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果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 宋御刚抱着成易从外面走回来。
每次完成了任务后，他都会有两天的休息时间。
自知平时很少顾家的宋御，每次呆在家里的时候，都会主动承担起照顾成易和家庭的责任。
见成果风风火火的往外冲, 宋御立马问：“咋了？发生啥事儿了？”
“大玲子被人欺负了, 我得赶过去帮她。”话刚说完, 成果已经冲到了门口：“我现在去买飞机票，立马飞去东城。”
“我送你去机场。”宋御把成易递给王嫂, 大步追上去。
成易就这么眨巴着眼睛，看着爹妈前后跑了。
直到车开远了以后, 成易这才收回目光, 望了望抱着自己的王嫂，不哭不闹的咬了口隔壁丁嫂塞进他手里的嫩黄瓜，慢慢的磨着刚长出来的牙齿……
“没事儿，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啊。”王嫂还安慰成易呢。
就是不知道成易听懂了没有？
“同志, 很抱歉，今天的飞机票已经卖完了。”首都机场的售票人员, 态度亲和的把成果的介绍信还了回去：“只有明天的飞机了。”
首都机场, 每天只有一班飞机飞往东城。
这在八十年年代, 已经算是航班最多的机场了。在在其他省市, 两三天才有一趟飞往外地的飞机。
以往坐飞机的人, 其实不多。
可伴随着改革开放以来，坐飞机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尤其是首都到东城的航班, 从今年开始，如果不提前一两天预定, 根本买不到飞机票。
“这可怎么办？”成果着急：“大玲子被人欺负, 赵卫霞被同族的亲戚关了起来, 如果今天赶不过去，还不知道晚一天会发生多严重的事情？”
“你别着急，我想想办法。”宋御沉声安慰。
成果能不着急吗？大玲子可是她的好朋友，还有赵卫霞也是她的合伙人，她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被欺负？自己却迟迟赶不过去。
“不行，我得先想个办法，让人帮她们才成。”成果属于越着急，理智和思绪就越清楚的人：“对了，李威……可以找李威帮忙。”
如果说赵卫霞和地痞小流氓打交道厉害，那么李威这个背靠港都大老板的人，在东城就是黑白两道通吃了。
成果用机场的公用电话打给东城制衣厂，麻烦蔡八一去找李威帮忙的时候。
宋御也用公用电话拨通了一个专线：“帮我查查，今天有没有飞东城的飞机？”
宋御打的是部队的电话，按理说，部队的飞机是军用级别，一般人根本别想打听到飞机行程。
宋御就算是中校，又是特种部队的中队长，他的能力也没这么大，能安排成果去坐军用飞机。
但男人是拿来干嘛的？
就是在媳妇儿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出一份力，能让媳妇儿感到安心的存在。
所以生平第一次，宋御为了能让成果快点赶去东城，解决大玲子和赵卫霞的麻烦，动用了自己的家族关系。
为媳妇儿动用家族背景，让送物资的军用飞机载上成果，也不算啥违纪违规的事儿，就是走个后门。
平时宋御自己的事情上，打死都不走后门。
可今天为了成果走这个后门，他走的心甘情愿！
但就算宋御做出了让步，但在和成果说话的时候，却轻巧的带过去：“刚好有一辆送物资的飞机要去东城，可以带上咱俩。”
他不说自己为成果打破了人生规则，可成果能不知道宋御为自己的付出？
军用飞机哪有这么好乘啊？
又不是军人出任务，一个电话就能搞定？这其中的歪歪绕绕和门道，成果不用猜都知道，宋御付出了多大的人情和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看着宋御沉稳冷冽的脸，成果一脸感激的抱住他：“谢谢你，你帮了我大忙。”
人来人往的机场，成果就这么抱住宋御。
宋御开心的抿了抿嘴，伸手揉了揉成果的头，宠溺一笑：“这算什么大忙？你的事，不就是咱们家的事儿吗？”
他牵着成果的手，往外走：“飞机中午十一点出发，咱们来得及，你别着急啊。”
这是改革发展的第四个年头，以前清冷的机场里，到处都是形色匆匆的人。
宋御就这么牵着媳妇儿的手，护着媳妇儿朝外走，生怕来来往往的人群挤到了成果。
有人走的急，和成果撞上了。
定睛一看，竟然是窦裕杰。
他身上的西装看着有些凌乱，以往用摩丝打的蹭亮的头发，也无心打理，看着特别凌乱。
两人视线交锋了下，都很快的收回目光，各自朝前走。
看得出来，窦裕杰这次的行程很赶。而成果的忙着去东城，也没心思多去主意窦裕杰那显得无比难看的脸色，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引起的？
中午十一点，成果在宋御的护送下，坐上了飞去东城的军用飞机。
这时候的飞机起飞时，噪音和颠簸都比21世纪的严重，更何况是载送货物的军用飞机？就算系了安全带，成果都感觉自己差点摔出去……她被宋御一把给搂住了。
娇嫩的脸颊贴在男人结实炽热的胸膛，胸肌的形状隔着衬衣都能感觉到。
就算是夫妻，这一刻面对安全感十足的宋御，成果的心口不免也砰砰乱跳起来。而宋御察觉成果抱紧自己，以为她害怕，更加用力的抱住成果。
“别怕，飞机飞上去就好了。”他安慰着成果。
沉稳有力的声音，在噪音中其实听不太清楚，可夫妻之间的默契，让成果就是知道他在说啥？
心跳缓了下来，可脸颊下的胸肌却越来越明显，成果忍不住蹭了蹭，一下子就被宋御按住了头。
男人警告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凶蛮带着一种欲，成果抿嘴儿笑了笑。
宋御却又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感受到依偎在自己怀里，信耐自己的成果，宋御翘了翘唇。爱情是什么玩意儿，他不懂。
但宋御就是知道，自己要保护成果，一辈子都不让成果受委屈。
军用飞机载着物资和成果等人飞往东城的时候，被蔡八一找到的李威，一脚踩下油门，开着当初绑架了成老板的那辆面包车，就往赵卫霞的村子里冲。
与此同时，秦凌峰手里拎着一根棍子，气势蛮横的挡在大玲子面前。
“你们要是敢冲过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卫霞因为不帮堂哥的忙，被她婶子告到了同族的长辈和亲戚面前。东城宗族观念严重，家族里的小辈出了事，那是一致护短和排外的。
赵卫霞被她婶子带着人抓了起来，还想带着人逼迫大玲子去派出所撤销案子，说自己是赵三的对象，要和赵三结婚，洗清赵三身上的流氓罪。
大玲子咋会向这些人屈服？
她不同意，赵卫霞婶子就想强行抓人，正好被秦凌峰给撞上了。
秦凌峰上过战场，真枪实弹的闯出来，身上还沾着敌人的血，这些人能是秦凌峰的对手？
刚冲上来，就被秦凌峰打倒在地。
大玲子都被秦凌峰的身手惊讶了，当初不是打不过王虎吗？现在一看，咋比王虎还能打的样子？？
“臭流氓，你想干啥？”赵卫霞的婶子还放狠话：“你打伤了我们，我们报警，把你送派出所。”
“你们受伤了吗？”秦凌峰挑眉，寸头、花衬衫，再加上一脸匪气要多凶悍有多凶悍：“你们身上又没伤？我可不算打人。”
秦凌峰打人有一套，专往肉多还脆弱的地方打。用的巧劲儿，看不出来淤青和伤痕，偏偏被他打了以后，动一动全身的肉都在痛。
这不，赵卫霞她婶子痛的说话的时候都在呲牙咧嘴。
“你们横什么横？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们是外来的大老板又咋样，来了我们村，照样横不了。”赵卫霞她婶子开始放横话了。
大玲子呸了声：“你们都承认自己是地头蛇了？那就是社会坏分子，我们是来东城投资，带动经济发展，让你们脱贫致富的，你们敢拦住我们，就是拦住了改革发展……”
大玲子跟着成果这么久了，嘴皮子也学的利索。
再加上成果离开时，还嘱咐了她，如果有人来捣乱该咋说？咋面对？所以这时候，有了秦凌峰的保护，那气势可比赵卫霞的婶子还牛气。
“我们的羽毛厂建设，可是和政府报备过的，你们拦我们，破坏我们的事情，就是破坏政府的规划和破坏领导的政策……”大玲子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有礼：“像你们这种拉帮结派，破坏投资和风气的人，全都应该抓起来。”
“尤其是你……”大玲子指着赵卫霞的婶子骂道：“你儿子是个臭流氓，你是臭流氓的妈，你还敢带着亲戚来堵我？咋？你们要帮臭流氓？不怕以后自己的儿子都娶不到老婆？谁敢嫁给臭流氓的亲戚……”
这话说的那些亲戚，全都有些心虚？
在重男轻女的这个时代，谁家能没个儿子？谁家的儿子又不娶婆娘？
赵三欺负外地女老板，那是板上钉钉的真事儿，他们亲戚一场来帮忙？但从没想过要绝了自己儿子娶媳妇儿的后路……
“别听她胡说，等她嫁给我们赵三，我赵三就不是臭流氓……而是娶了女老板的男人，到时候咱们村的羽毛厂建起来，你们都是老板的亲戚，你们的的儿子还能娶不到媳妇儿？”赵卫霞的婶子这话说的真是不要脸，还特别有底气。
因为她男人在宗族里的辈分高，就是那些七老八十的人，都得叫她一声表奶奶。
在宗族观念严重的村子里，谁能不听她的话？
“我们把门锁起来，饿他们几天，我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穷山恶水出刁民，人的贪婪和野心一旦暴露出来，那是比魔鬼还可怕的一件事……
第122章 患难见真情
冲上来锁门的人, 被秦凌峰一脚踹飞。
其他人一看，都有点怕了。
主要是秦凌峰太能打，一个能打他们一大群人，好几个男人一起冲上去, 都干不翻秦凌峰不说, 还被秦凌峰给打趴在地。
在这种宗族观念强的渔村里, 大家都是很团结，一致对外。
这事儿不管是不是赵三的错？他们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就是把赵三保下来，不能让赵三成臭流氓, 坏了他们赵家人的名声。
自己人和外人, 他们肯定选择帮自己人。
这种事情，就算大玲子想报警也没法跑出去。
再说了，农村人牵扯来牵扯去，大家都是亲戚。警察来了, 他们全村的人都不承认，不让警察把人带走, 他们也很有自信警察办不了他们。
在八十年代, 无知无畏又野蛮的人, 总是比通情达理又有良心的人更多, 更嚣张。
秦凌峰再能打, 可他表面是个小混混，实际却是个有组织纪律的军人, 能真把这些人给打伤？
秦凌峰手下留情了，可这些人却往死里整他们。
挑水的扁担和割草的镰刀, 甚至路边的石头都成了赵家人的武器。
他们全都拿着家伙冲上来, 不管不顾的打红了眼。
秦凌峰还手的时候, 他们就冲向大玲子，要把大玲子抓起来，要强迫大玲子承认自己是赵三的媳妇儿，让大玲子把赵三从派出所救出来……
大玲子也不是吃素的，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就乱戳。
可她始终是个女人，在力气方便，就不如这些男人。大玲子手里的剪刀被人抢走，胳膊也被人拽住，朝外拖的时候。
秦凌峰忽然冲上来，拽住大玲子肩膀，把人护在怀里的时候，抬脚狠狠踹向了想拉扯大玲子的那个男人。
“砰！”
男人飞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围墙上，围墙一下子就被砸倒了……周围的人一看那人突出口血，就昏死过去，立马大叫道：“杀人了！杀人了！小流氓杀人了！”
贼喊捉贼这件事，永远都会发生在不要脸的小人身上。
尤其是赵卫霞的婶子，觉得终于有把柄能拿捏住秦凌峰和大玲子两人，兴奋激动的两眼都在冒贼光。
“你们是杀人犯，快把他们抓起来……”
赵卫霞婶子打的主意很好，把秦凌峰这个杀人犯抓起来，威胁大玲子承认是她儿子赵三的媳妇儿。
她早就看出这个小混混和大玲子之间的感情不一般，两人要没点关系？这小混混能豁出命去护着大玲子？
甭管大玲子心里的人是谁？只要能把她儿子救出来，啥不要脸的手段她都能使出来！
“快抓住这个杀人犯！”
赵卫霞的婶子大喊大叫的带着人冲上去抓人的时候，秦凌峰下意识转身弯腰，把大玲子护在自己怀里。
扁担和石头砸在秦凌峰后背上，镰刀割开了秦凌峰的肩膀，有血溅出来。就算疼的再厉害，秦凌峰也没放开大玲子……他能冲出去，却不能放下大玲子不管！
秦凌峰为护着大玲子，受的伤越来越重的时候，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忽然响起。
“你们干什么，都给我让开……”李威从面包车上冲下来：“派出所的人来了，你们还不给我让开……”
一听派出所的人来了，这些人也没带怕的，还想朝秦凌峰身上打去。
却被李威和冲上来的民警，全给拽开了。
“民警同志，是这个小混混先打人的。”赵卫霞的婶子指着被秦凌峰踹倒在地的男人说：“这个小混混想打死我男人，我们才动手的。”
这些人都是同族同姓，就算派出所的人来了村子，也都站在赵卫霞婶子那边。
“这事儿是我们村子里的事儿，我们村子里会自己解决。”有人还这样说。
农村人有啥事儿，都是关起门来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一般都找村长或者族长，很少会通过派出所来解决事情。所以就算李威和蔡八一带着民警来了，这些人也感觉没啥大事儿。
只要他们赵家人同心同利，还能让秦凌峰和大玲子这两人给逃脱了？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李威的能力，和秦凌峰背后代表着啥？
民警同志在来的时候，就接到了领导的吩咐，要严办这件事，这种农村聚众斗殴的人，必须全给抓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抓了起来。
“民警同志，我男人被踹的吐血，我们是为了给我男人讨回一个公道……”赵卫霞的婶子还在狡辩，却被大玲子冲过来，抓着头发，狠狠的挠了两下。
满脸火辣辣的剧痛中，大玲子愤怒憋屈的声音传来：“是你们先带着人来捣乱，还想威胁我给你儿子脱罪。”
“民警同志，这个女人就是流氓翻赵三的亲妈。她儿子犯了流氓罪，想欺负我被抓起来了，他们全家都是坏人！”大玲子看了胳膊还在流血的秦凌峰，狠狠咬着后牙槽：“赵三这个臭流氓，还关在派出所，我们可以去派出所查证……”
“你胡说……”赵卫霞婶子两边的脸颊，都被大玲子给挠出了血糊糊的伤口。这会儿痛的她开口说话，都觉得脸上的肌肉在抖动：“我们赵三不是流氓……”
“是不是臭流氓你说了不算，因为派出所已经定下了他的罪。”这话大玲子说的特别痛恨和畅快：“你们想威胁我，放过赵三？做梦！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放过赵三，我还要告你们这些坏人，让你们一起去坐牢……”
大玲子性格刚强，遇到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坏人，她也敢硬碰硬！
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谁怕谁？
大玲子眼里的那种狠劲儿，把赵卫霞的婶子都给吓到了，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年轻女人不好惹……
这些人全被拖回了派出所，一直被关起来的赵卫霞也被放了出来。
但是那些赵家人却要威胁赵卫霞帮他们澄清，是大玲子联合混混秦凌峰欺负他们的，否则他们赵家的宗祠里面，就容不下赵卫霞父母的灵牌。
东城人宗族观念浓厚，几乎每个村，每一个姓氏都会建立一个宗祠。
到了清明节的时候，整个家族的人都会聚在一起祭祖，这是从古至今传下来的规矩。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这属于封建迷信和四旧。
当时锁起来或者被推到的祠堂，最近几年又开始开放或者建立起来了。
赵卫霞爹妈的灵牌就在宗族的祠堂里，这坟地也在村子里……
“卫霞，咱们才是一家人，你要是为了外人和我们离心。别说你爸妈的灵牌，就是你爸妈的坟地，我们赵家人都容不下了……”赵卫霞的婶子，仗着自己在赵家人里辈分高。
再加上老赵家资格最老的族长加村长，又去女儿家喝满月酒，不在村子里，就拿这事儿来威胁赵卫霞。
赵卫霞脸色很难看，爹妈虽然死了，可坟还在。真要为了帮大玲子，而眼睁睁看着爹妈的坟被挖出来？
她爹妈活着的时候没赶上好时候，是被饥荒饿死的。现在死了还要受罪，连宗祠和坟墓都被人挖？
赵卫霞心里很煎熬，可她心里的良心和正义，又觉得自己不能妥协。
这事儿明明是赵三错了，如果不是赵三猪油蒙了心，想占大玲子便宜，这事儿能闹成这地步？
在婶子威胁的眼神下，赵卫霞抿了抿唇：“婶子，这事儿该咋说我还是会咋说？”
她盯着婶子的脸：“我爹妈的灵牌和坟，你说了不算，你也没资格把我爹妈的灵牌赶出宗祠。”
“我说了咱不算？自打我嫁进你们老赵家，谁都要叫我一声表奶奶，你叔在你们赵家的辈分还不够高？人人都要叫他一声爷爷，我说了咋不算？”赵卫霞婶子气急败坏：“赵卫霞，你没良心，你要是不帮我们老赵家的人，你就不是我们老赵家的人，你爹妈的坟就该挖……”
“砰”
赵卫霞一巴掌拍在桌上：“你是老赵家的长辈？那我爹妈也是老赵家的长辈。”
赵卫霞说：“我爹妈和你们平辈儿，就算死了也和你们平辈儿，我看谁敢动我爹妈的灵牌和坟地，谁动我和谁拼命！”
赵卫霞软硬不吃，甚至还能豁出去干架，她就不信了，比横，她婶子能比得过她？！
赵卫霞的霸气，确实吓到了她婶子。
李威都错眼看过来，觉得这女人性格比爷们儿还爷们儿！
民警看赵卫霞拍桌，表情有些难看：“你们都给我安静点，这里是派出所，你们真以为这些事情你们想私下解决就能私下解决的？”
民警看着这些法盲村民，觉得还是普法不到位，才让这些思想落后、愚昧的农村人，觉得事情闹到了派出所，不管闹事儿多大，还能当着他们的面儿来威胁别人？
穷山恶水出刁民，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为越穷越偏僻的地方，越缺少法律和制度的完善。这些人能为了一把青菜，一块红薯打架，更别说像大玲子这种有钱又漂亮的女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让贪婪的人更加贪婪和恶劣，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说到底，还是穷，越穷越计较，越穷越没有底线……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都能撕破脸皮，不要命！
下午三点，成果和宋御赶过来的时候。
李威已经把大玲子从派出所接出来，安顿到了自己厂子附近的宾馆里。赵卫霞没在，她这时候正拿着菜刀，在家里捍卫她爹妈的灵牌和坟地……
而为了秦凌峰和村民打架的事儿，也被上头领导知道。
人被带了回去，关在了禁闭室。
“胡闹！”秦凌峰的单线领导拍桌：“这事儿闹的这么大，万一你的身份暴露了咋办？”
第123章 被人耍了？？
“领导, 暴露身份这事儿，我是仔细考虑过的。”秦凌峰在工作上，态度是很认真和严谨的。
“我现在对外是个小流氓，小流氓和人打架斗殴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秦凌峰说。
暴露身份以后, 秦凌峰不仅会有危险, 还有可能让接下来的潜伏任务曝光失败。
所以一开始, 在帮不帮大玲子？怎么帮大玲子这件事上，秦凌峰是考虑了一整晚。
最后觉得自己以臭流氓的身份去保护大玲子, 和那些村民干架，还能让自己小流氓的身份坐实。
“这会儿那村子里的人, 都觉得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小流氓, 还要让民警来抓我。”秦凌峰正色道：“正好我们可以利用这件事，把我抓进去，然后坐实我游手好闲，还凶狠好斗的名声。”
“我关几天出来, 能更好的打入敌人内部。”秦凌峰可不是表现出的那样好斗没脑子，相反他的脑子很好用, 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中校。
领导错眼看着秦凌峰, 感情这小子一早就打算好了的？
领导眼神锐利的盯着秦凌峰, 宋御说的果然不错, 这小子行事作风全是道上的做法。要不是当了兵, 当个社会大害虫，不知道得为国家和社会造成多大的负担？
天成制衣的招待所里, 成果、宋御、李威、大玲子等人坐在一起，商量赵家人的事情。
大玲子心里还很内疚, 因为自己的事情, 让本来就一波三折的羽毛厂又出了麻烦。
成果和宋御两人为了自己赶来东城不说, 还为了救自己，在李威那里欠下了人情债。
这人情债，是世界上最难还的债。
也不知道以后李威，会用这件事怎么来威胁成果？
“你不要想太多，事情是那些人做的，我们要做的就是一起面对这件事。”成果不会因为这件事怪罪大玲子。
被欺负的人没在她这里得到安慰，反而被奚落，还充满了负罪感？这算咋回事儿？
成果可舍不得大玲子这样受委屈。
成果眼神充满鼓励的看着大玲子：“这件事你做的很好，真的，你至少保护了自己不被人欺负。”
“这世上或许有很多糟糕的事情，但我们不能软弱，让自己被那些烂人欺负。”成果很欣慰的揉了揉大玲子的头。
一个人没有能力的时候，确实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就像上辈子的大玲子，活生生被人骗婚，逼死在了冰冷的河水里。要做到两败俱伤都不行，因为她是一个弱势的女人，一个人打不过卫德真三母子。
而成果让大玲子和自己合伙做生意，不就是为了大玲子能有傍身的资本？能让大玲子有能力，在面对困难和被人欺负的时候，能有勇气和自信站出来，和那些坏人对抗？
大玲子现在的成长，其实让成果很欣慰。
“我想看到的，就是你在风雨里，也能像大人一样站出来。”成果双眼温柔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大玲子。
今年才18岁的大玲子，放在21世纪，可能只是个为了高考和早恋发愁的高中生。
可在八十年代，却因为贫穷和困苦的生活，早早的尝过了人世间的酸甜苦难。
要么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不是他们早熟，而是社会环境，逼的他们过早的了解这个时间的残酷，不得不成熟这一切……
成果的温柔和鼓励，让大玲子一直憋在心里的愤怒和委屈，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她是想笑来着，可嘴角刚咧开，在成果欣慰的眼神下，一股酸涩就涌上喉咙，让她哭了起来。
“呜呜呜……果子，你太好了。”大玲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紧紧的抱着成果。
屋里的另外几个男人，看着这个画面，还觉得挺感动的。
原来除了男人之间的义气之外，女人之间也有义气！
宋御翘了翘唇角，在成果安慰大玲子的时候，他眼神特别温柔的凝视着成果。好骄傲的想，这就是她媳妇儿。
自强不息的同时，还能这么温柔的去引导别人成长。
宋御觉得自己越来越爱成果了，一开始只是为了承担照顾成果的责任。
后来，除了被成活的漂亮所吸引，更多的是被成果身上那种坚韧不屈，却充满了温柔和人性的善良所吸引。
善良是要有锋芒的，而不是一味的被人欺负或者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任何人心软。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这是成果活了两辈子，从人生中悟出的真谛。
平时不欺负别人，却不意味被人欺负了，还能站着挨打。
日子不能过的这么操蛋，也不能让自己过成煞笔不是？
大约十几分钟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李威，带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成老板，这是我兄弟小五。”李威和成果介绍：“他打听了一下赵家人，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成果看过去的时候，小五脸欻的红了。
这个成老板真是每次看，每次都能惊艳到人。小五这辈子，就没见过比成老板还漂亮有能力的女人。
所以和成果说话的时候，小五还紧张的磕巴：“那个赵三家，去年牵头把放在他们赵氏宗祠里的双联床，卖给了一个老外。收了1万块钱，却告诉那些人只卖了5000块钱，自己私吞了5000块钱给她儿子赵三还赌债……”
说这话的时候，小五和李威脸上都露出了不屑和愤怒的表情。
他们都是东城人，本地人都看重家族宗祠。
宗祠里放的东西，全是老祖宗留下来。
别说双联床，就李威他们的宗祠里，除了老祖宗和本家的牌匾立龛以外，还有老祖宗留下来的几床和灯橱和我桌椅板凳，这都是古时候的老东西，也值钱。
他们每年祭祖的时候都得拿出来打扫拜拜的，在他们心里，就是饿死了都不会把老祖宗的东西卖出去，全都得放在宗祠里，一代一代传下去的……
就更别说赵三一家人，把老祖宗的东西卖给外国人，还吞了钱？
老祖宗的东西，属于整个大家族的。
赵三家这样干就是不要脸，事情捅出去，那些赵家人能答应？这事儿可比赵卫霞不帮赵三劝说大玲子还重要。
因为赵卫霞是因为良心过不去，不愿帮干了坏事的堂兄，破坏和成果、大玲子之间的关系，只是属于不护短而已。
而赵三一家可是动了整个赵家人的利益，自古以来的纷争，都是利益分配不均匀而导致的。
成果脸上露出一抹笃定的笑，这事儿捅出去，赵三一家子的下场可比赵卫霞惨多了！
“这事儿谢谢你们了。”成果向李威和小五道谢：“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人情往来都是相互的，成老板也不会白让李威和小五帮忙。
李威也没趁机说自己要让成老板刚忙，而是特别豪爽的笑了起来：“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
这一刻，李威知道，自己以前绑架成老板的那些过节，是彻彻底底的过去了。
李威是个聪明人，知道交好成老板不比跟着窦裕杰差。但是窦裕杰对他有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李威不会背叛窦裕杰，却不代表李威不会交好成老板……
他又拍着小五的肩膀，对成果说：“我这个兄弟，最会打听消息，以后成老板想知道啥？问小五就是。”
李威把小五介绍给成老板，跟着他干事儿的人，只要他有一口肉吃，就会分对方半口肉。这也是李威为啥能让小五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原因。
李威是个有魄力也有义气的人，难怪他明明不是当厂长的料，窦裕杰却要提拔李威。
窦裕杰是看重李威的能力，暂时没有合适的位置给李威，就让李威先混个厂长当当……
在李威询问成果接下来要咋办的时候，成果笑了笑：“等。”
所有人愣住：“等？”
“对，等着赵卫霞婶子怂恿那些赵家人，主动找上门来。”成果眼里有冷光：“到时候不用咱们自己动手，那些人都会内讧，替咱们狠狠教训那些人。”
宋御眸光一闪。
他媳妇儿真厉害，连兵法里的借刀杀人都用出来了。
看着气定神闲，仿佛啥事儿都在她掌控中的成果，宋御心里老骄傲了！
大玲子却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成果，决定以后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要报答成果对她的好和恩情！
果然如成果所料的那样，第二天一早，赵卫霞的婶子又带着赵家的人跑到天成制衣厂的招待所，来围堵成果。
成果的下落，是从赵卫霞口中问出来的。
不是赵卫霞背叛成果，而是赵卫霞昨晚和这些想挖他爹妈坟的人干架后，接到了小五的传话，让她把成果和大玲子住的地方说出去。
这不，赵卫霞的婶子一大早就带着赵家其他人来找麻烦。
他们的目的就是把大玲子嫁给赵三，然后还想霸占成果投资的羽毛厂。
这厂子虽然建在他们村里，可他们村里一共有两大姓，除了姓赵，就是姓林。
这赵卫霞虽然是老赵家的，但他们都信了赵卫霞婶子的话，觉得赵卫霞胳膊肘往外拐，不帮他们老赵家的人。
否则羽毛厂就建在赵卫霞家的土地上，咋赵卫霞不拉他们一起干？
他们早就听说，这家羽毛厂可是替东城所有制衣厂提供做羽绒服的羽毛。一件羽绒服好几十块钱，都是赵家人，他们哪能看赵卫霞吃肉，而自己连汤都喝不了？
赵卫霞婶子带着人把招待所围住的时候，还特别嚣张的冲上楼，要把成果和大玲子给拽下来。
却在楼梯口，就被宋御给踹了下来。
就算这是他媳妇儿挖的坑，宋御还是不能看着这些人这么嚣张。万一伤着果子咋办？回去老丈人不得把他的脸给打肿？
宋御身上的铁血刚毅，一看就不好惹。
可是在利益面前，不好惹的人，他们都要惹，还得让对方服软认怂，否则咋能把钱揣自己兜里呢？
赵卫霞婶子这个挑事儿的人，就冲在最前面。
“你们这些外地佬，勾引我儿子，还污蔑我儿子耍流氓。”赵卫霞的婶子双眼冒火的瞪着成果和大玲子，如果眼神能杀人，成果和大玲子这会儿恐怕已经被烧成会灰了。
“你们还想把羽毛厂建在我们老赵家的土地上，呸，做梦！”
知道威胁大玲子没用，这又改了方法，开始利用成果看重羽毛厂来威胁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成果才是能做主的那个人。
他们都觉得成果为了羽毛厂能顺利建下去，肯定会把大玲子推出来当炮灰的，牺牲大玲子来安抚他们。这样一来，赵三不就能娶大玲子，洗清身上的流氓罪，从派出所放出来了？
成果站在楼梯上，眼神就这么冷冰冰的看着冲进招待所里的人，那清冷锐利的眼神落在那些人身上，让他们都觉得心虚。
这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丫头，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赵卫霞婶子在心里‘呸’了一声，指着成果说：“看什么看？你们这些外地佬，来了我们的地盘还想耍威风？”
“你们把厂子建在我们老赵家的土地上，和我们打招呼了吗？给我们钱了吗？”
“对，我们老赵家的土地，可不是想用就用的。”
其他附和。
东城靠海，都是盐碱地和沙地，能种庄稼的地，那是少的很。
这赵卫霞给成果建羽毛厂的地，都是最好的庄稼地。就算地不是他们的，但是他们觉得赵卫霞是老赵家的人，爹妈灵牌还在宗祠里摆着，那建厂子这么大的事儿，能不和他们打招呼？
咋说也要开宗祠，当着老祖宗的面来具体谈妥了，每家给多少钱才成。
一开始是想护短，保赵三，现在他们不仅想保住赵三，还想坑钱了。
这种事情，成果上辈子没少见。
上辈子国家要开发贫穷的乡村，给了很多很好的企业家去开厂子的福利政策时，成果也曾响应号召过去开厂子。
可当地人是真穷，也是真的贪婪。
你是去开厂子，带动当地发家致富的，可建厂子的地还没批下来，你就得请那些人吃饭。
这饭吃了一顿又一顿，钱也拿了一轮又一轮，可地始终批不下来。就算费劲儿的拿到了地，那些村上的、镇上的、县上的又开始一轮一轮的来找茬拿钱。
最后响应号召，去建厂帮助当地人民脱贫致富的商人老板们，全都骂骂咧咧，带着一肚子火气的跑了。
那种人性贪婪的穷乡僻壤，谁他妈爱去，谁去！
反正他们这辈子都不想去开发建厂了，再好的国家政策，也架不住那些像蝗虫一样的贪得无厌的人啊！
当时成果他们开车要走，车上带着的物资，都被当地人给□□了。
那可是21世纪，一个村都整的跟土匪一样。
这事儿到了八十年代的情况更加严重，从赵家人这些比土匪还土匪的举动就能看的出来！
但是成果上辈子吃的亏，都给找回来了。
到了八十年代，也不会让自己和大玲子平白无故的吃亏。
心里早就有了主意的成果，看着贪婪的赵家人笑了笑：“你们说的对，建厂子这事儿，确实是我欠考虑。你们想要多少钱？”
成果的退让，让大玲子吃惊。
一开始不是这样说的啊，咋突然要给钱了？
但看着成果气定神闲的样子，长期和成果相处下来的默契，让大玲子按耐住心里的吃惊，安静的站在一旁。
果子肯定有厉害的手段在后面！
大玲子对成果那是有一种没有来的信任和自信。
倒是那是赵家人，还以为自己吓唬到了成果。
全都特别嚣张的笑了起来：“我们要多少钱？”
“要5千？”
“一万？”
“我觉得还是要七八万。”赵卫霞的婶子更贪心：“咱们老赵家一共有16户，这钱多要点，分下来也多一点。”
“这八万块钱，每户人分下来也才5千块。”赵卫霞的婶子在算钱方便，特别精明，然后又说：“八万太少了，咱们不如要16万，这样一家一万块。”
“一家一万块？”其他赵家人都被这个数字震惊了。
一万块是个什么概念？
他们当渔民的时候，天天出海打鱼，一年到头挣下来也就一百来块钱。可一个羽毛厂就能让他们每家拿到一万块钱？
这要是打鱼，得打一百年才能挣到这么多钱，他们活都活不到一百年啊。
“会不会太多了？”问的人不是良心发现，而是见识短，被赵卫霞婶子要的钱给吓住了。
觉得太多，不敢要。
可转眼一想，要钱多咋了？反正敲竹杠，能敲到就是自己的钱。
于是一致决定要16万块钱。
宋御眼神瞥过去，看着这些贪婪成性的人，有时候都觉得不值得为了保护这些人而浴血奋战。
他是生气，替成果和自己生气。
自己就不说了，就算有些人不值得，但大部分老百姓还是有良心的，他守的是国门和所有老百姓！
但是成果呢？
来东城做生意，开厂子带动当地经济，脱贫致富，却被人这么坑害？真是气死个人。
成果没答应他们要的16万，而是问：“那你们谁做代表？”
“我。”赵卫霞婶子举手：“我辈分最高，我来做代表。”
这钱虽然没要到手，可这些赵家人却已经为了钱起内讧，害怕赵卫霞婶子把这件事情搞砸了。
见这些人不同意，赵卫霞婶子着急：“我能要钱，你们忘了咱老祖宗留下来的双联床就是我卖出去的。”
“当时海上天天大风大浪，咱们打不到鱼，都差点饿死。要不是我联系老外把双联床卖出去，咱们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赵卫霞婶子的话，让成果眸光一闪。
那些赵家人听了却觉得赵卫霞婶子能当这个代表，于是一致赞成她来要钱。
“我们就要16万。”赵卫霞婶子特别得意的说。
也不管成果能不能拿出16万块钱出来，在她看来，这些外地来投资建厂的大老板全都是肥羊，一刀下去，肯定全是肥肉。
“你当代表，我不同意。”
紧跟着成果的话，赵卫霞婶子笑起来：“你凭啥不同意？你又不是我们赵家人。”
“大伙说是不是？我是代表我们老赵家来要钱的，她不同意？”赵卫霞婶子斜眼看成果：“你不同意有啥用？钱还不是要照给。”
“就是，她是我们赵家人的代表，你必须给钱。”其他人都站在赵卫霞婶子那边。
成果笑了起来：“你们让一个曾经吞了你们五千块钱的，贪污犯来当代表……”
赵卫霞婶子心里咯噔一声，觉得不妙的时候，就听成果说：“当初卖那个双联床，她卖了一万块钱，却自己吞了5千块钱的事儿，你们还不知道吧？”
“你胡说！”赵卫霞婶子着急，想扑过去捂住成果的嘴。
宋御就站在旁边护着成果，能让她得逞？？
赵卫霞婶子人还没靠近成果，就被宋御用一招擒拿手，给擒住手臂，一脚踩在地上了。
而成果却抱着手，看了眼明显躁动起来，开始怀疑的村民了。
“你们要是不相信，我把那个外国人找来了，你们可以当面问问。”成果的话音刚落。
李威就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赵家人一看这外国人，立马认出来这是以前卖他们双联床的外国人。
要说李威的能力是真的好，事情过去了快一年，还能把这老外给找过来。
“欧文先生，当初那个双联床，你卖了多少钱？”成果说的是普通话。
因为这个欧文是六七十年代就住在华国的收藏家，算是个华国通：“一万块钱。”
这话一出，那些赵家人全都瞪圆了眼睛，一万块钱？赵卫霞婶子竟然真的吞了他们5千块钱？
钱能让血亲变仇人，就更别说这种并不算牢靠的同族关系了。
成果看他们想冲上去打人，又火上浇油的说：“还有赵三，你们可能不知道，她吞的5千块钱，都用来给赵三还赌债了。”
成果冷笑着说：“可怜你们被吞了钱，还要被人赵三一家当棒槌，为了赵三这个赌鬼、臭流氓来闹事……”
成果这话说的那些赵家人脸色一变，结果又听成果说：“用你们东城话来说……”成果群嘲：“你们全是仆街的懵佬！”
懵佬大概是骂人蠢货的意思，成果跟李威现学现卖的一句话，骂的那些赵家人，都觉得耻辱和愤怒。
他们觉得自己被人耍了，先前有多相信赵卫霞婶子，现在就有多恨赵卫霞婶子。
“赵三活该坐牢，赌博、耍流氓，没吃枪子儿都便宜他了。”先前帮忙，拥护的人，这会儿全都反水。
觉得赵三就该把牢底坐穿！
第124章 想嫁秦凌峰？
成果见了翘唇一笑, 看看，这些所谓团结的宗族亲人，其实全都为了利益才绑在一起的。
