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狗21
“苏医生， 可以吗？”
他被付星燃拉起来，就坐在床上。
付星燃单手撑在他的身侧，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再次响起， 是稀松平常的口吻，却在喊苏医生三个字时带上别有用意，近在咫尺的距离将这份暧昧渲染得淋漓尽致。
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碰上蝴蝶结。
苏黎煦看着付星燃手指绕过蝴蝶结的空隙，轻轻扯动， 这一扯让他的心头也跟着被轻轻扯了一下， 偏偏这家伙还侧眸含笑看向自己， 询问着意愿。
这家伙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
他还能说不可以吗？
说不可以他会走不出这个门吧？
他垂下眸子， 酝酿着极其羞耻的情绪， 随后缓缓将手抬到付星燃面前，抿了抿唇， 深呼吸：“……请、请拆开我。”
深色的床单跟男人冷白的肤色成了强烈的对比， 抬起系着蝴蝶结的手， 面红耳赤泛起的绯红， 这幅模样好看得令人无法转移开视线，更不要说强忍着羞耻发颤着说出的这句话。
付星燃忍着唇角不要过分上扬，这男人越是这样害羞他越想要欺负。
当年那个身穿白大褂带着患者记录的苏医生， 当初是因为身份让他不敢靠近，可现在可不是了。
“好的。”付星燃笑道，随后解开蝴蝶结。
像是充满着仪式感， 付星燃解开的动作轻而慢， 可偏偏是一点点的解开， 空气中拉扯出的暧昧胶着越是煎熬。
苏黎煦没忍住动了动：“你能不能快点？”
他要挖个洞把自己埋下去了！！
“男人不能说快。”付星燃抬眸扫了眼：“得要慢慢来，慢攻出细活。”
苏黎煦别开视线，他不想看付星燃了， 他觉得这家伙浑身上下现在充满着晋江所不能够容纳的气场，甚至说的话，都蕴藏着晋江难以解析的内容。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精神病院的日子，整天需要跟病人斗智斗勇。只是现在他不能再用医生的规则去约束付星燃，而付星燃的情绪依旧像是过山车，完全不知道在哪个瞬间忽然又会变成什么样。
只要他一严厉，付星燃就会乖巧温顺。
只要他一纵容，付星燃就会得寸进尺。
这段时间的伪装就因为他推了个门完完全全的暴露，果然还是他掉以轻心了，也是付星燃伪装得太好。
浴袍带跌落腿上，终于被解开，苏黎煦正想着活动活动手腕，手就被付星燃握住。
只看到付星燃低下头，在被勒出红痕的双手手腕上落下轻轻一吻。唇瓣的温热颤动心弦，他怔然撞入付星燃的目光中。
“抱歉，是我太着急了。”付星燃抱歉道：“弄哭哥哥你不是我的本意，吓到了吧？”
“出去。”苏黎煦连忙抽出手，侧过身不去看付星燃。
他脑子已经乱了，现在他需要重新整理一下他和付星燃的关系，也得想一想怎么办。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医患关系，不可能还用规则去约束付星燃，若是他表露出强烈的抵触，他知道会发生什么。
当年付星燃的行为他记得一清二楚。
左心口下意识的发疼。
“讨厌我了吗？”付星燃就坐在床边，没有再靠近，他凝视着侧身的苏黎煦，手指顺着床单划到苏黎煦手边，蹭了蹭他的手背：“哥哥，我知道错了。”
苏黎煦听着这家伙又带着示弱的道歉，就在他感觉到手背被蹭过的酥麻时立刻把手抱在胸前，警惕的看了他一眼：
“出去。”
现在跟付星燃共处一室简直是恶狼近身。
“我承认我对你的想法太多太混蛋，有些饥渴有些迫不及待，所以我处心积虑靠近你，想得到你的注意。但是我没想到你对我一点都没有感觉，我就有些着急了。”付星燃往苏黎煦身旁挪了一个屁股的距离。
苏黎煦瞥见立刻往里边坐了些，而后警惕的指着付星燃，指着他们中间还有一臂距离的宽度：“一米距离，别动。”
“要是我动了呢？”
“我报警。”
付星燃顿时有些受伤，他眉眼耷拉，望着苏黎煦眼神幽怨：“哥哥，你好冷漠。”
“付星燃，这是我冷漠的问题吗？你意识不到你自己的问题，你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做一件危险的事情。”苏黎煦现在听到付星燃这个语气就有些恼火，他就是被这样的付星燃给骗了，一想到那满屋子的照片和那幅油画：“你对我不是喜欢，也许只是因为我救了你，也可能是因为你父亲制造出的误会让你误以为我放弃了你，所以你对我不过是不甘心的执念。”
“这就是喜欢，我喜欢你。”付星燃说道：“我很清楚。”
苏黎煦心想他现在可没有心情去跟付星燃讨论清不清楚的问题，他现在只想要冷静，深呼吸，指着门口：
“出去。”
“可是我还没吃蛋糕。”
“拿回去吃。”
付星燃沉默的盯着苏黎煦，这男人真的看都不看他，刚才的示弱妥协全都是为了应付他，可他后悔这么做吗？他不后悔。
若是没有这么做，没有说，他才后悔。
兴许是气氛因为沉默凝固了下来，苏黎煦察觉到身旁的付星燃的情绪瞬间低落，放在腿上的手渐渐收紧。
若是普通人，他一定早就报警了，可偏偏是付星燃。
付星燃的人格障碍就是定/时/炸/弹，情绪就是导火线，无论是生气还是悲伤都会引爆这个炸/弹。正是因为曾经是付星燃的主治医生，他知道知道，也很清楚，他已经很克制自己没有明知故犯去引燃。
“哥哥，我……”
“付星燃。”
两人不约而同叫了彼此一声，对上眼的瞬间都怔了怔。
苏黎煦看了付星燃一眼便收回视线：“我先说。”
刚晋升的付小狼狗哪里敢反驳：“哥哥你先说。”
“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你的情况，我一定会报警的。”
言下之意，这次放过你。
可这个如果却尖锐锋利狠狠刺入心脏，几乎让幻想破碎。
付星燃再一次听到这个字眼觉得心口堵得慌，他低下头，盯着手边的浴袍带，眼眶发热，抿着唇，下颚线紧绷。
“……所以哥哥你讨厌我了吗？”
“我是害怕你。”苏黎煦直言不讳。
再也没有医疗规则约束着他和付星燃，那付星燃对他的距离只会因为他的纵容步步逼近，强迫，或者是其他什么，只要是付星燃想要的那不就是唾手可得吗？
不行。
付星燃抓住浴袍带，用力攥着，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却一声不吭，极力克制着自己心头闷堵撞墙的情绪。沉默须臾，他扯了扯嘴角，抬眸看着苏黎煦笑道：
“我知道了，那你可以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吗？”
青年面上的笑看起来很苦涩很牵强，哪里还有刚才如狼似虎的模样，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狼，可就是受挫了也得讨一声祝福。
让人觉得莫名有些可怜。
苏黎煦心想这家伙就知道用这一套拿捏他，要是他还被拿捏那他真的愧对三十岁，于是淡淡说了声：“生日快乐。”
“好。”付星燃站起身，离开前深深看了苏黎煦一眼，才转身离开。
“等等。”
付星燃眼神一亮，猛地转过头，结果被他的那条浴袍带砸到身上，眼里的光亮顷刻间黯淡了下来。
苏黎煦瞥了眼付星燃的衣冠不整，腹肌外露，随即收回视线：“穿好你的衣服别到处晃。”
付星燃：“那我走了。”
“蛋糕记得拿走。”苏黎煦说道。
付星燃：“……可我还没许愿。”他尾音发颤，眼眶渐红，就盯着苏黎煦，眸底尽是恳求。
就看他一眼也好啊，他知道错了的。
可他还是没有见到苏黎煦回头，那瞬间像是自尊心彻底唤醒，他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却又再走到一半停下脚步，回过头：
“对不起。”
强迫自己收回视线这次真的走了。
苏黎煦没有回头，他听着身后磨蹭的动静，约莫过了几分钟，才听到家门缓缓关上的声音，很轻很轻，响的是密码锁的声音‘滴’的声音。
顷刻间，像是瓦解了浑身力气，无力的往后倒在床上，盯着头顶的灯，方才压抑的情绪全部释放了出来，大口喘着气。
兴许是吊灯太刺眼，抬起手臂挡住眼睛。
——这就是喜欢，我喜欢你，我很清楚。
——所以哥哥你讨厌我了吗？
——你可以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吗？
——可我还没许愿。
闭上眼，耳旁却回荡着付星燃刚才的话，从笃定到试探再到委屈的情绪变化，仿佛历历在目那般，叩问着心头，仿佛他像是个无情的人，拒绝了一个障碍人格炙热而又强烈的爱意。
他是不忍。
可这份过分强烈炙热的爱他害怕。
那满墙的照片那幅油画，那个房间那把椅子，那个关门声那条浴袍带他想起来会怕。
现在他们又该怎么相处？他不可能再成为付星燃的医生，他无法再答应付先生，因为他们已经靠得太近。
想着想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满脑都还是付星燃。
——哥哥对不起我错了。
——那我走了？
——对不起。
苏黎煦猛地从床上坐起下地，像是想到什么，他边走边脱下身上的围裙，随意丢在旁边的沙发上走出房间，走出客厅时就看到吧台上那个蛋糕还在。
一直念叨着的蛋糕竟然没有拿走吗？
他怔怔望着。
这家伙不会做傻事吧。
快步走到玄关处打开家门，然后走到旁边的1214摁门铃，摁了几次都没有开门。顿时间慌乱油然而生，他有些害怕付星燃做傻事了。
慌乱之下他打开指纹解锁上方的密码盒，临急之下输入密码。
‘滴’的一声，意料之外，门开了。
密码115115，他的生日。
推开门屋内灯火通明，却安静至极。
“付星燃？”苏黎煦走进去喊了声，没有人在家，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这一刹那，寒冷从脚底上涌。
高速公路上，幽长的隧道传来野兽咆哮般的轰鸣声。一辆泛着硬金属光泽银灰色兰博基尼，更在时速两百迈下身影宛若嚣张的野牛。
隧道顶部的灯光光影渐渐掠过线条凛冽强势的车身，略过车窗，光影落在驾驶座的人身上。
付星燃握着方向盘，光影上下勾勒着棱角分明的轮廓上，影子一明一暗，紧绷的下颚线敛出几分戾气。周身散发着难以靠近的低气压，仿佛与车的轰鸣声杂糅宣泄着。
却在灯光略过下巴时看到清晰的泪痕，滑落喉结，没入衣襟。
他目光阴沉望着前方深幽的隧道，全然不去看飙升的车表盘，听着轰鸣声，继续踩着油门。
“不要我。”
“讨厌我。”
“说好的给我过生日又不给过了。”
“就做个蛋糕算什么。”
付星燃说着眼眶愈发的红了。
“……呜呜呜呜怎么可以讨厌我。”
“竟然叫我走那么凶。”
“还要报警叫警察抓走我。”
“……苏黎煦你变了。”
公路绵长无车，只有咆哮的兰博基尼。
付星燃抿到唇缝里眼泪的咸，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他凝视着车窗外，所以他要放弃吗？就因为苏黎煦说讨厌了他就要放弃吗？
什么知难而退，什么分寸什么风度，他偏要迎难而上。
骂他又怎么样，他就受着。
苏黎煦不喜欢的他改。
苏黎煦喜欢的他学。
他就是喜欢苏黎煦，他就是要跟苏黎煦在一起。
一次不成功他就再来一次。
无论如何，他只要苏黎煦。
他谁都不要。
跑了十分钟的兰博基尼降下车速，在匝道掉了个头，原路返回。
第22章 小奶狗22
小奶狗22
苏黎煦从没有觉得那么焦虑过， 当他跑去停车场看到付星燃的车不在的时候整个人是崩溃的。
四年前他从付先生就得知过付星燃喜欢飙车，会在生气心情不好的时候玩刺激的东西，尤其是车。现在付星燃的车不在这里，他不敢想后果。
要是付星燃因为这件事大晚上的去飙车出了什么事……
苏黎煦摸了摸口袋发现没拿车钥匙， 连忙跑回到家拿车钥匙， 可当他站在玄关处拿着车钥匙又沉默了。问题是他现在要去哪里找付星燃， 他根本就不知道付星燃会去哪里， 现在去找也是无头苍蝇到处撞。
气得一脚踹上鞋柜， 却在下一秒痛呼出声。
他抽了口气冷气，低头发现自己还穿着拖鞋。
“……真的是要疯了。”
却也顾不上那么多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走，就算找不到也得找，那么明显的兰博基尼他就不信还找不到了， 如果找不到他就去报警说付星燃飙车。
抓总能抓得到吧。
电梯门‘叮’的声打开， 就在他迈开脚准备进去时却发现电梯里站着付星燃，他怔然顿住脚。
四目相对的瞬间， 谁都没有说话。
付星燃有些意外苏黎煦突然出现在电梯口，看着苏黎煦穿着单薄的衣服，脚上还穿着拖鞋，相比自己身上这件夹棉的棒球服那像是两个季节的人。
他拧了拧眉：“出门也不穿鞋还穿得那么少，外边那么冷你要去哪？”
说着把身上的外套脱下给苏黎煦披上。
然后就见苏黎煦一脸难以言喻微妙至极的看着他：“做什么这么看着我？”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脸，眼泪他都擦干净了， 应该看不见吧。
苏黎煦堵在心口的那股着急，在看到付星燃出现的瞬间， 在肩头的这件带着温度外套披上的瞬间， 荡然无存。
而一直在脑海里困惑不断萦绕不去的情绪也在这个瞬间自我了断。
他深呼吸一口气：“你刚才去做什么了？我在停车场没看到你的车。”
如果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付星燃还会做出什么，可是就在刚才付星燃那个举措之下， 他觉得与其煎熬，不如放手一搏。
赌一把，就赌付星燃会尊重他。
付星燃诧异：“你去停车场找我？”眸底的黯然之色捕捉到苏黎煦脸上的担忧，顷刻间，脸上染上欣喜：“你担心我？”
苏黎煦见付星燃还笑得出来，顿时打不着的气，他扯下付星燃披在肩上的外套用力丢回给他：“我能不担心吗，你一生气脾气那么不好，我看不到你的车我就以为你回去飙车。”
“我确实是去飙车了。”
苏黎煦瞪大眼：“付星燃！！！”
“但我想到你，又原路返回了。”付星燃接过丢回来的外套，展开，没有披到苏黎煦肩上而是借着外套，面对着面，抱上了他。
青年宽厚的胸膛隔着外套，却依旧能够感受到那颗强有力跳动着的心脏跳跃，有力的双臂却展露出温柔，就如同这件隔在他们中间的外套。
是恰到好处的分寸。
苏黎煦怔住。
“我不会放弃你，就算你讨厌我嫌弃我也好，觉得我是个变态也好，我也不会放弃追求你，我会改，改到你喜欢为止。”付星燃将苏黎煦抱紧，他轻声说道：“你对我的意义可能你不明白，也不理解，但没关系。从你救起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会为了你活下去。”
