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历来旱灾逃荒都会死伤一大批人,若是朝廷不管,怕是会出乱子。
“朝廷下令,各地接收一部分难民。”陈秉说道,“难民逃荒途中就被朝廷给分配开了,两天后难民就会抵达,曹县地广人稀,知府把人给我了。”
“不?”刘楠有些哭笑不得,“你收了?”
陈秉抬头无奈的看着刘楠,脸上满是沮丧。
刘楠轻咳一声,起身说道:“我去准备晚饭。”
陈秉伸手抓住刘楠的衣角,刘楠转身无奈道:“你怎么就收了呢?”
“我是被坑的。”陈秉咬牙切齿。
“那你想怎么办?”刘楠问。
陈秉叹口气:“等灾民到了,先发救济粮把人稳定下来,再说其他。知府和其他县县令答应提供部分粮食,我等会先让曹辉和衙役去领来。”
“曹县有富户吗?”刘楠问道。
陈秉摇摇头:“没有,富户都在临县,不过我明日还是找人做做工作,看个家能不能搭个施粥的棚子。”
刘楠皱眉:“县里治安不错,灾民突然进来怕会扰民。”
陈秉沉吟片刻点点头:“是有这个风险,夫人可有建议?”
“我看着南边荒地没什么人,不如把灾民安置在那里。若有人灾情过去不愿遣返,直接安置在南边,搭建的建筑也不算荒废。”刘楠提议道。
“夫人这法子好,我安排人去做。”陈秉十分赞同,又说道,“我给老家去了信让他们购买粮食,过几日怕是粮食要涨价,岳父那里我让大哥去通知了,夫人不用担心。”
刘楠笑着点点头。
陈秉晚饭没吃就回县衙处理公务,安排安置灾民的事情。
刘楠让桃花她们出去买粮食和蔬菜,怕蔬菜腐烂给切了晒干等过些日子再用。
刘楠看着堆放在杂物间的东西想着缺个地窖。
不过这档口地窖的事只能先缓缓。
刘楠让桃花去药店买了些避暑和治感冒的药,捐给了衙门。
陈秉拿到药后一拍脑袋又让人在安置的地方支了两口锅,熬煮药材,所有灾民来了一人先喝一碗。
刘楠买的药都是没病喝了都没事,何况这些灾民逃荒那么久多多少少都带点病。
灾民到来确实引起了恐慌,不过陈秉提前通知过又把灾民安置在县城外,慢慢也就恢复了正常,不过还是有影响的,物价涨了。
灾民的到来让本就贫穷的曹县居民雪上加霜,口上不说心里却是不满。
若是互不干涉还好,碰在一起就是天雷勾地火。
灾民里的刺头不听指令,私自前往县城和村落,发生了冲突。
县城还好,衙役及时阻拦,村落里可就没人阻拦了,几个被打的头破血流。
陈秉让人给救治,又严厉训斥了灾民。
灾民来了给粮食,给衣物,给药品,朝廷仁至义尽,这样都闹事,是不能惯着的。
被打伤的人闹事陈秉直接让人关大牢里了。
在陈秉的强势镇压下,灾民那边也安静下来。
陈秉让人统计安家人数时发现绝大部分人选择了不返家,但问他们原因都支支吾吾,其中几个倒是说家里生病地给卖了。
刘楠刚开始以为是田地被富绅占了,但是陈秉说朝廷对这块管制严格,属于村子的田地非本村村民不得占用。
陈秉没查出什么,不过这个对他没影响,村民落户,户口增加,对曹县来说是好事。
分配给他们的村落属于荒地区域,开垦耕种需要两到三年才能变成好田地。
知府帮着上报朝廷,朝廷允了免灾民五年赋税。
等所有事处置完毕,陈秉发现到了七月十五中元节了。
陈秉一直忙着没有回乡祭祖,本也无事,毕竟大哥在家。
可是陈礼玮这混小子大晚上的竟然带着一叠纸钱回来。
竹笋炒肉少不了,可问题也得解决。
这么小的孩子本就容易招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可是曹县没有神婆,大晚上的还得带人到隔壁县,刘楠被陈秉留在家里照顾闵哥儿,他带着曹辉和陈礼玮出了远门。
刘妈妈担心不已,直念叨神鬼莫怪。
刘楠让桃花把晒干的艾草拿出来在各个角落点燃熏香,又让梅花煮了艾草水,等几人回来洗个澡。
等过了午夜陈秉几人回来了,不过脸色惨白惨白的。
“出什么事了?”刘楠给陈秉擦擦汗问道。
“大晚上遇到发丧的,还好玮儿来时睡着了。”陈秉说道。
看样子吓得不轻,刘楠没说什么让他和曹辉去洗澡,她和刘妈妈给陈礼玮洗了澡,别说睡的挺死,一直没醒。
第二天陈秉整个人奄奄的,没精神。
陈礼玮知道自己做错了,特别老实。
