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拒绝了司蕴寒之后, 言意发现自己直播间的粉丝蹭蹭蹭地上涨，直播结束后，商则还开了一个复盘会, 让她总结一些心得。
言意把粉丝增长归结为自己情场失意，所以才职场比较得意，但当着那么主多人的面，她还是没脸那么说，冠冕堂皇的说了几句, 然后就撤了。
从公司出来, 言意准备回学校，结果月神追了出来。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商则哥找你不是还有事吗，怎么也出来了？”
月神憨笑道：“这不是上次答应了请你吃饭吗, 你现在难得来公司一趟, 要不咱们今天去吃？”
送到眼前的羊毛, 不薅白不薅, 言意点头应下。
月神带着她去了楼下一家比较精致的西餐厅，言意还有些意外，之前商则带商瑶和她来这里吃过，价格不算便宜。
言意还以为这家伙会带她去吃烤肉火锅什么的。
到了餐厅后，服务员领着他们入座, 而好巧不巧的是，他们的隔壁就坐着司蕴寒。
言意往四周扫了一眼, 发现已经没有别的座位了。
月神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问她：“怎么了？”
言意不想在这里吃，但是人家兴致勃勃地请她吃饭，总不能不给面子，而且就这样走掉岂不是显得自己太心虚。
这样一想, 她回答道：“没事。”
然后假装淡定地坐下。
服务员把菜单递了过来，言意悄悄问他：“你要不要看看你卡里的余额够不够？这里一顿可要好几千，你不会到时候找我AA吧？”
月神经常在她面前装穷，导致她都不敢点。
对面的男生忍不住笑道：“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随便你吃，保证不跟你AA。”
“那就好。”
言意放心了些，然后不客气地点起菜来，月神时不时抬头看她，想不通一个明明家里条件很好，自己直播也赚的不少的小女孩，怎么能比他还抠搜。
虽然他也是在她面前装的。
点好菜后，服务员拿走菜单，月神突然开口道：“我看你直播间那个ID叫叫‘我家小孩’的，最近给你打赏比较频繁，你注意一点，要是他平时私信你见面要照片什么的，千万不要理，然后告诉我。”
言意平时不怎么关注打赏的事情，想了一会才想起月神说的是谁，她回道：“那个ID没有私信过我。”
言意一开始就有看私信的习惯，最开始还会回复人家，但后来私信的人太多了，她就很少回了，但看还是照旧看。
她疑惑地问：“你担心这个干什么？他还挺高冷的，每次都是只打赏，从来不发弹幕也不在视频下面留言，更别说私信了。”
“这不是谨慎一点比较好吗，现在网络上鱼龙混杂，万一屏幕的对面，是一个抠脚大学，又或者是一个未成年小孩，这些都有可能的，你小心一点。”
“那个‘我家小孩’应该不是抠脚大叔吧？”言意想了想，瞬间有画面了。
“你看看这ID，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人取的，反正不管他是不是抠脚大叔，你小心一点总没事。”
“知道了知道了。”
言意和月神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司蕴寒因为就坐在他们隔壁，所以听得还算清楚。
他也没想到，自己当初随便取的ID，竟然会被当成抠脚大叔。
司蕴寒眉眼略沉。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男人，说着说着见司蕴寒失了神，他温声喊道：“司律师？”
司蕴寒回过神来，“你继续说。”
男人继续说道：“我和我太太已经达成了离婚共识，但是现在我们之间的问题是，她想要带走孩子。我们还没有离婚，她已经和一个比她小十岁的男人在一起了，那个男人还没有工作，我觉得他们在一起很不靠谱，到时候也没办法给小孩一个很好的成长环境。所以这次的抚养权，就拜托司律师了……”
等男人说完后，司蕴寒又问了几个问题，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之后，司蕴寒让男人去收集一些证据。
男人点头应好。
司蕴寒他们先走，等人出去之后，月神才跟言意说道：“我听公司里的人说，这个律师还挺厉害的。”
“从小到大，每次考试都第一，一毕业就创办了自己的律所，还越做越大，能不厉害么。”
“你怎么这么清楚？你该不会像办公室那些姐姐一样去打探了人家的消息吧？”
“我哪有这么无聊。”
月神追问，“那你怎么知道的？”
言意心想，还能怎么知道，两家关系那么好，司蕴寒那点事，她都不用查，从她干妈那里，从她亲妈那里，全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看着月神好奇的目光，她随口解释了句：“从办公室姐姐那里听说的，她们很喜欢这个律师。”
“难怪。”
吃过饭后，言意回到宿舍，舍长问她：“言言，有一个英语翻译大赛，你要不要参加？”
“什么时候呀？”
“目测得到明年去了，具体考试时间还不清楚。反正就是校内先比，学校里初试后再选几名去参加全国比赛，到时候还会有初赛复赛决赛，反正还挺复杂的。”
“这么刺激？”言意看向另外两个室友，“你们报名了吗？”
一个在试新买的化妆品，一个在看小说，听见言意问话，商瑶转过头来回答：“这种事情不适合我，你和寝室长就带着我的祝福，勇敢地向前冲吧。”
看小说的室友说，“我平时就已经给咱们专业丢脸了，这种情况，我还是不去了吧，免得拉低咱们系的平均分。”
“不是比赛吗？哪来的平均分。”
“那也不行，你不知道，到时候其他系的人会一起参加，我一个外语系的人拿了全校倒数，那是不是很残忍？”
听她们这么一说，言意顿时也有点退缩。
“要不我也……”
她话还没说完，商瑶就打断道：“你别想跑，舍长早就已经给你报了名了，她刚刚就是跟你先斩后奏一下而已。”
“……”
看着言意那委屈巴巴的模样，寝室的人都笑了起来。
***
邻近期末，为了不挂科，言意减少了直播的时间，和室友几个天天泡图书。
周五上午，言意正在图书馆看书，月神一个电话直接打了过来，她忘记静音，整个自习室都回荡着她的手机铃声。
言意赶紧挂掉，然后走到外面休息区，给月神又回了一个电话过去。
“我在图书馆复习呢，你干什么，差点把我吓死了。”
月神回答道：“你还有心思复习呢，有人在黑你你知不知道？”
言意无所谓地说：“这有什么的，不是一直都有人黑吗？”
自从她热度高了之后，总有人黑她，说她菜，还有人说她的攻略翻车型主播人设也是营销出来的，跑到直播间里骂她菜，言意早都已经习惯了。
月神着急地说：“这次不一样，有一个人用小号在主播超话发了一个贴，说你在三次元里p腿，同时有好几个男朋友，私生活也不检点，还故意和我炒cp……”
月神说完之后，言意愣住：“这说的是我？”
到底哪一条和她挂钩了啊。
靠！
“不用怀疑，人家点名道姓说的就是你，也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狗血剧情，全安在你的身上了。”
“……”
言意无语到想翻白天，她以为那些有事没事来直播间黑她的人就已经够无聊了，谁知道还有更无聊的，这也太恶心人了。
“你要不要来公司一躺，问问商则哥这事怎么处理。”
“那我下午过来吧，马上就到饭点了，我先和室友去吃个饭再来。”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饭呢？”月神突然有点佩服这小丫头的心态了。
言意倒是理直气壮地回：“那还能怎么办，谣已经造了，我总不能再把自己身体给饿坏了。”
“行行，那你下午过来吧。”
……
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言意看着碗里的饭菜，不停地用叉子叉来叉去，眼里充满了杀意。
室友问她：“言言，你这是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言意咬牙切齿地说：“没事，我很好。”
坐在她对面的商瑶直接拿出手机，用屏幕对着她的脸蛋，开口道：“你自己看看，这还叫好？”
言意气呼呼地把叉子收了起来，然后大口大口地把饭吃了个精光，秉持着绝对不能让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原则。
吃完后，言意起身道：“我下午有点事，就不去图书馆了，你们去吧，我出去一趟。”
不给室友发问的机会，言意转身就走。
室友坐在食堂看着言意杀气腾腾的背影，商瑶问道：“言言这架势是不是要去跟人打架了？我们要不要带点家伙过去帮忙？”
舍长比较理智地说：“应该不说，如果是打架的话，言言一定会自己告诉我们，不可能出去单挑的。”
大家都觉得舍长说的有道理。
“那就先不管她了，等她晚上回来再好好问问。”
“嗯嗯。”
***
言意去到公司，所有人都心疼地看着她，月神直接朝她走了过来，说道：“商则哥这会没事，我们先进去找他。”
月神领着言意一块进去。
月神说道：“商则哥，这件事摆明了就是有人故意造谣言意，所以我们要不要考虑一下，采取法律的手段维权？”
商则放下手中的东西，认真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最近言意的直播先停一停，安心做你自己的事情，公司这边会发出声明，然后请律师进行为维权，对造谣者做出惩罚。”
言意虽然生气，但是对商则的好意，她还是感激道：“谢谢商则哥。”
从办公室里出来，月神正打算请言意去喝点什么安慰她一下，然后就看到何堪走了过来——
“小孩，需要帮忙吗？”
第33章 她她 “一个朋友。”
看到何堪, 言意有些诧异地问他：“你该不会是在我们公司安了监控吧？”
这事情才刚刚发生呢，何堪就已经知道了，还能预判到他们要找律师, 这要是没安监控，言意都怀疑是什么灵异事件了。
何堪笑着说：“那倒没有，再说了我身为一个律师，也不能做这种知法犯法的事情。”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能是什么，老寒让我过来的呗, 那些诬陷你的证据, 老寒已经保留好了，剩下的程序交给我就行。”
“不是。”言意还是不懂，“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何堪摊手, “这你就得去问他了。”
“不可能。”她才不会去找他呢。
何堪说道：“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好好准备你的考试, 有问题我和商则沟通, 到时候再把结果告诉你。”
“这么随便的吗？”言意反驳他，“我才是当事人，还是受害者，就不用管了？”
何堪一脸自信：“这种小事，交给我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 回头请我吃饭就行。”
“行吧行吧。”
她也懒得管了。
***
言意继续跟着室友每天泡图书馆，早起背课文, 每每想到有这么多东西要背的时候, 言意就有些后悔选了这个专业。
周三的时候，言意因为嗓子不舒服，跑去医务室买了点药，然后才去图书馆。
结果刚到自习室门口, 商瑶就把她又拎了出去。
“言言，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
言意一怔，“什么事啊？”
“就那个造谣你的人啊，我最近忙着复习，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软件都卸载了，今天还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你的名字，才知道你被污蔑了。”
“你别紧张，不是多大的事情，有商则哥和何堪叔叔在弄呢，不用着急。”
“你要是告诉我，我就找好多小号，去帮你骂。什么臭鱼烂虾，也敢出来瞎说，真的造谣不要成本。”
商瑶还在骂骂咧咧，想着要做点什么才能消气，这时言意的手机响起，是商则打来的电话。
商瑶也想要听，言意直接开了免提。
“言意，之前那个发帖的小号今天私信了，是另外一个平台的游戏主播，一直在模仿你的风格，很多网友说她抄袭。她心里觉得不服气，所以才故意发了这么一个帖子，想借网友的力量逼你离开，然后再找机会给自己洗白。”
商瑶一听，立马脾气就上来了，在旁边生气地问道：“是哪个主播啊？心思这么龌龊，看我不去骂死他。”
“飞鸟的九思。”商则安抚道：“你别冲动，这种人不值得花太多心思。现在就两个方案，要么公了，我们继续起诉。要么私了，九思会用大号道歉。言意，你看看你是怎么想的。”
“私了吧。”
言意突然觉得这种事情没劲透了，她就是想自己做点喜欢的事情，没想到也会被人嫉妒上。
商瑶问道：“这样惩罚会不会太轻了一点？”
言意回答道：“不会，这样的结果挺好的，她之前编的有多过分，现在就全部都会反噬到她的身上。”
等她们两个商量好，商则才说：“那就先这样处理，你们两个去忙你们的事吧，直播这边先不用急。”
“谢谢商则哥。”
挂断电话后，商瑶心疼地抱了抱言意，然后假装威胁道：“下次如果再有这种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听见了没？”
言意面露笑意：“好。”
***
言意平安夜那天结束了所有考试，圣诞又和室友玩了一天，傍晚准备回去的时候，月神突然打电话过来，语气十分可怜，言意又半路答应了陪他去吃饭。
到了餐厅后，月神已经早早地在那里等着，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心情不好的人。
言意在他对面坐下。
“这里不是网红餐厅吗？我听说很难订位子的，你什么时候订的？”言意面露警惕，“你该不会是对我图谋不轨，早就订好了，然后又装惨骗我过来的吧？”
“想什么呢你，本来是和朋友约好的，结果他昨天和女朋友吵架，临时买票去哄女朋友了。”
“那是挺惨的。”
“别说这种场面话了，点菜吧，今天就当便宜你了，我请你吃。”
“月神真大方，那我就不客气啦。”
以前月神请她吃饭的时候，言意还会替他省一省，但是后来，她发现月神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大学生，而是家里有矿的富好几代，从此她就再也不跟他客气了。
等菜的时候，月神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直播？”
自从上次那个帖子之后，言意就一直没有直播，粉丝们也都等她很久了，还有一些人都跑去月神直播间问了。
言意想了想，“明天或者后天吧，我这不是刚刚才考完么。”
“行，到时候我去给你捧场一波。”
言意拒绝道：“你可别，到时候又有人说咱们俩炒CP，你以后还是少来我直播间。”
“这就伤感情了不是？”月神又装了起来，“别人说两句，你就不让我去找你了，咱们俩的关系就这么塑料么？”
言意白了他一眼，“说得我们关系好像很好一样。”
月神面露委屈，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
吃过饭，月神送言意回学校，言意本来都拒绝了，但是月神一直说她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言意只好由着他送。
到了宿舍楼下时，言意远远地就看见树边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月神也是一顿，“那个人是不是咱们公司楼下的律师？”
“嗯。”
言意的表情突然正经了很多，说话也不像平时那么随意。
月神似乎看懂了什么，他浅笑道：“人已经安全送到家了，那我就先回家了。”
言意淡淡地说：“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好。”
月神走一会就回头看两眼，发现言意一次都没有看过他，嘴角扯起一抹无奈笑意。
月神走后，言意向司蕴寒走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问。
“六点。”
言意心底沉了一下，她和月神回来那会就已经是八点半了，路上估计也用了半小时。
也就是说，司蕴寒在这里等了她三个小时，又是和上次一样。
言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果然，司蕴寒又给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我在宿舍楼下等你。]
