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当娘炮拿了攻剧本 > 99、老婆带球跑了
    血腥味扑鼻而来,沈山南罕见的皱了眉,喉结微动,按捺下干呕的欲|望。


    摸出手里是个什么东西后,他将眼珠囫囵塞回布里,想起身去洗手。要起身的瞬间肚子忽然被踢了一下,他身体一僵,差点应激吐出来。


    不论多少次,似乎都难以习惯这种感觉。


    小姑娘站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看他。


    这个哥哥的肚子很大,脸却瘦瘦的,她认识这种样子,不久就会生出小弟弟,娘亲就是这样的。


    她没有犹豫很久,哒哒的跑走,翻出一个盆,又哒哒的跑回来,双手举着盆,默默的站在沈山南面前。


    沈山南:?


    小姑娘个子矮,木盆又重,奋力一举,也就到沈山南腰部。


    “吐。”


    他侧耳听了听,没搞懂,就将布包扔了进去。


    小姑娘:?


    两个闷瓜交流不出什么东西,沈山南摸到她的后衣领,连人带盆一起拎到旁边,自己去院子里的水缸处清洗。


    小姑娘腾空起飞,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听见哗啦的水流声,捧着盆出来,就只看见一角衣摆从门口闪过。


    她连忙又去追。


    沈山南怕在半路遇上少爷,没有用轻功,居然真被她追上了。


    于是黑衣卫就默默看着这两人,一个举着盆踉踉跄跄跑,一个不能视物却走的飞快。


    好在长留先生住的不远,找过去的时候,夏知之正跟春末说话,似是准备离开。


    “南南?”少爷的心情因为沈山南擅自出门阴了一瞬,但鉴于对方最近很安分,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连忙迎上去,差点撞到刹车不及的小姑娘,笑道:“咦…….这怎么还带了个小尾巴。”


    小姑娘见这哥哥家的大人也在,立刻把盆递过去。


    爹在的时候,都是爹端盆的。


    夏知之意外:“给我的?”


    他还以为是给他那盆里的布包,刚要去拿,被沈山南挡住。


    “别碰。”春末也走上前,他的鼻子可比少爷好用多了,顺手接过那盆,盯着布包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沈山南沉默片刻,一手拎着小姑娘,一手扛起少爷——虽然很快被对方严厉制止,转身就走。


    春末:???


    春末瞬间有种不妙的预感:“哎?你跑什么!”


    ……


    回屋途中,沈山南顺道将小姑娘丢在黑衣卫停留的树下。搞得黑衣卫特别郁闷,虽说大家都知道您老能听见,但要不要这么挑衅……..


    “有什么事想对我说吗?”


    夏知之任由他牵着进屋:“这么着急,肚子饿了?”


    沈山南:“我要进山。”


    夏知之愣了一下,笑道:“不可以。”


    沈山南没说话。少爷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道:“你说你要去天龙峰,我带你来了,现在你又说你要进山。你知道外面又来了多少个门派么,你找现在华天堑里什么情况,你知道这些四肢五感健全的,都不敢轻易进去吗?”


    沈山南不知道,他甚至不在乎。


    “当初是我说,凡事都要告诉我……要好好沟通,”夏知之的心渐渐沉下去:“可是我发现,在这种事上,我们根本没办法好好沟通。”


    他的手摸到沈山南的腹部,道:“如果我说,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都不同意,你会怎么办?”


    沈山南握住他的手腕,夏知之轻轻“呵”了声。


    又来这一招。


    “他就那么重要,比我还重要么。”


    良久沉默后,夏知之问。


    沈山南老老实实的摇头。


    夏知之面色稍霁,凝视着遮住他眼睛的白巾,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温和起来:“别担心……黑衣卫一直在找进去的路,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这两天又来了很多门派,很快的。”


    “你现在去了又看不见,怎么找人?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等一下,等大家一起进去,找起来也快。”


    “不会很久的,我保证,好不好?”


    问题就在于,人太多了。


    但是沈山南无法解释,这是他盗用另一个人人生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沈水北宁愿杀了他也不愿他恢复记忆、以至于暴露的谋划——


    “好了,你先歇一会,不要想那么多,”夏知之反手关门,半强制的将他按在桌前:“准备吃饭。”


    可惜异变就发生在一瞬间。


    夏知之将人按在座位上没多久,就听外面闹闹哄哄的,初夏和春末狂敲门。


    他只是转身去开了个门,跟铁青着脸的春末说了一句:“怎么了?”


    春末:“那个包……沈山南呢?不能让他走!”


    夏知之心里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了一下,再回头,桌前便空空荡荡。


    耳边初夏“啧”了声,还在追问:“他人呢?!”


    好在问了几次,就被春末拉住了。


    夏知之盯着墙上半开的窗户,温暖的穿堂风吹过,却像是刀子一样割在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很平静,就像早有预料…….又好像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哗啦一下碎了,阴冷和潮热反复交替,冲刷过每一寸躯体。


    周边闹哄哄的,脑袋里嗡嗡作响。世界就像是隔了一层膜,朦朦胧胧的,将他的情感与身体间隔开,他感觉自己很清醒,又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似的。


    他听见一个冷漠的声音:“已经走了。”


    春末:“什么!……什么时候?!”