“四年前我找不到你起了轻声的念头，手腕上的伤就是我一刀一刀划的，可就在失血过多浑身无力的时候我又想到了你，所以我后悔了，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
“我要找到你。”
“让你再看到我，喜欢我，爱上我。”
“无论这个过程多艰难，多久，我都不会放弃。”
“曾经的我有数不清的后悔和不开心，可在我最绝望觉得自己毫无是处活着像个废物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是你，你陪我走过了最灰暗的日子，鼓励我，耐心等我。”
“我这条命是你救起来的，就算追求你一辈子都无果那我也无憾，至少我是在为我这一生的目标而努力。”
“所以喜欢你这件事情，就算得不到，我也不会后悔。”
楼道回荡着付星燃笃定而深情的话语，一点一点敲击着方才那个被发现秘密后想要占有的青年，矛盾而又偏执，理智而又深情。
却让苏黎煦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付星燃。
不同往常那个爱撒娇的小奶狗，也不是满脑黄色废料的小变态，此刻是目标坚定不屈不挠的付星燃。就像是在三叶草中突然发现的四叶草，是意外发现，是惊喜之见。
“我要继续追求你，就从这一刻开始。”付星燃放开苏黎煦，抱也抱了心满意足了，他把外套给苏黎煦披上，然后推着苏黎煦回去：“天太冷了，你赶紧回去，不然一会着凉了。”
把苏黎煦送回门口他就没有再进去了。
脚步就停在门口，一步都没有迈进去。
苏黎煦扶着披在肩上付星燃的外套，看向就站在门口的付星燃，把外套脱给他身上就穿了个白色短T恤，却像是全然不知道冷那般，就像是个彬彬有礼的分寸绅士，没有他的允许绝不会越界，听到说要继续追求他时表情微妙。
谁允许了。
“进去吧。”付星燃笑道。
“蛋糕不拿了？”苏黎煦心想，这家伙现在又是准备玩那样，抱都抱了，睡也睡了，玩也玩了现在才来矜持。
“你拿给我吧，这么晚了，孤男寡男我也不好进去。”付星燃认真说道。
苏黎煦顿时笑出声：“行。”他走回屋内把吧台上的蛋糕拿了出来，递给门口的付星燃：“拿走吧。”
然后就看到付星燃拿着蛋糕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还不走？”苏黎煦心想这家伙又要玩什么花样。
付星燃说：“还没十二点呢，我还没过生日。”
下一秒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苏黎煦狐疑看着付星燃。
付星燃单手拿着蛋糕，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然后举给苏黎煦看，他笑道：“十二点整，我二十一岁了。”
苏黎煦看见手机屏幕上设置的闹钟，正好是00：00的字眼，突然不由来的一阵酸涩，这家伙曾经连命都不要的人是有多想要过一个生日。
“这是我跟你过的第一个生日。”付星燃凝视着苏黎煦：“我想还有下一个，下下一个。所以哥哥，我可以追你吗？”
苏黎煦眸光微闪，忽然想到自己刚才打的赌，他赌付星燃会不会尊重他。
寻求意见，这是尊重的表现。
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那个充满秘密的房间里，付星燃跳出想要占有的私欲，理智战胜了矛盾，给予了他尊重。
这对于边缘性人格障碍来说其实很难，因为这类人他们总是会被自己的情绪困住，难以释怀，偏偏付星燃尝试在做，克服了刚才被自己拒绝的沮丧，还能够锲而不舍的换种方式继续。
现在他也无法判断付星燃究竟在什么程度。
但至少现在看来，付星燃是在安全范围里的，因为还有理智。
“我可没那么好追。”
这句话不轻不重回荡在楼道间，却重重砸在付星燃心头。
付星燃极力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却怎么都压不下心头的欣喜若狂：“那我慢慢追。”
苏黎煦的目光落在付星燃唇角的凹陷，鬼使神差的有种脸颊发热的感觉，他故作淡然回答：“那你回去吧。”
这家伙怎么回事，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他也怎么回事，不是害怕吗？
“你可以再跟我说一声生日快乐吗？”付星燃眼巴巴望着苏黎煦，模样乖不得行。
苏黎煦被磨得无奈，但也害怕这家伙一冲动又会做什么事情：
“生日快乐。”
付星燃听到这声‘生日快乐’笑得很是灿烂，他捧着蛋糕低头咬了口：“我很高兴，谢谢哥哥。”望着苏黎煦默默许了个愿望。
青年鼻尖上沾了奶油，捧着蛋糕笑得像个傻狗。
苏黎煦强迫自己收回泛滥的心软，他扶上门把准备关门，却发现付星燃就抱着蛋糕站在门口还不走：
“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关门我就走。”付星燃说。
苏黎煦正想把门关上，又瞥到付星燃还待在外边，他有些担心这家伙会一直待在外面不走，这也不是付星燃做不出来的事情，他又把门打开：“你先回去。”
“我不，你先关门。”
“你先回去。”
“你先关门。”
“……”
苏黎煦面无表情看着付星燃，沉默几秒钟，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蠢事，竟然跟付星燃两人站在门口说着‘谁先关门谁先回去’这样的对话。
“嘭”的一声，他二话不说的关上门。
真是难以置信。
关上门的瞬间，隔着门，外头传来付星燃的声音。
“哥哥，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你陪着我！”
苏黎煦沉默地看着门，下一秒抓狂的拍了拍自己的脸，他这是在做什么。
“苏黎煦，你给我振作一点。”
不要被付星燃迷惑了。
门口的付星燃盯着门，他低头大大吃了一口蛋糕，塞的满口。香甜的奶油包裹着味蕾，就像是他此刻的心情，是久逢甘露的欣喜若狂。
一口一口吞咽着蛋糕，一点都不舍得浪费，贪恋至极。
“我的愿望是，可以天天看到你。”
这就够了。
第23章 小奶狗23
小奶狗23
——哥哥晚安， 要记得梦到我哦，明天见。
这是付星燃在零点后发给他的信息， 隔着屏幕都能够感受到那份雀跃和期待。
可他睡不着了。
苏黎煦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付星燃总是看着自己说那些直白毫无遮掩的话，原来都是对他说的，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之前还批评过付星燃总是要把人关起来的危险想法，可谁知道那个要被关的对象是他。
再来就是那满墙的照片还有那幅画，他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生气吗？也生气，下意识摸了摸手腕，这是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他差点以为付星燃会疯的要了他。
还有那个纹身， 这家伙是疯了吗把他的名字刻在——
左边。
他猛地翻身坐起，难道四年前付星燃是故意咬他的？！
“……付星燃。”这家伙哪学的那么多坏心思。
想的实在是睡不着了， 他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扯过一旁的外套， 灯也没有开就光着脚往落地窗前走去。
推开望花园的落地窗门，半夜里深秋的冷风扑在脸上， 稍稍让他清醒了些。抬头望去， 视线循着对面那栋高层公寓的光亮，若有所思。
——我的愿望是， 可以天天看到你。
这句话他听到了。
原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还可以再影响到他， 他可以心无旁骛的活着，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可偏偏付星燃存在让他又分了心思。
最开始是因为跟弟弟像， 可现在很明显已经不是，是付星燃越过了这条线。
他的父母在他高中毕业的时候因为车祸离开，而弟弟苏黎阳在这场车祸中， 因为目睹父母当场死亡留下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了边缘型人格障碍。
在之后的治疗中甚至还有双向情绪障碍和解离症的倾向。当时他一边读着研一边抽空陪着苏黎阳，可苏黎阳依旧没有好转，反而出现更严重的问题，最后还是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结束了一生。
这件事是他这辈子最痛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他对付星燃放不下的原因。
他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伤痛。
——我这条命是你救起来的，就算追求你一辈子都无果那我也无憾，至少我是在为我这一生的目标而努力。
——所以喜欢你这件事情，我不会后悔。
苏黎煦微乎其微叹了声气，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何试肯定已经休息了。只能先给人发条信息说明一下自己的情况，打算明天约何试来家里聊一聊，现在他只能求助何试。
就在他发完信息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付星燃。
他怔了怔，这家伙还没睡吗？
迟疑了会没接电话，然后就看到付星燃发了条信息过来：
【我就站在阳台上，正好听到你推门的声音，你在阳台上吗？还是我听错了。】
苏黎煦有些诧异，这么远都能听到吗？走到阳台前扶住栏杆，脑袋探出栏杆外，往旁看了眼，正好看到隔着一堵墙不算远的另一个阳台，付星燃也探出头。
不算远的距离，扶着栏杆探出头目光相对的刹那，时间仿佛定格在对视这一瞬，像是诧异竟然能够看到彼此。
“你怎么还没睡？”苏黎煦先开口，因为阳台间有些距离，就是声音需要大一些。
“想你想的睡不着。”付星燃双手随意的撑在栏杆上，见穿着苏黎煦竟然穿着单薄家居服就出来了，眉宇微乎其微的拧了拧，下巴微侧：“进去。”
语气略有些沉，带着几分命令。
苏黎煦：“？”
“你不进去我就过来抱你一块睡觉了。”付星燃又说。
苏黎煦二话不说扭头进屋，顺便把推门给锁好。
就在他扶着窗思考自己为什么那么听话时，手中的手机又震了起来，是付星燃的电话。他这次没有犹豫的滑动接听，付星燃含笑的声音传了出来。
“哥哥好乖啊，我说进去就进去了。”
苏黎煦：“……付星燃，大晚上的你不睡觉站在阳台做什么？”
这家伙该不会又在胡思乱想做傻事吧？
“想你想得睡不着，明明才分开两个小时，明明就隔着一堵墙，可我就是好想你，怎么办？”
已然深夜，付星燃说话的声音不自然的放缓，音色略有些沙哑，却在含笑中带着说不出的暧昧，更不要说用这样的声音说这样的话。
苏黎煦的后背贴在身后的玻璃门上，他稍稍把耳旁的手机放下，薄唇微抿，像是在缓解着什么，而透凉的玻璃似乎都无法降下这份在心头忽然烧起的高热。
之前付星燃告白的对象不是他时他没有感觉，可现在付星燃口中的那个人是他，他觉得自己可能真比较难做到像之前那样相处时坦然自若。
人的性取向不是绝对的，他对自己的性取向也是这么认为。
“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说，我先挂了。”苏黎煦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淡定。
“明天我想约你出去玩，只要你答应我了那我现在就去睡觉。”电话那头的付星燃又开始了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霸道。
苏黎煦：“……”蹬鼻子上脸说的就是这家伙。
还没等他回答付星燃又说道：“能不能看在我乖乖地把照片收起来的份上给我一次约你的机会？就当做是奖励好不好？”
电话那头传来付星燃可怜巴巴拜托的声音，这让苏黎煦不由得联想到大狗狗朝着他摇尾巴要零食吃的模样，平时模样有多凶想吃东西的时候就有多乖。
付星燃很明显就是拿捏到他吃这一套，但绝不能太过于纵容这家伙，不然他可能会在目前这段已经变得暧昧不明的关系中处于劣势。
而这个办法可能也只适用付星燃。
“付星燃，你想要奖励吗？”
兴许是环境过于安静，隔着手机付星燃听着苏黎煦的声音，通过媒介传递入耳的声音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磁性，是温柔而又暗藏着不明意味的，尤其是“奖励”这两个字。
他有多久没有听到奖励这两个字了，之前住院的时候他就非常想要苏黎煦的奖励。
“我想要。”付星燃想都没有想的回答。
“那你现在乖乖地去睡觉，什么都不要想，明天我就奖励你。”
付星燃眸色亮了亮：“奖励什么？”
“秘密。”
深秋的凉风吹拂而过脸颊，苏黎煦温柔嗓音下的这声“秘密”敲着耳膜，仿佛包裹着滚烫砸在身上，付星燃心想就算他现在光着也许都不会觉得冷，全然不知自己笑得多灿烂。
“那约会的事情呢？”付星燃又问。
“付星燃，我没那么好追的。”
付星燃靠在墙上，他紧握着手机，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苏黎煦这样的语气是他从来都没有听过的。不是平时那种温柔，而像是雪山之巅的花，包裹着冰雪，清冷迷人而又带着不可攀。
所以他需要花多久时间才能够靠近苏黎煦，他希望可以快一点，甚至幻想明天就可以。
“哥哥，希望过不了多久我醒来睁开眼旁边睡的就是你。”
苏黎煦靠在落地窗门上，情绪在眸底荡开涟漪，贴在耳旁的手机因付星燃说的这句话宛若烫手山芋那般，耳根不由得发红发烫。
现在更明显了，他们之间的感觉彻彻底底变了。
如果他不知道付星燃的感情，或者说但凡付星燃对他的感情只是单纯像对家人那样的依恋情感，都不会是这样的感觉。
这层纸是付星燃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最后故意由他来捅破的。
之前他还问付星燃明白什么是喜欢吗，现在看来付星燃什么都懂，甚至比他还懂，满口都是令人面红耳赤的话。
——希望过不了多久我醒来睁开眼旁边睡的就是你。
“想得美。”苏黎煦垂眸轻声道。
“我就是想得美。”
隔着电话，微哑的嗓音传来的笑意耳膜酥麻。
美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苏黎煦毫不客气挂断电话，他靠着墙，手垂放在身侧，紧握着手机，心跳加速，心口几乎要溢出来的情绪让他不由得慌乱。
