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玉折枝 > 第四十五章
    ◎她抱着大哥哥,哭着让他不要死(修bug)◎

    “姑姑, 阿迟想见见蛮儿,可以吗?”赵瑞一早就来到了赵容蓉宫中,他都已经快有十日不曾见过蛮儿, 蛮儿身体一向不好, 他便愈发担忧, 趁着还没到读书的时辰, 就想先探望一回蛮儿,他心中猜安稳。

    赵容蓉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没答应他, “怕过了病气给你, 你再生病了可如何是好。等蛮儿病好了,你们再一处玩, 可好?”

    赵瑞叹气, “阿迟知道了,姑姑也要保重身体。”他一向懂事, 随侍的宫人提醒他快要到念书的时辰,他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赵容蓉看着他的小小背影, 发呆了片刻,这才起身朝偏殿去。

    蛮儿身体一向不大好, 一年到头总有几个月是在独自养病中度过, 又经历了年初时被下毒之事,旁人便以为是秋老虎太厉害,蛮儿受不住热毒才病了, 也只道一声寻常。

    偏殿很是安静,不复往日里小童们的嬉笑声, 宫人们行走也都轻手轻脚。

    赵容蓉不曾进去, 只在廊下站了片刻, 庆秋回着话,“那些个蛮儿不曾上身的衣物,用旧了的物什,都已经收拾妥当,命人出宫送去了慈姑庵。”

    “嗯。”赵容蓉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转身缓缓朝远处走。

    一整个七月,前朝后宫倒也发生了不少事,驻守边疆的吴老将军率军回朝复命,这是其一。其二,玉家旧部,被昌隆帝起复,调派往北疆驻守,也不知是不是有林玉雯的功劳,玉家同卫家关系比之前亲密了不少。

    八皇子、九皇子办事一日比一日稳当利索。

    东宫却因为朝事不利,被昌隆帝训斥过一两回。

    风起云涌,失势得势就是转眼间。

    何世安才能出众,同星罗的通商条例谈的很是不错,便连昌隆帝也连连夸他能干利索。

    星罗来使来了上千人,何世安上奏,提议何不让星罗人也感受一回大楚风华,共赏中秋佳月。

    昌隆帝点了头,让几个儿子共同料理此事。

    要让上千星罗人同宴,这可算是件大差事,不止是要安排地方、菜品、器皿、歌舞……

    便连京中守备也要重新布防。

    中秋前夜,赵容蓉甚少出门,庆秋出了趟门,一个多时辰才回来回话,“莲子羹已经送去给何大人,何大人正在监工呢,奴婢瞧了一眼,今年这中秋宴台,搭建的甚是不错……”

    “陛下定是又会夸赞何大人。”

    “嗯。”赵容蓉眼也未抬应声道。

    转眼便是中秋佳节。

    满城的花灯烟火,熠熠生辉。

    星罗人同大楚人共饮酒,赏同一轮圆月,热闹无比。

    酒到正浓时,赵容蓉还是端着茶喝着。

    她一沾酒便醉这件事旁人都知晓,也从不劝她。

    林玉雯端了一杯星罗进贡的葡萄酒,走到她桌案旁坐下,举杯笑道:“公主,这葡萄酒十分不醉人,阿雯想敬您一杯。”

    她善解人意的带来了不醉人的酒,赵容蓉自是不会推开,便笑着将酒接过,与她同饮,喝完一整杯便赞道这酒果真是不醉人,“星罗人倒是极会酿葡萄酒……”

    林玉雯笑答:“的确如此,星罗连葡萄的品种都有上百,酿造工艺便也繁多。”

    赵容蓉饮的有一分上头,又让庆秋给她倒上了一盏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她的脸颊微微泛着红,眼波迷离。

    昌隆帝身体不适,略坐了坐,便打算回寝殿休息。

    “父皇,儿臣祝您福寿绵延、春秋永驻。”

    太子此刻却端着酒上前一步敬酒,不止如此,太子又让兄弟姊妹们,皆上前来祝酒。

    赵容蓉摇摇晃晃起了身,杯中红色酒酿随之摇晃,晃碎了满屋子里的光。

    迷迷糊糊间,她好似听到了一声不同于烟花炸开的迸发声。

    “砰”的一声炸开,在她想要仔细听清楚的时候,又已经消失不见。

    林玉雯要来扶她,她摆了摆手,“不必,我又没喝醉。”

    她自端了酒盏朝着龙椅走去。

    圆月之下,绚烂烟火,火星子似落雨一般,疾驰而来。

    不知是何人高亢一声,“来人啊!护驾!”

    “保护皇上!”

