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小九有古怪
“一大早的，你把我拽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夏日，清晨，大盛后宫，地处偏僻的妙云轩外，两位公主拉拉扯扯。
十五岁的七公主睡眼惺忪，十分不耐。
十四岁的八公主神秘兮兮，凑过去耳语，“小九身上有古怪。”
七公主眼睛睁开了些，“什么古怪？”
“小九……”八公主张口欲说，可只说出个‘小九’，之后再也发不出声。
她一摊手，无奈道：“你看，我一说这事，就说不出话来，不然早跟你说了。”
“故弄玄虚。”七公主翻了个白眼，“我昨晚看话本子看到凌晨，困死了，我要回去睡觉。”
八公主双手拖住她，苦口婆心，“七姐你信我，小九可比话本子有趣多了。”
想起才三岁的小九，七公主一脸嫌弃，“那小胖丫头连话都说不明白，除了捏起来有点儿好玩，还有什么有趣的。”说着，又要走。
眼看要拽不住，八公主急得跺脚，“你要是跟我去，我再给你找三本，不，五本话本子。”
七公主斜眼看八公主，不大相信，“你又诓我吧，上回那本俏寡妇和猎户的，全款我都付了，到现在你还没给我呢。”
见她松动，八公主拽着她就往妙云轩走：“这回真不诓你，最多十天，一定交货，再给你打个八折。”
七公主勉为其难接受：“那我还要一本狐狸精和书生的。”
八公主狂点头：“有有有，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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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两人从妙云轩走出来，手里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团子。
走在中间的奶娃娃，身着粉色襦裙，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正是当朝年纪最小的九公主，三岁的季瑾悠。
季瑾悠矮墩墩，圆滚滚，两条小短腿拼命倒腾，才能跟上两人的步伐。
三岁的年纪，每天需要大量睡眠，这么早就被人从床上刨起来，季瑾悠困得哈欠连连，眼泪汪汪。
她仰起胖嘟嘟的小脸，看看左边的七公主，又看看右边的八公主，内心困惑不解。
七公主是中宫皇后所生，八公主是位同副后的皇贵妃所生，而她是不受宠的如嫔所生，虽然都是公主，可她们压根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再加上两人比她大了那么多，根本就玩不一块去。
以往，七公主和八公主见到她，除了上来揉揉她的脸，捏捏她的手，基本上没怎么和她说过话的。
今天这是抽什么风，大清早的，特意跑过来找她玩，还说带她去吃好吃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季瑾悠内心警惕。
可没警惕一会儿，人就恍惚起来，圆乎乎的小脑袋一点一点。
她实在是太困了，要不是两人一左一右牵着她，她直接能躺地上。
季瑾悠看不到，在她头顶，七公主和八公主正用唇语无声交流。
七公主伸手，指着歪歪扭扭，眼看就要睡到地上去的小娃娃：“这就是你说的有趣？”
八公主抬手，点了点自己耳朵：“别说话，听。”
七公主翻白眼：“听了这么久了，什么都没听到，还不如回去睡大觉。”
两人正无声争执，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统统，我好困啊，你知不知道七姐姐和八姐姐为什么突然这么反常啊？】
紧接着，一道年轻男子声音响起，音调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我可怜的悠崽儿，我也不知道，许是见你生的可爱吧。】
七公主猛地瞪大眼睛，熬夜带来的困倦顷刻间荡然无存。
她四下里看了一圈，可除了她们三个，外加后面远远跟着的几名宫女，狭长的小路上，再无他人，更别说什么年轻男子。
她一脸的难以置信，看着八公主，无声问：“刚刚是小九在说话？”
八公主耸了下肩膀，一脸得意，用唇语答：“看吧，我说了有古怪。”
七公主点了点自己的嘴：“没见小九张嘴，她怎么说的话？还有，和她说话这个，叫‘桶桶’的男子，又是谁？”
八公主摇头：“我也不知道，所以才叫你来。”
两人正静悄悄沟通着，就听小九软乎乎的小奶音又响起来。
【统统，算上今天，我还能活多少天？】
系统：【两个多月，精确点，六十八天。】
七公主和八公主对视一眼，惊愕不已。
还有六十八天，小九就要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怎么从没听人说过啊。
