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宜目光扫过他后背,慢慢的伸出手,搭在他肩膀,刚搭住,他伸手挽过她腿弯,手臂有力的将她托住,轻松站起来。
他手臂坚实的肌肉压在她雪肤上,软肉下陷,形成鲜明对比,幼宜双手搭在他肩膀,下巴不可避免的碰到他后颈,她微微咬唇,偏过头去。
幼宜问:“是我室友她们找你来的吗?”
伏城:“嗯。”
其实不用她们来找,在这之前,伏城也一直在关注丁幼宜的定位。
她和其他三个人总有长时间的分开,伏城担心她,才出来找。
幼宜:“那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伏城:“营地。”
“还有多远?”
“不远,就五公里。”
幼宜在想,她刚刚听柚一她们说的是两公里,所以还是她们没看明白地图。
五公里光走的话得一个多小时吧,更别提伏城这一路都还要背着她。
幼宜有点担心,她说:“走这么远的话,不然你放我下来吧。”
伏城手臂贴在她腿肉上,力气丝毫不减,他大步往前走,根本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
“丁幼宜,你觉得我连这点体力都没有吗?”
伏城:“好好待着。”
她的体重比他负重训练的重量重不了多少,别说背她走五公里,就是抱着她做负重训练,对他来说也完全不成问题。
幼宜下巴搭在他肩膀上,从她的角度看他,侧脸鼻梁高挺,线条流畅分明,眉眼间坚毅,有一种他独有的野性。
她乖乖待着,于是不说话了。
伏城没有看地图,对路线和方向十分熟悉,幼宜在他背上待着,这时候才有心思来看这山林里的风景。
群树环绕,溪水潺潺,阳光从树叶间隙打下,穿过绿叶的炎热也化成了清凉,幼宜闭上眼睛,感受这拂面而来的清风。
走了快半个小时,路变得越窄起来,幼宜闭眼眯了会儿,两边灌木丛有枝叶横生,偶尔划过她手臂,她皱眉,伏城好像已经察觉到,往前走时,特地侧身给她躲避。
那些小树枝都打到他身上去了。
整整五公里,八十分钟,伏城背着她走这一路,对他来说,似乎全程没有消耗任何体力。
他那么轻松的背着她走过这一路,肩背宽厚,能轻松感受到他身上的力量,幼宜在他背上,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安心过。
伏城真的,会很好的保护她。
在她真切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对此有过任何的怀疑。
营地很大,搭着稀稀疏疏的帐篷,这个时间还没人到达,伏城在帐篷前把她放下。
他拿了碘酒棉签和湿巾,半蹲在幼宜面前,一手托起她的脚踝,给她伤口消毒。
她脚腕上有泥土的污渍,伏城用湿巾给她一点点擦干净,连脚趾都是,他指腹间粗粝,按在她脚心微微的痒,即使动作很大,他也尽量放轻了力道。
幼宜脚趾蜷了下,伏城动作停住,抬头问她:“疼?”
幼宜摇头:“有点痒。”
她皮肤薄,脚心很敏感。
幼宜委屈说:“昨天跑了五公里,又训练那么久,腿快痛死了。”
伏城没说话,他手掌覆到她小腿上,指腹按下,轻轻的给她揉捏。
他掌心是热的,覆在腿上很舒服,连他手上的茧子甚至都舒服的过分,力道正好,揉捏起来,一点点缓解她堆积的酸痛。
捏完左腿,又给她捏右腿。
伏城蹲身在她面前,认真的没有一点不耐烦。
他虽然话很少,看起来冷漠肃穆,可在这漠然下,幼宜似乎感受到了他独有的温柔。
外面有人来了,伏城把幼宜往帐篷里抱,他把帘子放下,整个帐篷里就形成了一个极小的密闭空间。
这应该是伏城专门睡的帐篷,比其它人的大上一些,可他那么高大,这地方对他来说,还是稍显局促。
他从军装口袋里拿了一袋小蛋糕出来,还有一小瓶牛奶。
像这种户外拓展活动,为了保存体力,他们包里带的都是压缩饼干,体积小又容易填饱肚子。
蛋糕香气绵软,看着像新鲜烤好的。
伏城还把包装打开,然后把蛋糕递给她。
牛奶他拿在手上,拧开了瓶盖,看她要喝了,他拿着瓶子给她递到嘴边。
幼宜吃完,舌尖都是甜甜的味道。
幼宜吃饱了,腿上的酸痛也缓解许多,午后的疲乏感袭来,她小声问伏城:“可以睡觉吗?”
