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此时古蒂的精神状态不佳，他说话十分含糊，一开口便是一股酒气。
常锦禄忍耐着没捂住自己的鼻子，“何塞，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回家吗？”
“去……”古蒂原本想说去酒吧，但碍于常锦禄只是个孩子，自觉不该在未成年面前提起这种娱乐场所古蒂一下消了音，“对，我要回家。”
一听就是在说谎，常锦禄当即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何塞，我妈妈和玛利亚阿姨一起出去玩了，家里就剩我一个，我会害怕的，我能去你家待到我妈妈回来吗？”
如果在这里的是伊戈尔，常锦禄提出这种请求完全没问题。
但现在他的对面是他刚刚见过第三面的古蒂，这种请求便显得唐突。
只是现在的常锦禄只顾着要让状态明显不对的古蒂回家根本来不及多想，他不知道古蒂会去哪里会做什么，唯有让他回家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看在伊戈尔的面子上古蒂答应了这个请求，再说他也不能放任常锦禄这样一个孩子独自待在家中，他可以让常锦禄待到伊戈尔来接他。
古蒂在前不久刚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搬离家人，而原因仅是他被自己偶像说他不够成熟。
常锦禄听到这个理由，表情变得古怪，他可不觉得脱离家人自己生活便叫做成熟，因为这种理由离开家人本身便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吧？
赖在何塞这里的本意不过是防止他乱跑，所以当伊戈尔踢完比赛过来时常锦禄毫不犹豫的抛下一直在谈雷东多的古蒂奔向伊戈尔，他抱住伊戈尔眼神中带着一种解脱。
前不久皇家马德里在伯纳乌有一场比赛，常锦禄便跟着伊戈尔一起去看，他承认那个名为费尔南多·雷东多的男人技术确实好，意识和大局观在后腰中十分出色，甚至那场他担当的是后场自由人，奉献出十分精彩的进攻。
这样优秀的雷东多有很多东西都值得初出茅庐的他学习，但这一切都不代表他想看一下午满脑都被塞入‘费尔南多如何如何’的话。
“何塞，恕我直言，我一个中前卫是可以学后腰的技术，你一个前锋学什么，你想后撤了。”而且还一撤撤得那么远，常锦禄嘟着嘴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也许你该看看皇马的队长耶罗，他原本也是前锋。但因为年龄原因而开始后移，一路从前锋—后腰—中后卫，完美满足你后撤的要求。”
听到常锦禄的话，古蒂抬头瞪了他一眼，“谁说我想后撤了。”
“我就说嘛，那你干嘛那么关注雷东多，明明皇马现在的前场更需要人。”常锦禄仔细回忆自己看过的那场比赛，皇马的后防线并不缺人，司职中后卫的耶罗和桑奇斯两人都是三十岁左右，正处于后卫最好的年龄段，更何况桑奇斯还是皇马的队长，后腰则是雷东多，其能力自然不必多说，有他们三个在后防线基本无忧。
目前皇马缺少的是强有力的进攻点，身为前腰的大劳德鲁普和雷东多同期引进的，只是和已经在皇马站稳脚的雷东多不同，大劳德鲁普明显未能成功融入皇马，前锋萨莫拉诺倒是踢得不错，但比耶罗还大一岁的他不可避免的面临着状态下滑的问题，而另一个前锋布特拉格诺更不必说，今年31的他疲软状态十分明显。
今年皇马的教练豪尔赫·巴尔达诺原是皇马球员，又担任过皇马青年队教练，他今年一回来便将劳尔提上一线队，很显然准备给前场换血。
在常锦禄眼中，古蒂面前正是极佳的机会。
“如果你想后移，当前腰更好吧。”大劳德鲁普刚来皇马没几个月，和球队又磨合不好，如果古蒂能到一线队去，在配合上两人可以说是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而古蒂身上还有皇马青训的加成，常锦禄有理由相信那些老队员会更愿意接纳自家青训营出来的古蒂。
古蒂听到常锦禄的话后若有所思，他和劳尔都是前锋，有时总得有人后撤，大多数时候都是传球能力更好的他进行后撤，劳尔也从未辜负他们的期待，在前锋的位置上表现得很出色。
“前腰吗？”
“前腰。”
——————
上次和古蒂交谈后，常锦禄以为自己很常时间不会见到古蒂，没想到他在对阵皇马u11前会再次见到古蒂，还是他自己找过去的。
那天常锦禄原本是想邀请伊戈尔来看自己的比赛，但一到伊戈尔家却吃了个闭门羹，伊戈尔正把自己关在房间中生闷气。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常锦禄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玛利亚，但玛利亚也不清楚情况。
