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转过视线,去看南音托着的婴儿,看到小宝宝粉嫩的脸颊,清澈无瑕的眼睛,康熙有了一瞬间的失语,直到接过小宝宝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他觉得难以置信,当天浑身青紫了,看着随时都要夭折的孩子,竟然真的恢复了这样健康可爱的模样。
接过孩子后,康熙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小阿哥的小脸蛋,感受到那温暖滑嫩的触感,康熙才像是相信了一般,惊叹道:“他真的恢复过来了!”
这孩子刚出生时,他亲手抱过的,和现在这副模样完全不同。
南音应道:“是的,圣上,小阿哥现在和其他健康的婴儿一样了。回永和宫以后,像照顾别的孩子一样照顾他就好。”
康熙抱着小阿哥看了好一会儿,才递给跟随他一起来的乳娘,然后对南音道:“德嫔还在月子里,无法出门,她说回头会来养和殿亲自致谢的。”
南音笑了笑,道:“这些都不紧要,最紧要的是小阿哥康健,娘娘身体也康健。”
对于妃嫔们,南音没多大感觉,特别是这位德嫔,虽然宫里的人都盛赞她为人宽厚,善解人意,可南音觉得,在雍正帝继位以后,还想让他把皇位让给另一个儿子的母亲,不见得是多么懂事理的。
更何况,在南音救治小阿哥的这段时间里,系统不断告诉南音,康熙的好感值增加了多少,孝庄太后和太后的好感值增加了多少,德嫔的好感值却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这说明她并未生出什么感激之心。
德嫔的身份地位,在这宫里算不得高,她的好感值比不上佟佳贵妃,更比不上小阿哥小格格们这些龙子龙女们价值大。而且她对南音尽力救治她的孩子一事,都没生出什么感激之情来,可见德嫔并非像传闻中那样好。
德嫔亲自上门来感谢?南音觉得能免责免吧,万一德嫔觉得勉强了,还要记仇。
康熙留下了一些金银赏赐后,就带着人走了,南音也松了口气。
虽然挺舍不得的,但小阿哥能回到亲娘身边就挺好。
下午,南音难得清闲一会儿,坐在火炉边,看着胤祉拿着他的小恐龙玩的十分开心。
胤祉的小恐龙是他生辰时,南音去内务府找人用木头雕了以后,亲自上的色,送给他做生辰礼物的。
去年他们的生辰礼,是南音准备的惊喜,今年小家伙们就纷纷主动提出,想要一个恐龙。
南音当然会满足他们,所以胤褆的是一个霸王龙木雕,胤祉的是一个长颈龙木雕,两个人都喜欢极了,胤褆去上书房的时候,都要抱着去。
后来,上书房的先生嫌他的霸王龙摆在桌上,太容易分大家的神,连先生自己都时不时被霸王龙吸引注意力,所以命他不许带进课堂了。胤褆只能让随身小太监捧着,待一堂课上完了,才出来玩一会儿恐龙。
南音喝了一口馨香的龙井茶,就听到系统道:“真是奇了怪了,小阿哥应该早就到永和宫了吧?为何德嫔的好感值还是没动静?”
系统早就搓爪爪,等着德嫔看到了恢复健康的儿子后,好感值猛涨一波呢!
南音笑了笑,道:“她的好感值用处又不大,你老惦记着她做什么?康熙、孝庄太后和太后的好感值,不都猛涨了一波吗?连佟佳贵妃的好感值都涨了。”
大约因为这个胤祚小阿哥,是胤禛小阿哥的亲弟弟,所以佟佳贵妃也颇为关心他的安危。
系统回答道:“倒不是馋她的好感值,就是觉得奇怪而已,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有往下掉的倾向?”
南音道:“因为对于有些人来说,大恩即大仇,得了你的帮助,心理上就觉得自己低恩人一等了,又受不了这样的心理失衡,所以反而会更加仇视你。”
系统挠了挠不存在的脑门,道:“幸亏我不是人类,真搞不懂这些。还是代码简单一些。”
胤祚小阿哥恢复了健康,这消息很快在宫里传开了。
知晓内情的人,都吃惊不已,特别是太医院的御医们,那日小阿哥的情况他们是亲眼看了的,摸脉也摸了几十回,真的觉得小阿哥救不了了,还担心南音将小阿哥带去养和殿后,恐怕会死的更快。
可宋御医亲自给胤祚小阿哥看了诊,确定了小阿哥恢复了正常,这消息不会有错的。
太医院的人震惊过后,都万分好奇:“那个南音姑姑,是怎么把小阿哥救回来的?”
