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时候,张信就起床了,他今天是去了解情况的,其实并不用这么早,但没办法,家里有王氏几人盯着。
刘氏也要跟着起来,张信不让,想着让她多睡会,可刘氏执意要起,给张信做早饭,张信也不再阻拦,心里暖暖的。
临丰村离乡宁县有一段距离,走路的话要走一个半时辰,来回就得三个时辰,所以一般没什么事的话,村里人是很少去县城的。
张信到县城的时候太阳已经露出了头,站在城门口张信看到不断有人往县城里赶,大多是来上工的或是带东西来县城卖的,张信随着人流涌了进去。
张信还是第一次上县城,感到有些新奇,不时抬头张望。大多建筑仍是土坯房,但比乡下的要规整些,也有木质结构的建筑,客栈就是典型的代表。
古人也是有城市规划理念的,城西是赶集的场所,今天不是赶集日,所以冷清了不少,记忆中赶集的日子可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城东是买卖牛马、人口、房产之类的地方;城南是县城的平民住宅区,城北则是县衙所在,住着有身份的或是有钱的。
张信想着先把野猪给卖了,就往城北走去。寻着记忆,张信走到瑞来客栈,这是青山县数一数二的大客栈。
“这位客官,不知是打尖还是住店?”张信在门口张望时,小二迎了上来。
“小二哥,你们掌柜的可在?我昨天打了些野味,想要卖了换些钱花。”张信拱了拱手道。
小二打量了张信一眼,见张信穿着得体,虽是最次的粗麻衣,但神情自然,不卑不亢,而后点了点头道:“你在这等着,我去叫掌柜的出来。”
没一会儿,掌柜的就出来了,张信打量过去,那掌柜的穿着丝绸青衫,下巴蓄着胡须,脸上带着酒窝,给人感觉平易近人却又不显轻浮。
掌柜的笑了笑:“不知这位小哥打了什么野味。”
张信忙道:“是两头野猪,不知掌柜的收不收?”
听到是野猪,还是两头,掌柜的讶异地看了眼张信,道:“自然是收的。”然后对小二道:“你领这位小哥去后院,让李师傅看看。”
“小二哥,烦请稍待,我去把野猪拉来。”
张信来到了之前找的没人角落,念头一起,张信面前就凭空出现了两头野猪,齐整地放在板车上,那板车是张信找村里李木匠暂借的。
推着板车,张信走出了小巷,路上行人看到两头野猪还是挺新奇的,不时交头接耳、评头论足。
张信不由加快了脚步,他可不想让人给认出来。
跟着小二来到后院,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汉子已经等在那,小二恭敬道:“李师傅。”
李师傅嗯了声,就走到张信身旁,对着两头野猪看这看那的,最后对张信道:“没想到是活的,挺不错的,就是摔坏了不少地方,有些可惜了,这样吧,我给你每斤20文,如何?”
张信想了想,家养的猪肉一斤十六文,这个价钱算是公道的了,于是点头同意。
过了称,两头野猪加起来一共有四百一十二斤,共计八两二钱外加零头四十文。
银货两讫,张信心情大好,给了小二一钱银子,感谢他带路,倒不是张信穷大方,只想着日后还可能和瑞来客栈打交道,提前搞好交情,同时答谢他刚才没有狗眼看人低。
小二哥收下打赏,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不少。
“张大哥,日后若是还打到野味,记得送这来,要是野鹿或狍子,价格更高。”
“一定、一定,日后烦请赵老弟多多关照。”
出了瑞来客栈,张信转向城东,城东那边有砖窑工坊,村里闲下来的青壮大都去那找工作,原身就曾在那搬过砖。
不过张信可不是去找活计的,那边有间药铺名宝安堂,信誉有保证,张信去那把金银花给卖掉。
“这位小哥哪里不舒服?”一名老大夫和蔼地问道。
来了药铺,张信自然要顺带看看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好转了,进一步确保灵泉水有效果。
“李大夫,我之前开荒累狠了,都晕了过去,之前吃过药,我想问问我身体是否仍有亏损,有碍寿数。”
老大夫把了把脉,摸着胡子沉吟片刻:“我观小哥脉象沉稳有力,气血旺盛,已无大碍,小哥保养有方啊。”
闻言张信总算放心了:“如此就好,多谢大夫。”
“小哥还有事?”老大夫见张信看完诊还不走,问道。
张信不好意思笑了笑:“说来惭愧,我在山上采了些忍冬,不知宝安堂收不收?”
