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很是不要脸,既把最近不搭理人的责任扔在了楼斯白头上,告诉他自己是因为听到他和女社员好上了才故意避嫌,又装模作样的委屈一番,她明明那么喜欢他,现在愿意为了帮他和女社员消解误会,可以站出来解释,如果不是找不到人,她也不会选择麻烦她。
好一个懂事乖巧的女同志形象。
苏烟一点没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什么不对,这话她还有试探的意思,想听他怎么说,到底和那个女社员是什么关系。
在前面骑车的楼斯白听了这话,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还隐隐有些恼恨,他的情绪向来稳定,恼恨一个人的次数很少,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但这次他确实不高兴了。
不知道是谁在苏烟面前编排他和那个刘姓的女社员谈对象,他第一反应是王红斌,王红斌素来看不惯他,他知道这事,这也是横亘在他和苏烟之间的一根刺,他不敢接受苏烟,是知道自己和苏烟之间有太多的不合适,家庭背景的不合适,性格的不合适,两人对待感情的态度不合适……
他考虑的东西太多了,做不到像苏烟那样洒脱。
但并不代表就有人可以在苏烟面前这样说他。
不过,听了这话,他心里更多的是松了口气,想都不想就解释道:“没有的事,就是上工的时候那个女社员被人纠缠,我帮忙阻拦了一下。”
怕她误会,多说了一点,“那女社员家里人要将她嫁给一个三十多岁的无赖,她不同意,那无赖找了过来,拉拉扯扯的,我当时挑担子经过看到了,便上前帮了下忙,换做谁,我都会那样做的。”
至于这几天被那个女社员找上门道谢的事,其实他心里有数,都是之前苏烟用过的法子,但不知道为什么,苏烟每次拐弯抹角的找他,他不仅不反感,甚至还有种隐秘的欢喜,但换做别人,却只剩下厌烦。
苏烟听了这话,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就他帮忙了吗?
怎么只感谢楼斯白不感谢别人?还天天上门,心里什么打算谁都知道。
虽然这事不好多说什么,但她还是有意无意道:“那挺好的,助人为乐嘛,这是好事,我还以为你和她谈对象了,所以最近都不敢找你玩,怕别人误会什么的。”
楼斯白听了不说话,心里隐隐有些心疼,他也不知道心疼什么,只是听了这话,感觉苏烟受了委屈。
楼斯白握紧手中的车把手,有一瞬间想要跟苏烟坦白。
苏烟喜欢他,他也喜欢她,甚至比她想的还要喜欢,但张了张口后,又理智的将想要说的话收回去了。
他心里很清楚,他什么都给不了她,甚至和他在一起,还会拖累苏烟。
如果有一天苏烟能回城了,两人没有在一起,他还能够坦然大方的恭喜,而不是默默分手分别。
没有得到,也就不会经历失去的痛苦。
他轻轻嗯了一声,“别人误传了。”
然后就没有多余的解释了。
苏烟看他这样,也没了谈话的兴致了,将头扭到一边,不再说话。
心里不满他这样的态度,在脑子里忍不住幻想起自己以后和他在一起的婚后生活,想着以后要是吵架了,他会不会也这样什么都懒得说?那她绝对要气死。
想到这里,苏烟拿着手指戳了戳他后背,蛮不讲理的问了一句,“那个女社员是谁啊?长得好看吗?我俩谁好看?”
最后一句是重点。
可惜楼斯白没有抓住,还有板有眼的回了一句,“是刘晓娟,你应该见过。”
后面的问题没有回答。
苏烟不愿放过他,又问了一遍,“好看吗?我俩谁好看?”
身前的楼斯白皱了皱眉,似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不知道,应该差不多吧。”
他确实不知道,他向来不怎么关注别人的外貌,现在让他去想,他都想不起来刘晓娟是什么样子的。
神他妈差不多!
苏烟气得不想说话了,头往旁边一扭,这次是真的闭嘴了。
楼斯白知道苏烟想要自己夸他,心里有些好笑,她脸皮厚,但他却做不到。半天没听到身后传来声音,想了想,难得补充了一句,“他们都是说你长得好看。”
苏烟听到了,在后面翻了个白眼。
这个他们是谁,她心里保持怀疑,她怎么没听到谁夸她好看了?