“是啊,难道她真的有什么秘术?”说这话的人,语气有些热切,毕竟之前种牛痘防天花的事,也是南音提出来的。
这个事儿,太医院也跟着沾了不知道多少好处,不仅在推广种牛痘一事中,就得到了不少名利,后来藩属国前来朝贡,希望获得种牛痘技术的事,也让太医院风光了一把。
宋御医听到这话,脸色严肃了起来,道:“圣上有谕旨,命任何人都不准打探此事!谁敢有任何歪心思,立即驱逐出太医院!”
宋御医严肃的语气和严厉的音调,唬得大家一跳,只得齐声应道:“是,臣等知晓了。”
宋御医何尝不好奇南音是用什么办法?只是宋御医和南音打交道这么久,知道南音不是爱藏私的人。相反,南音比许多大夫和太医都心怀天下,若是她的法子,像种牛痘一样具有普遍推广性,她一定会说出来的。
她做的那样隐秘,肯定是有她必须隐瞒的原因了。
这个事儿,前朝的人心思浮动的,但南音自己身在后宫,日子依旧安宁平静,还得了孝庄太后和太后的赏赐。
孝庄太后不仅赏了一对非常漂亮的金累丝点翠百鸟朝凤手镯,在听说南音喜欢古字画后,还从库房里翻出了赵孟頫的《鹊华秋色图》,特地送给了南音。
南音听到这幅画的名字时,手都忍不住抖了起来,赵孟頫!《鹊华秋色图》!
和《溪山清远图》一样,这副《鹊华秋色图》也被藏在了台北故宫博物院,但它的作者更为有名,是元代书画双绝的赵孟頫啊!南音现在写楷书,都是学了他的风格的!
能隔着几百年的距离,得到这位“老师”的真迹,能随时品鉴,还有比这更加开心的事儿吗?!南音简直开心得快要晕过去了!
这幅画本应该由康熙赏给了纳兰府,乾隆又从纳兰家弄回来了,盖上无数的印章,然后再被带到台湾去的。现在,这幅画的命运却拐了个弯,到了南音这个宫女手里。
南音手捧着还没被乾隆盖上无数牛皮癣的《鹊华秋色图》时,感慨万千,谁懂这种感觉?就好像美人还没被人故意毁容,就像高岭之花还未被人亵渎,它还是保持着原貌,保持着它该有的样子。
有孝庄太后的这个赏赐,南音对其他人完全不在意了,什么德嫔的好感值不仅没有上升,反而有些下降;什么德嫔不仅自己没来,也没派身边的人来致谢之类的,南音都直接屏蔽了。
有了《鹊华秋色图》,德嫔是谁?关自己什么事?南音自己都晕晕乎乎了。
系统也被她这份快乐感染了,也不纠结于德嫔的好感值了。毕竟,连宜嫔的好感值都上升了,而且宫里还有那么多主子娘娘,还真不差她一人。
这样的画作,南音不仅欣赏,而且带着小崽崽们一起欣赏,给他们讲解布局和构图,讲笔画与笔触。
介绍这样的画作,南音都不需要做任何准备,就能滔滔不绝讲半天。
小家伙们都听得兴致高昂,特别是胤祉,一双眼睛异彩连连,注意力全在南音身上,就是他的贴身太监王玉全让他喝口水,他都没听见。
太子听着南音的讲解,好奇道:“姑姑,这个是乌库妈妈给你的赏赐吗?”
南音点头道:“是呀,太皇太后娘娘的这个赏赐啊,真是赏到了姑姑的心坎上。”
“应该的!姑姑救回了弟弟,这是姑姑应得的赏赐!”太子大声道。
小家伙们都点头,就是就是,那些天,姑姑都没时间和精力给他们做好吃的了,人也累瘦了一圈呢!
和馨问道:“姑姑,小弟弟真的差点没了吗?那姑姑得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救回来的呀!”
当时小家伙们没太反应过来,后来才知道,这个新生的弟弟,情况颇为危险,连御医都没法子了。
南音应道:“确实十分危险了,不过姑姑运气好,努力了一把,把小阿哥从阎王手里抢回来了。现在小阿哥恢复了健康,长得白白嫩嫩的,十分可爱,你们放心好了。”
对于如何救回小阿哥的事儿,南音也不愿意多提,多说多错,这件事就让他这么过去吧。
“这个弟弟真可怜,刚生下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
“弟弟现在好了就好,他还那么那么小呢!”
