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宵作为一个职业男频文炮灰,最近越来越慌了。
按说他从来不是什么怕事的人,死都没怕过,但是最近穿的这几个世界,种种都是古怪,处处皆为离谱,让他每天都处于刺挠和迷惑的状态。
比如第一个走向开始离谱的世界,阮宵穿来的身份是假少爷,这倒没什么可奇怪的,阮宵之前也不是没穿过假少爷。
阮宵自以为剧情太好猜了,他一个炮灰假少爷,肯定是让真少爷打脸的啊。
真少爷亦必然是这世界荣膺逼王的主角没跑了。
阮宵对自己的经验判断自信得不得了,一般情况下他也没失误过,所以阮宵决定继续老本行,主角要是跑来打他脸,他就疯狗他,然后被主角血虐,挫骨扬灰,穿入新世界,继续当炮灰反派。
也许大家见多了主角满世界跑着装逼的情节,拍着大腿直喊爽,然而实际上阮宵这样的倒霉蛋不在少数,满世界跑着当炮灰。
人间真实!一本洋洋洒洒百万字神书,主角才几个,前仆后继全是炮灰,能顶过两百章的,绝对是炮灰界高人,而能顶到大结局的,那已是超凡入圣。
阮宵不才,穿了这么多轮,和能苟到大结局的苟圣同行相比,他仅能保证自己绝对能活过……额……两段。
阮宵后来找跟他一样觉醒了的炮灰们聊了聊,原来苟圣们已经谋出一个苟活的妙方——
狂舔主角。
不要怕,不要慌,舔主角就对了,只要你别得三高,苟不到大结局我叫你爸爸。
阮宵这下子悟了,他逃不掉死局的根源在于,他是条疯狗啊。
你叫一条疯狗怎么当舔狗?
就好比,你能叫鲁智深改吃素吗?
阮宵宁愿爽个三五段就死,他也不舔主角,为了苟活,一辈子畏畏缩缩有什么意思?
人生得意须尽欢,不得意,还尽欢。
千金难买爷高兴,死也高兴!~
所以遇到第一个走向开始离谱的世界,阮宵完全没有应有的心理准备和经验,以为跟以前没什么不同,都准备好如何跟找他麻烦的主角疯狗一下了。
直到,
阮宵知道了真少爷的姓名,他后知后觉地有了第一处古怪的感觉。
【祁默笙】
……
这么花哨复杂的名字,放进阮宵之前穿的世界,绝对是大反派,因为名字越吊主角越不容易记混,毕竟主角一生要打脸千八百个炮灰,大反派得有特别记忆点,不然怎么在炮灰团脱颖而出?
像阮宵这名,铁炮灰。
男频文你主要得谨防那种叫“张凡”“林凡”“李凡”的,十拿九稳是主角,大道至简,越叫凡越不凡,一出手,扮猪吃虎。
那这个祁默笙,理应是个大反派吧?
阮宵虽然冥冥之中觉醒了自己的炮灰身份,但也仅此而已,对于每个世界的剧情是完全没谱的,他只能按经验来,既然大家都是反派,那就是统一战线,不能窝里斗!
祁默笙到阮家时,风光霁月,一表人才,手里已握诸多股份,是白手起家的能人,查明了身世,回归阮家这个望族,属于强强联合。
阮家上下都十分喜爱祁默笙这颗遗落在外多年的明珠,毕竟对于名门而言,亲情是其次,强大的利益联盟才是真正的定心骨,显然祁默笙在获取阮家的资源和人脉的同时,也能给阮家提供可观的利益。
阮宵一个抱错的假少爷夹在其中,就显得十分尴尬了。
不过阮家这么阔,不是什么抠搜的地方,不差阮宵一口饭,何况养阮宵二十多年,更不至于赶阮宵走。
阮宵原身的个性属于“又蠢又恶毒”,最招人嫌,但是都用上“蠢”了,你指望他能恶毒到哪去?阮家这样的豪族,给后代的教育资源都是第一梯队,家里精英倍出,就原身耍的那点手段,作妖都是鸡毛蒜皮,为的都是情情爱爱,简直可笑,阮家根本不搭理他。
所以阮宵穿来时,自己属于被阮家放养的状态。
阮宵可太满意了,被放养,说明不会有外力逼他,阮宵可以降低存在感,跟别人保持距离,惹不过总躲得过。
有人一定要说,你这也是苟活,你不标榜自己疯狗吗!
开玩笑,阮宵属于以牙还牙,以怨报怨,没人招惹他,他至于当条疯狗吗?