她不回复，他就一直在楼下等着，也不追问，也不会打电话。
言意有点生气地说：“你干嘛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又不会一直看手机。”
“怕你不接。”
司蕴寒语气平静，但是脸上透出一股不自信来，言意看着有些难受。
“我为什么不接你电话？在你眼里，我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言意有些咄咄逼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气司蕴寒没给她打电话，还是在气自己一直没看到他的消息，让他等了这么久。
司蕴寒没再吱声，无声站着。
过了会，言意才问：“你来找我干什么？”
“你等我一下。”
司蕴寒走到停车的地方，然后从车里拿出一个大盒子里，抱着走到言意的面前。
“言意，圣诞快乐。”
言意犹豫了会，不知道该接还是不接，但是望着司蕴寒略为期盼的目光，言意还是接下。
她问道：“这是什么？”
“回去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盒子有点重，言意一时猜不到司蕴寒会送给她什么样的礼物，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收到。
“礼物收下了，你还有事吗？”言意语气有些别扭。
“没事了。”
言意这会不知道怎么面对司蕴寒，她垂眸道：“那我先回去了，室友还在等我。”
“嗯。”
言意都准备走了，司蕴寒还没有动。
她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等你回去我再走。”
“……”
这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间对她这么温柔。
言意觉得自己一定是拿人手短，不然她怎么可能对司蕴寒一句凶巴巴的话都说不出来。
言意转身回了宿舍。
走到三楼时，她忍不住从窗户那里往下看去，然后发现司蕴寒还站在那里，而且还和她对了个正着。
言意心虚地收回视线。
赶紧一口气跑上了楼。
室友看到她手上抱着的东西，纷纷问道：“言言，你这买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别人送的。”
室友好奇地围了过来，“谁送的，送的什么，快拆开看看。”
言意也和她们一样好奇。
拆开箱子上的蝴蝶结，打开后，发现里面放着一款手办，正是言意惦记了好久的那一款。
“言言，快说，这是谁送的，这也太有心了吧。”室友都知道言意喜欢这个，因为言意平时老是念叨。
“一个朋友。”
室友还想继续追问下去，言意把盒子关了起来，然后故意转移话题道：“你们是不是已经都洗完澡了，那我先去洗了。”
商瑶在后面喊：“言言，你不能这样，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找男朋友了？”
言意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见，迅速抱着睡衣溜进了浴室。
第34章 她她 “你疼不疼。”
圣诞过后的第二天, 言意请何勘吃饭。
何勘问道：“考得怎么样，不会被那些人影响导致挂科吧？”
“不至于。”言意根本就没有很在意这件事，网络一关, 别人说什么她都不知道。
言意突然正经起来，看向何勘：“何勘叔叔，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
言意顿了顿，“司蕴寒……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言意心里多少有了答案，但她不是很确定, 所以想找何勘求证一下。
何勘笑了笑, 不紧不慢地说：“小孩，你这么聪明，这种问题还要来问我？”
言意没有说话。
何勘觉得小孩好像也开始别扭起来了, 明明以前只有老寒一个人别扭。
他不再逗她, 回答道：“老寒当然是一直在关注你, 所以才会在你出事了第一时间就知道。”
“那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主播号的, 是你告诉他的？”
何勘有些心虚，含糊道：“这可不是我主动告诉他的，是他自己过来找我问的，那朋友一场，我总不能不告诉他。”
何勘以为言意会骂他一顿或者继续刨根问底地问他司蕴寒的ID是什么。
但言意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而是突然间聊起了别的话题，弄得他还有些不太习惯。
***
下午。
言意如约打开了直播间, 一上去屏幕上就出现很多弹幕——
[呜呜呜一一, 你终于回来了。]
[一一，我们好想你呀。]
[一一，你受委屈了，我们一直都相信你, 你不要难过啊。]
[欢迎一一回来。]
[……]
满屏的弹幕刷得让人一阵感动，言意和平常一样和大家说着话，关于那件事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让大家不要再担心，完全没有借着这件事情卖惨。
很多人都在刷礼物，这时又是那个昵称叫‘我家小孩’的人，一连刷了好几个游艇。
粉丝们评论道——
[呜呜呜，小孩对一一是真爱，那件事去刚出来的时候，小孩一直在辟谣。]
[是的，小孩虽然从来都不怎么说话评论，但是对一一好认真啊。]
[我想短暂地磕一下榜一小孩和一一哈哈哈哈，月神都排到小孩后面去了。]
月神过了一会才来。
他一出现，粉丝们就说——
[月神你来晚了，人家小孩比你来得快，送礼物比你多。]
[月神，你怎么才来，一一都要被人抢走了。]
[月神和榜一之争，前排瓜子西瓜和橘猫。]
[来一只小橘猫。]
月神看着这些评论，本来想要在粉丝面前维护一下自己的面子的，但是想到言意那天说的话，还是忍了下来，免得到时候言意真的不理他了。
大家纷纷期待发生点什么，结果月神什么都没做，粉丝们都在替他捉急。
言意直播了三个小时。
直播结束后，言意去看了粉丝排行榜。第一名是我家小孩，第二名就是月神。
言意好奇地点进了我家小孩的主页，里面什么都没有，关注的人只有她一个，点赞的也全是她的视频。
言意看到私信那两个字时，她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然后发现这段她没有上线的时间里，这个人有给她发过私信，都是——
[我相信你。]
[事情一定很快就会查清楚的，不要害怕。]
[你很好，我会一直支持你。]
言意心底像有什么东西在攒动，她觉得感动，又觉得不安，像一艘漂浮在海上的小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
言意漫无目地过了几天，元旦那天，司母叫她过去吃饭，言意特意去蛋糕店买了一个蛋糕，然后直奔司母家。
家里只有司母一个人，司父还在公司处理事情，司蕴寒出差了今天下午才能回来。
司母兴致勃勃地想要给那父子俩一个惊喜，拉着言意一起做饭。
两个人都没有怎么下过厨，言意在边上洗菜，司母就在网上搜食谱。
一边搜一边不自信地问道：“小意，你说待会我做出来的饭菜，能吃吗？”
“那肯定能吃，干妈这么厉害，做什么我都觉得好吃。”言意夸得十分真诚。
司母笑道：“你呀，一天天的，小嘴比你蜂蜜都甜。”
末了，司母又说：“没事，不好吃的话就给他们父子俩吃，干妈带你出去吃。”
言意笑嘻嘻地应好。
这个家里，司父和司蕴寒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下午一点，司父回来。
看到厨房里一片狼藉，司母正在油炸小龙虾，香油四溅，他赶紧进去关了火，然后把司母和言意拉了出来。
“不是说了我回来做饭吗，你把自己伤着怎么办。”
司母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做饭这么复杂。”
听到她这么说，司父就舍不得说了，把人拉到沙发坐下。
“你们在这里看一会电视，我去做饭，很快就好了。”
“那好吧。”
司母看看言意，言意又看看司母，两个人都露出心虚的目光，然后异口同声地笑出了声。
这会闲了下来。
司母悄悄八卦道：“小意，你和小寒怎么样了？”
“嗯？”言意不解，“干妈，你在说什么？”
“小寒不是在追你吗？”司母平时把司蕴寒和言意都当朋友一样相处，所以很多事情她都说得很自然，不会去刻意避讳什么。
司母说道：“你都不知道，有一天小寒突然很认真地打电话给我跟他爸，然后约在公司楼下的餐厅见面，小寒跟我们说他喜欢你，想照顾你一辈子。”
司母回想起那天的司蕴寒，总感觉自己的儿子变了一个人一样，身上多了几分烟火气。
她笑道：“小寒是个很自律的人，从来不会做让我们不高兴或者为难的事情。但是那天我能感觉到，即便我跟他爸反对，他也会义无反顾江去喜欢你的。”
言意愣住。
司母又解释道：“小意，干妈就是随便问问，没有想要干涉你们的意思。你们在一起也好，不在一起也好，你们都是干妈的小宝贝。”
言意觉得自己之前一直拧巴的东西，终于解了结。
她一直司蕴寒不够喜欢她。
他因为家里的原因退缩过，所以她害怕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但是现在，言意明白了，他不会。
言意觉得最近一直困扰她的问题散尽，她往司母的怀里蹭了蹭：“干妈，谢谢你。”
司母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怎么突然说这个。”
言意突然有点期待司蕴寒回来。
司蕴寒再一次示好，她或许可以考虑再给他一个机会，不会像之前那么拒绝了。
但是等到了四点，司蕴寒也没有回来，打他的电话还没有人接，司母着急地问道：“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司父安抚道：“先别急，可能只是路上堵车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
司蕴寒回了电话过来，司父笑道：“小寒应该是到了，快接电话吧。”
司母接听了电话。
却听见对面的人说：“你好，请问是司蕴寒的父母吗？”
司母面露疑惑，赶紧回答道：“是的是的。”
“你好，刚刚西二环有人酒驾，司蕴寒头部受到了创伤，现在正在常安医院治疗，麻烦过来一趟。”
闻言，司母脸色一下子就变白了，言意也脑袋空空的，还是司父说：“先别着急，小寒肯定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去医院。”
司父开车，言意和司母坐在后面。
司母全程一句话都没说，言意不停地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到了医院后。
有两个警察正在那里守着，看到他们过来后，年轻警察问道：“你好，请问是司蕴寒的家属吗？”
“是，我们是他的父母。”
“他刚进急诊室治疗了，应该还要等上一会，你们先别着急。”
司父司母还有言意都在外面守着，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安静地望着那扇门。
过了好几个小时。
护士推着司蕴寒从里面走了出来，解释道：“病人还算幸运，没伤到什么要害，伤口已经缝合了。不过有点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司父上前道：“谢谢。”
一群人护送司蕴寒回到病房，一向乐观的司母紧张得差点哭了起来，司父强装镇定，但其实也很慌张。
言意一声不吭地跟在他们身后，手心一直在冒汗。
透过人群的缝隙，她和司蕴寒相望。
司蕴寒看了她一会后，还在安抚司父司母：“我没事，不用担心。”
司母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眼眶通红。
过了会，司父去找医生询问一下详细病情，司母去了洗手间，言意走到司蕴寒的面前问道：“你痛不痛？”
“痛。”
司蕴寒看着言意脸上露出的心疼表情，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骗你的，一点也不痛。”
言意觉得司蕴寒现在才是在骗她。
趁着司父司母都不在，言意突然起身，又弯腰凑到他的面前，在他受伤的额头上迅速落下一吻。
“我刚刚在上面施了法，很快就不痛了。”她说。
司蕴寒眼底掠过骇浪，他想去牵言意的手，结果言意快他一步，后退了两步。
这时司母从洗手间里出来，言意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倒是司蕴寒的视线一直紧紧盯着她，让她觉得有些心虚。
好像刚刚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司母看向言意，“小意，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要不回去休息？”
“干妈，我不想回去，我在这里陪着你。”
见言意执意，司母也没有继续劝，只关心道：“你要是困了就说，旁边的小床也可以休息。”
“嗯嗯，我知道的。”
到了后半夜，言意有些犯困，但是一直强撑着不敢休息，司父劝道：“小意，今晚我跟你干妈照看着，你先休息。等明天我和你干妈回去休息了，你再盯着，我们轮流照顾，不然都累坏了。”
言意还是妥了协，在旁边睡了一会。
第二天一大早，言意就醒了。
司父已经买好早餐。
等大家吃完，司父对司母说：“咱们俩也回家吧，你回去休息一会，我回去给小寒炖点补品，小寒就让小意照顾着，我们下午再过来。”
司母有些不放心。
护士在旁边说道：“病人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留下一个人在这里照顾就可以。”
司母这才答应离开。
***
护士简单询问了一下情况就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司蕴寒和言意两个人。
言意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的行为，突然觉得有些羞耻，她假装不在意地玩手机，司蕴寒在身后叫她的名字。
“言意。”
言意走过去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过来？”
“没有不舒服，也不用叫医生，我就想叫叫你。”
言意这段时间对他太冷淡了，司蕴寒每天都害怕自己会失去她，每天都惴惴不安。
但是昨天言意的突然亲近。
让他又好像重新看到了希望。
言意觉得他的目光太过撩人，她想躲，但是司蕴寒下一步抓住她的手不肯让她离开。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
昨天那两位年轻警察过来探视病情，言意趁机又溜了。
司蕴寒表情有些气闷，看得言意想笑。
第35章 她她 “你是不是想追我？”
“酒驾者目前已经被关押了, 处理结果还得再等一等，你这边先放心治疗，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我们会跟进的。”
“麻烦了。”
年轻警察又询问了一下病情，简单聊了几句后就先回去了。
言意在旁边一直都表现得很安静很乖巧，等警察都走了之后，言意去洗了一点水果放到司蕴寒的桌子旁边。
司蕴寒看了一眼，然后有些可怜地说道：“手有点痛。”
“你伤的不是脑袋吗？”言意看了看他的手, 突然担心道：“昨天医生检查的时候是不是忘记检查手了？你哪里疼, 我去帮你叫医生过来。”
言意满脸都写着紧张，正准备急急忙忙出去的时候，司蕴寒无奈道：“骗你的。”
他就是想让她喂个水果而已, 谁知道……
“司！蕴！寒！”言意叫得咬牙切齿, “你多大年纪了, 还开这样的玩笑, 你知不知道你快要吓死我了！”
司蕴寒跟她道歉，言意也不想理。
过了会，医生又进来查房，说他伤口恢复得很好，没什么大问题。这样一来, 言意就更加不想搭理司蕴寒了。
“言意。”
言意不想理他。
“没水了。”
