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又解决了生存大事,再加上白日里确实累狠了,这一觉,孟晚陶睡得特别香甜,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孟晚陶没有赖床的习惯,一醒过来就起了。
昨晚兰姨回来得晚,也不知道她会带了大枣小枣回来,所以东厢房就让兰姨睡了,西厢房给大枣小枣姐妹住,小瓷跟着她一起睡。
“小姐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小瓷还困着,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
“我睡不着了,”孟晚陶穿好衣服,看了她一眼:“你继续睡,等饭做好了喊你。”
小瓷昨儿是真的累坏了,精神又一直高度紧绷,还没睡够呢,听到这话,咕哝了一声就又倒回床上。
深秋的清晨有些凉,空气都裹着秋日特有的清爽,让人心情都跟着清爽。
她直接去了厨房。
简单洗漱后,就挽了袖子开始做饭。
她打算做葱油饼。
打小她就喜欢吃面食,尤其喜欢吃饼。
面食她会的种类特别多,小时候看到别的孩子吃好吃的,她没钱买,就只能自己在家里捣鼓着自己做,等大了些,她假期去厂里打工挣了点钱,还是喜欢自己做。
在她看来,做饭是一件特别解压,特别让人开心,也特别有成就感的事。
不开心的时候,给自己做一桌好吃的,做完吃完,心情就好了。
开心的时候,也给自己做一桌好吃的,给好心情再加加码。
她先烧了壶开水放到一旁备用,然后往盆里舀了两勺面粉,往面粉了加了点盐。先加开水,用筷子搅成絮状,再加凉水,揉成面团,放在一旁醒着。
醒面的功夫,她又去后面菜圃里拔了一把小葱,洗干净,切成葱花备用。
正切着葱花,小瓷过来了。
“怎么起来了?”孟晚陶一看她就是还没睡好。
小瓷打了个哈欠,凑过来:“不睡了,帮小姐做饭。”
“小姐今儿做什么呀?”被葱一冲,小瓷精神了些,想到昨天吃到的肉丝粥、鸡蛋饼、红烧肉、肉沫蒸蛋……她彻底醒了,眼巴巴盯着孟晚陶。
“葱花饼,”孟晚陶把从切好,洗了手,去搬厨房里的小石磨:“和豆浆……来,帮我磨豆浆。”
小瓷马上小跑着过去,一脸兴奋:“葱花饼好!豆浆也好!我都喜欢!”
昨晚睡觉前孟晚陶就已经把黄豆泡上了,现在用刚刚好。
黄豆洗干净后,上磨磨。
“我来!”小瓷自告奋勇。
磨磨不需要什么技术,孟晚陶就交给她了,她负责放豆子加水。
孟晚陶最喜欢的就是用石磨磨的豆浆,煮过后有一股浓郁的后味,她把它称作老豆腐味。
豆子和水很快磨成浆,厨房里没看到筛,孟晚陶就把蒸布放开水里烫了洗干净后叠了两层替代,把豆渣过滤出来,然后倒进锅里小火煮。
豆浆沸点低,要多煮煮。
这时候面也醒好了,孟晚陶便一边看着锅里的豆浆,一边做葱花饼。
醒过的面很有韧性,分成均匀的面剂子后,擀成饼,均匀抹上油酥和盐,然后撒一层葱花,从边上卷起来,再团一下,擀成博饼,下锅煎。
香味伴着刺啦啦的油煎声,在小瓷看来就是最动听的声音,她一边烧火,一边昂着脖子朝锅里看。
小姐可真厉害。
就看她手翻来动去,眨眼间,一张饼就做好了。
第一张饼煎好,孟晚陶把饼切开,自己拿了一块吃,然后剩下的给小瓷。
小瓷笑嘻嘻地接过来,一边吹气,一边嚷嚷:“好、好吃!”
真的太香了!
表皮酥脆,内里又松又软,好吃到咬舌头。
这片刻的功夫,葱花饼就超过鸡蛋饼,在小瓷心里排到了第一位。
大枣小枣过来的时候,葱花饼已经煎了一盘了。
看到又是小姐亲自在做饭,而她们还睡到了饭快做好了才起来,大枣小枣很是羞愧。
但这会儿饼都擀好了,豆浆也煮好了,就剩煎一下,她们也没得能插上手的,只能手足无措地在一旁站着。
“兰姨起了么?”孟晚陶并不在意这样的细节,她看了她们一眼,问。
小枣点头:“起了,刚刚我给兰姨打了水洗漱,她等下也要就过来了。”
孟晚陶点点头:“你们都洗过脸了?”
大枣小枣生怕小姐是觉得她们卫生习惯不好,嫌弃她们,忙点头:“洗过了!洗了好几遍!”
