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唐大侠写了一千篇原耽 > 1、我是如何成为唐大侠的
    我摊牌了,我是穿的。


    穿越的那天其实一切正常,我在一辆过大桥的公交车里眯了会儿,前方有一些正常争吵声,不多久又传来了一些正常的方向盘打摆声儿,后来又有了一些正常的尖叫声儿,我听到后面也没反应到有什么不正常。


    因为车子很快就冲出大桥了。


    醒来后我就躺在一处破庙。


    外边风雨飘摇,里头神像歪斜,红漆斑斑,鸟啼瑟瑟,带毒的火蚁在角落泛滥成一条条黑色的河。


    整个庙看上去和东京奥运会开幕式一样的阳间,和闭幕式一样地亲切。看久了人像在天堂一样。


    我本来都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可这具身躯的主人看着不过十五岁,我全身上下都缩了大水,百炼成钢的肌肉都没了,这让我怎能不崩溃?


    崩溃着崩溃着,我看见破庙中的神像盎然矗立,它五官残缺如克苏鲁古神,一双没瞳孔的眼珠黑白分明。我在极度惊恐似产生了幻觉,我觉得它这是在瞪我呢。


    那么为了验证它是不是在瞪我,我就凹出一个诡异姿势,与它隔空对瞪。


    瞪了区区十二个小时。


    人是麻了,心也静了。


    我并手并脚站起,先摸五官,眼眶被我活活瞪大了,有点三星堆人像的历史厚重感,但别的五官都俊形俊状。我再摸头顶,长发被一根骨簪挽着,分量很沉。


    最后我看衣服,非常地时髦,它四处漏,全是洞,放什么掉什么,看上去像渔网袜里长出了一个我。


    我穿成了一个乞丐啊。


    还是个有轻功有内力的丐。


    我随便一跳,结果直接跨上房梁。


    脚趾如针尖般黏附在磁铁般的梁上。


    跳下时,身体自己转了腰胯与膝盖。


    脚落地,它主动完成了一系列奥运跳水动作,无声无息如老鲤摇尾,在落回地面那一刻溅出了世上最小的尘花。


    轻功?


    我在鼓捣头顶的白骨簪子。结果指间发热。


    骨头簪子竟开始在我指下发黄发裂,软了。


    像白巧克力一样在高温下融化了!


    内力?超能力?


    当时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原主到底是谁,他的记忆和绕着我走似的不见我,所以我决定先出破庙。


    我相信,只要在外面多走走(讨饭),见人就问“大爷我谁”,总有一个人能认出这具身躯的主人。


    然后三年过去了。


    我见人还得问“大爷我谁”。


    这三年我流过浪,讨过饭,交过友,当过人孙子,也当过人祖宗,涉过无人烟的藏川戈壁,跨过遍是毒蛇的南疆雨林,拜过三教九流不同行业的人为师,学过各种杂七杂八的技艺,辱过人,也曾被人辱,曾经很不幸地结束过一些人的生命,事后吐了三天,也曾在穷困潦倒时编些故事,在街头说书,一边赚点微末赏钱,一边满足自己的写作欲。


    但就是没一个人能认出原主是谁。


    我刚出江湖那会儿,以为这内力也就比江湖平均水平高一点。出来久了才知道,就我这个内力,在江湖上居然是断层的高,只要我运内力于掌心,拍谁谁三分熟,拍久了可使对方七分熟,许多人疑心我是某位前辈大家的徒弟,三年下来,不知多少人想和我内力交朋友。


    对于这些人,我也给了同等的回报。


    我在茶楼商贩处听点小道消息,就敢对着镖师剑客们分析武林格局,隔空指点江山,整个过程如ted演讲与键政圈打架——节奏优美、废话恢弘。但这居然让一些武林糙汉们觉得受益匪浅,感觉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认为我年纪轻轻的,文化水平却和他们的良心一样高,简直是文盲界的文曲星啊!