“我喜欢弟弟,弟弟都好乖!”
“你们想去看看胤祚弟弟吗?我想去看看!”
“胤祚弟弟在哪里呀?”
“在永和宫哦,德嫔娘娘住在永和宫的。”
……
小家伙们说着说着,就立马决定要去看看自家的小弟弟胤祚了。
和馨还表示,这是做哥哥姐姐的应该做的事,弟弟生了一场大病,哥哥姐姐就应该去探望一下。
于是,几个小家伙集结好了,立马就出发去看弟弟了。
南音不好拦他们,只能叮嘱身边的人看紧一些,一定要让他们洗了手再烤暖和了,才能上手摸一摸新生的弟弟。
永和宫里,德嫔正抱着小胤祚十分满足,就听到小太监来报道:“娘娘,太子殿下与诸位小阿哥小格格,前来探望咱们的小阿哥了。”
德嫔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太子?他来永和宫了?”
小太监应了是,德嫔都有些懵了,这几个小崽子怎么突然跑到她这儿来了?
德嫔心里闪过了一千个一万个猜测,也没猜到是怎么回事。
身边的宫女提醒道:“娘娘,外头还冷,快让太子殿下和几位小阿哥小格格先进来吧!”
德嫔回神,道:“快请他们进来。”
以太子打头,几个孩子陆陆续续地进来了,太子开口便道:“德嫔娘娘身子不便,就不用见礼了。”
德嫔身子微微一僵,太子这态度,仿佛这里不是永和宫,而是养和殿似的。
事实上,太子在这皇宫里,除了在慈宁宫,别处都是这副做派,在养和殿时,反而没那么大的架子。
太子不让德嫔行礼了,后面的胤褆的等小家伙们,也就从善如流地不行礼了。
“德嫔娘娘,我们来看看胤祚小弟弟!”胤褆主动阐明来意道。
和馨也十分礼貌地补充:“听说胤祚弟弟身体不好,所以特地来探望一下他。”
德嫔让奶妈将小胤祚抱了过去,道:“小阿哥刚睡着了,请各位阿哥格格见谅。”
几个小家伙完全没理会德嫔的话,直接拥到了奶妈身前。
奶妈此时压力巨大,忙托着小胤祚,给每个哥哥姐姐看一眼。
“胤祚弟弟好小呀!”
“是呀,他还没满月呢!所以小小的。”
“他现在看上去好好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姑姑可真厉害!”
“胤祚弟弟运气也好,姑姑能救他。”
之前宫里夭折了好些小阿哥和小格格,都是没救回来的,胤祚能活下来,确实是托了南音的福。
听到小阿哥小格格们叽叽喳喳的说南音厉害,是南音的功劳之类的,德嫔心中很不是滋味,感觉小阿哥小格格们,似乎是在故意提醒自己,要记南音的恩情一样,弄得德嫔心中憋屈的同时,心中对南音也颇为不满了。
她甚至怀疑,太子他们几个,就是南音撺掇着来的。
奶妈给几个小家伙看了一眼小胤祚后,就要抱走,赛宝有点急了:“我!我还没看到弟弟!”
太子立马不乐意了:“你那么快就把弟弟抱走作甚?不舍得给我们看吗?”
奶妈顿时有点慌了,忙道:“不是,不是,奴婢不敢。”
其实,奶妈是怕自己给几位小主子看久了,德嫔不乐意。
奶妈觉得这位娘娘有些阴晴不定,不知道会抓住什么刁钻的小事儿发作一通,所以得千万小心一些。
可是她也没想到,几个小主子也不好糊弄。
胤祉看着新的小弟弟,也觉得十分新奇,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摸,结果奶妈的手立刻一闪,脸上带着虚假的笑道:“小阿哥,使不得,胤祚小阿哥还娇嫩,不能随便摸的。”
胤祉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最后讪讪地缩了回去。
胤褆拉住胤祉的手,道:“怎么小里小气的,连好好看看弟弟都不许吗?”
想到奶妈那急着把小胤祚抱走的样子,胤褆的脾气就出来了,道:“太子,这儿不欢迎咱们,咱们还是走吧!”