    刀光剑影,连地面都开始震动起来。

    突变就在这一刻。

    赵容蓉身形一晃,头低低地垂着,她手中的杯盏已经摔碎你,满地残片,当然自是不止她摔了杯。

    她的耳朵里充斥着瓷器碎裂、喊打喊杀的动静。

    “公主,公主!”庆秋在喊她。

    还有何世安焦急的声音愈发的近,“公主,快随臣避开此地。”

    他抓住了她的手,是要准备护着她离去。

    她低垂的眼眸忽而睁开,神智清明,半分没有醉酒的姿态。

    她好似吓傻了一般,脚步凌乱的跟在他身后。他们朝着灯火通明的地方逃跑。

    前方人影攒动,她有些看不清,却也能凭借着衣裳认出她的母妃、她的五哥、父皇、太子……

    也不知是不是跑的太急,她身子一歪,险些就要摔倒。

    她挣扎着哭诉道:“何大人放开我罢,我扭了脚跑不动了。”

    “不行,臣一定要护住公主离开这里!”抓住她的手,力气大的吓人,好似连她的骨头都快要捏碎了一般。

    她只好皱着眉头随着他的脚步跑。

    她稍有停歇时,抓住她的手,力气便会多几分。

    她甚至不用想,也知道手腕怕是已经红了一大片。

    真疼。

    不知何时,林玉雯也跑到了她身旁,哭喊着抓住她的手,“公主,咱们快些逃,死了好多人。”

    她想回身看看身后,于是她回望了一眼,火光明亮的吓人,火光之中也有人影扭曲着,好似一张张的鬼影。

    有人从火光中走了出来。

    何世安大喊了一声,“快走。”

    越走越远,人越来越少。

    她有些累,是真的很想停下休息。

    抓住她的那只手终于甩开,让她的手臂无力的垂下,随着惯性朝后一倒,她下意识的闭上眼前,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安心。

    扶住她背的那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又在看向她脚踝时,皱起了眉头,却又极快的将她扶着坐下,就撩开了手。

    她有些疲倦的背靠着宫墙,闭上眼休息。

    林玉雯急不可耐的上前一步,看着玉绥手上的伤口就开始哭,“表哥,您的手,都怪我,您不是为了救我,就不会被旁人伤了。”

    “我没事。”玉绥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她的手,撕下一块布缠好手臂上的刀伤,“我没事。”

    他的眼神快速地将此地情况扫过一回,而后便低下头,附在林玉雯耳边,“此地危险,无人能信,我让亲随护着你出宫,今日有条小道,你且回王府搬府兵,然后待在王府,哪里也别去。”

    林玉雯哭着摇头,“表哥,您都受伤了,阿雯不走。”

    “去吧。”玉绥却不由分说让今日随他入宫的碎星护着她离去。

    一旁乱的不行,常禄焦急的扶着昌隆帝,“陛下,您可还好。”侍卫们团团围在昌隆帝身旁护驾。

    贤妃等妃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是个最爱美的女人,此刻为了逃命,跑的发钗掉了,发髻也歪了,不见半点往日里的矜傲。

    往日里一个个高贵不可攀的天潢贵胄,后宫娘娘,皇子公主们,皆是灰头土脸,神色惊惧,难以辨别。

    此处是个陌生的地方,玉绥没有来过,却也能看出来这里从前应当是一座极其宏伟壮丽的宫殿,不知因何而废弃多年,以至于杂草遍生,楼宇破损,不像是皇宫里的建筑,格格不入。

    好似众人慌不择路,才恰好逃到了此处。

    谁也不曾在意。

    只是此处只有一个出入口,已经被侍卫护住,再往后那是一堵死墙,根本无法逃离。

    玉绥忽而就想起了不久之前,听说过一个故事。

    那是,怀中人不疾不徐的诉说着往事,“我最喜欢的兄长,从来都不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他打出生起,便被父皇母后宠坏了,老是喜欢欺负我,抓我的头发鞭子,往我跟前丢虫,故意将我绊倒,吓唬我。”

    “母妃总说是闹着玩,让我不要与他计较。”

    “可大哥总会帮我。”

    “大哥是嫡长子,是皇后娘娘的儿子,原不该待我像亲妹妹一般好的。”

    “可他总是那般好,好到我时常在想,若他才是我亲哥哥就好了。”

    “那其实是个寻常的晌午,哥哥们要去校场练骑射,德妃娘娘所生的四哥,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气,一向体弱,并不擅骑射,德妃娘娘是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她住的宫殿,好似都比别的地方多了几分温柔。”

    “四哥也是如此的性子,可四哥却还是想同其他人一般,学会骑射,习武。”

    “同校场相连的宫殿,是哥哥们常用来休息的地方。”

    “旁人是坐不住的,总是在校场上比划来比划去,唯独四哥常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

    “德妃娘娘便让人将那里好一通收拾布置,以便四哥能休息的好。”

    “我在想,若是德妃娘娘能提前知晓,她的此番举动,会为自己招来灭顶之灾……”

    “不过世上哪里来的后悔药呢?”

