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绾敛了思绪,转身看向案发地,此时两家马车的车夫都争吵着,另一架马车里貌似没有人,而静南王这架马车不仅侧翻,里头还躺着人呢。
这静南王府的车夫心可谓是大,压根没发现小公子已经昏过去了么?如今逞这口气,还不如赶紧将人送回去。
她环视四周,发现大多都是看热闹的人,他们似乎并未发现,马车里还有人,不过就算发现,会出手的人也是少之又少,而且此时,段秉言还没有来。
“你打算做什么?”沈二爷看着小姑娘滴溜溜转的眸子,像是在打探什么,沉声问道。
“不是我打算做什么,而是我们要一起做。”阮绾言罢,拉着沈二爷的手走向那两个车夫,沈二爷一顿,看着小姑娘兴致勃勃的样子,拒绝的话便又咽了下去。
此时静南王府的车夫正骂的起劲儿,便看到有个小姑娘和一个男人朝着他走来,静南王府的车夫面色一变,连忙止了声音,警惕地看着来人道:“你们想做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你马车里如今有人受伤了,若继续耽搁下去,那个人就算不死,以后也只剩半条命,你与其在这里和别人争吵,我劝你赶紧将人送回去,不然……这后果你知道的。”阮绾喜欢快刀斩乱麻,对于这种怒意上头的人,慢慢说是没用的。
静南王府的车夫闻言一顿,面色瞬间一寒,眼前少女看着好似很了解马车里是什么人,他心里一紧,冷冷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阮绾看着油盐不进的车夫,只想甩一巴掌过去给他醒醒神,此时沈二爷也意识到不对,加之车夫对小姑娘态度实在太差,他冷冷道:“你如今逞口舌之快无用,若人出事,你的小命不保。”
沈二爷话音刚落,马车便传来几声低低的□□声,听着痛苦非常,阮绾知道车夫不想让别人知道静南王府,然而如今人命更加重要。
“你若不赶紧回去,这里围着的人也越来越多”阮绾顿了顿,又低声道:“到时候若闹到京都府尹面前,你觉得会如何?”
阮绾此言一出,车夫当即就变了脸色,他急急道:“可如今我们没有马车,如今也借不到马车了,我若背着小公子回去,怕是来不及。”
她樱唇微勾,飞快接过话头道:“我和我夫君刚好今日回门,坐着马车回府,你赶紧将人抱到我们沈府的马车上吧,你若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最后以披风将人裹得严实一点儿。”
车夫看了一眼阮绾和沈二爷,心里也没底,如今能帮他的人也只有眼前两人,他一咬牙,连忙进了马车将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公子抱了出来。
车夫刚想走,此时站在一旁的另一个车夫出声阻止道:“你撞了人就想逃?这是什么道理?”
阮绾闻声看向那个车夫,这明摆着是来嫌麻烦的了,她朝着静南王府车夫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赶紧走,继而便抬步挡在那个刻意找事的车夫面前。
“你们马车相撞,你好端端没事,马车完好无损,而那家马车不仅侧翻,里头的人还受了伤,你们说说,这个人不会是想讹钱吧?”阮绾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人群看了一眼。
她此言一出,围观众人议论纷纷,其中有不少人对那个车夫咄咄逼人不满,方才他们只是害怕得罪人,如今围观的小姑娘都开口了,他们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
“你这个小姑娘尖牙利齿,你们家大人没教你不要多管闲事吗?”车夫明显被激怒了,指着阮绾和沈二爷就骂了起来。
车夫这番话,不仅是对阮绾说的,也是故意说给沈二爷听的,阮绾看了一眼自家大人,男人正在看戏,她有些委屈道:“叔叔,你看他凶我。”
阮绾话音一落,周围人投来极为怪异的眼光,沈二爷头皮一紧,看着少女眼底的狡黠,知道她这是故意作弄自己。
沈二爷看着少女不服气的模样,看向车夫,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告官罢。”
阮绾向男人投去赞许的目光,小手叉腰点了点头,她吃准车夫不敢,今日这马车事故,本就是有人有意而为,他们怎么敢告官?静南王府一个手指头就能将他们压死。
“你……你别以为拿府衙威胁我,你就占理,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车夫气势明显一弱,他朝着周围人看了一眼,面色有些慌张。
“怎么,你不敢?那我帮你报给府衙,就说你今日受了委屈,被人撞了,你也撞了别人,而且还无视他人性命,想讹钱。”阮绾声音脆生生的,落在人群中,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沈二爷看着少女一副炸毛的模样,若那车夫再多说几句,她就要嗷呜着上去咬人,他无奈摇了摇头,挡在她跟前,冷声道:“按照我超律法,故意致他人受伤者,杖二十。”
车夫看着周围人指指点点,他知道若是继续闹下去,吃亏的一定是他,而且真要报官,他也撑不住那二十杖。
他退后几步,牵着马车,咬牙切齿道:“你们给我等着!”
阮绾看着那车夫凶神恶煞的模样,眼底露出几分冷意,看来段秉言这个畜生,今日果真是下了狠手,为了接近静南王,不惜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断了腿,一辈子只能坐着轮椅生活。
前世的静南王世子虽然爱玩,可能力却是有的,段秉言害他断腿之后,静南王世子日益消沉,别说世子的位置,最后还差点死了。
阮绾长叹一声,对于前世的纷争,那时她是局中人,理不清局中事,如今跳出来看,她才发现自己多么愚蠢。
“我们回去罢。”沈二爷看着人群慢慢散去,那车夫被其他人围在中间,其实有些路见不平的热心路人还指着车夫骂,他收回目光,看向少女道。
阮绾闻言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什么,笑眯眯道:“沈叔叔,方才那车夫好像错认了我们的关系,他不会以为你真的是我叔叔吧?”
沈二爷闻言一梗,看着小姑娘清澈的眸子,天真烂漫,他心中莫名有些堵,那个车夫的意思是说,他这个老男人吃嫩草了。
他看向少女,缓缓摩挲着腕间的玉珠,若有所思道:“假如你愿意,当你叔叔未尝不可。”
阮绾盯着男人看了好一会儿,脆生生笑道:“才不要,我觉得有个老男人当夫君,有很多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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