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尖叫声划破黑暗!
*
宋暖暖听到那声音离自己不远,她动了动手指,侧目望着挂在大厅嘀嗒嘀嗒响的时钟。
“半个小时,应该来得及换药。”宋暖暖裹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块从咨询台上找到的残缺的手表。指尖传来微微的酥麻感,皮肤饥渴症犹如野火一般开始冒出苗头,她只能咬紧下唇,尽力遏制。
宋暖暖又想对系统比中指了。
发出尖叫的位置正好在大厅左侧病房,宋暖暖赶到这里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围了一大堆的人了。穿着保洁服的妹妹头女学生蹲在卫生间里,抱着另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保安大声嚎哭。
“呜呜呜,吓死我了。就说我不要看电影的,被莫名其妙的拉到了这。”
“宝宝,别害怕,我会一直都陪在你身边的。”
鸭舌帽男安慰了很久,妹妹头才渐渐止住了哭声。可从宋暖暖的角度,却看到了鸭舌帽男唇边浮现了一抹诡异的笑。
宋暖暖走了过去,把自己从大厅那带过来的抽纸,递给了那个还在抽抽噎噎的妹妹头。
“呐,把眼泪擦一擦呀~”
“谢谢……谢谢……”
妹妹头抬头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她觉得四周的黑暗都像被驱散了一样。眼前的女生扎着一个高马尾,但是一身平凡的护士服,却穿出了英姿飒爽的感觉,可头上的小兔子发卡和上扬的语调,驱散了她身上据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宋暖暖向后退了几步,远离挤挤嚷嚷的人群。
“刚刚,刚刚我在完成个人任务,它让我到这个病房里来打扫卫生,在我快要打扫干净的时候,发现卫生间那里有一块弄不掉的污渍,所以打开水龙头放了一点热水,然后镜子上就出现了红色的字,我想仔细看看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而且黑影消失以后,镜子里渗出来好多血。”
宋暖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着那面镜子,现在那面镜子十分正常,没有血迹也照不出黑影,更没有什么红色的字。
“没事没事,在这里呀,要有心理准备,随时都可能出现这些东西。”操着一口东北腔的中年男人,看着年龄差不多上大学的小姑娘,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出声安慰道。
其他人都在屋里寻觅着,看看有什么线索,只有宋暖暖站在镜子前,歪着头仔细的看着镜面。
冰冰凉凉的镜面暂时让樱桃红的指尖渐渐冷却白皙下来,这镜子上出现了诡异的凹凸不明的质感,她微微皱了皱眉头询问道:“你刚刚说看到了她来了的字?而且还是打开热水以后是吗?”
“对,就是打开热水以后……”
“出现了!!就是这几个字!”
在这个房间里搜寻信息的其他玩家,听见了,厕所里传来的声音,全都一股脑的跑了过来,宋暖暖被人群撞了一下,与其他人接触的地方有如燎原的野火灼烧起来,刚刚压抑下去,想要被触碰的感觉又暴涨。
“呲———”
“这怎么会出现字呢?”
“还写着她来了,好诡异呀!”
“是……是口红……”宋暖暖弯着腰靠在远离人的门框处,像是跑过步一样话语中带着轻微的喘息,整张脸就像被烧起来了一样,“是之前……有人提前写上了……这几个字。”
宋暖暖压制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把喘息声压下去。
“只要用口红在镜子上先写上字,然后就算擦掉以后只要一遇到热,用口红写的字就会显现出来。刚刚她就是开了热水才让这些字显现出来,关掉冷却以后字自己就会消失了。”宋暖暖诉说着自己刚刚的发现,其他人在厕所里看了好一会儿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渐渐的大部分人都离开了。
宋暖暖发现厕所的镜子正好对着病床上悬挂的钟,她只是无意间看了一眼。
半个小时快要到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块残缺的手表,可那块手表告诉宋暖暖,还有好一会儿才到半个小时。
“我说呢,我说个人任务不可能这么善良的,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宋暖暖连忙走出这个房间,如他所料,大厅和手表是一个时间,和正常的房间里的表相差了大概十分钟的差距,如果自己没有发现这个差距的话,那换药必然会迟到的。等到明天护士长检查的时候,自己就可以平静的接受完蛋这个结果。
换药用的小推车已经放在咨询台旁,上面有着一卷一卷的却有些发黄的纱布,还有几罐消毒水,她戴着口罩和手套来到大厅右侧的3601。
3601其他病房没有什么不同。
“3601,被迫害妄想症患者,此患者幻想自己被害,发病时暴躁易怒,曾经划伤过护士,较为危险。”宋暖暖发现每个病房前都有一块小牌子,介绍那些病人的大致精神状况。
“当当当———”
“请问有人吗?护士来换药了?”