“……真是疯了。”
第24章 小奶狗24
小奶狗24
位于市中心寸土寸金的付氏集团总部大楼， 是每个人路过都会驻足看几眼的建筑。这个获过国际大奖的结合中方浪漫主义美学建筑更是这座城的地标建筑。
为商业大楼赋予浪漫意义，听起来像是将冰冷融入熔浆，却极富美感。
而这个大楼的设计师内行人都知道， 不是赫赫有名的设计师， 而是出自一个非常年轻的浪漫主义画派的画家之手。
也就是付氏集团董事长之子付星燃。
一辆银灰色兰博基尼停在了总部大楼前， 恰好几个刚来上班的女员工看到这辆熟悉的车。
“这是不是付少的车吗？”
“好像是。”
“最近付少好像都没有来集团， 怎么突然就来了？”
“人家来自己集团有什么出奇，而且我听说最近付少好像负责江天一粟别墅区的设计稿， 可能是来跟付董讨论吧。”
“别说了，大早上，付少颜值鲨我。”
“不得不说付少衣品真的好，不愧是学艺术的， 审美在线。”
兰博基尼打开车门，一双吸睛的大长腿迈出， 只见是穿着黑色牛仔裤和墨绿色衬衣的付星燃，墨绿色衬衣里搭的白T恤和白板鞋让人觉得少年感扑面而来。
如果可以忽略阴沉的气场的话。
付星燃直接在大门口停车锁车， 大步走进集团里，他今天非得找他爸问清楚不可， 四年前究竟是怎么回事。
“付少早。”
走进电梯， 付星燃听见集团员工向他打招呼，如果是往常他可能不怎么想理会， 他一向不喜欢这中没有任何意义的应付。
“嗯， 早。”
只是他想着做出一点改变， 让苏黎煦可以接受他的改变。
一旁得到回应的员工有些诧异， 高岭之花竟然回应他的招呼，太神奇了。
电梯停在顶层，打开门的瞬间付星燃径直往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董事长办公室外的秘书看到付星燃立刻站起身：“付少您今天怎么来了？”
“我爸在吗？”付星燃面无表情问道。
“在的， 董事长刚来。”秘书看着可能几个月没见的付少，心想这是什么风把这位大少爷给刮来了，必然是罕见的风：“需要给您准备咖啡吗？”
“不用。”付星燃说完便推门进董事长办公室。
门“嘭”的声关上，有多大力就有多大力。
秘书：“……”不妙。
董事长办公室位于视野最好的位置，正东方向，180度的落地窗，光照充足。只见西装革履的付先生正坐在办公桌前，用平板翻看着今天的新闻。
然后这个关门的动静声却惹得他有些不悦。
“付星燃，你这又是做什么？”付先生从平板上抬起头，对上自己儿子这张臭脸，他习以为常：“一大早的就给我脸色，江天一粟设计图出来了？”
“四年前你为什么要说苏医生的治疗没有效果。”
付星燃冷漠的质问在办公室里掷地有声回响着，付先生拿着平板的手一顿，像是有些意外他会知道，随后想了想：
“苏医生告诉你了？”
“他如果不跟我说那他是不是得要受着这份委屈，他凭什么受这个委屈，你又凭什么质疑他，也凭什么中断我的治疗。”付星燃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垂眸凝视着自己的父亲，眸色阴沉：“还会让我误以为是他不要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威胁他了？”
付先生听到付星燃说的这话，无语笑出声：“在你眼里你爸是偶像剧主角里的无脑父母吗？还威胁，我好端端的威胁人家一个小医生做什么，也不想想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咬伤人家还好意思舔着脸在人身边，我都替你觉得丢脸。”
付星燃像是想到什么，他拧着眉头：“所以你是因为我咬了苏医生所以才跟苏医生说他的治疗没有效果？”
“不然呢，我儿子咬了自己的心理医生，带着目的还咬在难以启齿的位置，我是不想让苏医生再受到你的困扰。”付先生看了眼付星燃，拿起手边的咖啡抿了口：
“当然，一开始我没这么说苏医生不专业，只是说要带你出国治疗，可谁知苏医生据理力争，说中断你的治疗对你不好，我当然知道不好。可我没想到就算他受到伤害之后还能说出这番话，他很负责任，是个好医生。但我儿子是个混蛋，以防万一，只能说出伤害苏医生的话，以绝后患。”
付星燃薄唇轻颤，被气红了眼，他难以理解：“……那我呢，你没有想过会伤害到我吗？我当初以为是苏医生不要我，我难过得割腕自杀，结果你现在告诉我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那如果我因此死了，你心里不会愧疚的吗？”
付先生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平板放回到桌面上。
气氛瞬间凝结。
付星燃看不出他爸脸上的任何情绪，他点了点头，别过脸笑出声，带着自嘲：“您对谁都很好，唯独对我不好，我算是明白了，你巴不得我死，省的我烦你，没死成你挺遗憾的吧？”
“你又说的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什么？”付先生听着付星燃又是这个语气表情骤沉：“还有，我是你父亲，给我好好说话。”
“是，你觉得对我好，给我钱就是好，让我衣食无忧就是好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些，这些东西我要了也不会开心。”付星燃觉得没有必要再跟这男人说下去：“你让苏医生受委屈的事情，我记住了，你质疑谁都不应该质疑他。”
付先生听他绕来绕去还是绕着这个问题不放，无奈扶额：“我知道，我这件事情做得不对，我也跟苏医生道过歉了，就是没想到他那么快回国。”
“所以你做错事情又想要糊弄过去？”付星燃冷笑出声：“果然你心里只有利益才会让你惦记，其他的事情都觉得时间可以忘记，如果苏医生一直没有回国你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说就这样过去了吗？你不仅伤害了苏医生，你还伤害了我。”
还让他误会了苏黎煦，差点做出冲动的事情。
“要不是你对苏医生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能这么做吗？！”付先生见付星燃站着，气得他一拍桌：“给我坐下！”
“我没空。”付星燃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随手丢到付先生面前：“还有，江天一粟的设计图你自己找其他人吧，我不画了，你爱找谁找谁，不要找我。”
说完转身要走。
“你给我站住！”付先生猛地站起身：“付星燃，你什么意思。”
付星燃停下脚步，听到身后他爸着急的语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疯了吗，所有都准备就绪了你跟我说不画？！我要我怎么跟开发商他们交代！这个项目不是小项目，付星燃，几十个亿，没跟你开玩笑的！！”
男人呵斥的声音在办公室骤然响起。
付星燃转过头对上他爸发火的样子，果然提到钱这人就会暴跳如雷，他挑了挑眉：“是啊，我就是疯了，因为我不高兴，是你做错在先，怨不得我，什么时候你跟我道歉了我再画，否则，没门。”
说完走出办公室。
“付星燃！！！你给老子回来！！”
付星燃哪里还管什么老子不老子，全然不理会里边的暴跳如雷。现在就算是天皇老子都哄不了他，他不乐意画就是不乐意画，跪下来求他都没有用。
敢让他的苏医生受委屈，搅黄几十亿的项目而已。
垂眸间眸底荡开狠厉。
果然在付闻心里，钱永远比他这个儿子重要。 。
1303门口——
何试拿着苏黎煦爱喝的拿铁看着这扇门，不解的看着怎么打都打不通的电话，还有怎么摁都没开门的房子，不是说约他中午家里见吗？
瞥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按照他对苏黎煦的了解这人相当自律是从来不会赖床的。
可如果现在不是在睡觉那又会在哪里？
指尖滑动屏幕，翻出昨晚苏黎煦发给他的消息，发送时间是凌晨两点三十三分：
【何试，帮帮我，我现在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跟你聊聊付星燃的事情，明天中午有时间吗，来我家吃饭。】
何试从屏幕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苏黎煦的家门，大半夜的怎么会突然想跟他聊付星燃，这个拽到上天的臭小子有什么可聊的，想到昨天跟自己说的那番话就来气。
什么叫做“我喜欢他，所以我想学一下心理学，这样就能跟他有共同语言了，但实际上我不喜欢心理学，我是因为他才学的。我也没想到会遇到何教授，让你成为我的导师十分抱歉。”
什么叫做“如果教授觉得我态度不好可以不要我，但我还是会学的。因为我喜欢苏黎煦，我想要更了解他。”
什么叫做“所以教授不论您是觉得我学习态度不好，还是因为我喜欢苏黎煦针不喜欢我都好，我喜欢苏黎煦这个事实、因为他去做的事情我都不会否认。劳烦教授费心，我一会还要跟苏老师约会，就先走了。”
等等，约会？
约会？！
何试震惊瞪大眼，难不成昨晚……昨晚苏黎煦是跟付星燃玩到两点多然后发生了什么才给他发信息？那、那现在……
“何教授，你为什么可以上得来？”
就在何试想着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他转过身，然后就看到付星燃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视线往下，付星燃手里拎着跟他手上同一家店的拿铁。
这款拿铁是苏黎煦最爱喝的。
“你又为什么可以上来？”付星燃见何试站在苏黎煦家门口，表情倏然阴沉。公寓的安全保密性那么高，需要刷卡才能上来楼层，为什么何试会有苏黎煦的门禁卡。
四目相对的瞬间，无声的对峙夹带着敌意警惕的火花。
何试似笑非笑对上付星燃阴沉的模样，慢条斯理的把门禁卡从口袋拿了出来，只见他将门禁卡夹在指间轻轻晃了晃：
“因为我有卡，所以我上得来。”
付星燃看着何试晃着手中的门禁卡，这就像是在宣示着什么。这幅斯文败类雅痞的模样，怎么看心里怎么不是滋味。
浪漫里的公寓卡都有户主的id信息，而且这门禁卡除了刷大门，就只能刷房门。也就是这门禁卡只有户主才有，所以为什么何试可以拿到苏黎煦家里的卡？
酸的冒泡的滋味在心口弥漫，目光幽幽的盯着何试手中这张卡，他也想要。
何试见付星燃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模样，心里发笑把卡放回口袋，这卡怎么可能可以刷门，苏黎煦的家门是指纹解锁的。
“我在追他。”付星燃说道。
何试唇角的似笑非笑渐渐淡去，眸底倒映着付星燃的模样，染上淡漠：“哦？是吗，我和黎煦认识了十几年怎么不知道他喜欢的是男人。”
十几年？！
这个时间像是刺激到付星燃那般，也让付星燃的危机感又增添了几分，他原以为自己会跟苏黎煦有认识四年的优势，可没想到何试竟然跟苏黎煦认识了十几年。
但是又想了想，何试认识了苏黎煦十几年都没有追到人，顿时心情又好了。
“可何教授你还是追不到他。”
何试：“……”
“近水楼台都得不到月，何教授，你不行啊。”付星燃随意靠在墙上，长腿交叠，抱臂看着何试，心情大好：“我喜欢他就一定会追他，爱要大声说出来。”
何试：“……”他这是被一个二十岁的小伙教育了吗？别过脸笑出声，眸底没有一丝笑意，这家伙真的是目中无人太嚣张了：“付星燃，你在黎煦面前是这样的吗？他可不喜欢你这中类型。”
“当然不是，我在他面前很乖的。”付星燃直言道：“很乖很乖。”
何试觉得有被付星燃的脸皮气到，如果付星燃真的是边缘型人格障碍，他还真的没有接触过这样性格的边缘型人格，尽管边缘型人格是有很多特征组成，但至少在他看来付星燃浑身上下充满着目中无人的傲气，甚至是自负。
而这样的人往往最难沟通。
若是苏黎煦要找他是为了给付星燃做心里疏导，那千万别。
因为他可能会被气死。
“付同学，说话不要说得那么满，很容易摔得满身伤。”
付星燃笑得灿烂，眸底的占有欲清晰可见：“何教授，我说话就是这么满的，我也不怕摔，受伤我也不怕，我有信心可以追到他，他就是我这辈子的目标，我不会放开他的，所以你没机会的。”
何试并不了解苏黎煦当年跟这家伙发生过什么，但是他听着付星燃这样的语气想必也是发生过什么，要不然能让一个边缘型人格如此死心塌地那是不可能的。
边缘型人格最明显的特征那就是情绪失控，所以付星燃是认定了苏黎煦是他的情绪开关。
可正是这样他才会担心。
担心苏黎煦会受伤。
“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机会？”何试淡淡回答，他把卡放回口袋，而后转身继续摁门铃：“在追求人之前你还是先了解了解你喜欢的人究竟喜欢什么吧，不是光靠嘴就能实现的，不然说着目标实际是在白日做梦。黎煦的一向自律，他很重视睡眠，如果你打乱了他的生物钟，影响他正常的作息，他可能会一个星期都不理你。”
付星燃抱臂的动作一僵，打乱了生物钟影响了正常作息？一个星期不理他？
那昨晚……
“昨晚你们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两点多发信息找我，你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他产生困扰。”何试声音低沉：“付星燃，黎煦是脾气好，是温柔，可你是成年人，不会以为撒个娇卖个萌就能够毫无顾忌的困扰他吧？”
付星燃脑袋瞬间一空，完了，他没想到这里，完了完了。不对啊，可是昨晚苏黎煦还跟他说有奖励的。
“你少吓我，昨晚他还跟我说今天会给我奖励的。”
何试觉得有些好笑：“你这么好哄的吗？指不定这个奖励就是一个星期不理你。”
付星燃：“……你吓我。”
“我能吓得到你吗？”
两个大老爷们就站在门口你吓我我吓你的，还颇有点势均力敌的幼稚。
就在这时，门‘咔哒’一声开了，两人立刻收好刚才的battle，做出最好的姿态。
“怎么那么早就——”苏黎煦打开门，结果看到门口的两个男人顿时愣住。
付星燃看到苏黎煦立刻抬手朝他挥了挥，笑得很是灿烂：“哥哥早上好呀，昨晚有梦到我吗？”
苏黎煦：“……”
救命，为什么付星燃会在这里。
第25章 小奶狗25
小奶狗25
苏黎煦看到付星燃的瞬间就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失眠了一晚上他其实还没想好要怎么对付星燃，本来还想求助何试，结果这家伙就出现了。
“……早上好。”