赵卫霞婶子一听他们不帮自己儿子赵三了，还想哭惨：“我没吞那5千块钱, 都是这些人联合起来想让咱们起内讧的。我真要吞了5千块钱, 就让我天打雷劈, 不得好死！”
这还举手发誓呢。
可没人相信她。
还有人冲上去揪着赵卫霞婶子的头发，啪啪几巴掌扇过去：“你吞了我们5千多块钱, 那都是钱，你得吐出来。”
几巴掌打的赵卫霞婶子脸都肿了, 再配上以前被大玲子挠出来的血条条, 真是要有多惨有多惨。
这也是她自找的。
成果可不打算让她这么轻易的躲过去？欺负大玲子？带着人来讹诈，挨两巴掌就行了？
这天底下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成果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打的赵卫霞婶子脸肿的一句话都说不来，这才又开口：
“她吞了你们整整五千块钱, 你们每家每户分下来，都能多拿三百多块钱。”成果见他们没啥文化, 不会算账, 就自己算给他们听：“本来你们每户人家可以分625块钱的, 最后少分了312.5, 你们打鱼得打几年？”
“就这样, 你们还帮着赵三母子？要是我，早就把这对吞了钱还把人当棒槌耍的母子, 给送进牢里了……”
赵三母子，当天就被吞了钱的赵家人给送进了派出所。
先前他们想帮赵三脱罪, 现在恨不得派出所把赵三母子给关到天荒地老。
三百多块钱啊, 在八十年代可是一笔巨款了。
打鱼是个危险的活, 要是遇上点风浪啥的，可能就死在海里了……这要拿命去打鱼，还要挣三年才能挣上这么多钱，就这么被人吞了？
他们能不恨？
谁都没想到，赵三这件事，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成果给摆平了？
看着还没发力的成果，大玲子瞬间感觉到了自己和成果之间的差距。
同时更加深切的明白了一件事，有能力的人无论在哪方便都有能力。而这个世界上的坏人，之所以会受到惩罚，除了公道和正义意外，还得加上一个人自身的能力。
否则就算赵三因为流氓罪被抓了进去，赵家人来找麻烦的时候，自己虽然能正面硬刚，可事情还是得不到妥善的解决。
可成果就不一样，知道用什么方法能让别人帮自己解决仇人的同时，还能快狠准的解决一切麻烦。
大玲子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而赵家人那边，把人给整进牢里后，还想要成果的16万呢……
于是他们找到了赵卫霞，想让赵卫霞去交涉。
“卫霞，以前是我们的错，不该信你婶子的话，还想把你爸妈的灵牌赶出祠堂。”这些人舔着脸，对赵卫霞笑：“你看，现在咱们都把你婶子给送进派出所里了，以前的事儿咱们就翻篇儿吧？”
赵卫霞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些亲戚，大家都是同宗同姓的亲戚，可现在，赵卫霞对这些亲戚们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利用你的时候，千好万好。逼你的时候，连爹妈的坟都差点保不住。
这些亲戚有啥用？
所以不管他们说啥，赵卫霞都装作听不见，不回答。
赵卫霞是个有自己的尊严和骨气的人，她不能给她哥赵刚丢脸，也不能丢了解放军家属的脸！
那些人在赵卫霞家磨了两三个小时，赵卫霞愣是一句话都没吭声。这些人也拿赵卫霞没办法，只能恨恨地瞪了眼赵卫霞，然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出去的时候，还把赵卫霞家的院门给踹烂了。
赵卫霞看了一眼，也没和这些人纠缠，她觉得自己又气又累，心里其实还带着一点恨。
能不恨这些为了利益，坏事做绝的同族亲戚吗？
“这事儿就这么过了？”有人不甘心：“赵卫霞也是赵家人，就算厂子建在她地里，可这也是咱们村子里的地啊。”
“就是，分田到户才刚开始，分给赵卫霞家的土地也是咱们村的，她要建厂子，咱们村的所有人就该要钱。”
分田到户80年才给予明确的决定，这才82年，有些地方落后一点，这时候还吃的大锅饭呢。
这些村民为了分钱，把分田到户的事情都说成了全村的土地，还想联合村子里的林家人联合起来抵制成果的羽毛厂。
林家人也有十几户，住在村上游。
赵家人找来，林家的人也都全都坐在一起开会。能分钱的事儿，肯定会心动。
但却被林家辈分最大的林老头给按住了：“这事儿是赵家人做的不对，咱们就别掺合了。”
林老头吧嗒着旱烟说：“这羽毛厂，原本是要建在清远村的，可是清远村的人闹事儿，让羽毛厂落在咱们村……”
林老头眼神瞧着那些想说话的人，声音比刚才更大：“到现在清远村的村长都后悔着呢？为啥后悔啊？还不是因为羽毛厂建起来，肯定要招工人，这招工人村子里的人不就有机会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了……”
林老头年纪最大，早前家里是渔霸，读过私塾，能识文断字，那见识就是比文盲更有远见。
虽然下放过牛棚，但这些年政策好了，他也重新受到了优待。
老赵家的族长是村长，老林头就是村支书。
一个村两个大姓，反正就是要争来争去，谁也不让着谁。
老林头也看不惯赵家人那种恶霸的做法，语重心长的对有些心动的后辈年轻人说：“你们看看那些有制衣厂的村子，那些人过的啥日子？在制衣厂里打工，每个月拿上三四十块钱的工资，不仅能在家门口找钱，这村子里家家户户都修上了砖房，咱们？”
老林头扫视着村子里的烂木头房，海边潮湿，好多木头房都发潮生霉，要倒不倒的，看着都吓人。
林家的其他人看了，也都觉得寒酸。
谁不想住敞亮的大砖房？这不是村子里没厂子，他们又挣不到钱，哪有钱来修砖房啊？
“所以啊，咱们应该拥护羽毛厂的成老板，让成老板能踏踏实实的在咱们村修建厂子。”老林头说：“这样你们才能在羽毛厂里找活干，挣到钱。”
“可是，羽毛厂建在赵卫霞家，赵卫霞也是赵家人啊……”有人说：“赵卫霞还能胳膊肘往外拐？”
“你们别看赵卫霞是个女人，但是咱们村好多男人都比不上人家赵卫霞有魄力，敢做敢当。”老林头说：“就拿赵三那事儿来说，也是赵三活该，想占投资商的便宜，耍流氓被关起来都是便宜他了。”
老林头想起成果和大玲子两人都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尤其是成老板，那更是比花儿还漂亮。
以免有人还想打歪主意，就警告的盯着他们说：“你们给我收好你们的心，别看人家漂亮就想占便宜。”
“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谁敢耍流氓，我们林家人就要大义灭亲。不用派出所的人来抓，我亲手把人送进局子里。”
法律和规则是要讲清楚，可不能像赵家人那样，没人震慑，个个都成了流氓土匪。
要么说一个村子的风气咋样？要看村长的人品。
这村长在村子里最大，在村子里是被人尊敬的。有时候村长的话比派出所的民警还管用，这老赵家之所以这么可恶，还不是因为他们老赵家的族长和村长不在，平时没人压制着，所以就变得越来越贪婪，越来越可恶。
这林家就不一样，有老林头这样拎得清，知道咋样才能让大家把日子过好的长辈在。
可不就让林家的人风气变得更好了？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老林头看着被他说服的后辈们，敲了敲烟杆里的烟灰说：“以后赵家人再找成老板的麻烦，咱们要冲在前头维护成老板。”
……
成果这时候还不知道，她在继续等赵家人犯错，准备一口气把赵家人按死在地上的时候。
村子里的林家人，已经开完了大会，全都站在了她这边。
就这样，一个村子的赵、林两大姓，因为羽毛厂的原因，分成了两拨阵营。
赵家人在想着怎么坑钱，林家在想怎么让羽毛厂建好，让日子过的更好……
晚上七点，成果和宋御一起打了电话回家。
平时只要出差或者不在家，每天晚上成果都会打电话回家。宋御因为任务原因，出差就失联，没法打电话回家。
这两人一起打电话回家，被王嫂抱着来接电话的成易小眼睛还有些懵逼。他好像不懂，为啥今天爸爸也在电话里？
“爸爸、妈妈……”成易最近说话利索了，所以也肯喊人了。
听见成易的声音，宋御还挺感动，原来出差在外，和家里打电话是这么窝心的一件事？
可惜他的工作不允许啊。
“成易啊，东城这边有海，还有沙滩，还能去沙滩上捡贝壳，等爸爸妈妈有空，带你来看海啊……”宋御不管成易能不能听懂，把心里想说的全都说了。
成易就在电话那头不停点头：“看海、看沙滩、捡贝壳……”
虽然不知道这些是啥，但是爸爸妈妈说的话，成易都特别感兴趣。
挂断电话以后，宋御把成果抱在怀里：“咱们军队上都有小型的卫星电话了，可以随身携带，不知道民用的卫星电话啥时候普及？”
军队里用的科技技术，往往比民用的要先进好多年。
“有了卫星电话，这样咱们就是走在大街上都能打电话了。”宋御低头在成果额头亲了亲：“这样一来，你打电话就不用每次都还要在招待所或者公共电话亭排队了。”
“再过今年肯定会有的。”成果说。
83年bp机才会出现，而大哥大是87年才会进入华国。这么一算，明年能用Bp机进行简单的联络，可要站在大街上打电话，还得87年去了。
成果忽然觉得现在的社会，无论是经济还是发展都太慢了。
“以后的电话，说不定看见人影。”话题聊到这里，成果不免开始怀念21世纪发达的联络通讯：“到时候就这么大，这么薄的一个电话……”
她用手比划着手机的形状和厚度：“这除了打电话还能看见对方，说不定还能代替计算机的功能……”
宋御翘了翘唇，已经在开始畅想，能代替计算机功能，还能在打电话的时候看见对方的电话了。
到时候无论他在哪里，都能看见果子了。
宋御搂紧了成果，觉得和成果聊天很有意思。
不管他说啥，成果都能接得上，还能顺着他的话题畅想未来，聊一聊自己的看法和见解？这种无障碍的交流，让宋御感觉很开心，这大概就是他妈郁香萍说的共同话题吧？
正在家里和从部队回来的宋华涛吃饭的郁香萍，忽然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宋华涛问。
“没有，可能谁在背后说我呢。”郁香萍用手帕擦了擦鼻子，然后又说：“宋御走后门，要搭军用飞机的事情你听说了没？”
宋华涛点头：“这事儿宋御找我办的。”说着，还挺感叹：“真是没想到，咋们家的儿媳妇儿能有这个本事，让宋御放下自己的原则来办事儿。”
“要么说男人结婚了，心里想的全是媳妇儿呢。”郁香萍还挺高兴：“咱们儿子这是开窍了，知道维护自己媳妇儿，这是好事儿。”
以前的宋御就是太过刚直和死板，不近人情。
这自从娶了成果以后，性格柔和了不少，感觉也有人气儿了。
宋华涛看自家老婆高兴，笑了笑没说话。
对于成果这个媳妇儿，两人都很满意，觉得成果为人处事，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走后门无伤大雅，只要不过分，都能在接受范围内。毕竟人生在世，谁还能不找点关系办事情？
“对了，明天咱们把孙子接回来住两天。”郁香萍说：“你休假在家，多带带孙子。”
“咱们的孙子，长得和宋御小时候一模一样。这果子啥时候再生个闺女就好了，闺女肯定很漂亮可爱……”郁香萍还在畅想未来：“有了孙女，我教她画油画，我亲自带在身边培养。”
人家是重男轻女，到了郁香萍这里，是重女轻男了！
在东城的时候，宋御就充当着成果的保镖。
第二天早上，去羽毛厂的时候，也是宋御开车。
成果坐在副驾驶位，而大玲子和蔡八一坐在后车座上的时候，大玲子有些心绪不宁。
她在担心秦凌峰，自从秦凌峰被抓进去后，到现在还没放出来。
昨天晚上，她打听了下，民警给出的说法是：他们在调查秦凌峰以前的事儿，如果他以前没犯事儿，今天就能放出来。
秦凌峰是个小混混，以前能没犯事儿吗？
真希望秦凌峰没犯啥事儿，否则真有错被抓住了……大玲子也只能期望秦凌峰能改过自新，毕竟犯错付出代价，这是天经地义的。
可想是这么想，大玲子一想到秦凌峰坐牢，她心里就难受。
还做了决定，如果秦凌峰正被关起来了，秦凌峰的家人她来养，她也会等秦凌峰出来的……
等等，她在想啥？
等秦凌峰？
大玲子脸颊一下子烧的滚烫，她凭啥等秦凌峰？
还不知道秦凌峰有没有对象？结没结婚？
秦凌峰看着都快30岁了，这个年纪的男人能没结婚？能没对象吗？
大玲子心头真是乱的不行。
成果看着大玲子一会儿拍脸，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皱眉，就很奇怪：“你咋了？情绪变化的这么快？“
“没啥……”
大玲子摇头，她能说自己已经在想要等秦凌峰出狱，然后想嫁给秦凌峰的事儿？
她没脸说，因为她觉得这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没啥？”成果怀疑的时候，一个人忽然冲到了汽车面前。
宋御急刹住车，就算系了安全带，成果还是被惯性给往前晃了一下。
“下车，你们给我下车。”
二十几个赵家人全都围在了汽车面前，他们冲出来拦车不是不怕死，而是知道宋御不敢开车撞他们。
撞死了人，这事儿就更不好解决了。
一时间，赵家人气焰特别嚣张。
成果冷笑一声，还没下车呢，就见另一拨人大喊冲了过来。
“你们干啥？”这波人领头的是个肌肉壮实的中年男人。
他带着二十几个林家人冲过来的时候，成果眉梢一挑，还以为自己被两拨人围攻了。
被宋御伸手护住的成果，大脑飞速运转，要怎么解决这些突然跑出来的另一拨人时？
就见林家的人冲上来把赵家人给推开了，还全都站在成果的车前，不让赵家人有机会来砸车。
“干什么？你们是土匪吗？真是把咱们村子的脸都丢光了。”林老头没出面，因为他连夜去了县城，所以让的自己孙子来出面的。
“成老板，你别怕，有我们老林家的人，老赵家的人就不敢把你们怎么样。”老林头的孙子说：“你在我们村随便走……”
这是友军，不是敌人。
成果笑了笑，林家人的友善，成果大概知道能为了什么？
但有什么关系呢？为了好处，释放善意和友好，总比为了好处释放恶意变成土匪来的好。
“谢谢你们。”成果主动从车上走下来。
老林家的善意她得接受，但也不能让老林家的人出面，自己当缩头乌龟，躲在车里。
尊敬和友善都是相互的。
而宋御不管成果干啥，都无条件支持成果，还步步紧跟在成果身边，担任了保镖的责任。
“你们老林家可真会占便宜？这成老板的事儿和你们有啥关系？”赵家人鬼火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鬼主意？这羽毛厂是建在我们赵家的土地里，和你们林家没有任何关系……”
“不管是赵家还是林家，都是咱们三水村的事儿。发生在三水村的事情，我们老林家就有资格管。”
林老头儿的孙子，从小就被林老头教育，那胆识和智慧都是有的。
一时间林家和赵家对上了，倒是显得没成果啥事儿。
眼看所有人堵在村口，要发生大型的斗殴事情时，又一辆车开了过来，是小五把三水村的村长，也就是赵家的族长从闺女家接了回来。
老赵家的人一看村长回来了，腰杆都挺的比刚才更直了：“族长，你来评评理，这羽毛厂建在咱们老赵家的土地上，我们收钱咋了？”
村长是他们老赵家的族长和长辈，他们都感觉自己有了靠山。
村长六七十岁，头发花白，听了大家说的话，没表态。
第一眼看向的人被宋御护住的成果，第二眼看的是站在成果身边的大玲子，最后一眼，才看的是围在周围的人。
“这事儿，去村上说。”村长开口。
老赵家的人还想说啥，却被村长用眼神给盯了回去，全都不甘心的跟在村长身后。
“你们也来。”村长又对老林家的人说。
“这事儿我们肯定来。”林老头的孙子笑着说：“都是三水村的事儿，我们老林家也不能落后不是？”
“成老板请吧？”这个村长行事作风，带着封建社会时的那种族长的威严。
这也是因为现在才八十年代，往前几十年，可不就是民国封建社会吗？
所以这个在民国出生，曾经生活在民国的村长，也端着族长的架子，看着还想给成果一个下马威的样子。
成果可不怕他。
所谓的村上，实际就是赵家的祠堂，外面是个八角凉亭和小院子。院子对面就是赵家的祠堂，由此可见赵家和林家虽然是同一个村子的人，可自古以来就不对付。
要不，祠堂咋能门对门的建在一起？
“这事儿我回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村长坐在长板凳上，手里端着搪瓷缸在喝茶。
成果面前也摆了搪瓷缸，被喊来的赵卫霞正拿着开水壶在给成果倒茶。
“这厂子建在赵卫霞的土地上。”村长看着赵卫霞：“你有啥想说的？”
这是忽略了成果的看法，让赵卫霞说话？
而且村长看着赵卫霞的眼神，特别不善，好像要用村长和族长的双重威严，来压制赵卫霞。
“我就想说一点。”赵薇霞胆子大，但在村长面前也有点怵，但她还是坚定自己的思想：“这羽毛厂是我和成老板、还有大玲子、郭永胜等人一起合资投建的。地我出，钱成老板和大玲子出的最多……”
赵卫霞说：“建厂子这事儿，是我和成老板之间的事儿，其他人想来坑钱，那是不可能！”
“你还是不是我们赵家人？”有人一听钱没他们的份儿，立马站出来指责赵卫霞。
“不管咋样，我姓赵，但姓赵却不能让我昧着良心做事情。”赵卫霞说：“人生在世，人品和道德很重要！”
这是赵卫霞她哥当兵的时候，给她说的话。
赵卫霞这些年可一直牢记着大哥说的话：“做事也要凭良心，我反正凭良心做事！”
村长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没想到赵卫霞当着他的面，还敢不给他面子？
当了村长这么多年，当了族长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晚辈当着所有赵家人的面，这么丢脸。
这村长心里能舒坦？
不管村长的眼神多嫌弃和厌恶，可赵卫霞就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做事。
村长喝了一口茶，压住心里的怒气说：“厂子虽然建在你的土地上，但你身上流着的是我们赵家人的血，我既然是族长又是村长，这事儿我有权利过问。”
“成老板，村民要16万，确实太多了……”
成果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16万太多，你想要多少？”
村长撇瞥了成果一眼，皮笑肉不笑：“两三万是要的。”
村子里人还觉得村长要的少了，想说话，却被村长一个眼神压了下去：“给个三万块钱，就让你建羽毛厂。”
“不可能。”成果淡道。
村长面色一变，显然没想到这个看着年纪轻轻的女人，竟然能这么硬气？？哪里来的底气？
“成老板，你要想清楚。这羽毛厂建在我们村，我是村长，我要不同意，你可没办法建厂子。”村长笑着说：“我记得你的羽毛厂已经换了个地方，你觉得在我们村建不成，在其他村就能建的成？”
难怪赵家人这么贪得无厌，原来都是村长带头！
成果心里不耻，有这样的村长，这个村算是完了。
成果的沉默，让村长以为成果害怕了。
于是又笑了起来：“两三万块钱，成老板肯定拿的出来……”
东城的制衣厂都要从她那里学羽绒服，他们拿两三万块钱，然后让成老板建厂，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成老板，你最好考虑清楚。我们村我说了算……”
村长正要说话，老林头的声音忽然响起：“你说了算？要我这个村支书干啥？”
老林头一出现，刚才安静如鸡的林家人个个都鼓噪起来了。
村长管理村子，可村支书确是上头委派，在镇上、县上都说得上话。
村长想压迫成老板，村支书第一个不同意……
第125章 成果的完美解决方法
村长皱眉, 然后笑了起来：“厂子是我们赵家人合伙投资的，你来凑什么热闹？”
意思是村支书没用。
老林头没说话，有人却说话了：“村支书说话没用，那么我们说话有没有用？”
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们身上带着一种老干部的威严, 一看就是当官的。
村长这下都坐不住了, 因为这些人里面有镇长。
镇长已经是他见过最大的官了，但是在这些人当中, 镇长都是在前头开路的。
镇长后面的几个人，村长不认识。但能从镇长的毕恭毕敬的态度中看出来, 这些人的官肯定很大……
因为他们坐下来的时候, 镇长还是站着的。
坐下来的人是县长，还有一个是和成果有着一面之缘的谷永卫。
谷永卫可是经济开发区的领导，昨天晚上接到成果被人村民为难的电话，今天一大早就和县长赶了过来。
谁曾想, 现场的情况，比成果说的还严重。
谷永卫觉得真是没脸, 在他的管辖下, 竟然还有这种破坏社会团结的老百姓存在？
这让东城以后的开发咋进行？今天要是不把这件事解决, 以后东城的名声都被这些人给毁掉了, 以后还咋发展？
“我们抵制, 是因为羽毛厂用我们的地，不给钱。”赵家人这时候, 都还挺恶心人：“土地被建厂了，我们以后不种地, 吃啥？”
“那地是我家的, 和你们有啥关系？”赵卫霞气不过。
“你是赵家人, 你的地，就是我们老赵家的地。”这些人就是打定主意，咬死赵卫霞和羽毛厂，反正不给钱，就不给建厂子。
赵卫霞气愤的想打人，却被谷永卫给制止了：“这件事，我们也有考虑……”
谷永卫室经济开发区的领导，实际权力比县长还要大。
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所有有人都只有听的份：“成老板修建羽毛厂，是带动当地经济，带动人民群众脱贫致富。你们这些人却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为难成老板。我看啊，这个厂就不该建在你们村……”
老林家的人有些激动：“我们可没为难成老板啊。”
谷永卫眼神看过去，村支书也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听谷领导的讲话。
谷永卫笑了笑：“你们这点做的很好，所以我和县长考虑了下，决定把三水村分成两个村。”
在所有人诧异的表情下，谷永卫笑着说：“上村和下村分成两个村，以后上村是三水村，下村是赵家村……”
“羽毛厂就建在三水村，我昨晚带着你们村支书和县里连夜开了紧急会议，决定大力扶持三水村的羽毛产业……”
谷永建这话，让老赵家的人全都懵逼了。谁也想不到，他们闹事的下场是让三水村分家？让他们老赵家的人被排除在外了。
“这咋行？”有人不满意这个决定：“分村太草率了，村长你说句话。”
村长能说啥？敢说啥？这是上头的决定，他一个在村子里和本族里耍威风的村长，说话有啥用？
谷永卫表情很平和：“分村这个决定，完全不草率，是根据你们赵家人平时的举动来决定的。”
谷永卫就是有本事把寒酸奚落的话，说成了官方话：“你们赵家人如此团结的抵制羽毛厂，我们上头也尊重你们的决定，为了让你们的抵制如愿，所以特意想出了分村这个办法。”
这话让所有赵家人脸白了青，青了红。
啥叫自作自受？这就叫自作自受。
因为他们的贪心，让他们现在啥好处也捞不到。可林家人却成了三水村的人，还能被政府大力扶持？
被政府大力扶持，代表着啥？
代表着脱贫致富，那些制衣厂就是因为政府大力扶持，修马路、建房子、给好政策。所以但凡有制衣厂的村子那都是富裕的流油，顿顿能吃肉……
可他们赵家人能捞着啥好处？啥好处都捞不到了。
现在这些赵家人真是毁的肠子都青了！
有的人还不甘心的想拿赵卫霞来说事儿：“赵卫霞有投资，她是我们赵家人，爹妈的排位还在我们赵家的祠堂里。既然分村了，她就不能投资，因为她是我们赵家人。”
这话说的赵卫霞真是气死了，这真是损人不利己，自己没好处，还要拉她下水。
赵卫霞真是气的胸口闷，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气管一样，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成果和谷永卫同时偏头，看着赵家人。
就没见过又蠢又坏到这种地步的人，如果赵卫霞投资羽毛厂，他们不威胁赵卫霞，以后厂子开起来，赵卫霞能不顾着他们赵家？
这是谷永卫给赵家人留有的余地，只要他们真心悔改和醒悟，以后还能沾光发展。
可现在这些又蠢又坏的人，把他们未来的发展都给堵死了！
谷永卫无奈一笑，自己把路走死了，也怪不了别人了。
他叹气：“我们想过了，赵卫霞同志作为投资羽毛厂的合伙商，我们应该给予尊重。”
谷永卫和颜悦色的对赵卫霞说：“三水村村支书举荐你来当三水村的村长，我也觉得你品质道德都很好，能担任三水村的村长，带着村民们开发致富。”
赵卫霞惊呆了，完全没想到在同族亲人逼迫威胁的时候，谷永卫还能这么看重她？
这当然也是成果替赵卫霞的考虑，从头到尾赵卫霞都是被连累的人，她同姓的亲人不帮她，要把赵卫霞逼上绝路。
成果作为合伙人，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赵卫霞被逼上绝境！
“我当村长？”就算亲耳听见谷永卫这么说，赵卫霞还是不敢相信，她能当村长吗？
要知道在认识成果之前，她还是个踩着算轮车卖肠粉的小商贩，现在一眨眼就能当村长了？
“当然是你。”谷永卫笑着说。
“赵卫霞你考虑清楚，你是赵家人，你爹妈的灵牌还在祠堂里，你要是当了三水村的村长，就不算我们赵家村的人了。你爹妈的排位和坟地也没资格呆在我们村子里……”有人威胁赵卫霞。
他们没有钱，没有发展政策，赵卫霞也别想挣钱吃肉。
这话可是扼住了赵卫霞的软肋，在赵卫霞迟疑的时候，谷永卫却笑着拍了拍赵卫溪的肩膀，笑着说：“这点我们也为你考虑过了。”
“你当了三水村的村长以后，我们政府出资，为你父母单独修建一座祠堂，而你父母的坟地可以迁移到烈士墓园里。”谷永卫笑着说：“政府出面，替你解决你的烦恼。”
谷永卫在大力发展东城这一块，可谓是呕心沥血，只要能发展经济，带动老百姓致富过上小康日子，一些适当的扶持和让步，是他这个领导应该做的！
这话说的所有人都侧目了。
单独修建一座祠堂代表着啥？代表着赵卫霞独立开户。
这在以前，能独立开户的人都是有出息，有能力，能分家出去，自己撑起门户的男人。
这女人单独开户，在八十年代甚至21世纪也不常见啊！
还把赵卫霞的父母迁移进烈士墓园，这代表啥？
代表赵卫霞的父母得到了国家和政府的认可，而且也避免了赵家人拿这件事来威胁赵卫霞，万一半夜三更偷偷的把赵卫霞父母的坟挖了咋办？
这种缺德事，赵家人可是真能干出来，否则赵卫霞又何必拿刀捍卫自己爹妈的灵牌和坟地呢？
这迁移到烈士墓里就不同了，要敢去挖坟，那是犯法的，要坐牢的。
谷永卫看着沉默不语的赵卫霞说：“当然了，你也可以拒绝。”
两全的办法，他们尽力想了，但是最后的决定却要赵卫霞自己拿主意！
赵卫霞能拒绝吗？
赵卫霞看了眼站在一旁瞪着自己的同族亲戚们，想起他们的威胁，赵卫霞抿了抿嘴。这件事到现在为止，她就没在这些同姓亲戚身上感受到温暖和关怀。
赵卫霞感受到的全是无耻的威胁和作恶。
赵卫霞又看了看成果，成果这人能处，有事她真解决，而且解决的很完美。
“我干！”赵卫霞说：“我当三水村村的村长。”
林家的人对于赵卫霞当三水村村长这件事，没啥看法。
政府都要大力扶持他们三水村了，而且领导和村支书都说了赵卫霞这人品质道德很好，她又是羽毛厂的投资商。
她当这个村长，比林家人当村长更好，因为羽毛厂也是赵卫霞的，到时候政策落实下来，赵卫霞为了羽毛厂也会更好的执行。
只要有能力，有魄力，能把他们的日子带着过的更好，他们老林家还有啥不同意的？
对于赵卫霞能离开赵家，单独立户这件事，林家人也很佩服这个女人的魄力和勇气。
在赵卫霞看来，单独立户，给爹妈修建祠堂，让他爹妈成为他们这一支的老祖宗，这还不算光宗耀祖啥才算光宗耀祖？
而且赵家人这么无耻和无情，她也是被赵家人给逼出来单独立户的。
她就算不当这个村长，赵家人能让她好过？
赵卫霞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后悔和走回头路，这些吸血鬼一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就这样赵卫霞成了三水村唯一的赵姓人，而且还被政府授予了三八红旗手的称谓，去县城里领奖做了宣传。
他爹妈的灵牌和坟墓，也妥善解决了。
赵卫霞成了领导们夸赞的女干部，成为带领大家脱贫致富的女英雄。
这样伟光正的荣耀，如果不能光宗耀祖，那啥样的荣耀才能光宗耀祖？
赵卫霞读大学的姐姐，很开明的支持了赵卫霞的决定。
还在信里写：“这是国家和组织上给予你的肯定和荣耀，你要踏实肯干的为人民服务，不要辜负你的韶华人生！”
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大部分都觉悟高，一心想为国家做贡献，为人民百姓干事实的人。
也能从中看出，赵卫霞一家子品行都很端正！
如果赵刚知道了这件事，也会支持赵卫霞的。
宗族亲戚是很重要，但也要宗族亲戚值得。赵家人从头到尾逼迫赵卫霞，他们值得吗？根本不值得？
而赵家村做的恶人恶事，被报纸报道出来，东城的当地人都看不起赵家村的人。
嫁女不嫁赵家村，投资不投赵家村，在未来几十年来，都是当地的顺口溜！
这也是谷永卫想用赵家村的列子来告诉其他村的人：
想要发家致富，脱离贫困，就不能为难投资商，要配合上头的决策。
否则政策再好，村民自己作死要闹事，当地经济发展不起来，就得一辈子受穷。
让自作自受的赵家村，来成为以后带动经济发展的垫脚石，这样的结果，也是赵家村的人自作自受导致的情况。
谷永卫作为经济开发区的领导，选择很果断。
先让政策落实到三水村，让小部分人民富裕起来。以后带动更多的人富裕起来，让东城彻底摆脱贫穷小渔村，成为经济发展重区，是谷永卫毕生的追求！
羽毛厂的事情算是彻底解决了，大玲子找到了成果，说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请大家吃顿饭，感谢大家对我的帮助。”
这个想法很好，成果举双手赞成。
却给大玲子出了个主意，拿点钱出来，请人整席，就在三水村摆宴席，请大伙一起吃。
这次分村建厂的事情，要没有村支书和林家人的帮忙，也不会进展的这么顺利。
大玲子觉得成果考虑事情就是周到，这一起吃了饭，大家的感情不就更好了？
以后羽毛厂建起来，肯定也要大家的帮衬，才能让羽毛厂的事情进展的更顺利。
成果和大玲子去找村支书，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村支书立马笑起来，要么说这两个年轻女人能干大事儿？这干事情就是有分寸、还大气。
“办席的话，村子里的人就能来帮忙。”村支书问：“但是买菜的预算你们是多少？咱们村一共十几户，一顿吃下来，五六十块钱足够了。”
可别小看八十年代的五六十块钱，那可是普通人一个多月的工资了，这样办下来，吃的也不回太差。
“那就120块钱。”大玲子说：“咱们既然要请客，就把宴席整的风光点。”
大玲子早就是个万元户了，有钱了出手也大方。
“那成，这事儿我和村长商量，到时候买菜做饭你们都不用管，我们保管办的风风光光的。”村支书这是给赵卫霞面子。
同时也觉得赵卫霞被宗族逼的单独开户，也不容易。
现在赵卫霞是三水村的村长，羽毛厂又是赵卫霞投资的，村支书是想让赵卫霞彻底和三水村的林家人打成一片。
三水村这边热热闹闹的办着宴席，除了自己打上来的各种海鲜，还有吃不完的猪肉、牛肉。
那全用牛肉做出来的牛肉丸和牛杂菌锅汤，一大盆一大盆的往桌上端。
大玲子对吃牛肉还有些膈应，所以没碰。
但是鲅鱼饺子、清蒸海鱼，还有个头肥大的鲜虾，她吃的很开心。
三水村办宴席的香气，顺着风窜到了下村的赵家人鼻子里，馋的他们直咽口水。
“都是一个村子，凭啥他们能过好日子？还有羽毛厂？”被分村的赵家人全都挤在自己的祠堂里：“还有赵卫霞，她爹妈要是知道她抛弃咱们赵家老祖宗，单独开户立宗祠，托梦都得揍她。”
“揍她？”原来帮赵卫霞看摊的那个少年阿中说：“政府给霞姐出资建宗祠，还把爹妈的坟都迁到了烈士墓里，我要是这么有出息，我爹妈才不揍我。”
当初赵卫霞被欺负的时候，阿中没少悄悄的传递消息。
在他看来，赵卫霞就是有出息的好人，他们宗族里的人干的那些事儿都不能说是人事儿。
但是他年纪小，帮赵卫霞说话就要挨打。
“你个小兔崽子，你懂个屁。”族长踹过去，却被阿中妈给护住了：“你咋能踢小孩儿？你自己当族长没把事情办好，搞得我们都被分村分出来，现在还拿小孩儿撒气？”
族长的地位高，除了年纪大之外，还得能办事儿。
现在事情搞砸了，林家人吃肉，赵家人喝汤，他们能服气这个族长？
“要我说，不如咱们去投靠霞姐？”阿中又说：“这从古时候起，有能力的人就能当族长，咱们就算分了村，也能让霞姐当族长啊……”
“啪。”
阿中被族长扇了一个耳光：“你给我闭嘴，再说一句话，把你赶出去。”
族长盯着阿中的眼睛像是要喷火，这是无能的狂怒，也是气急败坏的想堵住阿中的嘴。
让赵卫霞当族长？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配当族长吗？
配不配的，赵家人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小算盘。
现在村子分成了三水村和赵家村，所有的好政策都落在了三水村。他们啥也捞不到，这不为了好处都想动脑筋？
有的人还觉得阿中说的不错，让赵卫霞来当族长，他们还是一家人。
当天晚上不少人就窝在被窝里商量，要咋样才能赵卫霞原谅他们？让赵卫霞回来当族长？
第126章 茶话会
“实在不行, 咱们就分到赵卫霞那一支去。”有人还想：“老宗族传下来，传了几百年，咱们有的人早就出了五服。按照族谱，咱们爷爷和赵卫霞的爷爷是亲兄弟, 咱们应该算赵卫霞那一支。”
打这样注意的人还挺多, 看着挺团结的赵家人, 实际早就成了一盘散沙……甚至还有人不想当赵家村的人，想当三水村的人！
这些人还残留着封建社会的旧思想, 觉得一个大姓家族就该有个族长，来管一个姓的事情。
在东城这种地方, 有时候族长说的话比村长的话还管用, 有啥纠纷都是请族长来解决。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21世纪，随着经济发展和文化、法律的科普和完善后，才会得到很大的改变！！
晚上八点，住在招待所里的成果给了阿中10块钱以后, 这才关上窗户，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床上。
阿中那些话, 是成果教的。
不为别的, 成果不能真看着赵卫霞一个人从赵家分出来, 连一个助力都没有。
否则就算赵卫霞成了三水村的村长, 有政府建立宗祠, 那些赵家人能咽的下这口气？不会暗地里找赵卫霞的麻烦？
赵卫霞再厉害，有林家人帮忙, 难免也觉得孤立无援。
等那些动了心思的赵家人投靠赵卫霞，让赵卫霞当族长。赵卫霞就能彻底驾驭住那些赵家人, 让他们给赵卫霞办事儿。
“好家伙, 借刀杀人、釜底抽薪、挑拨离间……三十六计, 你一下子就用了三计，你可真厉害。”宋御半躺在床上，看着成果的眼睛都带着笑意。
“我这也是为了以后着想。”成果爬上床的时候，宋御伸手搂住了她。
成果靠在宋御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笑眯眯说：“我这叫用魔法打败魔法，以恶制恶。”
她表情娇媚中带着一丝小得意：“赵家人干事儿没有底线，但是如果有人站在赵卫霞那边，那就算剩下的赵家人不干人事，想用卑鄙龌龊的手段对付赵卫霞和咱们羽毛厂，那跟着赵卫霞的人为了利益，会比任何人都更快站出来，然后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回去……”
让赵家彻底分成两派，这才是成果最终的目的。
能利用坏人，给自己办事儿，也是一种能力和魄力。
如果让宋御来评价成果，那就是：用兵如神！
“我忽然有些同情那些赵家人了。”宋御在成果嘴上啃了一口。
那些赵家人被成果打压，被成果利用，被成果耍的团团转，还以为这全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
“以后谁要是和你为敌，肯定死的很惨。”宋御感叹完，又摇头：“不对，一直和你为敌的人，都死的很惨。”
这话说的还挺骄傲的。
从一开始，宋御就知道成果虽然善良，但骨子里是个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人。
别人知道了成果的真面目，或许会害怕，觉得自己驾驭不了这样聪明有大智慧和手段的女人。
可宋御觉得的这样的成果很好很好，这世上的人不是只有善恶之分。
成果做人有底线、有道德和三观。
伟人都说了：【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般残酷无情。】
再说了，干嘛要去驾驭女人？
女人又不是牲口，还驾驭？难不成男人只有驾驭女人，才能彰显男子气概？
宋御觉得，男人对待女人要绅士和礼貌，对待媳妇儿要温柔和呵护。
在家里承担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在外面承担社会责任，保家卫国。这样的男人，才能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大男人！
当然，男人也要在床上让媳妇舒服才行。
至少在同房这件事情上，宋御一直很照顾成果的感受，也很注意避孕。
