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霜喝着茶,抄着书,默默思考着人生。


    她的眼角余光不时掠向窗外:今天天气极好,天高云淡,非常适合出去练剑,然而她只能在这里苦逼地抄书。


    她脑海里翻滚着问剑峰山顶的雪,演武广场飞舞的剑光,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后面纪实一乖乖地抄完了两本剑谱,一抬头发现顾流霜进度还停留在第一页上。


    她正托着下巴,一门心思在纸上画王八,而且那个王八的脸,怎么越看越像裴剑尊。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纪实一低下头。


    嗯,他什么都没看见。


    “专心。”顾流霜正玩的高兴,脑海里传来一道低低的声线,她抬头左顾右盼了一圈,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声音来自于她的识海中。


    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找人聊天。


    她算是明白了,在她师尊的淫威下,这藏经阁中,连只蚂蚁都不敢理她,搞的她一腔话唠热血无处释放,憋屈的要死。


    她分出一缕神识沉入到识海中,只见江原晏坐在亭子的台阶上,膝盖上摊着一本方志,长发伴着亭子旁桂树落下的细碎花瓣,压在书页的一角。


    很惬意悠然的样子。


    似乎察觉到顾流霜的到来,他抬起头,嘴角勾着一抹清淡的笑。


    他懒散倚在亭下,竟比身旁的皎白桂树还要清俊三分。


    “前辈,您醒了?”自从那日出剑冢秘境,江原晏就陷入了昏迷,整个人化作一团绯红色的灵识,在顾流霜的识海中热气球般飘来飘去。


    虽然明白两个人之间更多的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当初顾流霜同意江原晏的条件也是有前提的,顾流霜私以为不违背修真界的伦理纲常,天下道义,江原晏估计干不出来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嗯。”江原晏点头,手指轻轻捻过一页书。


    也不知道这识海中他是从那里搞来书的。


    顾流霜想着,冷不丁传来一道声线,温温柔柔的:“从你的神识中截取的。”


    顾流霜一惊,她倒不担心自己泄露什么修真界机密,主要是她的书看的太杂了,什么春红图艳情话本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似乎是觉察到了她的不安,江原晏托着下巴,“放心,我只翻了我感兴趣的那些,别的我没碰。”


    “毕竟。”他的眼眸中带着点春水般的笑意,“小姑娘家的,也要有点自己的秘密。”


    这是什么大魔王发言!


    也对,这个人本来就是大魔王。


    顾流霜转过视线,面上有点烫,这辈子除了她爹,还真没几个人把她当姑娘看待,来了剑宗之后更甚,毕竟剑宗可是出了名的男的当畜牲练,女的当男的练的人类高质量修真门派。


    她师尊裴行月更是剑宗翘楚,脾气差,罚人从不手软,动不动就让你去冰雪秘境自我反思,挨挨冻砍砍妖兽遭遭罪。


    “前辈,您开心就好。”


    她垂死挣扎了一下,“如果您看书有什么不懂或者我记得不仔细的地方,可以直接问我。”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动不动就翻我记忆,虽然我目前修为低神识凝聚力差,但是我不要面子的吗?


    “唔,我倒是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江原晏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前辈您尽管说,晚辈一定知无不言。”顾流霜正坐在河边用芦苇草编一个小东西,闻言头也不抬道。


    “你那八千本剑谱,打算什么时候抄完?”


    顾流霜沉默了,手里的蛐蛐笼子编的也不香了,她垂下头捂住眼,竭力逃避现实,“前辈,现在挺高兴的,您别提那么悲伤的事情行吗?”


    “你不想抄,为什么?”江原晏阖上书,似乎是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就…不瞒前辈你说,我师尊这个人,确实是有点变态。”顾流霜提起了陈年伤心事,一脸悲愤,“我刚入门的时候,啥也不懂,他觉得我浮躁,让我背剑谱,天天背,不停下那种背法。”


    “最后我都背到快走火入魔了他也不喊停,他不让停,我当然也不敢停,去演武广场打架的时候右手提着剑,左手抱着拓印剑谱册子用功。”


    “说句臭不要脸的话,藏经阁三层楼的所有剑谱,我背的滚瓜烂熟。”


    “所以说,你是觉得你把所有的剑谱都融会贯通了?”


    “融会贯通倒不敢说,不过也是胸有成竹。”


    江原晏从树上折下来一只桂花枝,散漫地放在身侧,“要和我试试看吗?”


    “我压制修为,只用你抄的剑谱上的剑法和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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