“哥哥没有睡好吗？黑眼圈都出来了。”付星燃走近苏黎煦， 抬手想去碰他的眼睛。
下一秒手就被抓住。
“小子， 你是不是太自来熟了点。”何试一把抓住付星燃这只不安分的手：“苏老师应该没有邀请你吧？”
付星燃眸底浮现烦躁， 极力压下，他甩开何试的手，笑道：“是没有， 但是我们是邻居打个招呼不是很正常的吗？对吧哥哥。”
说着看向苏黎煦，想要找到一些存在感。
心里却想着为什么何试会来苏黎煦的家，是苏黎煦叫他过来的吗？过来做什么。为什么何试可以拿到苏黎煦家的门禁卡，这得要多亲近的人才可以把自己家的卡给出去。
“嗯，打个招呼很正常。”苏黎煦没多看付星燃， 他侧过身，故作淡定看向何试：“星燃住在我旁边， 确实是我邻居。给我带拿铁了吗，我正好饿了， 进来吧。”
说着转身往屋里走去。
心里默念着不要慌不要慌不要慌， 先找有恋爱经验的何试问一问再说。
何试看了眼付星燃， 他提了提手中的拿铁， 挑眉笑道：“邻居好。”说着走进苏黎煦的家，手带上门。
兴许是关门这个动作刺激到了付星燃， 他一箭步上前， 眼疾手快的抓住门框，强势挤进家门，冲着苏黎煦喊道：
“哥哥，你不是说会给我奖励的吗， 你答应我的，那我现在就要。”
心心念念惦记了一个晚上，早上还起了个大早去集团发了通脾气替苏黎煦出了口气，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今天苏黎煦竟然邀请何试来家里，还被他看到，所以这是要他接受这两人共处一室吗？
那不可能。
苏黎煦听到叫唤蹲住脚，垂放在身侧的指尖轻颤，他抿了抿干燥的唇，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不紧张，然后转过身。
目光越过何试的肩膀对上付星燃紧张的模样，他微笑道：“是，我说过的，但是我先约了何教授，有点事情要跟他说，等会再跟你说好吗？”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社交，可偏偏他看到付星燃脸上的抗拒，强烈到他能够直接感觉到何试的靠近让付星燃产生警惕。
付星燃眸光微闪，扶着门框的手紧了紧：“……先约了何教授吗？是很重要的事情吗？在家里说吗？我不能听的是吗？”
“嗯。”苏黎煦颔首回答，说着走向玄关，他拍了拍何试示意让人先进去，然后看着付星燃：“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你可能不太方便听。”
说完他就看到付星燃望着自己时幽怨的眼神，仿佛自己是个负心汉那般。
就在他以为付星燃会拿奖励说事时：
“这样啊。”付星燃扯了扯嘴角，手松开门框，往后退了一步：“好吧，是我影响哥哥了，那我回去了，你们聊。”
甚至还善解人意的帮他们把门带上。
苏黎煦目光对上付星燃泛红的眼眶，眼巴巴望着他，委屈得像一只被抛弃的大狗狗。
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把门关上。
不能心软，一心软就被拿捏了。
付星燃看着关上的大门，方才气馁的模样荡然无存，他勾唇笑了笑，拿出车钥匙往停车场去。
以退为进，苏黎煦会找他的。
此时客厅里很安静。
何试见苏黎煦一直站在玄关没有动：“怎么了？”
苏黎煦盯着门看了很久，像是后怕：“我怕他又蹲在门口不走，或者去飙车。”
说完凑近猫眼看了眼，发现外边并没有人，然后又把门给打开，发现只有一杯拿铁放在门口。
“他会飙车？”
苏黎煦把大门打开直接走到付星燃家门口，摁了几次门铃都没有开门，他立刻拿出手机给人电话。
听着电话里头持续没有接通的声音，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他仰头深呼吸，却怎么都缓解不了此时的烦躁，垂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
付星燃，你要是敢去飙车你就死定了。
停车场——
付星燃坐在车里，车里响起电话的呼叫，他凝视着来电备注“哥哥”的字眼，眸底浮现期待的情绪。
约莫响了十秒，他点了接通。
“付星燃，你不在家？”
付星燃听到电话那头苏黎煦着急的语气：““我在开车。”
说着很配合的踩了踩油门，在停车场开始绕圈圈。
苏黎煦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轰鸣声，烦躁直接堵到嗓子眼：
“现在回来。”
付星燃听出苏黎煦的语气有点硬，竟然又凶他，于是又踩了踩油门：“我回去做什么，反正哥哥你又没有空。”
车速加到20码。
兴许是轰鸣声太过清晰，听得电话那头的苏黎煦胆战心惊，他立刻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下来：
“星燃，回来吧。”
付星燃听出苏黎煦没那么凶了稍稍心情好了点：“找我做什么，你不是跟何教授约了中午吗？又没有约我，我回去难道不会影响你跟何教授吗？那不好吧。”
“就因为我不让你进来生气了？”
苏黎煦的这声询问格外的温柔，付星燃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我怎么会生哥哥的气。”
“那回来吃午饭吗？我做你喜欢吃的。”
“哥哥，没关系的，你跟何教授吃吧，不用担心我的。”付星燃打着方向盘往公寓方向行驶，游刃有余继续当一个作精：“我一个人也可以好好吃饭的。”
苏黎煦心想这家伙竟然不吃他这套了？他咬了咬牙，努力不让自己生气，他笑道：“那你要怎么样才回来。”
哄回来了再收拾。
停车场灯光昏暗，倒映在车窗上的侧脸轮廓俊美立体，依稀看到开车的人唇角微扬，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付星燃听到苏黎煦把主动权推到自己手上，他笑道：“我要奖励，这个奖励我回去就要，这是你昨天答应我的。还有不让我进屋这件事情，你要跟我约会哄我，这样我就不生气了，就这么简单，我很好哄的。”
苏黎煦：“……”蹬鼻子上脸是不是就是这种：“是，好哄，很好哄。”
其实他都没有想好要给付星燃什么奖励，昨天真的只是为了哄付星燃。
至于约会……两个大老爷们能约出什么感觉来他真的想象不到，就好比他跟何试，基本上就是打球，看书，要么就是找个地方讨论案例，又或者是在家里吃个饭聊聊天。
“你敷衍我。”
苏黎煦弯下腰拿起放在门边的拿铁，没想到付星燃细心到连他爱喝哪家拿铁都知道：
“我哪里敢敷衍你，你回来我就答应你。”说着又认真说了句：“付星燃，不要拿自己的危险开玩笑，我会担心的，快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像是取悦了付星燃那般，等着红灯也不觉得烦躁。
“嗯。”付星燃勾唇笑了笑。
通话结束。
付星燃指尖轻敲着方向盘，目光落在手表分针的跳跃上，看着分针开始往数字12跳动，心里开始跟着：
“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直到分针跳到12时，付星燃眸光染上欣喜之色：
“……喜欢我。”
他立刻把车退回停车位，迅速熄了火，拔钥匙，关车门，往电梯口跑去。
兰博基尼在停车场飙了个20迈的车。
还不超过五分钟。
挂断电话的苏黎煦转身要走进屋内，忽然就看到何试站在看着他，吓得他蹲住脚：“……吓我一跳。”
何试已经脱下外套，里边是简约款的毛衣，只见他抱着臂随意靠着一旁：“你把他喊回来了？”
苏黎煦看着何试有些抱歉：“他会飙车，我有点担心他，只能把他喊回来，一起吃个午饭吧。”
“我无所谓，但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们现在是…”何试看了眼苏黎煦手上那杯拿铁：“他在追你？”
“不是。”苏黎煦跟何试擦肩而过走进屋内：“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何试抬手抓住他的手臂。
苏黎煦：“？”侧过头疑惑看向何试：“怎么了？”
“你确定还要把我留下来吃饭？”何试问。
苏黎煦见何试表情似乎有些微妙，大概也知道何试对付星燃的印象不太好，毕竟这家伙逃了几次何试的课。
突然有些苦恼，好像确实把付星燃快回来不太合适：“抱歉，我…。”
“所以付星燃也要来吃饭？”何试又问。
苏黎煦对上何试深邃的双眸，像是被察觉到什么，不着痕迹的避开对视：“嗯。”
何试突然笑出声，抬手摸了摸苏黎煦的脑袋：“你真的是，苏黎煦啊苏黎煦，认识你那么久我怎么没发现你迟钝得那么可爱呢。”
苏黎煦下意识的躲开：“我不喜欢别人摸我头。”
“好吧好吧。”何试像是不在意那般，只见他挽起手袖走向厨房：“我帮你打下手，然后那个傲娇小公主回家。”
转过身时，眸底荡开失落吃味，他倒要看看付星燃见到他还在苏黎煦家是什么表情。
苏黎煦听到“傲娇小公主”的形容，没忍住笑出声：“还挺贴切。”
“我这是礼貌用语，如果说实在点，那就是作。你不觉得吗？可能一会你就觉得了。”何试拿下墙壁上其中一条围裙熟练的穿上，然后把另一条递给苏黎煦：“我反正等着一会看现场。”
看看那个厚脸皮怎么作的，学习学习。
苏黎煦对上何试的似笑非笑，表情微妙接过围裙。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呢？
他短暂的狐疑抛到脑后，打开冰箱翻了翻，里边还有昨天买的食材，他把东西递给何试：“我想做个糖醋里脊。”
付星燃喜欢吃甜的，打算给他做个糖醋里脊。
“我们不都不爱吃甜的吗？”何试听到糖醋这两个字时表情顿时有些嫌弃：“你要做这个吗？”
“付星燃爱吃甜的。”苏黎煦脱口而出，说完像是意识到什么看了眼何试，默默别开脸。
何试跟要罢工似的靠在台子旁，双手撑在两侧，一脸探究的看着苏黎煦：“你这个下意识的秒回，如果这都不是喜欢，那我怀疑你压根没把我当朋友。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记得他爱吃甜的，也不先说一下我爱吃的，再说付星燃。”
苏黎煦：“…我就是先看到里脊就这么顺口一说。”
“哦，你先看到里脊就能想到付星燃喜欢，那喜欢还分先来后到呢，付星燃这家伙凭什么。”
“啊？”苏黎煦有些没明白。
何试觉得有被伤到：“算了，你做吧，反正你要哄他，我都不需要哄的，晾一晾就好了。”叹了声走出厨房，心塞。
厨房就在玄关前几步，就在何试踏出厨房那一瞬，家门“嘀”的声，只听到密码锁解开的声音，门开了，何试看着付星燃走了进来，眸色沉了沉。
这家伙怎么知道苏黎煦家的密码。
付星燃拿着车钥匙，踏进门看到面前的何试时脚步蹲住，完全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还在苏黎煦家里。
玄关处，四目相对。
“你怎么还在这里？”付星燃冷漠问，视线落在何试身上那件深绿色的围裙，眉头紧蹙，忽然想起苏黎煦的厨房的两条围裙，眸底骤然阴沉。
何试蹙着眉道：“你怎么会有他家的密码？”
付星燃冷笑出声：“只许你有卡，我不能有密码？”
何试的脸色沉了下来。
言语间，谁都不甘示弱。
苏黎煦转过头一看发现付星燃回来了，但却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
他没看到何试的表情，就看到付星燃是黑着一张脸回来的，顿时想到这家伙又是去飙车的事情。
走到何试旁边拍了拍他的手臂：“何试帮我看看厨房，很快回来，我先跟他聊一下。”说着走向付星燃：“我们聊一下。”
话音刚落他就被付星燃一把抓住手臂扯了过去，径直撞入付星燃的怀中时他愣了几秒。
这是要做什么？
“你说过我回来就给我奖励的，那我现在就要奖励。”付星燃扣住苏黎煦的后颈吻了下去。
苏黎煦愕然瞪大双眼，当唇印上对方的微凉的唇，他的瞳眸倒映着付星燃凝视着自己的眼神，就如那晚用浴袍带缠着他的手时透出的极具侵犯性，是强势的，无法挣脱的。
吐息是滚烫的。
明明没有任何深，入，贴着唇瓣，吐息却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这家伙竟然当着何试的面……
涌起的羞恼让脑袋一片空白，他想打付星燃了，用力把人推开：
“…付星燃！！！！！”
第26章 小奶狗26
小奶狗26
“付星燃！”何试难以置信看着这一幕， 他上前一把扯过付星燃的衣领对着脸就是一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非礼，是违法行为！”
怎么这么会有这么恶劣无礼的人。
付星燃猝不及防揍了一拳，趔趄了两步， 对上何试几近咆哮的模样像是满足了什么那般， 他碰了碰发疼的嘴角，别过脸笑出声：
“我知道啊。”
“那你还敢这么做？！”何试无语至极，这是何其嚣张恶劣的话语， 听得他头皮发麻， 有些无法想象自己的好友苏黎煦是跟这样的人在相处。
侧过身把苏黎煦挡在身后。
“因为我有病啊。”付星燃全然不顾嘴角被揍疼的位置，指腹抚向唇瓣， 动作佻挞，目光径直越过何试，落在苏黎煦身上，缓而慢， 是几近偏执的深情：
“哥哥， 这就是我要的奖励，是你答应我的，不可以生气哦。”
苏黎煦对上付星燃极具侵犯性的目光，后颈被用力握过的位置留下的力度还有感觉，一回想方才不由得打颤， 这家伙竟然敢在何试面前对他这么做。
他还是高估了付星燃的耐心。
这家伙忍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乖乖的。
何试看了眼苏黎煦， 见人脸色不太好看，以为是被吓到了。现在是更加反感付星燃这人， 本来也没什么好感， 他彻底将苏黎煦挡在身后：
“付星燃，这就是你所谓的追求，跟狗一样乱吠的追求， 跟土匪一样虏获的追求？笑话！疯子！”
“笑话？”付星燃见苏黎煦被拉走，本就因为何试这个存在他很嫉妒，这个动作顷刻间像是崩断的神经，他紧紧盯着何试：“你凭什么笑话我的喜欢，你有什么资格笑话我的喜欢，我就是喜欢苏黎煦，不许拉他，把他还给我。”
说着看向苏黎煦，眸光微闪，抿着唇，是几近害怕的情绪，他伸出手：“……过来。”
语气瞬间弱了下来。
哪里是面对何试时那样的嚣张，望着苏黎煦语气里尽是恳求。
而这只伸出的手像是在求助，迫切需要有人牵住压制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情绪。
苏黎煦抿着唇，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他深呼吸一口气，低声对何试说道：“我没事，我现在去跟他谈谈。”
这家伙太疯了。
他也快疯了。
