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那为什么贝者徒明知道贝者是不对的,还要贝者?”


    “因为很想赢啊!”


    *


    老式的声控灯一闪一闪。


    时间好像停顿了几秒,又因南光桦突如其来的动作而继续。


    他拿开一只手,露出另一只掌心中的硬币。


    花朝上!


    苏珍久只瞥了一眼,心情波动不大。


    又不是第一次输。


    愿贝者服输也算个好品性。


    有些人还真是邪门,她分明十贝者九赢,输的那个一,仿佛是专程为他准备。跟他贝者,没有一次好运气。


    苏珍久转身开门,“屋窄。”显得一点都不热情。


    “没有茶。”


    她做不到“请”他进来,让他进来已是极限。


    苏珍久自顾自换了拖鞋,直起身轻微地叹了口气,又讲:“什么舞会?”她准备问完这个问题就请他离开。


    脸颊有些微痒,说话的时候,她忍不住揉了一下。


    她的皮肤敏感,日常很少上浓妆。偏她今日粉底高光阴影用了全套,还在鼻子上用了一点点仿妆肤腊,总之整个脸上厚厚的叠加了几层,不舒爽。


    “你可以先去卸妆。”


    南光桦提议道。


    他的眼神自然而然落在鞋柜上,那里最角落的位置有一双拆过封的男士拖鞋。


    网上不都说,独居的女生最好准备一双男士鞋放在门口。


    这是苏珍久网购的时候顺手买回来的,拆了封,却总是忘记拿到门口,一直放在鞋柜里吃灰。


    苏珍久偶尔也是会听劝的,只迟疑了片刻,走进洗手间。


    “你自便!”


    哗哗的水声传入耳间,南光桦换好拖鞋,慢条斯理地入室登堂。


    屋子是真的不大,可能还没有南家一个洗澡间大。


    真不知娇宠长大的小公主,是怎么适应这里的?


    仙仙又不像他,他没回南家前,睡过八平米八张床,也睡过大街。


    屋子虽小,却是用心装饰过的。


    客厅靠窗的地方铺着栗色的长毛地毯,一个彩虹色的公仔沙发旁还立着她的画架。


    南光桦踱步走了过去。


    窗户没有关,外面的街灯不太闪亮,晚风里有佛顶珠的香味。


    苏珍久卸好了妆后,原打算直接出去,脑袋一抽,贴了张骷髅面膜。


    她并没有指望这种小把戏能吓到南光桦,只是介意他在车上说她丑。


    苏珍久踢着拖鞋走到客厅,环视了一周,只在落地衣架上看见了他的西服。


    几十万块的西服,同二十九块九一件的落地衣架,真是不搭。


    她往窗户前走了走,这才看见以屈就的姿势,坐在彩虹色公仔沙发上的南光桦。


    要换个其他男人,苏珍久一定会夸他好乖好可爱。


    这可是南光桦!刚刚在门口,他还是一个引|诱她犯罪的妖魅,现在又像个乖仔一样坐在彩虹色的公仔沙发上,装扮天使吗?


    反差实在太大。


    苏珍久走上前,“喂”了一声。


    没有等到南光桦答话,她绕到了他身前。


    只见他一手托着腮,紧闭双眼,黑色衬衣的衣扣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能养鱼的锁|骨下,硬朗大线条的月几肉若隐若现。


    美人美在骨,他的美人骨还带着些许的野性不羁。


    不远处的窗台上,放置着他那只古董表。


    这只表其实是南誉的,是百达翡丽打造的第一只腕表,南誉钟爱至极,一个月里至少有十日会带这只。


    苏珍久最后见到这只表出现在南誉的手腕上,是他身体非常不好的时候。


    南誉的脑袋里长了瘤,影响好多条神经,他下车的时候没有站稳,摔了一跤,手表的侧面也磕出来一道痕迹,送修回来后,他便没有再戴过了。


    她还问过的:“爸爸,你怎么不戴你那只金色的百达翡丽?”


    南誉开玩笑地说:“爸爸不戴了,等你嫁人,送给你老公好不好啊?”


    苏珍久气不打一处来,踢了踢他的脚,“一晚上要装睡两次吗?”


    南光桦的姿势没变,轻浅的呼吸依旧平稳。


    她又推了推他的肩膀。


    他仍是没动。


    苏珍久想叫他秘书上来弄走他。


    她趴在窗户边往外看,可是楼下哪里还有玛莎拉蒂的身影。


    想要叫醒装睡的人,恐怕是很难。


    苏珍久笃定了他又在装睡,气呼呼地进了卧室。


    过了没一会儿,她又气哼哼地出来,扔了张栗色的毯子,从他头顶罩下。


    捂死你个衰仔!