伏城颔首:“可以。”
帐篷设施比较简陋,薄薄一层的垫子,睡上去还有点硌肉,幼宜躺下去,左右翻身,总觉得睡不自在。
心里也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在陌生的,又全然无知的野外睡觉,幼宜是第一次,说实话,很没有安全感。
一颗心紧张的提起来,于是更加睡不着。
伏城突然伸手过来,揽住她腰,没等她反应,她已经被抱到了他身上。
她一米六六的个子在女生中已经能算中等偏上一点,可在伏城面前,她娇小的过分。
她被他抱到身上躺着,手臂压在她腰间,伏城躺下时,幼宜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
她双脚缩起,碰到他大腿。
“睡吧。”他声音沉沉的响起,胸膛在震。
他身上竟莫名的比垫子舒服很多,在他臂弯间,鼻尖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密密麻麻把她包裹住,幼宜还往上挪了挪,在他的臂弯间,她的心也沉沉的安落了下来。
幼宜很快就睡过去了。
她呼吸声平稳的响起,伏城一动没动,他垂眼看怀里的人,脸颊贴在他胸口处,闭上眼睛安静的睡着,柔的像春日湖里的暖水。
伏城心都柔化了。
这一觉幼宜不知道睡过去多久。
前几天连日残酷的训练,连续几个晚上没有好好睡觉,极大的训练量之后是满满的疲乏感,以至于她醒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那双手臂紧紧抱着她,按到她尾椎骨都一阵酥麻,幼宜睡梦中不安稳的乱蹭,她梦见自己掉入一汪池水中,无边无际的水流推着她身体漂浮,她要落下去又被带回,直到她轻颤着醒来。
伏城手掌落在她后背上,在轻轻的给她拍着,看她醒了,他坐起来,她整个人顺势落进他怀里。
幼宜下意识抱住他脖子,脸颊贴在脖子上,她迷迷糊糊,小声的说:“很舒服。”
伏城明明听到了,还问她:“什么?”
幼宜嘴唇贴在他脖颈处,她抬脸亲了亲他下巴,软声说:“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被你抱着很舒服。”
因为知道伏城一直在,心里格外的安心,他的手好像能把她的心完整的包裹起来,然后好好安落,这是极其难得舒适感。
伏城还在轻轻给她拍背,他手心这时候都是烫的,触在她后背感觉分外明显,安慰着她缓过来。
下巴被她亲的地方猛一下烧起来,他身上肌肉也坚硬的可怕。
伏城低声道:“等回家。”
回家再做。
他这个帐篷所在离其它的帐篷都很远,可即使这样,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还是陆续不断的传了进来。
幼宜在这汪水中彻底浮出水面,她搭着他的肩膀抬头,看到近在咫尺伏城的脸,她心都倏地停跳了一下。
“我不是故意的。”幼宜红着脸解释。
伏城轻轻扫了扫她额头上的汗,把她头发扫到而后,轻“嗯”了一声。
“没什么。”他淡淡道:“舒服就好。”
伏城他看起来那么寡淡一个人,总是很冷静的谈起这些话题,他失控时的模样……幼宜其实记忆的很模糊,那都是她脑袋一片空白的时候了。
“教官。”幼宜正要起来,外面有人喊,她吓一跳,又重新缩回她怀里。
伏城把她整个抱住,侧过身,完全把她挡在怀里。
这是给她十足的安全感,就算外面有人掀帐篷进来也没那么容易就看到她。
伏城:“什么事?”
“一共一八九十八名学生,应该都已经到了。”
说“应该”是因为,有一名学生据说已经先回来了,她另外三个队友刚到,说还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他们也没找到人。
外面解释之后,伏城说:“她回来了,我带回来的。”
既然这样,他没有再多问。
脚步声渐远后,伏城才把幼宜放开。
他打开一束手电筒放在旁边,低头去看她的脚,之前的划痕血迹早已凝固。
“还疼吗?”
幼宜摇摇头。
一整个下午,从被他背回来到现在,她没有走路,休息这么久,脚早就不疼了。
伏城:“今天晚上不训练。”
今天晚上会清算积分,然后进行一个阶段排名,难得可以休息的夜晚,大家一起聚在这山林中,也是一种极少有的体验。
幼宜往后挪了点,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伏城示意她问。
幼宜从口袋掏出地图,认真道:“这个距离测算,为什么我算错了?”
原来是问这个。
伏城把手电筒打过去,让她算一遍看看。
幼宜逻辑很清楚,虽然之前没学过,但一天时间,已经把地图摸明白了。
“没错。”伏城点头,赞许她。
“不过回来这条路,这里是山脊,路陡,要绕路。”
直线距离是两公里,但路走得并不会全是直线,绕一圈下来,足有五公里。
幼宜微微张嘴,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挺好学的。”伏城夸她,轻轻捏了捏她手指,“再接再厉。”
幼宜:“你都不用看地图。”
伏城淡声道:“我们那时候越野比武竞赛,一进山就是三天起,出来要脱一层皮。”
幼宜挺惊讶的。
晚上也不休息,走三天三夜啊,这怎么扛得住。
伏城:“你怕什么。”
他的训练规格当然和他们不一样,更别说丁幼宜了,她连三个小时都走不了。
幼宜是第一次听伏城说起他以前的事,其实她挺好奇的,为什么他会退役。
听说他是陆军军队指挥官,少校军衔,幼宜查过,在他这个年纪升到少校,已经是特别厉害。
“好奇我?”伏城从她眼睛里看到了。
“下次你撑过十分钟。”伏城沉声。
十分钟别跟他求饶——
“就讲故事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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