孟晚陶冲她们笑了下:“不用这么紧张,可以准备吃饭了,把碗筷端出去罢。”
两人局促地应了声,忙过来端豆浆。
最后一个葱花饼煎好,孟晚陶又把豆渣顺手做了个豆渣饼。
桌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豆浆、葱花饼,最家常的吃食,在晨曦中,颇有种静谧平淡的田园美。
豆浆孟晚陶更爱喝原味的,她没加糖。
小瓷却是很喜欢吃甜的,足足加了两大勺糖。
大枣小枣穷人家的孩子,自然也爱吃糖,但她们不敢像小瓷那样,想吃就加,尤其糖这么贵,小姐这么和善的主儿,肯让她们一道吃这样好的,已经是她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她们可不敢放肆。
孟晚陶见小枣瞄了糖罐子好几眼,笑着道:“喜欢甜的就多加点糖,家里还有呢,我是不喜欢甜豆浆,你们不用顾虑我。”
她自认,她绝不是菩萨心肠,但既然已经是她的人了,她还是会尽自己的力护着的。
小孩子喜欢吃糖,再正常不过。
小枣到底年岁小一些,闻言眼睛就亮了,她红着脸小心翼翼又加了一勺糖。
见小姐是真的不生气,小枣最后那点担心也没了,跟昨晚相比着,也没那么束手束脚。
吃晚饭后,大枣小枣刷碗,孟晚陶同兰姨请教,她这个庄子到底该怎么管理。
给她一小块地,她自己能整,但这么大个庄子,她并没有经验。
云兰做饭不行,管理田庄铺子可是一把好手,没一会儿就把这山庄的运作管理给孟晚陶大致说了。
孟晚陶认真记在心里。
没吃过猪肉,可她见过猪跑,原本她心里就有一个大概的想法,又听兰姨这么细细说了一遍,就更清楚了。
总得来说,只要不是大灾年,庄子里一年的产出绝对够她花用,还能有不少结余。
有了清楚的章法,孟晚陶就不那么慌了。
两人正说着庄子,小枣小跑着来传话,说是外面来了很多人,找兰姨。
“快让他们进来,”云兰马上站起来道:“这都是我昨儿给你找的长工,还有一些佃户,你这庄子委实有点大,自己种怕是忙不过来,租给佃户种,还省心些,留些地种你自己想种的东西就行。”
孟晚陶也是这个打算。
这庄子占地近千亩,她自己,种个二亩地顶天了,这么多田,还是收租子收益率最高。
地多,人也多,到中午还没分配好,因着今儿来的这些基本上都是农户,家里离庄子有段距离,一来一回回家吃饭,再过来,又麻烦又耽误事儿,想着日后都是要长久打交道的,孟晚陶便让人在外头支了个大锅,直接在庄子里做大锅饭吃。
今儿来了不少妇人,一个个都是干活的好手,力气大不说,还麻利,见主家是个这样和善的小姐,便主动揽了做午饭的活,只让孟晚陶还有小瓷她们都歇着。
用他们的话就是,他们吃主家的,怎么还能劳累主家呢。
孟晚陶便带着小瓷她们去地窖里取了粉条、菘菜,又拿了一大块昨晚腌的肉,做猪肉炖粉条。
主食就在大锅上贴饼子。
庄稼人都实诚,原本就说喝点水吃点玉米饼子就行了,却没想到还吃上了肉,主食又是白面,少不得要称赞孟晚陶一番。
都说吃人家的嘴短,分配好田后,时间尚早,他们见庄子上还有两大片花生还没收,一合计便主动提出帮孟晚陶收了。
孟晚陶正盘算着怎么紧着把花生收了呢,这下真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递了枕头。
众人说干就干,孟晚陶还没收过花生,就跟一块过去。
拔花生需要巧劲,孟晚陶跟着学了会儿,就掌握了要素,不一会儿就拔了不少。
当然她就是凑热闹的,主力军还是这些庄稼户门,就连大枣小枣都比她干得利落。
她看着这些白生生的花生,心想,晚上可以煮盐水花生了,新鲜的花生煮的盐水花生是最好吃的!
晒干后,还可以榨油、做干货、煮粥烧菜……最主要的,还能卖钱!
孟晚陶自己都觉得像做梦一样。
一天的功夫,她就这么富有了?
“小姐,你乐什么呢?”小瓷拔累了,坐在她身旁的地上,一边剥着花生仁吃一边问。
孟晚陶没理她,她正掰着手指头算,这庄子一年能挣多少钱。
因为对物价不太熟悉,算来算去也没算明白,只知道只要不挥霍,钱反正肯定是够她花的。
人多干活就是快,尤其还是一群干惯了农活的庄稼人,手脚更是麻利,傍晚的时候就帮她把花生都收好了,接下来只需晾晒就行。
中午已经白吃了一顿,晚饭,他们是怎么也不肯再吃了,众人走后,云兰也得回城了。
临走跟孟晚陶说,她会经常过来,有事就让人去城里宋记云吞铺带信找她。
送走兰姨,孟晚陶就带着小瓷她们回去做晚饭了。
孟晚陶也许久没吃水煮花生了,见小瓷她们都很期待,便煮了一大锅。
花生就够吃了,便没做主食,煮了一锅小瓷心心念念的蔬菜瘦肉粥。
主仆四人一边说笑一边坐在桂花树下吃水煮花生,好不热闹。
而下午刚被众人收割过的安安静静花生田,此时田垄上站了个人。
看着自己亲手种的花生被人摘了果实,夜色中,宫珏面色极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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