太子也觉得这奶妈有些欺负人,一直躲躲闪闪的样子,好像胤祚弟弟是什么最为金贵的人儿,他们这些皇子皇女,也不配看一看弟弟的,气性也上来了,应和道:“那咱们走吧!真是的,咱们好心看看弟弟,这奶妈真小气。”
胤褆拉着胤祉道:“就是,咱们还特地净了手,暖了身来的。”
胤褆和太子带头往外走,和馨便赶紧拉上静宜和赛宝,匆匆给德嫔略略屈膝行礼后,赶紧跟上了胤褆人的步伐。
这事儿确实很扫兴,几个小家伙兴冲冲地来看弟弟,想确定弟弟好不好,结果永和宫的人小里小气的。作为皇子皇女的他们,哪里受得了这委屈,立马就觉得自己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了。
看到几个小家伙那么快就变了脸,奶妈顿时有些慌了:“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德嫔看着几个小家伙出了门,才道:“没有,你做的很对,小阿哥娇弱,哪里能随随便便摸得?”
至于几个小家伙来看弟弟的事儿,德嫔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小孩子哪里想得到主动来看弟弟这种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和南音有莫大的关系。
小家伙们回到了养和殿,一肚子委屈都说给了南音,南音一一安抚了一番,又给他们端来了自己新做的炸鸡腿。
“哇,姑姑,这是鸡腿吗?好像个小狗呀!”
南音将鸡腿上做了一点造型,沾上面糊以后炸了炸,然后用豆沙画上了眼睛和小鼻子,配上支棱起来的耳朵,确实是一只毛绒可爱的小狗。
南音给每个小家伙的碟子里放上一勺番茄酱,道:“是鸡腿哦,这个叫小狗鸡腿!”
“哇哈哈哈……小狗鸡腿!”
“小狗腿!”
“好可爱的小狗腿!好吃!”
“我先吃掉小狗的耳朵啦!嗷呜!”
小家伙们吃得心满意足的,一肚子不高兴也没了,又变得开开心心起来。
他们的情绪调整过来了,南音就放下了心了。
晚上,康熙从南音提交的一日汇报中,知道了几个小崽崽去看了胤祚,便问起了太子:“你们今日去永和宫看胤祚了?喜欢弟弟吗?”
太子一直嚷嚷着要弟弟,要凑葫芦七兄弟,现在太子可是实打实的有六个兄弟,能凑成葫芦娃了。
想起今天的事儿,太子刚还神采飞扬的眉眼,立马就耷拉了下去,还叹了口气:“去了,胤祚弟弟蛮可爱的。”
“那你为何这么不开心了?”康熙问。
太子停下了扭魔方的手,道:“还能怎么滴?永和宫的人太小气呗!我们想好好看看弟弟,都舍不得给我们看,看一眼就抱高了。胤祉弟弟想摸摸弟弟,都被躲开了,像躲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我和胤褆都不高兴了,立马就带着胤祉弟弟走了。”
虽然都是自己的弟弟,可胤祉是和他们在养和殿玩了一年的弟弟,胤祚弟弟才出生,当然比不上胤祉弟弟重要。
康熙没说话,太子还在嘚吧嘚吧地抱怨:“皇阿玛你说说,你评评理儿,我们按照姑姑的交代,特地净了手,还暖了暖身,就怕凉着弟弟了,结果那个奶妈还那副做派,什么意思?瞧不起我的弟弟么?我弟弟也是皇子耶!哼!”
“反正我不喜欢永和宫了,也不要胤祚弟弟做我的葫芦兄弟了。葫芦兄弟就是要互相亲近,互相疼爱的,这样子,我可没法让他做我的葫芦兄弟。”
太子抱怨完,又把注意力放回了他的魔方上,一旁的康熙陷入了沉思。
作为皇帝,他当然猜得到,奶妈没胆量自作主张,将其他的小皇子小格格们当什么一样防着。奶妈也是得了人授意的,授意之人就只有还在坐月子的德嫔了。
胤祚刚差点没了,好不容易被人救回来,德嫔一腔爱子之心也能理解,但她确实做得过了。
过了几日,康熙想起这事儿,问梁九功道:“德嫔有没有派人去养和殿谢过南音?”