言意本来气呼呼的，但是看到他空空的杯子后, 又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放到他的桌子旁, 然后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司蕴寒感觉小姑娘变了一个人。
昨天晚上还难过得哭了起来，觉都不睡也要陪在他的旁边，结果第二天就不愿意跟他说话了。
变得也太快了一点, 让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冷落了一样。
……
中午十一点，何勘过来探望司蕴寒。
一进来就看到言意在玩手机，而司蕴寒眼巴巴看着人家玩手机的画面。
看来不只是个病人，还是个没人理的可怜病人。
何勘把东西往沙发上一丢，然后坐到司蕴寒的旁边问道：“你怎么样了？”
“没事了已经。”
司蕴寒敷衍地应着，但心思根本不在他的身上，何勘故意问道：“小孩，在干嘛呢你？”
“玩游戏。”
“加我一个吗？”
“你来吧。”
何勘也拿出手机，司蕴寒原本只需要看一个人玩手机，但现在变成了两个。
一时不知道何勘到底是来看他的还是来打游戏的。
何勘随口问道：“小孩，你最近直播怎么样了？”
“挺好的，就是粉丝里好像多了一个怪叔叔，有事没事就给我打赏，还给我私信。”
“哪个怪叔叔？”何勘时不时也会关注一下她的直播，没发现什么怪叔叔来着。
“噢，那个怪叔叔就是，一个ID叫‘我家小孩’的，可怪可怪了，现在都已经是我的榜一了，反正每次也不说话，打赏完就跑，你说奇怪不奇怪。你看看这ID，我觉得他应该已经有孩子了。”
言意故意说得很大声，还绕了好几个调调，何勘领略到了她的阴阳怪气，尤其听到她说的那个ID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也帮着附和道：“那你现在小心点，现在有不少已婚男人专门在直播上面骗小姑娘，他要是给你发私信的话，千万别回。反正小孩，他要是骚扰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去调查他。”
“好。”
一旁的司蕴寒越听越觉得离谱，这两个人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这个ID到底哪里奇怪了。
司蕴寒默默拿出自己的手机，然后登录了那个软件，想了好半天，才改了一个‘守护一一’。
言意打完一局游戏后，本来只是想上后台看一看，结果看到最新评论里，有粉丝评论——
[榜一大哥终于改昵称了哈哈哈哈哈=]
[榜一大哥的昵称依旧散发着不是很年轻的气息，看起来总感觉跟我们不是一个年代的人。]
言意点进去一看，发现榜一真的改了名字，她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何勘问道：“你怎么了？”
言意摆摆手：“没事没事。”
就是有些人表面看起来严肃正经，其实背地里在偷偷改昵称，一想到这里言意就忍不住有些想笑。
下午。
司父司母提了鸡汤过来，言意过去帮忙，司母盛好了之后递给她，言意又端过去给司蕴寒。
指尖碰到的那一刻，言意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她赶紧转过身去，然后和司母说道：“干妈，这鸡汤闻起来也太香了吧。”
“都是你干爹弄的，你要是喜欢喝的话，下次再让他帮你弄。”
“好勒。”
言意和司母说说笑笑了一下午。
到了傍晚的时候，司母说道：“小意，你今晚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过来。”
言意想着司蕴寒已经没什么要紧事了，而且她也不能隔这么久不洗澡，便应了声好。
***依譁
言意回到了宿舍。
外院虽然已经考试考完了，但是由于现在学校还没有统一放假，所以言意也没有急着回去，还是和室友一起住在学校。
室友们看到她回来，问道：“言言，你不是说去你干妈家吃个饭就回来吗，怎么待了这么久。”
言意原本想的是吃个饭就回来，她可不想跟司蕴寒待在一起。可是没想到司蕴寒会遇到意外，也没想到司母会告诉她那些，她现在拒绝司蕴寒的心已经彻底动摇了。
要不是那一丁点傲娇撑着，她估计都要妥协了。
见室友们都在担心自己，言意解释道：“一个朋友昨天被一个酒驾的人撞了，在医院治疗呢，我过去陪了一下，明天应该还要过去。”
“你朋友也太可怜了吧，好好的一个元旦，结果被酒鬼给撞了。这都什么人啊，喝酒了还开车，自己不惜命干嘛去祸害别人啊，真气人。”
“那你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言意回答：“已经没什么事了，观察几天应该就能出院。”
“那就好。”
言意把自己的书包放下，然后说道：“我先去洗澡啦，昨天就没洗，我感觉自己快要臭死了。”
半个小时后。
言意从浴室里出来，然后看到手机里蹦出一条私信——
[我没有结婚没有小孩也不是坏人，你不用害怕我。]
言意给司蕴寒的ID设置了特别提醒，所以他一发她才能立即收到。
看到屏幕上十分恳切的说明，言意也笑着回了一条过去——
[坏人又不会把我是坏人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她觉得一条不够，又回了几条——
[还有，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给我打赏这么多，该不会是想追我吧？]
对面沉默了会，过了两分钟才回——
[不是。]
言意瞬间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她发了这么多，结果司蕴寒这人就回两个字。
也太欺负人了。
言意决定先晾着他，不理了，等他下次再找她的时候再继续调戏。
昨晚在医院没睡好，今天一躺到自己的床上，言意感觉舒服多了，她眯着眼，耳里还戴着耳机，没一会就睡着了。
***
第二天上午，言意又叫了出租车去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言意发现病房里只有司蕴寒一个人，她问道：“干爹和干妈呢？”
“我已经没事了，让他们回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你这么逞强干什么，万一又出点什么事呢，还是要留下一个人照顾你的啊。”
“你不是来了吗？”
“……”言意有些无语，“那我要是没来呢？”
“你会来的。”
得，这就是吃准了她呗，言意故意说：“行，那我明天就不过来了，让你自己一个人待着。”
“言意。”
司蕴寒的声音弱了下来，言意莫名有些心虚，“干嘛？你不能挺能逞强的吗？”
“以后不逞强了。”司蕴寒渐渐示弱。
言意本来就没有真跟他生气，听到他这么说，立马就消了。
没过一会，司蕴寒的手机响起。
“先生，您的外卖到了。”
“好的，稍等一下。”
房间里很安静，言意能听见他手机里的声音，她问道：“你都住院了，怎么还点外卖？”
“是蛋糕。”
昨天言意还在和何勘吐槽，元旦没有吃上蛋糕，那小模样委屈的不行，所以今天司蕴寒趁她来之前，悄悄在网上订了一款。
“给我买的？”言意眼底掠过一丝感动。
司蕴寒“嗯”了一声。
言意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感动，显得矫情，她别扭地说：“你好好待着，我下去拿。”
“好。”
言意走出病房之后才意识到，她现在好像对司蕴寒越来越凶了，这要是换在以前，她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果然风水轮流转，只要撑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言意走到医院门口，从快递小哥那里接过蛋糕，然后说了声谢谢，又坐电梯上了楼。
回到病房里，言意小心翼翼地将蛋糕拆开，然后插上蜡烛，司蕴寒就站在她的对面。
言意问道：“你要不要一起许个愿？”
“我没许过愿。”
言意顺手过去教他，“你像我一样，双手合十，然后你心里最期待的事情，说出来就好了。”
“明白了。”
言意开始闭上眼睛，正要许愿的时候，就听见司蕴寒在她的对面说——
“希望言意永远开心快乐。”
言意气鼓鼓地看着他，“谁告诉你愿望是这样说出来的。”
“你刚刚说的。”
“……”
言意简直快要被他气死，“是你自己悄悄说出来，不要让别人听见的那种。”
“那再来一次。”
眼看着蜡烛就要熄了，言意催促道：“快点快点。”
许完愿后，言意拉着他一起吹灭了蜡烛，司蕴寒的每一个动作都很笨拙，看得出来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第36章 她她 “这算间接接吻吗？”
言意在医院陪了司蕴寒两天, 医生那边说他没什么特殊反应一切都恢复得很好之后，她就悄悄溜了。
司蕴寒没有看见言意的时候问了司母两句，司母说言意已经去了她外公家。
司蕴寒想跟她聊天, 但是又怕自己显得太粘人惹她烦，但一直忍着不找她，自己又憋得难受。
小火苗才刚刚扑棱了两下，他怕自己不抓紧机会，马上就又要熄灭了。
过了三天。
司蕴寒才鼓起勇气给言意打了一个电话, 言意刚陪老爷子在山上遛完圈回来, 困得不行。
说话都是有气无力，哈欠连天的。
“喂，找我干什么？”
司蕴寒一时有些紧张, 之前想了半天的话题, 这会被言意这么一问, 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能找了最俗气的一个。
“吃饭了吗？”
言意已经累得对司蕴寒都没了脾气, 含含糊糊地回答：“吃了，吃的青菜，遛完一圈后好像又饿了。”
老爷子上了年纪后开始修身养性，每天都只吃素不吃荤。但每次言意和她爸妈过来，老爷子也会照顾他们的饮食习惯。
但是言意很倔强, 客随主便，绝不当着外公的面吃荤, 最后就是把自己饿得不行。
“那再去吃点？”司蕴寒像哄小孩子一样。
“不吃了, 我现在有点困。”言意感觉自己已经睡着了，眼前开始浮现出各种美食，她嘴里念念有词，“红烧肉, 啤酒鸭……啊，我的猪蹄。”
司蕴寒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他以前听司母说过言意的外公，好像是言意初中的时候生过一场病，怎么都不见好转。后来，研究了一辈子科学的老爷子去寺庙求拜，只要言意好了，他就一直吃素，也坚持到了现在。
这也是言意为什么不肯当着老爷子吃肉的原因。
司蕴寒还是心疼小孩，问道：“我给你做点送过来，偷偷地吃？”
言意趴在床上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现实，敷衍地应道：“嗯嗯，好。”
言意一觉睡到了傍晚，她隐约记得司蕴寒打电话来过，打开通话记录一看，原来是真的。
但是聊了什么来着？
言意实在想不起来了。
正巧老爷子叫她出去吃饭，言意把手机一扔，屁颠屁颠出去了。
餐桌上。
老爷子说道：“小意，明天要不还是让梨婶给你做点喜欢吃的吧？”
“你说什么呢外公，这些青菜我就挺喜欢吃的，健康又环保。”言意塞了一大口进嘴里，看上去像是真的挺喜欢吃的模样。
但是老爷子清楚她的性子，还想继续劝两句，省得把孩子给饿坏了。
言意也固执，认真地说：“外公，我就吃这些，每次吃这些青菜，我都能感觉到外公对我深深的爱意，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言意嘴甜，总能把人逗得很开心，梨婶都忍不住调侃道：“小姐这嘴啊，真是太甜了，以后不知道是哪家的服气。”
言意挑眉道：“我才不嫁呢，我就要一直陪着外公和爸妈。”
说着说着，言意脑海里情不自禁冒出司蕴寒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口是心非还有点渣怎么办。
吃过饭后，言意陪着老爷子看了一会新闻，然后打算回到房间里去直播一会游戏。
打开手机一看，就看到司蕴寒给她打的电话。
言意心里想着。
她和司蕴寒也太没缘分了一点，怎么他每次打电话也好发消息也好，她就是对不上。
言意慢悠悠地回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又怎么了？”
“我在你家楼下。”
“什么？”
言意原本坐在床上的，听见这话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她炮轰似地发问——
“你怎么过来了？”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来干什么的？”
问着问着好像又问回了原处，言意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太多了，停下来喘了口气。
“给你做了可乐鸡翅，红烧肉，还有啤酒鸭。”司蕴寒温声开口。
言意有些纳闷，这些不都是她在梦里想吃的东西吗，司蕴寒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外面大冷天的，司蕴寒又一个人在外面等着，言意没有再继续多问，趁着梨婶和外公都不在的时候，悄悄摸摸地溜了出去。
言意外公住的一片都是独栋的别墅群，别墅跟别墅之间隔的距离还挺远。
司蕴寒将车子停在路口的一个地方，言意跑了好一会儿才跑到他的身边。
“你怎么回事啊？大冬天的，跑到这山上来。”言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太久没有运动，稍稍一跑就不行了。
“给你送吃的。”
言意一抬头，就对上司蕴寒的笑脸。
老话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别说司蕴寒一张这么好看的脸了。
外面的天气有点冷，司蕴寒把言意叫上车来。车里开着暖气，暖烘烘的。
司蕴寒把做的饭菜都一一用保温饭盒装着，这会一打开，车子里都飘散着一股香味。
言意感觉自己心底有一股暖流在胡乱地蹿，脸颊还不受控制地冒起两坨绯红来，一摸还有点烫手。
言意把这归结为是车里温度太高的缘故。
她有些支支吾吾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些东西？”难不成司蕴寒跟她做了同一个梦。
“下午打电话的时候你说的。”
“是……是吗？”
言意感觉自己完成想不起来这回事。
她还在发呆的时候，司蕴寒已经把所有的饭盒打开了，还递给了她一双干净的筷子。
“现在还是热的，你先吃点。”
司蕴寒说话声音也好听，再加上这会说话特别的温柔，言意感觉自己都要沦陷了。
她接过他的筷子，有些狐疑地问道：“你以前真的没有谈过恋爱吗？”
司蕴寒怔了下。
他回答道：“我没有谈过恋爱，一次都没有，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言意被他认真的模样惊住，没有就没有，干嘛说这些肉麻的话，弄得好像是在跟她表白一样。
言意随便问道：“那你这些追人的招数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司蕴寒抬起头来，契合透亮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她，像是想要把她吸进去一样。
司蕴寒一字一句地回答：“这不是招数，我只是希望你开心。”
言意觉得司蕴寒要是再说下去，这饭她就快要吃不下去了。明明那么高冷的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心平气和说出这种话的。
她制止道：“食不言寝不语，不要打扰我吃饭。”
司蕴寒乖乖闭上了嘴巴。
言意觉得自己一个人吃好像有点太过分了，她又问道：“你做了这么多，我一个人肯定吃不完，你要不一起吃吧。”
司蕴寒回答：“我只带了一双筷子。”
言意：“……”
她看了看已经沾了自己口水的筷子，非常客气地问了句：“你要不介意的话，可以……”
话音没落地，就听见司蕴寒说：“不介意。”
言意：“……”
她就是客气一下，为什么这个司蕴寒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也太欺负人了吧。
但话是自己说出来的，言意只好把自己的筷子给了他。
司蕴寒接过，然后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言意打起十二分精神，就怕司蕴寒沾到她的筷子，到时候不就是间接接吻了？
