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当娘炮拿了攻剧本 > 90、您老万寿无疆
    夏知之到的时候,原本还在薛启明那儿的宿锦已经回去了。


    沈山南一直没醒,眼看小少爷气压一天比一天低,两人都是急得不行——尤其是宿锦,一边抓耳挠腮,一边还得继续找理由,给沈山南喂那劳什子的“臭水”。


    他现在连少爷的面都不敢见,生怕自己这张脸让对方念起旧仇,撕下人美心善的皮,给他来个酷刑拷打。


    幸而.......幸而还不曾将人喂死。


    甚至沈山南的情况,居然在危险边缘稳定住了。


    薛启明找夏知之来也是说这件事。


    “很奇怪。”


    薛启明捻着胡子沉吟:“少夫人那日吐血,便是因为体内蛊虫突然暴|乱,按理说这些年下来,这些蛊虫应当达成了一定的平衡才是。”


    这些之前便说过,夏知之沉默数秒,问道:“所以?”


    薛启明:“老夫原先不确定,但这几日看下来,蛊虫似乎.......似乎真的变少了。”


    喂完药会吐血,吐完血,沈山南会痛苦一段时间。但他的适应能力极强,即便是这种可以令常人崩溃的痛苦,他也能飞快的忍受、适应、而后寻得一丝生机,自己将自己从黑不见底的泥沼里扯出来。


    就好像整个人、每块骨头都叫嚣着抗争,叫嚣着不要沉溺习惯在这无休止的痛苦之中,要活下去。


    这是一种外人难以描述的折磨,即便只是窥得一丝,也令薛启明胆寒。


    但“折磨”结束,蛊虫却是确确实实的在暴|乱中死去,剩下的那些,又在暴|乱中被强压着,以最快的速度继续达成下一次的平衡。


    薛启明给小少爷描述时,小少爷就坐在沈山南床边。


    单这么看,完全看不出沈山南在忍受什么样的痛苦,小少爷将沈山南的手贴在脸侧,安安静静听完,安安静静的看着沉睡着的、苍白却依旧坚韧的人。


    “谢谢,”他在掌心落下一个吻,轻声道:“辛苦了。”


    .......


    “我觉得他要来找你了。”


    宿锦说着这话,翻箱倒柜去掏自己藏起来的银子:“先说好啊,我是不指望你带着我,但是我也不帮你养濯濯,咱们各跑各的。”


    见沈水北还沉迷种花,他咬牙切齿补充:“你要是再中途来抢我银子,我就.......”


    沈水北:“就?”


    宿锦:“......”


    宿锦握紧拳头,阴森:“我就往你衣服上倒蜂蜜,你穿几层,我倒几层。”


    沈水北:......


    立夏都过去了,大家都换上了小褂,唯独沈水北,在屋子里把自己裹成了球。


    蚂蚁.......能被控制吗?


    见姓沈的又阴下脸,专业拱火队队员宿锦又忍不住:“你去洗洗澡吧,捡到什么都往身上裹,你都快臭了。”


    话音未落,一柄刀擦着耳边“咄”地钉在柜子上。


    “.......”


    宿锦声音诚恳:“对不起,您老香飘十里,流芳百世,万寿无疆。”


    “咄!”


    “沈水——小兔崽子!我的头发!”


    闹归闹,闹了一阵后,沈水北还不收拾东西,就让他很急。


    比如他的那朵花,要想带走可得小心,碰掉一片花瓣,沈水北绝对会把他的脑壳摘下来当养料。


    宿锦翻完银子,给自己打好一个轻便小包,蹲到沈水北身边:“上点心成吗?你不要命,好歹考虑考虑我的命.......算了,濯濯的命啊,饿死怎么办?”


    沈水北还在滴血,几日没有“进账”,带来的土里血腥气都快散了。


    “啧。”


    宿锦皱眉:“不是叔叔说你,天天这么玩可不成。”


    “你又不吃饭,好歹补一补,看把小脸瘦的……”


    沈水北全当他是在放屁。


    宿锦絮叨一阵,换了只脚蹲着,问:“你到底怎么想的?”


    沈水北没吱声,宿锦试探:“你猜我今儿在沈山南那里瞧见什么了,一只被喂饱了的、肥肥胖胖的大黑虫子。”


    沈水北:“……”


    宿锦给他比划:“吃饱喝足,在那里睡得贼香,完全不管自己同胞被这臭花毒的死去活来。”


    “要是沈山南当时不喝药,会怎么样?”


