说:“明知道他是闯入者,并不是十五岁的孩子,你还担心什么?”
“怎么不担心?你别忘了,我们来自正处在和平年代的现实世界,别说拿枪杀人,打架都不一定有过。就连那些警察第一次开枪打死罪犯,还要做心理辅导,更何况是普通人,你以为人人都是杀人狂?”
系统一噎,好半晌才说:“你怎么就肯定他不是在演戏?”
“我能感受得到,刚才他抱着褚良哭的时候,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到惶恐、不安。”林丘顿了顿,说:“就算你升级到再高的版本,也不过是个人工智能,这些你不可能懂。”
系统:“……”
外面的混战解决完,褚良亲自送离忧回了帅府。
两人进门,张姨显得有些意外,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迎了过来,关心地说:“大帅,您没事啊,那太好了!之前泽康医院打来电话,说您遭遇突袭,受了重伤,正在抢救,真是吓坏了少爷。”
“张姨,之前是谁打来的电话,有说名字吗?”
“哎呦,我还真没问,听闻这个消息,我心里着急,就赶紧通知少爷。怎么了,是出什么问题了吗?”张姨看看两人,微微皱着眉,看上去神情自然,一点也不像在撒谎。
“张姨,我哥根本就没事,打过来的那通电话,是为了骗我出去。你好好回想一下,那个打电话的人的声音熟悉吗?”
张姨闻言显得有些惊讶,连忙关切地说:“骗人的?哎呀,少爷,你这身上怎么有血,是不是出事了,哪儿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我没受伤,这血是那些想要绑架我的卫兵的。”
张姨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说:“卫兵?门口的卫兵想要绑架少爷?”
“是,他们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引我出去,然后绑架我,威胁哥让出兵权。”
“哎呀,那我不是帮了那些人吗?罪过啊罪过,幸好少爷没事,否则我就算是死了,也没脸去见小姐啊。”
褚良和离忧平静地看着张姨演戏,眼底均浮现失望的神色。
褚良走到沙发前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阿杰,过来坐。”
离忧点点头,走到褚良身边坐下。
“大帅,少爷,这眼看着就要天黑了,我去准备晚饭。”
褚良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张姨,你也坐吧。”
张姨怔了怔,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坐了下来。
“张姨,你跟着娘嫁到褚家,至今也有二十七年了,这二十几年你尽力照顾我们兄弟,我们兄弟非常感激,也将你当成亲人看待,所以在我们离开褚家时,也将你带上。”褚良平静地看着张姨,说:“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张姨的身子一僵,抬头看向褚良,困惑地说:“大帅,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张姨,您之前是不是接到过来自泽康医院的电话?”
“接到了啊,就是因为接到这通电话,我才通知的少爷啊。”
张姨依旧面不改色地撒谎,让离忧对她有了重新的认识,说:“我说的是我离开以后。”
“没有,少爷走后,我一直在打扫房间,没接到什么电话。”
离忧和褚良之所以说这么多废话,就是想给张姨一次坦白的机会,可惜张姨自始至终想的都是怎么狡辩。
离忧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张姨,失望地说:“张姨,后来那通电话是我让医院的护士打的,当时你们的对话我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你之前真的接到过泽康医院的电话,当护士说明自己的身份后,你该说的不应该是‘少爷不在’,而是说‘少爷在去泽康医院的路上’。你该询问我哥的伤势,而不是冷漠地说‘少爷回来,我会转告他’。”
离忧将两人的通话内容复述了一遍,张姨终于是变了脸色。她神色复杂地看着离忧,坐得拘谨的身子放松了下来,说:“少爷,我想不通,您是怎么逃脱的?”
这句话说出口,就说明张姨认了背叛的事实。
“我把他们全杀了。”离忧仔细地观察着张姨的表情。
“全杀了?”张姨不敢置信地看着离忧,说:“怎么可能?少爷怎么可能杀得了他们?”
“我哥给我的枪,我一直随身带着,他们和你一样,都认为我自幼体弱,打心眼里瞧不起我。可他们忘了,哥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让他们有机会威胁他,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他们得逞。天可怜见,我赢了,我杀了他们。”
“天可怜见?”张姨红了眼眶,两眼含泪地看着离忧,说:“我在褚家做了一辈子的工,一辈子勤勤恳恳,没有半点对不起你们兄弟。可如今年纪大了,却糊涂了,第一次生了贪念,就得了报应。我的儿啊,我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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