光是想一想，言意就觉得自己不行了，甚至想要出去透一口气。
好在司蕴寒吃的很斯文，一口下去，什么都没挨着，言意这才松了口气。
片刻后，司蕴寒把那一口红烧肉吃完，然后特别平静地问言意：“我刚刚用了你的筷子，我们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这当然不算了！”言意言辞否认，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是对的，言意还搬出事实来反驳，“要是这都算的话，那我们以前天天一起吃饭，天天夹一个碗里的菜，难道就是天天接吻了？”
道理是这么个理，但说出来之后，言意感觉越来越奇怪了。吃饭就吃饭，怎么就扯到接吻上面去了。
她决定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吃饭，司蕴寒就在旁边看着她，估计谁也想不到车里会坐着两个偷偷吃饭的人。
吃得差不多了之后，言意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觉得这一顿可以坚持好几天了。
司蕴寒看她吃得很开心，问她：“明天还要吗？”
言意摆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我也就是今天饿了点，平时其实还好。要要是被别人知道我偷偷摸摸出来吃肉，那我面子往哪里搁。反正你明天不用来了。”
从市里过来要两三个小时呢，一来一回就是五个小时了，言意虽然感动，但是也不愿意这么折腾他。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言意拉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去。
司蕴寒看着她，言意叮嘱道：“你路上小心点，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好。”
言意头也不回地走到了家里，然后回房间去洗了一个澡，出来的时候听见梨婶他们在说话——
“我刚刚听司机说下山的路冻住了，交警那边正在处理，明天才能通行呢。”
“这山上气温低，时不时就会冻住，你跟司机说一声，这大冬天的，出门都要小心一点。”
“早就已经提醒过了。”
言意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妙，她赶紧回到房间，然后给司蕴寒打了一个电话。
见司蕴寒没有接，她又准备偷偷摸摸地溜达出去，但是被梨婶他们看见。
“小姐，你这是去哪？”
言意随口扯了一句：“屋子里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晚上天气冷，小姐记得添衣服，别把自己冻感冒了。”
言意应了声“好”之后，人已经跑到了路口，四处张望着，过了一会，她看到司蕴寒的车子又折了回来。
第37章 她她 “女朋友。”
言意走到他的面前,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故作轻松地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司蕴寒解释道：“山下的路冻住了，不让通行。”
“那你怎么办？”
言意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倒霉, 早不冻晚不冻，偏偏他一来就冻住了，而且出个差还被喝酒的人给撞了，看来有点不太平，回头得去祈祈福才行。
司蕴寒倒是很冷静, 他不疾不徐地说：“今晚就先在这里待一晚, 明天再回。”
“那你睡哪？”
司蕴寒看了一眼车子，言意看懂了他的意思，他这是打算在车里将就一晚。
看上去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可怜。
言意迟疑了一会, 问道：“你要不要……要不要……”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司蕴寒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模样, 问道：“怎么了？”
“你要不跟我一起进去睡吧。”言意说完, 一脸强装镇定的表情。
谁知道司蕴寒非常严肃地拒绝了她, “这样不好。”
司蕴寒不想这么冒冒失失的进门，到时候会给言意的外公留下不好的印象，他不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哪里不好了？跟我进去不比你在这车里睡着舒服，你看你手长腿长的，伸都伸展不开。”
虽然言意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司蕴寒再一次拒绝了她。
言意不懂了，有些生气地说：“那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 为什么不跟我进去？家里是有豺狼还是虎豹, 把你吓成这样。”
“我不是这意思。”司蕴寒心平气和地跟她解释，“我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去见你外公。等下次我准备好了，再去拜访。”
俨然一副见家长的阵势。
言意听到他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司蕴寒见她笑得这么开心，有些不明觉厉。
等笑够了之后，言意才说：“谁说我要带你去见我外公了，我的意思是咱们俩悄悄的进去，然后明天你再悄悄的出来，你脑袋里在想什么呢。”
“这样也不好。”万一被发现了，到时候言意的外公把他当成坏人，到时候就更加麻烦了。
“怎么就不好了。”言意才不管好不好呢，她过去抓着他的手腕说，“不许磨磨唧唧的，就这么定了。”
司蕴寒的视线落在她的指尖上，言意悄悄打量着家里的动静，一边打量一边说：“我外公他们都睡得比较早，待会咱们就从后院悄悄的进去。我一个人住在那个小院子里也不用上楼，他们肯定不会发现的。然后你就在房间里等着我，我再去给你拿两床被子来，事情就解决了。”
言意说完后发现司蕴寒没有回应，她回过头来，就看到司蕴寒正深情地看着她。
言意全身一酥，她心虚地说道：“我刚刚跟你说的，你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不论以前在孤儿院还是后来到了司家，司蕴寒都是一个十分自律克制的人，鲜少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来。
可现在，他跟着言意猫着身子，轻手轻脚地走进后院，然后走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不大，甚至还有点小。
言意讪讪道：“这屋子有点小，以前本来是个小仓库的，但是因为我很喜欢在院子里看月亮，经常在外面待到很晚，后来外公就把这个仓库改成了我的小房子，头顶的窗户还可以拉开呢。”
言意说话的时候嘴角总带着笑意，让人看了不自觉跟着开心。
解释完之后，言意又对司蕴寒说：“你先在这里休息会，我去拿两床被子来。”
“好。”
言意走后，司蕴寒就坐在沙发上很规矩地等着，既不玩手机也不四处乱看。
片刻后，言意扛着两床被子进来，摊好放在地上，她喃喃道：“应该不冷了，今晚就这样睡吧，明天上午山路应该就解冻了，你就能回去了。”
司蕴寒以前老把言意当成小孩，但是现在他突然间发现，那个在超市里一看见零食就走不动道的小姑娘好像长大了。
言意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满道：“你老是看我干什么。”看得人怪害羞的。
言意往自己床上一躺，然后钻进了被窝里，亮出一个小脑袋说话：“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准备准备睡觉吧。”
言意平时在家里睡得比较晚，但现在是在外公家，她每天早上都要起来陪外公吃早餐，陪他散步，所以睡得也比较规律。
司蕴寒还是有些局促，他脱下外套，然后躺了下去，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入睡。
可是旁边言意的存在感实在太强，让他没有办法忽视。
而言意此刻的困扰也是一样的。
她原本觉得让司蕴寒睡到她房间里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以前她穿着睡衣邋里邋遢的样子他又不是没有见过。
可是现在真的处在一个房间里时，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
过了半个小时，言意还是没有睡着。
她小声地问道：“司蕴寒，你睡了吗？”
“没有。”
言意翻了个身，发现司蕴寒正眯着眼睛，双手平坦地放在身上，两手指尖微微相碰。
连睡觉的姿势都正经得不行。
司蕴寒突然睁开了眼，对上言意的视线，他淡淡地看着她，言意一开始还能假装不在意，但是司蕴寒的目光过于炙热，像是自带了撩人滤镜似的，害她不得不挪开。
突然开了个口，但是两人谁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又陷入了沉寂，彼此还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言意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扬了扬。
翌日早上。
言意吃完早餐后又去厨房多拿了一份，正好被梨婶看见。
梨婶问她：“小姐，你刚刚没有吃饱吗？”
“饱了，不过梨婶今天坐的早餐特别好吃，所以还想再吃一点。”
“小姐胃口真好，不过也别吃太多，小心撑着自己待会也会不舒服的。”
“嗯嗯，我知道的。”
言意回到房间之后，发现房间已经空了，她在外面扫了一圈，然后回到房间里准备给司蕴寒打个电话。
然后就看到他发来的消息——
[律所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言意看了眼手里的早餐，情绪突然有些低落，闷闷不乐地自己一个人吃完了双份早餐。
***
言意只在山上待了一个星期，后来司蕴寒还打算给她送好吃的上来，都被她拒绝了。
回市里之后，言意和夏渺出去喝东西，两个人都有点愁眉苦脸的。
“言言，你怎么看起来也不开心的样子，你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
言意微微抿了一口酒，单手撑着下巴说道：“也不是烦心，我在思考，司蕴寒什么时候才会跟我第二次表白。”
她现在差不多已经完完全全原谅司蕴寒了，只要他再表白一次，她就能马上答应他。
可是司蕴寒这性子也太温吞了一点，自从那次在宿舍楼下表白过一次后，他就再也没有跟她表白过了。虽然每天嘘寒问暖，也会各种照顾她，但就是不说交往的事情，快把她急死了。
“要不你暗示他一下？”
言意面露疑惑，“这种事情怎么暗示嘛。”
“我也不清楚。”
谈恋爱这种事情，对她们两个人都是知识盲区。
夏渺思考了一会，认真道：“那要不你再主动一次？你看大魔王其实对你挺好的，生活上照顾你，网络上还会偷偷用小号关注你，我觉得谁先主动不要紧，最重要是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了。”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言意还是有点纠结。
言意正苦恼该怎么办时，夏渺突然没了动静，言意偏过头去看她，发现夏渺正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卡座。
言意仔细看了一会，认出了其中的一个男人。
“渺渺，那个人是不是上次帮你的那个哥哥？”
“是他。”夏渺点点头，还是看得聚精会神，尤其当有女人向她走过去的时候，夏渺急得差点站了起来，杯里的酒洒了一点在言意的身上。
她回过神来，“言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言意觉得她不对劲，问她，“你怎么了？”
“我……”夏渺话还没说呢，脸已经开始先红了，她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跟言意坦白：“我喜欢于琛。”
“啊？”
这个事情出现得太突然了，言意没一点心理准备，直接被夏渺说的这个话给吓到了。
“可是，你们……”
于琛可是差一点就做了她哥哥的人，这要是在一起了，那夏渺的爸爸跟于琛的妈妈，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尴尬。
夏渺轻叹了一口气，“言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其实也想过了，我还想过放弃，可是这好像比我想象中还要困难。”
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模样，言意鼓励道：“喜欢又不犯法，而且他不是也没有成为你哥哥。如果真的喜欢的话，就去追吧。”
“我行吗？”夏渺语气里透着不自信，“言言你看他身边的那些人，不是帅哥就是美女。你再看看我，跟个小孩一样，我跟他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言意捏了捏她的脸蛋，严肃道：“你说什么呢，你明明就比她们都要好看。她们走的是性感风，我们渺渺是可爱风，像棉花糖一样，柔软又可爱。而且说不定于琛就是喜欢你这样的，你没看见他都没有理她们吗？”
听言意说了后，夏渺眼底又升起一丝希望来。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见夏渺心思都飘到那个人身上去了，言意从凳子上下来，说道：“渺渺，你等我一下，我去帮你把他叫过来。”
“哎……言言……”
夏渺想拦住她的，但是没有拦住，言意朝着那群人走了过去，正走到于琛的面前。
她侧身不知道跟于琛说了什么，于琛跟着她走了过来，言意还悄悄用手势朝她比了一个OK。
于琛一过来，言意就说道：“你看，渺渺已经喝的脸都红了，待会我朋友找我有事，所以能不能麻烦你送她回家一下，我怕她被坏人骗走了。”
听见言意这么说，尤其于琛还在看她，夏渺紧张得拧起了衣角。
“小孩，还能走路吗？”于琛的声音温润又好听，不似司蕴寒那样低沉，也没有何勘那种大大咧咧，是一种很细腻让人听了很舒适的音色。
而且同样都是叫小孩，为什么人家叫的这么好听，让她感觉像磕了糖一样。而何勘每次叫她的时候，都让她忍不住想要跟他打一架。
言意感受到了人跟人之间的差距。
夏渺这会已经紧张得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才好了，她乖乖应道：“能走的。”
“那你自己走，我送你回去。”
“好。”
夏渺起身跟在他的身后，于琛在离开之前，还不忘她们两个的账给结了。
夏渺还是很担心言意，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她抱着言意说：“言言，我还是不走了，我在这里陪你。”
说好了一起出来玩的，她不能丢下言意一个人走。
言意拍了拍她，“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已经给司蕴寒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了。”
担心夏渺不信，言意还打开手机把微信给她看了看，“我真的给司蕴寒发消息了，他马上就会来接我的，你放心吧。”
“那我等他来了再走。”
言意搂住她的肩膀，笑容慵懒，“好了，你再犹豫不决，爱情鸟都要飞走了，快去吧，别让人家一直等着。”
夏渺准备回去时，结果于琛又折了回来。
于琛对夏渺说：“我们再等一会，等你朋友的朋友来接她之后我们再走。”
夏渺面露感激，“可以吗？”
于琛笑容宠溺：“这有什么不可以的，省得你担心。”
言意看了于琛一眼，发现这人心思还挺细，要么就是真的对渺渺上心了，要么就是一个中央空调。