梁九功忙恭敬道:“据奴才所知,没有。”
听了这话,康熙陷入了沉默良久。
梁九功也不明白,为什么德嫔会有这么大的失误,皇帝给她封了一个德字,应当是会赞扬她会做人,品德上佳的意思,结果这才封了不到半年,就有些打皇帝的脸了。
相对来说,佟佳贵妃反而做得出色多了,从去年请南音姑姑帮她照看胤禛小阿哥开始,就从未短过礼。
不过,这些娘娘的事儿,梁九功觉得自己一个奴才掺和不得,所以没多管。
等又过了一些日子,德嫔惊觉,康熙已经好些时日没来看过她们母子了。
之前小胤祚身体不好时,康熙几乎日日都要来这永和宫一趟的,近日却连着好几日不曾来了,德嫔就有些不适应了。
难道是因为,小胤祚恢复好了,所以皇帝觉得可以放心了,就不来了?德嫔暗自猜测着。
其实康熙是觉得,今日自己因着胤祚的事,去永和宫太频繁了,倒是让德嫔有些恃宠生娇了,得晾一晾她才行。
而且,谁养胤祚这个事情,康熙有点怀疑自己做决定是太草率了,被感性占据了脑子,让德嫔养小胤祚这事儿,是不是不太合适。
康熙为这事儿纠结的时候,养和殿的南音和小崽崽们,早把这些事儿都抛到了脑后了。相对于那个还只会吃奶睡觉的胤祚弟弟,胤禛弟弟好玩多了,学说话十分快。
而且南音给小胤禛做了一些他这个年纪的新玩具,有一本布做的书,可以玩种萝卜拔萝卜,可以摘纽扣,贴纽扣,可以玩钓鱼之类的,小胤禛很喜欢,每次玩的时候都很开心。
另外还还有一些方块积木之类的小玩具,南音让几个小崽崽注意着,别让小胤禛把东西往嘴里塞。
结果小胤禛这个毛病是改掉了,但是他玩积木的方式实在是别致,只将积木按照大小顺序排列起来。
和馨想教他用积木堆一些东西,小胤禛毫不感兴趣。
急得和馨来问南音:“姑姑,胤禛弟弟不会真的是小笨蛋吧?这都不会玩。”
南音好笑道:“你怎么老担心小阿哥是小笨蛋呢?他玩的很好呀!”
“就是这样排在一起,谁都可以呀!”和馨不解地问。
南音摇头:“排在一起不是因为笨,也不是因为这样玩比较简单,而是因为这样比较有秩序感。”
和馨听了南音的话,才发现重点所在,原来胤禛弟弟并不笨,只是他有自己的喜好和想法。
明白了这点,和馨就把她们姐妹个的小玩具都拿了过来,让小胤禛拿去排队玩。
小胤禛果然爱玩排队,将小娃娃一个一个都按照顺序排好了,排了还挺长,甚至为了排娃娃,他直接没靠人扶,也没有抓着东西借力,就自己站了起来!
南音亲眼看到那个流畅的翻身-手臂撑地-站稳的动作时,都惊讶得张大了嘴,胤禛这小家伙真厉害啊!
“胤禛弟弟!你自己站起来了!”静宜吃惊道。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然后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来。
小胤禛是能站了,但一般是别人扶着他站,才能站得稳,这次没靠别人,自己站起来的,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
“胤禛弟弟好厉害!”
“贵妃娘娘知道了,肯定特别欢喜!”
“祥嬷嬷说我快两岁了,才自己站起来才学会走路呢!弟弟真了不得呀!”
和馨站起来的时间迟一些,是因为身边伺候的嬷嬷和宫女多了,年纪小时舍不得将她放下,让她自己多走一走,锻炼一下下肢肌肉,所以站稳和走路就要慢一些了。
而现在在这养和殿,除了用膳的时候,其他时间南音不许人抱小胤禛的,所以胤禛得自己摸爬滚打地去挪动,才能玩起来。这样下肢的肌肉和力量锻炼出来了,身体的协调性也锻炼好了,翻身爬起来的事儿,也就水到渠成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南音当然都写进了汇报中,也画了下来。
将记录小胤禛自己爬着站起来的纸,交给佟佳贵妃的时候,佟佳贵妃捧着仔仔细细看了好几次,道赞叹:“画得真好,画得真像!我就像是亲眼看到小阿哥自己爬起来的过程一样!”
