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你就是个小骗子。”


    陆也把脱下来的里衣重重放到姜岁晚手里。


    姜岁晚谦逊地接过:“谢谢夸奖,我会多向你学习。”


    陆也默了默,咬着牙转头回了屏风另一边。


    可能是真的生气了,他换衣服期间一声不吭。


    出了试衣间,陆也冷着个脸不看姜岁晚。


    姜岁晚干脆不搭理他,等在一边。


    这时,设计师从外面急匆匆地走进来,她恍惚看了姜岁晚一眼,男生穿着雪白的里衣,身形削瘦皮肤白皙,莫名有一种易碎感。


    而一旁的陆也,板着张脸,坐姿蛮横霸道。


    “陆先生,外面有位姓白的客人要见您。”设计师忐忑不安地说。


    陆有本来靠着沙发玩单机游戏,听到这话他突然坐直了身体,手指在屏幕上乱点了几下,眼神有些心虚。


    他就是随便发了个地址,没想到白乌言真的找来了。


    要是被陆也知道,自己能被他扒下一层皮来。


    “不见。”陆也低下头,一片阴影洒在脸上,神情晦暗不明。


    设计师又说:“他说如果你不见,他就等到你见为止。”


    陆也面不改色,看似并没有任何触动:“那就让他等着。”


    听到这个姓氏,姜岁晚心中微动。


    如果他猜得不错,这个人应该是白乌言。


    姜岁晚瞥了陆也一眼,要是现在不见他,以后有你后悔的。


    姜岁晚慢慢走到陆也身边,陆也撩起眼皮懒懒看他一眼,似乎还在生气,一句话也没说。


    “陆也……”


    “你知错了?”


    姜岁晚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陆也打断。


    姜岁晚抿了抿唇,这已经姜岁晚第n次有这种感觉了,陆也脑子一定有问题。


    不过这回姜岁晚没有呛声。


    “来的人应该是白乌言吧。”姜岁晚道。


    陆也不明所以地说:“又怎么样?”


    姜岁晚叹了声气,眼神瞟向一旁缩进角落里的陆有。陆有接触到他的眼神,浑身一个激灵,直觉告诉他姜岁晚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


    他倒是忘了,姜岁晚记仇得很。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见姜岁晚说:“我听陆有说,白乌言是你的老相好,人都找到这里来了,不见一见?”


    陆有后背一凉,双手发软,手机险些掉了下去。


    在他惶恐的目光下,陆也似笑非笑地牵起唇角,缓缓朝自己看了过来。


    陆有快被气笑了,可他又笑不出来。


    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俩人压根就是一丘之貉。


    好在陆也现在没功夫收拾他,一心扑在姜岁晚身上。


    陆也转过头看到姜岁晚一脸坦然的表情,不由地拧起眉头,说:“知道他是我的老相好,你就一点不生气?”


    姜岁晚睨他一眼:“我可怜他还来不及,我生什么气?”


    “……”陆也瞪了他一眼:“死鸭子嘴硬。”


    姜岁晚瘪嘴没说话。


    陆也磨了磨牙,他不信,都这么多天了,姜岁晚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于是,他转头看向设计师说:“把他喊进来。”


    闻言,设计师重重松了口气。


    她得罪不起陆也,但也不想得罪白乌言。


    设计师给两人拿了件外套让他们先披着,然后离开了房间。


    不多时,设计师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姜岁晚不关注娱乐圈,只偶尔在广告上看见过白乌言的样子。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脚下蹬着一双黑色短靴,将身材显得越发修长。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长度至肩膀的黑发,柔软的头发懒散披在肩上,将五官衬托得更加立体,尤其是那双眼色浅淡的眸子,像常年弥漫着雾气。


    可是,他的眉峰特别漂亮,好似狼毫沾墨在纸上留下的痕迹,为他冷淡的眼神添加了一丝柔软,眉眼如画,含情脉脉。


    即便曾经在广告上看到过这张脸,真正看到时,依旧能给姜岁晚带来惊艳。


    白乌言眼神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如蜻蜓点水一般,落在姜岁晚脸上,然后又移开。


    姜岁晚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陆也。


    陆也瞄了白乌言一眼,没什么反应,然后悄悄看了姜岁晚一眼。


    姜岁晚看到白乌言出现后,脸上瞬间的惊艳没有逃过陆也的眼睛。


    什么鬼东西?


    你不吃醋就算了,你惊艳个什么?


    这就值得你吃惊的?姜岁晚你是不是没照过镜子?


    所以,当姜岁晚和白乌言看过去时,发现陆也的脸色更臭了一些。


    就在这时,白乌言开口了:


    “陆也,你看到我啷个一点反应都没得?”


    姜岁晚:“……”


    房间里安静如鸡。


    “你们啥子反应哦?”白乌言看见众人的反应,顿时怒从心起:“你些憨bei,不准看不起我的家乡话哈。”


    众人:“……”


    姜岁晚算是发现了,有些人不开口是绝世美人,开口就是沙雕路人。


    姜岁晚默默收回视线,安静地坐在位置上。


    陆也一见,行了,姜岁晚看不上这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时,一个戴着眼睛的女生从后面挤了进来:“不参与工作的时候,乌言喜欢说家乡话。”


    “陆也,你是不是要结婚了?”白乌言问道。


    陆也笑得眯起眼睛:“同喜同喜。”


    “……”白乌言白了他一眼:“我不是来恭喜你嘞,我是来加入你们嘞。”


    陆也脸色一变,指着门口:“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可能是这家乡话天生自带一种喜剧性,姜岁晚愣是一点想象不出来白乌言疯狂折磨陆也的样子。


    “这是你未婚夫啊?长得好体面,叫啥子名字?”


    白乌言无视陆也的话,慢慢走到姜岁晚面前。


    姜岁晚低着头,用手机在打字,没有搭理。


    “你都不看新闻吗?”陆有凑了个脑袋上来。


    他冲陆也做了个“交给我”的表情,似乎想弥补之前犯下的错。


    “他是姜岁晚,喜欢我哥喜欢的不得了。”


    白乌言摇头道:“我从来不看新闻,那都是哄人的。”


    与此同时,姜岁晚抬起头来,犹豫不决地说:“白先生您好,我有个不情之请。”


    白乌言愣了一下,问道:“干啥子?你说嘛,不用那么客气。”


    陆也一听不乐意,呛声道:“不跟你客气跟谁客气?”


    姜岁晚把手机举到白乌言面前问:“您能把这段话念出来吗?”


    “……”


    白乌言抿了抿嘴,看着手机屏幕的几行字:


    “黑化肥发挥会发灰……”


    我就跟你客气客气,没让你真不客气。


    白乌言淡淡收回视线,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说: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俩真是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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