陈秉三天没给他好脸色,陈礼玮巴巴的凑到刘楠身边,睁着个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她,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还是软了心肠。
刘楠找上陈秉:“行了,脸色使够了,再下去就起反效果了。”
陈秉叹气道:“夫人,慈母多败儿啊。”
见陈秉那语气沉重的模样,刘楠翻了个白眼,看样子陈秉也恢复正常了。
因为爹爹晚上问了功课,陈礼玮当晚高兴的没睡着觉,第二天醒来时明显的黑眼圈。
看到一对熊猫眼,刘楠笑死,对上陈礼玮委屈巴巴的眼神,刘楠轻咳下,说道:“我今天领你出去玩。”
陈礼玮立时眼中放光,他自打进了学堂就没再在县城逛过。
刘楠领着陈礼玮满大街的逛,跟在身后的石头和桃花等人大包小包的。
“站住,别跑。”前方出来急促脚步声和追喊声,刘楠拉着小孩往旁边让了让。
被追赶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头,满头白色打绺般黏在一起,破烂的衣衫衬得整个人瘦骨嶙峋。
老头边跑边喊:“杀人了,我要报官,我要见县太爷。”
刘楠想了想喊道:“石头,救人。”
石头哎了一声,蹲下把东西往地上一放,插入老头和追赶的人之间,大声说道:“我家老爷就是县太爷,你们和我一起回衙门吧。”
追赶的人面面相觑,不知石头说的真假,老头却是趁人不注意跑了。
刘楠发现这点时有点尴尬。
追赶的人见老头跑了,也没废话,追了出去。
刘楠有些丧的回了衙门,刘妈妈有些纳闷,私下问了桃花几人明白了原委。
刘妈妈把闵哥儿抱到刘楠跟前,笑道:“夫人,闵哥儿这两日一直啊啊的叫,应是能学叫人了。”
刘楠闻言高兴道:“真的吗?”
刘楠抱过闵哥儿,哄了他叫娘,闵哥儿睁着乌溜溜大眼睛看着她,露出憨笑,刘楠继续逗弄,全然忘了刚才的不高兴。
一直到晚上闵哥儿也没学会叫人,陈秉下衙后也逗弄半天,把人给弄哭了,一晚上闵哥儿都不让陈秉凑上来抱。
“这是会认人了。”陈秉还挺高兴。
今天的事刘楠和陈秉提了一句,陈秉闻言沉思片刻:“我感觉最近曹县不大太平,你平常尽量别出去,出去的话多带几个人。”
“出了什么事?”刘楠觉得陈秉话中有话。
陈秉摇摇头没说什么,这只是他的猜测,没证据。
陈秉不说,刘楠没再问,若是大事,陈秉会主动告诉她,现在不说,证明问题还不大。
八月十五中秋节,曹县夜晚也变的热闹极了,这是曹县为数不多的几个热闹节日。
夜晚天清如水,月明如镜,在万家灯火的映衬下更是添了风采。
陈礼玮高高兴兴的跟着曹辉挂灯笼,等看到陈秉拿出一个小小的花灯更是开心不已。
陈秉带着一家子出门与民同乐,陈秉抱着闵哥儿,刘楠牵着陈礼玮,其他人跟在身后,都是兴趣盎然。
“是猜字谜。”桃花指着个摊子说道。
几人走了过去,陈秉答了几个字谜给每人配了个花灯。
“娘,娘。”陈秉听到小儿子声音,低头细听就见他嘴里喊着娘。
“要先叫爹好不。”陈秉无奈道。
刘楠听见动静看过来正好听到闵哥儿喊娘,顿时高兴极了,把闵哥儿抱过来,不过还是叮嘱陈秉牵住陈礼玮的手。
看到刘楠高兴的抱着闵哥儿,脸上满是幸福的神色,陈礼玮不高兴的瘪了瘪嘴,感觉手里的花灯也不好看了。
等节日集会散掉,回了衙门,洗漱好都要休息了,结果院门被哐哐哐的敲响了。
曹辉打开门一看是牢头,牢头十分慌张道:“我要见大人,大牢死人了。”
“什么?”曹辉闻言就是一惊,赶忙去回禀陈秉。
陈秉听到大牢死人也是大惊,问道:“死的是谁?”
“庞老三。”牢头回道。
陈秉想了半天没想起这人是谁:“你等我下。”
陈秉急步走回卧室,看到刘楠疑惑的眼神,陈秉解释道:“大牢出事了,我去处理下,今晚应该不回来了,你先休息。”
说完陈秉就穿好衣服快步离开了。
刘楠虽然有些担心,但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也就早先休息了。
陈秉此时站在大牢门口看着里面死状凄惨的庞老三皱紧了眉头:“他是为什么关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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