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黄色的天空下,地里忙活的农家汉陆陆续续收起农具,往四处冒着炊烟的村子走。
路道口,张信跟大牛和林山,还有堂兄张忠挥别:“这些天辛苦大家了,等忙活完这段时间再请你们好好吃顿酒。”
“行,我们可记下了,只是到时候你可别又没几杯就醉了。”大牛不客气道。
“放心,今时不同往日了,谁灌醉谁还指不定呢。”比拼酒,张信信心十足,不过原身的酒量确实不大行。
“你就吹吧你。”大牛笑道。
回到家,张信跟刘氏在简易灶上又随便对付了晚饭,庭富自从上次喝了碗鸡肉粥,倒是每天准时过来蹭饭,可惜几顿下来都没有肉,也就不再来了。张信看着他那肥嘟嘟的小脸,可没有给他加餐的打算。
这两天忙,张信早出晚归的,刘氏也没有留在家,串门子去做绣活,给全家人做衣服。张信的倒不用着急,之前给岳母买了布料送去,没想到倒是给他做了身。
没多久,天黑了下来。
“我都说了,他手头上肯定有钱,还骗我说用完了,哼。早两天就叫你让他把手里的钱交上来你不听,这下好了吧,买了片黄泥地,粮食都种不了,个败家的玩意。你赶紧趁他还没乱花光,叫他把钱拿出来,大郎赶考的钱还差着呢。”王氏在房里碎碎念道。
张父默默听着,问了句:“你怎么不去要。”
王氏顿时跟抓了痛脚似的:“他不是不听我的了吗,不然我还用得着你,我就说他是不是个孝顺的,生出来的时候就要了我半条命,现在又可劲气我。”
“他都不听你的了,还能听我的?”张父说道,不等王氏说话,张父接着道:“唉,你想下老三醒来后,有没有再叫过我们一声爹娘?”
王氏沉默半晌。
“这孩子是怨我们了,平日里叫你收敛些你不听,现在我有什么办法。”
“哼,你现在倒是怪我了,当初你不也没阻止嘛。”
叹了口气,张父道:“以后你别老去找老三麻烦了,现在分家了,我们也不太好管着他了。老三是个实诚的,家里有事,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到时候跟他好好说说就是了。”
“你说得倒是轻巧,没看见他现在什么态度吗。”王氏没好气道。
张父不耐烦道:“还不是你闹的。”
“哼!”王氏不说话了。
冲了个凉水澡回来,可不敢再泡灵泉水了,张信躺在床上,对刘氏道:“明天咱们去趟出云寺吧,求个动工的吉日。”顺带解决断言岳父寿数的问题。想起这个,张信不由后悔当初没私下问老大夫看诊情况。
“也好,顺带求个平安。还有去看看青山他们,也不知忙不忙得过来。”刘氏应道。
“那早些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张信闭着眼道。
“嗯。”
而后一夜好眠。
次日,张信和刘氏一早上了县城,到肠粉店的时候,见到店铺的桌椅上食客满坐,张信满意地点了点头。肠粉店的店面比较小,里面位置只能摆下五六张桌子,其他多数摆在外面,好在吃肠粉并不用多长时间,等等就有位置了。
张信和刘氏也没进去耽搁他们,看了眼见还顺利就出发去出云寺,回来的时候再见也不迟。
出云寺位于县城北门的桃缘山上,桃缘山因其上有一片桃林而命名。每年四月份左右,桃花盛开时节,山上一片芳菲,是以有不少人被吸引而来,从而带旺了出云寺的香火。
当然,乡宁县附近只有出云寺这么一个寺庙,出云寺倒是不愁香火。
与刘氏拾阶而上,张信倒是不着急去拜佛,毕竟此情此景此间人,不好好利用岂不可惜。
“我们先去桃林那边逛逛吧,就当熟悉下,等明年开春桃花开的时候我再带你过来。”说着张信就牵着刘氏的手往那走。
“信哥。”刘氏低声喊道,想收回手,不料张信握得紧没能挣脱,刘氏红着脸看了看周围,见无人留意,也就不再挣扎,随张信而去。
“你看那,枝上一溜五个果子,俩大三小,就跟我们家似的,而且大的两个果子还长在一起,贴得紧紧的。”张信紧了紧握着的手道。
刘氏顾不上什么果子不果子,匆匆看了眼就红着脸嗯了声。
张信看着刘氏红着脸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抬脚走到果树茂密的一处,隐了身形。
“雪娘。”张信将刘氏抵在桃树树干,低声唤道。
刘氏猝不及防,一瞬仿佛回到初初成亲的时候,青涩而又甜蜜:“嗯?”