    也因此,他们会很热心地教我一招半式。


    通常都是烂招。


    比如长寿山的“无欲则刚拳”,甩拳时易露出下盘空档,容易被掏蛋,用这套拳法的人十个有九个断子绝孙了,还有一个是在裤/裆藏了暗器,才得以幸免。


    又如归一洞的“同归剑法”,用剑时完全舍弃防御,极易与敌人同归于尽,你恨谁就把它教谁,用不了多久你就不用报仇了。


    你也不能说这些全是烂招,但我实在不明白它们发明出来是为了啥,反正我就这么东学点垃圾,西学点糟粕,最后集众家之所短,给我融出新短了。


    为了试招,我去镇上抽了几名幸运的恶霸。一开始效果挺好,但后来幸运的恶霸逃的逃散的散。


    我只好去镇上抽一些幸运的流氓。


    再后来流氓也被我抽完了。我只好去抽一些幸运的通缉犯。


    最后远近百里的通缉犯根本不敢靠近我所在的城镇。这群人宁可绕远路也不肯过来给我幸运一下。


    我当时是没想到,天高皇帝远的边陲小镇里,社会道德风气长期处于负无穷,黑恶当道,法律像淘宝买家秀一样——仅供参考。我只不过是抽了一些幸运的恶霸、流氓、及通缉犯,对当地百姓的生活就已经是天大的改善了。


    纯真的老百姓们居然开始叫我唐小侠,名声传出去,数以百计的穷人风闻而来,全是找我讨公道的。


    我看见他们时人就懵了(咋这么多人?)。


    他们看见我人也看懵了(咋这么年轻?)。


    交流了一下,我发现很多人本来不穷也不苦,都是“被穷苦”的。


    比如一个年轻貌美的男戏子,多年表演下来积了薄财,本想再演两年退出演艺圈,结果被一个恶霸看上。他不从,就在回家路上被人敲了闷棍,套了麻袋,一路送到恶霸床上。


    完事后,他全身上下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肠子被掏了一段,指甲盖全掀了,奄奄一息地被送回去,嗓子容貌败了,时常失禁腿颤,治伤还耗光了积蓄。


    戏子被一位戏迷搀扶着,貌似平静地讲完故事,双手却已颤抖,我听完才知道,事发五年了,当年作恶的恶霸如今成了连荡寨的大寨主,和福州官府沆瀣一气。


    他就是刘照世。


    福州的现任县令不行,但前任陈县令很行,他到任后清理冤案,把无辜犯人放出,把不干实事儿的赶了,收受贿赂的吊起来打,徇私舞弊的砍了,效果立竿见影,干不动活的衙役们马上和医学奇迹似的恢复了行动力。这时县令发现富户侵吞贫户家田,逼得人活不下去,便用公法威压富人,让人交田。


    幕僚劝陈县令,说大人如此固执,就不担心前程和家人吗?


    县令当时不以为意。


    没想到几个月后,远在另一州的连荡寨忽出动数十人,在街上纵马驰骋,抓走了县令的九岁小儿子!


    那是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没了他是挖了县令整颗心!


    县令正要派人索拿,结果连荡寨忽自己差人把娃娃送了回去。全家出门一看,小儿子人能说话,没被毒瞎、毒哑,不幸中的万幸啊。


    但他是装在瓶子里回来的。


    四肢被砍了,只剩躯干了。


    陈县令在极端悲怒下,大病一场,躺了三月,越躺越虚弱,最后只能因病辞官,带着妻子与大儿子离开了福州。


    陈县令如今已是平民,他须发半白,五十多岁,独自带一个大包袱来找我,身板佝偻弯曲,但和我说故事时,语气刚正依旧,能看出当年为官的风姿。


    我很同情地看着他们,很同情地安慰他们。


    然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讨伐连荡寨的请求。


    我混了三年江湖,殴打过许多地痞流氓,但没有任何单挑大型组织的经验。而且连荡寨能在福州境内横行多年,背后必然有保护伞的,岂能轻易去惹?


    好事和好事不同,某些好事做下来尤其得罪人,就如那位县令一样,一番热血改革下,等来的是突破人性下限的报复和清算。


    这就是为什么当好人,得比恶人更恶、更狡猾。


    甚至要更加不择手段!