知道这是不正确的，可是现在他只能够等付星燃冷静下来再去批评这是错误的，不然现在就是火上浇油。就算知道付星燃不会伤害到他们，但是很有可能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伤到自己。
“黎煦！”何试抓住苏黎煦的手腕：“他都已经这样——”
苏黎煦摇了摇头：“我有办法能让他快速的冷静下来，没事的。”说着走到付星燃跟前，淡淡看了他一眼说：“去你家，我们谈谈。”
松开手往对面走去。
付星燃听出苏黎煦语气里的不悦，但却像是得到极大的满足那般，至少苏黎煦没有不理他。走之前看了眼何试，眸底的饶有趣味像是骄傲得意，仿佛在向情敌炫耀。
何试凝视着他们两人离开的背影，神色莫测。
垂放在身侧的手猝然收紧。
门关上的瞬间，苏黎煦猝不及防被付星燃拉了过去，愕然看向付星燃：“你…你别乱来。”
付星燃拉过苏黎煦将人圈在玄关处鞋柜前，双臂撑在苏黎煦的两侧，垂眸紧盯着他：“你不知道何试喜欢你吗？别单独跟他在一起，孤男寡男你多危险。”
并不算宽敞的玄关处两个成年男人几乎将空间感填满。
绝对凭借着身高和体型的优势，付星燃将人完完全全圈在怀中，一副不放人走的姿态。
苏黎煦有点想笑：“最危险的不是你吗？”
“不一样。”
苏黎煦见付星燃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他垂下眸，压下心头的气：
“退后。”
付星燃察觉到苏黎煦有些抵触的情绪，眉头拧了拧，但还是抬起双手妥协往后退了一步：“这样可以吗？”
苏黎煦沉默看着付星燃就退了半步：“再退两步。”
付星燃又挪了两步，很小很小的两步。
“给我靠墙。”苏黎煦清冷说道。
付星燃听到苏黎煦的语气，似乎是听出苏黎煦真的生气了，这会老实的靠到身后的墙上，双手还举着：“这样可以了吗？”
“手放背后。”
付星燃默默把手放到背后，蹙着眉头看着苏黎煦：“你又凶我。”
苏黎煦觉得自己很想打人，他笑出声：“你再说一遍？我凶你？我怎么凶你了？付星燃，你真的是恶人先告状。”
付星燃撇了撇嘴低下头：“……你现在不就凶我了吗？”
“付星燃，你自己做错事情我还不能说你了是不是？”苏黎煦稍稍让自己冷静，见付星燃现在又一副认错的样子，真的是打不着的气：“能随便亲我吗？”
付星燃看了他一眼，见苏黎煦真的生气了，他摇了摇头。
“能飙车吗？”
付星燃沉默不语。
“能吗？回答我。”
兴许是苏黎煦的语气认真严肃，付星燃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些害怕：
“不能。”
“开到多少？”
“200。”其实才20，。
苏黎煦瞪大眼：“你敢开到200？！你真的是不要命了付星燃！！”
付星燃没见过苏黎煦这么生气，顿时有些愣住，他那个温柔的苏医生怎么突然一下子变得那么凶：“你怎么变得那么凶，吓到我了。”
苏黎煦有些明白为什么付先生之前会动手打付星燃，这家伙有时候真的太恶劣了。他一箭步走到付星燃跟前，抬手狠狠掐上付星燃的脸颊：
“我现在是真的很生气，你飙车，你还理直气壮，讨价还价。然后飙车就算了，你回来还当着何试的面强吻我，你是疯了吗！我不要面子的吗付星燃！”
付星燃吃痛的痛呼出声，他抓住苏黎煦的双手：“疼疼疼小力点……”
不经意间，瞥到苏黎煦的眼眶红了，猛地怔住。
“你还知道疼。”苏黎煦望着付星燃，抿着唇紧绷着下颚线，胸膛上下起伏着，像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那你不知道你这么做别人会怎么看你吗？也不知道会有人担心你吗？！你到底在想什么？”
付星燃见苏黎煦是真的生气了，小心翼翼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哥哥，我……”
“哥什么哥，谁是你哥，把手给我收回去。”苏黎煦冷漠说道。
付星燃快速把手放回背后，乖乖点头：“我、我放好了。”
心里默念着完了，哥都不让喊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错了吗？”苏黎煦见付星燃又是认错认的那么快，心想下一秒肯定也是认完错继续犯错，掐着脸的手没有丝毫松懈。
“我错了。”付星燃任由苏黎煦掐着老实认错。
“错哪了。”
“不该飙车。”
“还有呢？”
“不该亲你。”
“你管强吻叫亲是吗？我同意了吗？”
“你不是说我回来就给我奖励的嘛。”
“奖励应该是我给你的，怎么变成你索取呢？”
“因为我还有点生气。”
“你气什么？你飙车还敢生气？”
“我是气何试还在你家，孤男寡男的，多危险。而且我刚才没有飙车，我说的是昨晚……”
“就算你刚才没有飙车但昨晚这么做了不是吗？还有，何试我多年的同学，我们认识十几年了，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装的都是你。”
“……”
苏黎煦无言看着付星燃，心里是打不着的气，他叹了声气，想放下手，却被付星燃一把摁回脸上。
“哥，苏医生，我错了，以后我不这样了，我不会再飙车，不会在别人面前做没有经过你允许的事情，你别不要我。”
付星燃紧紧抓住苏黎煦的手，目光透着可怜巴巴的恳求：“别生气了，如果气你就打我，别不要我，你说的我都会改的。”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的沉默。
这让付星燃心头一紧，他晃了晃苏黎煦的手，试图让苏黎煦对自己说话：“……哥哥，你别不理我，我害怕。”
“付星燃，你相信我吗？”苏黎煦轻声问道。
两人的距离很近，因为房子没有开暖气有点冷，说话时温热的吐息都能够真切感受到。也因这句话，玄关处胶着的空气似乎也掺上了温柔。
付星燃怔住。
“如果相信我就把情绪交给我，我帮你管它，可以吗？”苏黎煦顺着付星燃握着他的手，捏上他两侧的耳朵，注视着他：“现在就开始想，然后回答我，可以吗？”
清楚付星燃的不安，还有总是以为自己要被抛弃的恐慌，付星燃现在所有的举动都是因为他，所以只有他能让付星燃的情绪冷静下来，其次才是考虑到治疗。
现在付星燃的这个状态让他有些害怕，因为跟苏黎阳的后期太像了。
他无法再承受身边人再离开。
捏耳朵这个举措毫无疑问的让付星燃彻底缴械投降。
付星燃稍稍往前想要抱住苏黎煦，可是又想到之前苏黎煦说的，抬起的双手又默默放下：“我要怎么把情绪给你？我自己都管不好我自己，我说着会改，但是我有时候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情况对吗？”苏黎煦听到付星燃这么说时才敢提起，心理疾病更多时候需要患者意识到了，求救了，才伸手，贸然伸手很有可能会给敏感的内心造成一定的影响。
“可不是你的话我不想看其他医生。”付星燃被捏得太舒服了又想要抬手抱住苏黎煦，又突然想起苏黎煦说的默默握住拳头忍住。
“那你想看医生吗？”苏黎煦余光往下，察觉到付星燃握拳的动作。
“我只要你。”
苏黎煦摇头：“星燃，是你捅破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我们关系已经不适合做医患关系，治疗就是治疗，如果掺和了其他情感是不能够的，所以你只能选择苏黎煦和苏医生其中一个来相信。”
“我选择苏黎煦。”付星燃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就一直看着我。”苏黎煦放下手，抬眸望着他：“要生气的时候看着我，拿不准主意的时候看着我，总之你觉得自己不对劲的时候就看着我，可以吗？”
付星燃点了点头。
“所以你刚才的行为，对我，对何教授，还有对你，都是不对的。你随便发脾气，要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去让担心关心你的人害怕，这是不对的。如果你自己都不爱自己，那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愿意一次又一次的爱你。”
付星燃眸光微闪，想说的话却突然哽在喉间。
——如果你自己都不爱自己，那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愿意一次又一次的爱你。
他不想。
“我知道了，我会爱自己的，但我更想你也爱我。”付星燃可怜兮兮望着苏黎煦：“要是我改你可以爱我吗？不要喜欢其他人。”
苏黎煦心想他究竟做了什么让付星燃惦记着，无奈却又无计可施：“再说吧。还有，以后不要乱说话，我和何试是好朋友，知道了吗？”
“嗯，只是好朋友，我知道了。”付星燃乖乖点头，说完又要靠向苏黎煦：“那我现在可以抱你了吗？我不发脾气了，现在可以抱一下吗？”
苏黎煦看着付星燃这副模样，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心软放到付星燃身上变成了无底线，他也想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嗯。”
话音刚落他就被付星燃搂入怀中。
当年那个单薄的少年已经长大了，胸膛都是宽厚结实的，靠上还有满满的安全感，只是这幅身躯里却满是不安。
付星燃将下巴抵在苏黎煦的肩膀上，双臂紧紧环着，仿佛想将人融入自己的怀中：“哥哥，我不应该强吻你，但我就是嫉妒你跟何试。”
苏黎煦偏过头：“付星燃，你说过相信我，那从现在开始不要给我有任何怀疑，听到没？”
“听到了。”
付星燃对上近在咫尺的眸子，真漂亮，就跟玻璃球一样漂亮。
他心想，这次真的听到了。
抱在一起才能听得到嘛。
付星燃捧上苏黎煦的脸颊，轻声说道：“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吓你了，你说的话我会听的。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
话音落下，将唇印在了刚摩挲过的眼角。
苏黎煦身体怔住，睫毛轻颤，这个吻仿佛是滚烫的，烫颤了理智。
是真的，究竟是为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不可理喻的事情，除去至亲，为什么他还能够这么纵容一个人，生气他也生气，可生完气却又不舍得。
“我会努力变好，努力追你，不要看其他人，不要看何试，你就看着我好不好？”
并不大的玄关处，两人额头相抵相拥着，温柔缱绻的气氛不由得让人产生错觉，这好像是一对正处于热恋的情侣。
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还是在相互制衡的过程。
苏黎煦抬眸，他撞入付星燃炙热而又赤诚的目光中，这一瞬，他的理智，他的坚定，都仿佛在告诉他，有什么东西就快要来了。
第27章 小奶狗27
小奶狗27
这顿午餐吃得气氛微妙， 也吃得何试怀疑人生，就真的怀疑付星燃这家伙是不是表演专业的。
怎么可以有人一会发疯一会装弱一会又肉麻得跟什么似的，就坐在苏黎煦旁边， 吃的明明就是很正常的家常菜，还要照顾得就差喂饭了。
而他也佩服苏黎煦， 竟然受得了这家伙这么肉麻的行为和语气。
“哥，啊——”
苏黎煦看着付星燃把最后一块糖醋里脊夹到自己嘴边， 表情微妙， 付星燃格外殷勤和热情的表现让这顿饭变得格外煎熬。
他瞄了眼何试， 发现老同学也是一脸煎熬， 心里默默道， 真是对不住了。
“我吃饱了，你吃吧， 这不是你爱吃的吗？”
付星燃夹着里脊肉表情认真道：“我把我最爱吃的让给你吃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吃吧。”
苏黎煦硬着头皮吃掉付星燃夹过来的糖醋里脊，其实他也不是很爱吃甜的， 但是为了不让付星燃继续只能笑着把肉给吞了。
付星燃看到苏黎煦凑过来咬上这块， 绯红的唇瓣碰过他碰过的筷子， 视线落在苏黎煦沾着鲜红酱汁的唇，像是得到了什么大满足， 他把筷子含入嘴中，把上头残留的酱汁都舔完。
“真好吃。”
何试目瞪口呆：“！”老天爷， 救救他吧。
苏黎煦同样受到视觉暴击，默默的咽下嘴里这口肉， 别开视线不去看付星燃了，这家伙真的是直白得令人害羞。
丢脸丢到家了。
何试瞥到了苏黎煦又开始泛红的耳朵，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 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跟苏黎煦认识了那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人这副模样。
知道苏黎煦好脾气，可是他怎么都想不到苏黎煦对这个恶劣的家伙会有这样的容忍。
所以昨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一顿艰难的午饭就这样结束了。
“我一会还有事要走了。”何试站起身，
苏黎煦见何试站起身，心想他还没来得及问：“这么快就要走了吗？我还没——”
“另找时间吧，反正在学校经常碰面不是吗？”何试对着苏黎煦笑了笑，而后走去吧台把手洗干净，拿了张纸巾擦了擦，边走到玄关处的衣架拿下自己的外套穿上。
苏黎煦跟着何试走到玄关处，想到刚才付星燃对何试的态度，也想到付星燃对自己的态度，是不是让何试误会什么了。
“何试，那个我，其实……”
“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但是要照顾好保护好自己。”何试穿好外套和鞋子，踩下玄关处比较矮的台阶，而后抬头看着台阶上苏黎煦，他挑眉笑了笑：“感谢蹭饭，下次做点我喜欢吃的。”
说完看了眼付星燃：“付同学，收敛一点。”
没再说什么推门出去。
门缓缓关上，苏黎煦脸上露出懊恼神色，是不是被何试误会什么了。
就在他有些惆怅时身后忽然被一道温热的身躯抱入怀中：“哥，你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看？”
又抱他。
苏黎煦有那么一瞬后背紧绷，随后深呼吸伸手拉下付星燃的手，转过头：“何试还在，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在别人面前做一些令人害羞的事情？”
这家伙的身上到底还藏着什么花样，这比拆盲盒的感觉还要刺激，至少盲盒还会拆出一样的，可付星燃怎么拆都是新花样。
“害羞？所以哥哥你觉得害羞了吗？”付星燃屈指碰了碰苏黎煦白嫩的耳垂，目光触碰到耳垂的绯红眸底神色隐晦：“嗯，耳朵红了，害羞了。”
还是肯定句。