    宿锦:“我说北北啊,到底怎么想的,能跟叔说说吗?叔叔实在是不敢再猜了,你来这一出,叔叔心里更慌了呢。”


    沈水北侧头勾手,宿锦真诚的附耳过去,便听“歘”地一声,刀光带着寒气骤然闪出。宿锦冷汗暴起,猛地后仰,然而还是慢了一步,耳尖泛起尖锐的疼痛。


    他捂着被割下一截耳垂的耳朵,额头冒出冷汗,刚才要不是闪得快,这边耳朵可就真没了——沈水北是半点犹豫都没有,真的想切了他当肥料。


    看见沈水北又举起刀,宿锦连退数步,示意自己闭嘴。


    这厮简直恩将仇报!翻脸不认人!不是个玩意……宿锦心里骂骂咧咧,回头老子自己跑,饿死你个小王|八蛋!


    但是一直等到晚上,也没等到少爷来兴师问罪。


    到第二天,薛启明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喊人来找他继续看诊。


    听说前院被骂的很凶,宿锦合理怀疑小少爷是被亲爹教训了一顿,说不定尊臀都被揍开花,现在躺床上嗷嗷哭,没空管这边。


    又过五六天,听说另一边真的被揍的嗷嗷哭的、原先在酒楼里找他麻烦的少爷养好了伤,被押着上门道歉来。


    寇思问他去不去喝这杯茶,宿锦心虚极了,也不知对方有没有直说是自己闲的没事勾搭了人家,又翻脸不认人,当然不敢去。


    抓心挠肺等了半响,等回寇思传来消息,说:“那边要人呢,态度也不好,被少爷轰出去了。”


    宿锦:“被少爷轰出去了?……老爷呢?”


    寇思脆生生的:“是呀,老爷这不是还在气头上么,这两日住城里呢,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犯不着去请。倒是他们嘴上道歉,转头就来要人,忒不安分,还好少爷大度,只是骂了两句,没让人打。”


    宿锦干笑一声,宿锦以为他不满意,安慰道:“放心吧。少爷说了,这一季就把他们那些铺子抢过来,商队也不算什么,好对付的很。先断了他们那些稳定的营收,到时候你想要哪个,他都能给你送来。”


    宿锦:……


    宿锦满头大汗:“倒也不必。”


    他深刻的感觉到了危险,谁能想这来的时候还是桃花源,转眼撕开伪装,就变成龙潭虎穴了??


    他跑回院子,沈水北不在自己房里休息,又跑到他这里睡觉。


    宿锦拍醒他,将事情说了,就见沈水北一头乱发埋在衣服堆里,耸拉着眼半睡不醒——看上去就像刚从哪儿讨饭回来似的。


    “你,”宿锦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你在听吗?”


    沈水北的眼珠子动了动,移向他,宿锦提醒:“那边来人了。”


    整个山庄密不透风,别说外面的消息,便是山庄内部的都得宿锦旁敲侧击打听。


    姓沈的之前就说,若是那个被他“骗了情”的少爷找上门,就来告诉他,也不知是有什么打算。


    他重复好几遍,沈水北似乎才反应过来,不耐烦的嗯了声,将人推开。


    沈水北天天摸那朵花,手上也不知有什么毒,宿锦压根不敢碰,忙避开看着他起床。


    “等一下。”乱糟糟的头发里有什么闪过,宿锦神情一滞,按住对方仔细打量。


    然后在头皮接缝处找到了一块翘起的皮:“你的脸又裂开了。”


    沈水北并不意外的样子。


    “我们什么时候走。”宿锦微微皱眉:“你不能再放血了,这次的皮连三个月都没撑到。”


    “明天走。”


    宿锦:“人家保养好的甚至能用五年十年,你脸上一点血都没有,这皮完全就是黏上去的,和脸是半点都没融合……你说什么?”


    沈水北闭了闭眼:“我说,明天,走!”


    眼见对方有狂躁的迹象,宿锦立刻立正站好,闪到一边不敢出声了,免得这个炮仗突然发疯。


    但是他不惹事,有别的惹事。沈水北站了两次,被破衣服堆绊了两次,见这些不长眼的衣服也不知道自己把自己解开,便突然发起怒来,将绕在一起的全撕了,一双眼中寒光凌厉,衬着死白的脸,亮的几乎骇人。


    宿锦在旁边安静如鸡,目送他撕完衣服,气得要死的离开。


    ……


    就这狗脾气居然也能活这么大,仔细想想确实挺厉害的。他由衷的想。


    沈水北没有去任何地方,只回去自己屋子,继续坐着生气。


    气着气着又睡着了,醒来时阳光已经西斜,他走出去便见有小厮候着,问是否用饭。


    “二十个包子,”这位吃白饭的家伙半点不客气:“加三十个馒头,三十个馕饼。”


    小厮瞪大了眼吃惊,沈水北:“怎么?”


    “没......没什么,”一方面对方是贵客,另一方面这些小厮都被耳提面命过,说面对江湖人士时,发现对方脑子出问题也尽量不要顶撞,于是应声下去:“您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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