    我还不够坏。


    当不了好人。


    我就说,你们实在不幸,但我今年也才十八,我的传闻岂能当真?你们找错了。


    戏子即要磕头,我上前扶拦,结果这人过于激动。


    竟然当众失禁了。


    他一时窘极心酸,张着嘴蹦不出半个字。


    我是感受到了他的痛,却宁愿自己不要去感受。


    我只能说,天下不公何其多?我管得过来么?你求我也是白求。


    戏子嘴颤眼红,一言不发中浸满了绝望,县令见我如此,以为我是不信他的故事,便解了背上的大包袱,里面竟是他的小儿子。他因没有四肢,就像个橡皮泥似的缩在包袱里,此刻见了光,便艰难的仰起头,红扑扑的脸蛋松了松,他对我笑了笑。


    ……


    ……


    之后我去连荡寨做了一个月的伙夫。


    某天夜里,我趁星光月色而行,至连荡寨外侧,寻一防守薄弱的侧门,脚尖一点,在檐壁间翻转脚步、腾挪腰胯,来到寨子大门的“示威墙”前。


    这座墙是连荡寨大寨主刘照世所立。我曾看见他在闲聊时摸出一把青锋宝剑,随意而得意地说自己是如何凭着人多势众,重伤了一位路见不平的少侠,然后折断了他的四肢,切下了无数块儿肉,分给手下吃了。此人叙说时无比畅快中拍了拍大腿,说,原来义士的肉也如刚宰杀的猪肉一般腥臭污秽。他说得几乎回味无穷,而我装着傻,结结巴巴地问他那位少侠如今人在何处,他居然笑了,笑的几乎眼泪都出来了,一抬手,指了指山寨墙上吊着的一个人。


    我一抬眼,“示威墙”上确实吊着一个死去多时的人。


    那也确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紧咬唇,睁着眼,死前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我当时平静地看着那具尸体,我现在也平静地看着这位少侠,我一跃而起,在黑暗中解下了他,待得无声落地,我把他的眼睛盖好。


    他睁着眼睛时不平不静,此刻闭了眼,倒显得平静哀愁秀气,如暴风雨前的婷婷水面。


    唉,他生前应该是个很好的孩子啊。


    于是我贴墙低腰,沉气屏息,摸到了那大寨主刘照世的房间。


    房间还亮着,烛光静得像凝固不动的墙纸与剪影,连风也透不进去。


    可还未等我靠近,一个血人忽被踢了出来,葫芦一样滚到走廊上,血与风刮了一地。


    我是当场楞了。


    这个血人我见过的。


    我在山寨做伙夫这一个月,人人都欺我打我,唯有一个叫小常的年轻人,他自己也新加入山寨不久,还没杀过人,一直护着我。


    他如今竟在地上汩汩流血。而刘照世则满面是血地走出,恶狠狠地盯我。


    “小常竟敢刺杀我!”


    他说话震天动地,指着我问:“你是不是也和他一样,都是混进这山寨的细作!”


    小常吐出一口血,奄奄一息说:“和别人无关,我是自己潜进来刺杀你这狗贼的……”


    我本已不想装了,但他说遗言的样子让我不好打断,结果刘照世道:“你个细作还护着一个傻子,以为自己是个天大的英雄么?你看看傻子小唐还记不记得你平日的恩情?”


    说完他往我手里塞了一把短剑,恶狠狠道:“你现在就给我杀了这细作!”


    小常一听,那满脸血刀红纹,立时一松一动,松的化作刻骨悲哀,动的变作义愤义怒。他劝我道:“小唐,你杀了我吧,死在你手里起码算个好结……”


    “结局”都还没说完,我先一掌把他送走。


    是物理学意义上的送,他被我这掌风轻轻一托,人是直接飘到十尺之外了。


    小常惊得瞳孔一阵爆缩。但刘照世很快反应了过来。


    于是我一转头就是刘照世的当头一刀!


    他这把玄铁宝刀,刀柄厚如老根,刀尖却薄到几近透明。所以明晃晃的刀尖袭来,在光下就犹如海上迎风切开的浪峰,下一刻就要从我鼻尖切到胸口!