就这么一路拌拌嘴朝县城骑去,到达县城后直接去了医院。
医院不大,很有年代气息,墙壁下面一半被刷成淡绿色,走廊上的地面是水泥,隔一段距离会有木质的白漆长椅。
医院里的人不少,空气中散发着浑浊的消毒水味。
苏烟站在大厅角落里,楼斯白拿着她的户口本子去挂号了,挂完号带着她去了皮肤科。
县城的医院要比医疗点正规的多,建议苏烟吊水,吊水贵一点,但作用明显,一般三四天就好了,打针恐怕要六七天。
苏烟选择吊水,被护士领着去了挂药水的房间,里面没人,护士将针管插进苏烟手背上就走了,走之前跟楼斯白打了声招呼,让他注意一点,药水快完了就去喊人,不然会发生血液倒流。
楼斯白认真点头,坐在苏烟旁边看着,也不知道是医院的气温低还是吊水的缘故,苏烟坐了一会儿就感觉有点冷,将身上的外套裹紧了几分,怕他感觉无聊,主动找话聊天,“你小时候得过水痘吗?这个东西有传染性。”
楼斯白回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得过。”
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神色渐渐淡了几分,可能是想到什么不太美好的事,苏烟猜测是他母亲,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她心里也有些失落,要是她现代的父母知道了还不知道有多着急,现在却只有她和楼斯白两个人坐在医院里,想到这里,忍不住感慨一声,“幸好还有你。”
楼斯白抬头看药水瓶的动作一顿,他垂下眼睛,视线落在苏烟头顶上,她怕丑,将头垂得很低,头发也披散下来,将脸遮的让人看不见,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忙将身上的外套扯到头顶,将脸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明媚的大眼睛,也抬起头看了过来,眼里带着惊慌,“怎么了?是不是又长痘了?”
楼斯白看她还要下意识用手去摸,忙伸手阻止了,修长白皙的手一把握住苏烟插着针头的小手,用平静的有些温柔的声音道:“不是。”
他只是听到那句话后心里微微有些触动,他还是第一次被人需要着。
楼斯白的手生的很好看,又长又细,骨节分明,像挺秀青翠的竹,和他的比起来,苏烟的手小的可怜,一手就被他包裹住了。
苏烟松了口气,然后发现了什么,视线渐渐挪到被他握住的手上,她突然发现,自己可能也是手控。
苏烟将手在他大掌下动了动,然后伸出小手指勾住他的,在人看过来时,略带娇羞道:“你给我暖暖,手好凉啊。”
楼斯白感受到掌心冰凉凉的小手,顿了一下,选择没有收回去。
两人接下来都没有说话,但之间的气氛却不差,苏烟躲在外套底下,仗着他看不见,大着胆子一点点与他十指相扣,最后见他都没说什么,更是得寸进尺道:“你能不能坐在这边,我想在你怀里靠一会儿,有点困了。”
说完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给他听。
这次楼斯白没有搭理她了,她昨晚那么早就睡了,上午和中午都在睡觉,根本不觉得她会困,“好好吊水。”
苏烟哼了一声,屁股往他那边挪了挪,非要将头搭在他肩膀上。
这屋子里的椅子也是长形的,每张椅子能容得下两个人坐,两边都有扶手,刚好适合病人挂药水,楼斯白坐在她身侧紧挨着的椅子上,中间隔着扶手。
楼斯白看她这样子,只好无奈的起身坐到她另一边,苏烟得逞的笑笑,强调一句,“我是病人。”
然后亲昵的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还将他的右手臂从身后绕过去,和刚才一样与她十指相扣。
远远看着,就像一对小情侣。
将楼斯白闹了个脸红,苏烟将身上的外套拢了拢,又补充了一句,“你也睡一会儿吧,可以将头搭在我脑袋上,不过,不许偷看我。”
她现在脸上长了水痘,很丑,不想被他看到。
楼斯白没听她的,担心两人都睡着了,药水吊完了没人知道。
苏烟说睡还真睡了,可能是吊水的缘故,靠在楼斯白怀里,不一会儿就闭上了了眼睛。
楼斯白低头看了一眼,遮挡在她脸上的外套领子,随着她的呼吸往外有规律的一动一动,看着有些好笑。
他伸手将衣服拨开,好让她故意顺畅些,至于看到苏烟长了水痘的脸,他倒是淡定,还觉得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不过,女人炙热的呼吸喷在他脖子处,怀里揽着的身子柔柔软软的,也让他没什么心思注意到她脸上就是了。
苏烟睡觉不安分,平时在床上都喜欢滚来滚去,更别说是在楼斯白怀里了,根本坐不住,不一会儿人就要往下滑。
楼斯白没法子,只好伸出另一只手将她抱在怀里,好让苏烟舒服睡着。
因为这个动作,他身体微微侧倾,下巴也碰着苏烟的额头,看着就像紧紧抱在一起。
楼斯白感受着怀中柔软的身体和熟悉的气息,突然有些担心时间过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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