回头还得好好查一查才行，她可不能让渺渺吃了亏去。
半个小时后。
司蕴寒来到酒吧，言意朝他招了招手，他正要过来，就有美女拦住他要微信。
司蕴寒直接拒绝了她，然后朝言意走了过来，但言意还是有些不高兴。
她没有当着夏渺的面表现出来，说道：“好了，已经没事了，大家各回各家吧。”
“嗯嗯。”
夏渺这才放心离开。
言意也往外面走，司蕴寒想跟她说话，言意不搭理。走着走着，言意陡然停了下来，差点撞在司蕴寒的胸膛上。
“刚刚那个女生好看吗？”言意突然问道。
司蕴寒一怔，旋即本能回答：“没看清，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你骗谁呢，她都问你微信呢，你怎么可能没有看清。”
司蕴寒一本正经解释，“我担心你喝多了，没有注意其他。”
“……”
刚刚还鼓着一张小脸的言意，突然间就开心了起来，她蹦跶了一会后，转过身来对司蕴寒说：“我不想走了，你背我吧。”
言意只是一时兴起，但是司蕴寒一刻都没有犹豫，俯下身去，已经做好了姿势。
言意没有进一步动作。
她开口道：“司蕴寒，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拒绝的。”
“喜欢。”
言意心里美滋滋的，脸上尽显小女生姿态，她爬到他的背上，双手抱着她的脖子。
“我重吗？”言意看着前面的路，漫无目的地问道。
“不重。”说完，司蕴寒又补充了一句，“很轻，回头多给你做点喜欢吃的，好好养一养。”
“我又不是猪，你别成天想着养我。”
司蕴寒没有说话，但是哼出了轻轻的笑意，虽然声音很低，但是言意还是听了个清楚。
她又想起刚刚夏渺的话，要怎么暗示才有用呢？
言意思考了好一会儿，突然凑近了司蕴寒的耳朵，她一呼吸，司蕴寒立马感受到了一股热气。
身体都是一颤。
言意凑在他的耳边说道：“司蕴寒，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
虽然司蕴寒的每一个问题都回答得十分简短，可是十分坚定又真诚，言意还挺满意的。
言意继续说：“如果你再跟我表白一次的话，我就答应做你的女朋友，怎么样？”
言意觉得自己已经暗示得非常明显。
她期待着司蕴寒的表白，然后就听见司蕴寒应了一句：“好。”
接着就没有然后了。
司蕴寒没有表白，也什么都没有说。
言意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这是什么榆木疙瘩，都这样了还不抓紧机会！
……
言意再次被司蕴寒气到，她想要回自己家，但是司蕴寒担心她喝多了回家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还是霸道地带回了他住的地方。
晚上司蕴寒还特意给她煮了醒酒汤。
言意一边赌气一边喝了。
***
第二天早上，言意气呼呼地跟夏渺吐槽：“我都跟他说，只要他表白我就答应做他女朋友了，这暗示得还不够明显吗？结果他什么都没说，一句话都没说，我真的快要气死了。”
“这应该算是明示了，我都听懂了。”夏渺其实不想火上浇油，可是这回司律师好像做的是有点过分了。
言意不想再提司蕴寒了，问夏渺：“你那边怎么样了？昨晚又聊什么吗？”
一提起这个，夏渺就有点头疼了。
“言言，我不知道该跟他聊什么才好，我感觉我不知道他的圈子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兴趣爱好，一直都是他在问我，问我学校里的事情，问我爸爸最近怎么样，然后我就回答他，我们好像不太合适。”
很沮丧地说完这些后，夏渺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走到他的身边。”
言意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坚定地选择一件事，也鼓励道：“没事，去做吧，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呜呜呜……谢谢你言言，有你真好。”
这时司蕴寒在门口敲门，言意跟夏渺说道：“司蕴寒找我来了，我先挂了啊。”
“好。”
挂断电话后，言意走到门口，看到站着的司蕴寒，她问道：“怎么了？”
“早餐做好了，过来吃点。”
“知道了。”
言意才不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呢，她去洗手间洗漱了一下，然后回到餐桌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也不等司蕴寒。
吃完后，言意在沙发上晃了一会，见司蕴寒冷静得的确没有想要跟她表白的意思，她不想在这里自讨没趣，索性说道：“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
司蕴寒将洗好的碗筷放进消毒柜里，然后擦了擦手，走到她的身边。
“吃了午饭再走，刚刚买了你喜欢吃的饭菜。”
言意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听到这里，瞬间又增加了几分失落，她拒绝道：“我不想吃，下次吧。”
言意要走，司蕴寒叫住道：“言意。”
言意又看着他。
司蕴寒看了看手机，有些着急道：“你房间里刚刚好像进去了一只蟑螂，你要不去看一下？不清理干净的话，到时候蟑螂越来越多，下次再住的时候，床底下可能就是一窝了。”
言意被他说得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她一边害怕一边问道：“蟑螂什么时候进去的啊？”
“刚刚叫你吃饭的时候。”
言意不假思索地说：“那一定就是你带进去的，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言意跑进去抓蟑螂了，司蕴寒松了一口气。
过了会，有外卖小哥敲门——
“先生，这是您的花，麻烦签收一下。”
司蕴寒在快递小哥的本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抱着花走到门口。
言意正弯着身子在床底下到处找，一边问：“这蟑螂到底跑哪里去了？”
“言意。”司蕴寒喊道。
“你先别打扰我。”言意这会顾不上他。
“没有蟑螂，我骗你的。”
“什么？”一听见这话，言意一下子就站起来了，然后就看到抱着花站在门口的司蕴寒。
言意微微有些怔楞。
“你这是在干什么？”虽然已经猜到了，但言意还是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待并且紧张。
“昨天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言意支支吾吾地说：“算……当然算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呢。”
司蕴寒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近。
言意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突突地跳，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节奏。
“言意，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司蕴寒庄重的，严肃地开口道。
第38章 她她 “男朋友怎么这么可爱。”……
言意曾经设想过在司蕴寒跟她表白的时候, 她要用一百种方法调戏他，可是真当司蕴寒手捧鲜花站着她面前时，她发现自己好像不会说话了一样, 最后闷声撞进了他的怀里。
还发出嗡嗡的声音。
司蕴寒以为她在哭，担心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还做得不好？”
司蕴寒也是第一次跟人表白，生怕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心里充满了忐忑。
言意抬起头来，有些委屈地看向他, 声音依旧带着几分哽咽：“你就不能早点说这句话, 你之前我之前有多难过吗！”
估计只有星星跟月亮知道，被司蕴寒拒绝的日子里，她白天跟室友跟朋友一起开开心心, 到了晚上总是失眠到睡不着, 一边觉得难过一边又忍不住想。
“对不起。”
司蕴寒的语气里充满了愧疚。
言意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 然后超级认真地说道：“司蕴寒, 你以后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都要说出来，不要让我去猜，更不能撒谎, 知道了吗？”
在一起久了，言意对司蕴寒的性子多少有一点了解, 司蕴寒什么都好, 就是太能忍，什么都忍。
一个人自律克制的程度太深刻之后，很容易就忘了原来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言意更希望他开心一点，不用那么完美。
司蕴寒看着小姑娘委屈巴巴的模样, 这会自然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言意抱着抱着开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慢慢松开了司蕴寒。趁他没有注意的时候，又迅速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盖过戳了，你以后就是我言意的男朋友，要跟我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
还有结婚生子儿孙满堂一起安度晚年，这些词言意没好意思说出来。
“好。”
司蕴寒的唇角扯起一抹弧度，看到他开心的小表情，言意心里也舒坦多了。
一会后。
司蕴寒问道：“还急着回去吗？我送你。”他还惦记着言意刚刚说要回去的事情，担心她有什么事。
言意一心虚眼神就忍不住四处看，她支支吾吾地说：“不……不急。”
好不容易才等到表白，怎么能就这么回去呢，这不是她的风格！
两人就这么站着也尴尬，言意摆摆手道：“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待会还要直播一会。”
言意说完后，司蕴寒把花花递给了她，然后自己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言意一个后仰倒在了床上，高兴得手脚都在群魔乱舞。
她打开手机给夏渺刷了好几十个表情包，又在宿舍群里也丢了几十个，丢完就跑，也不说为什么。
夏渺和言意的室友们齐齐回了她一个问号。
言意又在室友群里发了一个红包，豪横地说：“请你们喝奶茶。”
室友A：“言言，你不对劲，你很不对劲，干嘛突然请我们喝奶茶？”
室友B：“言言，你是不是被盗号了？”
商瑶一语中的地说：“估计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吧，言言不是财迷，中了五百万也不会这么开心。根据我多年经验，不是谈恋爱了就是谈恋爱了。”
言意：“你都没谈过，哪来的多年经验？”
商瑶：“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身边那么多小姐妹呢，每一个第一次脱单的症状都和你差不多，就是高兴，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的那种高兴。你照一下镜子，看看你现在是不是在傻笑。”
言意拿起手机屏幕看了看，发现，还真是。
过了会，商瑶在群里问：“你别装死啊，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跟谁在一起了？该不会是月神吧？”
言意：“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商瑶：“那是谁？”
言意怕自己暴露太多，开始心虚解释：“没有谁，我就是单纯地想请你们喝个奶茶而已，不喝就退给我。”
室友A：“喝喝喝，那肯定喝了。”
室友B：“谢谢富婆，鞠躬/”
商瑶：“你休想逃过我的火眼金睛，等我去找一找你的蛛丝马迹。”
言意：“……”
不愧是暗恋了K神这么多年的女人，真是可怕。
言意下午在司蕴寒家里吃了饭，又磨磨唧唧赖到了晚上。
晚上的时候，言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司蕴寒洗完碗过来坐在她的旁边。
她怕司蕴寒又问她什么时候走，所以先发制人地说道：“我爸妈现在还没有回来，家里就我一个人，我不想回去。所以，你能不能让我再多待几天？”
看着小姑娘努力解释的模样，司蕴寒笑了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你想在这里待多久都行。”
“那你一直问。”言意噘了噘嘴，问得她都不好意思继续待在这里了。
司蕴寒温声解释：“只问了一次，只是担心你有什么事情。”
言意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确只问了她一次，是她自己每次看见他都心虚。
言意重新端详起眼前的男人。
司蕴寒现在就是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了，想到这里，言意忍不住去摸摸他的脸蛋，明目张胆地占便宜。
“司蕴寒，你说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
司蕴寒眯了眯眼，问她：“喜欢吗？”
言意点了点头，“喜欢，当然喜欢了，谁会不喜欢好看的人啊。”
司蕴寒看着她满意的小表情，心里生出几分窃喜。
以前他从未在意过自己的长相，并且觉得这张脸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但是现在他很庆幸，庆幸有这张脸，庆幸言意喜欢。
言意觉得自己多少有点花痴了，她又赶紧解释了一句：“我可不是贪图你的美色啊，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长得丑也喜欢吗？”
“……”言意试探地问了下，“长得丑是有多丑？要是太丑的话，那我可能……”
刚刚才说完自己不颜控，转眼就打了脸。
司蕴寒不再逗她，起身道：“你先看会电视，我去给你泡杯牛奶。”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喝牛奶啊？”
司蕴寒摸了摸她的头，“对睡眠好。”
“那好吧。”
***
翌日。
言意去了一趟超市，原本只是想要买点零食的，但是看见超市新出的情侣拖鞋时，言意有点心动。
她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给司蕴寒——
[你觉得这个拖鞋怎么样？]
正在工作的司蕴寒听见手机响了一下，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言意打来的电话。
他思考了一会，回复道：[好看。]
言意很快回复：[那我买了？]
司蕴寒：[好。]
言意买好拖鞋从超市里出来，然后就看到了司蕴寒转给她的小红包。
[司律师这是打算包养我吗？]
司蕴寒没听出她的调侃，一本正经地回答：[不是，给你买零食的。]
言意站在超市门口笑了半天，人来人往的都忍不住停下来看她，笑够了之后言意才跟司蕴寒说道：[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工作。]
[好，晚上如果有什么想吃的就跟我说，我回来的时候顺便买好菜。]
言意心疼道：[那你是不是有点太辛苦了，又要上班还要回来做饭。]
[没事，做饭很快的。]
尽管司蕴寒说是这么说，但言意还是萌生了想要替他分担一下的念头。
言意回到家里后。
把情侣拖鞋拿出来放到了玄关处，越看越觉得顺眼。
言意虽然沉浸在恋爱的甜蜜里，但是也没忘了自己的好姐妹，下午的时候她特意打了一个电话给何勘。
“喂何勘叔叔，今天工作顺利吗？过得开心吗？吃了饭没有？”