    她讲述故事时的声音太过平静,却又清楚无比的将那一日发生的所有事,细微的枝节也都讲述的一清二白。

    那并不是个好故事。

    那座宫殿,自打出事后,就再无人会去。

    没有人去的地方,便日渐凋零,瓦片砖墙日益斑驳腐蚀,坍塌。

    无人在意此地是何处。

    玉绥抬眼看向掉落在一旁,脱了漆的牌匾,“春去冬来”四个字尚且还有个轮廓。

    “德妃娘娘若真想谋害皇嗣,怎会不保住自己的亲儿子,再下手呢?”

    “大家都好像成了傻子,信德妃是疯了,疯到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要杀。”

    “我那亲哥哥命里许是有那一劫,原是被我母妃唤回去,却因着贪玩不听话,偷跑回了寒春殿。”

    “你见过疯马吗?”

    “眼睛都是红色的,一口獠牙,浑身到处都冒着血水,连饲养它们的宫人都不认识了,见人就踹。”

    “一脚便能踹死一个人。”

    “大哥哥原是能逃掉的。”

    “如果我不在那里,他一定能逃掉的。”

    “我偶尔会想,我那天为什么要去?”

    常禄总算是你冷静了下来,这里隐约还能听见外头交战的声响,可此处还算是安全,尚有一股亲兵护卫,还能再抵抗些时辰。

    “陛下,奴才以为星罗人肯定早有预谋,今日要谋害陛下,奴才以为得赶紧去宫外搬救兵。”

    昌隆帝咳嗽不得不行,贤妃娘娘紧紧握着他的手,“陛下……”

    昌隆帝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她。

    何世安走来,他只站着回话,“陛下,娘娘,不必担心,这里很安全,外头那些个星罗人,咱们的禁军定能战胜他们。”

    “已经有人前去搬救兵。”

    沉默了许久的玉绥,上前朝昌隆帝行礼,“何大人说的不错,此地是暂且安全的,这里的侍卫各个身手矫捷,定能护您周全。”

    昌隆帝点点头,又问,“太子呢?太子在何处?”

    何世安回答:“太子受了惊吓晕过去了,正在一旁休息。”

    这话说的没什么问题,只是贤妃抬眼时,看到了他嘴角的一抹笑,笑容诡谲,带着强烈的恨意,让她忍不住往后躲。

    她问了出来,“何大人,你为何要笑?”现在是能笑出来的时候吗?

    何世安摸了摸自己的脸,“娘娘许是看错了,臣怎么可能笑的出来。”

    贤妃一愣,觉得有道理,她稍稍安心,想起了她的儿子,“瑛儿,你在哪儿?”

    赵容瑛跌跌撞撞,从人群中蹿了出来,扑在贤妃跟前,哭的不能自己,“母妃,父皇。”贤妃搂住他,捧着他的脸关切他有没有受伤。

    何世安退到了一旁,昌隆帝招了招手,常禄忙道:“陛下。”

    “皇后在何处,让人去寻。”

    常禄点了头,“是,奴才这就让人去。”

    宴上,他同皇后坐在一起,被侍卫护着离去的时候,也是一同离开的,可是为何此刻不见皇后人影。

    他看了一眼四周,有他的大臣,他的后妃,还有他的子女,人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心知肚明一些事,可宁愿装糊涂也好过到头来才明白自己做错了。

    他没找到自己的皇后,看见了靠在墙边的女儿,他唤道:“蓉儿。”

    赵容蓉迷茫的睁开了眼睛,她想要站起来,脚踝的疼意袭来,“父皇,儿臣没事,只是崴了脚,走不得路。”

    昌隆帝又一一问过赵容浔等,只让常禄去寻人。

    此处宫殿其实不算大,但人就像是有了指引般,陆续往此来,赵容浔狼狈不堪,却又潇洒的不行,他顺着墙坐下,将自个儿受伤的手递给赵容蓉看,“疼死我了,我这文弱书生的体格,方才还杀了一个星罗人。”他还护着左相几个老人家,一路朝此来。

    倒也不是他非要护着,是一路上都有侍卫故意引着他们朝此来。

    赵容蓉叹气,摸索了一回,找到了自己的绣帕,仔细的替他包扎,这种时候,没人在意他们二人,就像小时候,他们兄妹二人躲在墙边,手牵着手。

    赵容蓉无奈,数落他,“你朝这里来做什么,你出宫去,又有谁能拦着你。”

    她手一使劲儿,赵容浔便疼的龇牙咧嘴,也没怪她,他朝着某个地方努了努嘴,“我不来,怎么瞧热闹。”