最后还是伊戈尔的父亲何塞·卡西利亚斯告诉他，伊戈尔今天在青训营和人吵了一架，原因他也不清楚。
这时常锦禄便想到也在拉法布里卡训练的古蒂，虽然他们分属于不同级别，但要见面却很简单，更何况古蒂经常去u15给伊戈尔陪练，能够吵架后让伊戈尔如此难受的人选，常锦禄也只知道这一个。
常锦禄从伊戈尔家离开，他到古蒂家门口但敲了半天都没人应门，最终撞上了同样来找人的劳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何塞和伊戈尔吵架了。”劳尔摆摆手，眼神有些疲惫。
常锦禄苦恼地揉着自己的脑袋，“我猜到了，但是是因为什么？”
伊戈尔9岁进入拉法布里卡时，古蒂便是皇马青训的明星人物，所有人都觉得以后古蒂一定会踏上伯纳乌，来拉法布里卡看望小球员的皇马一线队队友也都很喜欢这个孩子。而伊戈尔本身就有点颜控，加上两人都是少有不住宿的人且门将的身份让他能和来陪练的古蒂组队练习，所以他经常跟在古蒂身后。
“伊戈尔骂了费尔南多。”
“那个费尔南多？”
“对。”
——————
常锦禄从劳尔那知道古蒂最常去的酒吧便找了过去。他明白劝解伊戈尔会比劝解古蒂来得容易，但他觉得这事伊戈尔本身的错误并不大，他的本意不过是替古蒂抱不平，但显然古蒂把自己的地位放得更低，他无法接受雷东多被骂。
对于古蒂而言骂他可以，骂偶像不行，但伊戈尔的朋友是何塞·古特雷斯，而不是费尔南多·雷东多。
常锦禄来到酒吧骗酒保说家里没人他又忘记带钥匙，只知道自己的哥哥在这里，当他摆出一副可怜害怕的模样，几乎没人能抗拒他的请求。
酒保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带着他找到古蒂。
常锦禄看见古蒂时，他正在酒吧中喝酒麻醉自己的神经，身上不再是臭美的香水味而是一股酒气。
“何塞！”
“何塞·古特雷斯！”常锦禄叫了两句都没能得到回应，他上去抢过古蒂手中的酒杯，古蒂歪着身体也没想抢回来，他的手在吧台上摸索想要找酒瓶。
拿杯子喝哪有对着酒瓶吹来得爽？
常锦禄看着这般放纵自己的古蒂，不免感到一阵恼火，“何塞，如果你永远只顾着追逐而不愿朝身边看的话，那你就只会失去，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他现在能明白伊戈尔为什么难过了，明明他们才是站在古蒂身边的人，会为他的喜悦而喜悦，会因为他的悲伤而忧愁，到头来都抵不过一个永远追不到的身影，古蒂的自暴自弃伤害的究竟是谁，是那个把他说得一文不值的雷东多吗？
古蒂混沌的脑袋根本无法去细想常锦禄的话，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酒瓶正准备往嘴里送。
常锦禄真想转身离开不去理会他，但却又放心不下。他自己掏钱还掉酒钱，然后拿着古蒂的手机给他家里人打电话。
来接古蒂的是他的弟弟奥斯瓦多·古特雷斯，一身严谨的西装，气质优雅得体，与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
奥斯瓦多看着醉倒在吧台上以及站在一旁的常锦禄时表情明显不太好。他突然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哥哥突然心血来潮说要搬出去住，当时他觉得让自己弟弟独立也许有助于他成长，为此他还劝慰自己的母亲，但现在看来，他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常锦禄小心的跟在奥斯瓦多的身后，对方强大的气场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奥斯瓦多将古蒂扶到后座上并对站在一旁等候的常锦禄说道。
“可……我找何塞有事。”
“什么事？”
看着奥斯瓦多皱眉神情似乎带着不满，常锦禄的话噎在喉咙中。
奥斯瓦多让常锦禄坐到副驾驶座上，“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何塞干了什么？”
“我想让他给伊戈尔道歉。”
“我知道了。”奥斯瓦多道：“回去后我会和他沟通。”
常锦禄听见后还想说点什么，但奥斯瓦多直接打断了他，“我不需要知道发生什么，不管因为什么事，只要是何塞做错了，我会劝他去道歉的，但是如果不是他的错，一切免谈。”
因为常锦禄不愿报出地址，奥斯瓦多直接将他送到伊戈尔家。
“明天，何塞会过来的。”奥斯瓦多丝毫不给常锦禄说话的机会丢下一句话后便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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