像那种动不动就疯批的物种,绝对不是疯狗人设的问题,阮宵建议交由精神病二院孙医生主治一下。
阮宵既然穿来这,那原身之前作的妖都不关他事,直接快刀斩乱麻,把原身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网全部清理干净,物以类聚,一个恶毒蠢货抱的团,必然是一窝恶毒蠢货,阮宵可不沾这晦气。
至于原身惹出的争风吃醋破烂情.事,阮宵更不打算理会了,他甚至都没搞清这狗血关系网怎么回事,又是替身又是白月光又是贱渣又是火葬场的,他明明接管了原身的记忆,愣是没弄懂这都谁跟谁啊,谁爱谁啊,怎么谈个恋爱扯这么多人啊。
这便是阮宵第二个感觉古怪的地方。
他以前穿的世界哪来这么复杂感情线,就分两种,一种主角收一群后宫,一种主角觉得谈恋爱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阮宵倒没多想,可能这个世界比较个性吧,他之前穿的世界也有细微上的风格区别,有的文青一点,主角动不动感叹一番人间疾苦,然后把他打死,有的王莽一点,直接把他打死。
那这个世界……
阮宵想了想祁默笙这名字,又想了想其他重要角色的名字,什么楚梓徉,什么厉栾,什么裴熙昀……而且规律在于,这些人全是被追捧的帅哥名流,只要不帅,名字直接拉垮成赵勇吴刚,不是跑龙套就是炮灰,跟主角团形成一个画风上的格格不入。
你看阮宵夹在赵勇吴刚里面就很和谐。
不愧是你啊阮宵!穿哪都是炮灰的命!
阮宵感慨着,真是一个另辟蹊径的世界,每天开开心心在阮家低调做人,混吃混喝,第一次有种he的人生圆满之感——有钱,还闲,还不用跟主角拼刀。
虽然古怪,但真的是对他最友善的世界了,顶多冒出几个嘴贱他是假少爷的人,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阮宵压根不放在心里,这段位也太低了,你还能嘴炮死我么?
阮宵斩断前尘,咸鱼得轻松惬意,而且呆久了就发现,在这炮灰弱不是原罪,炮灰想谈恋爱才是原罪,前仆后继的炮灰同行大多出自那团他到现在还没理清楚的狗血关系网里,名字都是两秒起的炮灰团敢觊觎那几个画风带滤镜的男人,基本上等于死路一条。
这就是阮宵第三个感觉古怪的地方。
你们怎么都搞基啊???
他对别人搞基没意见,但是自认为自己是死直男,还是那种油盐不进、男女不吃的光棍楷模,哎嘿,这下阮宵心里稳住了。
不管狗血关系网再狗血,再血虐,他就烦情情爱爱,他一个只想打光棍的楷模,别说掺和了,有多远闪多远,这回他要是活不到大结局,他名字倒着念。
最后赞美一下,在豪门当一个混吃混喝的大废物,真的是太爽啦!
*
宵阮后来才知道,他想的啊,太小儿科,太美好。
噩梦才刚刚开始!
*
祁默笙回阮家前就对阮宵有耳闻,爱作,恶毒,他只要一提阮宵,旁人一定给他细数阮宵的种种“罪状”,但再恶毒的罪行,在祁默笙眼里也够无聊够可笑的,是个不值得他花心思对付的跳梁小丑。
理论上阮宵跟他的利益并不冲突,阮家本来就不喜阮宵,现在身世已明,祁默笙的能力、财力,吊打阮宵,继承权无论如何都是他的。
不过,祁默笙虽然没打算浪费时间对付阮宵,但阮宵要是死性不改,跑他眼前作,祁默笙能白手起家在群狼嘴里分肉,不可能是什么圣母好东西,清理掉阮宵就是顺手的事。
做好准备工作,祁默笙回了阮家,不改姓,阮家默认。
祁默笙见阮宵的第一面是在迎接他的饭桌上。
很出乎祁默笙意外,阮宵除过跟他问好,一直埋头吃饭,看着乖乖的,和别人嘴里形容的恶毒作精真是一个人?