言意头一回开场白说这么多的话，还客客气气，何勘本来还挺高兴的，但是转念一想，觉得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说吧，又有什么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单纯的想你了，顺便想要问一问，于琛这个人怎么样啊？平时为人怎么样？交过多少女朋友？”
何勘一惊，“你想干什么？你该不会是移情别恋爱上于琛了吧？”
“你才移情别恋呢，是我有一个朋友想要了解一下她。”
“小孩，你可别无中生友啊。”
言意无语，“我是这样的人吗！你快说说，他这个人怎么样？”
何勘思考了会，回答道：“于琛在圈里的口碑还挺好的，为人大方，做事也坦荡，虽然开的影视公司，但据我所知，没有和任何艺人有过暧昧接触，挺洁身自好的。到目前为止，应该没有谈过，是圈里的钻石王老五。”
“这么优秀？”言意一开始还担心于琛长得那么好看，又经常出现在酒吧，会是什么不正经的人。
何勘说道：“要是不优秀，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人追。前段时间刚拿下金影奖的那个影后，听说一直在暗戳戳地追于琛呢，可惜于琛没有理人家。”
“影后欸！”言意惊讶道：“影后他都看不上，那他喜欢什么样的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得自己亲自去问他。”
“那还是算了。”
毕竟她现在可是已经有男朋友的人，怎么能去问别的男人这种事情呢，万一被误会可就麻烦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言意甜甜地说：“谢谢何勘叔叔，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工作吧。”
还没等何勘应好，这边电话已经挂了。
何勘：“……”
小孩每次利用完他就走，下次肯定不能这么直接地告诉她了。
***
结束通话后，何勘在座位上坐了一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听小孩刚刚那意思，该不会是真的移情别恋了吧。
何勘放下手中的工作，跑到了司蕴寒的办公室。
“怎么了？”司蕴寒看他这神情严肃的样子，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老寒，你现在跟小孩关系怎么样了？”
“还行。”
司蕴寒的‘还行’是他已经跟言意在一起了，而何勘想的‘还行’是他还在温水煮青蛙地追人家，但是人家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何勘语重心长地说：“老寒，不是我吓唬你，你要是再不主动一点，女朋友很有可能就变成别人家的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小孩刚刚在跟我打探于琛的消息，还问他人品怎么样，有没有女朋友，喜欢什么样的人。你听听，你不觉得这些问题吓人吗？”
“于琛？”
“就是星娱影业的那个总裁，上次咱们在酒吧还见过的，长得也挺帅的。”
“我知道了。”
何勘急了，“老大，你这反应也太淡定了一点，我都怀疑是不是我高看你们俩的感情了。”
一个失恋失着看上别人了，一个追着追着好像根本不上心的样子。
“你先出去吧，别影响我工作。”
司蕴寒今天可不想加班，他还要回去给言意做饭，顺便还要好好问一问，于琛这事怎么回事。
何勘觉得自己小丑了。
当事人都不着急，他一个人在这里空着急有什么用。
……
下午六点半。
司蕴寒准时下班，然后开车去了一趟超市，挑选了言意喜欢的饭菜。
回到家里。
司蕴寒看到玄关处的拖鞋时，沉闷的心情稍稍有所缓解。
言意正在沙发上记单词，眯着眼睛，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在默读。听到动静后，她立马睁开眼睛。
“你回来啦。”
言意跑过去给了司蕴寒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司蕴寒只是浅浅地回抱了一下她，言意不是很开心。
司蕴寒去厨房做饭，言意跟在他的后面，想要帮着他择择菜，言意注意到司蕴寒的心情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至少没有昨天那么开心。
吃饭的时候，言意忍不住问道：“司蕴寒，你怎么了？”
“没事。”
言意放下筷子，双手交叠摆在桌上，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他，司蕴寒也放下了筷子。
“昨天咱们俩才说好要坦诚的。”
司蕴寒这个人能将情绪隐藏得很好，但言意或许是跟他朝夕相处久了，又或许是一种特殊的本领，总能察觉到那一丝丝微妙的变化。
她气呼呼地看向他。
司蕴寒缓缓开口：“何勘今天跟我说你移情别恋了。”
言意原本还嘟着嘴，听到这话后立马破防，她笑着看向司蕴寒：“然后你信了？”
“没信。”
但总归听到自己的女朋友打探其他男人这方面的消息，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言意从自己的位子上起身，走到司蕴寒的身边：“信是没信，但是你吃醋了是不是？”
司蕴寒不吭声。
言意忍不住夸道：“我的男朋友怎么这么可爱。”
“既然可爱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去问别的男人？”
在言意面前，司蕴寒还是开始慢慢放下了自己，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言意解释道：“一看就是何勘叔叔没有跟你说完整，我问的时候都说了，是帮朋友问的。渺渺看上了人家，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就帮她随便问问。”
言意举起小手来：“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移情别恋，是何勘叔叔在造谣，我明天就去找他算账。”
“好。”
而此时，本来就追人未遂的何勘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委屈道——
“又有谁在骂我。”
第39章 她她 “司律师满意了吗？”
言意惩罚何勘的方式就是让司蕴寒把何勘周五晚上叫到家里来吃饭, 司蕴寒虽然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但是也没有多问，乖乖照做。
倒是何勘, 听到司蕴寒叫他去吃饭的时候，整个人一脸狐疑。
“老寒，你该不会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吧？”
司蕴寒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没什么企图，不去就算了。”
何勘忙不迭地说：“去去, 那必须得去。”
这种事情估计错过就很难再有下次了, 怎么可能不去。
下班后，司蕴寒先回家，何勘还有一点工作没有处理完, 路过他的身边时, 司蕴寒还特别体贴地说：“我先回去做饭, 你不用着急, 慢慢来。”
何勘总感觉今天的司蕴寒特别好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
晚上八点。
何勘在司蕴寒的门口敲了敲门，过来开门的是言意，手上还拿着一个没有削完的苹果。
“何勘叔叔你先坐着，饭菜还没有做好呢, 你再等会，桌上给你切了水果, 你先随便吃点。”
何勘更疑惑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言意吗？
不是，怎么看都不是。
何勘在玄关处换一次性拖鞋，然后看到了鞋架上的情侣拖，他看了看厨房里正在忙活的两个人, 心里顿时被疑惑给包围了。
言意把苹果也切好短了过来。
何勘问道：“小孩，要不要过来打会游戏？”
言意拒绝：“不要，我要帮司蕴寒去打下手，你自己玩吧。”
不对劲。
何勘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厨房里，言意把蒜剥好后，打算摁成蒜泥，司蕴寒在旁边提醒道：“小心点，别切到手了。”
“放心，不会的。”
何勘揉了揉眼睛，这两个人看上去怎么有种像两口子的感觉，一定是他看错了。
言意在厨房里把能干的活都给干完了也没有过来，还在那里跟司蕴寒聊天，聊自己今天上午看的一部电影。
司蕴寒时不时附和两句。
言意聊得津津乐道。
何勘在层层疑惑中隐约找到了一个出口，他感觉自己应该是猜到什么情况了，但是还有待确认。
片刻后。
言意端着饭菜上桌，礼貌地喊道：“何勘叔叔，吃饭了。”
何勘走了过去，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在一起了？”
言意十分坦率地回答了他：“是呀，所以才特意请何勘叔叔过来吃饭，省得你老是以为我移情别恋，还偷偷去告状。”
何勘这下就明白的差不多了，原来有些人是在记仇。
吃饭的时候，司蕴寒还时不时地给言意夹菜，言意看到何勘那有话难言的表情，一时兴起，还学着司蕴寒的模样给他夹了回去：“你也吃。”
“……”何勘忍不住说道：“狗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这样虐。”
“谁让你造谣，哼。”
“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不就不替你们两个担心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是替朋友问的，结果你转身就去告状了，你简直不讲道理。”
“明明是你不讲道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要是告诉我你跟老寒和好了，我不就不说了。”
“你可拉倒吧，你要是知道我们和好了，你肯定还会以为我出轨了，一样会告状的。”
何勘哑声，他自己都觉得有这个可能。
这场小学鸡之间的斗战，最后还是言意完胜，何勘垂死挣扎地说了一句：“那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言意听到他这么说，心里还是一软，“行了行了，不骂你了，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干什么。”
司蕴寒看着小孩这么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咱们不跟他计较。”
言意乖乖地“嗯”了一声。
何勘觉得这饭都要吃不下去了。
吃过饭，言意还是带着何勘打游戏，司蕴寒洗好碗之后也坐了过来。
言意偏头问他：“你要不要一起来，我教你。”
“好。”
于是言意又拿着司蕴寒的手机打开了他的应用商店，给他下载了一个游戏。
何勘在旁边酸溜溜地说：“老寒，你这样不好，以前大学的时候，宿舍里那么多人拉着你一起玩，你都不愿意，结果现在小孩一说，你就点头了，你这样让你的室友们情何以堪。”
言意弯起了唇角，嘲讽他：“何勘叔叔，你怎么什么醋都吃，你上辈子是个醋坛子吧。”
何勘看向司蕴寒，“老寒，你能不能管管你家小孩？一天天的，越来越欺负人了。”
司蕴寒面色宠溺：“不能。”依譁
言意得意地挑了挑眉，“听见没有，我们家现在我才是老大。”
听到言意说‘我们家’几个字，司蕴寒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柔软，看着言意的表情都带着宠溺和偏爱。
没眼看没眼看。
游戏下载好之后，言意给他随机选了一个昵称，然后互相加了好友，再组队。
司蕴寒第一次玩，好在有言意在旁边给他讲解，告诉他怎么出装，才没有输得太惨。
但有一局还是被人骂了。
言意在一旁安抚道：“没事没事，第一次能完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说完，她还开麦把人怼了回去，护短护得很明显，何勘默默给她点了一个赞。
何勘待了一会就回去了。
等何勘走后，言意蹭进司蕴寒的怀里问道：“司律师，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何勘叔叔肯定以后再也不敢造谣了。”
望着小姑娘一脸求夸的表情，司蕴寒扯唇道：“满意。”
司蕴寒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有一天，即便自己什么都不说，也会有一个人这么懂他的心情。
****
春节将至，言意父母的项目也都落地，回了家，言意只在司蕴寒家里待了几天，之后就一直待在家里。
除夕过后，夏渺打电话给言意，说有事找她。
言意到夏渺家里的时候，就看见一床的衣服，言意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换衣服。”夏渺把言意拉了过来，“言言你帮我看看，哪些衣服好看一点。”
夏渺平时走的都是可爱风格，但是今天床上放着的都是一些比较性感的裙子。
“你这些衣服都是新买的吧？”
夏渺点点头，“过几天有一个游轮party，我听说于琛也会去，就拜托人弄到了一张门票，我打算……打算跟他表白。”
说完，夏渺就羞敛地垂下了头。
“这会不会有点太仓促了？”言意担心渺渺还没有和于琛相处几次，就这样表白的话，万一被拒绝了。
言意想到当初被司蕴寒拒绝的狼狈，提前替夏渺担心了起来。
“可是我跟他也没有什么相处的机会，我也不能每次都假装自己喝了酒然后让他来接，我上次还假装说自己生日请他吃饭，可是每次都说谎的话，这样不好。”
言意看着她这样，自己也替她心疼，索性说道：“要不再弄一张门票，我跟你一块去？”
这样到时候如果成功了，她就当自己去旅了个游。要是失败了，她还能照顾着。
夏渺本来一个人还有些害怕，听到言意这么说，她心里一喜，但是又怕麻烦到她，问道：“你方便吗？要是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的。”
“我现在每天都在家里葛优躺，没什么不方便的。”
“那好，我再去要一张门票。”
***
于是第二天晚上，言意和夏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去了海边，验票进去的时候，言意看到好几个眼熟的女明星，穿着性感的小礼服，外面就搭了一个披肩。
夏渺问道：“言言，你说她们穿这样就来了，不冷吗？”
言意一看到她们的衣服，身子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应该是冷的，但是为了好看吧。”
夏渺看了一下自己，心虚道：“我是不是不该穿成这样？”
言意继续忽悠：“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你回头要是感冒了，怎么去跟人表白。反正待会进去之后里面就暖和了，咱们再回房间换嘛。”
夏渺点点头，觉得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
“那咱们进去吧。”
“嗯。”
进到里面后，言意和夏渺先去找到了自己的房间，言意忍不住说道：“原来大家都这么会玩的吗？”
言意和夏渺虽然家境都不错，但是两个人都是按部就班的学习，平时也就是手上的零花钱比别人多了些，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
夏渺想起刚刚游轮里精美的布置，大厅里的吊灯高高挂起，明亮耀眼，每一件装饰品都点缀得恰到好处，一看就价值不菲。
夏渺还在惦记着衣服的事情，她问道：“言言，你说我要不要把衣服换一下？”
“换吧换吧。”
里面温度还挺高，言意一进来就已经把外套给脱了，还是很热。
夏渺换衣服的时候，言意随口问道：“渺渺，这里一张门票多少钱呀？”
“我也不清楚，我一个表姐给我的。她以为我是想出来见见世面，然后就给我了，还让我有事就找她。”
“看起来感觉挺贵的。”
“我也这么觉得。”