老大夫来了兴致:“哦,是吗?拿来我看看。”
张信忙把身旁的装着金银花的布袋递了过去。
老大夫伸手捞了些,拨了拨,又嗅了嗅:“品质不错,我这也可以收,这样吧,我给小哥三十文一斤如何?”
都有两斤肉钱了,张信点头同意:“宝安堂是讲信誉的,我自无异议。”
老大夫笑着看了张信:“我要是给少了,岂不是不讲信誉了?”
“哪里,我相信李大夫不是那种克扣吝啬之人。”
老大夫摇头失笑,也不跟张信扯皮,叫来药童把药给称了。
一共是四斤,一百二十文。
张信跟李大夫道了谢,就离开了宝安堂。
张信没忘记自己来县城的目的,最主要的是找一个细水长流的赚钱生意,如今也算是有了本钱,现在该去做个市场调查了。
张信将生意定位在平民路线,人的生活无外乎衣食住行,住和行张信基本不考虑了,衣他也不懂,就算开个布庄,本钱也不够,那就只能从吃食上着手了。
借着上辈子的口才,张信在给刘氏娘几个买东西的时候,了解到了许多信息,着重打听当地的吃食种类,发现这块还是有很大市场的。
张信作为一个三餐不定的摆摊青年,当然不会做什么好吃的菜,最多是把饭菜煮熟,但他见识到底超前的几百上千年的,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对于要做什么生意,张信还要再考虑考虑,现在首先是解决住的问题,一般来县城上工的青壮都在城里的破庙住或是去亲友家借住。原身以前上工的时候就住的破庙,老二张丰那是没指望的,但张信现在不好再住破庙,免得被村里人看见,还要费心思解释,而且也不方便。
吃过一碗肉面,张信就到处打听哪里有房出租,最后找到了一个院子,院子里面有口井,里面住着三户人家,还剩北面的房间没人租,一个月一百五十文,张信看着还不错,就租了下来。
晚上,荧荧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了进来,张信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不自觉地想起了家里的刘氏和三个丫头,也不知道她们在家情况如何,说来他这也算是第一次出门。
次日清晨,张信起了个大早,到井里洗了下脸,碰到住在这的租户,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张信昨天想了一晚,想了很多,比如说这吃食得能当正餐,还要便宜,最好能让人尝上肉味,就跟包子铺一样,这样才能长久,于是张信想到了肠粉,而且肠粉并不难做,这才是重点。
“来碗馄饨!”张信找了个摊子坐下。
“唉,好勒。”
不一会,馄饨便端了上来。
“老伯可知道附近的铁匠铺在哪?”城南这一片张信不怎么熟悉。
老伯想也没想就道:“你往前走直到锦绣布庄,再往左转,不用多久就能看到了。”
“谢谢老伯。”张信道谢道。
“嗨,不用客气。”老伯笑着道,对于能帮助到客人很是开心。
张信照着老伯的指点,找到了铁匠铺。张信来铁匠铺是来打造大锅的,平常炒菜的锅用来蒸肠粉不大够用。
从铁匠铺出来的时候,张信一脸肉疼,一口锅就要了他三两银子,古代的铁果然很贵,还好工艺要求并不高,不然更贵。
张信要做的是长久的生意,就得有个固定的店面,想着空间里还剩下的五两银子,张信叹了口气,只能暂时作罢。
张信去了城西转了转,想着有什么办法来些快钱,可这时代基本是自产自销的,让他个摆地摊的情何以堪啊。至于卖货郎的生意早被他否定了,费人费力的,他可没时间干。
太阳高悬,张信肚子开始唱空城计,见还没有头绪,张信只能先放下了。
附近找了间客栈,张信走了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豪气道:“小二,点菜。”
“不知客官要吃点什么?”小二上前问道。
张信并不挑食,随口道:“你这有什么招牌菜?给我挑两样上来,再炒个菜加碗白米饭。”
“好嘞,您稍等。”小二扫了眼张信的衣着,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这个时代的人一天都是吃两顿的,张信饱受折磨。所以,现在这时间段并没什么人来吃饭,店家的效率很快。
当张信吃到白米饭时,心里泪流满面,说起来这么久了他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不过看到桌上的菜,张信脸色发黑,一碟猪大肠、一碟炒鸡肝就是所谓的招牌菜?打死张信也不相信,但看到自己身上的粗衣麻布也就了然了,不过心里并不怎么爽,个狗眼看人低的。
吃上正经饭的好心情顿时没了一半,不过这猪大肠挺好吃的,没什么异味,不比他吃过的差。
吃着吃着,张信突然灵光一闪,但又没抓住,一顿饭下来,张信心情郁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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