八十年代的避孕套容易破，体验感还不好。这时候因为工业造价的原因，国外的避孕套确实要领先很多。
但是宋御他们出来的急，没带托人从国外买的避孕套。
宋御晚上就是再想，也只有忍着。
可成果却觉得忍着不是办法，她又不是卫道士，连自己的想法和欲望都不能正视，这玩意儿想干，办法有很多。
于是那天晚上宋御感受到了啥叫极致的体验和快感……导致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宋御真是一脸满足，看着成果的眼神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大玲子一大早就离开了招待所，去了派出所。
秦凌峰这时候还没放出来，她不放心，想再去打听打听消息……
“人昨天就放出来了。”
派出所的话，让大玲子心里高兴。
秦凌峰放出来，就证明他虽然是个小混混，但没干杀人放火的事情。
否则抓进去了，在严打的情况下还能被放出来？
大玲子为自己的眼光感到高兴，看上一个好人，总比看上一个作恶多端的小混混，更让人开心不是？
大玲子想去找秦凌峰，可她不知道秦凌峰住在哪里？
最后跑去了一家鞋店，准备给秦凌峰买双鞋子，等下回秦凌峰来找自己的时候送给他。
八十年代的鞋店里，卖的大部分都是布鞋和橡胶底的解放军鞋，这是当今社会男人最常穿的款式。
“老板，有没有皮鞋？我想买双好点的皮鞋。”大玲子问老板。
“有，在里面。”老板捞开门帘。
走进去才发现，各式各样的皮鞋，全都装在透明的玻璃柜台里，看着就挺贵。
大玲子看中一双皮鞋，正想买，却被后进来的一个女人给抢了：“老板，我要这双鞋。”
抢鞋的人是关宝月，她还斜眼看着大玲子，因为大玲子的穿着打扮，在八十年代是少见的时尚和漂亮。
向来觉得自己很漂亮的关宝月，不想认输。
大玲子很礼貌：“你好，这双皮鞋我先看中的。”
“你不是还没付钱吗？谁先付钱就是谁的。”关宝月从包里掏出一卷大团结，递给老板：“这里是100块钱，应该够买一双皮鞋了。”
“这双鞋120块钱。”老板说。
这时候的生产力跟不上需求，所以市面上的东西都特别贵。尤其是皮鞋这种高档货，普通人根本买不起。
“还有，是这个同志先来的。”老板还挺讲规矩。
关宝月闹了个大红脸：“你有钱买吗？”她问。
一般人哪能拿得出120块钱，买双男士皮鞋？至少，她兜里的钱就不够。
“我有。”
大玲子从包里掏出皮夹，十块钱一张的大团结，一张一张的数了12张，关宝月看她钱包里还有几张大团结，心里有些嫉妒。
寻思这女人干啥的？咋这么有钱？
她一个科室主任，还没她挣的钱多？？
关宝月这人自高自傲，一向看不起不如她的人。
可是却在大玲子这里吃瘪了，心情能好？
但是由于钱不够，最后买了另一双价值70块钱的皮鞋。
“要45码的皮鞋。”
大玲子和关宝月同时开口，然后都一愣，寻思对方咋也这样的鞋码？
大玲子这时候还不知道，关宝月也是给秦凌峰买的皮鞋。
倒是关宝月有些骄傲的想，同样都是45码的皮鞋，但是男人肯定不同，因为关宝月看上的男人可是个前途无量的中校。
这个穿着打扮不错的女人，能给中校买鞋？肯定不能啊。
所以尽管皮鞋没有大玲子买的贵，但是关宝月气焰还挺嚣张的！
大玲子心情也被关宝月搞的有些不好了，一个陌生人，这么嚣张给谁看？
但幸好，她买到了想买的鞋子。
大玲子糟糕的心情，在拿到皮鞋的时候，瞬间就变好了。
她拿着买好的皮鞋回到招待所的时候，被成果看见了。
“你买鞋了？我看看。”成果想伸手去拿，却被大玲子躲开：“没啥好看的。”
她有些心虚，怕成果知道她喜欢秦凌峰。
倒不是觉得秦凌峰见不得人，而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对一个男人心动，会想念一个男人。这种心动的感觉，和以前在老家相亲时不一样。
让人害羞，也让人想瞒住这个秘密。
成果看她脸红，有些奇怪，但也没往别的地方想。
而是说：“我们明天就回去了，你呢？”
这几天羽毛厂的进展很顺利，按理说大玲子也可以回去了，可她想了想，摇头：“我再呆几天，等羽毛厂彻底完工，进入生产了，我再回去。”
大玲子想把皮鞋亲手送给秦凌峰，看着他把脚上的草鞋换下来。
秦凌峰穿上肯定好看！！
“秦凌峰，这是我送你的皮鞋，你穿上试试……”军营里，关宝月也把手上的皮鞋递给了秦凌峰。
秦凌峰看都没看，站起来直接走人了。
“你站住。”关宝月还挺骄横，她这些年，除了下乡的时候吃点苦头，后来因为自己善于钻营，利用别人，一路都走的很畅通。
所以在秦凌峰这个初恋面前，老是吃瘪，以前面对秦凌峰的那种骄傲野蛮也使出来了。
“人家给你买的皮鞋，你好歹看一看啊。”关宝月拦在秦凌峰面前，还挺委屈：“你生气也该生够了，咱们就不能坐下来，平心静气的聊聊天？”
秦凌峰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关宝月：“我们之间没啥好聊的，你以后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他都觉得关宝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咋一直缠着他呢？
“秦凌峰，我道歉，我以前不该一声不吭的离开。可是现在咱们好不容易重逢，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在关宝月心里，始终觉得秦凌峰还喜欢自己的。
因为没有爱，就没有恨。
秦凌峰恨她，就证明还爱着她。
秦凌峰不是恨关宝月，纯粹是觉得关宝月惹人烦燥。
他推开关宝月，在关宝月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嗤笑一声，吊儿郎当的说：“关宝月，老子现在有女朋友了，你少来烦我。”
秦凌峰说完就走了，至于女朋友，其实是为了防止关宝月再来纠缠，随口瞎掰的。
可不知道为啥，他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竟然浮现了大玲子的模样？
秦凌峰伸手按住砰砰乱跳的心口，寻思，不应该啊。
他早说了大玲子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咋还能对大玲子动心呢？肯定是撒谎不好意思，才让自己心跳加速的。
秦凌峰还不想承认自己喜欢大玲子，在他看来，大玲子就跟个小妹妹一样。
他都快30岁了，能喜欢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那不是老牛吃嫩草吗？
秦凌峰这么想着，可人已经到了羽毛厂。
看着正在修建厂房的工人，秦凌峰脑筋儿紧绷，他咋又来了？
秦凌峰不知道咋的有些心虚，正想离开的时候，却被人叫住了。
“秦凌峰。”
大玲子一脸笑意的从里面冲了出来，一眨眼就冲到了秦凌峰面前。
双眼亮晶晶的，脸颊被太阳晒的红彤彤，那头发丝还带着洗发水的香气呢，在这个充满鱼腥味的小渔村里，显得特别清新客人。
秦凌峰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加快了，但他装作很平静的咽了咽口水，问：“叫我干啥？”
“我有东西送给你。”大玲子笑着说：“你等等，我马上给你。”
她又冲回去，没一会儿，拎着一个写着【昌顺鞋店】字样的纸袋子走出来：“这是我送你的皮鞋。”
大玲子有些心疼的看了眼，秦凌峰被草鞋磨出老茧的大拇指说：“你试试，看合不合脚？”
她还蹲下去，伸手比着秦凌峰的脚：“你应该是穿45码的鞋。”
她在乡下给人做过布鞋，编过草鞋，一眼能看出秦凌峰的尺码。
她的手刚碰上去，秦凌峰就吓的跳了起来：“你干啥？动手动脚的？”
一个姑娘的手，能随便去碰男人？再说了，他脚脏，全是沙子，能让大玲子碰？
但是对上大玲子干净清澈的双眼，他又脸红了。
“成吧，成吧，我拿回去试试。”
秦凌峰抢鞋的动作，凶的一匹，但是大玲子却笑了起来。
“里面还有双袜子，你要记得一起穿。”大玲子说。
秦凌峰斜眼：“老子还不知道穿皮鞋要配袜子？”
他又不是真的小混混，那平时在部队穿军装的时候，可不就是穿的皮鞋和白袜子吗？
真该让大玲子看看他穿军装时的威风，这时候秦凌峰还有点可惜，明明以前和大玲子见过一面，还是穿着军装的帅气模样，就算只有一面，他咋就没引起大玲子的注意呢？
当时就不该低头剥花生米，也不该让王虎和定参谋长挡着自己……
秦凌峰拿着皮鞋走回去的时候，成果和宋御正在机场等回首都的飞机。
因为首都和东城来往的人多，现在飞机都改成了一天两趟，上午一趟，下午一趟。
中午两点，成果和宋御回到了东城。
没回家，而是直接坐着公共汽车回了宋家。
成易被郁香萍带回去了，他们得去接儿子。到了家，却被告知，郁香萍带着成易去参加一个茶话会了。
茶话会是政府组织，每年举行一场，让各个单位的人来参加茶话会，除了联络感情，也算是个相亲大会。
八十年代的组织单位，不仅分房子，还会给员工们安排对象，解决大家的单身问题，给社会坚强负担。
甚至连夫妻吵架，都会来慰问。
上辈子成果也参加过政府组织的宴会，那时候高档，晚礼服红酒杯，八十年代确是中山装和录音机。
中山装是这时候常见装束，录音机是放歌儿伴奏跳舞的。成果和宋御走进去的时候，成稻谷和周青青也在。
虽然得罪了周洪国的媳妇儿，也弄丢了周青青工作的事儿。
但是成稻谷和周青青都不甘心，周青青私下里还找到了周洪国，哭着求周洪国给她两张入场劵，说自己想进去求人帮忙落实工作。
周洪国不想帮忙，但周青青始终是他从小看着一起长大的。
看周青青哭的这么可怜，有些心软的给了周青青两张入场劵。
“入场劵给你了，但你去了现场却要好好表现，不能再出岔子了。”周洪国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还叮嘱周青青：“到时候你婶子不会去，我可以带着你去找人帮忙，但前提是你不能给我惹麻烦。”
“周叔放心，我肯定乖乖听话。”周青青搂着周洪国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这一亲，让周洪国一愣，看着周青青笑容灿烂的模样，他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多少有点变味了……
这也是为啥，今天成稻谷和周青青不仅能参加茶话会，还能被周洪国带着到处见人的根本原因。
“这是我侄女周青青，今天带她来见见世面。”周洪国不能生育，大半辈子都没儿女，所以以前才总想收周青青当干女儿。
但现在干女儿没收成，对周青青这小姑娘的心思却变得龌龊起来了。
“我这个侄女今年刚中专毕业，在学校里成绩优异……”周洪国这是睁眼说瞎话，闭着眼睛夸周青青。
大家见周青青挽着周洪国的胳膊，一口一个叔叔叫的可亲热了。
那些人也就给面子夸赞周青青优秀能干，但是一个中专生有啥能干优秀的？
好多人家里的孩子都上的是大学，大学生虽然稀少，可在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大部分都出生在好家庭里……
第127章 要嫁的比成果好
偏偏这些人的恭维, 让周青青的虚荣心感到了极大的满足，脸上的笑容真是又骄傲又得意。
连带着站在旁边的成稻谷，心里也很得意。
看看她生出来的好女儿，在这些别人都要奉承巴结的领导面前, 多有面子？
那些人看周青青挽着周洪国的肩膀, 开心得意的时候, 还会把头靠在周洪国肩膀上，双眼崇拜的望着周洪国, 都觉得这叔侄俩的感情有些奇怪。
周洪国看出了大家的疑惑，立马用很严肃的表情说：“周青青这孩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 就跟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说着, 还叹了口气：“可惜，我没那个福气，能生出像青青这么懂事漂亮的孩子。”
“叔，我就是你女儿。”从小到大的讨好, 让周青青在周洪国面前，嘴可甜了。
能不能找到一份体面的好工作？能不能在这场茶话会上找到一个好对象？得全看周洪国帮不帮忙了。
“侄女儿也是女儿。”其他人顺着周洪国的话笑着恭维：“你这个侄女, 漂亮优秀, 我的亲生女儿都比不过她贴心。”
来参加茶话会的单位很多, 那些比不上周洪国的人肯定要巴结讨好周洪国的。
周洪国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 也觉得自己今天带周青青出来是对的。
尤其是周青青每次望着他的时候, 那种崇拜依赖的感觉，让周洪国感觉自己周青青的天, 是能掌控周青青一切的救世主。
要么说权势是男人最好的外衣呢？
被一个妙龄小姑娘崇拜尊敬，这种感觉, 周洪国真是觉得很不错！
“青青刚中专毕业, 正在找工作。”周洪国握着周青青的手, 笑容亲切的看着和自己说话的中年男人：“简主任，我记得你们教育部今年要招人？我们青青没啥本事，但是给你们端茶倒水还是不错的。”
能在政府办公单位，端茶倒水的工作，那都是特别好的清闲职位，没点关系根本进不去。
但是周青青听了不高兴，成稻谷也露出嫌弃的表情。
端茶倒水，算啥好工作？
以她的能力，肯定得混个职位当当啊！
周青青人没啥能力，心气还挺高：“叔，我不喜欢这个工作。”
周洪国眉头一皱。
简主任却哈哈笑了起来：“咱们的侄女，咋能端茶倒水呢？我觉得坐办公室，写点文件和档案是不错的。”简主任一脸正色的说：“正好我要招个助理，咱们侄女就不错。”
周青青喜出望外：“谢谢简叔叔。”
当领导助理，听起来很好，干起来就更好。
领导的权利，就是她的权利。到时候那些要巴结领导的人，不得巴结她啊？否则她要是不高兴，就不让那些人见领导！
成稻谷腰杆都挺的更直了，正为生了周青青这样聪明的女儿而开心的时候。
眼神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她看见从门口走进来两个形象气质特别好，让人看一眼就回不过目光的年轻男女。
女的漂亮高挑，男的英气逼人，不是成果和宋御还能是谁？
挽着周洪国胳膊笑的周青青也僵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宋御。
每一次见宋御她都感觉又冷又酷又帅气，简直就是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可惜啊，是个臭当兵的，没啥出息。
今天这种高级茶话会，他们咋会来？
周青青心里疑惑的时候，宋御眼神瞥过来，周青青有些心虚的抽回了手。在她心底，其实也知道自己这样挽着周洪国的胳膊不对。
但是心口却砰砰直跳的望着宋御，还下意识伸手捋了捋头发和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想对宋御露出一个笑。
可谁知道宋御那个眼神，根本不是看她的，而是看着在二楼雅座上的郁香萍和儿子成易。
“妈妈！妈妈！”
成易趴在栏杆上，虽然看见了宋御，但第一声喊的是妈。
成果和宋御齐齐笑了起来。
“儿子还是更想你啊。”宋御牵着成果超前走的时候，还有些吃醋呢。
周青青和成稻谷就站在他们路过的地方，在两人经过的时候，都直勾勾的盯着宋御和成果。
尤其是周青青，看着宋御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和冷酷的帅脸，又想起刚才的自作多情，臊的脸都红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成果找男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至少宋御是现场最好看，也最有气质的一个男人！
“妈妈！”
被郁香萍抱下来的成易，一下子扑进成果怀里。
这家伙，沉的成果一下子没抱稳。
但是自己的儿子，再沉也宝贝。
可是成果刚抱住成易，宋御就伸手过来，抱走了成易：“你会走路了，不能老让妈妈和奶奶抱。”
成易看了宋御一眼，扭头又对成果伸手：“妈妈抱。”
初秋的天气，郁香萍给成易穿了一件红色的小衣裳，让又白又嫩的成易看着热闹喜庆的很。好几天没见儿子，成果真是被萌的心都化了。
她伸手接过成易的时候，先前说要招周青青去当助理的简主任，立马笑眯眯走了过来，对郁香萍说：“郁姐，这是你儿子媳妇儿？”
这态度比对周洪国的时候还要谄媚，周洪国也想过去打招呼，但想起周青青母女和成果之间的恶劣关系，没敢上前。
“对，这是我儿媳妇儿成果。”郁香萍刚笑着开口。
简主任立马笑起来：“早就在报纸上看过你儿媳妇儿的英雄事迹了，羽绒服的发明者，给咱们部队低价提供羽绒服，最大程度的保障了咱们部队士兵的生命安全！”
“我还有个朋友在东城那边任职，我听说成果同志在东城的贡献比在首都更大……”这个中年男人真心实意的夸赞的成果说：“为东城制衣厂的改革和发展，也做出了很大的推动和贡献。”
“东城经济开发区的谷领导，都亲自接待成果同志，说成果同志的出现，让东城的经济发展提前了很多……”
谷永卫在首都的时候，就属于上层领导。
现在调去了东城，管理经济开发区，这可是把握着整个国家发展经济发展的重要任务。
谷永卫都亲自接待的人，能小觑？
这和给周洪国面子，吹捧夸赞周青青不同，成果这是用自己能力来获得的尊重和敬佩！
周青青看着这一幕，心里要多嫉妒就有多嫉妒。
在她看来，成果一个开服装店的人，能有多厉害？一个破羽绒服，还成了救世主了？
这个姓简的可真没节操，是个人都能夸赞。成果上报纸又咋样？等她以后去了教育部上班，也给自己弄几分报纸上上。
“简主任在和谁说话？”周围传来疑惑声。
“不认识的，估计是谁的家属吧。”
郁香萍是油画家，宋华涛平时也在部队，两人都不常参加这种茶话会，地位又高，认识他们的人都是一些高级干部和高知家庭。
否则在吃不饱，穿不暖的八十年代，谁能认识油画家？
周洪国倒是认识，还想警告周青青别惹事。
可刚张嘴，周青青这个棒槌，却甩开了周洪国的手，大步走了过去。
“简叔叔，你认识他们呀？”周青青脸上挂着笑，可看向成果的眼神却带着刺儿。
刚才和周叔说话的人都不认识郁香萍，周青青就以为郁香萍只是简主任认识的人。
简主任在她周叔面前，都得讨好。
周青青站在成果和郁香萍面前的时候，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斜眼等着成果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眼抱着孩子的宋御，心想就算觉得宋御是个当兵的。
可也要宋御明白自己娶错了媳妇儿，让这个英俊帅气的男人知道，他娶的成果，在方方便便都不如自己。
周青青看上宋御的人，却看不上宋御的工作。
但偏偏想成为宋御心里求而不得的优秀女人。
这是周青青的自作多情，也是周青青的奇葩脑回路！
“成果，你还不知道吧？简叔叔要招我去当他的助理。”周青青停止了背脊，态度还很傲气：“就在教育部呢。”
心里想着，看吧，看吧，宋御，我比你媳妇儿厉害多了。
可宋御根本连个正眼都没给周青青，全程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媳妇儿果子身上。
心里还在想，这个找茬的神经病，应该怎么解决才能让媳妇儿开心？
郁香萍和宋御的想法一样，宋家人都护短，而且护的理所当然。
谁敢找果子的不痛快，他们就会让对方加倍的不痛快！
“你们也认识？”那个简主任倒是很好奇。
宋家比周洪国还厉害，他连周洪国都要讨好。如果能通过周青青巴结上宋家，那简直就是惊喜中的惊喜。
“当然认识了。”周青青用不礼貌的目光，打量着郁香萍。
看郁香萍穿着打扮不凡，在人人连香皂都要省着用的八十年代，郁香萍却能喷上香水？
味道还很好闻。
周青青深吸了一口郁香萍身上的香水味的同时，还觉得郁香萍，穿的好，气质好，那也是因为成果开服装店的，懂得怎么包装和打扮身边的人。
不见红玫瑰服装店里卖衣服的小妹儿，都打扮的时尚又洋气？
先前听人说不认识郁香萍的观念，让周青青就以为郁香萍就是个普通家属。
在简主任好奇的目光下，周青青还特别傲慢的说：“这成果啊，就是一个卖衣服的个体户，也不知道咋混进来的？”
个体户能挣钱，可名声不好。
要放在七十年代，个体户都是要以薅社会主义羊毛的罪名，给抓起来劳改的。
这也是八十年代改革发展了，才给了这些个体户生存下去的环境。
一心想当领导，或者嫁个有权有势领导家庭的周青青，打心眼儿地就看不上成果这样的个体户。
“还有你，身为个体户的婆婆，也咋进来的？”周青青奚落完成果，还指着郁香萍问。
她感觉自己成了领导助理，那说话的态度，都端着领导的架子：“要我说，看门的哨兵就不该放你们进来。”
这话说的成果和郁香萍眉毛同时一挑，棒槌还挺嚣张！
那个简主任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周青青，觉得这种人还是远离的比较好，真招给自己当助理？那不是自找苦吃，找一个祸害在身边？
周洪国脸色更不好的站在一边，他惹不起宋家，想躲开。
可周青青母女是他带来的，如果自己走了，闹出更大的事情，他咋收拾？
所以不想得罪宋家的周洪国，只能硬着头皮走过来。
周青青斜眼瞥见周洪国走过来，心里更得意，还以为周洪国是过来给自己撑腰的。
于是更猖狂的说：“你们有入场劵吗？该不会是偷偷溜进来的？”
“要我说，这种高级茶话会，就不能放个体户进来，简直就像一颗老鼠屎，坏了一整锅粥！”
“周青青！”
周洪国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你给我闭嘴！”
就算心里对周青青萌生了不一样的想法，可周洪国还没蠢到让周青青去得罪宋家的人，给自己添麻烦。
女人能比得过前程吗？
当然比不了！
“对不起郁姐，这人不懂事，我现在就带她走。”周洪国低头给郁香萍道歉，想拽着周青青离开。
而周青青一听周洪国叫对方姐，就感觉汗毛倒立，能让周洪国叫姐的女人，身份背景该多大？
知道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周青青这下不用周洪国拽，自己都加快了脚步往外跑……
“站住！”郁香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的时候
，让周洪国和周青青心里同时发毛。
周洪国不想站住，可他不得不站住。
周青青还想跑，却被周洪国拽着。她这一跑，就被惯性扯了回去，‘砰’的一声摔在地上，膝盖和手臂痛的她想哭的时候，周青青听见了周围人的嘲笑声。
“这周家的人？咋这么上不得台面？”
“听说是周洪国的侄女，带来托人安排工作的！”
“这样的人哪个单位敢招？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议论纷纷的话，全窜进了周洪国和周青青等人的耳朵里。
成稻谷先前对女儿有多满意，现在也觉得有多丢人。
但是周青青毕竟是亲生的女儿，成稻谷再丢脸，也冲上去把人扶了起来。
倒是周洪国离的远远的，周围人看笑话般的议论和嫌弃，像啪啪两巴掌扇在他脸上，让他觉得自己没脸呆在这里。
可周洪国却不能当个缩头乌龟，因为人是他带来的，他现在要是一句话不说的离开了，下一秒，整个圈子里都是他的笑话。
还狠狠得罪了宋家，这对他以后的事业是个阻碍。
“郁姐，真是对不住。”周洪国觍着脸，走到郁香萍面前陪笑着说：“我这个远房亲戚不懂事儿，我回去肯定好好教育教育她。”
先前说把周青青当亲生女儿对待，现在是远房亲戚。这周洪国先后不一的态度，也像啪啪两巴掌扇在了周青青脸上。
她不甘心的咬着唇，眼睛死死的瞪着成果。
在看到站在抱着成易站在旁边的宋御时，更不甘心的想，成果的男人，难道不是个臭当兵的？
看周洪国对郁香萍这巴结讨好的狗腿模样，她现在还能想不到郁香萍的家世背景，绝对比周洪国高，那她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周洪国是啥职位？副团级的干部！
在周青青眼里，都是绞尽脑汁才能高攀的大人物了。
可周洪国却害怕郁香萍？成果到底嫁了个多有权势的家庭？原本就嫉妒成果能嫁给宋御的周青青，现在感觉整个人像是被人泡在装满酸水的坛子里，从里到外都冒着酸臭的气息。
有家世背景，还长得这么英俊帅气的男人，她周青青咋遇不到？
都是同一个妈生的，她还从小在城市里长大。咋就比不过成果这个从小在农村长大，还有个老光棍父亲，连背景都没有得成果？
“周青青，快道歉认错。”周洪国推了周青青一把。
周青青差点没站稳，又摔在地上。
“我不道歉。”嫉妒让周青青失去了理智：“我凭啥要道歉？”她扭头看着成稻谷：“妈，你看她欺负我。”
在成果面前，周青青总觉得能利用成稻谷是亲妈这件事，从血缘上来压制成果。
可被成果教训了那么多次的成稻谷，还敢在成果面前嚣张？
成稻谷不敢。
在成果斜眼扫过来的时候，成稻谷顿时怂了：“青青乖，道歉。”
“妈！！”周青青愤怒。
真的想不通，一向不分青红皂白维护自己的妈，咋这会不维护自己，和成果干起来了？
“道歉。”周洪国几乎是压着周青青的头，给成果弯腰道歉的。
众目睽睽之下，周青青脖子都差点都被周洪国给按断了。
耻辱！真是太耻辱了！
可周洪国都惹不起的人，周青青能惹得起？没看亲妈成稻谷都不敢出头了？
“对不起。”周青青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她感觉自己在这些人鄙夷的目光下，是彻底没脸了。
“别搞得好像我们欺负你似得。”郁香萍不咸不淡的说。
盯着周青青的眼神，好像周青青石下水道里的臭老鼠一样，让周青青从心底生出了一股自卑，好像自己真是人人喊打的臭老鼠一样。
“你刚才仗着周洪国的面子，在这儿耀武扬威，狐假虎威的。还真当这茶话会，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
成果还没开口说话呢，婆婆郁香萍就替她打抱不平了。还把周青青刚才奚落成果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我们果子，是我们老宋家的大功臣。”郁香萍拦着成果的肩膀说：“不仅嫁给我们宋御，把我们宋御照顾的好，还给我们老宋家生了一个孙子。果子就是我们家的宝贝，我们全家都喜欢她的很。”
郁香萍对成果的维护，让成稻谷吃惊。
都说婆媳关系，是天底下最难相处的关系。
哪个婆婆，不虐待儿媳妇儿的？
当初她刚嫁给周国庆的时候，她那个死鬼婆婆还活着，就天天给她立规矩，连饱饭都不给她吃。
可到了成果这里，咋能被婆婆这么喜欢？
郁香萍没好气的盯着周青青：“你算什么东西？跑过来就对我们果子指手画脚的？你是尖嘴的斗鸡吗？没人理你，你都能逮着人咕咕的啄？”
郁香萍的话让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周青青可不就是只斗鸡吗？
人成果刚来，一句话没和她说，她就跳出来找茬。
这种人现实中很常见，欺软怕硬，有点小背景就感觉天上地下自己最大。
可这是随便拽个人，都可能有强大背景的首都。
这里更是组织举办的茶话会，能来参加的人，哪个人没点背景的？
也就周青青这种第一次参加茶话会的人，骄傲自满。觉得傍上了副团级的周洪国，就能跟螃蟹一样横着走？
现在惹上硬茬，踢到铁板了，还装模作乖？不好好道歉，在这儿阴阳怪气的惹人讨厌！
“周洪国，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弄个远房亲戚过来恶心人，你是啥意思？”郁香萍把目光落在周洪国身上。
周青青这样的人，还不够她资格正眼看的。
“郁姐，这事儿是我的错，是我办的不地道。”周洪国被郁香萍骂了，还得赔着笑：“远房亲戚找我办点事儿，我寻思都是亲戚能帮就帮，真没想到我这远房亲戚是个不省心的。”
周洪国还蹬了周青青一眼，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时光倒流，自己从没带周青青来过茶话会。
“郁姐，今天这事儿是我远房亲戚的错。要不？我让她跪着给成果道歉？”周洪国这人其实没啥骨气，也没啥三观。
毕竟是小娘养的，能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忘恩负义的把对他好的大哥周义军推出来，说他们虐待自己，说周义军一家是剥削人的资本家，说周义军父母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对他这个私生子不好。
带头起哄去□□周家，害得周义军父母不堪受辱，双双自杀。
害周义军十几岁就家破人亡，还被下放去农村挑大粪、住牛棚。就能看出小娘养的周洪国，是个自私自利，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只要周青青给成果下跪，能获得郁香萍的原谅。周洪国会亲自踹向周青青的膝盖窝，让周青青像狗一样，当众跪在成果面前。
“可别跪我，我嫌脏。”成果往旁边让了一步，还说：“现在又不是旧社会，还能强行让人下跪的？”
这可是组织上的茶话会，让周青青跪下来算啥？
成果还嫌弃周青青下跪，是给他们家招黑呢？
成果也没打算，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了周青青他们。
婆婆都替她出头了，她这个当儿媳妇儿的能圣母的站出来，表示这事儿过去了？
不能啊。
她得和婆婆郁香萍站在同一阵线上，一致对外。
但是在茶话会这种场合上，成果办事说话也是很有分寸的：“这位大叔，你也是周青青的长辈，周青青不懂事，你可以回去教训，但不能做这种强迫人下跪的事儿。这不符合咱们的社会主义价值观……”
“咱们现在讲究和平、互相尊重。”成果说：“虽然这位周青青同志说话做事，确实挺张狂嚣张，惹人讨厌。可你要是强迫她下跪，那不是违背了咱们建立和平社会的口号？”
周洪国想把自己摘出去？
成果却框框几个大道理，把他和周青青母女给砸到一起了。
而且说的话，还都特别善解人意，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让周洪国想反驳，都没法反驳。
“是是是，您说的对。”周洪国满头大汗。
他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被成果逼的无话可说，还只能附和对方的话？
这到底是谁生出来的妖孽？咋口才和手腕都这么高明和恐怖？
如果周洪国知道，成果是被他陷害的大哥周义军所生出来的女儿。肯定会吓的双腿发软，跪在地上求成果放过他。
可他现在不知道成果的来历，就是单纯的害怕成果再继续说下去。
看着成果逼的周洪国害怕，宋御眸光一闪，这就是她媳妇儿。
能对敌人重拳出击，也能对敌人适用迂回战术！
郁香萍也挺骄傲的，这就是她儿媳妇儿。
这脑筋儿转的就是快，还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周洪国这种伪君子指指点点，这种感觉真很爽！
“还有你，周青青！”成果又看着周青青：“虽然我没有年长你几岁，但我还是想善意的提醒你。女孩子尖酸刻薄、欺软怕硬，真的比野狗还讨厌！”
轰——
周青青整张脸都烧的通红，先是被郁香萍骂斗鸡，再被成果骂野狗，这让她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羞耻给笼罩着。
怎么跑出去的？周青青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被成果指着鼻子骂的那一刻，她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这辈子没脸见人了。
“青青……”成稻谷追了出来，一把拽住周青青的手：“你不能走，你要去给你周叔道歉。”
成果敢奚落周洪国，她们可不敢得罪周洪国。
“记住，待会儿你周叔出来，你要好好道歉，让他原谅你，这样你才能找到好工作，嫁个比成果还厉害的男人！”成稻谷想的还挺美。
周青青也挺不要脸的觉得自己能行，能嫁个比成果还厉害的男人。
这不周洪国铁青着脸，从茶话会现场走出来，她还跑上去认错：“周叔，对不起……啪！”
周青青被扇了一巴掌。
是被周洪国扇的，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把周青青大牙都打掉了。
“你给我滚！”周洪国愤怒大喊，他这辈子就没受过这么大的羞辱。
现在看见周青青，就想掐死周青青……
第128章 大玲子的误会
成果一家人走出来的时候, 正好撞见周洪国把周青青脸脸都扇肿的画面。
那一瞬间，对上漂亮风光，家庭美满的成果。因为当着成果被周洪国打，感到了羞臊和愤怒。
周青青捂着印着巴掌印的脸, 转头冲进了漆黑的夜色里。
“青青……”成稻谷追上去, 怕周青青一个人走夜路会不安全。
跑到没人地方的周青青, 像个疯子一样狂喊狂叫，连追上来的成稻谷都被她打了一巴掌。
“你为啥不帮我, 为啥不帮我？”
成稻谷都被打懵了，这世上还有女儿打亲妈的事儿？
而周洪国发泄完了, 还用脚踹烂了花坛上摆放的一盆菊花, 这才骂骂咧咧拉开车门上了车。
“周洪国这人利欲心重，而且办事不讲究……”郁香萍盯着周洪国那辆五个八的车牌号，想起周洪国当初为了这个五个八的车牌号，干的龌龊事儿, 就对宋御和成果轻声说：“你们和他住在一个家属营，平时要小心这样的小人。”
“妈, 你放心。”成果点头。
她不怕事儿, 也能担事儿, 但是宋御和周洪国在一个部队任职。
为了宋御, 她会适当的收敛身上的锋芒, 争取不给宋御添麻烦。否则咋对得起宋御平时对自己的呵护呢？
好像看出了成果心里的想法，宋御翘了翘唇, 低头看着成易：“儿子，告诉你妈, 咱不怕事儿, 让你妈大胆点, 别怂。”
“妈别怂。”成易握拳：“一起打坏蛋！”
别人家的孩子一岁多，只会说一些叠词。可成易倒好，说话贼溜，还很有逻辑。
看着儿子那虎虎生威的模样，成果笑了笑。
郁香萍又说：“让你们小心点，是要戒备小人，谨防小人挖坑。真有什么事儿，咱们家也不怕。”
郁香萍很欣赏成果那种敢做敢想敢拼搏的精神，觉得成果很符合他们这种铁血军人家庭的作风。
也不愿意看见成果，因为宋御而退让。
“娶媳妇是干啥的？就是给媳妇儿撑腰的。”郁香萍警告的看了宋御一眼，就算宋御刚才表现出维护成果的举动，但郁香萍还是要给宋御敲警钟：“让媳妇儿受委屈，可不是男人该干的事情。”
“妈，你放心，我知道护着果子。”宋御一本正经的点头，然后又假装吃醋的对成果说：“儿子对你好，妈也对你好，我就跟捡来的一样。”
成果捂嘴笑。
郁香萍却说：“你要是捡来的，孙子能给你姓宋？”
说着又笑了起来，成易的大名叫宋成易。可是大家都成易、成易的叫，搞的很多人都问御香萍，你孙子咋跟着你媳妇儿姓？
郁香萍也不解释，就随口说：“儿媳妇儿也是我家的人，跟她姓也挺好。”
由此可见，郁香萍是真心拿成果当女儿宠的！
成果他们晚上没回家属营区，而是回了宋家。
第二天一早，宋御又开车带着老婆媳妇儿，去干部学校把老丈人接上以后，这才回了家属营。
周义军一看见成果就笑眯了眼睛，又抱着成易这个大外孙亲了亲，这才心满意足的说：“毕业了，以后就能正式上岗工作了。”
“爸，你是调到我们军区吗？”成果问。
“房子都分好了，我还能挪地儿？”周义军笑着说：“不过调令三天后才下，这期间我倒是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周义军调去军区当司令，贺怀英则调去别的军区，还往上升了升。
但因为这是组织机密，所以这时候除了宋御、贺怀英知道周义军的工作调令后，其他人都还不知道他们军区的司令要换人。
周义军这人向来低调，也不爱宣扬，所以在调令下来的那几天，就呆在家里带大外孙，偶尔去钓钓鱼，然后通过贺怀英暗中了解了一下军区的事儿。
大家都还以为周义军，只是成果的乡下爸爸，跟着女儿来军区享福的。
“养了个好女儿，就开始混吃等死了。”有人看周义军日子过的滋润，人又年轻，就开始说闲话：“年纪轻轻找个活干不好吗？非要赖在女儿家？”
“要说这成果也好命，嫁给了宋御，否则她能带着亲爹过好日子？家里还用上了保姆！”
成果做生意的能力和魄力，那些没见识的军嫂看不到。能看到的就是，成果嫁给宋御，靠着男人过上了好日子。
这一个家属营这么多人，有喜欢成果的，也有不喜欢成果的。聚在一起背后说成果闲话的时候，正好被学车回来的成果给听见了。
成果眉梢一挑。
又听人说：“可不是，当个军嫂，还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开服装店，干个体户，那不是给咱们军嫂丢脸吗？”
好多军嫂都是乡下随军来的，没见识、没文化，天天在家带孩子，只望着男人的津贴过日子。
一个人津贴养活一大家，实属还是有点困难的。
日子过的紧巴巴，就看不惯成果家的好日子。
“这要搁在旧社会，那就是资本家剥削人。”有人嘴里咬着纳鞋底的线，给成果打上了标签：“我还以为宋御整天冷着一张脸，和其他人不一样，没成想还是个看脸，喜欢漂亮的。”
“说起漂亮，谁打扮一下不漂亮？”有年轻的军嫂，不甘心的摸着脸。
“对的，打扮一下都漂亮。”成果笑眯眯走过去的时候，那些背后说闲话的人都蚌住了！