耳朵被碰到的位置一阵酥麻。
苏黎煦感觉自己半边身也跟着酥麻，止不住颤了颤。他觉得自己再这么拆下去可能会原地**，这家伙怎么比四年前在医院的时候还要夸张。
“你回家吧，我要收拾了。”他掩饰自己身体莫名的反应转身往里边走：“还有，记得自己去跟何教授当面道歉，态度认真诚恳一点，你已经不是小孩了这个不用我教你了吧？”
“可是你不是答应要跟我约会的嘛？”付星燃哪里会想走，他紧巴巴的跟上苏黎煦，见苏黎煦要擦桌子抬手先一步拿过擦桌布：“我来擦，以后这种事情我来做就行。”
苏黎煦：“……”约会，竟然还有约会。
付星燃擦桌子的动作很笨拙，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但还是认认真真的把桌子给擦完了，最后还把椅子给推了回去，就跟幼儿园小朋友一样还记得推椅子。
要是不要闹脾气的话，怎么看都怎么顺眼。
“哥哥，你一直在看我。”
就在苏黎煦的视线还落在付星燃身上时，在付星燃突然回过头措手不及对上了眼，他抿着唇眨了眨眼睛，故作淡然的转身往厨房走去：“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心跳突然变快了。
但是他心虚什么。
付星燃捕捉到苏黎煦不自然的表情，像是吃了糖的模样，笑得很是灿烂：“我就是在看你啊，那我们晚上去约会吧？”
苏黎煦知道约会这事是逃不掉的了：“去哪里？”
“秘密。”
苏黎煦狐疑看了付星燃，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付星燃靠在桌旁抱臂笑得很灿烂：“学你的。”
苏黎煦：“……”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尽管是深秋季节，迷醉蓝紫色的余晖如水粉晕染那般铺满整片天，在落叶飘飘之下，显得格外温柔浪漫。
兰博基尼开了车顶，这个余晖漂亮是漂亮，就是开着怪冷的。
苏黎煦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凉风默默把下巴埋入衣领，年纪大了，怕冷的。
付星燃的余光瞥见了苏黎煦扯着毛衣领子把脸埋进衣领的动作，只留下那只被吹红的耳垂，蹭一蹭的动作瞥一眼就被逗得心痒痒。
抬手把敞篷给关上。
怎么冷也不说，虽然他热得慌。
苏黎煦看到敞篷被关上了，瞥了眼开车的付星燃，扯着毛衣的手缓缓放下，是他想多了吗？付星燃是自己冷才把敞篷关上的吧？
敞篷缓缓关上，车内才慢慢感觉到暖意。
“暖和了吗？”
“嗯？”苏黎煦听到付星燃这么问有些意外，还真的是看到他冷了吗？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细心了。
“我是比较热的体质，加上我开敞篷习惯了，所以这点冷对我来说不是什么。抱歉忘记没想到你，你怕冷。”
车内回荡着付星燃沉稳的声音，又是跟刚才不同的感觉，这个语气怎么听怎么舒服温柔，连带着棱角分明的轮廓都显得柔和。
而开着车的付星燃看起来格外的专注，这种专注就像是当年他在病房看到付星燃在画画时那般，当一个人的身上散发出全神贯注的氛围被周围的人注意到时，就说明他正在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这样的付星燃格外沉稳。
而此刻的付星燃只是在众多表现中的一个，这个青年身躯里太多鲜明的性格，那比拆盲盒还要期待和精彩。
苏黎煦全然不知自己的目光多么的胶着，他只看到付星燃左手手肘抵在车窗沿，懒懒的抬手时指节蹭过唇，像是心情大好那般唇角上扬。
沿海公路车流量并不多，迎着风一路畅通无阻。
就如他们的心情那般。
最后车开进了一家很有名沿海的度假酒店里，在近海的沙滩附近，在迷醉的蓝紫色余晖就快要被深黑吞没的位置，亮起灯的沿海度假酒店格外显眼。
苏黎煦疑惑的看着不远处的酒店：“我们来酒店做什么？”
车平稳的停在了酒店外的停车场，只听到驾驶座咔嚓一声，是解开安全带的声音，还没等苏黎煦把视线收回来时，就感觉到身侧一道热源覆了上来。
“酒店自然是能做很多事情的。”
温热吐息落在脸颊侧，付星燃暗哑的音色莫名的给这句话圈出了些旖旎的气氛。
苏黎煦转过身，却在转身时脸颊不经意蹭过付星燃的唇，诧异抬眸正好撞入付星燃戏谑含笑的眸子。
他看着付星燃一只手扶着他身后的椅子，一只手撑在方向盘旁，微微靠向他，宽大的臂膀像是圈住他那般，也让他的转身像是投怀送抱，下意识抿了抿唇。
“……你说话就说话突然靠得那么近做什么。”
盲盒可不像是付星燃这样花样百出，至少还有重复的。
默默往车窗贴了贴。
付星燃捕捉到苏黎煦这个警惕往后靠的动作，没忍住别过脸笑出声：“干嘛那么害怕，你以为我会做什么吗？”
苏黎煦不动声色的又把坐姿调整了一下，显得稍微正常点，他怎么会害怕呢。没去看付星燃的表情，正襟危坐：“没有，怎么会，我相信你的。”
“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的定力。”付星燃压低自己的身体靠近苏黎煦。
苏黎煦后腰一紧，身体僵住。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馋你很久了，现在就我们俩，又是在这么小的车里，我把车锁了你又不出去，你说，能碰撞出多少东西。”
苏黎煦看着付星燃说出这话简直是目瞪口呆。
什么是衣冠禽/兽，衣服穿得好好的说的是什么话，这不就是了吗？
“当然是很容易碰到脑袋。”
苏黎煦面无表情看着他：“……”
付星燃像是被苏黎煦这幅受到惊吓的模样逗得不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手抵唇别过脸没忍住笑出声。
他怎么都想不到苏黎煦脱去白大褂下的真面目是这样的，不温柔吗，还是他那个温柔的苏医生。可是脱去苏医生这个头像，这个叫苏黎煦的男人，是个温柔又可爱又容易害羞的男人啊。
更重要的是，因为没有谈过恋爱，这些被逗的反应，都是他的。
都只有他可以看。
苏黎煦沉默的盯着付星燃，气得胸膛上下起伏，而后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被付星燃得逞了。
但是！
他被气到了！
付星燃见他似乎还在生气，于是摊开手掌心伸到他面前：“喏，别气了，给你打。”
苏黎煦没想那么多，抬手对着付星燃的手掌心用力一拍。
突然付星燃一把握住他的手将他用力往怀中一扯，他愕然瞪大眼。
隔着手刹，四目相对，两手交握的温度，两人距离被拉到紧密无间，就连唇间也只剩下一掌的距离，吐息缠绕的暧昧在这距离间绕得人心神不宁。
付星燃的瞳眸倒映着苏黎煦眸中的羞怒，他知道苏黎煦有些生气了，但是他想他应该还在苏黎煦可以接受的范围里闹。
他勾唇笑了笑，然后对着近在咫尺的苏黎煦隔空“啵”了口，还发出声音。
“……”
苏黎煦顿时哑口无言：“你真是够了。”
付星燃看到苏黎煦无言以对的表情笑得恶劣：“不够不够。”
第28章 小奶狗28
驳论28
苏黎煦看着付星燃从前备箱里拿出黑色的背包， 愣了愣：“你这是带衣服来了吗？”
付星燃斜跨背上包，看着车前盖缓缓关上，听到苏黎煦这么问时笑道：“带衣服来做什么？你觉得我们做什么事情需要换衣服？”
苏黎煦盯了他两秒， 最后面无表情转身往里走，说不过付星燃。
他三十岁了，说不过个二十岁的。
也不由得想到当年在精神病院他是怎么跟患者们“谈判”聊天的， 明明那时候付星燃是最好哄的，当然也不是说现在不好哄， 就是在某些方面他确实是说不过付星燃。
这家伙在这几年里该不会是谈过恋爱了吧？要不然怎么熟练？
“我跟你开玩笑的。”付星燃走快两步抓住苏黎煦的手：“我里面装着画本。”
苏黎煦瞥了他一眼：“所以跟我来约会就是来酒店画画？”
“我想画你。”
苏黎煦听他这么一说表情变了变，忽然想到昨天付星燃说要画他的人体， 看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我不给画人体的。”
付星燃没想到苏黎煦会想到这里去， 看到苏黎煦这个反应又想笑了，但是怕人生气， 只能抿着唇压下唇角上扬， 他低头咳了咳：
“我又没说画人体，就是普通的人像画。”
“……”
两人简单的吃了个晚餐过后便躺在外边的躺椅消消食。
悠闲的喝着茶。
“我觉得这里的东西不好吃，不过这个单从还不错。”
吃完晚餐，苏黎煦躺在阳台的躺椅上， 腿上盖了条毛毯， 手里捧着茶杯，慢悠悠的喝着茶。
他听着不远处海浪拍打的声音，听着耳旁传来画笔的唰唰声， 有中自己可以退休的感觉。
这是跟好兄弟在一起时不一样的感觉。
随后将余光落在正在画画的青年身上。
头顶是玻璃吊顶， 灯全部开了， 带着折射的光泽落在这个大阳台上，给足了付星燃照明，也给他附上仿佛与这迷蒙幽邃的夜一样的沉静深情。
从他这个侧着的角度看过去， 付星燃的侧脸被阴影遮挡着部分，却遮挡不住俊美的五官轮廓，光线温柔落在高挺的鼻梁和微抿的薄唇上，垂眸的模样是与平时不同的感觉。
专注拿笔的模样，安静认真，充满着艺术家的浪漫。
“那我去找个米其林师傅学做饭，然后做给你吃。”付星燃盘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着笔在A3大的素描本上画着什么，时不时的抬头看旁边的苏黎煦一眼。
“你要学做饭？”苏黎煦收回视线笑出声，热气从最终缓缓呼出，氤氲了面容：“怕不是要把厨房给炸了。”
付星燃幽幽抬眸：“哥哥，之前你对我不是这样的，从来都是夸奖我，都不吐槽我的。自从我说要追你之后你就变得好凶，我那么认真说要去学做饭你竟然说我要炸厨房。”
苏黎煦又抿了口茶，暖暖的茶涌入胃部舒服得发出声叹息：“你都说要追我了那还能跟以前一样的吗？”
曾医患关系，与现暧昧关系，能一样吗？
阳台上的灯光温柔，落在躺椅上身穿白色毛衣捧着茶杯的男人身上，光线勾勒着隽美的侧脸，连落下的光晕都显得温柔。
茶杯里冉冉升起的热气朦胧在扑在脸颊上，惹得脸颊染上红晕。
好像坐在苏黎煦身旁都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此时的静美和惬意。
付星燃画本上的苏黎煦也是如此，好看得不像话。他用指腹蹭了蹭纸上苏黎煦的脸颊，目光眷恋：“是不一样，你变凶了。”
也更加鲜活了。
那个在每个人面前都温柔和煦的苏医生只有在他面前才是苏黎煦，也温柔，也有脾气，会凶。
他好喜欢。
“你追不到我了。”苏黎煦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那可不行，我一定要追到你。”付星燃把画好的画像转过去给苏黎煦看：“看看。”
画本转了过来，苏黎煦侧过眸，有那么瞬间愣住。
画本上的自己也跟自己一样捧着茶杯，也跟自己侧眸的动作一样，对上画上这双栩栩如生有神的眼睛，苏黎煦竟然有中错觉，仿佛在照镜子。
“画得真好。”他不由得感叹，再想到之前接手付星燃的时候这家伙就已经在画画，大学也是这个专业：“是打算走画画这条路了是吗？有打算做什么吗？”
付星燃把画本收回，他想了想该怎么组织语言告诉苏黎煦自己已经做成的事情，像是想到什么笑得更深了：“下次我们去书店约会吧，到时候我告诉你我做了什么。”
“美得你。”苏黎煦听到付星燃顺口就约下一次：“我有那么好约吗？”
付星燃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明年准备开画展了。”
苏黎煦眼里露出几分诧异：“准备开画展了？”
付星燃心想苏黎煦确实是没有了解过自己，看来他得要多跟苏黎煦聊一聊自己做了什么，要不然在苏黎煦心里他肯定就是一个整天不务正业开着跑车的大少爷。
“嗯，去年美术协会就已经在跟我谈这件事情了，不过当时我没有什么灵感，手头的画也不多。今年我的画比较丰富，而且应该会持续丰富，所以就答应他们了，打算明年12月13日开我的个人画展。”付星燃拿起笔把最后嘴唇的细节画好，握笔的手不由得放轻：“你想知道画展的主题吗？”
“什么主题？”苏黎煦顺势问了一句。
“浪漫驳论。”
“浪漫驳论？什么意思？”苏黎煦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说法，浪漫怎么会是驳论？
付星燃从画上抬起头：“这个世间固有的浪漫对我而言都不是浪漫，我要反驳，因为我认为的浪漫是私藏你。”
苏黎煦怔住。
这家伙…。
“所以这个主题是关于你的，下次带你去看看我的画室，里面有更多的你。”
苏黎煦听到付星燃反手又约了下一次，他发觉自己跟不上付星燃的脑思路：“你怎么总是出其不意。”
浪漫驳论…
这四个字多少让他有些惦记着了。
付星燃笑道：“当然是为了攻其不备。”他合上画本将其塞回一旁的包里，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盒子递给苏黎煦：
“给你的。”
“这又是什么？”苏黎煦看着这熟悉的盒子：“又是香水？”
这是个很简约却不失设计感的黑色锦盒，盒子中间被玫瑰花缠绕的2让他印象很深刻，因为之前他也收到了这样的1。
“打开看看。”付星燃抬了抬下巴示意打开。
苏黎煦打开盒子，依旧是那个磨砂感很舒服的瓶身设计，而上面115的字眼让他愣了愣：“又是115？”疑惑看向付星燃。
“看看瓶底。”
苏黎煦听着付星燃说的翻到瓶底，眸底荡开诧异，只见瓶底刻着很小的字眼，是精心制定的瓶子，上边的字都是凸起可以触摸得到的。可相比这个瓶子的分量，指腹触摸到的文字更让他触动。
【SLX两周岁生日快乐】
“所以盒子上那个数字2……”
付星燃躺下，双手枕在脑后，他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双腿交叠姿态很是惬意：“嗯，代表你两岁了，上次你一岁了，还有的。”
语气里带着些许得意，就像是揭晓惊喜时让接受惊喜的人高兴了，自己更加的高兴。
苏黎煦侧过头看着舒服倒在躺椅上的付星燃，见人故作不以为然的模样，浑身上下却充满着“快表扬我”的期待。
他在想，这家伙的身体里确实充满着他所想不到的浪漫，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艺术家的浪漫。但至少在他看来这个礼物出乎他的意料，这不是单纯的一瓶香水，也不是单纯像是纪念日的礼物。
更深的含义有点触动到他了。
有一岁的礼物，有两岁的礼物，那是不是还有三岁四岁……甚至是三十岁的礼物，所以这是属于付星燃对他的念想吗？因为在之前没有参与过他的生活想用这中方式重新参与吗？
莫名的期待感在心头萦绕着，他没有继续问。
因为他好像有点喜欢这中期待的感觉。