祁默笙忍不住多看阮宵两眼,脑子里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形容词——
肤白貌美
祁默笙心里疑惑,怎么没人跟他提阮宵的长相,甭管阮宵恶毒不恶毒,他长得绝对让人没法忽视。
听闻阮宵前阵子为了文娱圈太子楚梓徉争风吃醋,丑态毕出,但如今他见到阮宵真人了,祁默笙细想一番,楚梓徉身边的莺莺燕燕还真比不上阮宵。
那些莺燕脂粉气太重,阮宵纯天然,根本不需要修饰,直观点说——阮宵出道了,也属于吊打同类型的颜霸。
人都是视觉动物,祁默笙难免对阮宵留了意,倒想看看阮宵不装乖什么样,结果一来阮家几个月,连阮家人都感叹阮宵改头换面,别说作妖了,平时最爱跑的商贸中心、最爱玩的宴会酒会都不去,之前那些臭气熏天的撕逼社交圈,阮宵全部翻脸不搭理,天天宅家当透明人。
阮老爷子见阮宵状态低迷,还找阮宵谈过心,让他别听外面的风言风语,养了他二十多年,不会因为祁默笙改变什么,两人都是他孙子。
阮老爷子暗地里欣慰阮宵终于聪明点,知道审时度势,经过他这番疏导,那一定更上一层楼。
然后阮宵更死宅了。
阮老爷子惨遭打脸。
*
相处时日一长,终于叫祁默笙逮住阮宵一次。
没装乖。
阮宵被两个来做客的表弟堵楼梯口上,一人唱衰一人起哄,拿阮宵的身世大做文章,骂阮宵骗吃骗喝,赶紧滚出阮家。
这两个表弟不是什么好货,家长纵容溺爱,家教极差,去哪都是熊孩子小霸王,还很擅长倒打一耙,手贱嘴臭完,他俩还跟长辈说你欺负他。
阮宵特淡定,穿一套条纹睡衣,几个月都没见他收拾打扮,头发蓬蓬松松,还有些挡眼,墨色发丝依偎着的脸庞、脖颈、锁骨,袖口裤腿延伸而出的手腕脚踝,趿拉着人字拖的脚,都跟落的雪一样白,吸睛得厉害。
两位表弟一身名牌,发型新潮,却被又宅又素的阮宵“艳压”得像两个丑角,连气势都矮阮宵三头。
别看阮宵看着像个稚气未脱的学生,可要是有人招惹他,身上能冒出三丈高的戾气。
两个表弟有点被阮宵的疯狗气唬住,为了不落下风,死死堵住阮宵去路,继续嘴贱。
阮宵直接开喷:“我爷就乐意给我花钱,咋了?我投胎技术比你俩好,不服气?俩弱智,滚开。”
俩表弟受此一激,立刻狂喷出一堆污言秽语。
太过了,祁默笙本打算出手制止,谁知阮宵听了居然哈哈大笑,还称赞:“骂真好,骂得对,我就是没妈的孤儿,你们这是依据事实,真厉害,会这么多脏话,咱们得再听一遍。”
阮宵扬起手机,按下录音播放键。
一堆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倾泻而出,听得两个当事人都脸白了,变声期,音色特殊,而且指名道姓,一听就是他俩骂的。
阮宵突然变个脸:“怎么这样骂我,我得给我爷听听看。”
“你不准去!!”
阮宵揣起手机,撞开两人,冷脸往楼下走,这下真是撞上铁板,阮宵要把这东西拿给阮老爷子听,爸妈不毒打他们一顿,怎么跟阮老爷子交差?
但求阮宵这贱货也不可能,干脆来狠的。
俩人互相使一个眼色,照着阮宵的腿去踢,打算把他绊下楼,他们跟阮宵积怨颇深了,以前的作精阮宵没少骂他们,作精对巨婴,那可谓世界大战,让阮宵摔个狠的涨涨记性,手机任他们差遣。
谁知道等他们一伸出脚,阮宵居然闪开,两人顿时失衡,一个滑铲,屁股蹬蹬蹬地下去了。
阮宵直夸赞:“你俩真厉害,楼梯用得跟商场电梯似的。”
两兄弟捂着摔裂瓣的屁股,龇牙咧嘴,阮宵下了楼,俯视着他们,脸上还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呵呵,我当炮灰反派的时候,你俩还在蛋里游呢。”
碎碎念:“作为你俩的老前辈,痛心疾首啊,这届也太菜了,你们要是把我摔出三长两短,以为警察吃干饭的?无语了,这么蠢,你们咋活到现在的,我这么兢兢业业,我怎么老是两段就死,不公平啊……”
有人闻声往这来了,阮宵不知怎么的,窜得跟猴子一样快,三两下溜回了房间。
敲他门,问他,他眨巴眼:“什么?表弟摔了?这么大人了,楼梯都不会走,姨妈你得加强教育啊。”
祁默笙暗想:这就是他们说的恶毒作精万人嫌么,坏是有点坏,损是特别损。
依他看来,并不招人嫌,不但美,还挺带感。
*
祁默笙此后抽了空就暗中观察阮宵,越来越觉得阮宵有意思。