    那个冷漠的声音又道:“就刚刚啊。”


    …….


    无俦蛊在召唤。


    沈山南遵循着它的方向,在山间找到了一个躲藏起来的濯濯。


    来不及多问,他拎起那个有些瘦弱的药人,用陌生又熟悉的交流方式让对方指挥方向。


    为了甩开后面的追兵,他绕了数里地,才抵达濯濯示意的地点。


    衣服都是昂贵的料子,根本禁不起这般摧折,早被杂乱树枝刮蹭的七零八碎。他没有半点踟蹰,扔了外衫,顺手将濯濯的衣服拽下来披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十数年古井无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烦躁。


    [沈水北],他对濯濯道。


    濯濯就像被关键词触发的机械,领着他钻进一个小山洞。


    山洞极窄,最矮处仅有半人高,最窄处沈山南都有些过不去——这地方胳膊都抬不起来,更别提剑了,好在濯濯没有痛觉,勉强替他刨开一条路。


    约莫过了足足半个时辰,沈山南终于闻到一丝新鲜空气。


    以及不太新鲜的血腥气。


    复行数十步,前方豁然开朗,他们竟从一条密道抵达了山谷内部。


    濯濯立刻轻功向前,沈山南毫不犹豫的追上去。


    耳边风声呼啸,未散尽的硫磺味与腥臭渐浓。


    ————


    ————


    数周前。


    天龙峰代峰主龙传章带着一干人等,追着沈水北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地方。


    噗嗤一声闷响,长剑从那些唤名“濯濯”的奇怪药人身上拔出。


    “那厮至今仍未露头,不会是调虎离山…….?”


    身后有人轻功落地,那个软弱无能的武林盟主的声音传来,语调依然是一贯的拖沓:“华天堑可是险地,沈水北就算逃到汉中,也应该是去参阐门旧址罢。”


    龙传章转身,濯濯临死时的反扑甚至未在他身上留下一点污迹。


    他似笑非笑道:“边盟主反悔了?”


    边澜鹤干笑一声:“怎么可能。”


    天龙峰,能冠以“龙”字,自然也不是什么单纯的武林门派,传闻最初是皇室创立,用于镇守极北的。


    龙传章今年三十来岁,是现任峰主的独子,自由天资卓绝,无人能匹——可惜天龙峰地处极北,对方鲜少往中原来,平日里也低调的很,几乎查不到任何消息。


    现任峰主听说被沈水北重伤,同时还有数名长老丧命,也不知现况如何了。


    对方说是代峰主,其实也与峰主无异,反正就边澜鹤看来,那些老不死的都很听他的话。


    他瞥了眼对方脚边的药人,嘴里发涩,感觉自己接不住这人十招。


    …….要死,一群老古板里出了个怪胎。


    “走了!”龙传章没再理他,肃起脸下了指令。


    这一批人大多是天龙峰的附属,边澜鹤本身武功就比不上这群耍剑的,如今更是捉襟见肘,只能边暗骂边跟上。


    初进谷时并不坎坷,还能看见植被。再往里走便越发荒凉,地势便逐渐陡峭,华天堑地形奇特,山陵如刀刻斧凿般突兀的矗立在谷中,遮天蔽日的峭壁遮挡住人的视线,处处都是一线天,让人心惊之余,几乎以为自己在原地转圈。


    龙传章笃定自己没有看错,那“恶贼”定时逃进谷里,可华天堑显然出乎他们的预料,想找人莫过于海底捞针。


    当晚就宿在山丘背风处。他们来了几百号人,浩浩荡荡的铺开,好在已经入夏,夜里吹着风也不算难熬。


    边澜鹤自然是属于最核心的那一拨。他不敢睡死,迷迷糊糊间就听远处似乎有人叫了几声,猛然惊醒,发现天龙峰的长老们已经站起来了。


    “何事喧哗?!”


    有长老呵斥。


    边澜鹤坐起,身侧忽然递过一个水囊。


    他愣了愣,转头看去,龙传章不知何时坐到了他的旁边,手指抵在唇前:“嘘。”


    月明星稀,乌云恰巧飘过,露出一片皎洁月光。


    边澜鹤看见,他在笑。


    龙传章侧耳听了听,那边弟子们传讯的声音还很嘈杂。


    边澜鹤不知道对方听到了什么…….总之下一瞬,他怀里多了一个水囊,而长剑出鞘的声音已飘至数米之外,几不可闻。


    约莫一盏茶后,对方回来了。


    手里拎着一个球状物,冲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龙传章将球状物扔给手下,自己坐回边澜鹤身边,非常自来熟的又将水囊拿了回来,顺手塞给边澜鹤另一样东西。


    “没喝?”他颠了颠水囊,拧开木塞,自顾自灌了一口。


    边澜鹤摩挲着手里的珠串,露出营业式假笑:“我不渴。龙峰主真是好武功,这是…….?”


    “哈,”龙传章侧头,笑道:“药人啊,怎么,几个月不见,边盟主就不认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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