谁见过被说闲话的人，主动加入闲话阵营的？
面对大家震惊的视线，成果脸上的笑容更亲切：“比如你，皮肤虽然有点黑，但整个人的五官和个子也挺高，换一件樱桃红颜色的衣服，整个人会美的上一个档次呢。”
打不过就加入，是21世纪互联网上的诙谐梗。
但用在现实生活中，的确是个很明确和有智慧的一件事。
就更别说成果已开始就笑眯眯，态度亲切的和大家说话。
她们说闲话，都得承认果子长的漂亮。等人走近了，就更漂亮了。谁能对一个漂亮的、爱笑的、亲切的姑娘发脾气？
反正这些军嫂对上成果灿烂的笑容时，忽然明白了，为啥宋御喜欢成果，宠成果？
她们是女人也喜欢啊，也看成果看的转不过眼来。
再一听成果说换件衣服就能漂亮，那些军嫂又忍不住问：“那我呢？我穿啥好看？”
没有女人不爱美，也没有女人会放弃变漂亮的机会。
“蓝色适合你。”成果笑着说：“穿着蓝色在秋冬也热闹。”
秋冬卖的衣服，大部分都是黑色、灰色，显的沉闷压得住。可成果却喜欢看大家穿的漂亮鲜艳一点，女人才更懂女人心思，成果的话让大家都有些心动。
再听成果说的头头是道，于是全都像成果取经，怎么穿才更好看。
成果也没不耐烦，而是笑眯眯的给大家出主意了。
“要是你家衣服便宜点，我们都买了，可是你家衣服太贵了。”有人叹气。
靠着男人一个人的津贴，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她们可不敢像成果那样阔气，每天都能每天换新衣服。
“嗨，你们要是喜欢跟我说，我做主给你们打折。”成果笑的很大方。
这些人都是潜在客户，现在穷，以后会日子富裕的。这时候买不买没关系，打折的话先放出去，到时候总能做成生意的。
大家一听要打折，心里对成果的看法又好了很多。
等成果走了以后，她们看着成果的背影，好半响才说：“其实，成果人挺好的哈。”
“对，漂亮又大方！”其他人也点头。
以前她们住的远，不像丁嫂和罗嫂能天天和成果打交道。今天相处下来，觉得成果人是真不错，和谁说话都笑眯眯的，很亲切。
于是原本聚在一起说成果闲话的人，都变成了细数成果身上的优点。
在周义军钓鱼回家，路过的时候，这些看不惯周义军年纪轻轻混吃等死的军嫂们，还主动和周义军打招呼。
都把周义军给弄懵了，这些老娘们咋回事儿？咋变得这么友好了？
“果子，今晚咱们吃鱼。”周义军拎着桶回家，就笑着说：“今天爸钓了不少鲫鱼，裹上芡粉给你炸，再撒上点辣椒面和花椒面，你不是最爱吃吗？”
周义军一边处理鱼，一边说：“再给成易熬个鲫鱼汤……”
王嫂要去帮忙，周义军都说：“我来做鱼，果子喜欢吃我做的。”
从小到大都是周义军在照顾成果，现在都要当司令的人了，在家里还是喜欢亲力亲为的做菜给成果吃。
王嫂都羡慕成果，活了几十年，没见过比成果更受宠的人。
宋御回家的时候，还没走进家门口，就闻见空气中传来一股油炸鱼的香气。
这充满腥味的鱼，裹着芡粉被滚烫的菜籽油一炸，在撒上辣椒面，真是馋的隔壁孩子都哭了。
成果带着成易和隔壁丁承刚几个小孩儿，就守在灶台前，手里还抓着炸鲫鱼吃的香喷喷。
炸的酥脆的鲫鱼，连骨头都酥脆，一咬就碎。
“爸，你这手艺，让我口水都溜出来了。”宋御是真馋了。
王嫂做饭，有种大户人家的精致美。周义军做饭，很粗旷，但就是有种野蛮的香气。
“那你也吃一个。“周义军长筷子一夹，刚出锅的鱼，就递到了宋御面前。
“我给你撒点佐料。”成果忙抓起辣椒面撒上去，辣椒面的香气混着着炸鲫鱼的油香，闻着宋御更馋了。
他咬了一口，外酥里嫩，麻辣爽口，特别满足的说：“得配酒。”
宋御往回走：“我藏了一瓶茅台，爸，咱们今晚喝。”
“什么日子，还喝茅台？”周义军感叹：“普通的二锅头就成了。”
“那不成，得喝茅台。”宋御已经把茅台找出来了，陪老丈人喝酒，当然要喝好酒了。
等丁嫂和罗嫂过来叫人回家吃饭时，丁承刚已经吃的饱饱的，带着成易在院子里抓蛐蛐玩。
没一会儿，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王嫂接起来，就笑了：“果子，成美雪让你看央视1台，说她的英语比赛今天开始播放了。”
这时候电视台还不像21世纪那样分的很详细，央视台也就2个频道，1台是电视剧和一些娱乐节目，2台是新闻频道，大部分时间都在播放新闻。
【欢迎观众朋友们收看，由央视打造的全国大学生英语竞赛……】
14寸的黑白电视机里，传出女主持人热情带笑的声音。普通话很标准，声音也好听，而且很吸引人，就连喝酒的宋御和周义军都偏头看着电视。
却没想到，镜头从女主持人身上扫到观众席的时候，周义军手里的酒杯忽然掉在桌上了。
成果和宋御扭头看过去，周义军的眼睛还盯着电视看呢，镜头这时候定格在成果身上，连带着周围的人也在镜头里。
因为成果太漂亮了，导播在拍摄的时候，每次扫向观众台的时候，都是定格在成果身上，想用成果的美貌留住一些观众的视线。
“果子，你也参加英语竞赛了？”好半天，周义军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好像刚才掉酒杯的失态，是因为在电视上看见了成果……
“我是去当观众，不是参加比赛的。”成果解释：“当时和我一起的还有成美雪的妈妈和奶奶。”
“还有她的英语老师。”成果补充。
“哦。”周义军应了一声，眼睛还盯着电视。
这时候镜头已经切换到参加比赛的大学生们了，周义军看了一会儿，就收回了目光，有些可惜的拿手把洒在桌上的酒给沾到了嘴巴里。
英语比赛只有一期，放了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期间，每次镜头扫到观众席的时候，都会停留在成果脸上。
而这时候被老师叫去播放室，观看这次英语比赛的李秀成，每次镜头扫到成果的时候，他心情都很复杂。
因为每一次看到比从前更优秀自信的成果，李秀成都在为自己曾经的选择而后悔。
这真是一件特别可笑的事情，成果早就把和李秀成、成兰花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奔赴向更广阔的天地，专注于自己的事业和家庭。
而李秀成还在纠结于过去，没从过去里走出来。
他觉得和成兰花结婚，和成兰花离不了婚，是对他学业和人生的巨大的打击，一想到成兰花虽然要坐牢15年，可15年后呢？
成兰花出狱了，他的人生还和成兰花绑在一起，一辈子都有个甩不掉的罪犯老婆。
李秀成就很崩溃，觉得他虽然帮助过成兰花说谎，帮助成兰花对付成果，但是老天爷给他的惩罚是不是太重了？
一辈子都甩不掉成兰花？他以后还能有个好未来吗？
英语竞赛因为只有一个小时，而国家为了再改革发展中，为了让当代年轻人能更好的融入世界，见识华国以外的世界，所以推广年轻人学习成为国际通用语言的英语。
送一每天早上九点，都会重复播放这次的英语比赛。
成果早上学车回来以后，就见周义军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重播的英语竞赛。
“爸，你会英语吗？”成果忍不住问，否则她爸咋对英语竞赛这么感兴趣？
“我们年轻的时候，流行学俄语。”周义军随口道：“流行学英语，是你们这一代的事情。”
说着，他又瞥了眼电视，笑着说：”我们果子上电视就是好看啊。”
成果：“………”
所以他爸守着电视看英语比赛，是为了看她？
英语竞赛结束后，周义军从沙发上站起来：”中午想吃啥？爸给你做。”
“我想吃饺子。”成果说：“吃完饺子，我要去公司看看。”
周义军点头：“这个点，供销社肯定能买到肉，我骑车过去，你就等着吃中午吃饺子。”
明明家里有家政阿姨，可周义军在家，就是包揽了成果的伙食。
王嫂就只要带孩子，做点家务就成了。
周义军做饺子的时候，成果坐在书桌前写公司的运营方案。
而远在东城的大玲子，遇到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特意打扮收拾了一番的关宝月，就站在修好的厂房面前，用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大玲子。
秦凌峰没收她送的皮鞋，而是穿了双崭新的皮鞋。
秦凌峰脚上的那双皮鞋，她和大玲子抢过，所以关宝月一眼就认出来了，秦凌峰脚上穿的是昌顺鞋店里买的那双！
关宝月实在想不明白，一个从没见过的女人，咋会和秦凌峰有关系？
她偷偷跟着秦凌峰，才发现了秦凌峰每天都会来这里干活。
今天趁秦凌峰还没来，关宝月就来找茬了。
“你……”关宝月刚开口，大玲子就问：“你找我啥事儿？”
“你认识秦凌峰吗？”关宝月问话的时候，还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我是秦凌峰的女朋友。”
不知道真实情况的大玲子，一听这话，真以为关宝月是秦凌峰的女朋友，心里还挺难过。
但她还是强颜欢笑的问：“你有事吗？”
“我来找你，是想警告你离秦凌峰远一点。”关宝月说：“我们要结婚了，那双皮鞋我也丢了。”
关宝月人看着挺文艺清秀，就是不干人事。
当初为了回城，嫁给知青点的干事，关宝月也是暗中赶走了那些想勾搭干事的人，然后晚上主动爬上了干事的床。
这些年，遇到了工作上的竞争对手，能欺负的，关宝月就亲自出马欺负。
不能欺负的，关宝月就暗地里搞事情。反正谁要是挡她的路，她就清理谁。
现在觉得大玲子没背景，清理大玲子的时候，关宝月连装都不想装：“秦凌峰是我的男人，你识相点，以后离他远远的，否则我找人来闹。”
“你放心，如果你真是秦凌峰的对象，我不会破坏你们的关系。”大玲子虽然喜欢秦凌峰，但最基本的道德还是有的，也不会当第三者去拆散别人的感情。
关宝月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啥叫我真是他女朋友？我就是他女朋友。”
关宝月盯着大玲子的脸，笑着说：“你还不知道秦凌峰胸口有颗痣吧？”
大玲子脸一白，这两人……睡过了？
当然没睡过。
秦凌峰当初被关宝月欺骗的时候，还是个纯情小处男，压根儿就不会做出格的事儿。
他胸口那颗红痣，是当初下河捞鱼的时候，脱掉了上衣，才被关宝月看见了。
现在关宝月故意这么说，就是想宣告自己和秦凌峰的关系，赶跑大玲子这个情敌。
“做人要点脸，别当狐狸精和第三者，否则我要你好看。”关宝月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大玲子放狠话。
大玲子脸很白，情绪也不太好，赵卫霞看着想安慰，但是感情这种事，被人咋安慰。
等秦凌峰来干活的时候，就没看见大玲子，有些奇怪的问赵卫霞：“大玲子呢？”
“中暑被背到卫生所去了。”就算入秋了，东城白天的太阳还是很晒人。
自从关宝月来找了大玲子，大玲子就魂不守舍的在大太阳下晒了好久……
赵卫霞替大玲子打抱不平：“今天你女朋友跑过来，警告大玲子离你远点。”
“秦凌峰，你有对象，还勾搭我们大玲子呢？”赵卫霞想揍人。
秦凌峰也想揍人：“谁对象？我没对象啊。”
“那女人说要和你结婚，还说大玲子再纠缠你，就来闹事儿。”赵卫霞不相信：“不是你女朋友，能这么嚣张？”
肯定是关宝月，一股怒气窜上秦凌峰胸口，他很想把关宝月打一顿。
但现在要做的是去找大玲子解释，秦凌峰拔腿就朝卫生所那边跑。
这时候大玲子刚喝了藿香正气水儿，人特别难受的躺在卫生所简陋的病床上。
她看见秦凌峰满头大汗跑进来的时候，大玲子双眼一亮，然后又没啥精神的躺了回去，闭上自己的眼睛，不想搭理秦凌峰。
臭流氓，有对象还对自己那么好，害自己喜欢上他！
大玲子心里可委屈了。
秦凌峰却抹了把脸问：“你好点了没？”
大玲子睁开眼皮看他，轻哼了一声，没说话。
秦凌峰就说：“我没女朋友！”
第129章 如果有命回来
大玲子‘欻’睁眼, 坐了起来：“你说啥？”
她却因为坐的太急，浑身无力的朝地上倒去，秦凌峰眼明手快的接住了大玲子。
属于成年男人的阳刚气息，铺天盖地的笼罩着的大玲子。她的脸颊, 还靠在男人结实炽热的胸膛上。
隔着初秋单薄的衣服, 能清晰的感觉到秦凌峰胸肌的形状和急促的心跳。
大玲子脸一红, 下意识推开秦凌峰……
秦凌峰没松开她，而是小心翼翼的把大玲子扶着靠在了病床上, 又往她后腰塞了个枕头，这才往后退了一步。
明明是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 可这会儿看着大玲子满脸通红的样子, 他自己也跟个局促不安的毛头小伙子一样，心口砰砰跳。
两人眼神撞上的时候，还都很害羞。
大玲子抿了抿唇，喊：“秦凌峰。”
“到！”秦凌峰下意识站直身体, 朝她敬了个军礼。
男人的身姿板正挺拔，就算穿着花衬衣也掩饰不住一身的正气。这纯粹是当了多年兵的反应, 也是下意识把大玲子放在了尊敬的位置, 秦凌峰在大玲子叫自己名字时, 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大玲子被他呆楞严肃的举动给逗笑, 低头笑的时候, 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还瞥着秦凌峰。
啥叫媚眼如丝？
秦凌峰觉得这就叫媚眼如丝。
大玲子含笑的眼神，就跟丝线一样缠绕着他剧烈跳动的心口, 让人既紧张又感觉喘不过气来。
“你刚才说……你没有女朋友？”大玲子问。
“对，我没有女朋友。”秦凌峰忙说：“找你的那个女人, 就是个神经病, 才不是我的女朋友。”
“正好, 我也没有男朋友。”大玲子笑着说：”你要是不介意，我当你女朋友咋样？”
她有些紧张的抬头看着秦凌峰，这话把秦凌峰说懵逼了：“啊，你说啥？”
“我说我要当你女朋友。”大玲子又重复了一遍。
秦凌峰心跳更快了，他来找大玲子解释，只是下意识的举动。可真当听见大玲子说要当自己的女朋友时，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
“不……不太好吧。”秦凌峰说：“我快30岁了，你才十八岁。”
“我大你快12岁，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吗？”在这一刻，秦凌峰有些自卑。
自卑于自己年纪大，自卑于自己曾经和关宝月这样的女人处过对象，自卑于大玲子是个十八岁，是个充满了朝气而鲜活的妙龄少女。
“啥叫老牛吃嫩草？你咋不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大玲子横眉，神态却很骄纵。
“那我长的也不错啊。”秦凌峰说：“而且……”他想说，还是个中校，可想起自己的任务，硬是把最后一句给憋了回去。
“而且啥？”大玲子追问。
“没啥。”秦凌峰说：“这事儿得好好考虑考虑才成。”顿了顿他又补充：“尤其是你，不能因为我救了你，就脑袋发热，要给我当媳妇儿。”
秦凌峰真害怕大玲子是中暑中傻了，才说要给自己当媳妇儿。
其实人家大玲子哪里是说给他当媳妇儿？人家说的是当女朋友，女朋友和媳妇儿差一大截呢。
“我不是头脑发热。”大玲子说。
她才十八岁咋了？在乡下的时候，十八岁都能当妈了。
而且……大玲子抿了抿唇，小声说：“我在乡下的时候，曾经定过婚，还差点被人骗婚。”
这些是大玲子心里的痛，她一般不愿意提起，可她决定要给秦凌峰当女朋友，就觉得要把这些事情说出来。
否则就是属于欺骗性质了！
万一秦凌峰介意的话……大玲子有些自卑的想，这事儿就算了，算自己自作多情了。
“我和家里都断绝关系了，只有成果一个好朋友，算是孤家寡人……”大玲子望着秦凌峰：“你要是介意我以前订婚，就算了……”
“我不介意。”秦凌峰着急说：“我咋会介意呢？”
大玲子刚才的自卑，他看了都心疼。
定婚咋样？又不是结婚，再说了，他都快30岁了，年纪这么大。就算大玲子是个二婚，他喜欢照样娶。
“你真不介意？”大玲子问。
秦凌峰摇了摇头，被大玲子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又紧张、又局促，觉得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大玲子商量终身大事。
于是就说：“我出去给你买两根冰棍，咱们边吃边聊。”
秦凌峰想吃冰棍静一静，可谁知道刚走出卫生所，一辆面包车就开到他面前：“上车，有急事儿。”
秦凌峰愣住，下意识扭头看着卫生所，大玲子还在里面等他，可是上头的命令又下来了。
军人的职责是服从命令，如果让大玲子发现不对劲儿，可能会造成大玲子的危险。
天人交战的秦凌峰咬了咬牙，目光坚毅的窜上了面包车。
面包车以它达不到的速度开走的时候，秦凌峰扭头，眼神不舍的眼了卫生所，拳头攥紧，力气大的手臂上的青筋都凸起了。
“根据你带回来的消息，我们已经摸查到了走私团伙的高层，这一次，你的任务是打入敌人内部。上头的命令是我们要在三个月内，彻底端掉他们！”
面包车上，乔装打扮成渔民的贺怀英给秦凌峰下达了命令：“任务从现在开始。”
“是！”秦凌峰对贺怀英敬礼，然后说：“领导，我有件事要报告。”
“说。”
“关宝月不能再担任我们的军医了。”秦凌峰说：“她今天在没有命令和打报告的情况下，私自出了军营，找到了大玲子……”
秦凌峰的话让贺怀英脸一沉，这个关宝月无组织、无纪律，她私自出军营，去找大玲子。万一泄露了秦凌峰的身份，很可能造成秦凌峰的生命危险。
“而且，经过我这几天私下调查，关宝月以前在军区医院工作的时候，曾经因为给病人用错剂量，出了人命，却把这件事栽赃给了当时照顾病人的护士。”
秦凌峰哪能容忍关宝月，三番四次的缠着他？
这些天，他之所以没出手，都是在调查关宝月。
像关宝月这种，没有职业道德，没有使命感的人，怎么配当军医？
面包车越开越远，秦凌峰的拳头越握越紧，如果这次有命回来，就娶大玲子。
如果没命……秦凌峰忽然庆幸，自己没答应大玲子要当他女朋友的事情。
要是答应了，万一牺牲了，岂不是耽误了大玲子的后半辈子？？
至于关宝月，秦凌峰报告给贺怀英，除了公事公办，还有个私心。
就是不想让关宝月再有机会去找大玲子的麻烦，这是秦凌峰离开之前，能替大玲子做的安排，让大玲子不受关宝月的纠缠！
还在卫生所等着秦凌峰买冰棍回来的大玲子，左等右等，都没等回来秦凌峰。
脸上的娇羞和期待，也变成了难过和失望。
傍晚，赵卫霞骑着三轮车来接人的时候，大玲子都还在等秦凌峰。
“秦凌峰呢？”赵卫霞问大玲子：“他不是说来找你？”
“狗东西给跑了。”大玲子特别愤怒：“还说给我买冰棍，结果人就跑了。”
大玲子都给气哭了，她其实看见秦凌峰上了那辆面包车，她还期待秦凌峰能回来呢，结果天黑了都还没回来。
狗东西，下回再见的时候，大玲子肯定要狠狠踹他两脚！
军营里，关宝月挨了处分，还脱下了身上的军装。
“领导，我不服，我就是去见见人，就要挨处分？”关宝月这时候还有脸质问贺怀英：“医死人那件事，原单位已经查清楚，是护士的错……”
“啪”
一份资料砸在了关宝月面前，看清资料上的字时，关宝月浑身都吓出了冷汗。
贺怀英沉着脸说：“事情的真相我们都查明了，针对你工作失误，造成病人死亡的事情，在禁闭后的三个月，你将会被移送到135监狱。”
“扑通”
关宝月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135监狱，那可是专门关押军事犯的地方。
关宝月之所以被关进去，那是因为她介入了秦凌峰侦查任务，又险些暴露秦凌峰的身份。
贺怀英担心她关进牢里，都会走漏消息，所以才把她关进了135监狱里。
杀人偿命，关宝月也会因为自己的失误付出代价！！！
秦凌峰这人从来都不是善良的人，相反，他手段狠厉果断，最喜欢对敌人用一招毙命的方法。
关宝月还以为自己是秦凌峰心里的白月光，却不知道，在秦凌峰心里，关宝月是敌人一样的存在。
晚上六点，成果从公司回家。
说来小蔡同志还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成果给她发布招服装设计师的任务，小蔡同志都给完成了。
而且招回来的人里面，有一个成果还认识。
就是曾经制止过周青青拿石头砸服装店玻璃门的张红，她中专学的服装设计，成绩优异，本来要分配到国营制衣厂打样板。
却在小蔡同志打通了学校关系，来校招的时候，张红得知服装公司的老板是成果，果断放弃了铁饭碗，加入了成果的公司。
张红放弃铁饭碗的工作时，同学们都笑话她是个蠢货。
铁饭碗不要，要去私营小公司。
张红被嘲笑了，心里也憋着口气，同时也觉得那些同学没见识。
像成老板这种漂亮能干，比她大不了几岁，就能创办自己服装公司的人，以后的发展肯定比去厂里打样板强。
铁饭碗一个月的工作45块钱，在成老板这里能拿到70块钱，工资多一倍，虽然分不到房了。可她能学到东西，自己有能力，还怕没有房？
以前那个买条裙子，都要和同学凑钱买的张红，在选择未来的这条路上，也算很有勇气了。
至少和她凑钱买裙子的那三个女同学，打死都不会放弃铁饭碗的。
这时候，那些奚落张红愚蠢，放弃铁饭碗工作的同学们，还不知道命运分歧点，在她们选择工作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成果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多了一个小男孩。
这小男孩浑身都是伤，是周义军钓鱼的时候，遇到这小孩儿跳河，给捞起来带回来了……
第130章 周爸升官了
“妈妈, 他挨打了。”成易跑到成果面前，指着那个被外公带回来，无论大人问啥都不吭的小男孩：“他还不说话。”
成易手里还拿着跟香蕉，给那小男孩吃, 他就给妈妈吃。
成果抱着成易往屋里走的时候, 看成易靠在妈妈怀里撒娇, 那小男孩眼里闪过一丝羡慕，然后又抿着嘴坐在那里。
“这孩子咋回事儿？”成果看了小男孩一眼, 大概十岁左右，瘦的跟竹竿一样, 身上的衣服湿透了, 也不肯换下来。
手臂和腿上，全是新旧交替的伤痕，一看就是长期被人虐打的孩子。
“这孩子倔的很，不肯换衣服, 不肯处理伤口，就这么坐着, 一句话都不说。”周义军也很头痛：“也问不出是谁家的孩子。”
“痛！”成易看着小男孩身上流血的伤口说。
他出生以来, 就被全家人当宝贝一样护着。周围邻居的孩子, 虽然调皮, 但也没谁像这样浑身都是伤。
成易一开始都被这浑身是伤的小男孩, 给吓到了。
“妈妈，他痛！”成易扭头看着成果。
“妈妈知道他痛。”成果抱着成易走过去的时候, 那小男孩还往沙发里躲了躲，像是很害怕成果的样子。
“孩子, 你别怕。”成果把声音放的很轻, 很温柔：“你身上的衣服湿了, 伤口也很严重，咱们听话，先把衣服和伤口处理了好不好？”
当妈的人，心性都很柔软，最见不得孩子受伤和吃苦了。
就算别人家的孩子，看着也可怜和心疼啊？
“你别怕，我们换身干净的衣服，再把伤口上点药，然后吃点东西好不好？”成果太知道怎么哄小孩儿，和让小孩儿降低防备了：“还是你想先吃点东西？”
她把成易给的香蕉，递了回去。
看小男孩馋的直咽口水，她又柔声说：“咱们家里还炖了骨头汤，等会儿给你舀一碗，撒上一点葱花，老香了。”
香蕉的香气，混合着骨头汤的鲜香直往鼻子里窜，那小男孩肚子饿的咕咕叫，馋的也直流口水。
在成果把香蕉递过去的时候，小男孩几乎是抢过了香蕉，往嘴里塞。
“哎……”周义军本来想说香蕉皮不能吃。
可这小男孩硬是连皮带肉的咬了一口，然后被香蕉皮涩的龇牙咧嘴，却硬是没把香蕉吐出来，而是一口吞了。
“香蕉皮不能吃，很苦很涩。”成果柔声说。
“吞下去就不苦了。”小男孩总算说了一句话。
等宋御下班后，就见罗嫂和丁嫂围在门口，他以为家里出了啥事儿？大步走回去的时候。
被罗嫂拽住：“你老丈人捡了个浑身是伤的小孩儿回来。”
宋御惊讶，走进家里的时候，那小孩已经换上了隔壁丁承刚的衣服，正捧着一块肉骨头大口大口的啃。
“爸爸回来了。”成易咚咚跑过去，又被宋御抱着往里走。
那小男孩一看宋御，先是吓了一下，然后又缩在角落里啃大棒子骨，啃的满嘴满手都是油。
“我已经打电话通知附近的派出所了。”
周义军他们走到客厅外面，小声的交谈：“让派出所那边的在附近的村子里通知一下，看看是谁家的孩子走丢了。”
想起那小男孩要跳河，还浑身是伤的样子，周义军又叹了口气：“估计那孩子在家里，日子也不好过。”
成果也叹了口气，在大部分人都缺衣少食的八十年代，女孩子在家不受宠被虐待，是很常见的一件事。
可男孩子在那些人眼里，都是拿来传宗接代的。日子过的再不好，也几乎没人虐待男娃，这孩子咋就弄的浑身是伤呢？
宋御也看了眼在王嫂的照顾下，吃的狼吞虎咽的小男孩，想了想说：“那现在咱们家呆呆，明天要是还没人来接，咱们再想想办法。”
人捡回了家，总要负责，否则把孩子弄出去，再跳次河？
小猫小狗也不能这么丢弃啊？
却没曾想，天刚擦黑的时候，派出所的人就带着三个大人过来找孩子了。
“二狗子！”
一个嘴角淤青的年轻女人冲进屋，一把抱住那个小男孩，哭的上接不接下气：“你死哪里去了？”
“妈。”那个叫二狗子的小男孩，看见亲妈，这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都受了伤的两母子抱头痛哭的样子，看着特别可怜。
而跟着进屋的另外的一对中年男女，也拿手抹了抹眼泪。
其中那个男人，对宋御说：“中队长，谢谢你们家救了这苦命的孩子。”
说话的男人是卡车司机，经常给部队送粮食蔬菜。宋御虽然不认识他，但他却经常听见宋御的威名，也见过宋御一次。
他特别感激的对宋御倒苦水：“这孩子去年死了亲爹，我妹子带着他本来想嫁人，却没想到婚还没结，却被喝醉酒的男人给打了一顿。”
“孩子大人都被狠狠打了一顿，我妹子没办法，连夜买了火车票来投靠我，却没想到这孩子一眨眼就跑的不见人影了。”那卡车司机看人找到了，这才松了口气：“你说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了啥意外咋办？”
“那你们知道孩子要跳河吗？”周义军抢在宋御面前开口。
那些人一愣：“跳河？”
“对，我钓鱼的时候撞见他跳河，把人从河里捞了起来的时候，还推开我想跳河。”周义军眼神锐利的盯着那俩人：“你们知道咋回事吗？”
就算是亲人，再没把事情弄清楚的情况下，周义军也觉得不能让他们随便把孩子带走。
毕竟这孩子要没事儿，能跑去跳河？
“我今天在外面送货，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卡车司机下意识说完，然后扭头看着自己老婆：“你说，你今天去火车站接的人，到底发生了啥事儿？”
“能有啥事儿？”卡车司机老婆的表情有些不正常。
她今天接到了两人，就以嫂子的身份说了句：二狗子是个累赘，带着他嫁人，别想嫁个好人家。提议卡车司机的妹子把孩子送回爷爷奶奶家而已。
这话是背着二狗子说的，二狗子不应该听见才对啊！
这些话，她不能对自家男人说，于是就问：“是不是在老家受了委屈，想不开？”
“不管在家受没受委屈，来了他大舅这里，大舅以后养他。”客车司机开口的时候，他老婆有些不高兴。
客车司机一个月50块钱的工资，家里都几个孩子要养，租房子，再养两个闲人，那钱能够用？
但当着成果他们的面，客车司机老婆没说话。
倒是二狗子他妈，带着二狗子过来给周义军道谢，差点就给周义军跪下，说谢谢周义军救了她儿子。
“谢我，不如好好照顾你儿子。”周义军说：“这小孩儿倔强的很，得好好照顾，开导开导他的心结。”
“您放心，我肯定好好照顾他，二狗子就是我的命根子。”那女人搂着二狗子，说话的时候，眼里全是辛酸的眼泪：“我谢谢你们救了我儿子。”
看女人也是真心疼爱儿子的，周义军这才让他们把孩子带走了。
成果还把给孩子擦的药和纱布装起来，递给了女人：“伤口不能碰水，纱布每天换一次……”
“谢谢你们。”这女人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谢谢，看着倒是挺朴实的。
等人走了以后，成易忽然叹了口气。
全家人齐齐低头看着成易，小家伙今天穿的也是奶奶郁香萍买的红色衣服，小脸圆嘟嘟又喜庆，但是又背着软乎乎的小手手叹了口气：“哎。”
“你叹啥气？”成果哭笑不得。
“太苦了。”成易说。
成果愣住，完全想不到成易嘴里会蹦出这三个字。
王嫂忙说：“怪我，不应该在成易面前感叹那孩子在命太苦了。”
小孩儿最喜欢捡大人的话来学，成易学完又感叹：“命太苦了。”
成果和宋御对视一眼，两人都挺无奈的。
成果弯腰蹲在成易面前，哄着说：“儿子，别老叹气。”她忍不住捏了捏成易圆嘟嘟的小脸：“跟个小老头儿一样。”
成易嘟了嘟嘴，然后点头：“好吧。”
“我儿子真聪明。”宋御也忍不住弯腰，捏了捏成易圆嘟嘟的小脸，却被成易嫌弃了：“爸爸臭。”
宋御今天下了部队操练士兵，浑身都是汗臭味和火药味，可把小家伙熏惨了。
“爸爸洗澡。”成易指挥着宋御。
“爸爸要先吃饭，再洗澡。”操练了一天，又忙活着二狗子的事情，宋御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腔了。
往饭厅走去的时候，还故意抱起成易，臭烘烘的拱过去。
气的成易推着他脑袋大喊：“爸爸臭，爸爸臭……爸爸走开。”
成果和周义军跟在两人身后，见状都齐齐笑了起来。
周义军心里别提多满足了，这辈子值了，女儿健康快乐的长大，嫁个个好男人，生了个可爱的大外孙……他又回到了热爱的工作岗位上，这辈子真的值了。
【欢迎观众朋友们收看，由央视打造的全国大学生英语竞赛……】
电视机里有开始重播成美雪的英语竞赛，周义军下意识扭头看过去，14寸的黑白电视机里又出现了成果的镜头。
周义军慈爱笑了笑，镜头从成果脸上转开的时候，把坐在一旁的丛玲也扫了进去。
就短短的一两秒时间，周义军也看见了。
等镜头放在参赛选手身上的时候，周义军已经收回了目光，低头吃饭，偶尔抬起眼睛看着电视的时候，就正好是镜头扫在成果那边的时候。
“爸，这英语竞赛你都看了七八遍了，还没腻呢？”成果忍不住问。
“有啥好腻的？”周义军说：“你不是在电视上，老子看女儿，能看腻？”
周义军把剔除鱼刺的肉放进成果碗里，就算果子当了妈，可周义军打心底还是把果子当小孩儿宠。
有这么一个宠女儿的老丈人，宋御感觉自己压力很大。
于是给成果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成易左右看了看，也拿勺子把碗里的肉圆子，舀到成果碗里：“妈妈吃。”
小家伙其实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照顾人，但是看爸爸和外公都这样做，有样学样的跟着做了。
成果把肉圆子还回去，成易还不高兴：“妈妈吃，吃！”
远在东城的大玲子情绪很不好，赵卫霞忍不住说：“他只要没有女朋友都没事儿，人跑了，能抓回来。”
赵卫霞砍了个椰子递给大玲子：“明天结钱，秦凌峰肯定来。”
厂房修好了，泥瓦匠们的工钱，都要结清。秦凌峰是砌砖的师傅，工资也有好几十，人能不来？
大玲子心里却有种秦凌峰不会来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在看秦凌峰上了那辆面包车时的背影，大玲子就有种预感，自己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秦凌峰了。
果然第二天早上结工资的时候，其他的工人都来了，就秦凌峰没来。
大玲子等到下午也没见秦凌峰过来结工资，钱都不要了，这人到底干啥去了？
大玲子把算给秦凌峰的几十块钱给收了起来，打算明天如果秦凌峰来了，再给他！
大玲子在痴心等待秦凌峰的时候，成果则在公司和大家开会。
“我们公司的名牌定位是中高档，对于你们设计的服装我只有一个要求，版型好，款式靓丽，生活中穿出来，能让人一眼就认出，这是咱们佳人的品牌服饰。”
说着，还特意盯着余永远：“尤其是你，作为总设计师，我知道你很有天赋，也会设计衣服，但是最好分清楚t台和生活实用的区别。”
余永远给她的设计稿，漂亮华丽，看着高贵优雅，在21世纪都是适合走红毯用的，在八十年代肯定不适合。
有时候一个设计师理念太前卫，也是一种麻烦，因为社会节奏跟不上。
国内又刚开始改革发展，百废待兴的社会大环境，谁能买这种漂亮华丽，生活中却不实用的衣服？
成果真的没想到，设计服装第一步遭遇的困难，竟然是来自余永远。
“成总，这衣服我是为你设计的，你是我的缪斯女神。”余永远说：“你穿上肯定很漂亮。”
其他人也点头，华丽漂亮，高贵优雅的衣服，普通人不适合，成老板却很适合。
成果笑了笑：“成，等你们设计我们今年冬季和明年春季的设计稿，我就穿着这套礼服，给你们溜溜。”
余永远兴奋起来，只要缪斯女神能穿他设计的衣服，还有啥困难克服不了？
不就是设计时尚美观，却又贴近生活。还一眼就能看出是佳人品牌服饰的衣服吗？余永远拿起自己的画笔，干就是！
成果离开了公司，又让王虎开车去了红玫瑰两个服装的分店，巡视了一下店里的经营情况和流水。
红玫瑰服装店的流水，一直很稳定，两家店营业额，每天都有一两千块。
这在八十年代来说，是相当可观的一个收入。
今年的秋装，是成果在东城的时候，和大玲子亲自去挑选的。
全首都独一份儿，卖的特别好，还补了好几次货。
成果准备再开第三家、第四家的分店。
至于佳人服饰，她准备和红玫瑰服装店分开，走两种风格。
八十年代的女性，对审美的追求已经逐渐开始觉醒。从两家红玫瑰服装店，渐渐增长的营业额，和大街上陆陆续续新开的服装店、发廊和买化妆品的美容店就能看出来。
82年的首都，也在逐渐退去老破旧，渐渐焕然一新。
但是成果的野心，不仅仅是搞服装这一块。
去年10月，首都领导确定了鹏城经济开发区。
成果记得上辈子的83年6月，鹏城特区设立了罗湖、上步、南头、还有沙头角4个经济开发区的办事处。
83年就是明年，成果现在就要着手准备在鹏城特区做生意的事情了！
把羽绒服做法卖给窦家赚来的100万，因为投资开了服装店。已经从100万变成了105万，外加还有一座成果投资的四合院和一辆两三万的小轿车。
成果也算是八十年代，走在时代前沿的百万富翁了。
可是她知道，如果要实现自己的野心，这一百万远远不够的，因为她要着手鹏城特区的土地开发的投资。
不过就算到了83年，能拿地建房的商人，大部分都是经济实力雄厚的港商和当地国企合资投建。
成果这一百万，听起来很多，真要和港商竞争，那是完全没有资格的。
因为港商的投资，就算在八十年代，也是动辄上千万的。
百万金额，在港商眼里，也许就是窦裕杰泡妞给港都小明星投资的一部小成本电影。
时代越发展，机会就越多，投资的成本也就越大。
但好在市面上的各种新新产业，也逐渐萌生。至少现在成果要找铺面，开新的服装店，已经能找中介公司了。
成果忙完了，回到家已经晚上八点了。
今天军区放电影，周义军带着成易去看电影了。
王嫂给成果热饭的时候，随口道：“昨天捡回来的那小孩儿，又来咱们家了。”
成果啃着卤鸡爪问：“又发生了啥事儿？”
“没事儿，是和他妈一起来还丁承刚的衣服，还给家里送了一篮子新鲜蔬菜。”王嫂说：“我们不要，放下就跑了。”
“你爸让我把那些蔬菜分给了邻居。”王嫂的话，让成果点了点头。
他们不知道那些人住哪里，东西还不回去，分给邻居也挺好。
晚上成果都要睡着了，周义军才抱着超级兴奋的成易回来。
宋御也在，部队上放电影，他们都得去看。
宋御洗漱回到房间的时候，成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吃了没？”
“在部队上吃的。”他脱掉外裤，把成果搂进怀里：“累不累？”
成果摇了摇头，他就翻身压过去了……
周义军上任的调令，第二天下来的。
让人很意外的竟然是，周义军的工作有所调动。
不是宋御部队的司令，而被调去省军区，贺怀英的职位却不动，还是宋御部队的司令。
这样一来，周义军反而比贺怀英的官职更大了！
“这……”成果都不知道该说啥，意外的惊喜啊。
其实省军区也就在附近，宋御部队是省军区管辖下的一个基地。原本分给周义军的房子，也就收了回去，在省军区那边重新分了一套三层的楼房。
成果担心周义军一个人住，没人照顾，就让周义军依旧住在家里。反正每天坐车来回，时间上也差不多！
当周义军去省军区报道后，坐着省军区那边的车回来时，周围的邻居都惊呆。
谁能想到，成果那个乡下爹，竟然是省军区的领导？
从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乡下光棍，变成了省军区领导，这天上地下的变化，让周围的人出了震惊还是震惊。
还有人悄悄打听周义军的身份呢？
可是省军区领导的身份，是他们能打听的？那都是保密资料，所以大家除了知道成果爸姓周，是省军区领导之外，别的一概不知。
成果发现军区的人对她的态度，发生了特别大的变化。
这不，成果去供销社给成易买痱子粉的时候，一个平常话都没说几句的中年妇女，就热情的拍着成果的肩膀笑：“成果，买东西呢？”
“啊？”成果先愣了一下，然后再点头：“对，给我家崽买点痱子粉。”
“看你这个当娘的，可真细心。”那个不认识的中年妇女笑呵呵的说，这热情的态度，搞得成果怪别扭。
成果买了痱子粉要走的时候，那中年妇女又说：“等等……你的衣服……”
“我的衣服咋了？”成果低头看衣服，服装店的新款，今天才穿的，能有啥问题？
“太漂亮了！”那个中年妇女笑的比刚才还狗腿：“真的太漂亮了，你穿着就跟天上的仙女一样。”
成果：“…………”
她看着中年妇女，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然后拿着痱子粉遛的比兔子还快，真不习惯这种场合啊。