是得了什么重病吗？可她这不好好的嘛，刚才在妙云轩，也没见如嫔有什么异样，还笑呵呵送她们出门来着。
还有，这个叫桶桶的，是神仙，还是阎王爷，这么厉害的吗，连哪天死都能算的这么精确？
小九不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吧？可看着也不像啊。
两人震惊之余，满腹疑惑。
就听小姑娘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哎，你说，我真没办法抢救一下吗？】
系统：【你不是都试过了嘛。悠崽，别难过，回头你死了，我的测试期也结束了，等我正式上线，我和上头申请，看能不能让我还是带你，要是行，我就申请带你去一个能活得久一点的地方。】
七公主和八公主面面相觑，云里雾里，都不明白这个桶桶在说什么。
季瑾悠想起过去这些天，她做出的努力全都徒劳，认命了。
【也只能这样了，我还是抓紧时间多吃点好吃的吧，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回，即便有下一回，谁又知道会去哪儿。】
见小姑娘小脸皱成包子，很是有些颓丧，系统不忍心，忙转移话题：【悠崽，今天的剧情你要不要听？】
季瑾悠来了精神：【听，今天该发生什么了？】
几人说着话，路过摘玉宫。
就见宫门打开，两位嫔妃亲热地手挽手走了出来，正是同住在摘玉宫的月贵人和芳贵人，二人正准备去皇后宫里请安。
两拨人相见，各自按照规矩，相互行礼。
系统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悠崽，咱先不说今日剧情，就先说说这对相亲相爱的姐妹花可好？】
系统这么嗨，肯定是有八卦呀，季瑾悠也不困了，大眼睛一亮：【好。】
八公主的眼睛也是一亮，还给不明就里的七公主使了个眼色，用嘴型说：“有好戏。”
在场众人，明明没人张嘴，却凭空听到有人说话，尤其是还有个男子声音，月贵人和芳贵人全都吓了一跳，忙四下张望。
就在此时，那男子又说话了。
【这两位姐妹花，明面上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可没人知道，上次月贵人过敏长一身疙瘩，错失伴驾狩猎的机会，就是芳贵人偷偷往她衣服上撒药粉害的。】
月贵人震惊不已，猛地瞪向芳贵人，一双眼睛要喷出火来。
贱人，竟然是你！？
难怪她好好的突然起了一身疹子，惹得陛下一脸嫌弃，直接把她从龙辇赶了下来，后面更是几个月未曾召见她。
芳贵人心虚地看向别处，不和她对视。
七公主和八公主对视一眼，眼中都燃起熊熊八卦之光。
季瑾悠个头太矮，仰头累得慌，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那月贵人不知道吗？】
系统：【不知道，芳贵人装得可好了，还积极地帮她查找幕后凶手呢，谁知竟是她自己干的呢。】
季瑾悠：【那月贵人也是够惨的，把芳贵人当姐妹，没想到她背地里害人。】
系统：【惨就谈不上，你不知道，芳贵人那次端午宫宴上献舞，舞裙裂开，御前失仪，丢了大脸，就是月贵人偷偷做了手脚。】
这一下，轮到芳贵人陡然变脸，扭头狠狠盯着月贵人，恨不得用眼刀子给她脸上挖出个洞来。
贱人，原来是你干的？！
难怪她怎么都找不出原因，还以为是贴身宫女手艺不精，平白罚了宫女一顿，闹得主仆离了心，更是被皇后罚她禁足三个月。
两人扭烂了帕子，抠烂了指甲，恨不得立马打起来。
看着这架势，七公主和八公主假装不知情，强憋着笑，不说话，也不走，就站在那里，低着头，一人一个摆弄小九头上的两个小揪揪。
月贵人和芳贵人用眼神厮杀片刻，还是忍不下心中那口气，默契地朝三位公主颔了颔首，齐齐转身，带着各自的宫女往回走。
院门一关，就听里面立马传来撕扯推搡，低声咒骂，还有劝架的声音，显然打起来了。
哇哇哇，一刻都不等，这么急的。
七公主和八公主齐齐松开手里的小揪揪，跟两个见了兔子的狼一样，飞扑到紧闭的院门前，一高一低整个人扒在门缝上偷看，简直毫无公主仪态。
季瑾悠一脸懵：【统统，姐姐们在做什么？】
系统：【院子里头，月贵人和芳贵人打起来了。】
季瑾悠歪着小脑袋，困惑不解：【刚出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打架？】
系统也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啊，许是突然犯了什么病？】
七公主和八公主齐齐翻白眼，还不是你们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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