    “今个儿不瞧,我这辈子怕是死也不能瞑目了。”

    不知过了多久,漆黑的夜里多出了星子般的亮光,那是刘皇后手中举着的一盏宫灯。

    侍卫们给她让了一条路,她缓缓而来,从容不迫。

    奇怪的是,她周身没有半点历经磨难的狼狈,她穿着一身与先前宴席上不相同的宫装,连发髻都换了一回,看上去年轻了许多。

    赵容浔还有心情点评,“皇后娘娘这衣裳瞧着很眼熟,只是不适合她这把年纪。”

    赵容蓉头抵着冰凉的墙面,眼皮微抬,看着刘皇后走向昌隆帝,隔着夜色,她也能看清楚,“当年,她就穿着这件衣裳,抱着大哥哥不肯放手。”

    昌隆帝抬眼看着她,眼神平静,“皇后从何处来。”

    刘皇后没有回答他,只是在走到他跟前时,将宫灯递给了身后的人,灯光将随她而来的人照得透亮,反问他,“十六年没来此地,陛下可还记得这里是设么地方?”

    贤妃惊慌失措的看着那手握宫灯的人,“兄长,你怎么会同她?”

    那不是旁人,而是贤妃堂兄,称病不能出府赴宴的卫国公。

    她人还没有蠢到无药可救,以为卫国公会特意入宫来救她。

    卫国公抬手行了一礼,“臣当然是来助陛下肃清朝纲,拨乱反正的。”

    “老臣此生,为家为国赴汤蹈火,不想家中竟养出了你这般歹毒心肠的妇人。”

    “臣痛心疾首,只愿今日能弥补过错。”

    贤妃怒不可遏,“你。”

    她忽而就看清了此刻,他们身旁还有昌隆帝的亲卫,可人单力薄,那些个禁军站到了刘皇后身后,将他们团团围住。

    “陛下,当年这妖妃犯下大错,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辜负了您对她的盛宠。”

    “是她主谋害死了大皇子,二皇子和四皇子……”

    卫国公的声音太过掷地有声,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到。

    “她罪当万死不辞,德妃娘娘替她受过,还让陈家灭了满门。”

    “陛下,陛下。”贤妃六神无主极了只能紧紧依偎在昌隆帝身侧,每一双眼睛都盯着她,连她的儿子都震惊的看向她,“母妃,舅父说的是真的吗?”二哥也是被她所害,他简直不敢相信。

    玉绥拔了刀,护在昌隆帝身前,刀尖指着刘皇后一行人,“国公爷说话要有分寸,你无凭无据怎能血口喷人。”

    “您就算是逼宫,也要拿出让天下人信服的证据。”

    刘皇后瞥了他一眼,目光冰冷,“证据,证据当然,活生生的陈家后人,就在这里,便是证据。”

    有人从旁走了上前,昌隆帝的目光也随着看去,他闷声的咳嗽了一通,叹息道:“是你。”

    何世安轻轻一笑,他混似长高了一截似的,背脊挺立,目色阴霾,“陛下丝毫不惊讶,果真是做了二十多年皇帝,威仪自重的很。”

    “陛下这些年,可有听见我姑姑,我表哥,我陈家满门冤魂的哭喊声?”

    他想要上前一步,玉绥的刀尖便已经落在了他喉间的肌肤之上。

    他道:“玉王,你今日是想做铮臣,还是想做佞臣,你可得仔细想清楚。”

    毕竟整个玉部可都指着你活下去。”

    玉绥淡然道:“救兵马上就会到,你们谁也别想伤了陛下后还能平安无事。”

    何世安嘴角笑意加深,“你的救兵只怕是来不了。”

    “你当真以为我能出现在此处,就没有做别的准备?”

    “这里已经是座孤岛,除了我的人,你们想要的救兵,一个都来不了。”

    玉绥微微张大了眼,“还有谁,是你的同谋?”

    “真是精彩。”赵容浔叹道。

    他半晌没有听见身旁人回应他了,不免转头去看,“蓉儿你怎么不说话。”

    却看见了赵容蓉闭着双眼,面无血色。

    “蓉儿?”

    “蓉儿?”

    赵容蓉没睁眼,只换了个姿势,让自己靠墙靠的能舒服些,“我累了,五哥你自己瞧热闹就行,不用理我。”

    “你这会儿怎么回事?”赵容浔疑惑,“是不是哪里受了伤?”他伸手抚上了她光洁的头,冰凉的很。

    作者有话说:

    我终于!

    在今天!

    把剧情线过完了!

    明天开始全是感情线!

    我发誓我下本文一定是日常文。感谢在2022-03-09 23:50:34~2022-03-11 22:37: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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