另一边的东城机场，拖着行李箱的大玲子，扭头看着机场外面，一直没等到秦凌峰，直到飞机要起飞的时候，才在空姐的催促下，登上了回东城的飞机。
这时候飞机上的客人，已经全到了。
大玲子上飞机的时候，和头等舱的一个年轻男人眼神对上了……是他！！！
第131章 他又挨打了
坐在头等舱的男人, 看见大玲子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下意识偏头往大玲子身后看。
没看见预期中那道靓丽身影，窦裕杰缺少兴趣的收回目光。
上次在首都机场，他和成果撞上了。
当时窦裕杰着急赶回港都去处理事情, 没来得及和成果说话。
窦裕杰事情多, 平时也不会想起成果。这不是忽然看见和成果一起开服装店的大玲子, 就想起内地还有个能干漂亮的成果，下意识就想看看成果在不在？
成果在的话, 窦裕杰还想和成果聊聊一些商业上的事情。
既然不在，他就把头靠在了身边的漂亮女人肩头, 把墨镜盖在眼睛上, 闭着眼睛睡觉。
大玲子是成果的朋友，在窦裕杰眼里，却是个不值得打交道的人。
能让窦裕杰正眼相看的女人，一定要漂亮。
如果像成果那样又漂亮又有能力, 那就更好了。
可惜这世上的女人，大部分都是花瓶, 窦裕杰对花瓶的要求也很高, 大玲子在他眼里, 连个花瓶都不是！
倒是跟窦裕杰一起的漂亮女人, 瞥了眼大玲子, 窦少对这个内地女人不感兴趣，她也不拿正眼看人。
大玲子没理会两人, 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朝机舱里面走去。
没过几分钟，飞机告别了东城, 往首都飞去。
大玲子的心里还在想秦凌峰, 她真的很想知道秦凌峰到底为啥不告而别？走的那么着急, 咋连和她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飞机在首都机场落地的时候，被安排去卧底的秦凌峰正在东城的某个码头卸货。
一个穿着白西装，说着一口浓重港普的年轻人，从货船上下来的时候，还用手帕捂着鼻子，一脸嫌弃：“搞快点，这些货半个小时都得送出去！”
路过秦凌峰的时候，还不小心踩了秦凌峰一脚：“衰仔，给我滚远点！”白西装男人随口骂了句。
而这时候，大玲子正拎着密码箱从飞机上下来。
窦裕杰早就搂着港都美人儿，从机场的Vip通道，坐车小轿车离开了。
王虎开车来接大玲子，把大玲子送回家的时候，大玲子把赵卫霞亲手做的虾干还有鱿鱼干，拿给了王虎。
王虎拿到了东西，特开心的跑去公共电话亭给赵卫霞打了个电话：“你送到的东西，我拿到了，很好吃。”
东西还没吃，滋味已经美到了心里。
听见赵卫霞让他平时少喝酒的时候，王虎还抿嘴笑了起来。
如果赵卫霞在现场，就能看见这个长的凶猛的男人，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竟然还有一个酒窝……
“你把魂丢在东城了？”文奶奶把一盘饺子摆到大玲子面前。
“没有……”大玲子下意识摇头，然后起身给文奶奶拉开凳子，却被文奶奶按住：“坐着吃饺子。”她精明的眼睛上下一打量，就知道大玲子是为了男人的事情在烦心。
因为大玲子满脸都挂着‘我失恋’的伤心表情，文奶奶也没拆穿大玲子，而是剥了蒜递给大玲子：“我要不是知道你去东城办事儿，我都以为你去东城吃苦了，小半月不见，这瘦的全身都是骨头了。”
文奶奶刀子嘴豆腐心，数落大玲子厉害，给大玲子喂东西吃也照样厉害。
不管大玲子吃不吃，两盘韭菜猪肉馅儿的饺子，给大玲子喂了进去，撑的大玲子眯着眼睛打盹，都没空想秦凌峰了。
“就该这样，年轻姑娘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想那么多干啥？”文奶奶寡薄的眼睛里带了点笑意。
大玲子离开老家以后，再没感受过这种被亲人疼爱的感觉，一时间还有点感动：“文奶奶，你真好。”
两眼泪汪汪的样子，让文奶奶直皱眉：“恶心吧啦的，吃饱了就起来绕着胡同走一圈，遛个弯消消食。”
晚上六点左右，吃过了晚饭的成果也带着成易在家属营里散步消食。
罗嫂和丁嫂也带着孩子跟她一起，丁承刚是孩子里年纪最大的。成易可喜欢这个会给自己捉知了，逮麻雀的大哥哥，所以每次丁承刚出现，都会粘着丁承刚给他捉知了。
“你们慢点跑，天都要黑了，别去捉知了啊。”丁嫂见丁承刚拿着竹竿在网蜘蛛网，就大声说：“当心摔。”
丁承刚压根儿没听见，专心的在房子的犄角旮旯里找蜘蛛网。
成易手里也拿着一个小型的竹竿，最上头是用竹条弯成的小圆圈。小圆圈周围，全是网的蜘蛛网。
因为蜘蛛网粘性大，粘满了竹竿上的小圆圈以后，用来粘树上的知了，一粘一个准儿。
“这些孩子，就知道疯跑。天天洗衣服够呛。”罗嫂忍不住抱怨道：“成易也跟着跑疯了。”
“可不是。”成果笑着说：“小时候以为他不爱说话，不爱笑，这渐渐长大了，也跟小狗一样开始撒野了。”
上辈子成易没有童年，还不会走路，就被她背着上山挖野菜，捉野兔来填饱肚子。
这辈子终于还给成易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了，成果弯了弯唇，看着跑的满头大汗的成易，感觉很满足！
天黑了回家的时候，成易两只手都捏着知了，笑的特别开心：“妈妈，你玩。”
小孩子的心意很简单，就是会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喜欢的人。
成果这么大了，可不喜欢玩知了。可孩子双眼亮晶晶的望着她，她思考了片刻，伸手接了过来：“谢谢儿子，妈妈很喜欢。”
成易咧嘴笑的可开心了，扭头一看，就指着门口说：“妈妈，有人。”
漆黑的夜色里，有人好像蹲在他们家的大门口。
“谁？”
手电筒的光照过去，成果惊讶的发现，是上次跳河被周义军捡回来的那个小男孩二狗子。
二狗子额头流着血，可怜巴巴的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里，见成果他们回来了，站起来就跑！
“你跑啥？”成果想追上去，可二狗子一眨眼就没人影了。
“妈妈，他又挨打了！”成易看着二狗子跑远的地方说。
“你先回家，我去看看。”既然看见了二狗子，成果哪能放心一个娃，大晚上在外面晃荡？
丁嫂和罗嫂知道了，也招呼着周围的邻居帮忙。
最后在一个臭水沟里找到了脏兮兮、臭烘烘的二狗子……
“这孩子的家里人咋老打他？”丁嫂忍不住说。
大家都有孩子，看见二狗子这么惨，都挺同情的。
成果给二狗子洗了澡，又给他换上了丁承刚的衣服。
王嫂端了碗面过来：“可怜的孩子，快吃点东西。”
二狗子先是看了成果一眼，成果从王嫂手里端过面条，递过去的时候，二狗子这才接过碗，顾不着烫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没吃几口，就哭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吃，跟只被人丢弃的小狗一样，让人辛酸。
正好这时候周义军下班回来，看见这一幕，还愣了一下。
等二狗子吃完了饭，他问：“你被谁欺负了？”
周义军今天穿的是作战服，看着很有威严和安全感，那小男孩或许是被周义军救的，所以对周义军很信任。
这才说：“被……被村子里的小孩儿打的。”
这没说实话，周义军还想问，二狗子的妈接到派出所的电话，一脸着急的从外面冲了进来：“二狗子，你咋又跑了？”
女人冲进来抱住二狗子，看他额头上还包着纱布，忙问：“你又被人打了？告诉妈，妈帮你出气。”
“妈，我没事儿。”二狗子笑了笑，低下头没敢看他妈。
“谢谢你们。”二狗子的妈苦笑着说：“我真没用，连儿子都护不住。”
说话的时候，她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成果又让王嫂给她煮了碗面，女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吃饱了放下碗的时候，瞥见家来的人都穿的很精神干净，而且屋里的摆设也很高档大气，想起自己跟饿死鬼一样的吃法，臊的脸都红了。
“对不起，我太饿了。”女人小声解释的时候，王虎正好从外面走进来：“成老板，我把车检查了一下，啥问题都没有，明天你可以放心开。”
明天成果要练车，王虎就抽空检查了一下车，没问题了才开回来。
那女人一听叫成果老板，还有车，下意识看了眼车钥匙。
心里有些自卑的想，人家年纪轻轻住这么好的房子。还是个老板，能开车，她呢？连儿子都照顾不了，心里就更辛酸了。
带着孩子走出去的时候，看见停在院子里的黑色小轿车，又回头望了眼明亮宽敞的楼房，眼里的羡慕更深了。
啥时候，她也能嫁个好男人，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她在羡慕成果的时候，周义军高大的身影刚好出现了窗户边上：“成易，外公给你说了多少遍，不能爬窗户，摔着你怎么办？”
“不摔，好玩。”成易天真无邪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的时候，那女人低头看了眼自己浑身是伤的儿子，见儿子一脸羡慕的望着屋里。
眼神一狠，转身拉着儿子走了……
第132章 收小弟
成果去练车的时候, 天才刚刚亮。家属营里那些早起，在井边洗衣服的军嫂，看见成果开车出去的时候，别提多羡慕了。
“她今天咋不让保镖开车？”
“果子在学车, 明天就要考试了, 她得练车。”罗嫂子说。
那表情, 好像因为成果考驾照，自己也挺骄傲。
那些军嫂互相对视一眼, 嫉妒的撇了撇嘴。
有人叹了声：“看到了成果我才知道，啥叫人比人比死人！我们没成果年轻漂亮, 没她有能力能挣钱, 还没像她这样，有个在省军区当领导的爹，咱们就活该大清早起来用冷水洗衣服，看着人家开车耍威风。”
“说酸话就没意思了。”罗嫂忍不住说：“人果子就算没这样的家世, 人也照样能干一番大事业出来。”
“我就没见过比果子更能干的女人了。”罗嫂说：“不，好多男人都没果子能干。”
她对成果的维护, 让其他人又撇了撇嘴。
成果优秀是优秀, 但是他们还是觉得成果的优秀, 比不上她的家世。
以前不知道周义军是个省军区领导的时候, 她们就嫉妒成果嫁的好。
现在觉得成果还生的好, 同时也觉得成果的优秀是笼罩在家庭背景的光环下。觉得成果做生意，她爸, 她男人肯定在暗中帮忙！
成果还不知道因为她爸太厉害，她的优秀能干的形象, 在这些军嫂眼中蹭蹭往下降呢。
这时候, 她正开着车行驶在驾校教练规定的一个环山公路上。
她上辈子也有驾照, 这是太久没摸车，怕手生疏，到时候考不过，特意来练练手。
“那辆黑色的车，以前咋没见过？”同样在练车的李玉莲，有些好奇的看着前面那辆黑色小车。
“那是成果的车。”坐在副驾驶的另一个女大夫说：“她觉得用部队车要排队，所以就开的自己的小车。”
语气和眼神都很羡慕，他们五六个人排队挤一辆车，人家成果就能自己开一辆小车。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李玉莲小声嘟囔。
成果嫁给了她想嫁的男人，原本觉得自己家世能比得过成果，可最后却发现成果的亲爸荣升成了阿花省军区领导。
男人、家世都比不过成果的李玉莲，特想暗中和成果较劲儿。
至少在学车上，她觉得自己不能输给成果。
于是在成果拐弯的时候，忽然猛踩油门，打转方向盘加速追了上去，想把成果的车别在后面。
成果刚想打转方向盘拐弯的时候，就见一辆军用车别了过来。要不是她及时踩住了刹车，往旁边让了让，两辆车就撞上了。
“李玉莲你干啥？”李玉莲那辆车上的人，都吓了一跳。
“没干啥，我练车。”李玉莲说话的时候，还对成果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成果勾唇冷笑，看李玉莲还想开车别过来的时候。
她脚下油门一踩，黑色小车一个漂亮的漂移，瞬间把别过来的李玉莲甩开。
“砰”
李玉莲的车撞在了山道上，她自己和车内的练车学员们都给吓了一跳。
“李玉莲，你疯了？”有人怒骂：“这是山道，万一出点啥意外咋办？”
而开车离开的成果，右手伸出车窗，对李玉莲比了个中指，李玉莲简直气炸了：“啊啊啊！她太嚣张了。”
成果面对找茬的人，从来都是比对方更嚣张的打回去。
李玉莲被成果打了这么多次脸，还没学乖呢。
下午考试的时候，可能是虐缘在作祟，成果和李玉莲竟然安排到了一起。
谁第一个上车，第一个参加考试，是李玉莲和成果想抢的。
可惜李玉莲啥事儿都抢不过成果，看着坐在驾驶位上的成果，李玉莲又被气死了！
下午三点，成果考核结束，在现场就拿到了军区发的驾驶证。
李玉莲却因为在停车的时候，压线，没拿到驾驶证。
看见成果拿着驾驶证走出来的时候，李玉莲灰溜溜的拿丝巾捂住头，不想让成果看见自己这灰溜溜的样子。
可谁知道现场，竟然出了一点意外。
一个来军医院的行政人员，因为拿到了驾照太高兴，情绪激动的一下子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成果想过去急救的时候，一道人影更快的冲了过去，给那个行政人员做急救。
是李玉莲，人命关天的时候，她也顾不上会不会在成果面前丢脸，先把人救回来才行。
好在人很快就醒了，李玉莲这才松了口气。
刚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一眼看到站在旁边的成果，和成果手上拿着驾驶证。
她表情一僵，想起自己没考上驾驶证的事情，气冲冲的瞪了的成果一眼，说：“别得意，我迟早会拿到驾驶证的。”
“哦……”成果应了一声，故意气李玉莲：“原来你连驾驶证都考不过啊？”盯着李玉莲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怎么这么笨啊？
一股愤怒的情绪，冲撞在李玉莲胸口，她咬牙切齿的瞪着成果：“我下回肯定考过。”
成果挑了挑眉：“祝你好运！”
看着成果拿着驾驶本，坐上了黑色小轿车的身影，李玉莲在心里冷哼：“不就是考个驾驶证，有啥了不起的？”
……
考完了驾照的成果，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去了中介公司，那边已经按照她的要求，帮她找了几个合适的服装店铺面。
“成老板，你为啥要买秀水街的铺面？”
中介公司的人很奇怪，这里一直很冷清，铺面也就几个。
人流量一直不大，就算铺面比别的地方便宜，但是买来开服装店的话，那不是亏本生意吗？
“我觉得这里很好，等明年，秀水街肯定会成为继王府井后最繁华的街道。”成果的话，让中介露出不赞同的眼神。
秀水街能和王府井比？咋可能！
但是这个成老板却猪油蒙了心，一定要买秀水街的店铺，还想在街头的两个进出口，各买一个铺面？那不是白费钱吗？
中介想劝一劝，可劝不动成老板。
“以后啊，来了首都，大家要做的事情，除了登长城、游故宫、吃烤鸭、全聚德，就是逛秀水街。”成果笑着说。
可这时候的中介小哥，还不知道成老板随便一句话，就透露了以后首都的发展，和秀水街以后在国内外的影响力。
俗话说，猪站在风口都能飞。
成果这个知道未来发展的人，能不趁着机会，给自己谋点福利和好处？她野心不大，就想以后房产遍布全国……
除了秀水街的铺面，成果还在其他比较繁华的街道也买了几个铺面。为红玫瑰和佳人的服装店，做准备。
她往回家开的时候，夕阳正往下落。
燥热的金黄色光线照进车窗，成果额头都出了细汗。
开车经过一个村子的时候，右手边的窗户忽然“砰”地一声，碎裂了，吓的成果一下子踩住刹车。
下车检查的时候，才发现车窗是被石头砸碎的。
而身后的小巷子里，七八个小孩儿正按着一个小男孩欺负，有的甚至特别过分的往那小男孩头上撒尿。
“狗崽子！你是没人要的狗崽子！”还有人拿着石头砸人，看来成果车窗就是被他们砸坏的。
“喂！”成果最烦这种小孩子的霸凌。
一时兴起，却最恶毒，能给人留下一辈子阴影：“你们给我住手。”
那些小孩儿扭头看过来，看见成果是个女的，还往二狗子身上踹呢：“他是狗崽子，他妈勾搭人，他该打。”
这些恶毒的闲言碎语，气的成果大步冲上去，拽住带头的那小孩儿说：“他妈干啥我不管，你们砸坏了我的车窗，你们得赔钱。”
那些小孩儿一听要赔钱，全都愣住。
再随着成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一辆崭新的小轿车停在马路上，车窗还被砸碎了，全都怂了。
“跑！”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句，那些欺负二狗子的小孩儿，一窝蜂的全跑了。
就留下被打的腿流血，和被成果拽住的那小孩儿在现场。
那小孩还想跑，却被成果紧紧拽住：“把你家大人叫来。”
成果说话的时候，还看了眼趴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的二狗子，眉头死死皱在一起。
她就说咋每次看见二狗子，他身上都是伤？感情就是被这些人欺负的。
看二狗子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想跑。
成果说：“你跟我一起去。”
先不说这些小孩儿嘴里的话，是不是真的？但是他们对二狗子做的事情，已经不能说是欺负，而是欺辱了。
看着二狗子带着伤，却倔强的样子，成果心口一痛。
因为她想起上辈子，成易也因为自己名声不好，被全村的人这么欺负，才导致成易那孩子小小年纪整个人就阴郁的不行。
二狗子看了成果一眼，看成果好像要替自己出头，抿了抿嘴角，却一瘸一拐的跑。
他现在浑身都是尿臭味，实在没脸靠近干干净净的成果。
“狗崽子，有种你别跑，老子要打死你！”那个被成果拽住的小孩儿，还特别嚣张的大骂道。
成果眉头一皱，这种熊孩子不好好教训，难不成还放他出去欺负人？
但现在，她要做的是叫住二狗子：“二狗子，被人欺负了，你就这样跑了？”
二狗子脚步一停，回头看着成果，黑沉沉的眼睛里除了麻木，啥情绪也没有。
这种眼神，又让成果想到了上辈子的成易。
上辈子，成易也被人欺负到麻木了，却不是逃避，而是会捡起石头，狠狠砸烂对方的头。
就算和对方同归于尽，也不许对方说她一句坏话！
成果的心口又一痛，但她却挑眉对二狗子说：“这些人欺负你，你应该狠狠打回去，而不是当缩头乌龟。“
“你越躲，这些人越觉得你好欺负，觉得你妈好欺负。”成果说完，二狗子忽然握拳大吼起来：“你说的简单，但我打不过他们！”
他双眼瞪圆，牙齿也咬的咯咯响：“你是大人，他们怕你。可他们却不怕我，还往我头上撒尿，我能干啥？我啥也不能干，只能被人欺负。”
二狗子呜呜哭了起来，可拳头还死死捏着：“我打不过他们啊！”
成果有些可怜的看着二狗子：“对，你打不过。”
她轻声说：“但是我现在给你机会，让你正大光明的讨回来，他们还会怕你。”
有那么一瞬间，成果是把二狗子和上辈子的成易拿来做比较的。
可是在二狗子哭的那瞬间，成果明白，孩子和孩子之间是不一样的。
成易骨子里狠辣果断的性格，是遗传了宋御。
所以成易能在小时候被欺负，打不过的时候会选择忍气吞声。
等长大了点，成易虽然被欺负，还是打不过村子里那些欺负他的人。
可成易会躲起来，找机会一个一个的打回去。
手段还阴狠，对方拿石头砸烂了成易的头。成易就会连着三天找机会，连着三次砸烂对方的头，狠狠报复回去。
直到那些欺负成易的人，全都害怕，看见成易就跑后，成易才会放过他们！
可是二狗子除了忍气吞声啥也做不了，这是性格的原因。
但看着这个和成易一样被欺负的小孩儿，成果又想帮他一把，于是说：“现在你是我小弟，我是你大姐。你跟着我，我带你去把场子找回来。”
这话说的二狗子一愣，他长的这么大，从来没有哪个人像成果那样，气势汹汹的维护着他。
就连他妈，也只会在他被欺负的时候。抱着他哭，说他没爹，说妈没能力，说他们家只能被人欺负！
死死攥着拳头的二狗子，看着脸上挂着帅气笑容的成果，忽然觉得，以前他妈是错的，做人应该像成果这样意气风发才行。
当成果带着二狗子，去找欺负二狗子的爸妈时。
二狗子心里生出了一种原来不被人欺负，是这么好的一种感觉？
他抿了抿唇，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他，他一定不能像以前那样，选择逃避了。
他现在是有大姐的人了！
二狗子一脸崇拜的望着成果。
结果那小孩儿的爸妈，听说这事儿以后，还和成果说：“哎呀，那小孩儿打架，都是闹着玩。”
“二狗子就是被尿了一身，应该没啥事儿哈？”
以前他们连这种敷衍的态度，都不会给二狗子。
他们只会烦躁的踹开二狗子，让他别挡道！
这还不是看在成果开着小轿车，是个有钱人，觉得自己惹不起。
“闹着玩？”成果笑了声：“那让二狗子尿回去咋样？”
二狗子双眼一亮，尿回来？这个方法可太行了！
“这不行。”那家的大人说：“事情闹过了就算了，哪能这样抓着不放呢？大家都是小孩儿，小孩儿之间的打闹，咱们大人别管。”
他们不知道二狗子为啥会认识开小轿车的人？但是绝对不想自己的儿子被二狗子尿一身，就算他们儿子先欺负人也一样！
“小孩儿的事情，咱们大人不管？”
看对方不要脸的点头，成果嗤笑一声：“那行，咱们就管管大人的事儿。”
成果指着自己的小轿车说：“你们小孩儿砸烂了我的汽车玻璃窗，换一扇玻璃的话，大概要三四百块钱。”
“你们这些大人，赔钱吧。”成果对他们摊手！
八十年代的小汽车，大部分都是国外进口的。
而且小轿车属于奢侈品，这玻璃要换。还得提前和汽车厂打招呼，让他们配玻璃，才能把车开过去修理。
可不像21世纪，满大街都是修车铺，随便哪里都能修车。
八十年代修车，是件很麻烦也特别昂贵的事情。
“啥，三四百块钱？”欺负二狗子的小孩儿父母，倒抽了一口气。
这么贵？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倒吸了一口气。
成果眼神瞥过去，还瞧见刚才合伙欺负二狗子的人，也躲在人群中。
“你看，我们家的窗户都是用纸糊的，哪能有钱赔你的小汽车。”两人穿着打满补丁的烂衣服，一脸穷酸的对成果说。
“你是有钱人，还能和我们这些穷人计较？”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邻居，也都在一旁说：“对呀，有钱人还和我们穷人计较？”
“赔三四百块钱？小车玻璃有这么贵吗？”
“姑娘，您看，我们家穷的连酸菜都没得吃，真的没这么多钱来赔给你……”说着还想给成果下跪。
这样的人膝盖骨头软，如果下跪能不赔钱，再给成果磕三个响头，他们都愿意。
成果可没让这些人给她下跪磕头，这些人纵容自己自己孩子欺负二狗子，砸她车窗。
明明正大光明为自己和二狗子讨回公道，咋到了这些人面前，就好像她是坏事做绝的恶霸，在逼人家下跪呢？
成果这时候，终于明白这小孩儿为啥那么坏，还往二狗子头上撒尿了？
那都是跟家长学的，出了事情就会哭穷，就是不承担责任，还想‘我弱我有理，进行道德绑架’？
难不成成果有钱，就活该被人砸车窗？连句道歉都得不到，还得屁颠颠儿的原谅这些人？
那二狗子呢？
二狗子过的比他们还惨，也没见这些人对二狗子和和气气，反而全都欺负二狗子！
这还真虽然我穷，我欺负人，但是你们找我麻烦，就是你们不对的强盗逻辑！
如果这些人道歉的态度，哪怕诚恳一点点，成果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
现在嘛……被这些人道德绑架的成果笑了笑。
“既然你们不打算为欺负二狗子和砸车窗的事情负责任，那这件事就去派出所解决……”成果话音一落，抬手指着躲在人群中，也欺负了二狗子的几个小孩儿说：“还有他们，也欺负了我小弟，一起去派出所！”
……
第133章 写欠条
那些被成果指着的小孩子们, 下意识躲在自己爹妈身后。
“我们没欺负他！”有个小孩儿还不认账：“是他自己自己摔倒的。”
他就是刚才把二狗子按在地上，还让人往二狗子头上撒尿的那个人。
成果看过去的时候，他家的大人，还凶巴巴的说：“你不要乱讲, 我儿子乖的很, 从来不欺负人。”
“不欺负人？”成果冷笑着走过去, 扯着小孩儿身上那件军绿色外套说：“这衣服就是从二狗子身上抢走的。”
这原本是丁海穿烂了的军装外套，丁嫂舍不得扔, 就改小了给儿子丁承刚穿。
二狗子和丁承刚差不多大，丁承刚看二狗子可怜没衣服穿, 所以就把这件外套送给了二狗子。
“军装都在这里, 你们还想狡辩？”成果说。
军装管理的很严格，普通人根本不能穿。这证据确凿，那大人就是梗着脖子不承认，说这不是抢的, 那小孩儿非说是二狗子送给他的。
“就是你抢的，你带头抢我东西的。”二狗子忽然大叫着冲过来。
在老家被人欺负, 来了首都还被人欺负！！
常年的欺压和羞辱, 让他在有成果撑腰, 这些人还不承认的时候污蔑他的时候, 彻底爆发出来。
“就是你抢的, 你还拿石头砸我，你们往我头上撒尿……”彻底爆发的二狗子, 跟一条咬疯了的疯狗一样，不停的撕扯着那些刚才还欺负他的同龄小孩儿。
不在沉默中爆发, 就在沉默中死亡。
二狗子这是彻底爆发了！
“你个狗崽子, 发啥疯？”有几个大人护着自己小孩儿, 全都冲上来，扯开二狗子。
可二狗子狂叫着咬过去：“让你们欺负我。”
一口咬在大人手上，痛的那大人一脚踹向二狗子心窝子。
“你干啥？”成果拿起地上的锤衣棒，敲在那人腿上：“你们还想踹孩子？”
成果把二狗子护在身后，手里的锤衣棒狠狠指着的那些大人：“这事没完！”
不用成果报警，附近的片警儿已经拿着警棍走过来了。
这里靠近军区，治安一直抓的很严。以前小孩们儿的打闹，大人不追究，片警儿们也没法管。
可现在都快成聚众斗殴了，片警儿必须得管。
现在就不是谁脸皮厚，谁声音大，谁就更有理了。
成果被砸烂的小轿车，还停在大马路上。
崭新的一辆黑色小汽车，得要好几万，在八十年代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买得起的。再加上涉及的金额已经高达三四百，抵得上片警儿大半年的工资了，这事儿肯定得严查。
“这换玻璃的钱，你们得赔。”
“这么多钱，我们哪赔的起？”那人吓了一跳，又要给成果下跪哭穷。
成果脚伸过去，把要下跪的大人踹了回去：“不仅车钱要赔，二狗子的医药费也要赔。”
片警儿的眼睛随着成果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跛着腿，全身都是伤口的二狗子。
孩子被打的这么惨，但凡眼睛没瞎的人，都不能装作看不见。
片警儿有些同情的看了眼二狗子，这才说：“人，你们打了，医药费也得赔。”
“可是我们真的没有钱啊。”现在不止一个大人哭穷了，有的大人为了不赔钱，也不护着孩子了。伸手拽着自己的孩子，让他们给二狗子磕头道歉：“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不至于闹的这么僵。”
“再说了，二狗子他妈来了我们村，以后还得和我们村的人打交道呢。”
村民说这话的时候，成果才反应过来，事情闹的这么大，二狗子的妈却一直没出现。
就连二狗子的舅舅和舅妈，也一没出现！
成果眼神沉了沉，觉得二狗子的家长真不负责任。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要替二狗子找回公道。
不为别的，就为了上辈子，她家成易也是被人这样欺负，导致有心理阴影，性格变得冷漠孤僻的。
她不能再看着一个同样可怜的孩子，走上成易的老路。
“这件事不管你们咋说，都要赔钱。“成果态度强硬：“我现在就要送二狗子去医院看大夫，然后让大夫开药费单子。”
成果说完，又看着片警儿：“民警同志，这事儿还得麻烦你们管一管，看我们二狗子被打成什么样了？”
“你放心，这事儿我们派出所肯定管的。”片警儿充满责任心的说。
要是不管，他们也不会主动跑过来了。
成果带着二狗子去医院检查伤口的时候，片警儿就把人带回了派出所。
大概一个小时后，成果开车带着二狗子回到了派出所的时候，二狗子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处理了。
“医药费50块钱。”成果把单子拍到这些人面前的时候，他们全都大叫起来：“50块钱，你抢啊？”
“你们娃打人的时候，你们咋不觉得他们在杀人？”成果反问。
“这哪儿算杀人……”他们还想狡辩，可在成果冷冰冰的眼神下，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他们不明白，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咋气势就这么强悍？
“50块钱的医药费，加上二狗子的精神损失费，还有他被抢走的那件衣服，不要多了，你们就赔100块钱。”成果继续说。
她担心二狗子被打出啥内伤？所以在医院给二狗子做了个全身检查，否则光是医药费也要不了50块钱。
但这也是这些人该出的，纵容孩子打人，付出代价，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这些人嫌钱多，不想赔。
成果也不废话：“不赔钱就坐牢。”
她看着那些人说：“少管所关的就是这些犯了罪的小孩儿。”
“你说关就关？”要不是片警儿拦着，那些人还想冲过来打成果。
成果可不怕这些恶棍：“我说了肯定不算，但是咱们国家的法律和制度说了算。”
她抬手指着这些人：“不赔钱，不道歉，全都给关进去。”
二狗子双眼亮晶晶的望着成果，心里简直崇拜死了这个帅气理智的果子姐。
如果他妈像果子姐这样硬气，那他是不是也不会被人这么欺负了？
他妈总叫他忍气吞声，被人欺负了，忍气吞声是不对的。
二狗子心里明白了一个道理，忍气吞声只会让这些人变本加厉的欺负自己。他得像果子姐这样，为自己讨回公道才行。
最后的结果，是这些村民全都从家里拿了钱出来，赔给成果和二狗子。
“钱还差不远。”成果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钱说。
“这里只有230块钱，连我车窗的玻璃钱都不够，更别说二狗子的医药费了。”
“你别太欺负人。”有人指着成果的鼻子骂，却在成果斜眼看过去的时候，灰溜溜的收回了手，还威胁成果：“你别太欺负人。”
“那钱我不要了。”成果把钱推回去：“我不差这点钱，但我觉得这些熊孩子应该被关进少管所好好教育教育。”
那些孩子一听成果这么说，全都小声哭了起来。
成果冷眼看过去，现在知道哭了？欺负人的时候咋那么心狠手辣，没有分寸呢？
成果偏头对二狗子说：“二狗子，你记住，你不能欺负别人，但是被人欺负，咱们也不能怕事儿。”
“知道了果子姐。”二狗子双眼亮晶晶的对成果大声说：“我是你小弟，我要向你学习。”
果子姐就是二狗子心中的大英雄和好榜样了。
最后的结果，那些人还是没法凑出这么多钱出来。八十年年代的农民，能有啥钱？
几百块也不是个小数目，但这时候钱不齐，他们却不敢嚣张了，而是灰溜溜的走到成果面前，祈求成果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成果看了看手上的三百块钱，笑着说：“那你们打个欠条，每个月按数还我。”
成果从包里掏出纸和笔。
“我们不认字儿。”有的人说。会写字儿也悄悄往后退，不肯站出来写欠条。
成果还能不知道这些人玩的小把戏？上辈子混商场以后，经常手撕老赖的成果，挑唇笑：“我来写，你们到时候按个手印就行了。”
她刷刷写好了欠条，当着片警儿的面推到那些人面前：“今天就在派出所里，让人民警察做公证人，谁不按手印，就把谁家的孩子关进少管所。”
片警儿没觉得成果咄咄逼人，反而觉得成果的解决方式快狠准。
俗话说，小时候偷针，长大偷金。
这些小孩儿年纪这么小就这么恶毒，不好好教训一顿，长大了那还得了？那不是很大几率会成为社会的坏分子，破坏社会的和谐和稳定吗？
当着片警儿的面按了手印后，成果才挨个儿放人。
那些人走出去的时候，成果还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那些差不多被吓傻的孩子说：“我和警察叔叔盯着你们，以后谁要再做坏事，我就抓谁！”
“哇……”有个吓破胆的，又大声哭了起来，却在看见成果那锐利的眼神时，把哭声憋了回去。
在他们心里，这个开小轿车，长得贼漂亮的姐姐就是个大怪兽！
事情解决后，成果这才拍了拍手上的欠条，笑着对片警儿说：“今天辛苦大家了。”
她把村民赔的钱，数了100塞进二狗子手里后，又把剩下的钱推到了片警儿面前：“这些钱我就捐出去，做个慈善吧。”
片警儿一愣。
成果又说：“但我有个要求，就是这些钱必须落实到真正穷苦，还善良的老百姓家里。”
……
这些钱成果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但必须要给那些宠溺熊孩子的家长一个教训，也要让他们以后都不敢再欺负二狗子了。
第134章 忘恩负义？？”果子姐, 谢谢你。”二狗子一脸崇拜的望着成果。
“没事儿，以后他们再欺负你，你来找我。”成果看着变得开朗活泼的二狗子，本来想开心的揉揉二狗子的头。
但一看到二狗子头上还散发着尿骚味, 就揉不下去：“记住我说话, 咱们不主动欺负人, 也不能让人欺负人。”
“我记住。”二狗子抿嘴笑了笑。
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传来，下一秒, 一辆军用小轿车从漆黑的夜色里冲了出来，急刹在了派出所门口。
刺眼的强光车灯, 让成果等人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看过去……一道修长挺拔的人影, 背着光走到成果面前。
是宋御。
下班回家，他一直在等成果回来吃饭，却等到了派出所打过来的电话。
“这边是大子村公社的派出所，你媳妇儿成果和人发生了口角斗殴, 车窗也被砸烂了……”派出所同志的话还没说完，宋御窜起来就往外冲。
“我听说你被人打了？谁敢打你？”宋御拳头捏的梆硬, 那锐利的像刀子一样的眼神射向了从派出所里走出来的村民。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 这些村民可能已经成了尸体。
“我们可没打她。”被宋御浑身彪悍气势吓到的村民们, 赶紧开口解释：“借我们一百个胆子, 我们也不敢打人。”
“那砸车窗又是咋回事儿？”宋御眼神依旧很锐利。
“小孩儿不懂事儿砸的。”砸玻璃窗那小孩儿的家长忙说：“玻璃窗的钱我们也赔了。”赔的他们倾家荡产还没赔完, 但是给成果写了欠条：“我们在欠条上按了手印，以后会还钱的……”
那些人已经后悔惹了成果这个不该惹的人, 可谁想到成果的男人好像更凶，更惹不起。因为宋御身上有种从战场上厮杀过来的恐怖杀意, 这种气势对这些村民而言, 是一种强势的碾压。
宋御冷冰冰扫了眼村民大拇指上, 残留的红印泥，扭头看向成果：“是不是这样的？”他不信村民，要听媳妇儿自己说。
“对，欠条打了，钱我捐了。”成果笑眯眯点头。
没有哪个女人，不享受被自家男人保护的安全感，那是身为媳妇儿该享受的待遇。
宋御见成果笑起来，这才往旁边让了一步，用眼神示意那些村民离开。
村民们灰溜溜拉着自家孩子跑开的时候，还小声叮嘱，以后不许他们和二狗子对着干了。
以前是欺负，现在说的是对着干，由此可以看出，二狗子现在在村民眼里也是不好惹的存在。
因为成果给二狗子撑腰，因为成果惹不起，因为他们赔了二狗子一百块钱的医药费。
钱就是他们的命，赔了这么多钱，就跟要他们的命一样！
回去后，那些欺负二狗子的小孩儿，还被家长狠狠揍了一顿，不是他们认知到了欺负人是不对，而是他们把惹不起成果的愤怒和赔钱的憋屈，发泄到了自家孩子身上。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成果低头问二狗子的时候，一阵啪啪啪敲击玻璃窗的声音传来。
成果扭头望去，见自己的崽，正趴在副驾驶上，不停拿手拍打着玻璃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糟了，忘记把成易抱下来了。
宋御大步转身，打开车门，要伸手去抱成易的时候，却被成易推开：“爸爸坏。”
小家伙气鼓鼓的抱着手，一脸‘我很生气’的模样，把宋御和成果都逗笑了。
刚才冲出门的时候，宋御手上抱着成易，他心里担心媳妇儿的安危，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把成易给抱上车了。
成易坐车乖巧不乱动，又被安全带勒住，宋御冲下车的时候，压根儿没想起儿子还在车上。
导致成易长大后，每当大人提起这件事，他都怀疑自己是充话费送的？因为在成长期间，只要是关亲妈的事儿，他就总会被亲爹给遗忘！
二狗子超级羡慕的看着成果一家三口的和睦样子，在他的记忆里，自从亲爹病死以后，笼罩在他们家的气氛就一直是压抑和被欺负。
二狗子眼神暗了暗，想把手里的钱还给成果。
“你拿着，这是你的医药费。”成果说完，又顿了顿：“但是你也别太老实了，自己存点私房钱，以后有啥事儿，才能自己做主。”
按理说，成果不应该教一个小孩儿藏私房钱。
可二狗子天天挨打，身上的伤口还没人给他处理，由此可以看出二狗子的家人对他并不上心。