换好衣服后，言意和夏渺准备出去吃东西，夏渺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人说：“言言你看，那是不是向莹莹？”
言意仔细看了两眼。
虽然向莹莹化了很厚很厚的妆，打扮得也很成熟，但是她们俩高中这么多的恩恩怨怨，言意还是认出了她。
“就是她。”
她们离向莹莹站的地方不远，向莹莹这会正在打电话，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两个人。
向莹莹还在说：“这次我可是花了20万才拿到的门票，这次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拿下于琛。”
言意和夏渺面面相觑。
二十万，竟然这么贵。
夏渺求助地看向言意，“言言怎么办？”
“怎么这么倒霉，到哪都能遇上这个向莹莹。”言意安慰道，“没事，按你那个于琛哥的品味，应该不会喜欢上向莹莹这种人的。”
夏渺稍稍放心了些。
“那咱们先进去吃点东西吧，待会再去找于琛哥哥。”
“嗯嗯。”
*
游艇里吃的东西很多，精心雕花的果盘，形状各异的小蛋糕，还有许多名贵的海鲜和精致的小菜。
言意一边吃一边拉夏渺，“渺渺，你试试这个蛋糕，还挺好吃，软软糯糯的也不腻。”
夏渺这会哪有心思吃东西，一直都在搜寻于琛的身影。
言意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认真说道：“渺渺，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很紧张，但是你听我的，咱们先放松下来，该吃吃该喝喝，着急则乱，待会我帮你一起找他。”
“呜呜……好。”
夏渺吃了点东西后，发现自己好一点了。
言意正帮她四处观察，过了会后，言意拉着她说道：“渺渺，我找到人了。”
“在哪？”
言意指了一个方向，夏渺顺着望了过去，然后看到于琛正在和人聊天，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让人看不透他是在真笑还是在假笑。
于琛的身边有很多人，夏渺也没有急着过去。
这时夏渺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她表姐打过来的。
“言言，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好。”
夏渺走到大厅外，渗进来的海风吹得她有些发冷，她开口问道：“喂表姐，怎么了？”
“渺渺，那边怎么样，玩得还习惯吗？”
“还好，这里的东西都挺好吃的，还看到了很多明星。”
她的表姐笑了笑，“你呀，平时多跟你爸去参加几个宴会，就不会觉得这么稀奇了。”
“我不喜欢那种人太多的地方。”
“那这次怎么主动要来参加这个宴会了？”
夏渺心虚地扯了一个谎，“我有一个喜欢的明星在这里，想来偷偷看一眼。”
“渺渺还追星呢，告诉姐你喜欢的人是谁，回头有时间我可以约上一起吃个饭。”
夏渺吓得赶紧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就看看就好。姐，我朋友还在等我，先不跟你说了。”
“好。”
夏渺打完电话回到游艇内，发现于琛已经不见了，她有些着急，言意过来安抚道：“不用着急，我已经打听到他的房间号了，待会你直接过去找他就行。”
“谢谢你言言。”
“客气什么。”
*
夏渺站在于琛的房间门口，言意在身后默默给她打气。
夏渺深呼吸了一口，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开门的人就是于琛，夏渺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然后走了进去。
言意看到人进去之后，有一种功成身就的感觉，她默默退了出来，然后给司蕴寒打了一个电话。
“喂，司蕴寒，你在干什么呢？”
第40章 她她 “亲的难舍难分。”
司蕴寒这会正洗完澡出来, 刚准备打开电脑再工作一会，然后就看到言意打过来的电话。
他回答道：“在洗澡，你呢？在干什么？”
言意看了看泛着波澜的海面, 又看了看游轮里热闹的场景，总感觉自己跟这里格格不入。
但是一想到如果是跟自己的朋友或者是和司蕴寒来这里的话，她又觉得那还是很浪漫的。
总之就是非常双标罢了。
言意跟司蕴寒随意地聊着，而此时，于琛的房间里。
夏渺进去后, 发现于琛跟平时不太一样, 还没等她开口，于琛就皱着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语气略微带着些不耐烦，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的样子。
“我……我有话想跟你说。”尽管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 但是真要当着于琛说的时候, 夏渺还是有些紧张。
“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吧。”
“可是……”
下次又是什么时候呢, 这次她都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来的, 再到下一次，或许她就没有这个勇气了。
夏渺有些执拧。
于琛见她不动，语气变得重了些。
“夏渺，出去。”
夏渺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她一时有些无措, 于琛很少会叫她的全名，每次看见她都是小孩小孩的叫。而这一次, 她看得出来他有些生气了。
夏渺支吾地说：“对……对不起, 我现在就出去。”
夏渺跑了出去，身后的于琛有些懊恼，无奈叹息了一声。
*
言意找到夏渺时，夏渺正一个人蹲在角落里, 眼眶红红的，委屈得跟一只被人欺负了的小兔子一样。
言意见她这模样，大概就猜到了结果，她走过去抱了抱她，夏渺在她怀里呜呜地哭。
晚上两个人也没有出去玩，言意一直陪着夏渺，直到她睡着，言意贴心地替她盖好被子。
第二天上午。
言意拉着夏渺去吃了早餐，打算回去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于琛和别人在聊天。
于琛也看见了她们，并且朝她们走了过来。
夏渺拉了拉言意的衣角，“言言，我吃饱了，我们回去吧。”
“好。”
*
从游轮里出来，言意还是不放心夏渺，想要多陪她两天，但是夏渺说：“今天下午还有家宴，我表姐阿姨他们都要过来，到时候估计不方便。”
言意面露心疼：“那你要是不高兴的时候记得找我，或者，你要是想去联谊的话，我也可以陪你。”
上次她被司蕴寒拒绝的时候夏渺也是这样帮她的。
说起这事，夏渺又忍不住笑了笑：“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言意以前总感觉渺渺是很需要被她保护的人，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在面前感情的时候，夏渺好像比她坚定勇敢多了。
和夏渺分开后，言意没有回家，而是给司蕴寒打了一个电话。
现在还是放假期间，但是司蕴寒又去了律所工作，言意直接打车去了那边。
春节期间，律所都没有人。
以前每次来的时候都充满了欢声笑语，但是今天什么都没有，言意就坐在何勘的工位上，摆弄着他桌上的小玩意。
过了一会，司蕴寒忙完工作从办公室里出来走到她的身边，温声问道：“怎么了？不开心吗？”
言意放下手中的东西，看向他，“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心里怪怪的。”
一些沉闷的情绪堆积在心里，而源头又是在渺渺那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走吧，我们先去超市一趟，然后一起回家。”
“嗯嗯，好。”
言意一直跟在司蕴寒的身后，像一个小跟班似的。司蕴寒挑菜，她就推着购物车。
平时言意每次来超市总要绕到零食区那边，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连看都没往那边看一眼。
还是司蕴寒把她带了过去。
言意一惊，“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司蕴寒一向不让她吃这些垃圾食品，但是经过言意的一番据理力争后，还是可以吃少量。
但主动带她过来这边买东西，这还是第一次。
司蕴寒回答道：“如果能让你开心起来的话，少吃一点也没关系。”
虽然垃圾食品对身体不好，可是不开心的情绪也对身体也不好。
言意的脸上难得扯出一丝笑意来：“司蕴寒，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可爱。”
“那以后慢慢发现。”
*
言意回司蕴寒的家里简直比回自己家里还要熟练，换上拖鞋后她就坐到了沙发上。
然后打开电视又拿出了一瓶饮料。
司蕴寒把刚刚买的东西一一放进了冰箱里，又把零食挑出来放到了茶几上。
“司蕴寒，我要是今天把这些零食全都给吃完了，你明天还给我买吗？”言意试探地问道。
司蕴寒看了桌上的零食一眼。
其实已经买了不少了，但是如果一次吃这么多的话，司蕴寒还是有些犹豫，商量道：“今天吃一半，明天吃一半，后天再买怎么样？”
言意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她大方应道：“那也行。”
回想起刚搬进来那会，她连偷偷买个零食都要被司蕴寒给没收了，但是现在，她已经翻身做起了家里的小主人了。
这感觉真美妙！
司蕴寒做了简单的四菜一汤，但是言意觉得格外好吃，至少比昨天晚上看见的那些山珍海味更好吃。
吃着吃着，言意突然问了一句：“司蕴寒，我们什么时候能结婚啊？”
正在平静吃饭的司蕴寒被她这问题问得表情都顿住了。
言意一脸天真无邪地看向他，“你怎么这表情？你不想和我结婚吗？”
“不是。”
司蕴寒既然认定了她，就再也没有考虑过别的人。只是结婚这事，现在聊起来还太早了。
言意还小，他现在连跟言父言母坦白的勇气都没有，想着等言意再大一点。
司蕴寒认真回答：“等你毕业了，想做的事情都做过了，也见过了更好的人，到时候还愿意跟我结婚的话，我就去跟言叔言姨坦白，让他们把你嫁给我。”
言意听见这话后，把碗筷一放，她严肃严肃再严肃地说：“司蕴寒你说什么呢！我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我以后遇见更好的人，但是在我这里，你就是最好的，我也只会想跟你一个人结婚。”
言意本来是气鼓鼓地在说话，可是越说她越觉得不对劲，怎么弄得跟自己在表白一样。
再看司蕴寒时，言意发现他嘴角已经浮起了笑意。
言意不想理他了。
吃过饭，言意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司蕴寒过来找她，她也不理。
过了一会，司蕴寒又端着牛奶过来。
言意还是不理。
司蕴寒认错道：“对不起，不生气了好不好？”
“错哪了？”言意端得像模像样。
司蕴寒沉默了片刻。
见他说不上来，言意认真道：“司蕴寒，你知道咱们在干什么吗？我们现在在谈恋爱，而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你不要总把我当成小孩。你要对你自己多一点自信，也要对我多一点信心，知不知道！”
“知道。”
“这还差不多。”言意傲娇地结果他的牛奶，然后咕噜咕噜喝完了。
喝完之后，言意又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迅速从沙发上起身：“我去睡觉了，杯子你洗。”
*
言意只在司蕴寒家里待了一天，然后回家跟言父言母拜访亲戚朋友的，直到开学，言意才结束这样的日子。
去年言意报名的英语翻译大赛校园初赛就在这学期举行，言意听说如果这次比赛能拿奖项的话，到时候学校可以有免费交换生的名额。
虽然言意不缺钱，但是对这个交换名额还是有点心动。
所以新学期一开始，她就一直泡在图书馆里，直播的时间也减少了些。
周五晚上。
公司的主播突然兴起说要聚个餐，言意本来不想去的，但是大家都去了，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去。
一到饭店，月神就朝她招了招手。
“你最近干嘛去了？也不见你在群里说话，直播次数也变得那么少。”
“学习呢。”言意习惯性地怼了回去，“你以为都像你一样，一天天不务正业，有事没事就给我发消息。”
月神无辜地说：“我怎么就不务正业了，我上学期可还是我们学校年级第一，追我的人可都要排到里面学校了。”
“这么厉害怎么也没见你找一个。”
“……”
在别人面前战无不胜的月神，每次在言意面前，总会吃瘪，其他主播忍不住调侃道——
“月神，你这战斗力不行呀，平时在我们面前那么横，在一一面前怎么怂得跟小白兔似的。”
“就是就是，月神平时在我们面前可嚣张了。一一你好好治一治他，省得他平时老欺负我们。”
“……”
月神不服道：“谁说我怂了，我没谈恋爱是因为我没找到喜欢的。”
他又看向言意，“你不也没有，咱们俩半斤八两，你可别来嘲讽我。”
“谁说我没有？”言意淡定地说。
听见这话后，大家都是一惊。
“一一，你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认识吗？”
“一一，你这也太不仗义了吧，谈恋爱了都不跟我们说，怎么都得请我们吃一个饭。”
“一一这一波直接反杀了月神，月神完败。”
月神凑到言意的身边悄悄问道：“你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别为了赢我故意扯这些啊。”
“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干什么。”言意优哉游哉地吃水果。
听完，月神彻底自闭了。
一整个晚上，向来跟话痨一样的月神几乎没有怎么说话，众人都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
原本只是吃个饭的，结果大家非要一边吃饭一边玩游戏，玩着玩着就到了十点多。
言意看了看时间，这会回宿舍估计是回不去了，她又不想跟着大家继续去K歌，那样太费身体，她现在有点扛不住。
言意给司蕴寒打了一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
司蕴寒的车停在路口，言意利索地溜进了副驾驶。
一上去，言意就主动解释：“今天主播聚餐，大家一起吃了个饭，又玩了会游戏，然后就到现在了，我也回不去宿舍，所以司律师可以收留我一晚吗？”
“你想住多久多行。”
言意话锋一转，古灵精怪地说道：“那可不行，万一被你女朋友发现了，那就不好了。”
谁知道司蕴寒配合道：“没事，我女朋友最近很忙没时间理我，不会发现的。”
言意转过身来，义正言辞地说：“司蕴寒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司蕴寒弯了弯唇。
过了会，司蕴寒又说道：“不过这两天我不在家，你要是住在这里的话，明天我叫张嫂过来给你做饭，你自己再去超市买点吃的。”
“你要去哪啊？”言意听得一愣一愣的，总感觉司蕴寒要出远门一样。
“奶奶生病了，我回去一趟，看看他。”
“那我跟你一块回去怎么样？”
司蕴寒顿了下，“你最近不是在忙着比赛吗？”
“那没关系，我最近天天学习，也要适当放松一下的嘛。反正不会有影响的，你就让我跟你一块去嘛。”
“好。”
*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言意就跟着司蕴寒一块去了乡下。
一进院里，言意又看见了之前骂司蕴寒的那些小孩，她朝他们吓唬了一下，那些个小孩立马跑远了。
司蕴寒摸了摸她的头，“还记着呢。”
言意生气地说：“那可不，谁欺负你我就一直一直一直记着他们。”
“没事了，以后肯定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为了不让言意担心，司蕴寒也不会再允许这些事情发生。
司蕴寒带她去见奶奶，言意乖乖跟在司蕴寒的身后。
一进去，奶奶就认出了他来，嘴里叫着：“小寒。”