南音带着笑意道:“我看了个正着,所以就如实画下来了。”
这种动态的画法,在这个时候确实比较少见。
佟佳贵妃收好了纸,道:“我感觉啊,小阿哥来了养和殿以后,学的东西多多了,长得也更快了。要是在承乾宫,小阿哥怕是没法那么快学会这些。”
南音解释道:“这就是小阿哥和小格格们的功劳了,胤禛小阿哥的哥哥姐姐们都十分愿意陪他玩,在这玩的过程中,胤禛小阿哥学了许多东西。”
“也难怪他喜欢这儿了。每日一大早,小阿哥就很积极地要穿衣裳,要洗漱,张开胳膊让人抱。刚开始还只能指着养和殿这边,啊啊地说要来。现在倒是能说几个字了,张口就是‘姑姑,姑姑,养和,养和’,慢一点儿都不行。”
佟佳贵妃说这个话时,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
南音喜欢这种温和大气的家长,不会因为自家孩子更偏爱别人,就会吃醋生气之类的。
待时间到了月底四月初时,天气越发地暖和了,老乌龟也醒来了,南音安排了更多的户外游戏给孩子们玩,让他们多接触一下大自然。
和馨她们将小胤禛放在老乌龟的背上,让老乌龟驮着小胤禛在院子里溜达,小胤禛就笑得格外开心,这样温馨美好的事,南音画在了每日汇总里,怎么也画不够。
和馨很喜欢南音画的所有人,看了南音的画以后,问南音道:“姑姑,你可以画一幅正式一些的画么?把我们全都画进去!”
“正式一些的画?”南音想了一会儿明白过来了:“你的意思是,像周画师那样的,画得写实一些的样子?”
和馨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兄弟姐妹在养和殿许久了,还没有过这样的画呢!”
南音觉得是个非常好的主意,选了个阳光温暖柔和的日子,还让人去内务府搬了一些花儿来,将院子里装点了一番,然后在廊下支起了画板,开始画画。
画画依旧是南音十分喜爱的事,每次拿起画笔,她都会沉浸在这个世界里,忘物忘我,也就是进入了“心流”状态。
只是这次,她刚起草完构图,就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很快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跑进了养和殿:“姑姑在哪里?!”
和馨转头看到是齐格,指了指廊下画画的人道:“姑姑在那里,有什么事吗?”
齐格只来得及扔下一句:“人命关天的急事。”
“姑姑,善堂的那个孕妇难产了,你现在就跟我去看看她吧!”齐格急切道。
南音听了心里就一咯噔:“怎么会?肖大夫说她会顺利生产的啊!”
齐格一把拉住了南音的手道:“事情有些复杂,我在路上和你说,圣上那边我已经禀明了,你可以马上和我出宫。”
南音见他确实一脸焦急,便把另一只手也递过去道:“帮我一把。”
于是齐格抓住了南音两只手臂,用力往上一提,南音顺势往栏杆上跳,然后很快跳了下来。
随着齐格往外跑的时候,南音对和馨喊道:“格格,我这边有些急事,需要马上出宫去,你和阿荣说一声,让她准备好今日的午膳和晚膳。”
和馨忙应了好,追着南音身后问:“姑姑你什么时候回来?!”
“看情况!”南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和馨只好去屋里,跟在厨房里忙活的阿荣说了这个事儿,阿荣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跟和馨解释道:“善堂有个孕妇,她神智有些不太清醒,生孩子的时候会遇到一些很坏的情况,所以姑姑去帮忙了。”
和馨心里舒服了一些,原来姑姑是救人去了呀。
南音被齐格拉着跑得飞快,直到出了隆宗门,离开了后宫,齐格牵了一批马来,将南音推上去后,自己也飞快地跃身上马,驱使着马朝着宫门而去。
南音努力稳住了身形,问:“到底怎么了?为何会难产?”
齐格简略地答道:“为了从人贩子手里抢孩子,动了胎气,所以发动得早了!她已经挣扎了两天了,要是再生不出来,怕是要一尸两命了!”
南音大吃一惊,竟然还发生了人贩子来偷孩子的事儿?
可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风灌进了她的嘴里,让她十分难受。
等到终于到了善堂时,南音被颠得人都要散架了。这齐格骑马也真是虎啊,简直是飞到善堂的一样。
南音在门口扶着柱子,差点吐出来了。
“姑姑,你没事吧?”齐格急得头上都冒汗了。
南音摇头:“没……没事儿,给我一点点时间。”
深呼吸了好几次,又绕着那树转了好几圈以后,南音终于努力缓过来了,道:“走吧,咱们去看看!”