成果给二狗子钱的时候，多给了20块钱，目的就是让二狗子偷偷藏起来，以后再受伤或者有啥意外的时候，大人不给他上药，不帮忙的时候，他自己能有钱买药。
20块钱，在香草蛋糕2两毛钱一块的八十年代，已经属于一笔巨款了。
二狗子第一次从成果身上，感受到了别人给予的关心和爱护，明明经常受欺负都没哭的二狗子，现在却悄悄红了眼圈。
他低下头吸鼻子，不想被人看见自己在哭。
成果叹了口气，问：“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二狗子抬手指了指前方，成果和宋御对视一眼，两人抱着成易，把二狗子送了回去。
二狗子和他妈寄住在舅舅的矮泥巴房子里，二狗子回去的时候，他舅妈正带着哥哥姐姐在吃晚饭。
看见二狗子的第一眼就骂：“你个狗东西咋才回来……”话音刚落，看见跟在后面的成果和宋御，忙转了口风：“舅妈给你留了饭，你快回来吃。”
说着转身，把给自家男人留的白面馒头给端了出来，笑容满面的放在二狗子面前：“你快吃，饿了吧？”
全程不问二狗子挨打的事情。
二狗子看了眼白面馒头，默不作声的抓起来吃了。
他的哥哥姐姐还想伸手抢二狗子手里的白面馒头，却被二狗子舅妈用筷子打了回去。
二狗子没啃声，大口大口咬着白面馒头。平时他在舅妈家吃的都是红薯汤，连菜饼都吃不到……
“你们也吃点儿？”二狗子舅妈问成果和宋御。
知道这两人是有身份背景的人，想巴结：“我给你们揉面，做饺子。”
“不用麻烦你了。”成果礼貌笑道：“我今天在路上看见二狗子被欺负，就随手帮了一把。”
二狗子舅母笑着夸赞成果是个助人为乐的好同志，下一句话却问：“听说村子里的人赔了二狗子100块钱的医药费？”
眼睛里都透着贪婪。
成果继续笑：“是啊，但是我带二狗子去医院拍片拿药，花了50块钱，还有丁承刚的衣服，也要20块钱，所以赔的医药费就剩下30块了。”
二狗子抬头看了眼成果，那些钱不是全在他身上吗？
果子姐为啥这样说？但对上成果含笑温柔的眼睛时，二狗子明白了，果子姐是让他多存点私房钱。
二狗子舅妈却倒吸了一口气：“医药费50块钱？衣服20块钱，咋这么贵啊？”眨眼100块钱的赔偿，就只剩30块钱了？这钱少的也太快了！二狗子舅妈肉痛的不行。
“医药单在这里。”成果把医药单递给二狗子舅妈：“衣服我隔壁邻居的，衣服被弄坏了，肯定要赔他们家的钱。”
二狗子舅妈不认字儿，也知道惹不起成果，于是没敢声张。
等成果和宋御走了后，一把抢过二狗子手里的白面馒头：“吃吃吃，就知道吃，咋没噎死你？”
她尖酸刻薄的说：“把剩下的钱给我，你们娘俩天天在我家白吃白喝，该教生活费。”
二狗子聪明的把钱藏了起来，所以他舅妈只抢走了30块钱。
他舅妈尖酸刻薄的样子，在舅舅回来后，又变成了慈眉善目的老好人：“可怜的孩子被人打了，但幸好赔了30块钱医药费……哎，本来赔了100，被那个叫成果的女人给拿走了。”
“不是拿，是果子姐垫付了医药费还有赔衣裳的钱。”二狗子维护成果，也记得以前他爸活着的时候，教育过他要懂得感恩。
果子姐对他那么好，二狗子可不许有人污蔑果子姐的人品。
“这是人家该拿的，人家帮我们二狗子，是她的好心，又不是她该做的。”二狗子舅舅还是明事理的。
几人正说着话，二狗子的妈也回来了。
村子里的人都说她勾引男人，其实她是在澡堂子打工。每天晚上等澡堂子收工后，就刷地板清洗工具，但澡堂子里都是男人，对她名声不太好。
每天累死累活的，一天也就8毛的工钱。听说儿子被人打了以后，她也没说话，而是把二狗子搂进怀里哭，哭的她嫂子心烦，觉得家里来了个扫把星。
“你有时间哭，不如想想怎么找个好男人嫁了。”她嫂子把人拽到一边，小声说：“我看成果家就不错，她自己做生意，男人是个中校。”
她嫂子在打算盘了：“爸又是个光棍，和你年纪差不多，她们家对二狗子也好，你想想办法，以后你和二狗子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本来以为二狗子是个累赘，还想让二狗子妈把二狗子送回乡下爷爷奶奶家。
现在看来二狗子还有用点用，能让有钱人同情。
那就得好好利用二狗子，巴结成果家。
这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周义军是个省军区的领导，一心想的是和宋御这个中队长攀亲戚。
二狗子妈抿了抿唇：“我配不上人家。”
周义军看着年轻，而且英俊，那样的好人家，哪是他们这种社会底层的人家，能配的？
“配不配的，你说了不算。”她嫂子说：“这女人和男人很简单……”她拿左手拍了自己的右手，笑的有些猥琐：“两个巴掌这么一拍，还有啥事儿不好办？”
二狗子妈好像有些心动，随即就说：“嫂子，以后别说这话了，人家帮了我们二狗子这么多忙，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
在中秋节之前，余永远带着公司的服装设计师，终于把佳人的冬装款式给设计出来。
成果检查了一下设计图，一些很符合当下市场和审美的羽绒服、棉服、还有毛衣和一些打底的衣裙、裤子，一系列的设计，看着时尚洋气，而且有很强烈的设计风格，和市面上那些衣服看着就有区别。
“让工厂在三天内把样打出来，看看成品咋样。”成果说：“这批衣服加紧时间做，能在国庆节之前赶出来。”
她站起来要走的时候，余永远忽然说：“成总，你答应我的事情，别忘了。”他指着办公桌上的一个精美礼盒，一脸期待的说：“咱们冬装和明年的春装都设计好了，你是不是得穿我给你设计的衣服？”
小蔡同志和张红等人也一脸期待的看着成果，他们脑子里已经可以想象出成总穿上余永远设计的衣服，有多惊艳了？
成果笑了起来：“先放着。”
在余永远他们失望的眼神下，成果说：“等咱们佳人旗下的服装店开起来，我在这里办个庆功宴，到时候咱们都把礼服穿上。”
成果说的余永远都向往起来了，他们办公地点，本来就是豪华奢侈的小洋房。
到时候全穿礼服，在巨大的水晶灯光的照耀下，衣香鬓影，该是多美好洋气的一个画面啊。
张红也很激动，每天能在鲜花盛开的别墅里办公，这样的工作环境，让原本看不起她放弃铁饭碗工作的同学，产生了一点小羡慕和小嫉妒。
还要办庆功宴？穿礼服？这不是和国际接轨吗？
张红觉得自己逼格瞬间都高了起来。
小蔡同志也很高兴：“那我让你市场营销部的员工们加把劲儿，争取让咱们的品牌大卖。”
从小在制衣厂环境中长大的小蔡同志，见识多，也知道衣服好卖，庆功宴才能高兴，于是接下来的一阵时间，他一直带着人在研究市场营销。
蔡八一知道他这么拼，还很欣慰：“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来自老父亲的关心，让小蔡同志心里很熨贴：“爸，你放心，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感觉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干劲儿。”
以前，生下来就等死的滋味和现在的健□□活相比，小蔡同志发自内心的感叹一声，活着真好啊！
小蔡同志看着逐渐发生变化的首都，整个人都意气风发！
另外两家的红玫瑰分店，和佳人服饰的分店，也在陆陆续续的装修成功。
成果忙到马不停蹄，大玲子也没闲着。
红玫瑰服装店的秋装和冬装，是她坐飞机去东城挑选的，大玲子的审美，在成果的培养下，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挑回来的衣服也好卖，秋装还补了几次货，补货也是大玲子亲自去的，其实这只要打电话给制衣厂就行了。
可大玲子抱着侥幸的心态，寻思自己多跑几次东城是不是能遇见秦凌峰？
可秦凌峰就跟从人世间蒸发一样，没有任何一点消息。
大玲子心里失望，但忙碌的工作和事业，也占据了她所有的时间，让她没多少空余的时间来想秦凌峰。
就在大玲子躺在床上睡着的时候，半夜还在码头卸货的秦凌峰，又遇到了那个穿白西装的港都小开。
“四少，这批货已经完全卸下来，只要按时送出去就行了。”一个中年男人狗腿的看着面前的窦四少。
“让这些工人加快动作，把货早点送出去。”窦四少是窦裕杰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他舅舅邹怀祥被抓起来后，他就接手了舅舅邹怀祥在内地的生意。
他人聪明，包下了一个码头，把走私的东西夹杂在拿了批文的正经货物中，一个月运输一次，一般海关还抽查的时候，都不容易发现。
但毕竟是走私的东西，一上岸就的卸货，否则耽误一点时间都是大麻烦。
秦凌峰还没摸清走私的规律，整天都在码头卸货，也成了码头最能吃苦耐劳的工人，被头儿喜欢。
这不，原本在搬货。
可窦四少却在离开的时候，遭到了杀手袭击，秦凌峰身手好，在窦四少保镖救人死掉以后，替窦四少档了一刀，然后浴血奋战的把窦四少给救了出去。
浑身是血的窦四少，看着这个把自己从危险中救出来的年轻男人。
秦凌峰也受了伤，可是一声不吭的躺在地上，眼里带着的全是像狼一样的野性和凶狠。
“你叫什么名字？”窦四少问。
“阿昌。”秦凌峰说出了自己的假名字。
“阿昌，你以后就跟着我干了。”窦四少伸手拍了拍秦凌峰的肩膀：“一个月给你两千港币的工资。”
秦凌峰惊讶，老实说，他是被窦四少开出的两千港币的工资给惊住了。
八十年代国内，就是他领导贺怀英的工资也才150块钱，这个香港佬给他开工资，却有两千？
这一瞬间，秦凌峰想到的不是港都的繁华都市和港都的高工资。想的却是这些暗地里走私逃税，往国内输送危险物品，触犯国家法律和利益的走私团伙，有一个算一，一定要一网打尽，借此维护国家的法律和利益。
窦四少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了以后，对黑诊所的医生说：“给他好好包扎伤口，用最好的进口药。”化妆侦查，更名为阿昌的秦凌峰，就这样成功跟在了窦四少身边，开始了给窦四少当保镖的日子。
窦四少这人为人精明，虽然把秦凌峰带在身边，可是表面上却是干着正经生意的港都富少，走私的事情，半点没让秦凌峰知道。
秦凌峰身处危险之中，精神时刻紧绷着，也只有在不安稳的睡梦中，偶尔能梦见一下大玲子。
可刚梦见，脑子里的警报就拉响，制止他在危险中想这些能让人放松警惕的人和事物！
第二天早上，成果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了二狗子和他妈站在客厅里……
第135章 最护短了
看见成果的时候, 二狗子兴奋大喊：“果子姐。”
他提着一个篮子跑过来，献宝似的说：“这是我早上去芦苇荡里捡的野鸭蛋，还捉到一只野鸭子，给你吃。”
成果刚睡醒, 这会儿脑子还不咋清醒。下意识道了谢, 又问两人吃过早餐没有？让王嫂多准备两副碗筷……
“我早上吃了三个红薯, 等会儿还要去捡玻璃渣来卖。”二狗子一脸朝气的朝外跑，二十里外有个水玻璃厂, 每个周三下午都会倾倒垃圾。
能捡到不少碎玻璃和玻璃珠，这些都能拿回来卖钱。
但是去晚了就捡不到了, 他得抓紧时间才行。
自从成果让他存点私房钱之后, 二狗子就觉得自己也得存钱养家了。
二狗子跑出去的时候，他妈还表情拘束的站在客厅里。
“我……我做了点麻辣大白菜，你尝尝看。”二狗子妈把一直拿在手上的玻璃瓶儿递给成果：“谢谢你帮我护住了二狗子，我是个没用的妈, 自己的孩子还要你来维护。”
这话说的心酸又自责，成果听了眉头一蹙。
都说为母则刚, 当了妈的人, 自己受再大的委屈, 也不会让孩子受委屈。
可二狗子的妈总是自哀自怨, 难怪以前二狗子被人欺负了也不会还手。
但是别人的家事, 她不好多说什么？平时遇见了照顾一下二狗子，就是她能对二狗子的帮助了！
“昨天看见他身上的伤, 被包扎了，我这心里真是特别感激你们家……”二狗子的妈继续说：“也没啥好送的, 就我这做辣白菜的手艺还行。”
一大瓶大白菜推进了成果怀里, 成果没接：“我谢谢你的好意, 但是这些东西我不能收。”
成果不是嫌弃，而是觉得麻辣白菜和野鸭蛋这些东西，应该拿回去给二狗子好好补补。
十一二岁的孩子，瘦的跟麻杆儿一样。都是当妈的人，成果也有同情心。
“没事儿，这些东西就是给你们家做的。”
二狗子妈放下东西就往外跑，正好撞见早上越野跑步回来的周义军和宋御。
见周义军穿着军绿色的汗衫，浑身肌肉结实，硬邦邦的往外流着汗，二狗子妈猛地把头低下，往外冲。
她嫂子让她勾引周义军的话，在耳边浮现。
二狗子妈没忍住扭头看了眼年轻英俊的周义军一眼，脑子里浮现的是：她不配。
龙配龙配，凤配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她这种人就活该呆在社会底层，被人欺负，哪能配得上高门大户，有权有势的成果爸？
二狗子的妈除了懦弱自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果子，你咋穿这么少站在外面？”周义军注意力没在二狗子妈身上，而是大步走到成果面前说：“大清早穿这么少，快回去加件衣服，当心着凉。”
宋御听了老丈人的话，默默回到房间拿了外套和袜子过来，给成果穿上。
成果被老爸和老公，照顾的就跟娇滴滴的小公主一样。
拿着勺子自己吃饭的成易偏头看了看被照顾的妈，默默的把啃了还剩一小半的鸡蛋，放到了成果碗里。
“谢谢儿子，妈不吃。”成果把鸡蛋还了回去。
“你嫌脏？”成易忽然问。
把成果都惊呆了，她儿子咋会这样问？
虽然她确实有点嫌弃这跟狗啃似的鸡蛋，但是她不会承认，怕伤了崽崽的自尊心。
“对，你妈嫌脏。”宋御走过来，把鸡蛋塞进了成易嘴里，直接说：“咬的脏兮兮的，你妈能不嫌弃。”
成果瞪了的宋御一眼，自己在维护崽的自尊心，他倒好，直接说了出来。
也不知道成易被打击到没有？
成果片头看着成易，成易没被打击到。
而是一边嚼着鸡蛋，一边伸手拿了个没剥开的鸡蛋塞给成果：“妈，吃这个，不脏。”
望着粉嘟嘟的儿子，成果的心简直化成了一滩水。
成果去查店的时候，正好碰见成美雪和她的老师丛玲在店里面挑选衣服。
看见成果，成美雪还很兴奋：“成果姐，你咋来了？”说完发觉自己的话，不像那么回事儿。
这是成果的服装店，她咋不能来？
成美雪不好意思的冲成果吐了吐舌头，拿着手上的一条黑色裙子对成果说：“这条裙子我觉得特别适合我老师，你觉得呢？”
成美雪手上拿的是一条裁剪很简单的黑色长腿，v领，腰间有些褶皱，穿上特别显腰身和身材。成果一看就知道很适合身材高挑又有曲线的丛玲：“好看，丛老师穿上肯定漂亮。”
“算了，我不爱黑色，颜色太沉闷了。”丛玲笑着说：“我喜欢俏一点的颜色。”
她在衣架上挑了挑，挑中了一条绯红色的大花裙：“这个不错。”
丛玲走进试衣间，很快就出来。
绯红色的大花裙，到脚踝处。她穿着高跟鞋，大卷发，看着特别时尚。
“再配个风衣就更漂亮了。”成果笑眯眯的拿过一件风衣递给她。
丛玲套上后，那气质出众，又清冷忧郁的模样，让成果想到了21世纪法国街头的摩登女郎！
“真好看。”成美雪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这搭配绝了。”
“都买了。”丛玲掏出皮夹，连价格都没问。
但成果却主动给打了八折，只收了120块钱。
成美雪也花35块钱，买了一条今年外国电影里流行的牛仔背带长裙，穿着特别青春靓丽。
“成果姐，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呀？”成美雪笑眯眯的说：“英语竞赛的奖金我拿到了，特意来请你吃饭的。”
英语竞赛的奖金，是电视台发的，一共200块钱，成美雪觉得要请客吃饭，庆祝一下。
成果下午一点还有事儿，但架不住成美雪纠缠，她也就点头答应了。
吃的是西餐，成美雪家境好，自己又能拿各种各样的奖学金和奖金，所以在生活开销方面，简直就是八十年代娇小姐。
这个娇，是娇生惯养的娇。
和成果前期吃苦，后期靠着自己奋斗拼搏来的财富和美好生活不一样，成美雪是属于从出生就浸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娇娇女。
成美雪本人也带着一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天真和善良：“果子姐，你啥时候再去我家吃饭呀，我奶奶可喜欢你了，经常在家里和我念叨你呢。”
“要是你去我家做客，我奶奶肯定很开心。”成美雪笑眯眯的望着成果。
“改天有时间，我会上门拜访成奶奶。”成果最近忙着公司的事情，天天早出晚归，这顿午饭都是挤出来的。
吃饭的时候，成美雪一直叽叽喳喳的和成果说话，丛玲就坐在一旁，默默的切着牛排，喝着红酒，偶尔瞥向成美雪和成果的目光，竟然充满了温柔。
丛玲很喜欢看年轻女孩子打闹的模样，这让她有种时光依旧很美好的感觉。
只是偶尔流露出来的落寞，让这位清冷的大美人儿身上多了几分孤寂。
就连成果的眼光，都时不时会被丛玲吸引。
因为丛玲身上，有种老式女子的优雅！
吃过了饭，成果准备开车公司。
她走进电梯的时候，电梯里已经站了头发散乱的女人。
“怎么又遇到你了？”电梯里的周青青有些愤怒的瞪着成果：“怎么哪里都有你？”
成果瞥了她一眼，周青青衣服扣子都掉了几颗，看起来像是被人欺负了。
其实是周青青不是被人欺负了，她是看周洪国那条路走不通，想跑来巴结窦裕杰。
毕竟窦裕杰可是有钱的港都人，如果不能嫁给有权有势的人，那么嫁给窦裕杰，以后去港都当豪门阔太太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惜周青青没有自知之明，以前她和周洪国关系好的时候，窦裕杰都看不上她。
现在比流浪狗还不如了，窦裕杰就更看不上周青青了。
周青青还想诱惑窦裕杰，却被窦裕杰的新欢狠狠扇了一巴掌，给赶出来了不说，连窦裕杰的面都没见到。
火气憋在心里的周青青，一看到成果，就觉得这一切是成果造成的。
周青青指着成果就破口大骂：“你是没人要的贱人……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扇在周青青脸上，不是成果扇的，也不是成美雪扇的，而是一直安静不说话的丛玲扇的。
她气势高傲的站在周青青面前，把周青青都给吓懵了。
这个女人是谁啊？她凭什么打自己？
周青青质问：“你算哪根葱？”
“啪！”
丛玲又扇了周青青一巴掌，淡淡开口：“我是她们的老师。”嗓音优雅婉转，却带着一股狠劲儿：“滚！”
周青青灰溜溜滚出电梯的时候，都还想不通，自己为啥被吓得屁滚尿流？
成果和成美雪也都呆呆的站在电梯里，看着打完了人，神色慵懒靠在电梯上的丛玲。
优雅美人变成了□□女大佬？这是成果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
“愣着干什么？进来。”丛玲淡道。
成果和成美雪，在如此高冷的丛玲面前，就跟两只鸡崽一样，乖乖走了进去。
“丛老师你……”成果不知道该说啥了。
周青青骂的是她，结果打人的却是丛玲，这……她都有点懵逼。
“对于嘴贱的人，能扇巴掌就不要动嘴。”丛玲淡道，眼睛里的光很冷。
反应过来的成美雪，悄悄拉了拉成果的衣袖说：“我忘了跟你说，我们老师最护短了。”
“只要是老师认可的人，就不能看着她被人欺负。”成美雪还挺高兴，她喜欢的老师，也喜欢成果。
她们之间相互喜欢着，这就是女人之间的友谊！
成果眨了眨眼睛，看着又恢复高冷不说话的丛玲，想了想说：“丛姐，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
丛玲偏头看着成果，没说话，那高冷的眼神好像在说：你在说什么废话？不是自己人，我会护着你？
成果讪讪一笑，寻思自己八十年代还遇到个护短的御姐，这种感觉真奇妙啊！
而成果她们上车的时候，穿着浴袍的窦裕杰从电梯里追了出来，正好看见成果开车离开的一幕。
“追！”
第136章 讹上周爸
成果刚把车开出去, 一辆蓝色的宾利车从后面追了上来，一下子就挡在了成果的车面前。
就算成果及时踩住刹车，车还是撞了上去。
坐在车上的成美雪和丛玲差点从座位上摔了出去，成果有些鬼火冒的看着突然窜出来的车, 刚想开口骂人。
蓝色的宾利车门打开, 身上还穿着浴袍的窦裕杰从车上走了下来。
八十年代的大街上, 窦裕杰这么穿，可以用伤风败俗, 耍流氓来形容。可他是从宾利车上下来的，周围的人都忙着看热闹, 忘记抓流氓了。
成果表情不爽的盯着窦裕杰：“窦裕杰, 你有毛病啊？”成果特别生气的大骂：“你想死，别拉上我们！”
要不是她系着安全带，两辆车撞上的时候，她会因为惯性撞上去, 到时候脑门都能把挡风玻璃给撞烂。
窦裕杰这是生平第一次被女人骂，他有些生气, 可看成果气的满脸通红的样子不但不显得狰狞, 反而脸上的颜色红的比玫瑰花的颜色都还好看, 那双眼睛就算充满了怒火也是娇俏妩媚的。
窦裕杰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消灭了, 还隐约觉得是自己的错。
刚才听说成果在他的饭店里吃饭, 窦裕杰下意识追出来，开车挡住成果也是下意识的行为, 这时候想想也不知道为啥要拦住成果的车？
但一看成果那漂亮的脸，窦裕杰就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和成果谈生意的。
因为他虽然喜欢美人儿, 却对嫁人生孩子的人-妻没啥兴趣。
成果看了眼车灯都被撞烂的小汽车, 没好气的说：“这次事故是你的责任……”
“行, 我的责任，我负责。”窦裕杰很爽快的接过成果的话，心里却在想，大陆的交警应该还没处理过宾利车的事故。
因为这辆纯进口的宾利车，窦裕杰花了将近100万港币，还特意找邮轮拖到东城，再让司机开回首都的。
100万港币的车，在八十年代的大街上，确实属于最昂贵，独一无二的车辆。
窦裕杰想到这里，就问：“我赔一辆宾利车给成老板如何？”
成果用一种‘你有毛病’的眼神看着窦裕杰，她的车虽然是几万块钱的车，可她干啥要接受窦裕杰赔的宾利车。
真当她是爱捡小便宜的人？
漂亮的女人就算斜眼看人，那也是好看的。
被漂亮的女人瞪，花花大少不恼怒，而是笑着说：“宾利车算我送给成老板，成老板只要和我吃顿饭，我们聊聊商业上的事情就行了……”
“不用了，我和你没啥好聊的。”成果抱着手说。
她是21世纪重生回来的，早就在网上看光了窦家的家族绯闻，还有窦家是如何在20世纪开始洗白家族生意，从黑向白的。
她能把羽绒服做法卖给窦家，赚取100万的专利费。
却不会给自己挖坑，要和窦家做生意，到时候窦家被查，她被牵连进去就不好了。
“咱们都挺忙的，就把这件事私了了。”成果用的是21世纪常用的私了手段，在21世纪的小剐蹭，不严重的事情都当场给钱私了，不走保险。
于是先用酒店电话打给了她买车的地方，询问了换车灯和配件大概需要多少钱后，就对窦裕杰说：“给我2000块钱，这事儿咱们就过去了。”
窦裕杰还是第一次遇到女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朝他要钱，他包养的那些港都小明星每次要钱的时候都是娇滴滴的在床上，等他舒坦了，再用各种示弱的借口买车买房，投资电影。
一般也就几十上百万，窦裕杰心情高兴的时候，对女人是很大方的，再说了投资电影回本后，他也赚的多。
但是像成果这样要两千的人，还是第一次遇到。
“两千够吗？”窦裕杰下意识问：“确定不是两万？”
他是八十年代港都最有钱的富商之子，从出生以来的吃穿住行，在世界上都算顶尖的，他的车修一下几万的修理费，都属于最便宜的了。
成果白了他一眼：“够了！”
窦裕杰向来的理念就是，女人生气了就要哄，于是成老板也不例外，他会哄。
可是成老板不吃花花大少这一套，拿了汽车赔偿后，也没去汽车修理厂，而是先开车去了公司看冬装的样板。
余永远看见坏掉的车灯，还关心成老板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儿，样板咋样？”成果朝公司里走的时候，还关心道：“和设计差的远吗？”
“布料和裁剪都是我去东城亲自盯着的，样板和设计差不多。”余永远特别兴奋的说：“你看了肯定满意。”
余永远的话勾起了成果的兴趣，到了样板间的时候，成果果然很满意。
这次打样出来的衣服，确实和设计稿上没什么区别，料子和版型都正，穿在身上的时候一看就特别合身和讲究……
“让工厂那边加大力度生产。”成果笑眯眯的说：“咱们要赶在国庆节的时候开业。”
服装店已经装修完毕，和红玫瑰服装店的装修风格不同，佳人的店铺更高档一点，而且店里的装修和区域划分也很精致，白色系的店铺，漂亮的圆形白色水晶灯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仰头就感觉到了水晶宫一样华贵精美……
“‘成总，这是我做的开业宣传您看看……”小蔡同志把自己觉得最好的两套方案拿给了成果。
成果看了，方案是现在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在电视、报纸和广播里打广告，成果觉得还能改进一下。
“找几个漂亮身材好的女人，让她们穿着店里的样衣拍照片，然后做成宣传海报，夹杂在报纸里散发出去……”成果说：“然后印上为了给祖国母亲庆祝生日，我们店里国庆搞活动，两人同行八折，三人同行五折……”
“啊？”小蔡同志愣住，拍照片做宣传海报，他懂，但是两人同行八折，三人同行五折是啥意思？都打五折，那咱们不会亏本吗？”
成果笑起来：“这叫薄利多销。”
他们的服装成本，五折下来的话，每件衣服下来，平均能赚个三四块钱。而且折扣这么划算，那些想省钱的人，肯定会拉着身边的好朋友一起来。
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可比报纸的宣传力度还要厉害！
要么从古至今都是女人的好赚呢，因为喜欢扎堆玩闹。
有啥新鲜事物，或者漂亮的衣服、首饰，女人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分享或者炫耀给身边的女性看。
“对了，至于电视上的广告……”成果想了想说：“暂时不用打广告。”
现在买得起电视的人，都是富裕的家庭，而且八十年代的社会，都是双职工家庭，白天哪有时间看电视啊？而且晚上的新闻又太贵了。
这不在成果的预算中。
“那咱们放弃电视这一块儿？”小蔡同志觉得挺可惜，在电视上打广告格调才高，符合他们佳人的定位。
“谁说放弃？”成果笑着说：“我们先把目光放在春晚会上。”
小蔡同志愣住，把广告打到中秋晚会上去，这是不是野心太大了点？
晚间新闻的时段价格贵，春晚的价格不是更贵吗？
“不，我们要把新闻打到春晚上去，还要用不花钱的办法……”成果说。
小蔡同志用一种‘成总在说梦话’的怀疑眼神看着成果，春晚可是全国人民都最喜欢看的节目，就算穷乡下，大年30晚上都得挤在镇上去看公社的电视。
这可是涵盖全国的一档节目，能免费给他们佳人打广告吗？
“所以咱们前期就要把佳人的品牌做起来。”成果笑着说：“让电视台那些主持人，习惯性穿上咱们佳人的服装上电视。”
成果拍了拍小蔡同志：“从现在开始，你要想办法接触电视台的主持人了，让他们穿上咱们佳人的衣服了……”
小蔡同志觉得压力好大啊，和电视台的主持人认识，还要让电视台主持人习惯性穿上佳人的服装，这他去哪儿认识电视台主持人呢？
“想办法扩展你的人脉和资源……”成果笑着说：“每个月给你500块钱的报销金额，不管你用不用的完，那500块钱，都归你个人所有！”
这个价钱，又把小蔡同志吓了一跳。
一个月500块钱报销金额？这么高？
人均工资四五十块钱的八十年代，500块钱代表啥？那代表首都在职人员一年的工资了，他一个月能拿人家一年的工资去应酬，这……成老板真牛逼！
“从现在开始，什么报社主编，电视台编导和导演，和电视明星啥的你都要认识……”成果笑眯眯说：“任重道远，你要加油。”
要想把品牌打响全国，曝光突进和强大的宣传力度是必须的。
而这些人无论啥时候都是宣传的主要渠道……
但小蔡同志别以为，每个月拿着500块钱就可以潇洒了。
成果还有要求：“每个月你必须要有实质的进展，能为公司的宣传打下基础，否则……”
“否则？”
在小蔡同志好奇的目光下，成总用最温柔的笑容，说着最狠的话：“那你就辞职走人！”
小蔡同志立马感觉一把大刀悬在自己的头上，这是奖励和处罚并存啊！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成果用八十年代最丰厚的待遇给小蔡同志，当然要获得同样丰厚的结果。
成果不会给员工画大饼，她要激励员工自己创造出大饼来，然后获得心满意足的报酬！
成果还没离开公司呢，小蔡同志已经跑出去扩展人脉和资源了。
而成果则把车开去了修车厂。
“车灯我们有现货，但是维修的话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修理厂的人告诉成果。
时间不算久，但是这三天的时间里，成果没有车开，是属于比较麻烦的一件事。
但是困难都是被解决的，成果直接找到辆出租车，以每天70元的价格包下了出租车。
让出租车司机每天早上7点到家属营接她，直到晚上她不用车，再把她送回去！
成果坐着出租车回去的时候，很明显又引起了周围人的一举一动。
像出租车这种东西，只在首都的主城区能看见，八十年代，一般人根本舍不得拿钱去坐起步价5毛钱一公里的出租车。
看见成果从车上下来，大家收回了目光。
是成果就很正常了，因为成果是整个家属营里最有钱的军嫂，小轿车都能买，坐出租车也不稀奇。
“你的车呢？”宋御抱着孩子出来问。
“在街上和人撞了一下，拿去修车厂了。”
宋御立即问：“那你没受伤吧？”
“啥事儿没有。”成果伸手，想去抱成易。
宋御却往后退了一步：“你还没吃晚饭，哪有力气抱孩子？”
宋御最近准点上下班了，倒是成果忙的天黑了才回来。
成果走进屋的时候，周义军也忙着熟悉省军区的事物，没回来。
他们家最近各忙各的，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晚饭的时间都很少了。
成果在吃晚饭的时候，宋御就抱着孩子在旁边给她剥咸鸭蛋，配上刚煮出来的红油抄手，成果吃的别提多香了。
“还是这一口家乡味，我最爱。”成果说着，都叹气：“可惜没有豌豆尖，少了几分滋味儿。”
“你要是想吃，我明天给你种。”宋御说：“首都的冬天下雪，豌豆苗活不了，但是我可以在院子里用塑料膜搭个棚，应该能种豌豆苗。”
塑料薄膜搭棚，可以保证温度，豌豆苗本来就是冬天吃的新鲜菜，宋御这个思路是对的。
成果还挺高兴，她和周义军都喜欢煮面或者打汤的时候，掐一把豌豆苗丢进去烫一烫，吃起来清脆可口，还带着一个特有的清香，简直就是冬天里的春。
“咱们今晚就弄呗。”成果来了兴致。
“成。”宋御起身去杂物间，找锄头去了。
等周义军晚上回来，就见院子里的泥巴地被挖松了。
“这是要种花？”周义军说：“首都的冬天种不活花。”
“我们搭棚重点豌豆尖。”
成果笑眯眯说话的时候，成易就蹲在一旁和稀泥巴玩。
周义军听说种豌豆尖，心里也高兴。
他虽然是首都人，但是在乡下那十几二十年，也养成了吃豌豆尖的习惯，现在一听，就感觉特馋。
可惜豌豆刚点下去，要吃还得等一阵儿。
第二天早上，成果起床的时候，就见王嫂从外面捧了两个装着麻辣白菜的玻璃罐进来。
“这又是二狗子家送的，早上起来就放在门口。”王嫂说：“除了白菜，还有拌的大头菜。”
最近二狗子妈，隔三差五就来送一趟东西。
看不见人，反正早上起来，东西就摆在门口。
他们这里不属于军队，所以家属营就是一个村落，所以也没哨兵啥的，一般人知道这是军营家属村，也不会没事跑过来。
倒是二狗子的妈，经常这样神出鬼没的送东西，成果家的麻辣小菜，根本没法吃完。
成果去公司的时候，特意让出租车司机去了趟二狗子家，让二狗子告诉他妈别再送麻辣小菜了，家里根本吃不完。
“果子姐那你喜欢吃啥？”二狗子笑嘻嘻问。
自从成果给他撑腰后，村子里再没有人欺负他了，二狗子性格也开朗了不少：“我让我妈给你做。”
“啥都不用做，你们自己把日子过好，就最好了。”
成果坐着车离开的时候，躲在角落里的小孩儿，磨磨蹭蹭跑出来：“二狗子，你果子姐又来看你了？”
“当然了，我果子姐可是最厉害的！”二狗子老骄傲的挺起胸膛，有果子姐这个老大，他真的特别骄傲。
“那你干啥不让你果子姐送你去读书？”那小孩儿问：“你舅妈不送你上学，你想上学，就求你果子姐啊。”
‘那不行，男子汉大丈夫得自己养活自己。”二狗子说：“等我今年捡了玻璃渣，再去捡野鸭蛋和摸鱼来卖，我明年肯定能上学。”
二狗子心里有个秘密，就是他的私房钱有七十多块钱呢。
现在读书的学费要7块钱一学期，他有钱，能给自己交学费。平时他也跑去学校里面，偷偷蹭课，那些老师看他聪明，也不会赶他走。
平时他表哥表姐不爱做作业，都是二狗子帮忙做。
二狗子觉得自己以后长大了，也能像书本写的那样，当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成果到了公司，发现大玲子也在。
“果子，刚才郭永胜打电话来找你，说东城羽毛需求量太大了，咱们的羽毛供应不了那么多服装厂，想和你商量商量。”大玲子今天来公司早，接到了电话，心里也挺着急的。
成果倒是很淡定的和郭永胜回了电话，在电话知道羽毛缺口大概有一千斤的时候，她问郭永胜：“你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成总，这全国各地的羽毛我们都收，可真的供应不了那么多啊。”郭永胜很恼火，眼睁睁钱从指缝里溜走，真的很心疼。
“其实办法还是有的。”成果的话，让大玲子和郭永胜都仿佛看到了曙光。
“啥办法？”
郭永胜追问，大玲子也很紧张的看着成果。
“去找几个大型的国营养殖场，和他们长期合作。”成果说：“国营养殖场都是大规模养殖鸡鸭鹅，他们的羽毛都是当垃圾倒掉的，你去收购，他们肯定会卖。”
还有这样的办法？
郭永胜一拍脑门儿，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是见识局限了思维，而且大型的国营养殖场也很少，没点关系根本进不去。
成果在羽毛厂刚建立的时候，就思考过东城大量生产羽绒服，万一羽毛供应不上咋办？
一开始成果以为郭永胜会想到这里来，可谁知道他压根儿没往这方面想？
现在困难被成总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大玲子和电话那头的郭永胜都发自内心的觉得，成果就是个万事都能掌控的活神仙。
对成果的佩服和崇拜，都不带掺假。
成果笑了笑，好点子要在最困难的时候拿出来，才能达到解救困局的危机，还让人产生深刻意识的效果。
在没危机的时候，拿出来没人会珍惜的！
而且如果，成果一开始就把所有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羽毛厂没有任何困难，没有任何波折。
郭永胜这些人难免会产生做生意就是很简单，特别顺利的错觉，继而在做生意上的时候开始大意。
大意，是生意场上最忌讳的事情！
“果子，佳人服饰的冬款，我要不要去东城盯一盯？”大玲子忽然问。
成果有些好奇：“你最近跑东城很勤快啊。”
几乎是每个月都是一两趟，大玲子神色有些不自然：“我就是不放心……”
“你是在东城有什么不放心的人吗？”成果问。
大玲子心里咯噔一声，果子真是太敏锐了。
“我能有啥不放心的人？”大玲子尴尬一笑。
她不想成果知道，她喜欢一个臭流氓，那个臭流氓还抛下她跑了的事情，这真的太丢脸了。
虽然成果是好朋友，但大玲子感觉自己还是要点自尊心和面子的。
所以这件事她也拜托了赵卫霞不要说出去，否则她真的不知道把脸往哪儿搁了。
成果看出了大玲子有所隐瞒，但她没继续追问。
虽然是朋友，但是成果也尊重大玲子的想法，人不想说，她继续追问就没意思了。
“我是觉得佳人是咱们自己的主打品牌，一丁点儿意外都不能出。”大玲子去东城是有想找秦凌峰的私心，但是她也拎得清，知道事业和工作不能耽误。
佳人她也占股，不能啥事儿都让果子一个人干啊。
“那你去盯着点也挺好。”成果点头：“让王虎陪你一起去。”
自从大玲子在东城差点被人欺负后，每次大玲子去东城，成果都让王虎跟着大玲子一起。一来是保护大玲子，二来是给王虎和赵卫霞制造多相处的机会。
这两人郎有情，妾有意，成果当然乐意顺水推一把了！
晚上回到家里，成果竟然接到了辛笑男打的电话。
“你这个小同志，最近想和你通电话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啊。”辛笑男在电话那头笑着说：”白天往家里打电话也没人接。”
“最近大家都忙。”成果解释：“你打电话来的时候，可能王嫂带着孩子出去了。”
“辛姨，你是来首都了吗？”成果问，否则辛笑男这个大忙人，咋会想起给自己打电话？
“没来，我在祖国的边陲小镇上，守着咱们的国界线呢。”电话那头传来辛笑男爽朗的声音，让成果听了，都被她声音中的豁达和精神气给感染的笑了起来。
辛笑男的声音很高兴：“去年士兵们穿了你的羽绒服，长冻疮和感冒的人都少了很多，这次打电话是就是要和你分享这个好消息。”
“果子，等我来首都，我请你吃饭。”辛笑男笑着说：“感谢你为士兵们的贡献。”
“那就这么说定了。”成果也不扭捏：“等您来了首都，我再带你好好转转。”
挂点话的时候，辛笑男又说：“对了，我的老战友也想订购一批羽绒服，他明天应该会给你打电话。”