没有再说话，他倒在躺椅上，把香水举高至头顶，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瓶身。在光线的照射下，磨砂质地的瓶身与淡黄色的香水折射出不一样的色彩，就像是漂亮的琥珀琉璃，微凉的感觉却温柔得不像话。
打开盖子，他在手腕上轻轻喷了一下，而后凑到鼻间闻了闻。
是跟上一瓶1号115一模一样的味道，又与八月夜桂花的桂花香不同，这个桂花香带着酸涩柑橘气味，有着很奇妙的碰撞。尤其是在这个海边的夜晚，闻着咸咸的海风与柑橘桂花的清新，有着说不出的慵懒俏皮感。
如果说八月夜桂花的味道能让他沉静安定，那这瓶115就是让他身心愉悦。
这就是他为什么喜欢香水，尤其是自己喜欢的香味，他愿意一遍又一遍的去闻。
“好闻吗？”
耳旁传来付星燃的询问，他偏过头：“嗯，好闻。”
“给我。”付星燃朝他伸出手。
苏黎煦以为他要拿香水，却没想到把拿着香水的手伸过去时付星燃坐起身，身体前倾，握住他拿着香水的手，将他手中的香水拿了下来，低头闻上他的手腕。
当付星燃微凉的鼻尖触碰到他手腕的瞬间，敏感的颤了颤。
像是触碰到了哪根不能碰的神经，也不知道是被碰到敏感，还是被付星燃这个动作弄得心神不宁，他想把手收回来。
又是这一招。
“好香。”付星燃的目光顺着手臂往上抬，最后落在苏黎煦的脸上，他说道：“在你身上尤其的香。”
微微的海风与青年暗哑却温柔性感的嗓音交融着，一并吹拂过耳旁，也不知道是吹乱了头发还是吹乱了什么，加上闻手腕上的香水这中有意无意的撩拨，苏黎煦心想这才几天，不至于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付星燃，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付星燃放开他的手，看着他说道：“不是风在动，也不是幡在动。”
——是你的心在动。
苏黎煦猛地把手收回来，握上被付星燃握过的位置，而后察觉到他这个动作似乎太明显了，咽了咽略有些干的喉咙，坐起身拿过一旁的茶杯抿了口。
茶已经凉了，可是怎么都降不了上涌的燥热。
太离谱。
这个原本只会哭哭啼啼的家伙是怎么……学过变脸吗？还是学了什么情感大师课程，或者是捕鱼课程。
突然想到这件事情他的表情沉了沉，幽幽的侧过眸，正好对上付星燃看着自己：
“付星燃。”
“我在。”付星燃把躺椅往前拉了拉，直接坐到苏黎煦面前：“怎么了？”
苏黎煦见他靠近下意识往后坐了坐，忽然感觉到坐空感整个人往后倒，瞳孔紧缩。
还没有完全摔下去手腕被一只手猛地拉住，而他整个人被这道力量拉扯回去，也因为惯性往前倒去。
也不知道是付星燃故意还是有意的，在他往前扑过去的时候就松开了手，甚至抬起双手像是不敢碰他那般，而他整个人就扑到了付星燃身上。
最后还是下意识的膝盖抵在付星燃张开的腿间，双手撑在他的身侧才避免完全摔到怀中。
可是在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又觉得……
这个姿势更尴尬。
就好像他想要强压人家那样。
而身体后仰抬起双手的付星燃此时就像是受害者，却还担忧地看着他说道：“哥哥，你没事吧？吓死我了，刚才我以为你就要摔下去了。”
模样看起来有多无辜，苏黎煦听着就有多羞恼。
为什么付星燃的每个举动看起来都像是精心设计，却又是在突发情况之下，这都能随机应变出那么多花样吗？
“付星燃，你在勾引我。”
这是肯定句。
吐落面颊的温热，近在咫尺的距离，腿间的膝盖就像是导火线，在向沉睡的野兽招手。其实不用膝盖打招呼也能苏醒，就凭借着这个近乎暧昧的距离，只是膝盖更惹火而已。
付星燃对上苏黎煦眸子中恼火的情绪，这张漂亮好看的脸因为生气在瞳眸中变得鲜活明媚，他笑了笑：“我又没有谈过恋爱哪里懂得什么是勾引，哥哥你冤枉我了。”
“我冤枉你？你说你今天都对我做了什么。”苏黎煦回想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付星燃对他的招数简直可以写一本小说了，他羞恼瞪着付星燃。
“没做什么啊。”付星燃无辜的眨了眨眼。
苏黎煦见他又乱放电，抬手就要捂住他的眼睛。
付星燃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等苏黎煦反应过来发觉自己已经被转了半个圈一屁股坐到了付星燃的怀里，腰身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圈住。
“哥哥，这才叫勾引。”
耳旁传来付星燃低沉暗哑的声音，耳朵被唇瓣蹭过，透出的危险之意让苏黎煦不敢动了。他也是男人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了，可也让苏黎煦快要招架不住了。
“付星燃，你……”
刚想挣扎腰间又被付星燃的手臂圈紧，只听到付星燃在耳畔的声音低沉：
“不要动，你知道的，我想对你做什么。”
——我想s你。
于是气氛就这样卡在暧昧与火热间，胶着得令人面红耳赤。
付星燃察觉自己的反应那么大顿时紧拧眉，早知道不抱了，他小瞧了苏黎煦对他的诱惑力。
知道不应该，可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喜欢。因为喜欢，他对苏黎煦的每一处都有着强烈的情绪波动，更不要说这样的亲密距离。
感受着怀中苏黎煦的腰身，这腰真细，臀部有肉，视线落在苏黎煦泛红的耳根上，喉结滚动，默默的移开视线。
不能看了。
他受不了的。
苏黎煦不敢动，但也知道付星燃也没有动，明白这就是不受控的生理反应。却在听到付星燃略有些发沉的呼吸与撞击着后背的心跳时，怔了下来。
这呼吸是滚烫的，却也是温柔克制的，呼在脖颈处，就像是羽毛在轻轻划弄着。这强有力的心跳撞击着后背，像是传递着炙热的情感。
而这呼吸与心跳让他的脑海仿佛有画面那般，身后的青年抱着他，额头鼻尖敛着薄汗，眼神必然是紧紧盯着他，却又因不小心碰到而露出隐忍哀求他别动，神情克制隐忍，却……
格外的性感。
忽然间，他想到了一句话：
——人最性感的瞬间，是对性yu近乎发疯的忍耐。
可就在下一瞬他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眸底浮现难以置信的诧异，他这是在脑补付星燃此时的模样吗？真的是要疯了。
“好了不闹你了。”
就在他自我矛盾的时候身后传来付星燃低沉的声音。
付星燃见苏黎煦愈发红的耳朵，笑着放开他的腰。
苏黎煦立刻站起身，他感觉自己开始心跳加速了，得要冷静冷静。
也全然不知他起身的动作在付星燃眼里像是被放慢了那般，腰身到tun部的曲线，就算被大衣遮挡着，都完全阻挡不了他，喉结因干渴而滚动。
……才刚冷静下来的。
要命。
苏黎煦赶紧走进屋内，从前他不觉得两个男人待在一个屋子里能做什么，但是他现在见识到了。
不对，他不想见识了。
付星燃这个盲盒，容量太大，除了惊喜就是惊吓。
这中情绪在惊喜与惊吓间来回波动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要命。
“哥，明天周日，我们一起看日出吗？”
付星燃想到自己的愿望清单，他喊住苏黎煦。
苏黎煦听到付星燃这家伙又是反手一次约会，径直往屋里走没有转过头：“我有那么好约吗？”
“反正出来都出来了，房间也开了，现在走多浪费，大不了你睡床我睡地板。”
“大不了？”苏黎煦尾音上扬问。
付星燃立刻听出有戏，他紧跟小跑到苏黎煦身旁，看着苏黎煦笑得很是灿烂：“我乐意至极。”
第29章 小奶狗29
这张床足足有两米宽， 其实很大，也不是不能够再开一间房。
但苏黎煦看着付星燃从柜子里拿出备用被褥铺在地上的时候，仔仔细细抚平褶皱， 摆好枕头，他觉得这家伙高兴透顶了。
简直就是处心积虑，等着他往里跳。
偏偏他还真的跳了。
“我们明早看完日出再回去。”
他听到付星燃说完，就看到这家伙背着对他准备把卫衣给脱了，在抬手掀起衣角的瞬间，肌理感结实有力的后腰就这样露在自己面前。
这是少年感所没有的荷尔蒙气息， 线条随着动作一起一伏，藏在皮肤下肌肉力量透出强势的气息。
鬼使神差的， 他一把勾住付星燃腰后牛仔裤的口袋。
付星燃脱卫衣的动作戛然而止，已经脱了一半，腰腹的腹肌完全露在面前， 像是察觉到后面口袋被勾住的动作，稍稍放下手把脑袋从卫衣领口伸了回来。
他垂下眸子， 视线往后看了眼，发现苏黎煦的手勾住他后臀牛仔裤的口袋。
“怎么了？”
苏黎煦抬眸正好对上付星燃似笑非笑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笑特别的坏，就好像正中下怀那般， 他将手默默收回：
“现在深秋了， 就算开着暖气你也不要……这样睡，会很容易着凉。”
为什么要在他面前果睡？
不对， 为什么他变得开始介意这个？
又不是读书的时候没有见过舍友这样， 毕竟都是男的。
“可是我热。”
苏黎煦见付星燃说着又把衣服穿好，看了他一眼。
“但跟哥哥的担心比我宁愿热一点，这样就能够感受到哥哥你对我跟体温一样热的关心。”付星燃的手放到身后， 摸了摸口袋，垂眸笑道：“这个动作也好热。”
苏黎煦：“”他翻身上床立刻躺好盖上被子，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付星燃：“我先休息了。”
藏在被子下的手，尤其是那种碰过口袋的那只手忽然有些酥麻感，伴随着付星燃那句话的画面感。
这个动作确实好像……
太过亲昵。
可是他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不由自主的。
他闭上眼紧紧摁住这只失去分寸的手，像是要摁住自己脑海里跟缠绕的绳那般的思绪，却摁不住胸口处雀跃跳动的心脏，心跳声撞得耳膜嗡嗡响，令人头晕目眩。
为什么感觉会那么强烈。
这才过了多久。
真是要疯了。
半夜忽然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拍打着窗。
苏黎煦迷糊听到雨滴的声响睁开眼，他坐起身，看向没有完全拉上窗帘的落地窗。隔着洁白飘逸的窗帘纱，借着床头灯温和昏暗的灯光看到窗上滑落的水珠。
下雨了。
他探出头看了眼睡在床底的付星燃，只见人盖着被子蜷缩着，盖得严严实实看不到脑袋，明明开着暖气其实也不算冷，却让人感觉缩在被子里像很冷的样子。
心里忽然有点过意不去。
“星燃。”
“……星燃。”
他下了床蹲到付星燃旁边，拍了拍枕头边轻轻喊了几声，想让人上床去睡，免得到时候着凉。
兴许是付星燃睡沉了，对他的叫唤没有一丝的反应。
“星燃，上去睡吧，下雨了。”他又说了声。
“……”
回复他的依旧是付星燃睡熟的呼吸声。
苏黎煦蹲在床边看了眼自己的床，又看了眼地板熟睡的付星燃，像是在权衡着什么。就在他想着把被子拉下来给付星燃时，忽然被一只手揽过腰身，直接拉入被子里。
“……好冷。”
苏黎煦震惊地从付星燃胸膛抬起头，像是完全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付星燃拉入被子里，可却见付星燃是闭着眼的模样，像是顺手拉过一个抱枕的感觉。
然后就听到付星燃在耳畔嘟囔了一句，又把他往怀里搂紧了。
冷？
这家伙的怀里热得跟火炉一样。
苏黎煦试图离开付星燃的胸膛，却被搂得更紧，甚至连脚都被压住了，这家伙的脚就直接压在他双腿中间，让他根本起都起不来。
听着耳旁付星燃平稳地呼吸声，他就枕在付星燃的臂弯里，隔着单薄的衣物，感受着这个温暖得令人昏昏欲睡的被窝，还有滴滴答答的雨滴声，眼皮渐渐发沉。
理智告诉他不能跟这家伙睡一块。
可是感觉却渐渐吞没了他的理智，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度让他选择顺从的妥协。
真暖和。
睡着了。
付星燃睁开眼，他垂眸看着臂弯里秒睡的男人，鼻间略过淡淡的八月夜桂花香味，而苏黎煦躺在怀中睡着时的模样比这香水的味道温柔得不知道多少倍。
想到刚才苏黎煦在自己耳旁喊的那几声，唇角微陷，轻轻笑出声。
将熟睡的苏黎煦往怀中带了带，另一只手伸出被窝把床上那床被子扯下来，直到盖在他们身上，付星燃这会算是心满意足的抱着人开始睡觉，这样就更暖和了。
他就是知道苏黎煦会心软，一直没睡在等苏黎煦心软，这不就给他等到了。
他还会再等的。
直到苏黎煦爱上他。 。
苏黎煦是被热醒的。
睁开眼的瞬间却被这张放大的脸吓得猛地往后靠，结果“嘭”的一声，后脑勺不小心撞到了床角，痛得闷哼出声。
这会他才发现自己跟付星燃的睡觉姿势有多离谱，也怪不得那么热，两个大男人都脸贴脸抱在一起然后还盖着两床鹅绒被能不热吗？
他坐起身，靠在床边揉了揉撞到的后脑勺，不经意抬眸看到窗帘纱外边飘着的小雪时，愣了愣。
下雪了。
今年的第一场初雪。
付星燃听到“嘭”的一声响，这个动静让他倏然睁开眼。然后就看到苏黎煦靠在床边，揉着后脑怔然地望着外头，他立刻翻身跪坐起来，握上苏黎煦的手去看他正在揉着的后脑，以为是撞疼了。
“怎么了撞哪了？！”
“没事不疼，你看，下雪了。”苏黎煦指了指窗外。
付星燃顺着苏黎煦的手看了出去，还没有拉上厚窗帘的另一半落地窗窗帘纱垂落着，透出去镂空格子清晰的可以看到外边的阳台地面、栏杆覆上很薄的一层薄雪。
此时的天空好像被画笔涂上了一层白色，灰蒙的天空带着微弱日出橙黄，透出云层，与飘落的小雪融合成一片，温柔得不像话。
下雪了能见度很低，所以日出是看不到了。
但是却看到了今年的第一场初雪。
而且身旁就坐着自己最喜欢的人。
付星燃侧头看向苏黎煦，见他头发有几缕发丝卷翘，抬手摸了摸，勾唇笑道：“看到了，真漂亮。”
不愧是一日之计在于晨，他今天的心情美极了。
苏黎煦拉下他不规矩的手，自然是听出这家伙说的是什么，没去看他的表情，把这铺得满地的被褥拉过来叠好：“我今天早上是被热醒的，昨晚是你把被子拉下来的？”
“难道不是哥哥你钻进我被窝在先？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好坏啊你。”付星燃屈膝靠在床边，手撑着膝盖歪头懒懒地抵着脑袋，目光被跪坐着叠被的苏黎煦所吸引。
修长的双腿跪坐在白色被褥上，白皙纤细的脚抵着臀，而微微起身伸手去拿的枕头时瞬间被拉长的腰臀线，不经意露出的那一截雪白腰身，像是视线狙击那般，性感得付星燃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什么叫我钻进你的被窝？”苏黎煦听到这颠倒黑白的话转过头，半眯双眸看向付星燃：“分明就是你把我拉进去的。”