等到了产房,就看到门口还守着几个人,肖大夫和稳婆都在里头。
这个产妇神智不甚清醒,所以也没法告诉她,让她配合着大夫和稳婆呼气吸气,然后自己用力。为了防止产妇挣扎,自己伤到自己,她还被用白布死死地固定住了四肢。
所以,落在南音眼里,那个产妇就像是待宰的猪一样,挣扎都挣扎不动了。
屋内血腥气很重,南音忍不住皱了眉,问肖大夫:“怎么样了?孩子出不来吗?”
肖大夫点头:“她被人贩子推到在地,肚子还被踹了几脚,胎儿受了惊不说,胎位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我本想着,若是能臀位朝下,也能勉强生出来,可是胎儿现在是脚朝下的,若是用力拉的话,孩子可能会被扯断,甚至……毙命。”
南音点了点头,继续问:“羊水是不是快流光了?”
没了羊水,这孩子就真的要憋死了。
肖大夫点头:“是的,如不是情况如此危急,我也不会建议贝子爷去宫里将您带来了。”
南音相信肖大夫,毕竟他们已经努力了两天了,没到生死关头,也不会想着要找自己。
南音去看了看产妇的情况,见她面色雪白雪白的,嘴唇干裂发白,汗水将发丝全打湿了,一绺一绺地粘在她的额头上,而产妇本人,几乎没什么意识了,处于气若游丝的状态。
南音知道不能再拖了,她对齐格道:“你去命人准备一些糖盐水来。”
齐格立马飞奔着去厨房了。
南音又让稳婆们先出去,稳婆们觉得没了自己,这孩子更生不下来了,不过南音的语气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所以稳婆们只能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稳婆们嘴里的抱怨,南音也听到了,但她管不了这么多了。
南音先从系统重兑换了一个顶级产科大夫的专业技能,检查了一下产妇的情况。
看了才知道,产妇不仅脱水脱力,还失血过多了,这样下去,完全撑不到孩子生下来,就算是孩子生下来了,产妇也会因为损耗过大而死掉的。
南音很快下定了决心,对肖大夫道:“你也出去吧!”
肖大夫十分吃惊:“啊?我也出去吗?”
南音点头:“我有一些特别的救人方法,不能示人,所以请见谅。等我需要你的时候,会唤你进来的。”
肖大夫有些好奇南音的方法是什么,但在这人命关天的时候,作为大夫的操守让他忍住了好奇心,拱了拱手道:“我就在门外守着,姑姑有任何需要,直接大声唤我便是。”
“好!”
肖大夫出去后,还贴心地把门也带上了。
南音飞快地从系统中兑换了可以直接用的血浆和葡萄糖等药品,给产妇先挂上了,又拿出了之前给小胤祚用过的身体监测仪和呼吸机,兑换了氧气瓶,一股脑给产妇全都安上了。
等到齐格过来时,一看到屋里的情形,立马就啪地把门关上了。
南音已经在穿手术服了,对外头道:“齐格你来了就进来吧!”
齐格进来的时候特别小心,只开了一条门缝,自己侧着身子钻进来了后,立马又把门“啪”地关上了:“这……这些是……”
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齐格看得眼花缭乱的,还有床顶上那个大灯,齐格觉得太亮了,灯光有些扎眼睛。
南音让他将东西先放下,指了指一旁的盆子道:“你先去净手洗脸。”
“喔喔,好的。”
齐格清洗完毕后,南音将一套防护服交给他,让他穿上。
南音当然知道,手术室的卫生要求更高,但时间来不及了,条件也不允许,所以只能尽量防护一些。
等齐格穿好防护服后,就发现南音身边的小桌子上,用一个白色的盘子装满了刀、剪刀等琳琅满目的东西。
南音已经被蒙得只看得见一双眼睛了,她道:“现在,我是这台剖腹产的主刀医生,你是我的护士,明白吗?”
齐格点了点头。
南音又告诉他,自己什么指令是要什么,齐格努力记下来后,南音便开始了手术。
南音将被子掀开后,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差点把两个人熏晕过去。
南音努力定了定神,因为有产科医生的技能在身,她很快就适应了血腥气,先在产妇的肚子上画出了手术下刀的地方,给产妇的肚子消了毒以后,再拿出了绿色的、带一个洞的布铺在了产妇隆起的肚子上。
齐格看到南音拿起了闪光闪闪的刀,十分吃惊,问:“你是要把她的肚子剖开吗?”
南音点头:“是呀,不然孩子没法出来。你怕不怕皮开肉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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