“那让他打我办公室电话。”成果把公司电话告诉了辛笑男后，这才挂掉了电话。
宋御擦着头发从厕所里走出来，就见成果心情很好的哼着歌儿，心情美滋滋的模样，也忍不住笑起来：“哟，捡到金元宝了？”
“比捡到金元宝还高兴呢。”成果笑眯眯的说：“刚才辛姨打电话感谢我给部队提供了羽绒服，说大家穿了羽绒服，不长冻疮，连感冒都少了很多。”
成果还挺骄傲的。
给部队做羽绒服她几乎都是成本价了，但是能为国家做贡献，保护咱们的人民子弟兵，她能不高兴吗？
宋御看着成果骄傲自豪的模样翘了翘唇，正想把媳妇儿搂进怀里亲两口的时候，周义军从门口走了进来。
成果赶紧推开宋御，扭头说：“爸，你今天不是休息，咋还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呢？”
“我去看望了一下我以前的老朋友。”周义军口中的老朋友，就是在故宫卖门票的那个售票员。
这算是周义军在首都城里，唯一能找到的和他小时候有关的人和事物了。
所以有空的时候，周义军都会拎着礼物去看望那家人，聊聊天，吃吃饭，一天下来周义军会过的很开心！
“爸，你手上咋还有个杯套？”成果有些奇怪的指着收周义军手上，用黑色毛线织成的杯套问。
“这是二狗子妈给我的。”周义军说：“我骑自行车经过他们村子口的时候，忽然冲出来，把这东西塞给我，不要都不行。”
成果皱眉的时候，周义军已经把东西递给她：“你明天帮我还了，让那边别再送东西了。咱们也没帮啥，老这样也不是回事儿。”
周义军可不是啥事儿都不懂的愣头青，他一个单身大男人能拿一个寡妇的东西？
俗话都说了寡妇门前是非多，周义军也不是看不起二狗子妈是个寡妇，只是不想因为一个杯套，让他们两人都被人说闲话。
毕竟八十年代的社会大环境，还是很封建和保守的。
今天他收了二狗子妈亲手织的杯子套，改天还不到那些嘴碎的村民咋个传闲话呢。
成果第二天一大早去还东西的时候，二狗子妈还才刚起来。
当她看见这个用黑色毛线织出来的杯子套时，一句话都没说，而是拿手揪着手里的杯子套问：“你们是不是嫌弃我？”
成果诧异：“你咋这样想？”
“那我送给你们的东西，你们咋都还回来？”二狗妈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脸上的表情看着很受伤的模样。
有点自哀自怜的说：“你们就是嫌弃我们家穷，才不收这些东西的……”
“嫂子，你讲话要有道理的。”成果说：“你送我们东西，我们感激，但是我们家吃不完，所以想给你们家减轻点负担，我上次就说了，这些大白菜和大头菜也不便宜，你与其给我家送，不如想着给二狗子补补身体。”
她指着在打着光脚板烧火的二狗子说：“他正在长身体，要吃好点。”
这话说的二狗子妈表情更委屈了，成果不耐烦看她这好像被人欺负的可怜样，又说：“至于这水杯套，我爸是真不能收……”
成果说的还挺委婉：“社会风气严谨，我们也是为你着想。”
这话说完，二狗子妈一声不吭了，却拿眼睛瞅了成果一眼，眼神要有多哀怨就有多哀怨。
成果都被她弄的发火了，二狗子看着她妈这表情，眼神也暗了暗，心想以后不能有啥事儿都去麻烦果子姐了。
她妈这样明显是听了舅妈的挑唆，想嫁给果子姐的爸呢。
成果快步离开的时候，二狗子追了上去：“果子姐。”
成果回头，她不喜欢二狗子妈，却对二狗子这个努力想把日子过好的孩子没啥意见，相反还挺心疼二狗子。
“咋了？”成果脸上浮现和善的笑。
“有句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二狗子抿了抿唇，然后像是豁出去的说：“我偷听到我舅妈暗地里怂恿我妈讹上你爸，说讹上了，我们母子就能过上好日子。”
这话二狗子说着挺害臊，他看着瘦瘦小小，却已经十一岁了。
苦难的孩子，都心思早熟。
但是咋能恩将仇报呢？不能干这种没良心的事儿！
二狗子因为舅妈和他妈的打算，心里有气愤又羞臊，还和成果保证：“你放心，我会看着我妈的。”
大不了他不存钱读书，而是存钱找房子，搬出舅舅家。
二狗子也问过了，在他妈干活的澡堂子附近租房子，一间泥巴房，一个月只要3块钱租金，虽然多，但是他只要努力，想办法赚钱，肯定能带着她妈搬走。
这样以后他舅妈再想出馊主意，也离得远了，不那么方便……
成果能不知道二狗子心里在想啥？
她伸手揉了揉二狗子的头，安慰道：“你是个懂事明白的好孩子，你也别难过，大人的想法总是喜欢走捷径，想获得对自己最有利最快的一条路。”
“谢谢你把这件事告诉我。”成果朝二狗子道谢。
二狗子抿了抿嘴，又问：“那你不会讨厌我吧？”
问的小心翼翼，像是怕被人抛弃的小狗。
成果有些心酸：“不会，我还是你老大。”
二狗子咧嘴笑了起来，打着光脚板往回跑的时候，还回头对成果敬了个军礼，这是在家属营跟丁承刚学的。
丁承刚说了，男子汉就要行军礼。
二狗子觉得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成果笑着对二狗子挥了挥手，心里觉得这个小男孩真是小小年纪，身上就压着这么多事儿，真是太不容易了……
第137章 麻烦上门
成果刚到公司就接到了部队那边打来的电话。
“成果同志, 你好！你好！”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我是首都军区管理后勤的庞大海，辛笑男同志应该和你说了吧？我想在你那里订购一批羽绒服，大概有个两万件左右。”
这是一笔大生意！
成果可不能在电话里面，就和对方谈妥, 于是问：“请问您最近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详细聊聊？”
“可以啊, 你来部队找我。”
庞大海笑着说：“就在东长安街这边的省军区楼里, 你到了，让值班的守卫往我办公室打电话, 我来接你。”
八十年代的人作风都很淳朴，没啥架子。
成果让出租车司机把自己送到东长安街的时候, 那出租车司机还想, 这年轻大姑娘背景可真够硬的，竟然能自由出入省军区的办公楼。
成果背景却是够硬，可是她在外做生意，从来不打着周义军和宋御的名号做做事儿。
因为她怕给两人惹麻烦, 从来不提自己家的情况。
庞大海找成果定购羽绒服，也不是辛笑男介绍的, 而是庞大海开春的时候去了边疆一趟, 亲眼见识过羽绒服的保暖性。
25块钱一件的羽绒服, 和军大衣一个价格, 只要脑子没抽抽的人都会选择买保暖性强, 性价比更高的羽绒服。
而且庞大海根本不知道成果的家世背景，辛笑男只给了庞大海电话, 别的一句没提。
在辛笑男心里，成果就是个有能力的商人, 否则羽绒服也不会一出现就迅速占领了市场啊！
“成果同志, 这批羽绒服, 我是希望能在初冬的时候，就给大家发下去。”庞大海是个黑瘦却很精壮的中年男人，和谁说话都笑的乐呵呵。
成果算了下时间，今天八月12，中秋节还没过，距离冬天还有一段时间，在这个期间加急生产羽绒服，还是能行的。
“没问题。”成果点头。
她和庞大海说着话朝里走的时候，一辆军用越野车从背后开了过来。
一看车上坐着的人，庞大海双腿并拢，站直朝对方敬礼！
成果则下意识笑了笑，因为车上坐着的人是她爸周义军。
周义军显然也看到成果了，下意识笑了笑，然后又板着脸，现在工作期间，不能嬉皮笑脸。
越野车开走以后，庞大海这才重新带着成果朝里走。
两人刚走到庞大海办公室，却在里面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周洪国婆娘周嫂子，她眼睛里的红血丝很多，人看着有点憔悴，而且一看脾气就很焦躁的模样。
看见成果的时候，周嫂子也愣了一下，她抿了抿嘴，站起来，无视成果的存在，对庞大海说：“报告，我这边有事情想和你反应一下。”
脾气再焦躁，周嫂子也不敢对着领导发火。
“啥事儿？”庞大海问话，又招呼着成果坐下。
周嫂子看了成果一眼，表情不太好的说：“国庆制衣厂那边的厂长找到我，想打听一下，咱们为啥不订购军大衣了？”
“他们厂的军大衣生产出来，都是给咱们军区提供的，今年要是不定购，他们厂子受到的打击很大。”
庞大海喝水的动作一顿。
国营厂之所以稳定，那全是因为国营厂生产出来的东西，都是定点定时的提供给其他国营单位。
这其中要是哪个环节出了意外，那就崩盘了。
庞大海没想到这一层，厂长却压力很大，所以才找到老同学周嫂子，想请她帮个忙。
周嫂子因为周洪国带着周青青、成稻谷在茶话会上丢脸的事情，这几天天天和周洪国吵架，所以脾气也很暴躁。
但是老同学的忙，她能帮还是会拉一把。
“这事儿不是很简单？”庞大海说：“让制衣厂更新设备，生产羽绒服，照样能给军区提供。”
庞大海为啥找成果购买羽绒服？还不是那些首都的国营制衣厂，不肯更新设备，落后于市场，否则他也不会从成果手上购买。
改革发展，要存着时代而换新，这是庞大海个人都能想到的事情。
时代朝前走，你不紧跟着时代成长和发展，只有被时代抛在身后……
周嫂子听了也沉默，这确实是个办法。
“你还有事儿吗？”庞大海问。
周嫂子摇了摇头，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看了成果一眼，那眼神好像想和成果说啥，但是当着庞大海的面又不好意思说。
成果也挺纳闷，她和周嫂子有啥好说的？
在办公室和庞大海签订了购买合同后，庞大海还亲自把成果送出了办公室：“等程序走完，我们这边会按照合同先付你一些定金。”
“我对羽绒服就只有一个要求，质量过硬，不能冻着咱们的士兵！”
“你放心。”成果保证：“质量过硬也是我的追求。”
成果离开省军区办公楼的时候，周嫂子就等在附近，看到成果，她追了上去：“成果。”
成果回头，看着周嫂子一脸疲惫的朝自己走过来。
她偏头，等着周嫂子主动开口说找她啥事儿？
周嫂子却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成果，然后像是羞于开口的问：“茶话会上的事儿，我跟你先给你说声对不起。”
这事儿过去那么久了，周嫂子这时候说对不起？后面还有话？
在成果了然的眼神下，周嫂子又抿了抿唇，左右看了看这才说：“周洪国和周青青……”
她本来想问周洪国和周青青之间，是不是有啥不可告人的关系？因为那天有人把周青青在茶话会上，挽着周洪国胳膊，两人态度不一般的事情告诉了周嫂子。
周嫂子在家一直拿这事儿和周洪国吵架，周洪国愤怒大骂她思想龌龊，说自己把周青青女儿看，还骂周嫂子生不出孩子，心里变态扭曲，看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都不顺眼。
早年下乡，大冬天掉进河里，冻伤了子宫，生不出孩子是周嫂子心里的一根刺。
周洪国作为丈夫，还按着刺往里钻，周嫂子心痛的好几宿都睡不着。
心里觉得周洪国会不会想找个年轻姑娘，再生个孩子？
今天碰见成果，她觉得成果聪明，看事情明白想问个清楚。
可话说了一半，又吞了下去。
事情还没搞明白，就这样问，对周洪国名声不好。
军婚管的最严，乱搞男女关系要被处罚的。
在成果纳闷的眼神下，周嫂子勉强笑了笑，转移了口风：“我就是想和你道歉，周洪国拿周青青当女儿看，难免会被周青青骗，做些不明智的事情。茶话会的事儿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这事儿已经过去了。”成果说。
她都是有仇当场报，从不会让这些事情弄糟自己的心情。
她也知道周嫂子想说的不是这个，但她又不是太平洋的警察，管着么宽干啥？
所以没追问周嫂子的心里想法，和周嫂子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就朝外面走去。
包车的出租车司机看成果出来，赶紧下车给成果打开车门。
成果回到公司，拿起电话给东城那边打了个电话，让蔡八一想办法在入冬之前赶制两万件羽绒服出来。
蔡八听了高兴：“这下厂里的员工又开心了，一加班大家工资都涨的快，拿的多。”
自从和成老板合作后，他们制衣厂的流水，在短短一两年的时间里翻了三倍。现在每年的流水，能上百万。
对他们一个小的制衣厂来说，那简直以前想都不敢想。
现在厂子都要扩建招工，扩大经营了。
聊完正事以后，蔡八一还对成老板说：“我那个儿子，第一次混社会没啥经验。做的不对的地方，成老板狠狠教训啊。”
“小蔡同志能力很不错的。”成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工作上的拼劲儿像你！”
这话听的蔡八一高兴啊，谁家父母不希望子女有出息？
以前蔡八一只想儿子好好活着就成，现在身体健康，又开始工作了，肯定也希望儿子在工作上能有点好成绩！
成果刚挂了蔡八一的电话，小蔡同志就兴致冲冲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成总，成了！”
“啥成了？春晚成了？”成果打趣？
“春晚要成了，但现在还差点火候……”小蔡同志幽默回应：“现在成的是宣传单的事情……”
小蔡同志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宣传单递给成总过目：“你看看效果图咋样？”
宣传单做的跟海报一样精美，几个青春靓丽的内地女明星穿着佳人服饰，拍了很时尚的服装照，让人看一眼就收不回目光。
除了女明星漂亮，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配色和布局看着养眼舒适。
这是余永远设计的海报，都有点后世那种专业的服装杂志的意思了。
但在余永远和小蔡同志心里，还是觉得成总如果穿上这些衣服拍海报，以成总的身段和漂亮，效果图会更震撼。
但是成总是老板，让老板拍海报，这个想法没人敢提！
“不错，不错。”成果很满意点头：“让印刷厂大量生产，等咱们开业那几天，就轰炸式的发放传单。”
“还有个好消息。”小蔡同志笑着说：“通过拍海报的女明星，我认识了导演，今天晚上我和导演有个饭局，你猜和谁吃？”
“电视台的人？”成果反问。
“答对了。”小蔡同志真是高兴的很啊：“我给自己定了个计划，一定要在半个月内拿下这位电视台编导，让他给我介绍央视的主持人。”
否则成总每个月给500报销费，他拿的有点不踏实。
“做的很好。”成果拍了拍小蔡同志肩膀，鼓励道：“加油，我相信你！”
“成总放心，肯定不辱使命！”小蔡同志特别有斗志，跟着懂的欣赏，而且相信自己的老板，真是工作生涯中最痛快的一件事。
小蔡同志觉得，成总是他的伯乐。
先是救了他的命，然后又让他事业充满了前途和光明。
成果喜欢员工充满斗志的干劲儿，这会让公司气氛变得上进活跃！
而远在东城的大玲子，从服装厂里出来后，没回招待所。
而是去了趟羽毛厂，把成总的指示告诉了赵卫霞和郭永胜。
“让成总放心，大型养殖场那边我已经联系了，对方会每个月固定送一批羽毛过来。”郭永胜说：“全国各地的养殖场，我也会亲自去联系，然后再找合适的渠道，把羽毛运回来。”
“这个成本和价格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否则咱们成本上涨，价格不涨的话，会亏本！”大玲子跟着成果这么久了，也学会了一些生意的上的事儿。
偶尔说出的话，或者出的主意，都能踩在点子上。
商谈完了事情，郭永胜连夜坐着火车去了解其他地方的养殖场。
而赵卫霞则把大玲子和王虎带回家吃饭，刚走进屋，就见有人拿着扫帚从屋里出来。
是老赵家的人，大玲子见过，当初凶神恶煞的人这会儿就跟只哈巴狗一样，对着赵卫霞摇尾巴：“院子扫干净了，水缸也给你挑满了。我还放了新鲜的鲅鱼和虾在厨房，你们晚上可以好好吃一顿……”
这是想巴结赵卫霞，还想从赵家村搬到三水村来。
赵卫霞知道这些人的想法，笑了笑，态度和善：“辛苦你了。”
“这有啥辛苦，你是我长辈，孝敬你不是应该的吗？”那人看着五十多岁，还在赵卫霞面前自称晚辈，其实有点可笑。
但赵卫霞知道，这是利益带来的。
赵卫霞当了三水村的村长后，林家人几乎都在羽毛厂上班，不上班的都想办法出去收羽毛回来给羽毛厂借此挣钱。
林家人佩服她的能力，又有老村支书支持，赵卫霞这个村长当得很顺利。
有的人赵家人嫉妒，想惹事儿，都被想巴结赵卫霞的其他赵家人给挡了回去。
但是这些人想从赵家村搬来三水村，赵卫霞不会这么轻易就松口。
她要把这些人骨子里的卑鄙彻底磨平了以后，才会松口，否则搬来也是个麻烦！！
吃完了饭，王虎要送大玲子回招待所，大玲子拒绝了，让王虎和赵卫霞好好相处。
王虎说啥也要送她，这是成老板的命令，也是他的工作，可不能因为老板心好，他就得寸进尺不是？
大玲子回到招待所后，却又自己离开了。
她想坐车四处看看，能不能看到秦凌峰？
而这时候的秦凌峰早就不在东城，而是跟着窦四少回了港都。
窦四少胳膊受了伤，嫌弃内地医疗条件不好，连夜坐船回港都住进了VIP病房。
还在他老子窦文英面前邀功，说自己接手了舅舅的生意后，把生意做的很好，码头和海运也打通了。
窦文英为此奖励了窦四少一辆超跑，窦四少和他妈邹秋月得意的不行，邹秋月为了炫耀儿子得到重用，天天约港都那些阔太太打麻将和吃早茶，做美容。
想让全港都的上流社会知道，他儿子窦四少以后肯定会继承窦家！
“蠢货！”
知道这事儿的窦裕杰，冷笑的挂断了电话。
他当初故意把邹怀祥在内地被抓的事情，捅到他老子窦文英面前，表面上是打击邹秋月，实际就像激发邹秋月的危机感，让邹秋月母子想办法接受手邹怀祥走私的生意。
窦四少真以为在内地走私很赚钱？
来了内地后，彻底了解了内地政府和官员为了改革开放，做出了多大牺牲和努力的窦裕杰，非常清楚的明白，内地绝对不允许有人损害国家利益，把国家财产转移出去。
现在邹秋月和她儿子，多得意，以后就哭的有多惨。
窦裕杰这人虽然是个花花大少，但是做生意有着自己的想法和主见，要来内地投资，就得用干干净净的钱，走干干净净的正道。
否则内地的领导，根本不会接受这样的投资。
这也是，窦裕杰明知走私利益来的快，为啥来了内地，还要老老实实从制衣厂、和开五星级酒店做起？
他身为大房的儿子，一开始就要站在白道，获得内地政府的支持。
虽然现在他的计划刚刚开始，但窦裕杰也一直暗地里设计，让窦文英的小老婆和儿子在那儿自相残杀。
否则窦四少咋可能遇到袭击呢？
这虽然不是窦裕杰动的手，但和窦裕杰也脱不了关系！！！
窦裕杰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一脸笑意的搂着自己的新女朋友走进了浴缸里，准备洗个鸳鸯浴。
“咱们家那个淋浴器可真好用。”宋御一脸兴奋的对成果说：“水龙头一开，热水就出来了，都不用烧。”
“那当然。”成果说：“这可是进口货，那煤气罐也是想办法才找到供货商的。”
华国从1865就在魔都建立了煤气厂，可是国内经济条件不好，前一二十年国内环境严峻，导致社会经济和民风都很落后，煤气还是在魔都那种地方比较常见。
要么说改革发展好啊，这改革发展了，首都也有了煤气分销公司，就是价格高，一贯煤气得要55块钱。
这还真没几个人用得起。
成果能过苦日子，但是有钱了，也会想着把家里人的生活给安排的更好。
所以55块钱一罐的煤气舍得用，进口的淋浴器也舍得用。
她看着一脸满足的宋御，笑着问：“高兴吧？”
宋御点头：“高兴。”
成果爱干净，两人要办事儿，必须洗澡刷牙，光洗屁股都不行。
有时候半夜宋御兴致来了，还得爬起来烧水，这有了淋浴器，想啥时候办事儿就啥时候办事，他能不高兴吗？
按着成果一通的胡来后，宋御这才心满意足的抱着成果：“我托人买了电热毯，到时候冬天你也能睡暖和的床了。”
八十年代也是有电热毯的，不过价钱高，只有外汇商店里才有卖，还不好买。
成果想让家人日子过的更好，宋御心里也挂念着成果呢？
眼看离国庆还有几天的时候，成果一心忙着佳人服装店开业的事儿。
这天回来晚了，一走进家门口就察觉气氛不对劲儿。
客厅里坐着二狗子妈，这时候正抹着眼泪在和周义军说话……
第138章 脸疼的厉害
在看见成果的时候, 二狗子妈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但她很快又低头，拿手帕抹眼泪。
周义军坐在沙发的另一边，从距离上来看, 是很有分寸, 特意离的比较远的。
成果收回目光, 没说话，而是朝屋里走去。
因为她看出来, 二狗子妈是特意趁自己不在家，来找她爸的。
成果不插手这件事, 是不想给周义军难堪, 同时也相信她爸能把这件事处理好。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她故意把洗了澡出来的成易，指使他去坐到周义军身边：“不要说话，就靠在外公怀里, 那个阿姨啥时候走，你啥时候离开外公……”
周义军现在是省军区的领导, 又是个离异的单身汉, 放在21世纪都是个钻石王老五, 被女人看上很正常。
但成果可不想, 她爸被别有用心的给讹上！
成易趴在门口看了眼客厅, 对成果重重点头后，还特意拿了香蕉坐过去, 挨着外公周义军坐着。
周义军把成易抱在怀里，沉声问二狗子妈：“同志, 你先别哭, 有事儿咱们就说事儿好吧？”
一跑来就坐在他面前哭, 哭的好像被他欺负了一样，周义军觉得很头痛。
“成大哥，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求你帮忙的。”二狗子说话还带着祈求的哭腔，却连周义军姓啥叫啥都不知道。
下意识觉得成果姓成，周义军是成果的爸爸，也应该姓成。
周义军也没纠正这个称呼，而是说：“到底啥事儿啊？你说清楚，不然别人还以为你被我们家欺负了。”
周义军自己不怕事儿，就怕给成果惹事儿。
所以看二狗子妈哭哭啼啼不说正事儿，心里也有些烦躁，很想说，你要是一直这样哭，那就回去哭，跑到别人家哭哭啼啼算个屁事儿！
二狗子妈显然没察觉周义军的不耐烦，整个心思全在自哀自怜上面：“我在澡堂子打工，周围人都骂我不正经，还欺负二狗子，就连他……”
二狗子妈好像说到了伤心处，又拿着手帕捂脸哭了起来：“就连二狗子也被他舅舅家的哥哥姐姐打，这天天被欺负，是我这个妈没本事，可又没办法搬出去，养活他……”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啥事儿？”周义军沉着脾气问。
二狗子妈见他顺着自己的话头问，就红着眼睛对周义军说：“所以我在想，能不能先让二狗子在你们家住一段时间？”
这话让周义军都愣住了，让二狗子到家里来住一段时间？
在屋里的成果，也忍不住走到门口来，看着在客厅里的二狗子妈，这人还真是讹上他爸了？？
“不白住，我付伙食费。”二狗子妈好像知道自己这个请求，很让人为难，忙从兜里掏出用一块白布裹起来的钱：“我每个月给你们3块钱。”
成果看着周义军，想知道她爸咋回应？
“不行！”周义军回答的很干脆。
二狗子妈愣住，完全没想到，一向对二狗子很好的周义军，会拒绝自己？
她压了压嘴角，好像受到了屈辱一样的吸了吸鼻子，有些自卑的说：“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过分，但我真的没办法了……”
“你不是没办法，你只是习惯了逆来顺受，不想改变而已。”周义军可不会同情的这样的人，话也比刚才说的更直白：“养二狗子是你的责任，保护他不被人欺负也是你的责任，你不能因为自己懦弱，就把事情推给别人！”
周义军盯着二狗子妈说话时，二狗子妈还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她还为自己辩解：“成大哥，你说的对，但我没有把事情推给别人。我来求你，就是想给二狗子找个出路……”她还狡辩：“二狗子要是住在你们家，肯定不被人欺负……”
“那不是我们的责任。”周义军还是这句话：“我们能好心拉他一把，却不可能好心拉他一辈子。说到底，你才是他妈，你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我们家住的是我们一家人，你的孩子住进来算咋回事儿？”周义军心里门清儿。
让一个寡妇的儿子住进来，他和二狗子妈之间的闲言碎语肯定少不了。
二狗子是可怜，但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帮二狗子是情分，不是本分。
只有自己坚强了，才能不靠任何人，二狗子一个小孩儿都能明白的事情，二狗子妈要是不明白，那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成大哥，你就真的不愿意帮帮我吗？”二狗子妈还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周义军不为所动：“不好意思，这件事我真帮不了。”
二狗子妈一听，眼泪欻的流下来，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周义军看着心烦，就抱着成易朝外面走：“你要没事儿，你也回去吧。”
他抱着成易大步朝外走的时候，二狗子妈还扭头，不甘心的看着周义军高大结实的背影。
她来的时候，以为这家人有钱心肠好，会帮二狗子一把，哪知道拒绝的这么干脆利落。
二狗子妈有种奇怪的自尊心和自卑心，就感觉被人欺负，是活该。豁出去求人帮忙，已经把穷人的自尊心踩在地上了，应该能让人同情，可对方竟然不同情她？
升米恩，斗米仇，有时候就是这样来的。
帮一次，对方记恩。
多帮几次，对方还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成果看二狗子妈站在客厅里，望着她爸离开的背影不转眼，想了想，就走出来说：“大姐，你先回去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二狗子妈扭头看过来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样，让人起鸡皮疙瘩。
“你们看不起我！”二狗子妈说的很愤恨。
成果都给气笑了：“对，我看不起你。”
她可不会给这种人好脸子：“你想要让人看得起，首先得干人事。”
成果抱着手，走到二狗子妈面前的时候。
二狗子妈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很多的成果，感受到了一阵压迫。
她恼羞成怒：“我咋不干人事？”她还冷笑：“我要是像你们家有当官的男人，能赚钱，我一样活得不比你们差……”
这是她的心里话。
也是这世上很多人嫉妒，觉得不公平时的想法，总觉得如果自己是对方，就一定会和对方一样优秀，能把日子过好。
可惜啊，二狗子妈永远都成为不了成果。
因为她自己是个整天自哀自怨，怨天尤人，心里充斥着阴暗性的一个人，这样的人咋可能成为不服输、肯拼搏上进的成果呢？
成果看了眼脾气有些走极端的二狗子妈，笑了笑说：“你成不成为我，和我没啥关系，因为你永远成不了我。”
“但是……”成果提高了声音，说：“有一点关我的事儿，你们想讹上我爸，讹上我们家，就关我的事儿。”
“你胡说……”二狗子妈声音一下子尖利起来。
原来怨天尤人的女人，被人踩住尾巴的时候，也会变得狰狞起来。
成果冷笑：“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门清儿。今天我就把脸给你撕破在这儿，你少拿二狗子来打主意。”
她盯着二狗子妈，掷地有声：“如果你还是个称职、有良心的母亲，就该为你儿子好好考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好？而不是拿着你儿子来卖惨，博取别人的同情。你真当别人是傻子？能被你这种人骗的团团转？”
成果这话说的犀利，二狗子妈是真的没脸呆在这里了。
一股脑冲回家的时候，看见在院子里清理捡回来的玻璃瓶和垃圾的二狗子，她一下子就哭了起来：“二狗子，我娘俩活该被人欺负啊……咱们就是这世上没人收留的人，被人欺负死了都活该。”
以往二狗妈这么哭着说丧气话，二狗子会紧紧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
但现在他知道这是不对的：“妈，这世上没有人活该被欺负。咱们被人欺负了，就应该打回去……”
“你说的容易，咱们没钱没背景，还打回去？”二狗子妈哭着说：“他们都不愿意收留你……”她咬牙切齿：“我还以为是好人，结果还是看不起我们！”
“你去找果子姐了？”二狗子提高了声音：“你去找她干啥？咱们自己的事儿，干嘛要找她们家。咱们自己不能解决吗？咱们搬出去不就好了……”
“搬出去？你说的简单，一个月三四块钱的房租，还有生活费，你来出？我天天在澡堂子里被男人揩油，被人说闲话，一个月才挣7块钱，你让你我们搬出去喝西北风……”
有时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比如二狗子妈被生活压弯了脊梁骨，遇到个好人，还想博同情，从对方那里获得更多的好处，最后的结果是被人撕破脸给赶了出来……
周义军也跟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还告诉王嫂，以后别让二狗子妈进屋了，这样的人怪恶心的。
成果默默看了自家老爸，心想，如果他知道二狗子妈看上了他，想讹上来，给他当后老婆，给自己当继母，寻思她爸隔夜饭都得恶心出来。
算了，这么恶心的事还是别拿出来恶心人了。
好在自从撕破脸后，二狗子妈再也没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眼看国庆节明天就到了，成果的宣传单，已经随着报纸传遍了整个首都城。
找不到工作，家里都快揭不开锅的周青青家，这会儿是鸡飞狗跳的。
因为成稻谷发现男人周国庆在外面包养了个小三，宁愿给别人养孩子，都不愿意往家里拿钱，拿着菜刀冲上门找小三理论，还被周国庆一巴掌给扇了出来。
成稻谷回来找周青青哭诉，自己命苦嫁了个没良心的男人。
周青青不耐烦的说：“哭有啥用，你也可以给我找个后爹啊，只要有钱，我不介意……”说话的时候，还用力捏着手里的宣传单，真是太糟心了。
他们家过的越来越惨，成果的日子却过的越来越好。
这开新店的宣传单都发遍了首都城，真是越想躲，越躲不了掉。
当初张红去给成果打工，她还带头嘲笑张红是个蠢货，去给成果那样的人打工。
结果中专毕业了，被她嘲笑看不起的张红，跟着成果干了以后，眼看着工作越来越好，而自己的工作连个着落都没有。
再一听成稻谷乌烟瘴气的哭声，捏着像杂志海报一样漂亮的宣传单，周青青就觉得自己好像被成果隔空抽了一巴掌，脸疼的厉害！
第139章 你要为我做主
佳人服装店开业的前两天, 成果就从红玫瑰服装店抽调了两个业务能力比较好的营业员过来，带着那些新招的，经过培训后，却第一次上岗卖衣服的营业员。
“衣服的搭配啥的, 你们都学会了, 开业那天不要怂。”成果下班前给大家做了个快速简单的总结：“客人进来了, 嘴甜一点，把客人喜欢的衣服递给她, 再适当的搭配一下就好了。”
成果说完又补充：“而且我相信很多拿着宣传单过来的客人，肯定都会买宣传单上的服装……”
这是成果上辈子闯荡出来的经验, 宣传单上的衣服是漂亮好看的, 看了宣传单来店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奔着宣传单上的衣服来的。
成果这话，倒是让那些新招的服务员有些怀疑，成总咋说话这么绝对呢？
结果等到了10月1号, 国庆节开业那一天，天还没亮, 就有人拿着宣传单过来等着, 要买模特儿身上穿的一条梅子红大花领长裙。
在一阵热闹的鞭炮声中, 佳人服装店热热闹闹的开业了。
“同志, 三人同行五折对不对？”几个年轻女人拿着宣传单从外面冲进来, 第一件事不是挑选衣服，而是问成果宣传单上的打折对不对？
没办法, 成果太漂亮了，冲进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她。
为了凑齐五折, 她们是到处找人, 最后竟然凑了六七个人一起。
“对, 三人同行五折。”成果笑眯眯的点头。
“我们这多人，也是五折？”
“是的。”成果解释：“三人同行五折，超过了三人还是五折。”
那问话的年轻姑娘，立马指着宣传单上的梅子红的大领长裙说：“我要这件。”
打五折，这条150块钱的裙子，只要75块钱，这不比捡钱还开心啊？
“还有我，我要这件。”剩下几个人也指着手上的宣传单说：“那我也要这件。”
“好，我马上给你们准备衣服。”宣传单上的衣服，被成果提前拿出来挂在一个区域，照着宣传单上买衣服的人，都被成果带了过去。
衣服现成熨好的，取下来，大家都特高兴的跑进试衣间里。
穿着好看，都舍得脱下来。
营业员也发现了，真的好多人都要买宣传单上搭配好的衣服。
要么说人家能当老板，她们只能当打工人呢？
这老板做生意的思维，真的和她们不一样！
看着身为老板，同样在店里忙上忙下的成果，那些新员工也真是干劲十足。
有人买了宣传单上的衣服，看成果身上穿的咖啡色格纹外套很好看，领子像列宁装的款式，可整体更长，却特别修身。
成果穿起来高挑漂亮，肩是肩，腰是腰的，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是列宁装吗？真好看？”
“这不是列宁装，是休闲小西装。”成果笑着把咖啡色格纹小西装取下来，递给她：“配你身上的酒红色裙子，也很好看。”
休闲小西装，都是百搭款。
那个女同志穿着很喜欢，一看价格200块钱，寻思打五折的话，只要100块钱。
虽然贵，但便宜了一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于是也咬牙把这套格纹小西装也带走了……
又听成果说：“充值300会员卡，会送两双丝袜。以后买衣服，还打八折……”
这是成果想出来，拉回头客的办法。
好多人一听送丝袜，一双丝袜六七块，再加上她们买的多，充个会员卡好像挺便宜的。
有钱的人，就冲了。
没钱的人，就只买了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然后想着下次有钱了再来买漂亮衣服穿。
佳人服装店，国庆节一共有两家店开业。
成果负责秀水街，大玲子负责王府井，两家店的生意都很不错。
丛玲是个大学英语老师，为人做派都很西式和洋气，还给两家店送了花篮，好多客人看见门口写着开业大吉、财源滚滚的花篮，再看看眼前装修精美奢华的服装店，都觉得档次特别高。
因为八十年代，还没流行送花篮。
花店也很少，丛玲为了找到这两个花篮，可费了不少力气，才找到了一家花店。
丛玲本来想光顾成果，但看店里生意好，成果忙不过来，就转身走了。
成果一抬头，正好看见丛玲离开的背影。
她想追上去说两句话，却被客人叫住：“同志，这个衣服给我试一试。”
“来了。”成果跑回去把衣服取下来给客人，心想，等空了，单独请丛玲吃顿饭，谢谢她的花篮。
开业前两天的生意实在太火爆了，成果就算是提前屯了货，很多衣服都卖光了。
为了供应店里的客人，成果让东城那边补货的时候，都想办法用的空运。
空运贵啊，一批衣服运过来，差不多得花七八块钱，差不多是一个人的机票钱了。
但是比起价格只要70块钱，要运三四天的火车，空运能最快的填补店里断货的衣服。
生意太好了，成果也舍得花这个空运的钱，来满足国庆节期间的客户需求！
当那些客人听说衣服还是坐飞机，从东城空运过来的，感觉穿在身上的衣服都不一般了。
回去除了和身边的人炫耀这衣服贵，剩下的就是炫耀衣服坐过飞机了。
周青青同学聚会的时候，听见班上女同学炫耀身上买的衣服坐过飞机，嫉妒的不行。
“衣服坐飞机有啥了不起，有本事你也坐飞机啊？”周青青这人就是看不惯别人在她面前出风头，不就是在国营制衣厂里面上班吗？
两个月工资，也就只能买一件衣服，有啥好炫耀的？
更可恨的是这些衣服，还是在成果的服装店里买的。
这让在心里一直想和成果比较的周青青，感觉自己脸上又被成果狠狠扇了一巴掌。
当年第一次见成果，她是生活在首都的娇娇女。
成果是被抛弃在乡下的农村女人！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周青青是骄傲和自豪的，觉得成果就算追赶一辈子都过不上自己这样的好日子，只能在乡下过一辈子。
就算成果年轻漂亮让她嫉妒，可想到成果会被农村的苦日子折磨成黄脸婆，周青青心里就很得意了。
可是成果嫁了个英俊又有背景的男人，自己的生意也做的越老越好。
在很多机关单位的人都坐不起飞机的八十年代，成果服装店里卖的衣服竟然能坐上飞机？
人比人，气死人。
让周青青最气的是，自己现在连和成果比较的机会都没有。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周青青比不过成果，还要被以前比不上她的中专同学比过去？
这些人真以为她落难了？就能随便欺负？
周青青盯着中专同学身上的新衣服，那双眼都在冒火：“等你哪天坐了飞机，才来和我炫耀吧。光是买件坐过飞机的衣服，有啥了不起的！”
“我没坐过飞机，我身上的衣服坐过飞机，那就等同于我也坐过飞机了。”那同学得意无比的斜眼睨着周青青：“飞机能是普通人坐的？我看你连新衣服都买不起吧？”
“身上还穿的是去年的衣服。”
这话说的周青青脸色一变，原来周国庆跟着窦家做生意，他们家还能经常出入窦家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天天换，新衣服根本不算啥。