    我直接往后一大仰。


    整个人往地上倒。宝刀从我身上不到十厘米处飞过。


    然后我五指并拢、往地上轻而急地一戳。


    借这一点为支点,双脚一个交蹴前袭。我左脚破空而下,抵住这厮的腰腹,像钳子一般卡住他的步伐。右脚似老龙抬头,自下往上踢中这人的腕子!


    我在山寨中人称“傻子小唐”,是低智商人类的高质量代表,但可能装的太成功了,我给人的印象大概就像香蕉上装了两腿,走一步打一步滑。


    现在香蕉都不好好走路了,它直接飞了。


    小常似看呆了。


    刘照世惊又怒,冷笑连连:“阁下是何方高手,为何潜进我这小小山寨,做了我一个月的伙夫!”


    这个我待会讲。


    现在是我踢他腕。他腕子不肯动。


    那只能我动。


    我面无表情地把双脚换了位。


    左脚在对方腰腹以支点,一个扭摆,借力往上!


    右脚则一路对空下削,脚如匕首般,直抵心脏!


    如同被人在胸口跳了一套完整的盛装舞步,这厮疼的狠声大叫,刀从他手中飞落,如一条白云吞于昏暗的走廊。刘照世立刻贴地翻滚三下,滚着便去夺刀!


    我紧跟不放,一路追去,手中短剑轻舞着刺出!


    没想到刘照世假意夺刀,忽然从腰间抽出另一把更细更薄的刀来!


    这才是他的杀手锏!


    他头也不回就是一刀挑过来!


    短剑对薄刀,如扎古遇高达,华雄逢关羽,它立刻在空中光荣解体!


    小常看的咬牙切齿:“你腿法不错,可剑法稀烂!别管我,快逃吧!”


    我刚刚把你物理送走。我现在想把你生物送走了。


    刘照世继续提刀猛攻。我后跃三尺,夺了武器架上一把短刀,挟刀一撞。


    当即四分五裂。


    我又夺了把短刺,紧接一刺递出。


    还是当场解体。


    我皱了皱眉,没有武器能撑过一个回合吗?对方的宝刀就注定是高达了?


    小常在地上看的几乎要哭出来:“傻子——你快逃啊!你斗不过他的!”


    他刚刚看着是要归西的,怎么骂我时忽然中气十足?


    须臾犹豫,透明长刀已抵至我眉心!


    黑暗里,我几乎可以听到刘照世在狂笑不止。


    听到小常撕心裂肺的哭喊。


    似乎还有那眉清目秀的少侠,在临死前一声含悲带怒的大吼。


    我内心忽然之间空空如也,没了任何情绪与感觉,眼前景与人在我眼中无限放大与变缓,直到十分之一秒后,我一只手直接攀上了几近透明的刀锋!


    气走臂震,内力涌动。


    再蕴力一折,折枝撵草一般。


    连刀锋带人一块儿翻了个颠倒!


    形势陡然逆转。


    刘照世惊叱一声,几乎四脚朝天落地。


    可却恰好落到了他钉在柱子的宝刀那边。


    他马上夺刀、反弹刀尖!


    刀锋对我咽喉!


    所以我只出一掌。


    迎刀。


    刀由内外翻。


    刀上亮光如流银。


    掌从横变竖。


    五指如鹰击爪下。


    它捻住刀尖!


    犹如火中有琵琶闪光。刀尖瞬时抖动、热裂。刀身如雨打风吹般急颤!


    刘照世目光惊恐。


    他瞬间弃刀。


    仿佛那刀上的热量下一刻就要传到他腕子上。


    烧他的骨,肉,筋。


    灼他的臂,肩,背。


    于是我左手上前。


    五指飞出,两根指头率先逞能,它们搭上他肩膀。


    他整个人就连动都不能动,只能在一片极惊极惧中回头。


    回头就看见我的右手。


    那里存放了从开头一直酝酿至今的内力热浪,像火里喷油,万顷岩浆就这么轰轰地倒在他头顶!


