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真的不去医院看看吗?”
秘书从后视镜中,看着坐在后排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又带着些许疲惫的鹿知舟出声道。
鹿知舟抬起皓腕捏了一下有些发胀的眉心:“不用,酒喝多了而已,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江秘书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鹿知舟闭上了眼睛后,她也收声了。
只是小声的叮嘱了助理一声,让她开车小心点。
她们现在是在回市里的路上,预计还要四五十分钟。
秘书又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后视镜不知是在睡觉还是在闭目养神的鹿知舟。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晚的老板好像一直在强忍着什么。
但是想了半天,秘书也没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最后也就收回视线放弃了。
……
‘哗啦啦——’
热水从花洒中流出,然后滴落在地板上。
热气腾升,浴室之中变得雾蒙蒙一片了起来。
浴室的门半掩着,偶有水雾从那门缝中流出来。
从那门缝中可见,有一人站在那雾气腾腾的浴室花洒之下,闭着眼微微仰着头,任由那温热的水从自己的身上流淌溅落在脚下瓷砖上。
在那朦胧雾气中,隐约可见那白皙如雪的腿上有着一个图案。
就好似一张白纸上被人强行用笔点缀了一抹颜色上去了一般,显得突兀,却又那样的完美与契合。
半个小时后,流水声停了下来。
没一会儿,鹿知舟便穿着一套纯白色的浴袍光着脚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或许才洗完澡的原因,她的周身还萦绕着水汽,脸颊也晕染着一些粉红,一头过肩的发丝散落身后,还在微微滴落着水珠。
恢复了本来模样的鹿知舟,棱角样貌多了些柔和。
鹿知舟走到桌前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转身又拿起了吹风机把湿漉漉的头发给吹干了。
等到她弄好了这些后,就从衣橱中从新拿了一套睡衣出来。
纤细白皙却又力量的指尖搭在腰间的腰带上,解开腰带,然后扔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随后褪下了身上那浴袍。
鹿知舟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从镜像中看到了自己眼底露出来的疲惫。
随后,她的视线落在了镜子中的那左腿之上。
只见那左腿之上的红痕消失不见了,但是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截翠绿如荆棘的藤蔓缠绕在其上。
从脚踝一直到小腿,仿若一道纹身一般。
但是只有鹿知舟知晓,她小腿之上那个藤蔓图案,根本就是无端出现的。
鹿知舟盯着那藤蔓,好似要把它给盯出个一朵花儿来一样。
鹿知舟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简直是肉眼可见的疲惫。
今天回到家之后,她反复的搓了好久,又仔细的研究了许久,结果就是没发现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等她放弃后,都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鹿知舟揪了一眼放在床头柜的闹钟。
很好,已经四点多了。
她明天可以光明正大的翘班了。
鹿知舟收回视线,慢吞吞的穿上睡衣,然后上床,把自己包裹进了那温暖的被窝里。
被窝暖暖的,鹿知舟刚躺好,就感受到了一阵困意。
迷迷糊糊的想,明天,她一定要在好好的研究一下自己腿上的那图案……
床上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
身穿一袭暗红色顺滑睡袍的宫月楼站在阳台之上,带子松垮系在腰间,有些单薄的睡袍遮挡不住她那精致的锁骨。
此刻的她看起来少了一些清冷,多了些许懒散与餍足在其中。
她的手旁还放了杯红酒,在银辉月光的照耀下,杯中液体显得越发的清亮透明,红的清澈。
宫月楼微微仰头看着天边那一轮圆月,轻抬皓腕把耳边的发丝往后拢了一下。
在月光之下,她的眼帘为垂,鸦羽般的睫毛散落了一片阴影在其下。
“闹腾了这么久,终于是睡着了么……”她的嗓音极轻,低喃般的出声。
但那话语中却分明像是松了口气的感觉在其中。
因为借着月光,便能够瞧见她那泛红的耳垂,而精致清冷依旧的脸庞之上也晕染了一抹薄红在其中,衬的此刻在月光下的她多了些人情味。
而那如宝石一般的深绿色眸子中则是……满满的复杂。
随后一声轻叹在这空旷的阳台之上响起。
望着那一轮圆月,宫月楼没有半分睡意。
第二日下午。
鹿知舟有些睡眼惺忪的到了公司,然后屁股板凳还没坐热,就被秘书赶去会议室开会了。
等到她从会议室出来时,都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而在外面的助理看着鹿知舟带着江秘出来时,立马就走了上去。
“老板,两个人找你。”
鹿知舟捏了一下自己有些发胀的眉心:“谁?”
“一个是李净玉小姐,还有一个是……您的未婚妻宫总。”
鹿知舟的脚步猛然的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急忙刹住脚停下来的助理。
“你说谁?”
“李小姐和宫总,她们现在都在待客室里等你。”助理干巴巴的又重复了一遍。
鹿知舟深吸了口气:“她……她们多久来的。”
助理:“大约一个小时前,宫总先来,李小姐后来。”
鹿知舟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去往办公室的脚步瞬间就拐了一个弯,然后向着待客室走去。
鹿知舟的脑海中莫名的闪过了昨夜见到宫月楼时的惊艳。
李净玉来找她,她还能够说得过去。
但是宫月楼今日来公司找她,是因为什么?
是公事儿还是私事儿?
公事的话,无非就是一些项目合作,若是私事儿的话,她和宫月楼之间唯一的牵连便是那婚约了……
鹿知舟想不通,最后干脆不想了,只是脚步却是加快了些许。
但同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作用的问题,她总感觉自己腿上那藤蔓图案好像在微微发热。
鹿知舟的脚步顿了一下,眉心微蹙。
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她能够明显的感应到那藤蔓仿佛活了过来一般,有着自己的意识。
而此刻,它在向自己传达它的……喜悦?
鹿知舟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都还没有搞清楚这玩意儿是怎么来的,结果这玩意儿还能这么个逆天功能?
这是成精了?
鹿知舟的心绪起伏不定,但是却也没有惊慌,毕竟她也不是个纯粹的普通人。
鹿知舟这边状况百出,而此刻待客室里同样是不怎么平静。
不,或许该说,只有李净玉一人不平静。
李净玉偷瞄了一眼坐在对面那个周身气场强大的女人,咽了一下口水,是怕的。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够单独和这位面对面坐一个待客室里等人。
要问李净玉感动吗?
不敢动!完全不敢动!
这一刻,李净玉是比任何时候都希望鹿知舟快些出现,然后把自己从这里给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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