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玉轻轻将他放在床上，像放一件易碎品，然后就着这个俯身的姿势爬上了床。
一点点贴近，一步步紧逼。
可临了临了，秦霄玉居然有点“近乡情怯”。
虞知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秦霄玉，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他向来是这样，脸上的微笑面具像是做了半永久，寻常没谁看得出他的情绪。
实际上，刚刚他能直接和秦霄玉呛两句都已经是破天荒了。
可能也是因为刚刚激动的情绪，他脸上多了一丝薄红，本来精致的五官越发可人，白皙的皮肤也多了点透明感。
虽然他平时礼貌疏离的模样也挺引人犯罪，但现在的样子，又完全是另一种风情。
至少在此情此景下，对秦霄玉来说，他的诱人指数直线上升。
明明秦霄玉已经在忍了，他却一点自觉都没有，还伸手捧住摸秦霄玉的脸，颇为暧|昧地摸了摸，“真没想到我们能走到这一步。”
“想想还挺新奇！”
他说得轻巧，好像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话语里也听不出反感或者厌恶，于是秦霄玉最后的顾虑也没了。
秦霄玉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吻了吻他的指尖，然后就单手扣住他两只手腕往下压，将手固定在了他头顶上。
这是一个不许人反抗的动作。
明明虞知并没有反抗的意思。
从这样的动作里虞知也能感受到，秦霄玉一如既往的强势。
他见秦霄玉嘴角勾着浅浅的笑，一副深谙此道的样子，心里更觉有趣了——因为他如今有着异于常人的五感，他能感受到秦霄玉体温小幅度升高，心率也更快了。
这可不像是不紧张的样子。
他故意刺激道：“你好像一点都不急。”
秦霄玉闻言，正想故作淡定地回一句好东西就是要慢慢品尝，结果他听见虞知问：“慢工出细活？”
这说的什么话？
是个男人就不能忍！
秦霄玉猛地俯身，面对面贴在了他身上，轻轻咬了他耳朵一口，“你这嘴还是这么厉害，三言两语勾人动心，又一点不吃亏！”
因为已经这样亲密了，秦霄玉干脆贴着他的脸蹭了蹭。
硬硬的头发戳在虞知脸上，闹得虞知心里也有点痒。
之后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亲吻、舔|咬，秦霄玉把手伸到他头发里，细细品味那柔软的质感，时而也会因为情难自抑加重力道，抓得虞知轻轻哼一声。
这一头长发柔软顺滑，如今算有了点用武之地。
随着气氛越来越好，秦霄玉控制不住alpha的本能，明知没办法标记同是alpha的虞知，但还是伸手抬高了虞知的脖子，轻轻摩挲他腺体的位置。
虞知很配合地抬头，于是两人贴得更紧的同时，秦霄玉的犬齿刺破了虞知的腺体。
变化就在一瞬间发生，原本有着淡淡草木气息的的虞知突然变了一种味道。他原本该有的信息素完全被压制，属于秦霄玉的雪松香气在他身上绵延开来。
他的气息被覆盖了！
准确地说，在雪松香气占据他身体的同时，他的气息和秦霄玉的信息素融合在了一起。
这意味着临时标记完成。
标记完成后，秦霄玉作为alpha最原始、最本能的占有欲被满足，但他脸上除了餍足还有震惊。
震惊、错愕、不可置信。
相对地说，负面情绪还要更多一些。
再见虞知后种种被忽略的细节全都浮现出来，他猛地意识到，虞知的变化不止在心理上，更在生理上。
末世来临之前，尚未有技术改变alpha的性别，末世之后医疗水平大打折扣，理论上来说，alpha的性别更加不可能改变。
但末世本身就是最大的变数了，末世还能有多少变数实在不好说。
他看向虞知，虞知也静静看着他。
相比于他的震惊，虞知看起来就平静了很多，似乎并不意外自己会被标记。
“你……你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吗？”秦霄玉问。
虞知：“你说呢？”
他笑了笑，看着秦霄玉道：“你现在所看到的，正是末世的残酷之处。”
“没有谁在末世能不被改变。”
“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没有办法打破这个恶心的诅咒。”
他脸色绯红，看着比刚刚情|动时更鲜艳，像是某些多肉植物，化水了快死了，反倒格外艳丽。
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身上的每一处都透露着不对劲，秦霄玉伸手去摸，却发现他体温不仅没升高，反倒有所降低。
低得有点不像人类。
秦霄玉不由有些着急。
他从前也没标记过omega，不知道omega被标记是不是也会有类似反应，况且虞知也不算是真的omega，所以他更不清楚虞知这是怎么了。
看他急得团团转，虞知虚弱又安抚地笑了笑，“别着急，没事。”
“我好困，大概要睡一会儿，一会要是喊不醒我也没关系，我很清楚自己的状况，没什么问题。”
说罢，他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样慢慢闭上了眼。
秦霄玉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温度更低了一些。
从前面对生死危机的秦少校，此刻不由有些心悸。
他叹了口气，坐到床边，那什么狗屁欲望早就熄灭了。
虞知话里能提取出的信息不多，他逐字逐句回想，想到了一些可怕的猜想。
其实末世之前不是没有变性手术，那时候的变性手术，只是单纯地切除腺体，将患者变为无性人而已。
因为他也算太|子党的一员，所以听过不少腌臜事，有些非法经营的情|色场所如果抓到好看且没权没势的alpha,可能会利用地下诊所对其进行腺体切除手术。
其目的不言而喻。
除此之外，他在军队是还听说过一些耸人听闻的实验，比如切除腺体之后再植入一条其他性别的腺体。
当时他听说因为排异现象太过严重，没有任何一个实验体撑得过那种疼痛，所以实验很快终止，之后类似实验也没有审批通过。
可现在……是末世啊！
说不好听一点，这就是一个法律被淡化，没有王法的世界。
从前中央对地方的管控再松散，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完全失去控制。由于基地老大不受控制，所以地方的掌权者基本是不守规矩的地头蛇。
在这种环境下，非法实验和非法手术，数不胜数。
虞知说，他看见的，正是末世的残酷之处。
那虞知所指代的，是残忍的实验和痛苦的折磨吗？
虞知的变化太大了，即使秦霄玉知道他是一个很会变通的人，也忍不住怀疑。
怀疑他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变化，是别人磨碎了傲骨吗？
秦霄玉根本睡不着，也没心思休息。
他愣是在床边坐了一夜，天亮的时候，他心里有了一些猜想，准备去求证一下。
他起身看向不知是睡着了的虞知，感觉他呼吸还算平稳，勉强放了一点心。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你说得没错，这个世界变化很大，什么都不一样了，但我会让你和以前一样的。”
“即使你要依附我而生，你也依旧能是那个高傲的、不接受俯视的虞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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