    有东西轰然落地,有什么叮当作响。还有什么如蛋黄一样烤熟、焦灼、甚至裂开,闻着是青涩里带点孜然。我闻着味儿抬眼一瞧,发现小常也像是裂开了。


    他仗着下巴不会掉,就死命张个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闭上,结果还闭不了,惊疑不定地问:“你,你——你到底是谁?”


    我随口说:“我叫唐约,大唐的唐,婉约的约。”


    小常疑惑道:“大什么唐?”


    我愣了。


    有一丝极苦极涩的笑,慢慢从嘴角渗出来。


    我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了,我居然还没适应。


    这是个架空历史的古代世界。它从来没有大唐呢。


    我郁着脸,似上面倒了层万年的灰,梗着喉,像在生吞几把火烫的刀子。所幸我能看向手掌,它依旧温暖如初,五指灵活轻盈如夏夜的风,它们都提醒着我所经历的一切。


    这不是梦呢。


    后来我搜了这刘照世的房间,又在粮仓那边放了把火,带着受伤仍中气十足的小常下山,那时烈火已如三千万条尘世巨蟒,它们吞吐亿兆火舌,吮动万亩草木,摧折千吨树石,遇人烧人,遇寨烧寨,点亮了整座天空。


    亮堂堂地烧毁了一切罪孽与阴暗。


    三天后我带着刘照世的头去寻那陈县令,没想到他的前任师爷也在那里。我提头而来,两人都吓了一跳。


    陈县令诧异道:“这是刘照世的头?”


    师爷颤惊惊地问:“连荡寨是你灭的?”


    我扯谎道:“头是刘照世的,但寨不是我灭的,我上山寨时,正遇到一位前辈高人在里面大杀特杀,是他把刘照世的头割了,让我带下来的。”


    组织上(我)决定了,前辈就是小常了。


    反正一切出风头的事儿,我都推给他。


    那陈县令大仇得报,一言不发,只跑进内室,抱着他那没四肢的儿子,老泪纵横,呜呜咽咽,五十岁的人哭得比个孩童还伤心。


    那师爷却吓得厉害,拉着我的手说:“那,那刘照世的脑袋被日拍得外熟里嫩,也是这位前辈干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我点头。


    “那二寨主孟老鬼被人拍了一掌在胸口,表皮完好无损,五脏六腑却都焦了,也是那位前辈干的?”


    我点头。


    “那三寨主刘三刀四肢都被烤焦了,其它部位却干干净净,也是那位前辈干的?”


    我点头。


    那师爷惊而惧道:“真,真是那位前辈一人干的?你,你没帮他?”


    当然是我一个人干的啦,我难道还能指望小常吗?


    师爷颤得极厉害,极诡异,我却用有些热度的右手拍拍他的肩,微笑道。


    “别怕,我看过刘照世房间里的信件了。”


    师爷一下子僵住。


    “当年是你提供了消息与方便,他们才能在县城来去自如,劫掠了县令的小公子。”


    “新县令到任后,戏子和其他冤主上报时,也是你压下了案子,让他和别人都有冤不得伸。”


    “这些年来,你还与他们一直保持联络,出谋划策,使他们更能横行无忌。”


    “只是陈县令太看重你,太信任你,才不会想到,你才是那个一直与连荡寨暗中勾连的人。”


    师爷的脸色已由青转紫,由紫转黑。


    我只道:“你这些年还经常接济陈县令,姑且算你有点良心,你走吧,那位前辈很快就会来找你。”


    他仓皇之下,连招呼都不打就夺门而去了。


    我在他背后冷冷瞧着,我刚刚拍的那一掌足以让他在七日内死去,而他慌忙之中出逃,也一定会去寻当年的幕后主使。


    我安顿好了小常、戏子、陈县令,只以为一切都算得极明白了,就等师爷钓出大鱼了。


    没想到几日之内,镇上有些好事之徒看我的眼神就变了,一个个的都不叫我唐小侠,改叫我唐大侠了。我去茶馆酒楼一打听,一下子懵了,“劫焰掌”唐约忽的一下子名声大噪,他斗杀三寨主,夜烧连荡寨的威名已经在短短数日传遍了大江南北!


    小常这个臭大嘴巴!


    他把我在寨上干的事儿全tm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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