司蕴寒走了过去，招呼道：“奶奶。”
言意也跟着叫了一声。
奶奶的视线落到言意的身上，问道：“这是小寒媳妇吗？”
司蕴寒的三叔在旁边解释：“妈，这不是小寒媳妇，小寒还没结婚呢。这是言意，之前来过我们家的，你忘了吗？”
奶奶的表情透着些遗憾，她有些难过地问道：“那我们小寒，什么时候结婚啊？”
司蕴寒安抚道：“快了奶奶。”
奶奶又看向言意，“是这个小丫头吗？”
司蕴寒很想回答是，她看了看言意，又看了看屋子里其他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言意也站得有些尴尬，她没想过要在这种情况下暴露和司蕴寒的关系，那也太奇怪了。
好在这时有人进来说道：“妈该吃药了，吃完药得休息一会，你们就先出去吧。”
司蕴寒的三叔看向他，“小寒，你带着言意出去休息会吃点东西吧，开了这么久的车应该也累了。”
“好。”
从房间里出来，言意问道：“奶奶这是怎么了？”
司蕴寒解释道：“医生说是老年痴呆，有时候能认出我们，有时候认不出来。”
“我猜奶奶一定很喜欢我。”言意有些傲娇地说，“你看奶奶都生病了，还觉得我是小寒媳妇，还一直看我。”
“大家都很喜欢你。”司蕴寒宠溺道。
“我也喜欢他们。”
司蕴寒摸了摸她的头，“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我跟你一块去，两个人快一点。”
*
奶奶睡了两个小时后就醒了，言意和司蕴寒进去陪着奶奶说话聊天，还带着她四处去溜达了会。
奶奶总是记不住言意的名字，后来叫着叫着又变成了‘小寒媳妇’，言意都觉得奶奶是不是故意的，在故意撮合他们两个。
司蕴寒的三叔担心言意是个小姑娘会害羞，主动过去解释道：“老人家现在有点不清醒，之前又一直盼着小寒结婚，所以才会这样，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不会三叔，没关系的。”
她觉得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后来奶奶一叫她小寒媳妇，她还会趁机主动答应，然后又悄悄看司蕴寒一眼。
总有一种恶作剧成功后的喜悦。
晚上。
言意吃完饭就回房间了，但是因为家里吃的饭菜口味比较清淡，她虽然一直在吃，但其实没吃多少，一会就饿了。
言意坐在房间里，望着窗外的夜色，脑子里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过了会，门外有人敲门。
言意起身过去，就看到司蕴寒站在门口。
“怎么了？”
司蕴寒给她端了一份夜宵过来，“刚刚看你没有吃多少，就又给你做了一点。”
言意看了看夜宵，又看了看司蕴寒，面泛感动。
司蕴寒说道：“吃吧，吃完好早点休息。”
“呜呜呜，司蕴寒你怎么对我这么好。”言意忍不住过去抱了抱她。
司蕴寒笑了笑，“我就这么一个小女朋友，不对你好点，万一被别人骗走了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言意憨笑道：“我还要做小寒媳妇的，我怎么可能被别人骗走呢。”
“你呀。”
司蕴寒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听到言意欣然接受了这个称呼，而且对他的家人都很好的时候，司蕴寒就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以前觉得来这世间一遭是为了完成任务，日子过得快慢与否，都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但是现在他希望时间过得再慢一点，好让他能再多一些跟小孩相处的机会。
言意吃了一会后，才想起来问道：“你要不要也吃点？”
“不用，我刚刚已经吃过了。”
“那我继续吃啦。”言意心满意足地说道：“还是你做的东西最好吃，司蕴寒我都快要被你养胖了。”
“不胖，可爱。”
言意又得寸进尺地问道：“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司蕴寒如实回答：“好看。”
言意心里美滋滋的。
吃过饭后，司蕴寒端着碗筷出去，“早点休息。”
“你也是，晚安男朋友。”
刚刚吃完东西，言意又去刷了一个牙，回来准备睡觉的时候，言意从窗户边看到两个人缠绵在一起的人影。
一对小情侣正站在树下亲的难舍难分。
言意心里默念非礼勿视，但是一边又忍不住去看，看打扮年纪不大，应该也就高中生的样子。
言意忍不住想，现在的未成年都这么奔放了吗？
她跟司蕴寒也在一起挺久了，为什么司蕴寒从来都不亲她呢？
每次都是她主动去亲亲他的脸颊，虽然司蕴寒也不会拒绝，但是好像没有主动过，更没有碰过嘴。
言意越想越觉得纳闷。
是因为她长得不好看？还是因为司蕴寒老觉得她太小了，所以下不去手？
言意思考了一两个小时，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41章 她她 “觉得我不会？”
第二天上午, 言意一直跟在司蕴寒的身后，时不时帮着打扫一下院子，或者跟着去厨房打打下手。
司蕴寒怕她累着, 让她去院子里休息休息，言意不肯，其他人都笑她跟个小跟屁虫似的。
中午的时候，司蕴寒的小姑回来，调侃道：“言言, 你看你跟小寒关系这么好, 要不是看在你已经有男朋友的份上，姑姑还真想撮合你们两个。”
言意怔了怔。
她男朋友不就是司蕴寒吗，姑姑说的话怎么有点奇怪。
“姑姑, 我哪来的男朋友？”言意试探地问了问, 说完还不忘心虚地看了看司蕴寒。
“你上次不是在餐厅里跟几个帅气的小伙联谊吗？上次我请小寒吃饭, 正好遇见了, 是不是没看上人家？”
姑姑觉得言意现在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提前谈谈恋爱也没有什么坏处，热心问道：“言言，你现在要是没有男朋友的话，要不要姑姑给你介绍两个？”
“啊？”一向伶牙利嘴的言意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她支支吾吾地说道：“谢谢姑姑，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呀？我认识吗？”
言意心里想：认识, 当然认识了, 这会人都站在面前了。
言意既不想扯谎，也不想直接说出来，索性转移了话题，“姑姑, 这里太闷了，你带我出去逛逛吧。”
“行呀，走，姑姑带你出去走走。”
*
因为司蕴寒星期一还要上班，所以言意和他只待到了下午，准备回去的时候，司蕴寒的小叔还给他们准备了好些特产。
小叔送他们到路口，上车之前还一直在叮嘱他们路上小心。
言意坐在副驾驶上，看了看司蕴寒。
她之前一直想跟司蕴寒解释一下联谊的事情来着，但是院里人那么多，司蕴寒又很忙，她都没有找到开口的机会。
直到现在才清闲下来。
“司蕴寒。”
言意开了口，司蕴寒轻轻地“嗯”了一声，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那个关于联谊的事情，其实也不是我不想去，我也没有因为被你拒绝之后就想着迅速找下一个。”
“当时是因为朋友看我被你拒绝不开心了，所以才组了这么一个局，但是你放心，我们什么都没做，就是简单地吃了个饭而已，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加。”
言意越说越小声，说完她就迅速看向了司蕴寒，观察他的反应。
司蕴寒轻声应道：“我知道。”
怎么说都朝夕相处了一年，司蕴寒怎么会不清楚言意是什么样的人，虽然当时看见的时候还是有些小难过。
言意偏过头来玩问道：“那你是因为我和别人联谊，怕我跟别人跑了，所以才回头来找我的吗？”
“不是。”
言意的好奇心一时被勾了起来：“那是因为什么？”
“你签合同那天。”
“合同？”言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合同？”
“游戏主播的合同。”当时何勘不知道在忙什么，还是给他看的，司蕴寒继续解释：“那天下雨，我看到你站在路边，本来是想要送你回学校，但是商则先一步走到了你的身边。”
“我跟商则哥没什么的，他就是看下雨了，然后送我回去而已。”
司蕴寒敛了敛眸，想到那些画面，他还是会紧张害怕。
“小意，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司蕴寒虽然没有直白地说出来，但是言意能感受到他的某些在意，她笑道：“好呀。”
*
回到市里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司蕴寒打算送她回学校，言意拒绝道：“我明天没课，今晚就先不回宿舍了，明天再回。”
“好。”
司蕴寒又把言意带回了家。
两个人走到玄关处换上了情侣拖鞋，司蕴寒说道：“你先去洗澡。”
“好。”
言意回到房间里拿了一下睡衣，然后直接去了浴室。
洗澡的时候言意顺便洗了一个头发，出来时，看到司蕴寒正在客厅里打电话，言意也没有打扰他，回房去把头发吹了吹。
在想明天穿什么的时候，言意看到了衣柜里的小吊带。
是上次旅游的时候商瑶和她去商场里买的，但是言意想着平时在学校里也没机会穿，就放到了司蕴寒这里。
言意心里顿时萌生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她把头发吹干，又简单打理了一下，然后换上了小吊带，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然后从身后抱住了司蕴寒的腰。
正在打电话的司蕴寒身体一绷，回头就看到了言意得逞的笑脸，他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
“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司蕴寒看着笑靥如花的小姑娘，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呼吸都变得有些微重。
言意弯着唇角问他：“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
其实上次司蕴寒就看到了她这裙子的模样，尽管他当时不肯承认，但在party上，言意真的很惊艳，让人挪不开眼。
言意想起之前司蕴寒凶巴巴让她回房换衣服的时候，不自觉嘟起了嘴：“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让我换掉，我特意去商场买的，这可是我买的最贵的一条裙子。”
听到最后，司蕴寒扯起唇角笑了笑：“以后买的所有衣服都可以找我报销。”
言意义正言辞地说：“你以为我跟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报销吗？不是！我生气的是你无视了我的心血。”
“对不起。”
司蕴寒总是一副这么好脾气的模样，有错也认得很快，言意一时没了脾气，贴在他的身上说道：“那你回头记得给我报销。”
“好。”
两个人就这么抱了一会之后，准确来说，应该是言意单方面地抱了司蕴寒一会后，司蕴寒开口道：“你要不要先回房休息？”
忙了一上午，下午又一直在坐车，司蕴寒总担心会累着她。
“司蕴寒，我都穿成这样了，你就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有吗？”只会催她去睡觉。
司蕴寒听出了她话里的意味，耐心解释：“你还小。”
言意反驳：“我哪里小了，我昨天晚上还在窗户那边看见树下有两个高中生在接吻呢，你是不是还是把我当小孩？”
“我没有。”司蕴寒有些局促地说道：“我身上太脏了，我先去洗澡。”
*
言意没有明白过来司蕴寒的意思。
司蕴寒已经回房去洗澡了，她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一边打开了电视节目，一边在百度无聊地搜索——
[第一次接吻要注意什么？]
底下有不少人回答——
[随身准备口香糖，别让对方亲了第一次就不想再亲第二次了。]
[接吻前不要吃重口的东西，尤其像大蒜这种，会让人窒息的。]
[熟能生巧，大家都是菜鸡过来的，都练习练习就好了，想我之前和我男朋友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两个人就跟牙齿打架似的，你咬我我咬你，毫无章法可言，但是后面就好很多了，和喜欢的人接吻是件非常快乐的事情。]
[……]
言意随便翻了翻，然后想着，今天应该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而且洗澡的时候还刷了牙。
没事，问题不大。
虽然司蕴寒也没有说明白，但是言意总感觉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电视里的主持人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司蕴寒才穿着睡衣从浴室里出来。
言意心里纳闷，男生原来洗澡也要洗这么久的吗？
她这会内心忐忑得不行，但是面上还要强装镇定，司蕴寒朝她走了过来，言意更加紧张了。
司蕴寒一走近，言意就猝不及防地问道：“你以前接吻过吗？”
问完她就后悔了。
多么尴尬的问题，要是司蕴寒说接过，那她肯定就直接气死了。要是说没有，那就证明没有经验，也很奇怪。
“没有。”司蕴寒回答得很淡定。
言意问道：“那你会吗？”
“试试。”
言意担心司蕴寒万一待会不会，给他造成不好的心理影响，还是等下次做好了准备再来。
她有些退缩地说：“要不下次再来？”
言意起身准备溜回自己的房间，结果被司蕴寒一把拉了回来，还十分尴尬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觉得我不会？”
言意立即否认：“没有，我是怕万一，万一就……”
言意还没有说完，就被司蕴寒打断，“没有万一。”
言意有时候非常佩服司蕴寒的自信，好像不管做什么，只要他想，就能做得很好。
“那来吧。”
言意也懒得再管那么多了，反正总要有第一次的，就算第一次体验不是很好的话，两个人也可以早发现早治疗，多练习练习就好了。
言意瞪大了眼睛看司蕴寒，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司蕴寒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把手覆上了她的眼睛。
看不见东西的言意身体感官变得格外明显，她能感受到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的身上，能感受到司蕴寒温凉的手托在她的脖颈处，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格外清晰。
直到温热的唇瓣落下来的那一刻，言意彻底屏住了呼吸，指尖紧紧攥着司蕴寒的衣角。
言意能感受到司蕴寒在轻轻撬开她的牙关，言意由于紧张，咬得死死的，直到司蕴寒轻声说道——
“放松点。”
言意才慢慢打开自己，跟着他的节奏，一点一点的，舌尖轻轻扫过，言意感觉自己全身都是一颤。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的。
尤其一想到抱着自己的人是司蕴寒之后，这种奇怪的感觉就在翻倍增长，言意用力眨了眨眼睛，睫毛在他的掌心拂动，司蕴寒的眸光暗了暗，喉结上下翻动。
言意看百度的时候，明明大家都说第一次接吻结束得会很快，但是她等了很久，也没见司蕴寒停下来。
到最后她已经分不清到底过了多久了，司蕴寒才松开了自己的手，言意才看到依旧风轻云淡的司蕴寒，而她的脸早就已经滚烫得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言意觉得这样不公平。
刚刚都是司蕴寒一个人在主导，只有她一个人紧张了，司蕴寒的表情她一点都没看到，言意气呼呼地说——
“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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