    苏珍久躺在床上,翻腾了一会儿,缓缓睡去。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秋高气爽。


    她起床的时间,客厅里已经没有了南光桦的身影,和南光桦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张栗色毯子。


    公仔沙发上有张字条。


    “下午三点接你。”


    南光桦没说到哪里接。


    其实苏珍久心里隐隐有猜测,再出门的时候,她借着化妆镜往后看了好几次,可惜了,并没有看到多可疑的人或者车。


    今天苏珍久要跟南光桦参加舞会,半山会所那里就得请假。


    她给mr张发了信息。


    mr张回复:【才上班一天就请假,你要是不想做这份工,就不要勉强。】


    苏珍久态度诚恳:【对不起,mr张!是真的有事情。前几日找工作的时候,我弄丢了毕业证,要去中文大学开张证明,要不然没法办理入职手续。】


    【仅此一次。】


    【谢谢mr张。】


    做卧|底,苏珍久肯定不会上真身,她在半山会所用的名字叫苏琳,相关的证件全靠买。


    韩迁吐槽:“早知道要用假身份做卧|底,就该让我去。”


    苏珍久不客气地讲:“什么都可以是假的,地道的粤语不行!”


    韩迁委委屈屈,抓了抓胳膊上的痒痒包。他昨晚蹲在半山会所外面,被蚊子围攻了。


    看来他一口大碴子味的粤语,确实影响了他拔刀的速度,得玩命学才行。


    苏珍久算完了这个月的收入,又说:“要再招几个人,光靠我们俩现在忙不过来,这件事交给你做。”


    札记糖水铺的视频有十几万的点击,韩迁没想到毕业还没一年,他已经达成了双料大v的成就。


    他本来想这个月剩下的时间躺平的,一听说要招人,来了劲。


    “好啊,招人,还要再找点料拍。”


    韩迁答应跟着苏珍久做八卦号的时候,就声明了,不要总盯着明星恋情爆料,那种没意思。


    要爆也得像爆方澈这种,爆点私德有亏的料,才有伸张正义的感觉。


    苏珍久说他自欺欺人,都玩八卦爆料这一套了,还在乎什么名节不名节的。


    韩迁晃着脑袋,就不。学新闻的,多少有点劳什子的正义感在身上。


    苏珍久“嗯”了一声,低头浏览今日娱乐新闻,如韩迁说的,找合适的料。


    好歹是正经科班出身,她的新闻敏感性很高,一段看似普通的娱乐视频,在她眼里延伸的角度不一样。


    这是一段少女之星参加综艺的视频。


    少女之星一共有六位成员,一个中韩混血,五个中国成员。其中金照欢是c位主唱。


    综艺给了一段校园霸|凌的戏,让少女之星的成员展现演技。


    主持人问道:“你们准备怎么分这个戏份?谁演大姐大,谁演小可怜?”


    老幺韩陌儿是中韩混血,用一口不算流利的中国话说:“欢姐可以演大姐大,因为她平时……嗯……就是很大姐大。”


    这一段略有歧义的表述,被其他几位成员嘻嘻哈哈揭过去。


    但金照欢横向韩陌儿的那一眼,过于犀利。


    苏珍久关掉视频,搜索了几个金照欢相关的词条,黑料不多,最显眼的一条说她背景强大,上个黑热搜,几秒钟就能撤下。


    一说到背景,还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苏珍久知道啊,她也是港资背景,她和方澈是朋友,拍过对方的mtv,还有不少粉丝嗑两人的荧幕cp。


    苏珍久对港资背景感兴趣,一指金照欢的海报,跟韩迁说:“就她啦!”


    韩迁凑过去看:“蹲拍吗?”


    苏珍久思索片刻:“不,先查查她的底,找找她的同学或者朋友,我怀疑她以前有过霸|凌别人的经历。”


    “嗯?”韩迁睁大了眼睛。


    苏珍久解释:“眼神不对。”


    韩迁很快查到了金照欢的底,“我要去深市一趟,你去不去?”


    苏珍久看了眼时间,“我还有事。”


    下午三点,工作室的门准时被敲响。


    来的人还不止一波。


    “苏小姐,我是l家的设计师,这几套新款礼服,不知小姐有没有中意的?”


    “苏小姐,我是aiba的设计师……”


    ……


    礼服、高跟鞋,还有珠宝、手包,塞满了整个工作室。


    苏珍久以前选衣服鞋子也是这样的阵仗,可那是在南家,摆多少都能摆得下。


    现在,工作室里连蚊子都不能多挤进来一个。


    苏珍久选得很快,随意指的一样,挑了套红色露肩的鱼尾裙礼服,又挑了一套银色闪钻礼服。


    参加舞会,万一不小心洒了酒水在身上,总要有礼服可以替换。


    她跟着南光桦去,代表的是南家的脸面,她就算跟他赌气,也不会挑现在这个时候。


    挑好了这些,造型团队也来了。


    苏珍久任由她们摆布,两个小时候后,身穿红色鱼尾裙的她款款下楼。


    江逸舟今日才算见到豌豆公主的真容,美到了妖,靓到了爆,简直惊为天人,只觉高贵这个词,根本配不上她。


    他不敢多看,低头打开车门。


    “小姐,请。”


    南光桦坐在汽车里,正在接听苏代茹打来的电话。


    他原本是不想接的,接通后,却特意告诉她,他要和仙仙一起去参加一个舞会。


    苏代茹很惊喜,小心翼翼地说:“阿桦,你是大哥,你护着点妹妹啊!你知道的,仙仙的脾气不太好,不要让人胡乱讲些什么惹她生气,她生起气来,连路过的狗都要踹上两脚……”


    南光桦细长的手指微颤,眼神自下而上,看她殷红的唇,小巧又挺翘的鼻,心里想:那条狗可真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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