可就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她们家到了肉都吃不起，还因为周国庆包养情人，天天不回家，一个家都快散了的地步。
现在她工作都找不到，还要被中专同学奚落？
这些人看着周青青身上洗泛白，已经开始脱线的衣服，那种看热闹的眼神，让周青青感觉到了羞辱和愤怒。
她一杯开水倒在挤兑她的女同学脸上，推开椅子，气冲冲离开。
下一秒，周青青头皮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是被她泼开水的那个女同学尖叫着冲上来，扯着周青青的长头发往后拽，抢过桌上的热水杯，就往周青青脸上泼：“看我打不死你！”
周青青和女同学扯着头发，互相殴打的时候。
成果刚被宋御接上了车：“累坏了吧？”
宋御伸手给成果捏着肩膀：“你说你这几天早出晚归，连饭也不按时吃，人看着都瘦了好多。”
他看着脸色白的跟瓷器一样的成果，心疼道：“眼睛都瘦大了？”
“真的吗？”成果有些兴奋的照着镜子：“没大啊？”
她的眼睛一直很漂亮，水汪汪的又明媚清澈。
成果自己看习惯了，还真没看出眼睛有没有瘦大？
宋御低头，就能看见她漆黑浓密的眼睫毛眨啊眨：“眼睛真的大了吗？”
女人爱美的小心思，让她被别人夸赞一句，都能对着镜子照半天。
“你抬头我看看。”宋御一本正经的说：“我才能看出你的变化。”
成果还真的抬眼望着他，谁知道宋御忽然低头亲了下来。
吻就落在成果的眼睛上，狗男人一脸偷腥成功的喜悦表情：“被我亲了一下，就更漂亮了。”
成果：“…………”
这是什么过时的土味情话？
男人又低头亲在成果另一只眼睛上：“我得谢谢你，看到了我，否则我哪能娶你当媳妇呢。”
就算是土味情话，成果也被他哄到了。
她搂着宋御的脖子，轻声细语的撒娇：“是吧，我也觉得嫁给你挺幸福的。”
老婆在怀，宋御别提多满足了。
“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想我小媳妇儿长得真漂亮。”宋御话刚说完，腰间的软肉就被成果拧了一下：“你第一次见我，觉得我漂亮？”
那时候她那么胖，难不成宋御真的审美有问题，喜欢胖姑娘？
还是那天的酒太醉人？导致宋御酒后看人，目光蒙蒙的看她的时候增加了滤镜？
“别掐，别掐，我说的第一次见你，不是咱们在乡下睡觉的那一次。”宋御求饶：“而是我十九岁的时候，从战场上下来，偷偷的看过你。”
那时候成果还没长胖，十二三岁的年纪，但真是漂亮的不可思议。
那时候宋御，当然不可能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心动。
但是他这个小伙子只知道一件事，这个漂亮小姑娘是他定下的娃娃亲，以后小姑娘长大了，他得娶她，还得照顾她！
否则成果真以为，那瓶酒足够让他犯错？
还不是想着周义军那时候要死了，如果成果睡了他，能有安全感，那就满足成果。
谁知道成果睡了早上起来，还要继续耍流氓？
宋御在回忆和成果的第一次时，成果却好奇：“你十九岁见过我，我咋没印象？”
提起这个，宋御还挺得意。
“我能让你知道？”宋御骄傲：“我是侦察兵出身，要是被你个小丫头发现了，那不是说明我的职业能力不行？”
成果撇嘴：“你的职业能力可真好，躲着看我，能有什么用？我还不是不知道你的存在？”
说着还叹了口气，说：“如果我知道我爸也给我订了个娃娃亲，说不定……”
宋御眼睛锐利的看过来：“说不定你的初恋就是我了？”
好家伙，现在提起李秀成他心里还吃醋呢。
可不嘛，从在战场上定下娃娃亲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有个小媳妇儿，不能再和别的女同志有关系了。
可是他的小媳妇儿，却在乡下还有个娃娃亲？
想起这个，宋御就想把李秀成这个渣男打一顿。
骗走他媳妇，还不好好对待，让成兰花那个恶毒的女人，给她媳妇儿下激素。
让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长胖，变得自卑，还受了那么苦楚和委屈？
宋御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一根头发丝断了都会心疼的小姑娘，曾经被人那样欺负过？
还有梦里的那些事情，宋御拳头捏的梆硬，浑身都充满了杀意。
成果能不知道他在想啥？
她抿了抿嘴，满脸温柔的靠近宋御怀里：“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坏人也受到了惩罚，咱们不往后看，咱们得往前走……”
成果的话，抚慰了宋御心里的烦躁。
成果忽然说：“我想起来了，你看我的时候，是不是往我面前丢了一卷大团结？”
宋御双眼欻的一亮，“你记起来了？”
当时下战场，他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留下了心理阴影，被心理医生咨询开导了以后，拿了批条开始倒卖白糖烟酒这些东西。
那一次，他是找机会去见周义军，秘密汇报任务的。
然后离开的时候，正好碰见成果在山上捧很多花回去。
周义军下放牛棚，日子过的再苦，也把小姑娘养的漂亮啊。粉红色的花捧在手里，在夕阳中真是比菩萨坐下的金童玉女还漂亮。
宋御当时就潜伏在玉米地里，看着这个漂亮小姑娘，觉得本人比周义军随身携带的照片还好看。想送点东西给她。
但他身上啥也没有，倒卖东西后的钱。
于是一卷捆的整整齐齐的大团结，丢到了成果面前。
成果捡起了大团结，当时还挺害怕的。
因为那时候吃大锅饭，所有的东西都是公家的。
再加上周义军那时候身份成分不好，她要是捡了钱，被人知道了，那些人肯定会来搜家，把家里的东西全拿走。
成果没敢捡钱，拿着花麻溜的跑了。
宋御当时没办法，又把钱拿了回去。
想起当时的事情，成果和宋御都觉得挺搞笑的。
宋御还很好奇：“当时那个花真好看？我从没在首都看见，那是啥花啊？”
“打烂碗花。”成果说：“我们老家传言，摘了那个花回家就要打烂碗。”
“还有这种花？”宋御惊奇：“那你打烂碗了吗？”
“没有。”成果说：“我们家住牛棚的时候没有碗用，用的全是我爸锯的竹筒当碗。那个花也不是用来看的，而是拔来喂牛的。”
因为家里没背篓，成果只能抱花回家。
一些苦难的往事，被成果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这就证明她是真的放下了。
可是宋御听起来也是真心疼。
他伸手搂着成果，在成果头顶亲了亲，心想以后日子过的再好，也不能忘记这是要好好呵护的小媳妇儿！
宋御把成果接回家的时候，周义军正带着成易在院子里扎马步。
教育要从小娃娃抓起，他们家的爷们儿都是军人，成易以后最好也当军人，继承家里的衣钵。
这是周义军对成易的期望，小崽崽也好像挺喜欢扎马步，一边扎马步一边出拳，还打的有模有样的。
“妈妈，我厉不厉害？”满头汗水的成易，还向妈妈求赞扬呢。
“我儿子很厉害。”成果笑容温柔的拿手帕给成易擦汗，成易咧嘴一笑，扎马步和打拳就更认真了。
“我以后要当个军人，保护祖国保卫人民！”成易大声说。
成果一愣，这话上辈子的成易也说过。
当时成果不明白，为啥从没接触过军人的成易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她追问成易为啥要当军人？成易却不说话了。
后来成易就被成兰花骗走了，现在再听成易说这句话，成果心里的滋味儿真的很复杂。
就算重生回来了，时空和事情发生了变化，这个孩子真的就是上辈子那个孩子呀！
“好，妈妈支持你。”成果笑眯眯的亲了成易汗津津、臭烘烘的脑袋。
自家孩子，再臭也不嫌弃。
成易被亲的脸红：“妈妈，男子汉大丈夫是不能被女人亲的。”
成易说：“会减少我的阳刚之气。”
成果失笑，这孩子哪儿学来的话？
就在成果家其乐融融的时候，被中专同学扯掉不少头发的周青青，肿着脸回到家的时候。
发现周洪国坐在他们家客厅吃饭，而成稻谷脸上抹了粉，擦了口红，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再给周洪国倒酒……
“回来了？你周叔来看你了。”成稻谷笑着说。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把周洪国请来家里吃饭，然后想报复包养情人的丈夫周国庆，准备把周洪国给勾引上床。
周洪国看见周青青脸上的肿胀，有些奇怪：“谁打你了？”
周青青一下子扑进周洪国怀里：“叔，你要为我做主。”
……
第140章 成稻谷后悔
周青青冲进周洪国怀里的时候, 成稻谷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倒是周洪国愣了一下，和颜悦色的拍了拍周青青的头，声音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温柔问：“发生了啥事儿？你告诉叔，叔肯定帮你。”
“谢谢叔, 我就知道叔对我最好了。”周青青从周洪国怀里仰起头, 那眼神真是孺慕又依靠的很：“我因为没有工作, 身上还穿的是前两年买的衣服，在同学聚会上的时候被那些有工作, 穿新衣服的同学看不起，她们还扯着我的头发, 拿开水泼我……”
周青青绝口不提, 自己先说话挑衅找茬，拿开水泼女同学的事儿。
她在周洪国面前，把自己伪装成了被人欺负的可怜小白兔。
“别哭了，不就是工作嘛, 叔给你安排一个体面的工作。”周洪国拍了拍周青青的肩膀，哄她别伤心：“过两天你就去上班, 坐单位办公室……”
“真的？”
周青青喜出望外, 成稻谷也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周洪国。
为了周青青这个工作, 她们想了好多办法。
周洪国也答应了好几次, 可没有哪一次是把周青青的工作安排下来了。
现在周洪国答应的很干脆, 成稻谷心里却不相信了。
“她叔，你真的能给青青安排一个坐办公室的工作？”成稻谷想确定一下。
“当然了。”周洪国态度亲昵的摸了摸周青青的脸：“青青是我从小看到大的, 给她安排工作是我这个当叔叔的应该做的。”
在周青青一脸兴奋的表情下，周洪国又说：“看你浑身都湿透了, 快去洗一洗, 免得着凉感冒。”
“对, 青青你快去洗洗。”成稻谷想把周青青支开，好和周洪国办事儿。
周青青也没多想，下去烧水洗澡了。
成稻谷看屋子里只有自己和周洪国两人，特意把衬衣扣子解开几颗，然后挨过去，给周洪国倒酒……
这一整个夜晚好像静悄悄的，但暗地里总是有些不光彩的事情在发生。
晚上十点，成果忙了几天，躺在床上就沉沉睡了过去。
宋御本来想等着媳妇儿办点事，可看媳妇儿睡的死，也没忍心动她。
只是伸手把成果搂在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亲，自己也闭上眼睛睡觉了 。
第二天早上，成果是在宋御怀里醒来了。
而且她跟个树懒一样，手和脚都死死扒拉着宋御。
“对不起啊，把你困在床上了。”成果迷迷糊糊松开他：“你快去上班吧。”
今天她放假，想再睡个回笼觉。
“我今天不上班，再陪你躺一会儿。”宋御搂着媳妇儿，也想睡。
可门口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起来了，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
成易在门口敲门：“爸爸，起来操练、扎马步了！”
成易还想敲门，被王嫂抱走了：“你自己扎马步，别吵你爸妈。”
年轻小夫妻赖床，肯定是想干点事儿，哪能让孩子搅乱两夫妻之间的事情呢？
“砰砰砰砰！”
响雷一样的敲门声，同样出现在周青青房门外。
“周青青青你开门！”成稻谷愤怒的声音传来。
周青青刚想推开身上的周洪国，她的房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冲进来的成稻谷一看屋里的情况，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周洪国，你这个臭流氓！”
成稻谷心里涌上想杀人的冲动和愤怒，她抄起柜子上的剪刀，冲上去就往周洪国身上扎：“你欺负我女儿，你欺负我女儿！”
周洪国胳膊被戳中，鲜血四溅，他痛的一巴掌扇翻了成稻谷。
成稻谷摔在地上，一看光溜溜的周青青，又发狠的拿着剪刀冲上去：“我杀了你这个老流氓！”
“砰”
成稻谷被周洪国一脚踹飞出去，把门都给撞烂了。
周围的邻居听见这动静，赶紧趴在墙头看热闹。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开！”
成稻谷摔的腰都差点断了，可看见邻居们爬上墙头，第一反应是爬起来，把撞的快散架的房门给关上了。
屋里，周青青和周洪国已经穿好了衣服。
周青青面对来自亲妈的愤怒，心里又臊又心虚。
可转眼就镇定下来了，周叔昨晚说了，她明天就能去坐办公室，以后家里有啥事儿，周叔会给她撑腰。
周叔在部队的级别，窦家都想巴结。
窦裕杰看不上自己，那自己就给周叔当情人，让窦家那边巴结自己，这有权不比有钱好？
她还怕没钱？没工作？没权势？
这么一想，周青青是彻底没有羞耻心了。
“周洪国，周青青还这么小，你怎么就下得去手？”成稻谷的愤怒，不是被女儿抢了男人。
而是愤怒她从小娇养着长大的女儿，被一个老男人给欺负了。
“我从来不会强迫女人！”周洪国肩膀还在流血，脾气也不太好的瞪了一眼成稻谷：“这事儿是青青自愿的，你要是不怕败坏了她的名声，你就大声嚷嚷，让周围邻居都知道这件事。”
周洪国一句话，就掐住了成稻谷的七寸，让成稻谷不敢继续声张。
要是周青青名声败坏了，以后还咋做人？
看着成稻谷忍气吞声的样子，周洪国知道这事儿算是暂时按下去了。否则真要闹大了，他也不好办。
他和老婆是军婚，要是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情传出去，轻则降职，重则连身上的军装都得脱下来。
这男人精虫上脑的时候，也把后路给考虑到了。
“这件事已经成这样了，你们放心，你们娘俩以后我来照顾。”周洪国说：“除了青青的工作，你的工作我也给你安排。”
周青青很高兴，成稻谷脸上除了恨，还是恨。
等周洪国穿好衣服离开的时候，周青青还追上去，搂着周洪国的胳膊撒娇：“叔，我的工作……”
“明天早上九点，你就去报社工作。”周洪国笑着说：“当总编助理，正式编制，还管分房。”
“谢谢叔。”周青青踮起脚尖，在周洪国脸上亲了一下。
周洪国面色红润的走了出去，周围的邻居看见周洪国大清早从成稻谷家走出来，都在猜测是不是发生了男女之间的龌龊事？
但周洪国来的时候穿的是中山装，头上还戴了个帽子。
帽子把脸遮住一大半，他又低着头，没人看清他的脸长啥样？
坐上公交车的时候，周国庆还在心里回味年轻女人的滋味，就是和家里那个老女人不一样！
而成稻谷面色灰白的看着，跟个没事儿的人一样，坐在镜子前化妆梳头发的周青青，眼角的余光撇见床单上的血迹时，压抑在心里的愤怒一下子就冲破了理智。
她冲上去就扇了周青青一巴掌，这巴掌把周青青脸都打肿了。
这也是成稻谷第一次打周青青，以前对周青青有多溺爱，现在她就多痛恨周青青。
“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要什么给你什么。家里没钱了，我自己吃糠咽菜，也舍不得让你没肉吃。结果你呢？”
在周青青被打懵的表情下，成稻谷痛心疾首的说：“结果你却遭你自己，让一个老男人上了你的床，周青青，你咋这么糊涂？妈是想让你嫁给一个好人家的啊。”
一想到周洪国是自己请回家，想灌醉对方，勾搭对方。
可最后却是她自己被灌醉，她想勾搭的男人，跑到她床上去欺负她女儿，成稻谷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周青青听见成稻谷痛哭的话，抿了抿嘴，然后问：“难道你不是生气，我抢了周叔？”
周青青的话让成稻谷一下子就崩溃了，原来在女儿心里，她是这样一个龌龊，上不得台面的妈？
成稻谷再坏，但是对周青青那真是掏心掏肺的好。
她拿手捂着脸：“青青啊，妈是想让你嫁的比成果好，嫁给一个比宋御还有家庭背景的男人。”
“你这么年轻，怎么就让一个老男人糟蹋了？”成稻谷一想到早上踹开门，看到的画面，就后悔自责的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是妈对不起你，妈不该把周洪国喊回家，让他喝酒！”
“是妈毁了你一辈子啊！”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和一个三四十岁的老男人不清不楚，这以后让周青青咋嫁人？
她勾引周洪国，也是想给周青青铺路，给周青青找工作。
谁知道周洪国这个狗东西，把主意打在了周青青身上？
一股巨大的悔恨笼罩在成稻谷头上，让她后悔自责的都想去死了。
周青青却觉得无所谓，因为她觉得周洪国是个很好的靠山。
这不，她都要去报社上班了，而且成稻谷也能被安排工作，以后还能被分房子。
报社正式编制的工作，不比她那些去国营厂从底层做起的中专同学厉害？
周青青对于自己的选择，特别满意！
今天的太阳出奇的好，成果一觉睡到中午。
被王嫂做饭的香气馋醒的时候，她这才打着哈欠走下床。
拉开窗帘，宋御正把院子里的薄膜揭开，给刚发芽的豌豆苗浇水。
成易也拿着葫芦做的瓢，给豌豆苗浇水：“爸爸，等我长大了，我也给你种豌豆吃。”
宋御被感动到了：“好，爸爸等你长大，给爸爸种豌豆吃。”
“那我今晚可以和妈妈一起睡吗？”成易问。
他现在是被王嫂带着睡，他可想和妈妈一起睡了。
“不行。”宋御没有一点老父亲的温情：“你是男子汉，你应该学会自己睡觉。”
成易立马把瓢丢了，咚咚跑回去，一把抱住正在厕所里刷牙洗漱的成果：“妈妈，爸爸欺负我。”
“爸爸怎么欺负你了？”成果吐掉嘴里的泡沫问。
“他不让我和你睡。”成易说：“爸爸说我是男子汉，要学会自己睡觉。”
小家伙头一歪，不太理解的问：“可是爸爸也是男子汉，他还是个大人，为什么爸爸却能和妈妈一起睡？”
“因为妈妈是爸爸的媳妇儿，等你以后长大了，娶喜欢的姑娘当媳妇儿，你也能和自己的媳妇儿一起睡。”成果说。
成易盯着妈妈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那我能娶妈妈吗？这样我就能挨着妈妈一起睡了。”
成易说：“我最喜欢妈妈了。”
小孩子，根本不懂两性关系。
在他小脑袋瓜里，妈妈就是最喜欢的姑娘啊！
成果弯唇笑了笑，正要说话解释。
就听宋御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妈妈只能是爸爸的媳妇儿，你的媳妇儿也只能是你长大后另外娶的女人。”
“为什么？”成易还是不理解这话。
“没有为什么！”宋御拎着成易，把他丢到门口：“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小孩儿的问题真的很多，啥都要问为什么。
宋御可没心情和他仔细解释，可成果带孩子就很有耐心，甭管成易为啥？她都能好脾气的解释。
小孩子成长期间，对很多的事情总是不理解。
妈妈陪伴孩子的时候，总是比爸爸更耐心。
这也导致成易更粘妈妈，被宋御丢出去了，没一会儿又悄悄遛进屋，粘在妈妈身边。
宋御看黏着媳妇儿的儿子，有点难受。
“成易，丁承刚让你出去捉知了了。”宋御想把孩子骗出去。
“爸爸，现在没有知了了。”成易说：“知了九月份以后就看不到了，现在十一月了。”
盯着爸爸的眼神，还挺嫌弃：“爸爸好笨！”
被儿子鄙视的宋御眉梢一挑：“谁教你的？”
“电视里面放的。”成易指着电视说，他现在不认字，但喜欢看动画片，也喜欢看新出的科教频道。
小家伙遗传了爹妈的智商，聪明、记性好。
无论电视上放啥，他看一遍就能牢牢记住了。
“这孩子聪明，要不咱们早点把他送去幼儿园？”宋御问成果。
“没到年纪，幼儿园不收。”成果说。
“那就托儿所？”宋御又问：“托儿所他这个年纪正好。”
成果白他一眼：“咱们家又不是没人带，你干啥要把孩子送去托儿所？”
孩子们读的都是部队学校，从托儿所到初中都有。
托儿所里面都是两三岁的小孩儿，学知识少，主要是给没时间照顾孩子的军人家庭，带小孩儿的。
宋御能说，是不想娃和他抢老婆，才想把娃送去托儿所的吗？
不能啊。
于是点头附和成果的话：“你说的对，咱们家有人看孩子，不用送去托儿所。”
但是下午的时候，他还是自己去了一趟托儿所。
但看见托儿所那些小孩儿，就跟小狗一样被老师带出来晒太阳做游戏。想尿尿的时候，老师就把孩子带到围墙边，让孩子们对着菜撒尿。
肥料贵，小孩儿的尿都得当肥料淋在菜上，不能浪费。
男娃女娃全堆在一起，宋御就觉得不行啊，这环境有点差。
八十年代的大环境就这样，这个托儿所已经算是环境比较好了。
里面有跷跷板和秋千，每个班还配了两个生活老师。
这要搁在乡下，一个村都不见得有个幼儿园，就算有，老师自己可能就读了小学。一个老师带一个班的小孩儿，根本照顾不过来。
最后宋御回家，看见端着水从屋里朝自己走来的成易，觉得把儿子送去托儿所的想法，真不是亲爸该想的。
他们家有人照顾崽子，何必把崽子送出去呢？
有些口渴的宋御拿过成易手里的杯子，咕咚咕咚的喝光了后，见成易仰头，有些懵逼的望着自己。
就问：“咋了？”
“爸爸，水是妈妈洗过衣服的水，我拿来浇豌豆苗的。”
宋御沉默，他说咋一股香皂的味道呢？
这很明显是成果洗内裤的水……
宋御脸色通红的看了眼在院子里晾衣服，好像没注意这边事情的成果。
他很镇定的收回目光：“你看错了，爸爸没喝水。”
“妈妈，爸爸他……”成易想和成果告状，爸爸喝洗衣服水的事情。
却被宋御抱着往屋里走，狗男人还一本正经的教育成易：“大太阳的时候，不能给植物浇水，会把植物烧死的。”
“为什么？”成易问。
“因为地太热，太阳大，冷水浇在土里，会变成热水，烧伤植物的根系，把植物烧死。”宋御是故意让成易转移注意力的。
在院子里晾衣服的成果见状，心想，狗男人其实不是没耐心。
只是平时不想对孩子有耐心而已。
这不自己出了洋相，想转移孩子的注意力。就故意诱导孩子的注意力，不让孩子告状，还很耐心的详细解释孩子的为什么。
成果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又投入了工作中。
佳人服饰每天的营业额都很可观，每天稳定的营业额，几乎都在2500块钱左右。
两家店加起来，一天就是五千多块钱。
真的很难想到在八十年代，服装店竟然能这么挣钱？
这也由此可以看出，人民生活在改革开放以后，总体经济水平真的好了很多。
大街上的各种小商贩也越来越多，摆地摊卖衣服、卖拖把、卖各种日用品和各种小吃的人，真是随处可见。
还有人拖着大音响，走街串巷的卖港都的盗版磁带。
成果的服装店里也买了几张，每天都在循环播放现在最流行的《月亮代表我的心》，街头的一切，看起来都是这么生机勃勃。
服装公司每个月底，都会开会总结一下，这个月的工作进程和遇到的一些困难。
“成总，我现在正在接触春晚的几个主持人。如果没意外，春晚上主持人的服装，就是我们佳人提供的了。”
小蔡同志的业务能力，真的很能打。
这几个月下来，他已经打入了春晚内部。上到导演，下到主持人和一些要参加春晚节目的明星，他都在接触。
而且还给公司拿下了商报首版头条的推荐，正是因为佳人服饰后续的曝光和宣传到位，这眼看要过年了，服装店的营业额又往上翻了翻。
不仅仅是佳人，就连红玫瑰服装店的营业额也翻了很多。
佳人走中高档，衣服都是一两百的价位。
红玫瑰服装店，走的是中低档，衣服普通的三十四，贵点也就一百多左右。
两个不同品牌的服装店，开在同一条街上，网罗了不同层次的客人。
每家店的生意都红红火火，让很多人羡慕，也想在附近开服装店。
可两家店的客人都很固定，而且其他服装店老板就算去东城，想照着红玫瑰服装店的衣服批发。
东城的服装店一看她们比着红玫瑰服装店拿货，因为和成老板关系好，也不会拿一模一样的好货给他们。
回来以后挂起来，就算款式看起来一样，可上身效果和布料总是差很多，很多人试了一次都不愿意买，都认准了红玫瑰服装店。
而佳人是vip打八折的会员制，有能力消费的中高档客人，都被佳人服装店牢牢锁住，把她们的品味给养刁了。
都爱穿佳人出来的设计款，很少有人会再去普通服装店里买衣服，版型和款式她们都看不上！
成果看着会计拿来的这个月销售营业额，特别开心。
佳人服饰两家店，这个月的营业额是两万五。
红玫瑰服装店价格便宜，但客流量大，分店又有五家左右，薄利多销下来，营业额有三万三。
“这个月销售不错，大家辛苦了。等会儿发工资的时候，都有额外的奖励。”成果的话，让大家都特特别开心。
他们这些人工资每个月本来就比国营单位多一倍，再加上业绩好的奖金，他们每个月都能拿一百多。
这个工资待遇，走出去，让多少人羡慕？
张红家里穷，家里人也不在乎是不是铁碗饭，只要钱够多就行。
以前笑话张红放弃铁饭碗的人，现在暗地里也在悄悄羡慕张红的工资。比工厂里的领导层都拿的多，搁谁身上不羡慕？
年代不一样了，一起大家一起吃苦受穷的时候，没啥能比较的，因为大家都穷。
但是改革开放了，日子越来越好，贫富差距也就显现出来了。
安心端铁饭碗的还守着每个月四五十的死工资，敢拼敢下海经商的，哪怕就是在街上推着小车卖毛鸡蛋的人，每个月赚的都比拿死工资的工人多。
那些工人心里不平衡，还找优越感，觉得自己工资虽然不高。
但是铁饭碗，厂里还要分房子。
下海经商搞个体户的能分到房子吗？
没看张红一个月一百多，一家人四五个人，都挤在一个小平房里，吃喝拉撒都在一起。
能和他们分房子的人比吗？
张红却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因为工厂分房子那也讲的是工作效益和工作年限。
一个厂子少说一两百个人，哪能是人人都分到房 ？
有的人在厂里干了一辈子，就眼巴巴等着分房子。
她工资一个月一百多，不仅改善了家庭生活，每个月家里还存一百块钱左右呢。
等她多存几年钱，买不上高大上的四合院，还能买不到一般的小平房？
这厂子里也有人要卖分下来的房子，套二的房子，两三千就能买到。
她干几年就能买房，不比在工厂干了一辈子，还眼巴巴守着分房的人过的好？
今年17岁的张红，从会计那里总共领到了135块钱的工资。
踏着夕阳走出公司的时候，张红心里全是对未来的期望和向往。
大玲子看着大家领了工资，都特别开心的样子，也翘唇笑了起来。
前两年，要是谁告诉还在乡下打猪草的大玲子，说她以后能成为万元户。开公司、开工厂，还能买首都城的四合院。
大玲子肯定觉得对方在骗她。
可她现在做到了，在成果的带领和帮助下，把生活过成了做梦都不敢想的好模样。
“果子，我也想去读夜大。”大玲子说：“我最近跟着私教老师把初高中的知识也捡起来了，我想去报考夜大。”
夜大的文凭，到了九十年代，属于含金量很高的大学文凭，被单位和社会认可的。
人只有努力上进，才能把日子越过越好。
这也是大玲子从成果身上学到的。
“那你想好了要考什么专业吗？”成果问大玲子。
“我想报考英语专业。”大玲子说：“最近改革开放，我在东城的时候，看到有外商带着翻译来投资，我觉得我应该学习英语。”
大玲子原本就是个比较有主见的人：“现在咱们国家都在提倡年轻人学习英语，看看外面的世界，我觉得英语在未来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你说的不错。”成果为大玲子越来越宽广的眼界，和清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而感到高兴：“我支持你去报考英语的夜大。”
真正的好朋友，是为了对方的进步和变得更优秀，而感到高兴的。
因为朋友比自己优秀而嫉妒，觉得朋友努力、进步而想阻止朋友变得优秀的人，给朋友泼冷水的人，那都不是真正的好朋友！
大玲子就从没嫉妒过成果的优秀。
相反，成果也一直在引导着大玲子变得越来越优秀，成为更好的自己。
这样的友情，让余永远光是在旁边看着，嘴角都有笑意。
看着沐浴在初冬暖阳中的两个漂亮姑娘，余永暖灵感顿时来了。
“姐妹花？姐妹装？有了……”余永远双眼发亮的拿起素描笔，开始在本子上画草稿图：“明年春季主打姐妹装，应该是个不错的注意。”
天快黑的时候，文奶奶不停的抬头往外面看。
往常这时候大玲子早就回来了，今天怎么还没回来？
家里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文奶奶接起：“找谁？”
“文奶奶，我今晚不回来吃饭了。”大玲子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的时候，文奶奶冷哼一声：“我管你回不回来。”
挂掉电话后，文奶奶面无表情的走到桌前吃饭。
京酱肉丝、炸小黄鱼、干炸丸子、炒牛肉，中间还放了一碗青菜面，文奶奶一个人准备吃完这五道菜的时候。
屋里的灯，忽然熄了。
停电了？
文奶奶皱眉，准备起身去找手电筒的时候，有人捧着蜡烛从院子里冲进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大玲子捧着插满蜡烛的生日蛋糕，成果拿着手电筒在旁边打光，成易就拍着手笑，和妈妈还有玲子姨一起唱着生日快乐歌。
文奶奶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看着两大一小，唱着歌，捧着蜡烛走到面前。
“生日快乐，文奶奶。”成果和大玲子笑眯眯说：“许愿吹蜡烛。”
“一把年纪了不许愿。”文奶奶冷冰冰吹光了蜡烛，把灯拉亮：“谁出的主意？”
“果子出的。”大玲子说：“蛋糕是我定的。”
“那你们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文奶奶几十年没过过生日了，现在心里其实挺感动。
但是文奶奶面瘫了几十年，高兴也不摆在脸上。
“堂屋里的照片墙上，不是还有你年轻时过生日的照片？”大玲子指着堂屋的玻璃照片墙说。
里面就有一张年轻时的文奶奶穿着西式小洋裙，站在巨大的十几层蛋糕面前许愿的照片。
“上面写着日期呢，十二月二十五。”大玲子说。
照片上的文奶奶大约十七八岁，简直就是民国军阀家的大小姐，又美又娇气。
谁能想到，老了会成为不近人情，不苟言笑的古板老太太？
文奶奶看了眼照片，没啥表情的收回目光：“既然来了，那就坐下吃饭吧。”
“先切蛋糕吧。”大玲子知道文奶奶是个面冷心硬又傲娇的老太太，没生气，而是把蛋糕递了过去。
“终于可以吃蛋糕了。”成易超开心。
小孩子对蛋糕这种甜甜的糕点，最没有抵抗力了。
而且八十年代的蛋糕昂贵的很，一般人过生日根本吃不到。
成易最高兴的就是，每次家里有人过生日，能吃到蛋糕的时候了。
文奶奶瞥了拍手笑的成易一眼，切了一块大蛋糕给他。
成易‘啊呜’一口咬下去，满脸都是奶油。两只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里，全是满足和兴奋，让人看着就觉得很幸福。
文奶奶翘了翘嘴，又板着脸给大玲子和成果切蛋糕。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老了，就真的害怕寂寞。
尤其过生日的时候，有人陪着，在耳边吵吵闹闹的感觉，其实真的很好。
几人正在吃蛋糕的时候，四合院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这时候谁会来？”成果很惊讶。
在印象中，文奶奶态度强势冷淡，和周围邻居都处不好，还能有客人上门不成？
文奶奶打开门，走进来的却是丛玲。
“不是说了，没事儿别来，反正死不了。”文奶奶还是板着脸。
“平时不让我来，但是你过生日，我总要来。”丛玲扬了扬手里的不锈钢饭盒：“我特意去找金大福徒弟给您老做的乳酪，你不是说你年轻时不是最爱这一口吗？”
金大福年轻的时候，是文奶奶家里的厨师。人早死了，但幸好徒弟还在。
丛玲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金大福土地的下落。
走进屋的时候，丛玲看见成果和大玲子的时候，愣了一下：“你们怎么在这里？”
“丛姐，你也认识文奶奶？”成果也好奇。
“她是我的老师。”丛玲笑着说：当年我被下放农村的时候，白天和文奶奶一起挑大粪，晚上跟着文奶奶学英语。”
大玲子震惊：“文奶奶会说英语？”
她真的没想到，这个整天板着脸的老太太，还会英语？
英语代表着洋气和时尚，穿着老式对襟灰色棉袄的文奶奶不洋气，也不时尚啊。
文奶奶扫了大玲子一眼，没吭声。
丛玲却笑着说：“那当然，文奶奶年轻时留过洋的，是首都大学最早的英语老师，我被调回来，也是文奶奶帮我说情的。”
“那是你自己厉害，以前就是个大学生，否则你没能力，我也推不动。”文奶奶表情很淡。
当年文奶奶也因为身份原因，五十多岁了，还被下放农村。
后来又去了干校学习改造，一大把年纪了才从干校调回来。
那时候时代和社会都变得宽容了，学校还想让文奶奶回去继续教书。文奶奶年纪大，折腾不动了，就推荐了丛玲。
否则丛玲可能还会在农村待几年……但是以前下放农村和干校的日子太苦了，文奶奶不想回忆，平时也不愿意见丛玲。
但是老师生日，丛玲怎么能不来呢？
成果对文奶奶的身世，没有大玲子那么震惊。
因为她早就猜出文奶奶出身不一般，毕竟哪个普通小老太在首都能有大四合院？能有王府井的铺面？年轻时能穿西式小洋裙？拥有十几层的大蛋糕？还能站在金碧辉煌的小洋楼里拍照？
这些种种迹象，都能说明，文奶奶年轻时候的出身不一般。
这也就是在八十年代的时候，成果才能碰到像文奶奶活在民国，老在新社会的人。
像文奶奶这种两只脚踩在不同历史背景中的人物，要是再过几十年，那些历经两个时代的人，都会相继去世。
后人想再听听一些民国时期的老故事，都得从书里才能看到一点过去的事情和影子的人。
大玲子震惊过后，还很兴奋：“那太好了，我以后学英语就可以跟着文奶奶学了。”
文奶奶瞥她一眼：“我不收笨学生。”
大玲子还挺委屈：“我笨是笨了点，但我可以努力学嘛。”
文奶奶又瞥了大玲子一眼，没说话，而是递了块蛋糕过去。
“妈妈，衣服烂了。”成易忽然指着成果的外套说。
这时候成果才发现，身上的西装外套，被火燎了一个洞。可能是点生日蜡烛的时候，天太黑，没看见被烧的。
“脱下来我给你缝几针。”丛玲从包里掏出一个针线盒，成果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外套就被丛玲扒下来了。
丛玲手脚麻利，没几分钟就把衣服给缝好了。
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衣服是补的。
“丛姐，你这手艺也太好了吧？”成果惊讶：“而且你咋还随身携带针线盒？”
文奶奶吃着蛋糕，眼皮都没抬一下，好像对成果的问题不感兴趣。
丛玲却收了针随口说：“在乡下学的。”
她刚被下放农村的时候，人长得漂亮，身份背景又不好。
好多知青和乡下人都欺负她，撕烂她的衣服。
丛玲每次都不要命的打回去，然后再浑身是伤的给自己补衣服。
这一来二去，就习惯了，也练出了不管衣服烂的多厉害，她都能以最快、最好的速度把烂衣服缝好。
短短一句话，却全是丛玲的血泪史。
但她也没表现出自己很可怜的模样，事情都过去了，还有啥好提的？人活着都是朝前走，哪有人往后走的呢？
成果他们在给文奶奶庆祝生日的时候，秦凌峰跟着养好伤的窦四少，坐着飞机来到了首都。
而窦裕杰这时候正在自己的包厢里，和周洪国吃饭。
打扮的成熟妖艳的周青青，就坐在周洪国身边，给周洪国倒酒。
她在报社的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只要周洪国有空，她就陪在周洪国身边吃喝玩乐。
这时候周青青心里还挺骄傲，以前来酒店找窦裕杰，窦裕杰不见她，窦裕杰包养的情人还打她，现在她就坐在窦裕杰面前，窦裕杰包养的情人，还不敢惹她了，一口一个您的称呼着。
这种耀武扬威的生活，让周青青很快迷失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中。也被短暂的权势腐蚀了神智，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
而成果给文奶奶庆生后，被宋御开车接回了家。
“丛姐，送你一程？”成果问丛玲？
丛玲看天色太晚，也就没矫情，坐上了车。
“丛阿姨，你真漂亮，我天天在家里看见你。”成易还和丛玲说话呢。
丛玲愣住：“你天天在家看见我？”这是啥意思？
“我外公天天看英语比赛，你就出现在电视上，我妈妈也在。”成易说：“你就坐在我妈妈旁边，每次镜头扫到我妈妈，都能看见你。”
丛玲很惊讶成易的口才和表现能力，这孩子才两岁吧？好多四五岁的孩子，都没他聪明！
“我外公可喜欢看那个英语节目了。”成易又说：“可惜你不认识我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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