他发现阮宵的画风,除了美貌很和谐,其他哪都跑偏,看他皮相是属于娇软型,可一张嘴直男气冲天,要说他是傲娇反差萌,那也差太远,傲是挺傲的,谁也不能惹他,至于娇,只局限在皮相上。
若说是疯批美人,好像是那么回事,可有着质的差别,疯批美人一向知道自己疯批,还知道自己美,笑都是勾点嘴角邪笑,一举一动、每个台词,全部紧扣疯且美。
你再观阮宵,这不是疯且美,是疯且莽,疯且土,疯且你不惹我我乖得像个三好学生。
而且,阮宵似乎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美。
阮宵某天洗完澡,只穿件大号短袖出来,遮大腿三分之二,祁默笙跟他住一层,一出房门,就看见阮宵滚着水珠纤长雪白的腿,要不是他知道阮宵是个什么莽夫,他都以为阮宵故意勾引他。
*
阮宵早些时候也是洗完澡下楼拿零食,预备着熬夜吃,心想家里都是亲人,也没女孩,犯懒套条沙滩裤就下去了,结果被严肃正经的阮老爷子撞个正着,骂他坦胸露乳没教养。
所以阮宵后来遇上这种情况,就上下颠倒一下,只穿个短袖,犯懒还是得犯的。
阮老爷子从此再也没骂他坦胸露乳了~
阮老爷子只是无语了。
阮宵看着盯着他的腿的祁默笙,又冒出那种古怪之感,最近祁默笙老是瞅他,眼神隐晦,让他起一身鸡皮疙瘩,阮宵觉得祁默笙可能已经开始打他主意了。
*
祁默笙这眼神哪是隐晦,是暧昧,打他主意倒是猜对了一半,但得看打的是哪种主意。
然后被阮宵凶了:“你吃撑了?盯大老爷们的腿干什么。”
祁默笙听这话眉毛都挑起来,细致地打量阮宵这双细腿,连根腿毛都看不着,脂肪肌肉匀称漂亮,皮肤奶白细腻,像大姑娘的美腿,只比姑娘的骨节稍大一些,骨架抻得更长更养眼。
祁默笙意味深长:“大老爷们可长不出这样的腿。”
阮宵无语了:“咋了,大老爷们应该长三条腿是吧?”突然想到污东西,呲着牙坏笑:“我要是把第三条腿掏出来,哼,吓死你。”
祁默笙不理阮宵吹牛的黄腔,抿着嘴笑。
阮宵尝试前后左右走一走,发现祁默笙真就盯着他腿看,阮宵不爽了:“看什么看,不准看。”
“我看了又怎么样。”
“再看我咬死你。”
趾高气扬走了。
果然是疯狗。
祁默笙怎么有点想把他关自己笼子里?
*
祁默笙第一次有这种想法时,被自己吓了一跳。
可一旦接受了自己对阮宵产生的兴趣、欲念,便忍不住上了瘾地观察阮宵,琢磨阮宵,只要从阮宵身上捕获到一丝新发现,就会让他雀跃不已。
祁默笙原本是有个白月光的,但白月光远在天边,他和阮宵朝夕相处,阮宵的吸引力一天比一天厉害。
转折点在祁默笙邀请白月光吃了顿饭。
白月光,白月光,还是挂在天上好看,离近了,便见坑坑洼洼的陨石坑,灰尘扑扑的月球灰。
跟家里那位活宝相比,说话轻言细语,举止轻柔慢调,太无聊,太寡淡,想不到阮宵这么能洗脑,白月光说:“你很风趣。”祁默笙脑子里却冒出阮宵的声音:
“我咬死你。”
*
祁默笙中途借故离席,直奔回家。
纠结挣扎了几个小时,哐哐敲开阮宵的门。
夜猫子阮宵一头呆毛,一脸迷惑:“咋了?你发疯了?大兄弟,现在凌晨三点半,你那天盯我腿看我就建议你去精神病二院——”
对了,就是这味。
祁默笙抓住阮宵的手腕:“我要你做我的人。”
阮宵闭上嘴,沉默了一会,他在这世界所产生的古怪之感此时已达峰值,尝试理解祁默笙的怪话,怯生生道:“……你想让我做你小弟么?”
“小弟?”祁默笙笑得让阮宵毛骨悚然。
“不是小弟,是情人,恋人,男朋友,你听懂了么。”
阮宵大脑宕机了。
祁默笙目光灼灼,步步紧逼:“我这阵子天天梦见你,梦得很龌龊,想碰你,想得到你,来阮家前计划把你赶走,但是见到你的第一面,这想法就消失了。”
阮宵瞳孔地震,脑子里循环着“想碰你”“想碰你”“想碰你”……
我当你同阵营兄弟,你他妈想上我???
这世界哪止是另辟蹊径,都辟到阴间去了!可怜的阮宵,哪里经历过这个!
阮宵嘴唇抖了抖:“疯还是你疯,我甘拜下风……告辞!”
挣开祁默笙,拔腿就跑。
正正好在捉弄两个表弟的楼梯上踩空,阮宵可没那俩兔崽子好运气,他俩是屁股一路火花带闪电,阮宵是脑门一路火花带闪电。
魂归故里。
剧终
开玩笑的,这就是阮宵经历的第一个画风离谱的世界,此后所穿的新世界,全成这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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