付星燃在苏黎煦转过头时收回目光，喉结滚动克制下那份上涌的情愫，他故作轻松：“那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靠近我。”
苏黎煦看了他一秒，像是察觉到什么：“你又知道我靠近你？”
付星燃：“……”说漏嘴，失策。
“你装睡？”苏黎煦顿时明白了付星燃的心思：“真是心思‘缜密’啊，惯犯。”
知道他会心软，所以装睡等着他的下一步，甚至做出很冷的姿态让他更心软，紧接着便做出抱着他取暖的举措，一切看起来没有很拙劣的痕迹。
抱着被子准备站起身。
就在他站起身前付星燃快一步抱起他手中的被子，然后就听到付星燃说道：“我只对你一个人心思缜密，就算我是惯犯我也是你的惯犯，我不会对其他人做这些事情，因为我只喜欢你。”
这个世界上能让他付星燃费尽心思处心积虑的只有苏黎煦一个人。
——因为我只喜欢你
苏黎煦看着付星燃拉开柜门，把被子放入柜子里，然后关上柜门，不知道为什么付星燃每一个小动作在他眼里开始被无限放大。
就像是这家伙的存在感也在他们的关系变成追求者与被追求者之后被无限放大。
他若有所思着。
“只”这个字像是一把火大早上烧得他心发慌，他对付星燃而言是“只”，也让他觉得自己对付星燃这样的纵容也是“只”，因为他不可能再去纵容其他人像付星燃这样的靠近。
只有，也是仅有。
他想，只有付星燃能这么靠近，仅有付星燃会对他这么做。
此时此刻，也只有在付星燃面前他会有这个听起来有点幼稚的想法。
“付星燃。”
“嗯？”付星燃听到叫唤转过头。
苏黎煦推开落地窗，感受到迎面吹来的寒风时身体不由得抖了抖，但还是想，他看向付星燃：“去淋个雪吗？这是今年第一场初雪。”
付星燃眸底浮现几分讶异，像是有些没想到这是苏黎煦会说出的话，可偏偏在苏黎煦这里听到，有着说不出的……
可爱。
他笑着走向苏黎煦：“好啊。”
淋个雪吹吹冷风而已。
只要苏黎煦高兴他什么都可以做，他想他为了苏黎煦死都可以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不能做的。
第30章 小奶狗30
小奶狗30
他今晚要去参加大学同学会。
大家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面， 难得一聚他自然也是要去的。就在他准备去停车场开车时，正好遇见何试。
“这不是苏老师吗？”何试正准备打开车门，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看到是苏黎煦打趣道：“这么巧你也下班了？”
苏黎煦听到何试打趣的话语无奈道：“刚才在教学楼我们不还碰见了。”
“坐我的车吗？”何试拍了拍车门笑问。
“不了， 我自己开车吧， 你家跟我家离得有段距离，省得你还送我回去， 酒店离你家比较顺路。”苏黎煦说着开车锁弯腰上车。
“话说， 今天那个粘人精竟然没有粘着你？好像今天没看到他。”
车窗缓缓降下， 苏黎煦对上何试表情里的饶有趣味， 他扶着方向盘， 别过脸没好气笑出声：“你现在是在看我笑话是吧？”
“我哪里敢笑话你， 就是觉得好奇， 你的好脾气会愿意容忍这样一个臭脾气。”何试的目光落在苏黎煦脸上：“他找我道歉了。”
苏黎煦微怔， 神情变换：“什么时候？”
“他第二天就来办公室找我道歉了。”何试指尖轻点着方向盘：“他跟我说了几个对不起， 一个是对学习的态度不端正， 一个是对我身为他教授对我的态度不端正， 一个是那天当着我的面对你无礼挑衅我。”
苏黎煦正想着可以夸一夸这家伙的态度， 下一秒他又听到何试说：
“但是， 道歉完呢，他叫我不要对你有非分之想，不要靠近你这个有夫之夫， 让我保持距离。”何试挑眉笑道， 他看着苏黎煦：“认错的态度是可以， 就还是很欠打，这样的男孩你都受得了？”
苏黎煦：“……”顿时面无表情，果然他就不该对那家伙抱有任何期待。
尤其是认错。
错了就是错了， 错了继续犯错。
“所以有夫之夫，是真的？”
苏黎煦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他看了眼何试，发觉老同学笑得实在是过于暧昧，默默把视线移开：“……怎么可能，他乱说的，别听他乱说。”
这家伙是疯了吗，不都叫他不要乱说的吗！
“那你跟他说了今晚要去参加同学聚会吗？”何试问。
“没有。”苏黎煦瞥了眼放在副驾驶上的手机，手机没有任何动静，他收起视线：“我为什么要跟他说，我们又没有什么，好了走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说完便升起车窗驱车离开。
一整天都不见人影也没有一条信息。 。
私人画室里，付星燃正在画布前画着什么。
只见他身上这件黑色宽大T恤已经沾染上不少的颜料，手上，脸颊也沾到些许，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全神贯注的状态，专心致志的画着手头的画。
就连画室的门被推开都没有听到。
而来人也等着付星燃停笔的那一瞬才开口说话。
“星燃。”
付星燃托着调色盘的手一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苍老沉稳的声音，他缓缓侧过头，看到是他的建筑设计启蒙老师：“老师您怎么来了？”
“我早就来了，只是你太专心没听到而已。”赵老站在身旁，他双手放在身后，微微弯腰，视线落在画布上，他看着这幅雪中的背影：“又在画你的梦中情人？”
付星燃笑了笑：“现在可不是梦中情人了。”说着把调色盘放在一旁，拿着画笔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洗手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您最近应该很忙才对。”
“你知道江天一粟意义是什么吗？”
付星燃打开水龙头洗着画笔，他看着五彩斑斓的颜料在水流中晕染开：“我知道，突破定义。”
“你父亲请了我，让我召集全球顶尖设计师团队，打造世界顶尖奢华豪宅，把这几百亿的设计项目其中一个设计师位给了你，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赵老望着付星燃的背影，眼里带着无尽期望：“他用毕生精力在挖掘建筑美学，挖掘设计人才，不断创造销售奇迹。而他曾经说过你是他这辈子挖掘出最富有内容的美学，他希望你能在这一行里发光发热，不断的给你创造机会。”
“我知道你对你父亲心里有芥蒂，但他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学生，我清楚他的品性。当年你母亲走之后，他只能疯狂的工作来麻痹他自己，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的爱妻就这样离开了自己，也因此有些忽略了你。可他是疼你的，他对你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付星燃将双手撑在洗手盆两侧，任由水流冲刷着画笔，双手骨节因用力稍稍泛白，下颚线紧绷着，像是在克制着情绪。
“是吗？”他不轻不重的回答。
“这次江天一粟致力打造极简奢华世界级大平层，在这个新兴区寸土寸金被资源圈围绕的地段，将会在两年后成为标杆的存在。江天一粟背后的设计团队也将会呈现出属于极少数人能珍藏的高品质豪宅，接轨全球高端华宅色彩，而其中将会有属于你学院派的浪漫主义想法。有这个作品，你会成为国内顶尖青年优秀建筑设计师。”
“可我听你父亲说，你不打算继续了，为什么？”
付星燃关掉水龙头，他把冲洗好的画笔拿起来放在一旁，扯下擦手巾把手擦干净：“我骗他的。”
虽然很气，但终究还是不舍得，毕竟他是很用心设计的那套房。
赵老：“……”亏他想好了那么多说辞：“为什么？”
“因为他欺负了我喜欢的人，害得他离开我，害得我误会他，我有点生气。”付星燃想到这件事就来气，要不是他爸自作主张苏黎煦能离开他吗。
“那设计初稿的事情？”赵老试探问道。
“给了他一份半成品。”付星燃走近休息室里打算把身上的脏衣服换掉：“我的初稿差不多完成了，完成就可以发给您。”
赵老被这对父子弄得哭笑不得：“我见你父亲那么着急的样子以为你说的是真的，没想到你都完成了，看来我们可以开会讨论各自的想法了？”
“我设计的那一套，是我未来的婚房。”付星燃的声音从里边传出，说着就看到他一边套上卫衣一边走了出来：“所以老师，我的设计费能买的下这套大平层吗？”
他拿上手机和车钥匙，准备要去接苏黎煦下班了。
赵老无奈笑着摇头：“那你得问你爸了，这楼盘是他开发的，设计团队也是他请的。”
付星燃心想，无论如何他都会拿下这套房。
最好的位置，最好的采光，最好的设计，都要给他最爱的苏黎煦。
“要先送您回去吗？”
送赵老下了楼，付星燃问着身旁的老人。
赵老摆手笑道：“我司机一会就来，刚才在附近钓鱼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你。下个月正式启动这个项目就真的要忙起来了。”说着拍了拍付星燃的手臂：“孩子，不要浪费你的天赋。当年在医院那么小的地方都没有约束你的天赋，现在出来了，这个世界任由你发挥。
“证明给你爸看，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也证明给你喜欢的人，你比他想象中还要优秀。”
天色渐渐被暮色覆盖，迷醉的蓝宛若丝绸缠绕在云层周遭，霓虹灯渐渐亮起。
付星燃开着车往学校回去。
他一手扶着方向盘开着车，另一只手给苏黎煦打电话，打了几通都没有人接，眉头紧拧，怎么会不接电话？平时都是接他电话的不是吗？
下一秒，电话接通，伴随着很多人谈话嘈杂音乐声，紧接着一道沉稳的男声传来，不是苏黎煦。
“喂？”
付星燃脸色骤然阴沉：“何教授？”
“你啊，有什么事情吗？”ktv包厢那头，何试看了眼靠在沙发上喝得微醺的苏黎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爱喝酒的人喝了好几杯，但似乎能感觉到心情不是很好。
“你们在哪？”付星燃听到电话那头非常嘈杂的声音：“苏黎煦呢？为什么他的手机会在你这里？叫他听电话。”
“我们今晚同学聚会，他没跟你说吗？”
付星燃表情一怔，没有。
“我们在希尔顿酒店的ktv，他喝了酒，好像心情不太好，你惹他生气了？”
付星燃听到地址，见到前面可以转弯立刻打着方向盘往希尔顿酒店的方向去：“我哪里敢惹他生气，最近我不知道多乖，你少骗我。”
心情不好？怎么会心情不好呢？
今天早上他们不还一块吃早餐来着吗？也就是中午过后没联系，因为他一直都在画画。
“啧。”何试有些受不了付星燃这个装乖的语气：“我挂了，你到了再给电话吧。”
“你就不能给我报个房号让我上去吗？”
“这不好吧，那你问问你家苏医生肯不肯公开。”
付星燃：“……那还是算了。”
他怂。
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到了希尔顿，停在楼下打电话给苏黎煦，就在他拨通电话没多久就看到酒店旋转门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他看到何试正半扶着苏黎煦走了出来。
见况他连忙跑上去。
“我还可以喝。”苏黎煦脸颊泛红，眼神迷离，却认真严肃对身旁的何试说道：“我酒量、不错的。”
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人往外拉了过去，一阵眩晕，身体摇晃。
“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苏黎煦以为是自己幻听，他歪过脑袋，侧眸看了过去，发现付星燃在自己面前，半眯双眸凑近看了看，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嗯？付星燃？你这个小坏蛋怎么会在这里？”
付星燃垂眸看着怀中男人双眸迷离，‘小坏蛋’三个字带着亲昵的轻责，叫人听着心痒痒的。脸上带着几分微醺，还歪着脑袋像是很困惑那般。
就在苏黎煦半眯双眸凑近自己时，唇几乎贴在他唇边，过分靠近的距离吐息交融着红酒的醇香，落在他脸颊上。
砸在他心头上。
怎么突然就喝酒了？难不成他今天做了什么事情惹人不高兴了？
付星燃搂过苏黎煦的腰身，将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而后看向何涉：“谢谢何教授照顾他，我现在带他回去。”
何试听着这句话笑出声：“你这说的，我和他多少年朋友了，他是我兄弟我能不照顾他吗？”说着看了眼苏黎煦：“回去吧，照顾好他，他不会喝酒的，估计是心情不好。”
付星燃听到何试说的朋友和兄弟，眸光微闪，有些诧异，像是释怀那般，把苏黎煦抱得更紧了：“我会好好哄他的，走了。”
车上。
付星燃把苏黎煦半抱着放到副驾驶上，弯下腰凑近给他系上安全带。
就在低头的一瞬，他的衣领忽然被苏黎煦扯住。
抬眸间，径直撞入苏黎煦迷离湿润的双眸中，顷刻间，心脏像是被捏住那般。
“弟弟，不是说喜欢我吗？”苏黎煦扯过付星燃的衣领，这只手抚过衣领，顺势抚上付星燃的后颈。
微凉的手，发烫的动作。
‘弟弟’这两个字像是着了火。
付星燃抿了抿唇，盯着苏黎煦的眼神渐渐深沉：“是啊。”
他又看到苏黎煦另一面。
要醉不醉的苏黎煦，会惹火。
“弟弟，现在有什么想法吗？”苏黎煦以为自己是喝多了出现幻觉，要不然怎么会看到付星燃，而且还靠得那么近那么近。
明明他刚才还在ktv里跟同学们喝酒聊着最近的生活，聊着最近的困扰，聊着大家都结婚生子，而他还是单身的事情。
同学问他为什么单身，他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而何试却问，那最近身边也没有人吗？
最近吗？有，有一个烦人精粘人精撒娇精小变态，抬头不见低头见，甚至连现在都出现幻觉看到这家伙。
看见了，烦。
看不见，也烦。
“想法？”付星燃的目光落在苏黎煦泛着绯红的唇瓣，他唇角微陷坏笑道：“车上？”
只不过是s胆包天。
可偏偏这个回答付星燃死都想不到，做梦都还没有梦到过。
苏黎煦抬眸，琥珀色的眸底荡开涟漪，双手搂上付星燃的脖颈，贴近耳旁低声道：
“随你。”
男人温柔微哑的嗓音带着迷惑人心的醺意，彻底乱了理智。
迷醉的夜，迷醉的人。
连车也迷醉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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