“我可以亲你吗。”张信声音掺杂着丝丝紧张,十足初恋的毛头小子。
信哥今日怎的如此大胆孟浪,刘氏都不知该怎么回话了,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不见回话,张信当是默认了,缓缓低下头靠了过去,鼻息想交,刘氏不由闭上了眼,红润的嘴唇紧紧抿着,让人恨不得咬一口,张信也这样做了,心里一横吻了下去,终于结束了他人生中长达三十多年的初吻!
匆匆出了桃林,刘氏急忙挣脱张信的手,脸上红润未消,末了还横了张信一眼。张信则是笑眯了眼,十足像偷了腥的猫。
张信是食髓知味,更得寸进尺,唇唇相印还不知足,想着试试法国舌吻,刘氏自是不依,才有这么一出。
拜了菩萨,得了动土的吉日,张信和刘氏就告别了出云寺,还有桃林。
“没出什么事吧?”肠粉店后院里,张信问道。
青山笑道:“姐夫放心,店里没事,生意挺不错的,还有不少大老爷派小厮过来买我们的肠粉呢。”
“不过上次来了几个人说要收场子费,一个月一百文,我怕他们闹事就给了。”说道这,青山有些忐忑地看着张信。
“你做得对,现在我们没钱没背景的,确实招惹不起他们,好在他们做得也不算过。”张信安慰道。
“你好好干,平日里自己多摸索摸索,学着如何待人处事,察言观色,观衣观举,等日后赚了钱再开店你得会张罗,别被人给骗了。”
被姐夫委以重任,青山兴奋道:“姐夫放心,我保证一定好好学,不让你担心。”
青山本是灵活性子,只是被生活的压力抑住了,如今有了盼头,自是恢复过来。对比种田打猎,他比较喜欢现在做的事,由衷感激张信这个姐夫。
张信又勉励了几句,刘氏和杨氏那边也说得差不多了,于是俩人就离开了。
“岳父那边你们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明天会带岳父过来这看看的。”张信告别道。
青山和杨氏自是放心张信的。
买了些油盐和零嘴,张信又暗自补充了些东西到空间里,还特别买了罐蜂蜜。然后借口上厕所去附近药铺买了颗平常的补身子的药丸。
回到石坪村已是傍晚。
陪了会孩子们,趁着刘氏和岳母在厨房做饭,张信拿出了一颗丸子递给刘父,为了不让刘父吃出味,张信用蜂蜜浸过,重新捏成丸状。
“岳父,这是我今天和孩子他娘到寺里上香的时候,遇到一个云游的高僧,他说和我有缘,送了我这颗补元丹。”
“这颗丹丸听高僧说是他采集七七四十九种名贵药材加以百年蜂王浆凝炼而成,有强身健体,弥补身体亏损之效。”张信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刘父没有怀疑张信,被唬住了,连忙推辞道:“既是高僧给你的,你吃了就是,怎么能给我,我也没几年好活了,别白白浪费了。”
“对了,我吃的那药就停了吧,我现在觉得我好多了,不用再费那些钱,都够买十几亩上等地了。”刘父一想到那药钱就是一脸肉疼。
张信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劝解道:“我年轻身体壮,不用吃这个,高僧说了这个主要是针对身体亏损的,不正好对症岳父的病吗,指不定人高僧算到我有亲人需要,才给的这个。”
“岳父吃了说不定就好了,也就不用再拿那些药了。”
听了这句,刘父不犹豫了,接过吞了下去。
“如何?”
“确实有股蜂蜜的甜味。”
张信满意地端了碗灵泉水递过去道:“那明天我们再去寻大夫看看,指不定就好了,对了,高僧说吃过药丸得多喝水,排出身体积累的毒素。”
刘父不疑有他,接过喝了。
于是一晚上张信不时给刘父灌水,让刘父感动不已。
情况没有出张信意料,张信特地避开宝安堂的老大夫和林氏医馆的林胖大夫,得到的结果是身体仍有亏,但没有严重到影响寿数,不过还得好好补补,不能太过操劳。
刘父听到后眼眶红红的,激动地念了声阿尼陀佛,握住张信的手久久不能语。要知道这件事可是一直压在刘父心头,怕妻子担心,也一直紧紧瞒着田氏的。
张信知道刘父以往的表现不是淡然,而是无奈。
毕竟,人生在世,又有谁能坦然直面死亡呢?何况,还牵挂着家人。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