宋暖暖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曾听到有些虚弱的声音从门里传来,“好,我马上开门。”
宋暖暖抬起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站在面前遮挡住灯光的人,脑海之中出现四个字————绷带怪人。
眼前开门的这个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部缠着一圈又一圈发黄的绷带。脸上只露出两个眼睛,干裂的嘴唇咧开一抹笑,牙齿呈现一种被烟熏后的焦黄色。
“护士其他地方不用换,只要换两个手臂就行了。”
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滑落地上,隐藏在绷带下的伤口显现出来,那里被烫的皱巴巴的,还有一股蛋白质焦糊的味道,宋暖暖把消毒水浇上去,那绷带怪人还是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像那副手臂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怎么那么像火烤出来的?”宋暖暖瞥了一眼那不同寻常的伤口。
“对啊,护士小姐姐真是聪明,这就是火烤出来的呀,我告诉你,当时是有人还要害我的,我多聪明呀,一下子钻进了火里。”绷带怪人像邀功一样说出自己的实际。
整个病房被寂静所淹没,只有宋暖暖在处理伤口的声音。完成任务之后的他想要转身离开,可是原本老老实实呆在位子上的绷带怪人,却一把抓住她的手。
宋暖暖虽然有着手套的阻隔,可是却有一种触碰到滑腻的蛇一般的阴冷感。更加糟糕的是,她发现被加在自己身上的设定诡异之处,按照正常发展有三天的最后时间皮肤饥渴症才会达到无法抑制的地步。
可是在游戏里,只要被npc或者玩家所触碰到,无法得到纾解的病症将会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发展,现在她的皮肤饥渴症,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
“松……松开……”
宋暖暖刚被压制下去的皮肤饥渴症又被激了起来,掩盖在口罩之下的整张脸红透了。
“护士姐姐,不要生气呀,只是想问问你明天还来不来?”
“我……我……不知道,我说……我说松开,听不懂人话吗?”
“好,我撒开了。”绷带怪人一点也没有生气,而是笑着松开了手。
宋暖暖转身离开,还呆在屋子里的绷带怪人微笑着从枕头底下掏出刀片,看着自己刚刚被包扎好的双臂,毫无思索地割了下去。
而走在空旷走廊里的宋暖暖拉开口罩,整张脸绯红,踉踉跄跄的走到了更衣间的门口,终于再支撑不住,红着一张脸跪坐下去。
好想被触摸———
不,不能这样。
可是真的好想————
指甲掐在手心里的痛觉唤醒了她内心的抗争,宋暖暖咬紧下唇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
宋暖暖靠在更衣室的门口,双眼朦胧,控制不住的两只垂耳兔耳朵耷拉下来,圆圆的尾巴球也出现了,她抱着自己的耳朵缩成小小的一团,极其轻微的砰的一声,门口哪还有那个刚刚深陷欲\望之中的女子。
只剩下一只又软又萌的灰色垂耳兔。
“唧!”
整张毛茸茸的脸,埋在两只小爪子里,宋暖暖稍微从被触碰的渴望中抽离出来时,头顶上传来了一道清越的声音。
“一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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